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刊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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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地‧金門
在旅遊服務中心問清替代役人員,我們趕忙跨上機車直奔水頭碼頭,半點去,整點回,遊客排排坐,機車也排排站好,一同搭渡輪過海到又稱小金門的烈嶼鄉,上岸便是九宮坑道,身旁的老伯竟是舊地重遊的老兵,聽他絮絮叨叨地訴說往事,回憶就在狹小坑道幕幕上演。橫亙在十字路口的八二三炮戰紀念碑,勝利門拱立於後,碑身砲彈,碑座國徽,壯觀聳立,八達樓子傳遞的則是抗戰的不屈節操,而小金門身處前線中的前線,戰役首當其衝,「湖井頭戰史館」內描繪當時的慘烈,落彈將烈嶼夷為平地,怵目驚心,還有預官回憶軍旅生涯,心有戚戚焉,並感嘆和平之可貴。盡頭碉堡內高倍望遠鏡,遠眺對岸獅嶼,不愧「大膽擔大膽,島孤人不孤」。風雞的故鄉除了富含戰地精神外,自行車騎士在風和日麗中,於綿延高粱田旁悠遊,僻靜鄉間,也盡是水鳥盤旋。 回到金門本島,直奔翟山坑道,鬼斧神工的翟山坑道因應戰事而生,提供登陸小艇運補之用,在堅硬花崗岩上,鑿出深邃坑道,事過境遷,如今透過燈火,光影倒映在平坦如鏡的水面,有迷濛的華麗。北山古洋樓的斷垣殘壁,令人不勝唏噓,古厝斑駁古意,一落四櫸頭,梳式格局。得月樓名為近水樓台,實乃為防盜而設,莒光樓以古堡式建築傲視全島,是著名地標,也象徵金門。建築上的爭奇鬥豔反映了金門集閩南、僑鄉、戰地風光於一身的豐沛經歷。另外,經國先生紀念館以「到最危險的地方去」讓我印象深刻,親切微笑,伴隨席地而坐的身影,顯示與金門的深厚情誼。太武山毋忘在莒勒石,朱紅大字,除了是遊客必到景點,更是大時代的故事。馬山觀測站如長廊般,貼近對岸以發出訊息。金城民防坑道內是金門戰地防務的辛酸血淚,瓊林坑道則有躲迷藏的氛圍,在一陣無盡的曲折後,獎品就是出口風獅爺人立而起,圓瞪雙眼,齜牙咧嘴的可愛模樣。 「古寧頭戰史館」,向前衝或跟我來銅像成了我與同梯取景的好所在,「八二三戰史館」,白牆紅柱、琉璃翠瓦,莊嚴肅穆,館中震撼劇場,砲聲隆隆,大地震動。兩大戰役捍衛金門,更拱衛台灣,館內細數戰役本末,娓娓道來成功艱辛。殘酷戰爭卻無法泯滅金門人的創意與用心,蚵仔麵線、高坑牛肉等美食,滋味難以言喻,筆墨難以形容,其中高粱酒奶茶獨創新意,融和酒茶,只有讚美而已。雙鯉濕地揭開金門自然風光一頁,而在「雷區危險」的警示外,圍海成了慈湖,慈堤遠遠落下夕陽,也落下白晝行程。值得一提的是,金門對觀光的用心,提供夜遊後浦導覽服務,由解說員自清金門鎮總兵署到浯江書院、奎閣與模範街等地,穿行認識金門,無論是廟宇的石刻,亦或南洋紅磚拱廊,漫步夜色中,沁涼如水卻是暖暖感動。 慢遊金門田野,黃牛跟我較量悠閒,金黃油菜花,滴出水來的嫩綠,讓人忍不住再三回味。饒富趣味的閩式建築,有別於台灣的風土民情,卻不減金門人的友好與熱情,孩童對遊客莫名的莞然一笑,老夫婦貼心地低聲寒暄。金門高粱、花生貢糖更是最好的伴手禮。村中「團結奮鬥、保家衛國」的精神喊話標語,盡皆勾勒出戰地金門的風貌,途經鋼彈菜刀店,我不禁笑了起來,這是對砲戰勝利最好的註腳,也是金門面對戰爭的勇敢與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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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仙女
講完了『仙履奇緣』,兒子不到半分鐘就入眠,女兒仍無睡意,逕自瞪著滑溜的眼睛,牽著我的手,問我:「媽媽,妳是不是仙女變的?」一時楞了楞,隨意笑答:「那妳是不是啊!」女兒突然跳起來,環抱我的身體,「妳說,妳一定要說,妳今晚一定要給我一個交待。」才五歲的小不點兒就懂得用「交待」來拗大人,令我忍不住笑了出來。「妳不給我答案,晚上我就不睡覺。」 「那一個母親不是仙女變的?」像故事中的灰姑娘,每個女孩都曾經是父母疼惜的仙女,住在山水相依的城堡,生活的瑣事從來無庸自個兒操心,她只須在意善用她的青春和綺想。對了,只要穿上升天的雲霓衣,她也成為仙女,任何時候,都可飛向雲端直達仙境。 單純的幸福日子總匆促而過。有一天,她離開了城堡,遠離煩惱和憂傷的屏障消失了,雲霓衣終於鎖進箱子,換上可磨損的粗衣。現在,她得要做飯、洗衣、拖地、縫紉、還有一堆不請自來的麻煩事等著她去完成。因為,她已成為一位母親。 人們說,她是被迫離開城堡的。那件雲霓衣也不是她自己鎖上的,箱子及鑰匙已被人拿走,藏身於極隱密地方。 所有的母親都知道這是訛傳,箱子就在房間裡,鑰匙就掛在她知悉的所在,在所有的煩瑣暫時放開,她想放空自己的當下,她才會情不自禁地走近箱子,輕撫著它的外層,借助表面的接觸讓她反轉到住在城堡那段美好時光,緬懷穿上衣服躍往仙境的消遙自在。當然,她知道,只要拿著鑰匙,就能再次穿戴它,離開凡間。她曾有一兩次開啟箱子,以憂愁的神情目視那如雲彩般輕盈的衣料,或把它輕輕拿起,柔和地拍了又拍,仍然默默地關上箱子,放好鑰匙。 她看著窗外的天空,吁口淡淡長長的氣,「噯呀!我怎忍心飛離。」 她以為心底的秘密妥當的私藏。只不過,狡黠的女兒早已從她的神情偷窺到擱在她眼裡的縷縷惆悵。多年前,當我是女兒的年紀時,也偷偷地窺探著母親。 母親有一雙經年用不到一次的手工打造的純銀筷子。筷身上雕刻著工整的兩個小字:「如煙」。那不是她的本名。是否她在心海的密境曾渴望自己是一縷輕煙,無憂無慮,可以四處悠遊。銀筷是上等家庭才用得起的食具,為何甚少聽及她訴說幼時生活的種種。每當她悄悄翻開以細絹布包起的銀筷時,她的眼眸透露著一種深邃的懷思。 母親有些好寶物,只拿來收藏的,不是拿來用的。它們放在一個楠木的盒子,每年的夏天,她會拿到院子來曝曬。我唯一記得的是一件蠟染桌巾,四周的飾景是靛藍色,主題是一對坐在涼亭內優雅地欣賞湖邊的景色。作品的下擺同樣的名字:「如煙」。每次她凝視這件東西時,會自然地流露恬適而怡然的神色,在那個當下,我會以為她不是我的母親,她是另一個家庭的女孩,正在重溫往昔的天倫之樂。她看著看著就忘了我們都餓了,推她一把提醒她天色已暗了,肚子在咕嚕咕嚕叫了,她才回過神來,急忙說:「孩子,對不起,我馬上準備。」 不知怎的,那雙銀筷和那匹蠟染後來就沒有再看她取出賞玩。沒有細問,我以為那是大人世界裡苦與樂。畢竟,它們是賞心悅目卻無法貼近生活,一旦消失,是一件自然不過的事了。 母親會對我提及的快樂回憶是早逝的爺爺對她的疼愛。在家裡吃不到的點心,他總是帶她上街滿足吃癮。棗子糖吃來甜而不膩,牛肉串微酸微辣挺可口,巴掌大的油餅,剛煎熱的時候味道最香。 不管我如何努力聯想,每次她說起這些甜蜜的往事時,我只想到她每次都捨不得丟棄我們不動手的剩菜,「熱一熱,加點肉渣又是一餐」,昔時的仙女,如今為了凡俗的兒女,如今已有華髮,頸項與額頭的細紋也不客氣地揭示她春春已飛逝的事實。只是,她不傷感也不吁嘆。 女兒,哪一個家庭沒有仙女呢?母親是祖母的仙女,我是她的,妳是我的,等妳長大,妳人生裡的良人出現,妳也將從仙女的寶座退位。女兒,妳得善用妳亮麗的青春,不要等妳換上粗衣才嗟悔「青春倏然就不見了。」 女兒,妳在窺測什麼?是否以妳單純的想法來評定我是否與世間千萬母親一般傳統?屬於我的那件雲霓衣是否藏匿的無人知曉?妳涉世尚淺,怎會有敏銳的觀察?難道是這些時刻不小心露了底:在玩味那件絲綢旗袍的作工?欣賞齊白石的作品時的企盼目光?抑或帶你們看過士林官邸的玫瑰開謝時的表情?還是說出什麼不像母親的語言,使妳頓然冒出:「媽媽,妳是不是仙女變的?」 我叫女兒躺好,觸及她的眼神時,我想對她說:「還是小女孩時,每個母親都曾經是個仙女。當了母親以後,仙女的棒子就交給女兒了。」她那雙眼睛透射出的晶透光芒卻使我有了其他想法,我只告訴她:「乖女兒,妳先好好睡覺,明晚,跟妳細說分明。」 一盞熒亮的小燈在邊桌溫暖熟睡中的小天使。我期望燈光會誘導出她心中的仙女,以燈光顯現,讓仙女以牽掛縈懷,或以執著癡迷的方式,幽幽出現。 十分鐘後,轉動的眼珠終於閉上,她睡覺了。熄燈關門前,我輕輕對她說:「將來,妳也會是自己兒女的仙女」。 晚安了,我的仙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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炸年糕及其他
有人聞到一種黏黏膩膩、甜甜香香的氣味,聞來是過年吃的食物的味道,原來是炸年糕。 每年過年前,我們就忙著自炊年糕,印象中除了爺爺奶奶不在的那兩年,其他都自行炊製。磨好米漿後壓乾,再切成片狀,熱油鍋後倒入水和糖,一斗米放入十包砂糖,油糖水大滾再放入片狀下去煮,一直攪拌,後來就用小火攪到黏稠狀,父親說:「要看不到白點才熄火。」撈起來放入碗中,從前放在四方形的盒子,鋪上玻璃紙,現在直接放入可耐熱的免洗碗。 從前家裡有大灶,燒木柴要熄火時,如收退兵一樣動作迅速,趁熱快速洗鍋子,而黏在那支竹柄上面的年糕,孩子們都搶著要吃。 年過了,步步高升的象徵意味(意象)也暫告一段落,這些年糕硬了,直接切片也不見得好吃,春耕時請人插秧,切成長方形,沾粉下油鍋炸成金黃色,外酥內軟,美味可口,在春寒料峭的田地邊真是暖胃的點心。 後來改用機器插秧,人力變少了,家裡剩下的年糕可多,有一年年終清理冰箱上層,才發覺一大塊年糕堅硬如石,後來忍痛丟入廚餘桶,老人自然喊心疼說「不要討債」(浪費)!媽媽後來索性在放入冰箱以前,全部切成條片狀,要炸時隨時有酥炸粉伺候著,新年時一位表伯來做客,快要結束餐宴時突發奇想說:「如果有個甜點多好!」我說:「我們來炸年糕吧!」我和妻立即行動到廚房熱油鍋,十分鐘炸出一盤年糕出來,席間每人分食兩塊,賓主盡歡。 小時候沒什麼零嘴,過年後還有年糕,媽媽說:「自己去煎吧!」我用甘蔗葉引火再加柴,大火在下,鍋中少油,用煎的稍一不慎就快焦了,鍋子太熱就真成「火鍋」,我就從水槽舀水滅火,不料整個大鐵鍋火熱如一場秀,我大喊:「救人喔!」媽快跑來廚房抽掉柴火,又把鍋蓋蓋上,我沒經驗,一時驚慌演出失常,被媽數落一陣,日後再也不敢在大鍋上煎什麼年糕了,媽在事後教我幾個口訣:「抽掉柴火,蓋上蓋子」就得了。 後來有了瓦斯爐更好控制了,麵粉再加個蛋就香酥無比了,更重要的是七十來歲的父親,在攪拌年糕時力道還有勁且均勻,後來買一支攪拌器就更輕鬆了。才三月,今年的年糕早就被一掃而空了,可見大家都很捧場,見證我們一家人同心協力,互相感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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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大使─巫以欣
微笑罕病兒﹑愛心做公益 「我每天都要用天使般的微笑來回報這個美麗的世界」,罹患罕見疾病尼曼匹克症的巫以欣用開朗樂觀的甜甜聲音說出她面對病魔的態度,深深感動每一個人。 小二時,巫媽媽偶然發現心愛的女兒動作不協調,經過二年不斷的檢查,遍訪名醫,終於檢查出以欣罹患罕見疾病的尼曼匹克症,所有尼曼匹克症的症狀隨著時間的流逝一一出現在以欣的身上,她開始說話變慢、她開始功課退步、開始步態不穩、開始吞嚥困難、開始呼吸不順……,甚至原本期盼可以藉著弟弟以諾捐贈骨髓給以欣而擺脫尼曼匹克症,卻沒料到弟弟同樣也是尼曼匹克症的患者。以欣一家人並沒有被這樣的考驗打倒,在以欣堅強樂觀又努力的態度中,父母巫錦輝、周麗玲的生命也跟著發光發熱,他們陪伴兩個罕病的孩子遠到非洲關懷當地的貧童、到耶路撒冷完成朝聖之旅。雖然以欣的身體狀況一天天退化,她卻沒放棄關心身邊的人,她在父親的陪伴下,走訪各學校,用她的生命故事鼓勵每一個青年學子;更據理力爭,成功為每個月都必須支付40-50萬元藥費的尼曼匹克症病童爭取新藥健保補助,減輕罕病兒家長的重擔,不愧為「陽光大使」,從全球1984位熱愛生命獎章候選人中脫穎而出,榮獲周大觀文教基金會「2011年第14屆全球熱愛生命獎章」。 體貼乖巧的小甜心 就讀台北啟智學校的巫以欣,女,19歲,1992年11月30日出生,自小靈慧聰敏,貼心乖巧,眉清目秀,見過她的人無一不稱讚。以欣出生前,父親生了一場大病以致頸椎受傷,無法背負或提重物,而兩歲多的以欣,在姨丈家看到姨丈在跟表哥、表弟玩,居然主動的跑過去問姨丈說:「姨丈,你可不可以當馬讓我騎一下,因為我爸爸生病不能做這件事;姨丈,你可不可以把我舉得很高很高,因為我爸爸也不能做這件事。」一旁的巫媽媽聽了好感動,體貼的以欣從來不會要求爸爸做這些事,因為乖巧懂事的以欣知道爸爸的頸椎受傷了。 晴天霹靂的「尼曼匹克症」 初上小學的以欣成績優異,演講比賽多次獲獎,正當全家都沉浸在享受甜美果實之際,升上小二的以欣,偶然被媽媽發現眼球只能平視,拿給以欣的東西總是會掉落到地面,開始以為是視力問題,於是便到台大醫院看眼科,診斷結果正常,但以欣異常的症狀持續出現,包括動作不協調、喝水經常嗆到、說話速度變慢、成績也漸漸退步,媽媽不放棄,一路追查病因,從復健科、小兒科、遺傳科……,從腦波、超音波、斷層掃描、一抽再抽的驗血檢查……,對小二的以欣來說,抽血是很痛很痛的,但為了找出病因,以欣總是咬緊牙關,做個合作的小病人,不過結果總是「正常」或「找不出病因」,令人沮喪;以欣這病因一找便是兩年,遍訪名醫後,2001年終於在台大楊智超醫師經過骨髓穿刺等14天縝密的檢查並送到澳洲化驗後,確認以欣得到罕見疾病中的「尼曼匹克症C型」(主因為新陳代謝出問題,膽固醇堆積而造成神經系統病變),更糟的是目前並沒有任何的藥物可醫治。 為了救姊姊以欣,原本抱著希望或許弟弟以諾可以捐骨髓給姊姊,卻沒料到就在血液檢體送往澳洲檢查後,竟傳回弟弟以諾和姐姐一樣也得到「尼曼匹克症」的消息,這對於他們全家而言無疑是晴天霹靂,頓時間幾乎快擊潰巫家。 許多人揣測著,或許他們要放棄了吧!這樣的孩子還能有什麼成就?更何況尼曼匹克症至今日仍無治療的方法,用「絕症」來形容並不為過。但巫家的回應讓人驚嘆,儘管陷在極大的震撼中,在神的引領下,他們攜手花了兩年的時間調整腳步後站了起來。 身體越來越退化 以欣一直以來都是個樂觀開朗的孩子,不論生病前亦或生病後,那張臉的笑容從來沒有消失過。對於尼曼匹克症,她的態度多年來從來沒有變,那就是──「努力」。 得知病因後,巫爸爸和巫媽媽帶著以欣查了許多有關尼曼匹克症的資料,以欣十分清楚自己疾病的進程,看著資料中的症狀一個個慢慢發生在自己身上-漸漸她沒有辦法走、講話越來越慢、開始吞嚥困難、呼吸不順……,在這樣身體狀況越來越無法控制的壓力下,以欣沒有自暴自棄,她依舊努力於自己所能做的一切,認真的學習,並不因為疾病就放棄吸收知識的機會;以欣知道,人要多運動才會健康,所以她也幾乎風雨無阻的到住家附近的學校操場快走。 其實,巫爸、巫媽很清楚「尼曼匹克症」目前是沒有任何藥物可治療的。但是,總不能讓他們就這樣自生自滅吧!看見以欣、以諾姊弟倆罹患了相同的疾病,卻表現得十分勇敢,巫媽沒有辦法就這樣消極的放棄,那就多試幾種方法,總會有效的。以欣便是抱著這樣的想法,勇敢面對每一項治療。為了改善增加她的活動能力和減緩疾病的惡化,她吃下各種藥,接受針灸、腳底按摩。雖然抽血時怕的不得了,也照樣勇敢伸出小手,參與職能檢查和各種各樣的復健,這樣努力,只為她是和命運爭時間,多一刻是一刻,多一年是一年。 勇敢走出去─分享生命 在這樣的狀況下,以欣仍未放棄去關心身邊的人,2003年,她和父母成為罕見疾病基金會的親善大使,走訪許多醫學會、護理學校、大學、高職、國中、國小……,站在人群前,去告訴大家什麼叫「罕見疾病」,向這些年輕的學子勇敢分享她的生命經歷,告訴他們生命是可貴的,要珍惜現在所擁有的一切。面對眾人好奇詫異的眼光,以欣也會害怕、也會退縮,但是一想到若是自己的分享可以讓更多人更珍惜所有的一切,那自己的犧牲就會因此而更有價值、更有意義。於是她仍舊勇敢地站到人前,和父母一起告訴許許多多青年學子們,有關生命的美好與珍貴,能自由活動手腳的無價;如果以欣都能認為生命是美好的,就沒有人有資格戕害自己的生命。 國小畢業時,以欣得到了市長獎,她當之無愧,不只是因為她學業上的努力,更因為她的勇敢樂觀。 活得精采 以欣心想:「既然自己生命或許比別人短暫,那麼我就要活得比常人更加精采」,抱著這樣的想法,2004年她和父母弟弟前往以色列拜訪聖地耶路撒冷,探訪充滿歷史意義的哭牆,在哭牆邊,以欣伏牆虔誠的向神禱告,盼望她姐弟倆這艱難無望的病症能像上帝分開紅海一樣──奇蹟似的痊癒;她更爬上當年以色列人出埃及時的西乃山,儘管身體不協調、走路搖搖晃晃,以欣仍充滿毅力,單獨坐著駱駝在漆黑的夜裡、堅持爬上二千多公尺高、零下七度的西乃山,更靠著自己的雙腳走下山,一路上,巫媽感動得淚流滿面,在尼曼匹克的病史中算的上是個創舉。 看到別人的需要忘記自己的苦難 2005年,台灣連加恩在西非幫助當地人的事情傳回台灣,以欣以諾姊弟對於這樣的事向來不落人後,兩個孩子慨然捐出自己的壓歲錢和撲滿,將努力存下的零用錢化成海那一端的祝福。以欣、以諾更在父母陪同下,前往西非探望當地的孩子,化祝福為實際行動,在45℃的驕陽下,他們送給當地孩子從台灣帶去的小貼紙,參觀了孤兒院,期間他們參與了王小棣導演的連續劇,成了『45℃天空下』中的最佳串場。在親身體驗了物資匱乏的第三世界後,以欣表示自己非常幸運,能夠在台灣這樣的豐厚條件下生活學習。 活得努力、活得勇敢、活得有笑容 國中期間,以欣的生活自理能力已經大大下降,必須由阿嬤陪同上學。此時的她,已經無法自由行走,連吞口水都十分困難,但即便如此,她仍抓緊學習的機會,努力上學並參與學校的活動,烹飪課、木球、打掃活動,甚至運動會,她也開心地參與,並不因自己的失能而退縮,臉上燦爛的笑容也不曾因此而稍減。 2006年,以欣的吞嚥功能正式喪失,為了營養的關係,不得不讓日漸消瘦的以欣接受人造胃管的手術,好讓養分能順著胃管直接流進她的胃裡。每當有人偶然有機會親見她接受灌食的景象,都讓旁觀者汗顏不知所措,而以欣總是表現的淡定自在,那令人心痛不已的景象,總使她的微笑更顯得勇敢。 上了高中,以欣的身體在倒退、大腦在倒退,但她抱著自己要更加向前邁步的信念盡力做著她所能做的,她嚴謹地完成老師要求的每一個習題,不因自己的身體狀況而偷工減料,她努力算著國小程度的數學題,不因為做錯而氣餒,無論如何,這樣的以欣都為自己贏得了最光榮的生命光彩。 為罕病中的弱勢爭取新藥健保給付 從2005年開始,國外研發出一種針對尼曼匹克症的新藥,不放棄任何一點機會的以欣和以諾勇敢地接受了新種藥物。然而這樣先進稀少的藥物一個月要價四五十萬,對於長期來如同在鋼索上行走的巫家而言,是一個龐大的負荷。 但以欣和爸媽持續努力的蒐集資訊、開記者會據理力爭,經過四年的漫長抗戰,終於在2009年8月份,新藥通過了健保給付的窄門,為國內僅僅數位的尼曼匹克症病童爭取新藥的健保補助,對於原本就屬於罕病中的罕病族群而言為一大勝利。 儘管辛苦萬分,以欣始終不放棄熱愛生命和服務人群的初衷,繁雜的公益行程夾雜在以欣的學校課程和復健行程中,她就像個忙碌的天使飛來飛去。巫媽媽說:「只要提到是對他人有幫助的,就算再疲倦,她都會立刻露出燦爛的笑容,毫不猶豫地答應下來。」。所以在為健保局拍攝廣告時,即使只是短短30秒的影片,NG了十幾次,以欣和以諾已經笑的嘴角發僵、兩眼發直,以欣卻毫無怨言,乖巧認真的配合導演的每一個指示,因為她知道健保的重要性。即使身體狀況逐漸退化,以欣仍撐起身體,配合每一段訪問,因為以欣知道只有她不斷的去宣導、去分享,才會有更多的人了解什麼是「罕見疾病」。 只要能再多呼吸一口氣 即使現在的以欣幾乎無法開口說話,無法吞嚥,不靠人扶持便無法走路,不時會因為噎到口水而嗆咳不已,但她對生命的認真態度仍然沒有改變過。這就是為何以欣能改變並感動身邊所有人,凡是看過她的人便會打從心底明白,何謂「生命真正的勇氣」。 以欣和以諾-他們的成就不是用年算,也不是用月算的,他們是用分秒計時的;只是奮力的活著,便是他們最亮眼的成就,只要能再多呼吸一口氣,便是對命運的戰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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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麻碩士─陳銘哲
在亞洲大學的畢業典禮上,陳銘哲代表所有畢業生致詞。陳銘哲說:「雖然,在我學習與成長的過程中,經常遭遇困難、挫折。但是,我深信:唯有當一個生命的勇者,以堅強的心面對挫折、以勇敢的姿態重新站起來,我,才有機會站在這個禮堂中,與所有同學一起共享身穿畢業禮服的喜悅。」 亞洲大學數位媒體設計研究所準碩士畢業生陳銘哲,從小罹患重度腦性麻痺,是位多重性身體障礙、肌肉嚴重攣縮的患者,僅能坐著輪椅、運動神經極度不協調,連說話都比一般人辛苦、吃力,平時更只有反射性動作。但在父母親悉心的照顧與兩位姐姐的陪伴下,從15歲才開始一步步完成每一個階段的課程,取得多項電腦專業證照,並獲得勞委會主辦各項技術士檢定合格等證明,並即將從亞洲大學數位媒體研究所畢業,他期許自己能運用專業能力,幫助與他一樣身有重度殘疾的人,讓他們也有相同的機會走出去。陳銘哲雖天生多重障礙,卻不畏疾病的痛苦與環境艱難,突破社會異樣眼光,發揮生命價值,努力回饋社會,不愧為「腦麻碩士」,從全球1984位熱愛生命獎章候選人中脫穎而出,榮獲周大觀文教基金會「2011年第14屆全球熱愛生命獎章」。 重度腦性麻痺讓銘哲被學校拒於門外 陳銘哲(Chen Ming-Che),男,1978年5月7日出生,罹患重度腦性麻痺,是位多重性身體障礙、肌肉嚴重攣縮的患者,醫生宣判為「臨界智能不足」,僅能坐著輪椅、運動神經極度不協調,連說話都比一般人辛苦、吃力,平時更只有反射性動作。因受限於當時社會福利資源有限的情形,無法接受較好的早期療育,也因身體狀況無法像一般學童活動自如,長期被拒於學校的大門之外。因此,除了嚴重的肢體障礙,自幼失學在家的銘哲,直到十五歲為止都還是一個大文盲,而生活起居更是必須依靠家人的協助,才能維持基本的生活品質。 雖然銘哲在身體上有許多障礙,但是他有一對非常特別的父母陳萬年、陳黃月媛,更有一對非常支持他的姐姐陳秀玉、陳秀貞。在銘哲的後來的求學生涯中,父母無條件的支援與姐姐們全心全力的提攜成為銘哲對抗挫折、克服困難的最大動力來源。 扭轉人生-白天讀大學、晚上念小學 十五歲前的銘哲都是窩在家,被學校排拒在外,無法與同齡的孩子一同在學校學習、成長;而當時就讀東吳大學中文系的大姐陳秀玉、及心理系的二姐陳秀貞始終無法忘懷,小時候每當他們開心上學去的時候,銘哲只能在家中,度過一天又一天的漫長歲月。1993年9月20日,是改寫銘哲人生的大日子,為了完成銘哲學習的心願,兩姊妹商量要幫助銘哲走出家門、看看世界,所以決定帶著銘哲到東吳大學去當個旁聽生,一方面希望擴充他的視野,二方面也是為了好好照顧他的生活起居。 銘哲長年失學,學歷一片空白,於是他請求姐姐們讓他能跟一般人一樣正常到學校念書。因此,白天他便和二位姐姐到東吳大學去聽課、接觸人群;晚上則到社子國小夜補校念書,而銘哲終於有了生平的第一張學生證!這對銘哲來說是多麼大的鼓勵!銘哲就這樣和二個姐姐,開始一起過著「白天讀大學、晚上念小學」的生活。姐弟三人,互相扶持、一起讀書,共同度過了許多快樂的時光,也攜手捱過了許多不為人知的辛苦,但是日子卻是過得既充實又有意義。 突破殘疾障礙,如海綿般吸收新知 社子國小夜校畢業後,他進入大安國中夜補校就讀。銘哲的學習過程非常辛苦,他無法拿筆寫字、無法捧書閱讀、無法行動自如,雖然他的動作遲緩而吃力,雖然國中課業壓力日益沈重,但是學習對銘哲來說是一件如此難得卻令人快樂的事,所以銘哲總是竭盡心力地突破各種因為殘疾所帶來的學習障礙。「因為他曾經失去,所以更加珍惜這分得來不易的學習機會!」。銘哲天性樂觀開朗,雖然之前的成長歲月是如此寂寥,並無法澆熄銘哲對生命的熱情以及對學習的渴望。因此當機會來臨時,銘哲就像是一顆急於發芽的種子,積極地吸收陽光與雨水,奮力地成長茁壯起來。 國中畢業後,他進入東方工商夜間部資料處理科就讀。 銘哲的雙手無法做事、雙腿無法行走;幸好他有一個好工具,那就是─「電腦」!但由於他的雙手已經無法像正常人一樣使用鍵盤和滑鼠,如何突破輸入的問題令銘哲困擾不已。後來透過師大特教系王華沛老師的幫忙、以及姐姐積極尋找各種資源,讓他終於能順利地使用電腦。在電腦的世界中是沒有肢體限制的,能夠學習並且利用電腦,對銘哲來說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只要善用電腦輔具,他一樣也能馳騁在資訊領域中,創造出屬於自己的一片天空。 高職就讀期間,銘哲曾二度參加教育部舉辦的全國身心障礙學生資訊技能競賽,接連二年獲得高中職組的特優。有了二次的得獎經驗,他有自信了,他開始嘗試各種網站的設計創作,非常幸運的,他的第一個網站作品,榮獲得行政院資策會的肯定,得到第五屆資訊向日葵獎。畢業前夕,銘哲又榮獲總統頒發的「第三屆總統教育獎」。對銘哲而言,第三屆總統教育獎的殊榮,是別具意義的,因為這代表長久以來他的努力、他不服輸的精神、以及在學業方面的表現,受到各界的肯定。 用「勇敢與堅強」克服現實世界的殘酷 銘哲,是勇敢堅強的。姊姊陳秀玉說:「從銘哲懂事以來,幾乎沒見過他哭泣,唯一的一次,是考大學學測時。」,當銘哲終於交出作文試卷離開考場時,卻哭著對姐姐說:「我會寫,但是時間真的不夠」。銘哲是重度腦性麻痺患者,強大的肌肉張力,讓他根本無法執筆寫字,僅能利用下巴操作著軌跡球,吃力地透過電腦的螢幕小鍵盤,緩慢地打字。而在學測前,姐姐也曾數次與大考中心爭取「口述代筆」的可能性。但是大考中心的答案永遠只有一個:「基於考試公平性,身障生『不分障別一律只能延長廿分鐘』」。這樣的公平性,對於所有像銘哲這樣的考生而言,只是再次突顯身障生對於各種僵化規定的無可奈何。但銘哲卻不因此怨天尤人、自我放逐,如此勇敢與堅強的銘哲,也許就是他克服現實世界、不斷突破自我的強烈宣言吧! 東方工商畢業後,銘哲順利進入中國科技大學資訊傳播系就讀。雖然他必須依靠姐姐的陪伴,才能順利上學,但是他很享受在大學中不斷吸收新知、自我充實成長的感覺。他感謝父母、姐姐們無怨無悔的付出,而他也努力地以好成績來回報,2007年以第一名的成績從中國科大畢業。之後經由推甄考試取得了佛光大學、亞洲大學的碩士班入學資格。 代表全體畢業生致詞 銘哲選擇亞洲大學作為繼續學習成長的地方,自就讀大學以來,由就讀於師大國研所博士班的姐姐陳秀玉和他一起住在學校宿舍,所有起居生活、唸書考試,都由姐姐推著輪椅照料、陪讀,一路完成學業,過程相當艱辛,但姐弟情深,令人動容,而銘哲的求學毅力,更令人懾服。這期間,銘哲還參加勞委會職訓局中彰投區就業服務中心舉辦「大專院校中英文履歷競賽」,榮獲中文組第一名;為證明自己的就業實力,他更考取網頁設計與廣告設計丙級證書多張專業證照。2010年6月以優異成績從亞大數位媒體研究所畢業並代表所有畢業生致詞,而姊姊也獲得亞洲大學創辦人蔡長海「創辦人特別獎」的殊榮。 關懷弱勢、推己及人的大愛 最特別的是,銘哲在考上研究所的那年,因為連續十三年都將注意力著重在課業的關係,銘哲有很長的時間都無法好好地作復健,因此聽從醫生的建議休學一年進行基礎復健課程。在休學的一年裏,除了積極復健外,他參加帝亞吉歐集團所舉行的「keepwalking夢想資助計劃」企劃案比賽,並以「數位庇護性工作室」的企劃案贏得100萬元的圓夢起步金。由於銘哲自身長期失學在家的苦痛經驗,對於隱藏在社會角落的重度障礙朋友們,有著深切的關懷之心。他希望透過計劃的執行,來幫助和他一樣無法接受學校教育的重度障礙者,透過學習電腦來激發潛能、建立自信,使他們也能有證明自己的機會。銘哲推己及人的大愛精神,甚至願意以自己克服障礙的經驗、做為其他重度障礙者的學習模範,實在是很難能可貴、也十分具有社會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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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年紀
小女孩興奮地拿她剛掉下的右側門牙回來給我看,站在過來人的立場好意提醒她要把牙丟到床底下,可她老師有交代要放在枕頭下,不死心的我仍堅持:我掉的牙都是丟床下的。女孩突然地大笑:妳這種年紀還會掉牙喔?! 我這種年紀是怎樣的年紀呢?過了適婚年齡還是單身的狀態,日本人為它取了一個名叫「敗犬」的專有名詞。更糟的是,如果你還是個顯然已放棄了戀愛又喜歡過著懶散生活的人,「干物女」這三個形容女人枯萎得像魚乾的字又會準確地套在妳身上。日本人怎麼就能想得出如此惡毒的話來。 其實,別人說的話惡不惡毒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自己如何看待自己的處境。有自信的女人會很驕傲且大聲的對世人宣告:是的,我就是一個敗犬,我就是一個干物女,但又如何呢?我就是喜歡我現在這個樣子。 最近,我這種年紀的女星們正在吹一股「閃婚風」。這種年紀,代表她們在社會上已有所歷練,有一定的成熟度,有一定的積蓄,更重要的是她們絕對都擁有著天仙般的美貌。閃婚,首要條件當然是在對的時間遇見對的人,一旦認定對方是從今而後想要攜手的那個人,當然必需得快、狠、準的將他變為終身伴侶,畢竟,這種年紀想孕育下一代是個殘酷的現實。 據說,我這種年紀還在富商挑選對象的範圍之內。雖然距離青春的肉體已有一段距離,但在精神方面卻能提供一個知性且富有內涵的對話平台。這種年紀的女性因為夠獨立自主,所以能夠留給彼此一定的空間,呼吸著各自想呼吸的自由空氣。 這種年紀的女性,知道感情結束了就真的是結束了,不會惡言相向也不會死纏爛打,和平的分手是留給曾經投入過的戀情最好的道別禮物。 這種年紀的女性,知道必須得先學會愛自己才會有人愛,必須得先學會照顧自己才有能力照顧他人也受人照顧。 這種年紀的女性,懂得在寂寞時享受寂寞的靜謐,在愛戀時享受愛戀的甜蜜。難過時,盡情地放任自己痛哭一埸,淚乾了,人生依舊有美麗的風景等著你欣賞。 這種年紀的女性,真是熟得剛剛好。早些年,熟度不夠,散發不出如此芬芳的氣味;晚些年,又怕熟度太過,氣味會無情的失去魅力。 這種年紀,正是人生的黃金歲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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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後
60歲。剛剛一甲子的堆砌 輕輕滑過。唯心又唯物 繞著自己的縮寫填補。迷路的步伐 長途跋涉的人生高度 學會微笑和合掌的緘默 60歲。有些傾斜。有些躺成腫脹的安靜 像詩經。在時間湧出生死節奏的指數 窄小的位置。看見裂縫的天空 聽見有人喊我的名字。爬上爬下 途經人間烙印的郵戳 有一段悉心書寫的囈語 知道進退。知道肉身塵埃的無常 或許應該停駐腳步。看看這世界 撫摸那些過往哀樂 以及失眠裡來回的夢境 等候合身穿戴的老去 或許應該學習豪飲。學習年少 聽聽小徑落葉裡的踉蹌詩詞 60歲。眉批不慎的行數 撒下的都是命名沙啞的逗點 輪迴還在。擱在風雨的路還要走 繼續攀爬。信仰總是一縷輕煙 從不曾後悔的那些瀰漫冷冽。暗傷 像履行者。站在陽台競看春花秋月 60歲了。還有些詩句未寫完 還有一瓶酒未喝完 晴朗的胸膛。適合轉身 慢慢蒸騰的日子。像我們日落前的散步 哼哼自己的歌。相信雪是一道可以矜持的佐餐 60歲以後。一切足以想要的都是小小破碎的安詳 那些峰頂上種種的迴旋落定 在60歲以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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紗帽山遊
是這樣的一個自然的悸動,流過了冬天的大地;是這樣一種淡淡的悲哀充滿無言的樹林。當清晨的露水還冰涼地沾在初醒的草地上,當尖銳的鳥鳴聲劃破了這樣寂靜的早晨,我走出陰暗的屋角,去接近自然,默默的去體會大自然中的奧秘。 輕輕的嘆息,仍是為了疇昔的往事,也許吧,往事只能回味,坦然把胸懷對著天地、對著自然、鳥囀、魚喋,觀看樹葉如何沙沙搖動,傾聽水聲如何悠悠流去。正是這些,它屬於我的,拭乾了淚,正想重新面對。然而心中的霧,仍是像山中的霧一般,在高大的樹木間遊走,揮之不去,才下眉頭卻又上了心頭。 山上多霧,剛登上的時候,常常會覺得有一種渺茫的寂寞,正如現代詩的詩句中所言: 「輕輕的霧就如輕輕的愁。」面對內心的虛空,淒愁卻自四面升起,冉冉的,像是那不由自主的山嵐。心情當真複雜,眼前一片大屯自然公園的草地,是一個坡,幾顆小小的樹木,綠綠灰灰的點綴在其中,雖然陽光尚未灑落,但是灰灰的大地,搭配上那些綠而灰的影子,竟是那樣的寧靜,那樣的美。向上走,石階上或許是因為人煙稀少,又或許是因為冬天的台北甚為潮濕,佈滿了青苔,鞋子踏過,顏色竟是莫名的加深,也許吧,之前和女朋友在一起的記憶,正如同此時,踏過的記憶、說過的話、一起努力的事、曾經擁有的夢,都不能抹去。吸入的空氣,都化成了往事,一一的在我心頭遊走。 風漸漸小了、天也漸漸暖和了,我知道人應當要享受那可貴的單獨,不必帶書,也不必帶同伴,就往自然中走去;我也知道單獨可以思索,而思索的時候可以完完全全的面對自己,但怎知道,可貴的單獨卻無論如何也不能勝過那兩人的甜蜜;而面對自己的時候,卻是明白自己是真真切切的愛著她? 我深信樂園並不在生命的盡頭,而是存在於我們這一片乾淨的土地上,路旁流水的奔流,石頭間迸聲的野草,唱歌的幼雛,無不展現出無限的生命力,「再追求吧!」我這樣的告訴自己,看到眼前的這些景象,我不由得為此而感到振奮,不正是如此嗎?人生總是在追求一些事情的,謝靈運和陶淵明追求的是山水,楊牧追求的是自然,商業鉅子追求的是那筆可觀的金錢,而我,一如徐志摩,追求的是那一段真心的戀情,對於徐志摩曾經寫過的一首詩,真的很有感觸:「…你要真幸福,須向真痛中求去;妳要真實在,須向空虛中悟去…」,也許機會很微薄,但我仍是執意追求,相信努力可以將微小的機率,放大成必然的成功,這就是我。 太陽出來了,霧氣在金色的陽光中淡淡的溜散,而思緒也漸漸的明朗,相信,明天會是個好天! 回頭看窗外,正有一群鳥兒在濕漉漉的草地上尋找可口的蚯蚓,這樣神話般的美景,不必由我來說,我們便生活在那樣的世界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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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城物語(二)
閱讀 「好漢坡」靠山城西方山麓而建,通往山頂一座國立大學校園,是我每天走路、運動必經的動線。在好漢坡的山腰處,有一處日本據台時代留下的神社遺址。 每當踏上「好漢坡」入口石階,心中便浮現一片過往雲煙:這裡曾是一個人口眾多的眷村社區。 登上半山腰,坐在觀景平台,靜下心來「閱讀」山腳的山城景緻。 同時,也「閱讀」著過往路人的形色姿容,「相由心生」每個人的表情俱皆反映出內心深處的靈魂。雖然,山上、山下有著一段距離,但,只要細心觀察,仍不難讀出他們的心情。 望向遠方的「加里山」,閱讀著氤氳的山色,童時記憶清晰浮現腦海,我重新咀嚼孩童時期的貧窮生活,陣陣苦澀自心底冉冉浮生,視線因此而逐漸模糊,不自覺的兩行淚水潸然而下! 平台上的木桌椅,以亙古不變之姿靜靜佇候,桌椅上面鋪滿厚厚一層青苔,它們孤寂守候「閱讀」山間草木容顏的歲月已不可勝數!它們見證了歲月的遞嬗;也讀遍來來往往登上「好漢坡」旅人的心情;當然,山上學子的青春腳步,也從不放過。 收拾起波濤洶湧的記憶之匣;移動腳步,暫時闔上眼前這部大自然的鉅著、奇書,我緩步下山走向紅塵。 山路 山路蜿蜒而上,以永恆之姿在歷史的長河躺臥,踩踏而過的足跡,成了河裡的流水;流水不停往前奔馳,轉眼間便「大江東去不回頭」! 當時間不斷流逝,留在世間的遺跡,逐漸遭後人淡忘,山麓依然靜默地躺在大地的胸膛,她,雖然見證了人們無數的樣貌百態,但,卻從來不予置評人們的行為。 每天向晚時分走在山路上,總會有不同心情盤繞。我認真的跨出每一步,眼望山頂為目標,且以尊崇之心;以膜拜神明的虔誠,等到踏上山,心中又有一股舒適與愜意的沁涼;更多時候眼中會流露幸福溫暖的神采! 走路不只是走路。於是,我的心靈深處不時浮現先人「篳路藍縷;以啟山林」的豐功偉績,那種披荊斬棘的精神,在我眼前猶如昨日。只是,一切都已淹沒在歲月流逝的長河裡,千古浪濤果真能淘盡人間的紛雜? 回首往事:三十餘寒暑的都市叢林生活,心靈一直浮沉在燈紅酒綠的繁華當中。如今,選擇了「寂寞相思樹林的幽祕小徑」,心中自然存在無限「平靜」! 目擊者 每當路經位處山間的加油站,總是格外謹慎、小心。依山而建的公路,曲折多彎道不輸北宜公路的「九彎十八拐」,而,南來北往的大小車輛經過加油站,泰半都不減速慢行! 一輛機車自山腳岔路急速狂飆而上;一輛滿載的砂石車,也剛巧自主幹道轟隆而至。我,正巧等在路邊,俟機穿越馬路彎道。 我親睹那部青少年所騎的機車,加速蛇行通過砂石車前方,砂石車司機正忙著咀嚼檳榔的腥紅大嘴,伸出車窗外高聲訐譙! 那機車少年,竟然頭也不回的揚長而去,當我目擊這驚險的一幕,雙腿幾乎癱軟不能前行! 如果,此刻真的發生車禍,我應該是「目擊者」吧?幸而「山神庇祐他倆」,一切都未曾發生。驚魂甫定的我走在山城小鎮的公路上。一路沉思、冥想著剛剛發生的一幕,腦門不禁浮現多年前我在南方大城發生的「路倒」事件! 那一年晚間的突然路倒,讓我足足在醫院躺了四十五天,其間三進三出加護病房。從此,對於寶貴的生命有了全新的見解。 大河壩 習慣了在走路、運動中思考,途中景物引發我聯想不斷:一些問題隨著大自然的變幻莫測而得到答案;同時也產生更多、更新的疑問?就這樣,每天在相同步道上散步,我,自得其樂! 拾級而上的快感,來自登頂之後的成就,雖不能「小天下」但也有睥睨「山腳下」的榮寵! 午后時光,獨坐山間平台木椅上,山風颯颯但不覺寒冷,那種拂面的溫柔,觸動我孤寂已久的心靈。西下的夕陽,溫暖的臨照東邊山脈前的市集。 從前,那裡可是「後龍溪」的寬廣河道,如今,大河逐漸改道;且已退縮成「小溪」,河床被填平成「新生地」,地表上冒出難以數計的建築,人們就居住在當年河水滔滔的河壩上,「大河壩」終年嗚咽的流水聲,被吱吱喳喳的人聲淹沒。當故鄉「大河壩」的水成為一種傳說,異鄉遊子的鄉愁,從此僅能在夢裡追尋! 當金黃陽光逐漸褪去它輝煌的顏彩,我腳下階梯的青苔,讓我驀然驚覺:歲月已然悄悄留下痕跡! 母親 母親蹲在她的小小菜圃邊,陪伴著她一手栽植的菜蔬;一如拉拔我們四兄弟長大那般。如今,她仍然以母親的愛心呵護、照顧她的菜蔬。 在母親菜圃邊邊角落,靠近坡下龍眼樹邊,長了許多野菜,那些野菜鮮嫩可口!每天中午,我煮一碗公的大燕麥片,內中就放了許多母親親手為我採回的野菜。上一次,女兒從台北回來看我,她看了以後羨慕的說:「老爸,您現在吃得真健康!」 八十餘歲的母親,每天仍有忙不完的家務事,不管家人如何勸她休息,她仍然默默地操持家務,數十年如一日,從不稍歇! 母親從來都不曾離開過山城故鄉,離家最久的一次,記得是妻坐月子時她到高雄住了一個月,那長長的三十天,我感覺得出來:母親思思念念的,還是她在家鄉的大小瑣事。 母期童幼時期,受過六年的日本教育,由於她是養女,外祖父、母特別寵愛她,把最好的都給了她。無奈!母親一生庸庸碌碌,仍不得平順過日子! 掛紙 在山城,客家掃墓叫:「掛紙」,在每年元宵隔天開始到清明為止,視個人工作狀況,擇日祭掃祖墳。故鄉山城的掛紙時節,大坪、二坪山上的公墓格外熱鬧;可說是酆都城的嘉年華會。 小時候,每逢「掛紙」,就會有很多鎮上的孩童上山「分粄仔」。家家戶戶在卦完紙後,往往都要將祭品中的「發粄」分給來訪的孩童們。通常,每個孩童都會揹著一個大布袋,先是守候在公墓的路邊,只要一聽到哪一家掛紙完畢的鞭炮聲響起,便往那裏跑,有時腳程快的孩童一天下來,可以分到一大袋;甚至更多的「發粄」。 那些數量頗多的發粄吃也吃不完,便拿去賣給專事收購發粄的人,他們不是買去食用,而是拿來飼豬。販賣發粄的錢,常常就是孩童們一筆豐厚的外快,貧窮家庭的父母,甚至經常驅使自己的孩子,在「掛紙」季節上山「分粄仔」大發掛紙財。 至今,掛紙「分粄仔」的情景不再,每年的掛紙少了那些「分粄仔」孩童滿山遍野奔跑的熱鬧氣氛!現在,每當和晚輩們談及想當年掛紙的趣事,他們莫不爭大眼覺得不可思議! 曾經 曾經,有過繁華的榮景,「神社」山腳下一村村的聚落,住滿來自不同地域的人們,因此,就在轉角的街市,形成一處熱鬧非凡的市集。無以數計的眷村孩童,在此出生、長大成人;甚至成家立業,「神社」默默地庇佑他們成熟、茁壯。 曾經,神社周遭是這群天真孩童們的大自然遊樂場,我們曾經在童幼時路過此地,卻只能以羨慕的目光偷眼瞄視,那高高的圍牆阻擋住我們的腳步,我們這些外圍的孩子們,只能遠望「神社」的莊嚴而怯步,回到家,如果將我們的行止告訴父母,穩定會被責罵、體罰,大人們會說:「那兒是你們這些毛頭小伙子能去的地方嗎?」 曾經的神秘面紗,一直要到所有眷村他遷。然而,那時我們已長大成人;一個個都離鄉背井求學或就業之後,神社的傳說與神秘才逐漸被淡忘。 如今,花甲之年重返故鄉懷抱,「神社」早已拆毀,殘存的遺跡,難以在我腦海拼湊完整的莊嚴圖像。 每天運動時刻,我總愛登上這座,從前被我們視為神祕禁地的山麓。在神社敗落不全的庭宇內,稍坐片刻,曾經因為想來此一探究竟,以至遭受大人的譴責畫面,如今已經成為深刻的印記! 輪迴 世間萬物有「輪迴」?信與不信者俱皆有充分理由為自己的理念佐證。面對人生的困苦貧賤、榮華富貴,人心經常浮動。貧者不平:為何自己庸庸碌碌勞苦一世人,卻仍窮困一輩子?富者不仁:天下財富盡我所得,誰能分享;旁人又哪能說三道四? 於是,慰助人心浮動、焦躁的心靈良藥便是「輪迴」之說。此生既已命途多桀,只好求待來世,而,未來的果報,全靠今生修得。 世間人畜、草木俱有「輪迴」的可能,人,自詡為「萬物之靈」,禽畜、草木因此淪為世間「次等生物」。於是,人類能夠以自以為是的智慧主導世情,即連只具生命力而與人類思想力相異的其他物種的前途命運,也要受到萬能人類的宰制! 「萬物之靈」縱容自我;誇大炫耀;無度揮霍地球資源的結果,天下萬物同仇敵愾:發出大自然的怒吼!海嘯、地震、風災、水災、火山爆發…等等,非人類力量足以抵擋的天災地變風起雲湧,威力無窮的大自然力量匯集聚攏,開始要「革」萬物之靈──人類的命! 面對大自然這強敵,人,只能「輪迴」;人也只有躲進虛幻的未來軀殼內,才能得到心靈的慰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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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閉英雄─林煥棠
高雄市立三民家商綜合職能科(特教班)林煥棠(Lin Huan-tang),2歲時還不會說話,3歲時只會說爸爸、媽媽,就醫檢查發現發展遲緩,在語言及智商落後一般兒童甚多,開啟了父母林弘祥、邱美棋陪伴煥棠突破自閉障礙的心路歷程。父母的愛與陪伴下,煥棠在繪畫中找到自己的天空,順利考取三民家商後,在校長黃琇意、導師林淑慧的賞識與鼓勵下,在校舉辦個人首展,陸續榮獲身心障礙特殊才藝比賽─視覺藝術類高中組【繪畫】第一名,並多次獲頒市長獎狀等鼓勵;此外,煥棠學會陶土、游泳、考取中文輸入實用級合格證書等才能,再再展現煥棠的堅持與努力不懈,不愧為「自閉英雄」,從全球1984位熱愛生命獎章候選人中脫穎而出,榮獲周大觀文教基金會「2011年第14屆全球熱愛生命獎章」。 克服缺陷 面對挑戰 林煥棠,男,1992年3月29日出生,出生時因超過預產期多日而住院催生,醫院在三更半夜緊急剖腹生產,煥棠終於順利誕生。成長過程原以為順遂,但煥棠至2歲還不會說話,3歲時只會說爸爸、媽媽等簡單的單字,經高雄長庚兒童醫院檢查發現發展遲緩,於是開始接受感覺統合治療及語言治療,也開啟了煥棠十年漫長的訓練過程。然而,醫院每周安排40分鐘治療時間,對於煥棠的幫助有限,進步非常緩慢。因此,愛子心切的父母,帶著煥棠處處求醫、找尋希望,最後輾轉於專業感覺統合場所,加長訓練時間,家中也添購滑板、跳床、轉盤、鞦韆…等感覺統合器材配合訓練,漸漸顯現訓練成果。 煥棠就讀國小一年級時,因害怕鞭炮及學校舞龍鑼鼓聲,經常躲在桌子底下,無法與一般學童專心上課,經學校評估有過動現象,並且建議煥棠的父母讓煥棠重讀一年級,但重讀條件必須領有身心障礙手冊,因此,父母又帶著煥棠再次進高雄醫學大學附設中和醫院求診。經醫院發展遲緩科鑑定,煥棠在語言及智商落後於正常兒童甚多,然而,在非語言方面呈現正常狀態,於是醫院開立自閉症身心障礙手冊,為期一年。一年後,煥棠第二次鑑定亦呈現相同報告。在取得醫院鑑定報告時,煥棠的父母剛開始很難接受障礙兒的事實,隨後在陪伴煥棠的過程慢慢學習、走出陰影,進而接受生命的挑戰與洗禮。 畫亮希望 游出自信 小學期間,煥棠因成績不佳而被補習班拒絕於門外,但父母仍不放棄任何能讓煥棠有所發揮的機會,果然找到教美勞老師願意收為門生,從此開啟煥棠藝術第一扇窗。課餘,煥棠向美勞老師習藝、請家教學水彩畫、向漫畫家學素描,老師們皆肯定煥棠的藝術天份,鼓勵煥棠往藝術發展,而這些鼓舞像是一劑強心針,開啟了煥棠踏入藝術之門的重要第一步。 在校游泳課的時間,煥棠總是被安排到資源班照顧,理由是無法照顧身心障礙學生。為一圓游泳夢,煥棠父母在他小學五年級的暑假,讓煥棠與弟弟一起學游泳,10節課弟弟學會蛙式、自由式兩項,20節課蝶式、仰式也會游;煥棠10節課仍原地打轉,再加10節、又加10節,終於在第30節課時學會蛙式,游泳教練喜出望外的說:「我終於把特殊兒童教會游泳了」。煥棠不僅完成了心願,也展現了自己的努力與堅持。目前煥棠除了蛙式還會自由式。 國一時,煥棠因在校功課以及年齡增加對感覺統合治療成效不佳,結束十年感覺統合的治療,父母並在住家附近找了一家畫室,每週讓煥棠學習兩節的粉彩畫打發時間;國二升國三那一年暑假,畫室通知煥棠的父母參加師生聯展,當時父母簡直不敢相信煥棠已經能將知名畫家作品臨摹維妙維肖,靜物繪畫也入木三分、有模有樣,老師提供煥棠摹擬的照片,也開始加入個人思維及風味,於是煥棠在繪畫的世界,走出灰暗、走出自閉,找到自信和興趣,畫出燦爛生命。 愛與陪伴 彩繪絢麗世界 國中畢業前夕,在學校資源班老師的協助下,煥棠如願以償考取第一志願─三民家商綜合職能科(特教班)。隨後,更在三民家商校長黃琇意、導師林淑慧的賞識與鼓勵下,在學校校慶舉辦煥棠的個人首展;同時,在2009年3月高雄市政府教育局舉辦身心障礙特殊才藝比賽─主題是「高雄世運」,獲頒視覺藝術類高中組【繪畫】第一名,肯定煥棠的努力,並陸續在高雄市市民學苑素描班,多次獲頒市長獎狀、獎品鼓勵。煥棠除了繪畫天份的展現,學校自高一起,每週兩節陶藝課,開啟煥棠對於陶土興趣,雖然煥棠房子、車站、汽車…等作品其貌不揚,但能略窺他所喜好與內在思維。 不善表達不代表不了解,煥棠憨直的個性是家中的寶貝、微笑的表情是師長的開心果、沉默的聆聽是同學的最佳夥伴。煥棠個性溫和,雖然自閉,但不會計較、不會推諉,勤勞、認真,在校作業一定如期做完,分工合作的功課使命必達,也曾多次獲頒獎狀及模範生的榮譽。煥棠的語言表達雖然有所缺欠,但經過反覆練習,文章朗讀速度已能與正常學生一樣,且字字正確。最值得驕傲的是,學校練習中文打字,短短一學期,煥棠也在不斷的練習中,取得中文輸入的實用級合格證書。最難能可貴的是,煥棠一路的學習皆出自他的意願,用喜悅心情去學習所有的事物,也造就了煥棠創作出屬於自己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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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兒心
就讀高中的小女兒,心思敏銳善感,善良窩心,凡事謹守本分,樂於助人,所以一直擁有不錯的人際關係,也獲得學校師長的疼愛,在課業繁重的高中時期,她也頗能快樂面對,鮮少讓我們操心。對於社團的參與也不遺餘力,打從高一起,艱辛的儀隊練習,她不曾輕言放棄,到如今已經有基本的水準,近日又參加另一項靜態的社團,那就是棋藝社,那是課業之外的另一項娛樂,不必在課餘時間練習,更沒有練習時的辛苦和耗力,所以她興致勃勃,每當有社團活動的那一天,她返家就會叨叨絮絮的向我述說棋藝社的種種,我靜靜的聽著,偶爾和她交換意見,分享心情,這是我們的獨處時光! 最近女兒不只一次提及棋藝社的指導老師,一位陌生的中年男子,一位在高中社團兼課的外聘教師,因為女兒一而再、再而三的敘述,我彷彿對他有一點點的熟悉,卻仍是如此的陌生,女兒每次述說的不是老師指導棋藝的高明,而是老師慷慨大方的行徑。打從加入社團的第一天,一週一次的社團課,老師走入教室的身影就如聖誕老公公一般,飲料、零食大放送,社團同學人手一罐飲料、一包零食,一堂課就在吃吃喝喝,棋藝較勁下歡喜度過,指導老師是徹底擄獲同學的心,我沒有刻意去評斷老師的做法對與錯,只是傾聽女兒的述說,從中去判讀她想表達的意思。女兒總覺得老師太大方了,心疼老師花太多錢,也對自己和同學的不會拒絕感到不安心。 女兒不只一次的問我:「老師一堂課可以領多少錢?他領的錢搞不好連買我們的食物都不夠,他好可憐哦!」我不知道怎麼回應,因為我不是那位老師,但對女兒的善良感到驕傲和欣慰。今天是本學期社團的最後一堂課,晚上放學回到家,女兒急著告訴我:「老師今天大破財了!」我問:「怎麼啦?」「今天老師請同學到速食店用餐,每一客都超貴的,他一定花了很多錢,而且我發現老師還中途出去領錢呢!」女兒說得有些憂心忡忡,又再一次解釋說:「我看同學點超多的,我本來不想點,老師還直說盡量點,沒關係!」我覺得不應該讓老師花那麼多錢啊! 我仍舊不知道那位老師的經濟狀況,依舊不明白那位老師的真正動機,不過他確實夠慷慨,想必是一位深受學生歡迎的社團指導老師,但這些都不是我探究的重點,我竊喜的是女兒的見解和善良,她懂得將心比心、設身處地為老師著想,在無功不受祿的前提下,她是一位不貪小便宜的小孩,看來我們平日對她的身教和言教發揮了作用,一位善解的好女孩,一定能有良好的人際關係,希望她的求學路上,快樂順利!也希望那位另類的老師,獲得他真正想要,也確實有能力支撐他的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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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首善─陳光標
愛心裸捐喜開懷‧千里救災不辭苦 江蘇黃埔再生資源利用有限公司董事長陳光標(Chen Kuang-piao),出生窮苦家庭,小時候因為繳不起學費,曾經挑過水、賣過冰、擺過地攤賣衣服以謀生路,但陳光標不被艱苦的環境所擊敗,1990年從南京中醫學院畢業後,1996年創辦電子醫療器械公司,為他賺到人生的第一桶金。2003年以後,陳光標轉行創辦江蘇黃埔再生資源利用有限公司,年營業額約百億人民幣。 事業有成的陳光標,從1998年開始慈善事業,至今累計捐獻財物約14億元人民幣,尤其,2008年汶川大地震後,陳光標出錢出力救災,被國務院總理溫家寶稱為「有良知、有感情、心繫災區的企業家」。2007年,陳光標在全年共捐出1.81億人民幣,在由《公益時報》舉辦的「2008中國慈善排行榜」中居首,不愧為「中國首善」,從全球1984位熱愛生命獎章候選人中脫穎而出,榮獲周大觀文教基金會「2011年第14屆全球熱愛生命獎章」。 刻苦創業,從一分錢到七十億元人民幣 陳光標,男,1968年7月出生在江蘇北部的泗洪縣天崗湖鄉,家境貧寒,2歲時一個哥哥和一個姐姐先後被餓死。從小,陳光標沒有吃過肉,甚至沒吃過一塊完整的餅。10歲那年,陳光標利用放學時間,用兩個小木桶從30多公尺深的井中取水,再用小扁擔挑到離家1.5公里的鎮上叫賣。陳光標喊出的廣告是:「一分錢隨便喝」,結果一中午就能掙兩毛多,相當於成年人半天的工錢。 3、4年後,陳光標把賣水,變成賣冰棒、賣糧食。陳光標將附近農戶多餘糧食收購後,賣給糧管所賺取一點服務費,每次用自行車載上一百斤的糧食,就能賺上五、六塊錢。陳光標從自行車到板車再到拖拉機,十七歲就成為家鄉第一個「未成年萬元戶」。 即使在從事生意買賣,陳光標也沒因此荒廢學業,1985年他考入南京中醫藥學院,畢業後回到家鄉創業,做過針灸、推拿大夫。1991年陳光標到南京創業,偶然的機會下到藥店閒逛,見一群人圍著一個袖珍儀器反覆詢問,原來是新上市的耳穴疾病探測儀,把兩個電極夾在耳朵上,就能測出身體哪個部位有病。陳光標靈機一動:這個疾病探測儀器雖然好,但就缺少一點直接性,如果能讓患者直接看到探測結果,一定會大受歡迎。 第二天,陳光標拿著身上僅有的三千元人民幣,請專家依自己的想法,對耳穴疾病探測儀做了改進,發明了「跨世紀家庭CT儀」,不但獲得了國家專利,樣機原本一百多元人民幣,改裝後賣到了八千多元人民幣。就這樣,陳光標開創了他的事業。 1992年一次山東泰安之行,使陳光標再度發現商機。當時的泰安盛產靈芝,而且價格較低,二百元人民幣一公斤,對治療慢性病有良效,陳光標開始思考:「靈芝好是好,可食用不方便,如果能磨成粉,製成膠囊服用就方便多了。」於是他開始生產靈芝膠囊銷售。二百元人民幣一公斤收來的靈芝製成膠囊後,售價達到二千元人民幣一公斤,而且也為地方百姓帶來財富,泰安市政府也因此頒發特殊津貼予陳光標以示感謝。 2000年陳光標組建了江蘇黃埔投資集團,剛開始主要收購銀行不良資產,進行整合、盤點再出讓。他的原則是「投資,不投機」。後來,南京市政府請陳光標接手南京城運會舊址附近的房屋拆除工作,他做了才知道,拆除的廢舊鋼材、車胎都能再生使用,不但環保也為陳光標賺進財富。 至今,陳光標的黃埔投資集團已涉及新型材料製造生產、再生資源利用、房地產開發、青少年國防教育、電廠配套設施生產、以及智慧識別系統研發等諸多產業。2005年集團銷售產值近七十億元人民幣,利稅近四億元人民幣,並榮獲「中國誠信示範單位」稱號,2006年成為「中國最具生命力百強企業」。 陳光標常說他只是個普通人,能有今天的成績,是因為他付出了常人難以想像的努力。在商場闖蕩這些年,他從不抽煙、很少喝酒,更不賭博,也不出入夜總會、歌舞廳等場所。閒暇時,陳光標堅持讀書學習,閱讀書籍提升了他的個人境界。 高調行善,誓言成為中國第一好人 10歲那年,陳光標第一次以自己的力量助人,開啟他積極行善的信念。 當時,陳光標家中沒有足夠的錢供給他上學,便利用放假期間,拿了根扁擔、挑著兩大桶水,走1.5公里路程,到鎮上賣乾淨的水,換點小錢。挑了一個暑假,陳光標換了4塊人民幣,為自己湊足了1.8元的學費。然而,母親卻告訴他,鄰居家的孩子正哭著沒錢繳學費,陳光標二話不說,拿了自己第一次辛苦賺的錢,到學校幫他繳了學費。 第二天到了學校,老師為表揚陳光標幫助同學,將教室牆壁上的一張紅紙撕下了一角,剪成星星的形狀,貼在陳光標的臉上以示鼓勵。那一整天,陳光標貼著這張小紅星走遍了整個校園,小紅星掉下來時,他就用口水把它黏在右臉頰,又掉下來時,他再用鼻涕把它黏在臉上,因為陳光標希望全校同學都能看到他因幫助同學而得到的這份獎勵。陳光標說:愛心有渲染力。從此許多同學都學著自食其力,行有餘力時會開始想著如何幫助別人。陳光標的母親也鼓勵兒子,稱讚他做了對的事。自此陳光標養成行善必為人知的作風,而給自己訂了目標-要成為中國第一好人。 1996年陳光標創立南京金威利電子醫療器械公司,他從公司一年不到二十萬元人民幣的收入中拿出三萬元人民幣,資助一位安徽的白血病患。2002年,陳光標捐助南京市公安消防局近千萬元人民幣用於消防公益宣傳。2003年,陳光標又捐贈江蘇省醫療機構八百台遠紅外溫度檢測儀和二百萬元人民幣現金。2004年底東南亞發生海嘯,陳光標也向海嘯災區捐出了三百萬元人民幣。 2006年,陳光標被評為中國最年輕的十大慈善家。十多年來,陳光標捐款捐物累計14億元人民幣,被資助人數約二十多萬人。2007年度捐贈總額達1.81億元人民幣,陳光標這個連「南京首富」都排不上的人,卻在2008年4月被評為「中國首善」,並被授予「中國紅十字勳章」。 今年43歲的陳光標,已是全國41個縣市的榮譽市民,他被授予「傑出青年企業家」、「誠信企業家」、「共和國經濟建設功勳人物」、「促進中國公益事業發展成就獎」、「熱心公益傑出人物」和「全球一百位華商品牌人物」等榮譽稱號。同時,陳光標還有南京大學名譽校董、海峽兩岸博愛基金會副主任、東盟國際促進會副會長、江蘇省紅十字會副會長等十多個重要頭銜。 陳光標把財富比喻為水:「如果你有一杯水,你可以獨自享用;如果你有一桶水,你可以存放家中;但如果你有一條河,你就要學會與他人分享。」陳光標認為,慈善不只是一種簡單的捐助行為,而是以道德和愛心為基礎,源自社會需要而發自內心的捐贈。 陳光標相信「行善不虧論」。他常說,「表面上做善事花了錢,好像虧了,其實我認為不但不虧,反而賺了。為什麼?一是因為做善事會產生動力,感到自己活得更有價值。二是因為口碑,一個企業家做了善事,並且長期行善,合作夥伴和政府或者社會大眾都會提高對這個企業家的認可度,合作更加愉快。」 親臨災區,即刻救援不停歇 2008年5月12日四川地震時,陳光標正在武漢開董事會,他立刻把董事會改成了抗震救災部署會。隨後陳光標從江蘇、安徽等地的總公司、分公司緊急調度六十台大型機械,其中包括吊車、推土車、挖土機等大型機械。另外還帶去了二十萬元人民幣現金、二百萬元人民幣支票。 12日下午四點,機械集結完畢,救援車隊開始向四川出發,隨行的還有公司組織的一百多名救災人員。進入四川後,一路上他們看到很多坍塌的房屋和逃難的災民。於是他們向災民發錢,「把錢用在刀刃上,只要災民需要,我們就發!」 2008年5月13日中午陳光標到達都江堰,看到溫家寶帶領的士兵很多都在徒手救援,救援機械奇缺,於是他留下大約二十台機械車和四十名操作人員,然後帶著剩餘的四十輛車繼續向北川前進。途中一個山坳的路面─全部被坍塌下來的泥石流掩埋了,陳光標當即指揮推土機開路,一個多小時後終於開闢出一條通道。就因為這條通道,後來成都軍區的先頭部隊才得以順利通過。13日下午三點多,也就是地震發生三十六小時後,陳光標帶領的民間救援隊終於從兩千里外的江蘇、安徽第一個趕到了受災最為嚴重的北川縣。 不久,陳光標的救援隊被當地政府派到北川中學。陳光標描述,他經常參與中國紅十字會類似的救援,但從未體驗到北川的殘酷,眼前悲慘的場景讓他止不住落淚!「有一千多個孩子被埋在廢墟下,到現在我們已連續挖出了兩百多個孩子,只有幾個還活著,樓板壓在他們的腿上、腰上,孩子們頭挨著頭、腳挨著腳,青紫的臉腫得老大。很多救援人員是一邊流著淚一邊工作。」陳光標不知道自己揹過多少死屍,他全身都是血漿,累得都走不動了。據下屬統計,陳光標從廢墟中揹出二百零八個孩子,其中只有幾個是活的。 公開裸捐,因為在巨富中死去是可恥的 陳光標說:「我作為一個富人,絕不做財富的守財奴。」。他更曾多次公開表示,在他離開這個世界的時候,將不是捐出一半的財富,而是「裸捐」-向慈善機構捐出自己全部的財產。因為世界各國無論富人、還是窮人都是一家人,只因為每個人的起點不同、命運不同、機遇不同,所以才會在財富的數量上有了差別。 陳光標說:「我一直認為,人的一生是短暫的,當我們活著的時候,能夠轟轟烈烈地為自己的國家幹一番事業,創造財富,創造就業,創造文明和進步,無疑是幸福和快樂的,同樣,當我們即將離開這個世界的時候,能夠把財富歸還世界,讓更多遭遇不幸和貧困的兄弟姐妹共享,自己清清白白地離開這個世界,更是一種高尚和偉大。相反,如果在巨富中死去則是可恥的。」 人類的慈善是不分國籍、種族、宗教,世界會因為每個人的慈善行動而多一些和諧、多一些平等、多一些愛,並且會變得更加美好-這正是陳光標最大的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