夜晚的風輕輕吹著公園的綠樹，樹枝互相碰撞發出了聲響。 那個深夜，我看著站在路燈下的少女。 她像是在等人似的，站在那頭已經十分鐘了，她還是不斷四處張望，像是看有沒有人會向她走過來。 原本已經睡著的我，看到這幅難得的景象，忍不住從報紙堆中多看幾眼。 我看她上半身穿著制服，下身穿著一件黑色短裙，細細長長的黑髮像是披風一般，昏暗的夜色看不清她的容貌，只是看她十足學生妹的樣子，更增添我對她美麗臉龐的遐想。 是等男朋友嗎？ 還是在等著為她擔心的家人來接她呢？ 緩緩坐起身來，我輕拉著披在身上的報紙，偷偷凝視著她。 天氣有點冷了，我都發起了抖，年輕人都不怕冷嗎？ 如此寒冷的深夜，一個穿著學生服的少女，究竟在等著什麼？ 好像有點不耐煩了，我看見少女拿起手機似乎講了些什麼，依稀聽的見她模糊的聲音。 我感到好奇，在這樣大約凌晨一點多的夜晚，來接她的會是怎樣的人。 腦袋中浮現出幾個畫面，像是邁入中年的大叔從老舊的機車下來，對著她露出慈祥的面容說著「女兒，以後別在外面待那麼晚。」這種話。 或者是一個和她年紀相當的年輕小夥子騎著改裝機車，轟隆轟隆的引擎聲吵得要死，然後叼著根煙說要載她去玩。 只是接下來的發展，並不是我想像的那樣。 從遠處向這緩緩接近的三菱global lancer汽車，亮著大燈在離她不遠處的公園入口處停靠。 夜色之中，看得出少女好像很期待下車的人似的，用小跑步的速度跑了過去。 我也伸長了脖子，想看出是怎樣的一個人。 從車上駕駛座的位置下來的，仔細一看，是穿著正式西裝，像是上班族一樣的青年男子。 他和她是什麼關係？ 只見少女站在男子的面前，好像講了什麼話，剛開始還沒什麼，講到後面好像讓男子有點火大，從原本聽不見對話，現在像是吵架一般，聲音也能傳到我這邊。 「哪有這麼貴的，妳是在搶錢嗎？」男子略為粗獷的吼聲讓少女嚇的後退了一步。 「我就是有這個價格。」少女平穩而略微高亢的聲音，像是自信或炫耀什麼似的語氣。 我站起身來，想仔細看清他們兩人的樣子。 話說，不愧是高中生，少女的聲音還真是好聽。 不過仔細一想，什麼價格？ 「幹，虧老子還在這時間出來，沒想到就是聽妳在那邊自抬身價。」語畢，男子轉頭氣沖沖的想走出公園。 不過少女卻在這時緊抓著他的衣角不肯放開。 「幹！我就說不要了，妳給我放開！」男子向後抓著少女的手，想把她的手從身上拉開。 她突然發出一陣哭聲，把男子和我嚇了正著。 「拜託了，我真的很缺這筆錢，剛好就這數目了……」 不過這好像沒讓男子的想法軟化，我只看到他皺緊眉頭的兇惡樣貌。 「我找的高中生都比妳好看，價格也沒那麼高，妳以為我是做慈濟的？」說完，男子甩了少女重重一個巴掌，啪的一聲，她的手才放了開來。 甩開了少女，男子逕自走回了車上，獨留坐在地上不斷啜泣的少女離去。 看來少女是出來援交的，從剛才的對話依稀可以得到這個結論，腦中又浮現出一個畫面。 在醫院裡頭，少女坐在病床旁，一手拿著剛煮好的稀飯，另一手持著湯匙把它送到身染重病的家人口中，一片祥和的氣氛中，少女雖是用著溫柔語氣叫家人張開嘴巴，可是眼角始終掛著那斗大的淚珠。為了籌措龐大的醫藥費，為了家人著想，往援交方面發展的想法油然而生，從此之後便靠著自己年輕的身體賺錢，也不是說不可能的事情。 想到她可能有著他人無法想像的痛苦遭遇，心裡頭生起了一陣憐惜的心情。 掏了殘破不堪的口袋，裡頭僅剩的，是一張滿是皺摺的百元鈔票。 打算拿來當作我明後天的三餐，現在我把她拿來送給素未謀面的少女，作為一個遊民，有這樣的情操也算是偉大了。我這樣想。 一想到我也能擁有幫助他人的機會，還是如此年輕的少女，讓我頓時充滿了滿足的心情。手上拿著鈔票，緩緩向坐在地上的少女走了過去。 越接近她，越覺得她的身影更加的清晰，甚至還能感覺到她每一次啜泣當中隱藏的悲傷。 站在她身旁，我把那張百元鈔票放在她眼前。 少女意識到我的存在，緩緩站起身來，抬起頭，我看見的是一雙又紅又腫，可是卻帶著憤怒的眼神。 憤怒的眼神，直盯著我。 啪的一聲，我的臉頰像是燃燒一般產生灼熱感。 她的手掌還沒放下，我就看見她才剛停止的淚水又化成滿載的淚珠滑了下來。 「你為什麼不去死？你看不起我？區區一百塊……」顫抖的身軀帶著哽咽的話語，她的情緒已經到達臨界點。 「我不是這個意思……」還沒等我講完她的右手揮過來又是一個巴掌，不過我卻在手掌碰觸臉頰之前先抓住她的手腕。 在她美麗的臉龐上，眼中還是帶著充滿憎恨還有憤怒。剛剛被年輕男子受到的屈辱，她想一次發洩在我的身上。 緊抓著她雙手的手腕，她不斷掙扎著對我喊道：「放手，不然我要叫了！」 公園裡，一個遊民緊抓著女高中生的手，意圖不軌。 隔天報紙說不定會這樣寫。 「放開！」她用腳開始大力猛踹我的膝蓋，讓我痛到鬆開了手。 啪！剛才沒打在臉上的巴掌又補了上來。 「妳不要太過份了。」我心裡湧上一股憤怒的情緒，下一秒我只看見我的拳頭打在了少女的臉上。 她重心不穩的跌坐在地上，我看見她的鼻梁湧出鮮血。 她一定也感覺到了，因為她才剛呼吸就被自己的血嗆的猛咳。 「血……血！流血了！」少女摸了摸鼻子，一時間驚慌失措，不斷左顧右盼露出慌張的神情。 「沒事，只是流一點血。」我上去想要幫忙安慰，只希望她不要太大聲而引起別人的注意。 「別靠近我！救命！」她開始胡亂的大喊，聲音應該大到可以引起別人注意的地步。 我用手摀住她的嘴，只看到她不斷掙扎的發出嗚嗚聲。 仔細一看，在掙扎的同時，她的眼角滲出淚水，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 那高中生的稚嫩臉龐在這時格外的惹人憐愛。 長期在公園度日的我，已經很久沒看見讓我心動的女孩了。這樣一想，腦中出現一陣邪惡的念頭。 我突然笑了出聲，像是勝者般揚起了優越感。 「哈哈，哈哈哈哈哈！」 看到這個景象，少女似乎意識到了什麼，不斷的搖著頭，淚水再次奪眶而出。 我不知何時鬆開了摀住她嘴巴的手，她一把將我推開。 她張開了嘴，眼神帶著憤怒混雜著柔弱對著我喊著：「不要！」 她從地上爬了起來，想要這樣從這裡跑走。 她會報警嗎？我會怎麼樣？ 想到這裡，我心裡充滿著不安的情緒，並且化成一股如同被背叛般的憤怒。 眼見她就要逃離我能追回的範圍，我拿起了地上一罐玻璃高粱酒瓶，向她衝了過去…… 已經有多少次，望著她那令我頃心的側臉就讓我感到無比的幸福，還有痛苦。   現在我拿起梳子輕輕的為她梳了頭髮。 看著她好像十分舒服的瞇起了眼睛，我不由得露出幸福的笑。 「妳現在也屬於我了呢。」對著白嫩的臉頰，我親吻了她。 她真好。 我的選擇，真好。 撫摸著她的髮際，把鼻頭輕貼在上面，聞著她那讓我心曠神怡的髮香。 緩緩的閉上雙眼，我的嘴唇輕碰著她的嘴唇。 這時候她什麼話也沒說。 也什麼都不用說。 我都懂。 只是，唯一美中不足的。 就是那美麗容貌之下，還沾滿著血跡的頭顱。

 「阿土哥，我不是跟你開玩笑的啦！不是我要吃，是給大擔島那些阿兵哥中秋節吃的啦。」小辣椒正經地說。   「妳小辣椒真是神通廣大，生意竟然做到大擔島去。而且還撈過界，連豬肉也想賣。」   「除了豬肉外，我還要買五百斤蔬菜呢。」   「半條豬加上五百斤蔬菜，如果再配上妳小辣椒，大擔島上那些阿兵哥，不被辣得蹦蹦跳才怪。」阿土哥仍然半信半疑，再次和她開玩笑。   「阿土哥，我沒時間跟你開玩笑啦。如果你不信，我可以先付你訂金。」   「阿麗，妳真的沒有被小辣椒辣暈了頭？」阿土哥依舊疑惑地。   「坦白告訴你，是防衛部梁參謀拜託我幫他買的啦。」   「梁參謀？」阿土哥重複著，「他之前也曾經來我這裡買過幾次，但以後就沒再來。生意可能被別家搶走了。」   「那正好，我現在幫你搶回來了。」小辣椒朝他笑笑，「你一斤要算我多少錢？」   「豬肉都是公訂價，但看在老主顧的份上，就送妳兩斤五花肉，給妳炒小辣椒吃。」  「阿土哥，你不僅小氣，也很會損人。」小辣椒故作生氣狀，「我到別家買！」說後轉身移動著腳步。   「喂、喂、喂，別生氣、別生氣！」阿土哥趕緊圍住她，「有話好說、有話好說，一斤給妳五毛錢吃紅，再送妳兩斤五花肉炒小辣椒吃。這樣總可以了吧！」   「半條豬是帶骨頭的喲，你可不能亂亂算。」   「這點妳儘管放心，該怎麼算就怎麼算，誰敢惹妳小辣椒！」   「這樣最好！」小辣椒得意地，「阿土哥，你說說看，五百斤蔬菜給誰買較妥當？」   「有沒有指定要什麼菜？」   「只要蔬菜或瓜類都可以。」   「既然這樣，這筆生意就讓我表姐來做吧。」阿土哥說後急促地，「我去叫她來。」

一提起金門，便讓人聯想到這兒出產的那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鼎鼎有名的金門高粱酒，如今金門高粱酒更是擠進國際名酒行列，這是金門人的福氣，亦是金門人的驕傲！但又有誰知曉金門高粱，這金門的活水源其種植過程的辛酸呢？ 遙想童年，幼小的心靈裡哪知用功讀書這回事？成天只曉得與山林為伍，隨著父親去田間耕種，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編織成一篇篇〈透早就出門〉的田園交響曲。小小年紀雖然覺得忙於農事的辛苦，卻也能在轉瞬間忘記了勞累，傍晚歇了工，就將一切不悅的情緒拋到九霄雲外，隔天天亮了，又是活蹦亂跳，開始嶄新的一天，從不曾去思考人生的未來，只是天真地看著農作物一天天長大，因而，日子自然是愜意萬分，不過，如今想起，似乎也是渾渾噩噩地度過了一天又一天呀！ 農家生活隨著天地的運轉，依照著時序而耕種，春耕、夏耘、秋收、冬藏，快樂地生活著，帝力於我何有哉？必也自給自足，生活簡單而幸福。每到清明時節，正值學校春假期間，也是播種的大好時機，大哥總是說：小孩腳丫子的長度剛好是播種兩顆花生的距離，所以，我們這一幫小學生都成了父親最佳、最得力的助手，而大好的春假也樂在播種花生了。種花生可是一步一種子，每次落個2～3顆花生種子，以防其夭折，或發不出嫩芽的可能，絲毫馬虎不得，種子有足夠的生長空間才能結出香脆誘人、果實飽滿的花生。 至於種植高粱，因其播種期早於花生，不在春假期間，所以，我倒是不曾參與過種植高粱，就有勞大人們了，看！烈陽下，大人們在田裡來回地走著，手握一大把高粱種子，用力地將它撒出，任其散落在田埂裡。種子各據一角奮力破土、迸出嫩芽，待長成幼苗時，再一一刪除多餘的株苗，留住壯碩的主苗，讓它繼續成長、並加以灌溉、施肥，以至於茁壯、豐收、稻穀盈滿穀倉。這段過程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卻得花上農夫好幾個月的心血，而且，設若老天爺不幫忙，不降雨水滋潤粱苗，或來個大水氾濫成災，那麼一切都枉然勞苦了。因此，農夫付出的辛勞並不一定能夠獲得一定比例的回報，「一分耕耘」不見得就有「一分收穫」，但若不耕耘，就絕對無收穫可言，所以，農家的生活雖然簡單樸質，但靠天吃飯的甘苦與辛酸又有誰知曉呢？ 說到這「刪除餘苗」的工作，表面看來好像很簡單，但過程其實頗為辛苦，非得蹲坐在地不可，或者帶一張小板凳，否則，不停的單調動作、長久不變的姿勢，只會帶給你全身疲累、腰酸背疼而已，所以，如何減輕俯身拔苗的勞累及維持一份快樂的心境，還有待你聰明的大腦費思營造了。 待刪苗大功告成後，就可好好享受眼前這幅完美的大作了，看那一株株排列整齊，恰似經過特訓的國慶閱兵隊伍，絲毫不茍、井然有序的排排站，此刻，頓覺付出的心血有了代價，內心頗感欣慰！ 緊接著就是難纏的鋤草工程，這叢生的野草，一入侵高粱田，就來勢洶洶，喧賓奪主，若不先把它一一除掉，則挹注的養分全然白費，如何奢望能有好收成呢？鋤草工作不是一舉即成的，得一而再、再而三地剷除，且務必徹底除盡，否則「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說來也怪，這「爹不疼、娘不愛」的野草竟是具有這等旺盛的生命力，令人不得不佩服。所以，「刪除餘苗」與「鋤草」的功夫是否下得深往往影響到收成的多寡，它是種植高粱極其重要的一環。 隨著日子一天天的過去，高粱也一天天地長高茁壯，在農夫一日看三回的悉心照顧下，眼看著它開花、結穗、飽滿了，老農就像看到未來豐收的美景般，臉上掛滿笑容，再多的辛勞都將化為烏有了。從高粱的成長過程也讓人體悟良多，它從原本的挺拔、高傲一直到成熟時的低頭、含蓄，在在都給予人諸多的人生啟示，民間有句非常貼切的諺語：「低頭的是稻穗，昂頭的是稗子」。越成熟越飽滿的稻穗，頭垂得越低，正如人們一樣，年輕時趾高氣揚，不知天高地厚，一旦經過歲月的洗禮、人世的滄桑，就越發能夠謙虛為懷、寬容大肚了，所以，越是有內涵的人越是謙虛、大肚，懂得彎腰、禮讓。 成熟的高粱田一株比一株穩重，一株株低垂著頭，謙和有禮，又好像待嫁女兒心般地羞澀嬌貴，這卻吸引著一群群時時躲在一旁覬覦的麻雀飛來覓食，趕也趕不走，聰明的農夫找來稻草人當作守護神看顧高粱田，或在高粱田綁上一圈圈的尼龍繩，天羅地網般地罩著，待風一吹，尼龍繩則隨風擺盪，嚇得鳥群紛紛逃離，但，不一會兒功夫，又再度飛回，任憑人們一趕再趕，牠們還是再三光顧，與民爭食，真是不堪其擾！這些鳥兒光天化日下公然行盜，成了農民的一大禍害，大大地威脅到高粱的收成，在無計可施之下，有些農夫甚至用玩具手槍，裝上鞭炮，朝天鳴放，好嚇唬這些無法無天的大食客；或者利用破舊的漁網圍在高粱田四周，任其自投羅網，以除後患。所以，農夫們一天不只看三回，必也頻頻巡察照護，真是竭盡心思啊！ 農事、家事是永遠做不完的。當我漸漸長大，心思多了之後，總希望擁有更多自己的時間，因此星期假日常盼望下雨，因為一下雨就不必到田裡幫忙了，然而，虔誠的「少女的祈禱」往往無法奏效，我依然在母親的誘導下，繼續地去田裡拔花生、割高粱、摘玉米、除蟲、拔草、挖地瓜、挑水…，樣樣來，做一位家中年紀最小，卻最具能耐、配合度最高的好幫手。處於愛玩的年紀，農事做多了、做累了，總有幾許不情願在心中，但話說回來，我們也不過是利用假日裡的空閒幫幫忙而已，有些人還因人手不足只好中輟在家幫忙農事，與之相較之下，我們已慶幸多多了。此時，想到父母一輩子忙碌於田間，不畏淒風苦雨、豔陽曝曬，總是任勞任怨、省吃儉用，只為了拉拔我們長大、讓我們受教育，還真是不容易呀！我們不能體會父母的辛勞也罷，又無法分憂解勞，竟還想逃避假日裡的丁點幫忙時間，真是千不該、萬不該！ 是收割高粱的時候了，常言道：「人多好種田」，人力足，工作自然就輕鬆許多。設若一畝田地有二十「股」，十人一起來，每人左右兩邊各一股，一回即可搞定，多麼輕鬆！但是，家中人手不足，記憶中，家裡能幫忙幹活兒的往往就只有母親與我兩人居多，父親亦有他分內幹不完的活兒要忙，頂多再加上二哥，三人合力收割，這來來回回得花多少趟啊？看看鄰居隔壁田地，人多手足，唰---唰---唰---，一下子就可搞定，真是羨煞我也，大概就是當年如此這般做怕了，才造成今日的我不再喜於農事。 說到收成這事，又是一份考驗。收成時節總是處於酷熱的夏季裡，必得與太陽公公來爭「勇」，但，自古以來有誰比得過德高望重的太陽公公？終究要伏首稱臣、甘拜下風了。這是收成的一大艱難。

 「小辣椒。」一位中年軍官走進來，親切地叫著。   「原來是梁參謀啊，好久不見。」小辣椒笑臉相迎。   「中秋節快到了，忙死了。」梁參謀微嘆了一口氣，「明天司令官要到大二擔慰問，他交代要帶半條豬加上五百斤蔬菜。」   「司令官要帶豬肉和蔬菜去慰問？」小辣椒有點不解。   「離島最欠缺的就是新鮮的豬肉和蔬菜。」梁參謀解釋著說。   「你買了沒有？」小辣椒靈機一動，這何嘗不是一個賺錢的機會。於是急促地問。   「還沒有。」梁參謀說。   小辣椒沉思了一下，心中暗自盤算著，半條豬少說也有近百斤重，如果轉手一斤能賺它個二、三元，就可賺取好幾百元。再加上五百斤蔬菜，以每斤賺五角來計算，則可賺取二百五十元。這種舉手之勞、且一轉手就可獲利的生意要到哪裡找。於是連忙說「你去忙別的，豬肉和蔬菜我來幫你買，怎樣？」   「小辣椒，妳別跟我開玩笑了。」梁參謀說著，眼神則瞄著她的胸脯。「中秋節那晚，請妳到武揚參加我們的月光晚會倒是真的。」   「你是說我沒有能力幫你採買豬肉和蔬菜是不是？」小辣椒豈能錯過這個賺錢的大好機會，嬌聲地說。   「這種粗活，怎麼好意思麻煩妳小辣椒。」梁參謀輕浮地拍拍她那白皙的小手。   「我看不見得。你是怕我幫你買貴了，對不對？」   「反正是公家的錢，憑發票報帳，貴就貴，干我什麼事。」   「如果你信任我，就把數量告訴我，我一定幫你辦妥。」   「既然妳小辣椒那麼熱心，就麻煩妳了。」梁參謀以一對異樣的眼神望著她，也不忘拍拍她的手背，「半條豬約百來斤重就可以，蔬菜五百斤上下就行了，要記得開發票。妳準備好，明天一早我派車來載。」   「你們大單位年節採購，不都是有週轉金嗎？」小辣椒並非等閒之輩。   「有啊，每逢年節辦理慰勞慰問，我們都可以向主計處預借週轉金，事後結報再歸墊。」梁參謀坦誠地說。   「那你就先付我一點吧，到時再憑發票結帳。」小辣椒打著如意算盤。   「這有什麼問題，」梁參謀爽快地從公事包取出一疊鈔票數著，「先給妳三千元週轉，到時多退少補。不過話說在前頭，可不能有半點差錯，明天一早我準時來拿。」   「梁參謀，我們認識並非一天兩天了，難道你還不清楚我的為人？」小辣椒撒著嬌，柔聲地說。   「認識那麼久又有什麼用，想請妳看場電影妳都不賞光，讓我這張老臉都掛不住。」梁參謀埋怨著說。   「人家忙嘛。」小辣椒虛應著。此時她心裡盤算的，是那些豬肉和蔬菜能為她賺取多少錢。   梁參謀走後，她趕緊請母親出來照顧生意，逕自往菜市場走去。肉商阿土哥雖是舊識，但聽到如此龐大的數量，竟半信半疑地和她開起了玩笑。   「阿麗，如果妳想吃小辣椒炒豬肉的話，一斤就夠了。」   

由母株剪取老枝，帶有「虛根」的，扦插在整理過的盆土中，日後便會生長成為「實根」，其生命亦能獲得擴展與延續。而今，從側邊已然茁長出數株新苗來；又過了些許時日，長成了這般亭亭玉立模樣，承襲的特徵也日益鮮明，包括葉片上那些微微閃光的精緻獨特的纖毛！ 接下來的日子，農曆的二月天，偶爾連續幾日的霧氣較重，便見得新株的綠葉之上、之下，悄然出現的露珠群─有些是「葉下垂露」，有些則是「葉上立珠」；有些細如芝麻，有些則大如紅豆；有些近乎心型，有些則似淚滴狀；每在傍晚或入夜後出現；有單顆的，也有三顆或四顆等距離排列著的；都是這般潔淨且透亮！ 凝視它們，我心的世界，變得更加平靜，也彷彿被洗滌了一遍！又一次，我深刻的見識到，屬於草葉生命澎湃的呼吸，那是一種暢旺的自體循環、活絡的系統運作！我也想像得到，那些細微的水分子曾在大氣裡飄泊，輕輕的拂觸過了天地間的許多種地方；而今，被這些名為「狼尾草」的「牧草」們不著痕跡的蒐集在自己的葉片上，巧妙的凝結成為張力十足的瑩澈小水滴，默默的折射著光芒！這也令我不自禁的又要如此肯定：「啊！這世界確實是完滿的一體；而由這些草葉們所展現出來的，也真是一種無以復加的『健康』之美呀！」

前陣子散步時，發現一副春聯從不撕拆，年年層疊上去，已有六七層了： 上聯：畯閎喜迎春來到（兒子叫畯閎） 下聯：彧瑀喜探新世界（女兒叫彧瑀） 橫批：宸光雅景闔家樂（男主人叫嘉宸、女主人叫惠雅） 對聯分屬三人字跡，我納悶佇足，前去扣問，男主人出來，後面跟出兩個小蘿蔔頭，男的小一、女的幼稚園。對聯字體不美，文意卻是為家人設計，左右聯取孩兒名字起頭，橫批擷夫妻名。孩兒名字先硬筆教過，再讓他們揮毫畫押。兩個搆不到桌面的丁點人兒，趴在案上湊一腳，父子三人玩文墨，那畫面，溫馨感人！主人說平日不曾寫書法，只有過年時露一手。也難怪，文字、對仗、字體排列都沒講求，不過  它吸引到我這個春聯癡了。如此幸福的一家人，這春聯，我還在乎字體美醜嗎？ 龍年鹿港燈會期間，老街有一副春聯， 上下聯各七言，橫批「青春鸚鵡楊柳樓臺」，因應門戶大小，斟酌字句，成為八言。橫批上方繪著墨蘭飄逸小景，兩側精緻櫺窗，富有古代樓臺淨雅風華。在古時候，廳堂橫批上頭，畫些梅蘭竹菊、歲寒三友，是常有的事，如今時代進步了，春聯講究上，不是沒有人才，而是建築物似乎格格不入，欲尋此古風，只能訪老街古巷，搭時光機走入歷史長廊。這樣春聯，是我兒時回憶裡，大戶人家的景象。 另一副「鹿水草堂」的春聯字句，饒富文人雅士趣味： 上聯：有打瞌睡神仙 下聯：無不讀書豪傑 橫批：斯是陋室 篆體字樸拙飽滿線條，句意原是「有打瞌睡豪傑，無不讀書神仙」，意思是「有愛打瞌睡的英雄豪傑，沒有不讀書就什麼事都知道的神仙。引申為想要萬事皆能就必需要讀書」，顯然寫春聯的人，飽讀詩書外，書法、涵養，都令人想望。乍見春聯莞爾，心領神會主人，虔誠拍照後，淺淺躬身，悄然離退！這春聯，出自鹿港書法名家吳肇勳所寫，我喜歡它「隱然勸進」的用心，書體質樸淡雅，渾厚天成，字義上故意若隱若現，自有期許，最妙的是「斯是陋室」四個字，映襯斑駁門扉，顯出「唯吾德馨」歇後餘韻！ 從小喜歡文字線條美感，不管鉛筆寫字，沾水筆塗鴉，鋼筆情緣，毛筆為伴，都令我癡戀。每年春節都會撥空赴鹿港鎮走一遭，大街小巷欣賞。春聯大多出自名家之手，就算不是名家，也是學有專精的學子所為。有些春聯很有意涵，有些走逗趣風格；字體有的如行雲流水，有的又道貌岸然，不拘字體，都值得一看。離開鹿港鎮，很多春聯就不太值得欣賞，甚至左右對仗都出問題。每次為春聯訪鹿港鎮，家人一定陪同，生怕這個春聯癡走丟、忘了吃飯……。 荒蕪的牆垣，一顆顆甕，將它扶正，貼上「春」字，楷書、金文、籀文，行、草、隸、篆……把老祖宗幾千年對「春」的禱求，砌成甕牆，蘸上春的氣息。毛筆字貴在線條之美，貴在煙墨之香，貴在心中迂迴的文氣！對我來說，又多了兄弟姐妹成長路上的共同回憶。我喜歡中國人用紅紙寫些有意思的文字貼在門上，再老舊的房子都能煥然一新。如果文意新穎，字體俊秀，我會斷定這戶人家有學問、孩子一定有前途。 我總好奇，這行雲流水字體，何人所寫？人情練達文意，何人所出？門面上規規矩矩迎賓紅宣，當有中規中矩的文人涵養？有時甚或想像，這家主人身體健康，精神開朗？年年徘徊，留連忘返於鹿港小鎮街巷，斑駁的門牆，古老的文風，總有一股遙遠的內心悸動，或許，前世因緣，我曾經打門前走過！   

　記得曾看過一篇頗有感觸的文章，名為「娘家不是靠山」，文中的年輕夫妻因為股票失利而大吵一架，女方因為氣不過而跑回娘家哭訴，聽完女兒訴苦後的母親，並沒有加以規勸，只是教女兒在娘家住下，等著男方登門來道歉。  　就這麼一個月過去了，男方果然親自登門來道歉並要求帶女方回家，但當男方滿懷歉意要來請求原諒時，這才一進岳母家的門，就被岳母狠甩了兩個耳光，一旁見狀的女方並沒有出手制止，竟還高興著母親替自己出了氣，目送著男方黯然的離去。  　一回到家中，男方把發生的過程一五一十的告訴自己的母親，而這位婆婆忍住一時之氣，只是教男方出國深造去，如果遇上中意的女子就放手去追，她會替他作主，後來果真讓這男方找到心儀的女子，而這位婆婆就作主讓兒子和媳婦簽字離了婚，而一直待在娘家等著老公再來道歉的女人，最後卻只等到了一只離婚證書，也只能哭哭啼啼的簽了字。 文末有這麼一段話「夫妻之間發生口角在所難免，搬出娘家爭這一口氣，值得嗎？」真的很令人省思，也許這只是一個特殊的個案，男方的母親如此作法也於法不容、於情於理皆不合，但反觀女方母親的作法，也是教人無法苟同的，但拋開這些情理法，就單看女方的心態，婚姻會走上絕路，也是有跡可尋的。 有多少的女人總是扙著娘家的權勢、錢勢來助自己的氣勢、聲勢，把男人的尊嚴給踩在腳下，娘家或許可以是女人的最穩固的靠山，也是最後的保護令，但如此激烈的作為，只會加速兩人的關係更加的惡化與決裂，不時還會被冠上個「壞外家（壞娘家）」的封號，對於女兒的幸福，真的毫無助益。 生活中像這樣的例子是比比皆是，芝麻綠豆蒜皮的小事都要搬出娘家來做靠山，再不然就是三番兩回的往娘家討救兵去，兩人的口角，經常爆發出兩家的紛爭來，讓人不敢恭維。當然女人結了婚，也不能忘本的把娘家都給忘了，只是肆無忌憚的把娘家靠山當令牌，那只會讓自己更無知的。   女人一旦結了婚，就不該再如此的任性，從一個女孩蛻變成女人，真的不是簡單的事，而從兩人的事變成兩個家族的事，更不是扮家家酒那樣的孩子遊戲，女人總喜歡回娘家討救兵，無形中就搞砸老公和娘家人的關係，一旦裂痕出現再怎補也補不全。 女人們總天真的認為娘家是絕對挺自己的，所以什麼話都可以說，但人在氣頭上的，說出來的話難免會摻雜著個人的情緒，也許說者純是發牢騷，而聽者卻是當真，而且還認真了起來，找男方出來痛罵一頓，再來個登門找婆家討公道的，一時間，原本只是夫妻間的口角，頓時演變成兩個家族的戰爭，一發更是不可收拾，所以吵吵鬧鬧到最後，最慘的是離婚收場，幸運的是又合好如初，但那吵鬧過後的陰影卻一直存在於雙方的心裡，婆媳間也產生了芥蒂，而岳家對女婿更有著跨不過去的隔閡在，那豈不是得不償失。 看完了「娘家不是靠山」的例子，不免也想到了另外兩個例子：頭一例是「娘家給你靠」的版本。話說這家女兒在嫁人之前，娘家的父母給了她一句最是感動也最是幸福的承諾說「娘家是你永遠的靠山，無論你做什麼決定？我們都會支持你」，她就這樣帶著這句承諾與滿滿的祝福嫁人去，婚後也過了一段幸福甜蜜的日子，但隨著孩子一個個的誕生，從坐月子、教養問題，生活的一堆鎖事，夫妻不免起口角，但這女方就是憑藉著「娘家給你靠」這道免死金牌，小兩口一吵架就搬出娘家父母，而這對父母也不忘當初的保證，給了女兒最大的支持，就是登門的輪番罵女婿，男方在這樣一而再的重覆被訓話下，對於丈人家是退避三舍，但卻又引來了女方和丈人家的不滿，整個家的氣氛就是僵，永遠有吵不完的架。  　看完了「娘家給你靠」的例子，再來看個反差的，話說這家有女初長成，而且是遠嫁到他鄉，雖有萬般心疼與不捨的父母，卻還是滿是祝福的答應這樁婚事，但在女兒出嫁前，這對父母給女兒的婚前祝福語是「你可以當老公的，我就可以當女婿，自己的人生要自己負責」，初聞此言，女兒的心先是一酸，委曲的淚是強忍著，心中也不免的犯起嘀咕說著：「我都出嫁在即了，連句貼心的話都捨不得給」，心中不由的起了責怪的心，埋怨父母對自己的不夠疼愛。  　此時父母看出她眼底的失落，便詳加說明了這段話背後的真正的涵意，他們說著這句話並不是氣話，更不是潑出去的水就收不回來，而是要她自己去肯定相信自己的眼光，選自己所愛，愛自己所選，做父母的必能愛屋及烏。自己的人生，要從自己做的抉擇後負責，尤其是女人，你的人生就是在你決定進入婚姻時才真正的開始，你的幸福才能得以延續。娘家，當然都會是你的靠山，這是不變的堅持，但在你做抉擇後，要靠自己的努力和智慧去經營一個家，而不能在嫁人後扙勢著娘家是靠山，在婆家裡指高氣昂的，之所以不想把「娘家是靠山」說的太滿，就是要讓你有自省的能力，為自己生活中的所言所行有所警惕。乍聞父母的用心，這女兒不免慚愧，自私心作祟的她，竟全然不知道父母說段話的深意，而只是莫名的指責，霎時那羞愧的淚水直落而下。  　出嫁前的那一夜，她深有所悟的告訴父母，從今而後，她會帶著父母所贈與的幸福語認真的經營家庭，並告訴自己，娘家不僅是靠山，更是一個讓她增長智慧的好所在。婚後的她，相夫教子，洗手作羹湯，並且把家裡打理的很好，對待公婆猶如父母，尊重丈夫，愛護子女，一家子總是和樂，每每想起現有的幸福的時光，她總不忘感恩出嫁前父母的那番話語的用心，雖說不是最令她期待的「娘家給你靠」的拍胸脯掛保證，但那段滿溢著父母對女兒關懷之情的話語，最是珍貴。  　女人總是在結婚以後，會陸陸續續的聽聞到些有關娘家與婆家的絕對論，有人高喚著「在婆家，媳婦總還是外人，遠不及女兒」。接著又有人酸了幾句「就是嘛！女兒才是婆家的寶，媳婦如台傭」。不時還異口同聲、同仇敵愾的回應著「媳婦永遠不能跟女兒比」的結論。自有歷史以來，不變的都是女人之間的戰爭，從古代的後宮爭奪戰，到家族裡的婆媳、妯娌、姑嫂、姐妹之間的爭寵之戰，往往可以從檯面上的一直延伸到背地裡，表面上大家是彬彬有禮，私底下卻是波濤洶湧的，讓人好是心寒也心煩的。  　或許我們不能一概而論的說著「女人就是愛比較、愛計較的心理在作祟」，但不可否認的是有大多數的女人是成天繞著家庭、老公、孩子轉的，把自己鎖在象牙塔裡，遇事就是愈鑽愈無法讓自己走出來，看待事情的角度也過於偏見而主觀，自然就有了比較與計較的心，此二心一起，那家庭的風暴必是免不了。所以，為什麼有那麼多的專家或是團體，總是苦勸著女人要多愛自己一點，不要成天只顧尪、顧子、顧家裡的那口鼎，要走出去，多接觸人群，多接收新知識，腳步到哪裡，世界就在哪裡，女人的世界就在自己的腳下，但看你是否願意讓自己有個成長的機會？女人們，除了家庭裡的油鹽米，鍋盤碗的，你還有你自己的一片天。  　女人的一生，扮演著多重的角色，她是別人家的媳婦，卻也是人家的女兒，其實這兩種角色的關係是相當微妙的，當她是別人家的媳婦時，深怕睡到一個自然醒就要謝罪，成天忙裡又忙外，卻還是有種做到流汗，被人嫌到口沫紛飛的無力感，但一回到娘家當個女兒，頓時又成了千金小姐般備受嬌寵，好自由也很愜意。  　只是這樣的行為看在別人家的女兒，自家的媳婦眼裡，又成了眼中釘、背上刺了，莫名成了一種原罪，怎麼也抹煞不去，無端的紛爭似乎也在此時一觸即發，總是苦了成了夾心餅的父母，這手心手背皆是肉，一面是出自己生的女兒，一面是愛屋及烏的媳婦，護著誰都是裡外不是人，要說個理似乎也枉然。  　其實家真的是一個不便講太多理的地方，理多了，就成了囉嗦叨絮，理直了又如何？還是不免傷了感情，一個家就要多講「愛與包容」，因為愛、因為緣份，所以能成為一家人，因為感恩、因為包容，讓家更和諧，每個家庭都要保有一個「疼惜別人家女兒」的中心思想，能有如此的共識，自然會減少許多不必要的事端。  　其實，娘家、婆家全都是家，也都是靠山；娘家是生養、教育我們成長的家，那是一所堅而不催的避風港，多少的感動，多少的期待全都在那個窩裡延續著；而婆家，是女人們後半生的新居，一個最陌生而又有緣份牽動的家，是女人們真正所謂幸福的開端，因為無論你未出嫁前是何等的嬌貴幸福，一旦嫁人，能全家和樂，彼此關心，那才是真正的幸福。  　家，它不只是形式上的，更是心理層面的，一家人能交心相惜，處處可以是家。反之，如果擁有了千萬的豪宅，卻是成天的勾心鬥角，各懷鬼胎的帶著面具渡日，那麼家就成了枷，把人緊緊的鎖住，猶如坐監。  　所以，娘家、婆家、你家、我家，都是家，是一個千年的緣份所牽引而來的際遇，對於娘家，還是要不能忘本的飲水思源，對於婆家，更要滿懷感恩的用心對待，女人的幸福跟「家」絕對脫不了關係，因為家是女人的起點也是終點，它是一個起緣，也是一個圓緣，幸福和喜悅的累積，撫慰與勇氣皆都來自於此，所以多用心去經營，必能擁有你要的幸福。  　至於娘家是不是靠山，就看個人怎麼解讀，婚姻要美滿，娘家也許能出一份力，但要經營還是要靠個人修為，因為有的靠，就目中無人，那無疑讓娘家成了罪人。個性造就命運，能不能幸福也全在於心態問題。

  當她聲名遠播，財源跟著滾滾而來時，她說服了母親，決定放棄辛勞的洗衣工作，並重新整理門面，轉行開起一家名為「美麗霞」的百貨店。儘管商場如戰場，隔行如隔山，她是否能轉行成功呢？即便多數人都不看好，然則出乎許多人的意料之外，僅憑小辣椒這三個字，生意想不興隆也難啊！慕名而來的豈只是一般的百姓或士官兵，竟連防衛部許多高官，都是她店中的常客。   4   縱然環境能改變一個人，但相對地，人卻也會受到環境的影響而改變。美麗霞百貨店的小辣椒，除了人長得漂亮又豐滿，經過歲月的淬煉，口才便給，招呼客人更有獨到的一面。即使同樣的貨品，她訂定的價錢卻比其他店家還高，可是顧客們並沒有因價錢高而卻步，只要踏入她們家店門，鮮少有空手而歸的。因此，生意可說好得不得了。雖然一些眼紅的同業批評她靠姿色做生意，許多阿兵哥也說她的貨品加了豆腐錢，甚至還有一些不堪入耳的蜚言蜚語。對於那些蜚短流長的批評，她始終抱持著聽聽就好的態度，並以一顆坦然之心來面對，未曾與人計較。她始終有一個想法，在競爭劇烈的商場上，若想賺錢，不僅要靠智慧也得靠本事。

　個性，象徵了一個人的處世態度與待人接物最直接的傳現。 即便初接觸一切尚在摸索彼此的當下，還是可能在些微的互動中嗅得端倪，俗話說：「一樣米養百樣人」意謂著每個人的個性都會有不同的表達，而脾氣的好與壞、平緩與躁進卻緣自於天生與後天的修養！人的一生中除了親人，來來往往的過客何其之多，有時緣深、有時緣淺，終究是綴點與豐富生命這塊園地繽紛的風采與香氣，該如何營造這千百段因緣卻仰賴著「個性」與「心態」而為。 前些日子與鄰居婆婆閒話家常時，聊到了脾氣與長壽這富有蘊涵的話題，不免靜下心來細細思想，脾氣的緩和與急進，是否真與身體的健康有著相當程度的對等符號？抑或只是與人相處間帶給人最直接的感受罷！這位鄰居婆婆的媽媽曾是社區裡頭有名的「百歲人瑞」之一，一直屆高齡108歲才終老仙逝，除了緬懷這位老婆婆的和詳與慈藹外，更對其不溫不馴的個性印象深刻。在與婆婆聊天的當下見她緩緩追憶，其母親一生中最大的優點莫過於「如水一般」的柔軟個性。無論面對任何事情都是輕輕的、緩緩的、柔柔的，似乎沒有什麼事能夠去撩撥那藏匿於體內若有似無的暴躁因子，一味用不急不徐的從容去面對長達百年的生命過程。 或也因擁有這淡然自在的個性，就記憶中幾近不曾見著屬於她情緒起伏的波濤，這不免讓我想起了孩提時曾在書本裡見著胡適先生的「差不多先生」這文章，生命中就某些角度來看，「差不多」的心態，似乎也是一種良善的人際關係與處世態度。事事不與人爭、也非要贏過什麼，單純用最樸質的恬淡，刻劃屬於自己的藍天與白雲，雖偶有斜織的雨絲、暴風狂瀾的驚恐，但這都是大自然最真實的綴點，過後天空依舊澄明、亮燦，更可能因而出現美麗的虹彩掛在遠端，怎能不更讓人感謝雨後美景的重生？而這婆婆能幾近無病無痛的走過悠長歲月是否緣於個性的和緩與心態的不爭，這題並沒有絕對的答案，但在心中卻深深的相信，「脾氣」好與壞，的確左右身體某些層面的密碼，這密碼唯有自己知悉、明白，更能切切的感受深刻。 至於隱藏在身體裡那不受控制的魔獸還是讓牠乖乖靜著吧，別想蓄意去挑釁與宣戰，要不等到衝出柵欄極盡瘋狂時，是會用尖銳的爪子與牙齒波及無辜的，而最終倒楣的，不就還是釋放的主人麼？平心靜氣的好好檢討，如何才能讓匿於胸臆的情緒別再奔騰如萬馬似的縱橫沙場，甚而不受控制的直攪一池原本平靜的心靈灘水，用和緩、輕柔的步調慢慢喙養心靈，大自然無異是生命裡不可或缺的心靈導師，那優美、寧靜、調諧在這星光與波光的默然中，不期然的淹入了彼此的性靈，鎮日在栖栖皇皇的汲營忙碌之間，還是得靜下心來，讓自個兒徜徉於自然界的禮讚才好。 生命中啊，在某些時候……還是「差不多」就好！

  １、金門的石蚵 　細細的聽 海峽的風聲、潮聲和炮火 　岩壁上有許多眼睛 每天看著兩岸 雲湧而不斷 　慢慢的嚼 時間緩緩走過我的嘴巴 海水是鹼的，淚也是 而成長的悲哀 是六十年後剖開了自己 才發現瘦小的原因 竟在不知不覺中長大 而天色已白   ２、金門的螃蟹 　蠢蠢欲動的螃蟹 何時攻上灘頭？ 炮火交織的兩岸 等不到月圓了 而上岸後看牠橫行 何時才能爬過我的桌面

 周太太透過婚姻介紹所認識了先生，初次見面兩人的眼神緊緊交會。   她是一個大陸新娘，家在四川鄉下，爸爸耕田度日，養活一家人。她在家裡排行老大，底下有弟妹需要照顧。能夠早日嫁來台灣，也是給家裡減輕負擔。她家是老觀念的人，家教還算嚴格，不許女孩子三心兩意。 這個女子個性純樸，喜歡她的農村青年有好幾個。她在溪邊洗衣裳的模樣，載著弟妹騎單車兜風的神采，被村裡人的口舌捲了又提。她的出現，已是活的電影廣告。從村頭到村尾，她的倩影一直吸引每個人，總想挨近她身邊追求她。 周太太對生活要求不高，只想著給爸媽一個安慰，先生能養活她，等於是家裡又可以鬆口氣。 先生開家雜貨店，吃穿不用愁，樂得她每天睡得好香好香。跟先生早晚相處，開銷並不大，各方面要什麼有什麼。倆口子恩恩愛愛，經常擠眉弄眼的。先生對她體貼得很，周末假日夫妻二人到大坑登山，欣賞林中美景，一方面解她思家的心。她也討先生歡心，先生逢人便誇她，說：「娶到這麼懂事的老婆，是上輩子修來的福氣。」 只有一件事讓她操心，先生每周有五個早晨，天剛亮就起床，出門晨跑去，留下她在被窩裡回味渾身的愛。先生的朋友有時邀約她參加晨跑，呼吸新鮮的空氣。她在家鄉沒那個習慣，嫁來台中以後，想都沒有想過。忙了一整天，她最需要養個精神。 隔了半年以後，周太太跟著先生早起，一起參加晨跑運動。天色微微發亮，她的心情變得輕鬆自在，絲毫沒有黑夜帶來的負荷感。 因為要跑步，她託先生買了雙球鞋。球鞋是跑步用的，她除了跑步，上街是另外穿鞋。家鄉平時穿布鞋，球鞋來台中以後才穿。她覺得穿球鞋挺新鮮，常常在屋內試穿，穿久了好奇心愈重。.結婚嫁來台灣讓她改變許多，衣服的樣式改變，鞋子的款式也跟著變了。 周太太的先生往往會說：「台中是城市，不比妳家是鄉下，妳多看多聽總是好的。」 她卻淡淡地回話，說：「那是當然的，鄉下與都市的生活習慣本來就不同。」 說完她提起球鞋在先生的面前晃了晃，鞋帶綁成蝴蝶結，使球鞋顯得更加俊美，然後說：「你看，好漂亮的球鞋，真是人見人愛啊！」 做先生的看太太開心，馬上說：「老婆，妳的腳穿什麼鞋子都好看。」 店裡打烊以後，趁著還沒就寢，她會從床下取出球鞋，因為這是城裡人的表徵。想起在娘家鄉下，一穿十幾年的黑色布鞋，那份喜孜孜又隱然出現。她不願告訴先生她都愛什麼鞋子，穿著舒服才是重要。偶而她會吵著先生買布鞋給她，撒嬌地說：「嫁妳到現在，連個布鞋也沒穿過，我想穿著逛街。」她纏住先生，一陣吻一陣抱，讓兩人糾結得分不開。 一個冬天的早晨，周先生從菜市場回來，交給她一雙黑布鞋。從此床下多了雙布鞋，在她睡覺時，陪同她神遊濃蔭處處的綠地。 她現在心滿意足了，多了一雙布鞋好像多開一扇心靈的窗子，由此同時享受城市和鄉下不同的生活。 城市慢慢感動她，她的日子在球鞋與布鞋的中間擺盪。電視播出賽跑的畫面時，她請老公也跟著看，選手抵達終點衝刺的那一刻，她激動地鼓掌叫好；眼睛的焦點放在球鞋上，選手的步姿和速度使她著迷，她也想跟老公比一比。 天氣晴好時，球鞋在晨跑中不曾缺席；碰上淅瀝淅瀝的落雨天，她可是為球鞋叫屈了。這時候，她憶起在娘家時躲雨的趣事。轟隆的雷雨聲過後，不久大雨傾盆下來，放牛吃青草的她，帶著牛到樹下避雨。她怕布鞋淋濕，趕忙脫下藏進腰際。白嫩的腳全沾雨滴，她不心疼。 跑著，跑著，她也愛上了這項運動。沒跑步以前，她會做熱身，等全身都舒暢，才正式起跑。每次跑步回來，不是她在前，便是老公在後；一前一後地，兩人都是快樂地返家。當先生的沒想到，球鞋讓太太增加見聞，適應都會生活。 周太太把擁有球鞋的好消息，寫封信回娘家去，信尾附帶了一張她穿球鞋的照片。球鞋雖然不值什麼錢，卻是步入城市生活的重要象徵。農村生活不會在她心中減色，不過每跑出一步，她便聽到市聲頻頻跟她呼喚。 回信在一個月後來了。她弟弟在信上說：「我天天帶牛去溪邊那片竹林，溪水的潺潺低語，經常使我夢到春天。妳應該有自己的夢，不知道妳做得是哪種夢？」哪種夢？她想，也是屬於春天的夢。 知道遠嫁台中，她的心浮現飄渺和沉寂。每當夜晚孤坐燈下時，她面對一個不可知的未來，許多美好的回憶將要留在老屋的樑柱上面，然後等待陣陣寒意包圍起來。她親手栽植的水蜜桃樹、騎在牛背上吹的橫笛和暑天常用的家傳團扇……，都會慢慢地疏遠她，甚至會變得模糊起來。 最後一次話別家人，想到遠渡重洋，短期內不容易相見，她和家人淚眼相看，互道珍重。在機艙的座位上，她發現高空的雲薄似棉絮，不像從農村仰望的雲又大又厚。未搭乘飛機以前，不知道雲的變幻，離家以後，思念的還是鄉間雨後的彩虹。 她沒有拿信給先生過目。夜深人靜，自己搬張長板凳在店前賞月。難得有心情看月亮，是弟弟的家書讓她凝眸深思。平時憧憬住在廣寒宮的嫦娥，凌波飄逸，出塵入化，等到太空人飛上青天，嫦娥不見了，她才覺得世界多麼的寬廣，值得細數天上的星光。 體驗不同的生活是她結婚的心願之一，收拾行李的一剎那，她不禁又喜又憂，喜的是未來充滿新奇，而不可知的陌生又何嘗令人不憂呢？初來台中，她沒想到有晨跑這檔子事，事隔半年以後，她開始築夢，穿球鞋去追尋新的人生。她的期盼終於實現，只是遠方的弟弟喜歡草地的香氣。 嫁做台中媳婦以後，認識的朋友變多了。街坊鄰居總是問她四川那邊的生活，她也關心這兒的食、衣和住、行。她有了新家，過的是和鄉下完全不同的日子。晨跑時，女里長的話格外窩心，說：「有空常跟老公過來坐，若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儘管說。」 老公的小雜貨店生意平平，鄰居買得多，女里長偶而也會光臨惠顧。有天下午，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了。她不知道是女里長登門，人依舊斜倚著櫃台。等到老公恭敬地喊聲「女里長好」，她這才站立起來。自此以後，都愛晨跑的兩人成了好友。 同是女人，大家的話題會圍繞男人打轉。她看女里長不到四十歲，已是地方上受敬重的人，忙問說：「當上女里長，妳老公開心嗎？」 「家是兩個人的，我主外，老公就主內囉！」 在她眼裡，女性婚後相夫教子的多些，很羨慕女里長的自立自強。「以前的女性個個被要求留在家裡，現在不同了，有能力的女性增加，往往取代男性在家裡的地位，」女里長接著說。   在四川鄉下，祖祖輩輩都勸子孫守田，男人始終是家庭的要角，太太只有燒水劈柴的份。周太太沒改夫姓以前，整整有二十個年頭幫媽媽做家務，她爸爸一早下田，農閒時擺龍門陣。家裡以爸爸的意見為主，她和媽媽均是說的悄悄話。   變了，來台中沒多久，她見到鄰居太太忙裡又忙外，一肩挑起家務。等先生和她晨跑時，她問明了原由。又是男性不如女性，完全靠老婆撐持家計。女性不再是弱者，尤其是在台中這個城市。 周太太給弟弟寫了第二封信，信末這次是附上她晨跑時的新照片。信中的話不多，大約是女里長的談話給她的啟示。 婚姻讓她的人生跨出新的一步，單身和成家果然大大地不同。婚前她一直在「家庭」的大門外徘徊，有時怕別離的聲浪，有時又擔心老處女的稱號。經常睡到半夜，她被自己墜落谷底的掙扎聲驚醒，看著好夢正酣的弟妹，真想永遠長不大。在時間的海洋中，哀愁也罷，眷戀也好，都是沒奈何的事。當別人提著燈籠向前趕路時，你又怎能在一旁休息呢？ 婚後這一路走來，雖然沒有紅花綠葉，蔥蔥森林卻也使她滿臉欣慰。她初到台中，龐大的建築物矗立眼前，馬路上車水馬龍，城市的快節奏特別新鮮。她站在大馬路上，為了看流動的人群，竟然忘記老公已多次叫她。寂寞突然離她遠去，因著人聲和車聲是如此的雄壯激昂。 弟弟的回信沒來，她也暫停寫了。床下的布鞋彷彿更孤單，像在暗示被忽略、被遺棄；她還穿過這雙鞋去逛街，在裝潢華麗的櫥窗前逗留，她見到玻璃窗裡的自己，一張樸實的面孔被投影上去，看起來不太真切，她差一點不相信那是真實的人，一位來自大陸的台中媳婦。 一天晚上，她告訴先生說：「老公，明天我想穿布鞋跑步。」 「老婆，妳說什麼，布鞋能跑步嗎？」   「為什麼不可以呢？」她補了一句。 周太太有點生氣，她不明白老公反對的理由。「布鞋鞋底薄，走走路就好，千萬別傷了腳，」說完話，老公在她面前卸去了拖鞋。兩個腳底分別長著厚繭，用力揉搓可是真疼。這些繭完全是從前留下的，那時候與她培養感情，機票錢花了，人也穿著布鞋上山下海地探視她。厚繭再也袪除不了，疼痛正是她老公的愛。 這段往事好迷人，她答應結婚也是老公憨厚得可愛。如今看來，她選擇體會城市生活是對的。老公牽引她馳騁在都會裡，承受人生新階段─婚姻的洗禮，其中也許會有迷茫，但是生機無限。她知道自己尋覓什麼，在霧中流連不是她的心願，她要毅然投入老公的懷抱。 也許是姐弟情深的緣故，她又鼓起勇氣執筆寫第三封信。這次她的口吻改變，告訴弟弟時代在變遷，每個人都要學習適應。好比她這個當姐姐的，也有婚姻要面對。她勸弟弟堅強起來，不要吝惜走出農村，城市其實不缺種種的可愛。山明水秀固然可以怡然自得，高樓大廈一樣能發揮豪情壯志啊！ 說來不可思議，弟弟這回覆信了，不但內容洋洋灑灑幾千字，另外又寄張近照來。信的末尾是如此寫的：「我對人生並非不熟悉，而是每個人都認為自己生長的地方最可愛。我現在住的家完全是妳的親人，家還在山裡頭，妳出嫁以後，我們天天想念妳。爸媽沒能給妳什麼，也養育妳二十年，妳已走向新的人生，往後就看妳了，請多保重。」 新的人生？她感謝弟弟的祝福。娘家的人永遠在她心頭，一如床下的布鞋，她會陪在身旁。突然，老公從身後叫住她。「又在想家了嗎？」一定是她顧店時，身子一動也不動，引起丈夫的注意。「不是啊！」她仍是口風甚緊，怕老公笑話她是個長不大的孩子。既然是當太太，成熟的模樣總要擺出來。 老公不放心，搬張凳子到她身邊。她看著老公，老公也看著她。「是不是有了？」她聽在耳裡，笑在心裡。生兒容易，養兒難呀！她是農村女，怎不知道受教育要花大錢的；現在有了遮風擋雨的屋子，也是要替未來設想。「要生你自己生，」這番話把老公逗笑了。   隔日一大清早，周太太跟夫婿有說有笑的出門。來到晨跑的學校操場以後，她們跟女里長打了招呼。「何時添個乖寶寶呢？」女里長親切地問說。「快了，快了，我對自己老婆的肚皮有信心，」跑在女里長後面的周先生開懷地說。三個人都笑了，醉在清晨的微風裡。 那天晚上，小倆口提早打烊，上街逛百貨公司去了。逛到嬰兒用品專賣店時，周先生打趣地說：「以後會常帶妳來這裡，願妳早生貴子。」她立刻贊成，但語帶保留地說：「太好了，我給你周家添兩個小孩，一個腳穿球鞋，一個腳穿布鞋。」   夫婦倆開心極了，他們不想離開百貨公司。

隨晨曦擦亮漆黑有愈而早的趨勢 在懵懵中，耳際總傳來陣陣啁啾的鳥聲 或是在宣告四季又即將告別春神的哀歌吧 勃勃然的生氣由睜開眼的瞬間，盪漾 太陽的影像從窗外樹葉的微隙中篩了下來 圓圓的日影開始欣然起舞，邀風共徜   午后，隨著熱情的加溫 讓身子罩上了一層層熾熱的外衣 宛如冰淇淋該是發寒的溫度瞬時燃起 火，燒著沁沁的微風 整個空氣於是變得暖暖的、燙燙的... 走在外頭，迎接著一波波的熱浪 滲出的水滴，漸而溼潤了該是發寒的冰棒 於是在灼灼的嬌陽下，慢慢的蒸發   天，此刻正啵啵的燃燒著 猶見那發了紅的艷陽 似乎還津津有味的舔噬 被淹沒在金色浪潮且逐漸融化的，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