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的金門，從鄉野的芒花，讀到秋的訊息，十月的中山林，從鳴唱、跳躍的鳥兒，迎接秋的腳步！       我喜歡閱讀中山林，常常和大家分享中山林的陽光、微風，特別是屬於自然的風情，秋的精靈黃尾鴝悄悄的和我共有中山林的山野趣味，牠總是在那一排扶桑花的枝椏間穿梭、跳躍，猶如活潑、好動的孩童一般，充滿活力，而黃尾鴝鮮艷的羽色，最是吸引大家的目光。       我輕輕的腳步，追隨著牠翻飛的身影，有時也會在杜鵑花叢裡攀越，偶而在水泥地邊顧盼，要不在草地上尋覓，有時中午進入林中，原來牠也會攀越的停在一群松林中，突出的枝椏上，喜歡拍照的我，總是靜靜的守候，耐心的拍下牠獨特的英姿。       讀了資料，才知道原來黃尾鴝是很有淵源的鳥兒，遠在五代，有一位畫家黃筌，他在「寫生珍禽圖」中畫有五種鳥，其中一種即為冬候鳥黃尾鴝，牠是屬於小型鶇科鳥類，身長約14公分，雄鳥頭部銀灰色，雜淡棕色的斑點，臉黑色，翅膀及背部褐色，雙翼各有一塊白斑，無論是休息或飛行都非常的明顯，可以說是牠們的「註冊商標」，胸、腹、腰都呈鮮艷的橙紅色，尾巴中央羽色黑色，但兩側亦各呈鮮艷的橙紅色，非常亮麗！       黃尾鴝，真的生性喜歡在空曠樹林、草叢地帶活動，常單獨出沒；尤其喜歡停棲在突出物上，以方便覓食下方經過的昆蟲，牠具有很強的領域性，但不太怕人，可以說是十分容易親近的冬候鳥。       黃尾鴝和大部分冬候鳥單調的羽色相比，牠的顏色顯得美麗而動人，鳥類專家劉小如說：「牠真是鳥類界少見的『衣著光鮮』！」，可以稱牠是原野最艷麗的野鳥之一。       在中山林見著黃尾鴝時，可以觀察到牠很愛抖動尾羽，可以說是動感十足！像一個跳躍的音符！尤其牠喜歡在突出物上鳴唱，聲音尖細，所以要發現牠並不難，通常一發現黃尾鴝，就告訴我們秋天來了，所以說黃尾鴝是秋的信差。       南宋有一位畫家叫馬麟，他也有一幅「暮雪寒禽」圖，圖畫中的主角是黃尾鴝，畫裡紛飛的瑞雪中，帶著蒼茫的暮色裡，兩隻相依偎的黃尾鴝，蓬鬆、輕巧如綿的身影，瑟縮在山岩、荊竹之間，眼裡則透露對於冰天雪地的天氣，一絲深深的期待，盼望寒冬快盡，春的訊息到來。據說荊棘性暖，能避霜雪寒凍，因此吸引黃尾鴝來此躲避，那一片綠竹則成了遮蔽風雪的暖被窩，羽色亮眼的黃尾鴝，成了大家寒冬中的一抹驚喜！       因為喜歡賞鳥，所以總是往田野跑，才發現金門真是黃尾鴝最好的驛站，我在福建省政府旁的樹林發現牠，在金城的安和社區旁的銀合歡灌叢間也遇到，沿著往湖下的路上，低矮的草叢裡，仍是可以和牠不期而遇，到了古寧頭的南山林道，尋覓間，牠像一個輕快的音符，快樂的跳上我的心，為我串起連串的驚喜，在微凍的寒冬，彷彿喝了一杯暖烘烘的咖啡，又溫暖又興奮！分享田野精靈的精彩生活，寬廣的山野，隨牠自在的遨遊，林間風聲是牠鳴唱的自然合音，自然野趣豐富、迷人！來吧！一起走向田野，分享跳動的音符黃尾鴝，美妙的生態！

─獻給故鄉金門       　  １        　依舊是跌宕的鄉音       彷彿節慶持續的鼓點       永恆而潔淨：就在       遙遠星辰直指的象限       釀造我生命漩渦的地方       潮聲拍拂著島的手臂       迎著燦然指標，再一次       我進入原初的喜悅       以開展的眉睫俯視蒼巒       就像不知年代的曠古洪荒       喧浪中，白銀之海       舉起了啞鈴般的一片       花崗岩世界：淋漓的元氣       不是海倫與維納斯的故鄉       泡沫中誕生的那種美       它剛勁的名字有如鳴鏑       帶著金屬驕傲的質地       又像足下嵌上了馬蹄鐵       鏗鏗鏘鏘狂奔的健馬       自李唐凌凌獵獵洶湧而來       　  ２       　 是誰站在那高崗上       望著略嫌貧瘠的土地       注入慇懃的淚和血？       路與灰塵啊是一千年的先民       慘淡經營了這蕞爾海濱       澆薄的一隅：在風雨聲中       高歌播種的歡喜哀愁       叫沁甜的南瓜破土而出       如溫溫的太陽在每天早晨：：       啊我是藤葉沾露的地瓜       親身體驗這深切著明的熱量       如何喚醒大地的顏色       激勵厚肥中的胚芽       把晴耕雨讀的心情寫定       從秧苗的茁健到十月       蟋蟀入我床下，縷縷纖纖       都留給燃脂瞑搜的子孫       確認這份傳家的產業       歷盡滄桑，粒粒皆苦辛       　  ３       在長眠的恍惚中悠然轉醒       面對著廣張的木麻黃       苦楝和相思樹，年輪       在迴遞的季節變幻裡       壓縮心臟鼓盪的旋律       接近充滿綠意的宇宙生成       又頻頻敲扣那一面歷史       的水鏡：一月映千江       往事是淡淡縠紋平       只有東來的大儒，留下       整齊人倫的溫煦教化       伴陪著專心聖賢的士子       如耿耿不寐的短槃三尺長       躍向海中天，揭開了       魚的序幕，平人的瀟湘       又喚醒一個大明孤臣       在峨冠博帶焚後的灰燼中       細細思量著古聖先賢們       另一番可能的大事業       ──啊生命的激流如是       遇見了掀天排空的巨浪       前方就是伊拉．福爾摩莎       肅穆的森林請俯下身來       請護衛一支為了再度西旋       而向茫漠遠征的艦隊吧       　  ４       　 像一艘自烈嶼出發的戎克船       裝載著簡單的磚瓦與食鹽       在貿易風的同步旅途中       默念著溫暖的黑潮       將能滌清視野：將自己       補給成一座更大的島──       而如今我悄悄回航       彷彿颱風前搶灘的戰艦       青山低昂，甲板上積滿了       故鄉水：哦這母性的港灣       長燿的春暉，依然       明明在上，令人動容哪       當我走過多少浮華的城市       檢遍了所有理想的歸宿       對著漫瀚的星辰我乃宣稱       我愛這島的一切，我愛       因為，這裡就是世界       　  ５       　 長命無絕衰，永恆的誓約       寫在傾圮的城南郭北       紅底金字的愛，婉婉囀囀       隨著喜鵲的歌喉往上飛       不管左翼投下幾百萬顆的       轟轟慟慟，製造了多少       驚惶不安的防空歲月       牛依舊要踱過紅土的壕溝       讓七齒犁把梳洗著大地       讓五爪金龍慢慢爬上       國民小學的階梯：而筒蒿       繼續測度菜市場的秤鉈       招喚赤身露體的黃魚       相約在黃昏後的餐桌上       飽我孤獨寂寞的腸胃       五穀豐登的餐宴，一個       威謝老天的綿綿儀典       　  ６       　 現在是七月，蟬鳴滿樹       褐膚的高粱正支頤臥在       粉頸低垂的莖稈上       靜靜地裸睡著，清風       微微吹，藍天籠罩四野       豔陽催熟了夢與穗       我確然感覺搖晃的暈眩       又回歸到定位：就是       鋪曬在那柏油路上       準備卸下穀實的樣子       一顆顆經過車輾       脫爆而出的金色圓錐體       在慶祝年成的欣慰中       遶著地球的圓心，兀自       以逍以遙地舞了起來       彷彿敦樸的吾鄉一老農       將我帶進無怨的世界       佳實，以釀醇烈的美酒       糟柏，還食田野的豬隻       ──啊啊身在黃昏故鄉的我       是分明清楚了這樣的感動       就似似返鄉拾穗的路得       豐滿的心靈必然遭遇過的       哨吶，關廟，寬闊的風：：       　*本詩獲1992年教育部文藝創作獎新詩第二名。

天橋下的幾道車流，在老文看來，宛然夜妖口中吐出的舌，長長紅紅熱熱的，不住地在隧道口蠕動。對岸璀璨的燈火折射到天上，把星空映襯得不紅不藍。老文慢步走著，感到眼前一片迷惘，腦子一陣陣暉旋。回到家後又怎麼樣？阿宏和小真今晚看電影，早就約他一道去，是他自己藉口心緒不好不去的。       「爸，反正沒事嘛，一道去吧。」阿宏凡事都會想到自己。媳婦在鄉下，也許近期他也和自己一樣感到寂寞吧？       「打打殺殺的，沒有興趣。」他說。       那麼今晚回到家，真不知怎樣打發。一切還真不習慣。阿宏父子倆看的是九點半電影，回到家也要十一點半了。如果在以往還好，可以思考一下第二天公司的工作，安排好和客人應酬吃飯的時間以及應該和他們談些什麼；現在，第二天的工作、會議都不需要他操心了，客人也不必他出面接見了。一切來得太突然。一下子把擔子卸下，他總有一種牽掛，彷彿還有很多很多事還沒辦完。老文已慢慢地步下天橋，走上人行道。他擠在等候過馬路的人流之中。他慶幸此刻有這麼多人，要是只是自己孤零零一個人，他真怕眼睛發花，腦裡淨想那解不開的結，恐怕被車子撞死在馬路上也還不知道怎樣死去的。近期他有一個奇怪的觀感，一輛輛車子變得凶神惡煞一般，一張口就要吃人。不過比起那些還沒活夠的年輕人，那自己也算不了什麼了。年齡是罪過；何況如果長此下去，和死也沒兩樣了。       最近怎麼連小綠人也出現得那麼遲緩。車站。車站一側就是一塊市肺，雖然夾在幾條大馬路中間，顯得那麼窘迫，那樣可憐，倒也清幽。有花，有草，還有淨潔的木排長椅哩。八點鐘光景，柔柔的燈已亮起來。花影浮動，草叢深處有低語。老文看到有幾對青年情侶在那裡纏綿相摟。有一對還牽手在那暗暗的小石徑上漫步。他驀然想起老伴還在世的日子。當年她去世時，多麼風光啊。公司上下的人都當她是公司的高層人員來對待。送花圈、送殯者眾。病中來探她的川流不息。能這樣已是不錯了。自己今後可沒那麼幸運了。將來輪到自己到上帝那兒報到時，場面肯定要冷落得多了。       要是老伴還在，那可好，至少有個對話的人，清晨傍晚可以拖著手兒散步。如今連對話的人也沒了，家中兒孫一走，只剩一面冷冷的壁。他忘不了那一場揪心的和老伴的對白：「老文，我有預感我會先走。」老伴說。       「不行。妳怎可先走？」       「怎麼？」       「妳一走，我活著也沒意思了。」       當時老伴笑笑：「你真沒出息！」       「女人比男人堅強；男人依賴慣了女人，沒有女人會老得很快，跟死差不多。」       老伴笑得更厲害了：「我們都自私。」       「是自私，都害怕對方走了，自己孤零零一個人，忍受不住那難耐的寂寞！但也可說都不自私，都希望對方活久一些。」無言。       他清楚地記得這場對話。每當想起老伴都在耳畔響起這令人難過的對話。更令人想不到的是那樣一個對生命樂觀、性格開朗的老伴，竟真的比他先走一步：：       車來了。老文擠在人群中，胡裡胡塗地上了車。一上車他才驚覺，他剛才不辨車的方向，也沒看清是哪一號車。糟了。他被擠壓，按不到橡皮鈴。他又不慣在公眾場合叫喊，讓司機停車。那就先乘一段路再說吧。回想剛才自己的腳步，就有點奇怪了。原來，他又不由自主地、習慣性地走到了每天上班乘搭車子的車站。真是鬼使神差，令他哭笑不得，也難過萬分。       從前，五時半下班後，他沒事會先回家一趟，吃一頓阿宏一手搞出來的熱飯菜，然後替小真改一兩本作業，見沒事了，八時左右他就會搭車回公司看看，他會把白天送來的那些信件、文件、計畫重新讀一遍，生怕事多忘記；有時，下班後和客人吃飯，吃罷也正好是八時九時的時分，他照例會摸黑到公司，翻一下檯面的東西；「翻一下」他都感到愉快。記得看更的陸伯見他總愛開玩笑：「老文，又開夜車啊？」       「我拿點東西。」       「不要那樣搏命，明天再做吧！」       「我一會就走！」       「個個都像您那樣，公司的生意還怕不蒸蒸日上嗎？」       每次到公司開半小時一小時夜車，都是從剛才那車站搭車的。如果和客人應酬的地點接近公司，他就徒步回去。嚴格來說，工作於他根本不需要開夜車，只是習慣使然，對工作太熱愛太負責，總有一份不放心。       怎麼辦？老文著急的當兒，好不容易車子停站了。他趕快下車，因為人擠，竟在下車時一腳踏了一個空，跌得十分重。他坐在人行道旁，痛得爬不起來。街是一條冷街，沒有行人。在這一站下車還好，下兩個站就是公司所在。他想，見到公司門面，他會難過，禁不住流淚，說不定還會發瘋：：到了能站起來，老文才發現，膝蓋處的褲管擦破了，全是血！唉，幾十年來，他走路穩重，從來不曾跌，更別說跌得那麼慘了。怎麼人一旦在事業高峰退下來，霉氣也乘虛而入了？       老文忍住痛，站直了，見左右沒車，一拐拐地過了馬路，慢慢地走到那歸家的車站。站上空寂寂地沒有一個人影。海風一個勁兒地吹拂，冷得刮骨刺激神經。老文縮了縮脖子。       這一縮脖的動作使老文油然想起退休之後走路的「全自動調節」姿態。從前他走路，脊梁骨挺得直，眼睛也平視於人，自從「退」下來，他發現偶爾到公司走動，都會招惹一兩雙驚異的目光。那目光幾乎和審問沒有什麼兩樣了：你還來幹什麼呢？後來，他尋思多日，才發現是走姿站態出了些問題。挺直就要高一些，佔據了空間，易惹人注目，少不免引起疑感；縮一縮，於自己倒無損，卻少了注目的麻煩。真是令人感慨！比如那個小何吧，老文退休前一周才被公司僱用的，當時老文長、老文短叫得好不親熱，每日還要進他的辦公室五六次請示這請示那，但幾周前老文到公司走一趟，在電梯見到他，連稱呼也變了：「文伯，這麼早來幹什麼？」       「來坐坐，看看呀。」       「當然是坐坐看看，總不會叫你來抹桌掃地吧？」       這就是自己退休後小何第一句問候了。這種「很禮貌」的「關懷」他真是無言以對。年輕人是有大把好日子在前頭，而自己已到自足時候了，還要人家怎樣呢？       車好久好久沒來。老文忽然想到：今晚趕回去做什麼？家中沒人啊！誠不如到咖啡室喝杯咖啡看報紙，消磨時間，一兩個鐘頭之後才回家去吧。附近正有一家餐廳。飲客很少。       不必上班有一個月了。本來不習慣也得習慣了。今日似乎又有些事觸動了他，使他一整日精神恍惚，想不開怎麼會是那樣的？       他在餐廳裡取出了插入西裝內袋的報紙，把早上讀過的一篇採訪又重讀一遍。那是新聞記者對公司新上任的郁先生的採訪。郁先生公布了公司今年將大力開展的「鴻圖」，還檢討了以往工作上的不足。「以往」正是自己在任期間。他的直覺反應是：「老郁不簡單，一上任就：：，比我有魄力得多了。」       但沒料到早晨十點，他就接到了公司一兩個職員的電話，他們在為他抱不平：「老文，你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怎麼可以這樣抹殺。」「沒有啊！我不認為他在抹殺我：：」       人事真是奇怪。他也摸不清這當中的奧妙。他不願想這些，更不明白為什麼會有這樣的電話。他最不甘的只是他才六十歲，退休太早。不少總統是六十幾歲才當選的。有幾個大國的頭頭六十歲正是事業的頂峰。而他正想多幹三五年時，卻被辭退了。他的一系列法寶還沒施將出來呢！       郁先生還是自己一手提拔的。那些同事太多心了吧！但不管怎麼說，他的心頭從此蒙上了一層陰影，以致整日裡心頭不舒暢。       想這些幹什麼？一朝天子一朝臣，人家都這麼說。一代總比一代強，這也是形勢決定了的。       慢慢地，這百無聊賴的日子也會過得習慣的。過去自己視工作為生命，現在一旦退休了，他必須把那牢固的觀念打破。不工作也得活，為別人而活別人不接受，那就為自己而活。不過為自己而活，是不是太自私了一點？想到此，老文真想流淚。於是只好又安慰自己：這不是我自私，我仍想做，可是公司不讓。誰會理解這一份情懷？沒有人，這才令人痛苦。老文不覺中流淚了，淚滴掉進那杯咖啡裡。餐廳侍者走過來，看了看，問道：「先生，你沒什麼事吧？」       老文搖搖頭，掏紙巾抹了抹眼。他付錢，走出咖啡室，又到了那車站。氣溫更低了，老文全身顫抖，拂不掉那刺骨的冷意。驀然又想起那一次被正式宣布退休之後，第二天他就病倒了。幾天之內沒人來看他，連兒子阿宏都滿腹牢騷了：「爸，公司的人都死光了？」       「怎麼：：唉，大家都忙呀！」       「忙？」阿宏邊說邊頻頻冷笑：「人在人情在，人不在人情亡。你又不是沒病過，以前小病不斷，每晚來看的總有那麼幾個，弄到我遞茶都來不及呢！」       「也不能怪人家，我又不是什麼大病，胃痛罷了，又沒發什麼消息，也許人家不知道。」       「知道了又怎麼樣？」       「我敢跟爸打賭。知道了也不會有人來看。」       兒子畢竟是賭輸了。到底還是有人來看，雖然始終不過是一個人。不過，來看他病的人，卻是大出老文意料之外。       那些他信任的、他栽培的，那些對他十分尊敬、親熱的，一律都不見影子，來的卻是信差亞茂。老文猶記得這個亞茂，在他在任時，從來沒有和他打過招呼。他是那樣一個沉默寡言的人呀。       「好些嗎？老文。」亞茂拎著一袋蘋果來，擱在桌上，老文意外，感激得不知說什麼好。       「唉：：好。謝謝你。有一年多了，我說了幾次，要去看看你，總是看不成，一直忙。」老文很歉意地。       「就憑老文你這樣一句話，我就覺得你很有心，雖然到底沒到我家。這樣的話，連說也不容易啊。是吧？」亞茂語氣怪怪的，似話中有話，令老文不勝驚異。       ：：世事總是出人料想，真是「人事局局新」！冷漠的亞茂其實有顆火熱的心，老文到現在弄不明白究竟是什麼令他壓抑得抬不起頭來。       車子來了，老文跳了上去。這下他倒忘了剛才跌倒的傷，變得很來勁。家！不管怎麼說，還是滿有生氣的，兒子、孫子，到底認自己是父親和祖父。這就是老來的安慰了。十一時許，他們也許看電影回來了。       在車子上他看到一個中年婦女抱著一隻渾身是毛的可愛的狗。他想到過幾天，亞茂要送一隻狗給他，就在那次他看他時說好的─「老文，我家老狗生小狗，小狗就送你。」       「很難伺候吧？」       「不會。我會送一本養狗法給你。」       「這：：」       「就養吧。狗馴了主人就聽話，服侍牠也可以消除寂寞，日子好過一點。」       「那：：好吧！」       「你可以永遠忘掉那曾使你醉心的工作，和狗打交道。服侍牠大小便也是一種樂趣呢！」亞茂苦笑著，只是自嘲，並不含侮辱對方。       也不壞了。兒子上班、孫子上學時，狗可以作伴。孫子小真明天也要抓一隻貓來，昨天就得到了他同意。       「阿爺，看更那裡收養一隻被人趕掉的小貓，想讓我們收養。我要。」       「要就要吧。」       「小貓可以陪你玩呀。」       「還不是給你玩！」       狗貓一起到家，家從此要熱鬧一些了。老文想到餘下的歲月，有狗貓作伴，似乎也不壞了，但他的充沛精力，花在狗貓之上，未免可惜；而不如此，又如何呢？       ：：車到站了。想到六十歲了，也許「人生有不測風雲」，他加緊了腳步，但眼前的家，彷彿變得更遠了。

１       　 坐在茄苳樹下濱河的童年對面       低頭凝視著眼前：一方       坍塌的時間界碑，一道       銷聲匿跡的流水。忽然       是一陣急遽昇高的暮年心情       像滿天鳴蟬高亢的聲音       唧唧拉響了死亡逼近的弓弦：：：       陰鬱的寒雲仕進了骨頭和關節       頭頂上，赫然一片茫茫的雪世界       眉下，是兩顆乾澀的龍眼       我想起身搜索，但哪裡還看得見       輕輕搖盪著心胸的彎彎細流       慇懃護送一葉思維的小舟       且從虛幻無涯的河岸       將母親搗衣的繭手，交還給我？       我曾面對清澈的流水沈思想像       最初平靜的海洋如何因情而受孕       熬忍住頻頻的陣痛和嘶喊       使盡氣力生下了渾漓的島嶼       給它弧線優美的山陵和灣澳       推動這搖籃，派遣那波濤       搖河上的舟人和水鳥，一個柔情的       幻念：為它我要奉獻一生的心跳       然而，多少童話般美麗的小世界       總被架在強權的刀口上       誰又能阻止，尾軸舵後面       當一隊金髮碧眼的北上船隻       捲起了浪花和泡沬，側身       傾歎：伊拉．福爾摩莎       啊彷彿這是最美麗的詛咒       在大航海的年代裡飆走如漩渦       捲進了四方的羅盤和水手       帶來了整批的思想和槍械彈藥       開啟了四百年如一日的哀愁　       風風雨雨，複雜的戰?       駕著三桅的戰艦，紅毛族       迢迢自北海而來，隨著貿易風       尖銳的指南針刺穿了梅花鹿       一張張鹿脯，躺在滿載的貨艙中       咀嚼著金銀拼出的新航海圖       廣大的草原開始變得模模糊糊       一個被命了名的島嶼，從此       被束縛在人類愚蠢的高度       但誰能宣稱擁有這塊土壤？       當一位飄泊的將軍、海上的孤臣       緊接著遠征來到祖宗的故土       搶灘入港，打下了一封受降書       一船紅毛，又回到風車的國度       留下了豌豆與城樓，芒果和口         ２       　 風已經走過了多少日日夜夜       而潮水每天、回來聽她的兒子       我想起許多年前一個夏天       坐在茄苳老樹輕拂的涼夜下       追問那名海盜的兒子後來如何       望斷了海中的桂樹在海的另一邊       以及那條來了又去的辮子       繫著怎樣的故事呢？咳、咳       忽然是夏夜的螢火，閃閃爍爍       祖父們中斷了談話，彷彿       戰事大大小小，從久遠到跟前         都吞咽了不說，只是繼續吸著       旱煙，連連又嘆息又搖頭       好像塾師在朗讀古代的經典       用來對抗那外來的政權       那一夜，我發現自己啊原來是       羅漢腳的子孫，也聽清了       渡海的先民為這島嶼模塑的       新形象：甘藷、紡綞、芭蕉葉       一種農耕的氣息，哼出大地       擅於隱藏的熱量與深情。可是       當草原上的獵物，逐漸地       被新來的木柵和土城給驅逐出境       我彷彿看到悲哀的酋長，帶領       傷心的族人步入崎嶇的山徑       對著夕陽下一排排好豬牙，黯然       思想起：口琴吹來的聲聲豐年       那時，鎗銃還沒有帶來噩運       女兒們帶戴著簇新的野百合花       疾歌旋舞，和她們矯健的戰士       月光皎皎，磨鈍了山貓的爪子       從彎刀上的握柄到山屋的門楹       百步蛇的身影，全睡熟了       而鋤頭和犁耙縱橫跨越北回歸線       上上下下，我的心也不免開始       五堵十八結地糾纏繚繞起來       如同暴雨後的山洪，泥沙滾滾       一口氣吞沒了海中七條鯨魚       突然我察覺：這遍體燃燒的生存       慾望，是黑暗中一把鐵鎖       鎖住了永遠解不開的衝突矛盾       在人陰影的深處，在已開封的       歷史途中，鐺鐺鐺地四處亂撞：：：         ３       　 像被蠱惑的樣子，海洋也       睡著了。時間的貨櫃斷斷續續       運來了新的商品和主義       一艘艘比浪速還快的鐵甲船       從日出國維新的方位，直撲       日落不設防的海口，歲在甲午       一個敗戰的宰臣，幾款條約       便剪斷了上百萬條的蛇辮子       單檣帆船載著唐山的土木       在颶風的海上慢慢沈淪：只有       嘯天的黃虎踏著藍地，挑出       一面民主飄飄的大旗，敲起鑼來       打起鼓，在鞭炮和嗩吶聲中       夾道歡迎，總統的印璽       印證這世襲的文化血液裡       不斷反抗的理由：除了稅租       還有保衛鄉土擋不住的憤怒       　 但新生的鳥羽被風聲颳破       芎蕉盤曲的手指，也未曾握住       自己的方向。強行登陸的       殖民者，帶來了碩大的總督府       用一種奇怪的腔調高喊：人民       是必須拑制的！統治像性愛       一樣真實，七隻腳的連體怪物       蹂躪著兩腳的人：埤圳的網絡裡       稻穀嚐到了嚴酷剝削的制度       糖  在不斷的喘息中，努力煎熬       輸出的甜份。而我是油車輾過的       花生油，點燃自己晦暗的燈芯       讀日讀月，讀到蚊蚋吸飽血       掛上了蚊帳，雞鴨魚鵝夢一堆       硫磺被抽走了骨髓，金砂的皮膚       被移植到不相干的位置，我看到       夢中的帝國在徵召它的選民       憨厚的村人，扶著忍痛的心臟       為一批批的犧牲品來送行       早熟的身體滑入低緯的叢林       在虛實莫辨的夢境，跋涉行軍       留下夜夜相思的歌謠曲調       從初更天黑黑唱到五更風微微       唱到戰爭畢竟是完了，無辜的骨灰       肥沃了異鄉土，有幸的殘肢敗骸       在顛盪的歸程中心情好比烏魚       追隨著黑潮溫溫暖暖，回到       失去已久的親人的擁抱         ４       　 世襲的血親，籠罩著回歸的心情       文化是民族的大樹，然而陰影       蓄貯了整艘淚水的兵變。夢       一個接一個破滅，長久的渴望       換來的竟是通貨膨脹的愛：熱烈的       子彈，穿過意想不到的地方       襤褸的兵士，搜索的命令       翻過了滿山的蘆葦一夜白頭變盡       鐵絲網上，掛著滴血的頭?       監獄裡傳出陣陣被槍決的滋味       好像冬至後折返的回頭烏       產卵後的虛浮；虱目魚的天堂       原來是令人暈眩的祖國       遲遲無法回歸到定位。啊       我已是風華老去的人了，就快       搭上安息的列車，騰雲去享受       豪華的盛遊，這生命駐足的所在       難道還能有多久的駐留？只是       那伸手可及的苦難，一切       是結束了呢或者才剛剛開始？       會不會，就像眼前流失的逝水       有一天它變了質，從另一個時空       再度，匯湧出汩汨一條       血的大河，映照千般的幻影       如一面歷史的魔鏡，預譜了       明天可悲的回憶錄，章章節節       翻過來翻過去，盡是人的愚昧？       清涼的碧水曾經滌洗我       負債的身體，如今蟬聲滿樹       遠天一朵朵浮雲又圍攏過來       青山戴起烏紗帽，近處的煙?       斜飄著一口濃霧。歲月已使人衰老       讓我知道：這島嶼最自然的宿命       是回向大海的懷抱，認領一份       屬於兒子的命運；但這地上的騷動       不是我的智慧所能理解。所以       懷著半生不熟的憂疑，猶如踏在       老祖母的花鞋後面，虔誠朝拜       四方的廟宇，祈求神明保庇       我也開始學習，如何謙卑地回來       坐在茄苳樹下濱河的童年對面         *本詩獲1990年中國時報文學獎新詩推薦發表。

所謂「靈感」，只是一首詩的主題粗坯。要使這主題粗坯變成一首有可讀性的詩，還有一段艱辛的山路要走。       譬如說，當一個失意的詩人看到一條老牛在鞭子的抽打下，拖著犁很苦地工作，他的心靈會情不自禁的震一下，且把牛看成是被壓迫的奴隸，或是自己的縮影。這便是「靈感」了。這個過程，跟白居易偶然撞見琵琶歌女，把歌女看成自己的化身，而獲得寫︿琵琶行﹀的靈感，完全一樣。       靈感來了，詩人多半會抓住那個「老牛在鞭子下耕田」的印象，來投訴久蓄在心中的被迫害的痛苦。這個願望就是創作意識。但要從那個方向和層面來表達？就又有許多個選項了。如直接列舉被迫害的事實，吶喊「反抗」或進行批判；或借老牛的可憐相作指桑罵槐的諷刺等等。路向一經確定，詩的主題粗坯就形成了。但主題粗坯形成後，往往會因個人對「恕道」的修養而「欲說還休」地予以放棄。如經過一番思辨後決定要寫，就要面臨如何表達的問題了。       習慣的做法，是先擬個題目。如：「我是一條老耕牛」、「鞭子下的耕牛」、「老牛」、「春牛」、「春耕」、「揚鞭的手」、「春泥上的血痕」：：：等。但題目只許用一個，所以必須依據要表達的方向和層面，挑選一個最具暗示性、渲染力、和吸引力的題目。       題目著床了，就要考慮從何處開始寫起。是從雨開始寫？還是從揚鞭的手開始？是從牛的老態開始寫？還是從馬喫穀的現象開始？不同的開始，有不同的內容；不同的內容，有不同的聯想和想像所組成的意象︹情景︺。在內容︹即事物或景物︺方面，那些是熟悉的？它們與主題間的關聯性如何？能產生多少聯想、孕育多少想像，組成多少如「枯藤、老樹、昏鴉：：：：」等令人驚艷的意象？       內容決定了，立即要做的，是搜索能表達內容的字詞、事典︹最好不用︺、及關鍵字︹最有力量的，如「先生之風」的「風」字︺。然後將字詞串綴成句、成節，完成一個層次或階段的寫作。有時，一個層次就能把主題表達完畢，就該戛然而止，成為一首短小精悍令人激賞的短詩。但較多時候，小詩也往往有兩三節。於是，如何接下去的問題又待解決。這種情形，很像在老屋旁邊接蓋一間新屋似的，又得從打地基、選材料、立柱、砌牆、開窗戶、蓋瓦：：：：等，做一整套工夫。不過，老手只需略加構思就完成了上述的工作。因為，他們是胸有城府的「槍手」嘛。       規模粗具，草稿完成了。接下來，就是冷卻和做全盤的審視。       所謂「冷卻」，就是把草稿放一段時間，讓自己的激情沉澱，或有更美的想像跑出來，做為修改的材料。       所謂「審視」，就是作品未定稿前，作者的內省工作。那個內容不得力？那個字詞有語病或忌諱︹習俗或政治的︺？那個句子不順，或生澀或累贅？那裡太誇張？那裡太軟弱？那些意象不夠活潑生動？整首詩有沒有精神？或上氣不接下氣的現象？甚至有沒有錯別字或記錯的成語？都應仔細檢驗或修正。這都是琢磨、錘鍊的工作，一點也馬虎不得。否則，靈感還是靈感，不能變成詩歌。       最值得注意的是：做詩不同於做散文。散文是直接的說明，像蘇東坡在︿前赤璧賦﹀中，引客人的話來說曹操，然後感慨地說：「固一世之雄也，如今安在哉？」但當他改變文體來填詞時，這同樣的感慨就變成「大江東去，浪淘盡，千古風流人物」了。這個寫法，是「立象以盡其意」︹︽易‧繫辭上︾︺的寫法，也就是現在一些學者在討論詩歌時所說的「形象思維」。這「大江東去：：：」十三個字是形象，我們透過這十三個字，不但看到了「滾滾長江東逝水」的浩蕩畫面，也想︹思維︺到了古今多少英雄豪傑，都被滾滾巨浪沖走了的殘酷事實。理解了「形象思維」的內涵，就不難分辨出散文和詩歌的寫法了。例如：「那條老牛都老得走不動了，農夫還要趕牠去犁田」，便是直接說明的散文寫法。若寫成「竹鞭驚不醒老牛的眼睛／牠一鞭一步挨到了春田」，便是有形象可供思維的詩的寫法了。       所以，用散文的寫法去寫出些感想或現象，雖可把得來的靈感表達出來，但仍不是詩。由此可知，由靈感的出現到詩的完成，其中的加工層次不但多，且工序細膩，不宜粗心大意。正因為費工費時，很多詩人終其一生，也寫不出千首好作品來。惟其好詩難得，好詩才被千古流傳。       不過，從另一方面來說、壞詩是好詩的踏腳石、沒有那個詩人不是由壞詩過渡而來的。只是，天才型詩人的過渡期很短而已。惟現在的教育普及，知識水準普遍提高，加上資訊發達，且討論詩歌的出版品與日俱增，只要勤加用功，那個「過渡期」必可大大地縮短，讓我們拭目以待吧。

去年十二月七日至十日，個人有幸追隨教育局的三位督學和徐課長，隨同本縣九年一貫國民教育輔導團，遠赴高雄市及台南市，進行為期四天的參訪活動，特別是參訪了四所各具特色的學校，更讓我留下了極為深刻的印象。         我們參訪的學校，計有台南市的後甲國中和億載國小，高雄市的翠屏中小學和莒光國小，它們有的是新近才落成的學校，有的卻是頗具悠久歷史的學校，但無論是新生或是古老的學校，都有它們迷人的一面，也都能展現出它們獨具一格的學校特色。         在這些精挑細選的學校當中，給我最大震撼的一所，是座落於台南市安平區的億載國小，以下就是我個人在參訪過這所學校後的一些筆記和感想，我想凡事看過該所學校而不被感動的，恐怕是極為少見的。       　　億載國小是在本年的十一月才全部竣工的，十一月十二日當天，學校舉行校舍落成典禮與社區聯合運動會，學生們在新建完成的運動場上快樂奔跑，享受校區完成的喜悅。         億載國小建校為期三年，完整的校舍，在校長吳文賢先生及所有教職員同仁的努力下，終於完工，這所美麗的學校，包括班群教室四棟、行政大樓、專科教室以及運動場。雖然是屬於新設立的小學，但已獲獎無數，她們曾獲得教育部的卓越獎銀質獎、得到中央九項標竿的綠建築獎、獲得高雄市建築工會園冶獎、獲得標竿一百學校的肯定，以及是全台灣第一所接受美國微軟公司資訊網路贊助經費的學校等，種種突出的表現，真是不勝枚舉。         該校為了歡慶校慶與校舍落成典禮，全校師生全體投入布置校區的工作，因為校慶活動剛過不久，所以校園內，處處仍可發現各年級的創意發想，其中最引人側目的有鯉魚旗、劍獅、彩繪校園等裝置藝術，為校園增添熱鬧氣氛，使校慶活動更具光彩。         據吳校長表示，校慶系列活動的最高峰，係學生們巧扮各種不同的造型，為運動會暖場。由於新建完成的運動場，是學生們第一次上場作正式比賽，大夥兒都特別興奮，紛紛使出渾身解數，以爭取各種競賽的勝利，落後者也不氣餒，充分發揮運動家精神，堅持到最後，場上的鼓掌加油聲不絕於耳，場面更是熱絡有趣。       億載國小係於民國八十九年的八月間開始籌備，九十二年七月開始招生。學校位於鹽水溪、運河與安平港口之間，與河川海岸的生態關係密切，更緊鄰生態資源豐富的四草地區，因此，億載國小在創校初期，即以「綠色學校」列為規劃重點，期望能發展成一所省能、環保、永續經營的自然生態校園。         另外，為配合九年一貫課程的實施，億載國小的教室，皆採用班群教室型態設計，有別於一般傳統的教室，這樣做，可以提供學童更現代化、資訊化、多樣化的學習環境。每一間班群教室，均使用原木地板，這樣做，讓學童能夠放鬆心情，營造出一種在家學習的氛圍，使師生同感溫馨；學生學習空間寬敞明亮，而且設備極為完善，教師們更善用班群空間，營造出別具特色的學習角、遊戲角、圖書角以及資訊角等彈性學習空間，使學生每一天、每一節的學習，處處充滿新鮮感和迷人的挑戰。         在學校的教學現場裡，它們透過排課規劃、教學研究室、組織班群、協同教學、學校本位進修、精神上的鼓勵與實質上的獎勵等行政支援，促進教師之間的合作，透過持續不斷的對話、討論與反省，推動課程的設計、實施、檢討、調查與改進，藉助多樣化的教學活動以及評量方式，讓學生上網搜尋、收集資料、走出教室，透過調查、觀察、欣賞、實地解說等等方式，協助學生進行各項有效的學習，培養學生各項興趣和欣賞的能力，除了增進他們對問題主動探究和解決的能力外，更落實培養學生帶得走的能力。       對學校而言，透過行政支援與精心規劃的教師專業成長，促進教師專業核心表現，在課程設計、教學、評量與班群經營上用心耕耘，是他們經營標竿一百學校及追求卓越教學的四個向度。課程進步靠創造、選擇、累積三個步驟，回顧深耕的歷程，他們已逐漸累積了實務的經驗，提煉了整體的理念和做法，正積極由「創造」走向「選擇」，希望透過全校同仁的努力，藉由該校所建置的知識管理系統，再向「累積」邁進，將他們的豐美成果，謙卑的與全體國人分享。       　　教育部於今年首度辦理校長領導卓越獎，在激烈的競爭中，遴選出四位高中校長、四位國中校長、十位國小校長及二位幼稚園園長，其目的端在於形塑國內教育的優質文化，激勵其他校長起而效尤、共同努力，使學校教育，能邁向更卓越的理想境界。         台南市的國小組代表，就是吳文賢校長，當他在獲知當選第一屆「校長領導卓越獎」後表示，獲獎的喜訊，令平日忙於耕耘優質教育、推動校務發展的生活中，增添不少喜悅，他特別感謝評審先進的厚愛、各級長官的肯定、勝利國小、億載國小辛苦付出及合作無間的同仁與家長們，衷心的感謝大家，他願意把這個辛苦得來的成果，與他們共同分享。         吳校長表示，相同教育經費與硬體設備的投入，往往會因「人」用心的不同，而有不同程度的產出，換言之，「人」即是辦學成效的主要動力；因此，如何溝通、合作、同心協力，共謀學校發展，提昇辦學績效，一直是他從事教育工作的座右銘，我相信這一番話，對我們每一位團員來說，都應具有正向的激勵作用和啟發意義才對。         對校長而言，領導卓越的核心表現，在於精緻卓越的教育理念、整合發展的經營策略、快樂融洽的校園氣氛、不斷精進的辦學績效與深耕優質的特色發展，上述的每個環節緊緊相扣，而且幾乎是缺一不可，而這五個校務經營的議題，都是吳校長追求領導卓越的五個向度，也是他在校務領導的核心理念。　　回顧深耕優質教育的歷程，吳校長在這五個核心課題上，逐漸累積了實務的經驗，提煉了整體的理念和做法。因此，挾其經營勝利國小成功經驗的吳校長，繼續帶領著億載國小，在短短一年的時間裡，即獲得教育部九十三年標竿一百學校及教學卓越獎台南市第一名的殊榮，他相信教學卓越獎參加全國複評，也將有非常優異的成績，達成不可能的任務，成為實至名歸的「三冠王」。         吳校長表示，今日的得獎，是一種榮譽，也是一種責任；同時，這是另一個開始，而不是結束，未來他仍將秉持著『穩健、踏實、積極、認真』的精神，不斷充實專業知能與校務領導能力，以本身之專業學養，加上不畏艱難、以身作則、無怨無悔的精神，繼續為教育來努力，積極耕耘優質教育，以促成「健康快樂」、「精緻卓越」、「研究創新」、「感恩惜福」等四大教育願景的早日實現。         「形勢是主觀的，操之於人；力量是客觀的，操之在我。」在憨厚熱情的吳校長身上，我們看到一位來自雲林鄉下的長者與勇者，他正以「雖千萬人，吾往矣」的大無畏精神，試圖攀爬一座座高不可及的山峰，但是，經由他鍥而不捨的努力，他都奇蹟式的一一達成了；而在億載國小豐厚優美、多采多姿的校園裡，我們隨時隨地都可以看到一個個的驚嘆號，每天不斷的在此上演，她們如此的叫人驚艷，完全是來自每一位同仁和學生，自發性的、持續不斷的努力和耕耘，所開出的燦花、結出的麗果。         「凡是努力過的，必會留下痕跡！」吳文賢校長和億載國小的付出和血汗，於今終於開花結果，這是我們最樂於見到的。「見賢思齊焉，見不賢而內自省。」看看別人，想想自己，我們應該是收穫最多、最幸運的一群！

　 一、       去年年底，三合一的地方性選舉，台中市某候選人病歷被一群醫生公佈，桃園縣虛構的非常光碟被檢調單位查獲，台北縣遊覽車上發「走路工」被司機爆料等等事件，鬧得沸沸揚揚，一片烏煙瘴氣。選民所看到的競選花招，根本沒有什麼高明的撇步，最多也只是一堆抹黑對手與吹噓的伎倆而已。        　二、       有人花上一億多元競選縣長，這個數字，著實令窮困的人驚訝不已。因為一億多元對於一個基層公務員來說，如果他不貪不偷，扣除家庭日常食、衣、住、行的費用，那是八輩子也無法存滿的數目。為此，老夫不禁要問，民主的選舉制度，究竟是「選賢」還是「選錢」？        　三、       花了那麼多錢參選，一旦當上縣太爺，往太師椅子上一坐，眼見三億五億的公款在眼前漂來溢去，是否會上下其手，我們不敢武斷。不過我們倒可以斷定，天下沒有不吃魚鮮的餓貓，也沒有不吃糞便的野狗。        　四、       另一個縣長參選人的政見，其中包括老人年金每月一萬元、計程車司機每月發六千元、每戶都有一名公務員、台金往返機票免費等等。看到一桌都是牛肉，老夫就準備去參加營業駕照考試，同時，也要年近四十國小沒有畢業的小犬準備返金幹公務員。屆時，老夫月入一萬六千元，每天早晨搭機赴台，悠哉遊哉地瀟洒一番，黃昏再搭機返金，多麼愜意呀！可是金門的選民，他們竟然不愛豐盛的牛肉大餐，而獨鍾清淡的蘿蔔菜湯，真讓人洩氣！        　五、       中研院院長李遠哲曾說「政見不一定要兌現」，於是很多參選人就猛開芭樂票，一張又一張。只是將選民視為「昏瞶」的候選人，選民卻把他們當成「白癡」。        　六、       為達到廣告動人的效果，候選人喊出來的口號，大多是簡短而有力，所用的詞句能少一個字就省一個字。例如「我愛台灣」，就是省了句尾最後兩個字─「的錢」。        　七、       助選員在台北大叫「成功不必在我」，老夫總是聽成「分贓必然有我」。對不起，這大概是因為老夫年邁耳背之所致。        　八、       很多候選人，他們競選的手段可說是無所不用其極。為了當選，什麼公理、正義與誠信，一概都置之於腦後。這裡，我們假設某一個人有絕對把握保證他們其中之一必定當選，唯一的條件是，要他的妻女下海去充當妓女，但不知他是否會點頭？        　九、       三合一選舉半個月後，老余與老吳到舍下來閒聊。老余說他那唸小四的孫子，最近一聽到有人談起某某人病了，這個孩子就會順口問一句「那他什麼時候會剉起來」，老余又感嘆一聲說「這樣下去，這孩子以後怎麼辦」。此時，老吳就接上一句「別擔心，你的孫子將來一定當上總統」。須臾，老吳也感慨地說「我那讀小六的孫女，把我攝護腺肥大與膽固醇偏高的身體狀況，全部告訴了她班上的小朋友」，老余也立即回敬一句「那你的孫女將來一定是個醫生」，聽了他們兩人的談話，老夫的反應是「將來我一定不讓我那兩個孫子唸法律系或醫學院」。        　十、       正氣凜然與慷慨就義是政客亮麗的包裝，但在賞心悅目外表的背後，則是一堆污穢發臭和邪惡陰狠的貨色。所以，他們表情愈誠懇內心愈虛偽，笑容愈燦爛手段愈狠毒。        　十一、       在舞台上，不少小丑的表演，讓觀眾在微笑中淌下熱淚，因為觀眾從他們的表演中體認到生命的意義與生存的哲理。而在人群裡，卻有一些小丑的演出，令人哭笑不得，並深感噁心，因為我們看到的，是一群狐狸性格凸顯的猴子在耍寶。       十二、       無恥的蕩婦，根本不怕別人知道她偷漢子，只怕丈夫帶警察當場逮個正著。淫婦心中有一個願望，期盼自己死後，她與其他男人所生的那十多個孩子，為她建一座貞節牌坊。       十三、       很多政客所戴的眼鏡，無論是鏡框還是鏡片都是以黃金做成的。因此，他們眼中只有黃金，絕對不可能從歷史的鏡子中看清自己。       十四、       在政客的思維裡，所謂「自我反省」，只是為自己的失敗尋找辯護的理由，以及為自己的過錯找出脫罪的藉口。       十五、       畫製規矩的人，自己總是站在規矩的界線之外。       十六、       靜觀眾生，有時候你會發現，很多白道「白得很黑」，也有不少黑道「黑得很白」。       十七、       古代有些弄臣，表面上是帝王狎玩的臣子，實際上卻將黃帝玩弄在自己的手掌之中。       十八、       在電視談話性的節目中，一位張先生曾作如下的表示：我並不贊同以自殺方式來結束生命，但是如果非作自我了斷不可，那我建議他先殺一個貪污公款掏空國庫的官員再自殺。這樣做，對社會起碼也算是功德一件。接著他又說，要殺貪官之前，必須先行確定貪污的事實，也要確定司法已無能對該官員作出公正的判決。以上的說法延伸出兩個問題：一、一個人也許可以違背自然法則來結束自己的生命，但他是否有權利決定別人的生死？二、誰來檢驗貪污是否屬實？誰來查證司法已無能判定黑官應得之罪？       十九、       也許有人以宗教理念作思考，認為惡人自有惡報。對於這種禁不起推演也不可能證實的說法，我們以為那只是一種勸人向善的心意，根本不具嚇阻為惡的力量。       二十、       過度容忍詐財的騙子，原諒施暴的色狼，寬恕殘暴的歹徒，包庇污利的貪官，必將間接地鼓勵作姦犯科者對更多的人造成更大的傷害。       二十一、       多數社會成員的道德淪喪到了令人難以忍受時，對於為非作歹的惡徒，只好給予無情的打擊，否則，類似二○○四年九月間，車臣游擊隊綁架俄羅斯一百多名學生的事件，難免不會在我們的社會發生。       二十二、       我們的下一代，若是胸中只有私利沒有慈悲，只有權勢沒有誠信，那麼，我們所生活的地方，將淪為爾虞我詐，你爭我奪彼此拚個你死我活的殺戮戰場。       二十三、       無論是那一種政治體制的國家，握有權力的黑手，假如可以任意地伸入司法，媒體與國庫之中，那麼，任憑掌權者喊出「司法職權絕對獨立」、「人民言論保有自由」和「國民所得不斷提昇」等口號多麼響亮，民眾也看不到自己的明天在那裡！       二十四、       一個司法無法獨立行使職的國家，「公平」與「正義」的定義，是以強勢者個人的詮釋為標準：「善惡」和「是非」的認定，則以掌權者一時的好惡為憑藉，在原始的叢林裡，弱者只是強者捕來果腹的獵物而已。       二十五、       國際透明組織對各國的政府、政黨與海關進行調查後公佈，台灣的貪污指數，由以往的第九名攀升為第七名。倘若再不斷提昇，有一天台灣可能成為世界之最。六年前，李遠哲也曾經說過「台灣要向上提昇，不要向下沉淪」，這真是眼光「遠」大的「哲」言，令人敬佩。但不知這個提昇是不是經由化學實驗所呈現出來的？

在人蔘專賣店裡，聆聽人蔘的製作過程，其實也是相當不錯的經驗。從人蔘的栽培，人蔘的種類及其藥用功能等等，在解說人員細心而詳細的介紹下，不僅增加了不少的常識，許多人也順便買了些人蔘，自用送人兩相宜。當然，眾人的熱烈採購非但是業者高興得眉開眼笑，導遊和領隊也都同時笑得合不攏嘴的。       人蔘專買店的樓下，是一系列的人蔘副產品，人蔘敷臉面膜，及各式各樣的人蔘糖。特別是人蔘糖，種類多而味道濃郁。因此，在轉往「紫水晶寶石店」的時候，遊覽車內幾乎全都是人蔘、人蔘糖的香味。       位在地下室的紫水晶寶石店，如果不是導遊帶路，恐怕還不容易找到。據說，韓國的紫水晶，顏色鮮明、光澤又好，而且透明度極高，因此聞名於世界各地。我們一方面透過工作人員的介紹，多少了解一下紫水晶的開採與種類，一方面也見識到了各種美麗造型的紫水晶。喜歡的人，看到適合的首飾──耳環、手鍊、別針，甚至是紫水晶項鍊等，自然是忍不住要shopping一番不可了。       午餐後，我們漫步閒散的景點，是主導最新潮流的前衛文化街││新村女人街。這一帶，有韓國女大學生最熱愛的逛街商店，各式各樣的精美商品、服飾、皮件等，應有盡有。由於來來往往於這條街的人潮，大部分是大學生和年輕人，許多各式各樣的餐飲店，也都以這些消費群為主流，因此能別具獨特的風格。據說，哈韓族熱愛的許多有名的韓劇，不少是在新村女人街取景的。       如果不購物的話，在這一條人潮擁擠的商店街閒逛，也是一種不同的人生經驗。在人群中穿梭，靜觀周遭人群的穿著打扮與言行舉止。還有，細心顧客的精挑細選、貨比三家，與商家招呼客人的殷勤笑貌，林林總總的人生百態，便在這之間自然呈現了出來。       逛過新村女人街，我們的下一站旅程，來到漢城的免稅商店。       免稅商店內，有來自世界各國的商品，也有韓國本土的許多特產。香水、皮草，各種不同款式的首飾品、衣服、日用百貨，依然是應有盡有。每個商家，琳瑯滿目的商品，擺得連人行通道都有些困難，也讓空間稍嫌狹隘的免稅店，更顯得擁擠了些。嚴格說來，從人蔘專賣店、新村女人街到免稅店，這一大段的行程其實都是以採購為主題。當然，團體行程這是免不了的安排。如果一向對購物不感興趣的人，也只好耐心地等候了。       同樣以購物為主的──東大門綜合市場，是韓國最大的露天市場，也是當天我們最後的一個行程。       據說，東大門綜合市場的一角，還有帳篷攤子的巨大篷搭賣場，裡面有各種小吃攤、服飾等。喜歡逛街、購物的人，可以盡情享受這裡的樂趣。可惜，我們去的時間不巧，沒能趕上。雖然停留的時間並不長，我們還是在類似百貨商場的大賣場中，一個攤位、一個攤位的逛著。有時，停下腳步慢慢欣賞著商家展示的商品。有時，試著挑幾樣合意的穿戴看看。最後，總算也買兩款保暖度極佳的皮草帽，希望今年寒冬季節來臨時，能派得上用場。       在韓國的最後一夜，感覺上特別的溫馨。晚上，中式晚餐豐盛的菜餚，不僅讓多日來不習慣韓式餐飲的人，終於有了飽足之感。同時，也讓每個平日難得同聚一堂的同伴們，開懷暢談幾天來旅遊的趣事。美味可口的中國菜，幾口金門高粱的助興，更增添了眾人的幾許豪情。於是，興高采烈的談話聲、歡樂聲，此起彼落。在洋溢著北國風情的異鄉，這難得相聚一堂的歡笑，相信是大家難以忘懷的。       世足賽場、永宗機場       　 十一月十六日，在韓國旅遊的最後一天。       一大早，晴空萬里。陽光，燦爛地迎接著我們。只是，漢城清晨的氣溫，依然是寒冷刺骨。       今天，唯一參觀的一個景點，就是2002年世界杯足球場。這個世界級的足球場，以象徵漢江的黃浦帆船和防牌風箏設計主題，表達韓國人民放飛勝利、放飛韓國形象和文化、放飛新紀元統一和人類和平的希望和祝願，令人印象相當深刻。       我們先在入口處的展覽館，一路沿著指標參觀。展示館內，有影片、也有許多展覽品及世足賽等資料，提供遊客欣賞。在貼滿2002年世界杯足球賽時，韓國隊員參賽的賣力鏡頭，與成千上萬韓國民眾歡呼的畫面前，我深刻感受到韓國人強悍的民族性。       以前，許多人印象中的韓國，除了被三十八度線強分為南、北韓外，就只有──它是生產高麗蔘的國家。在國際舞台上，和中國大陸與日本這兩個鄰近的國家，韓國幾乎是被冷漠了。自從南韓學運的陸續發生，以及大選和亞運等事件，特別是1988年的漢城奧運之後，韓國人許多傑出的表現，終於引起世人注目的眼光。彷彿一夜之間，這個激烈、固執、好強的大韓民族，非但是飛上了枝頭，更躍登上國際的舞台，讓人不得不另眼相看。       最近幾年，風靡許多東、西方國家的韓劇，更以驚人的表現向世人展現韓國人的特質，也同時為韓國賺進大把的鈔票。我看的韓劇不多，但不少韓劇闡揚人性善良面，以及正確的生活價值觀，是值得我們學習的。韓劇不像台灣的電視劇、電影，充滿暴力血腥與機詐巧變。特別是，一些扭曲的社會價值觀，將嚴重影響年輕一代的人格發展，相當令人憂心。       位在漢城的世界杯足球場，佔地面積相當廣。我們進入球場時，人站在可容兩、三萬人的觀眾席間，高高地俯視著寬敞球場上，一片綠意、正在灑水中的草皮。雖然，沒能就此觀賞球場上球員奔馳的激烈，卻多少感受得到整座足球場的幾許盛大氣勢。       離開世界杯足球場，緊接著便是臨別漢城的購物行程。導遊把我們帶到一處大型雜貨店，裡面滿是韓國的海苔、泡菜、人蔘糖、水果糖。我們先在放著五、六種口味的泡菜區，一邊品嚐比較、一邊挑選喜愛的泡菜，讓店員為我們打包。       泡菜，是韓國菜中最著名的菜餚。最常見的大白菜泡菜外，韓國泡菜尚有百餘種之多。有些單一種材料浸泡而成，有些材料是利用蘿蔔、黃瓜等多種蔬菜，一起混合。據說，泡菜中以包裹式泡菜最為美味，那是將栗子、梨、大棗、魷魚、章魚、鮑魚、蝦、松仁等放入大白菜包裡。如此，便具有一般泡菜所沒有的可口美味。一般泡菜除主要蔬菜外，還加放蔥、薑、蒜、水芹菜、蝦醬，不僅增添醇美的口味，還具有相當豐富的營養。在韓國，任何地方都可品嘗泡菜，我們幾天下來的行程中，每回的韓式餐飲都品嚐到了。特別的是，因地方不同泡菜製作的口味也不同，所以採購時可要多多品嚐，再做決定。       泡菜之外，海苔和人蔘糖、水果糖的種類，也是相當多樣。比起泡菜的重量，這些豐富多樣的海苔與糖果，由於輕而好攜帶，又較合大眾口味，因此不少人都樂得帶些回去餽贈親友。中午，人人一碗熱氣騰騰的「烏龍麵」之後，我們便起身轉往仁川──永宗國際機場。同時，結束為期六天的韓國之旅。       當飛機再度升上高空，漢城午後的豔陽彷彿也有點依依不捨似的，一路相伴。再見了，漢城！何時再來一趟美麗的韓國，也許那是好些年以後的事。也許，下一趟的出國旅程，又會是個令我意料之外的國度。只是，世界何其大。在個人有限的生命旅程中，可得好好的規畫一下囉！       (下)

  １        　那些甜蜜的睡眠都到哪裡去了？       那些牽牛花開的紫色清晨       那在黃昏前抒放歌的下課鈴呢？       你不說它們全躲在夢的儲藏室       躲在停放童詩的記憶裡嗎？       可我翻箱倒櫃不停地尋找啊       我馬不停蹄地尋找       也沒碰到個影兒呀：：：       陽光是被拒絕的訪客       四壁只有黑暗所馴養的蚊蠅       擾嚷的像螺絲釘       扣押住我的耳朵，將牢房旋緊       你不要問我，不要問我       當夜晚來臨，夢       為何還不上床去工作？       我的眼睛是天上的       我繽紛的夢是淪陷區的國土       鐵絲網裡伸出       輾轉不眠的呻吟       ２       　 而這已是第幾次的淪陷了       啊童年，你要躲起來       你要快跑啊童年       美國的轟炸機──弟弟說       來了，那鐵翅膀的大鳥       又在放響屁了       我看見你來不及躲防空洞的臉       像驚魂未定的塵土，飄浮       遊走，嚇得忘了要回地上去了       ──而不回來也好罷？反正       那是被殖民的土地，養再多       也是御真影下的皇民呀       武士刀與軍靴壓榨著番薯簽       甘蔗絞出了淚水，母親啊       為什麼遠征死去的村人       只有阿爸沒有骨灰？       漏水的廳堂       濕潤著神主牌位哪　　　         ３       　 童年童年，你要慢慢地走       我給你一條手帕       你把淚水擦乾       聽黑板說：來！來！來上學       來握四十年代春天的手       握住豐美那衣袖，喔       茅屋倒塌的屋頂上有雞鳴       祖父的老故事裡，增添了光迎的聲音：歡送日本迎接民國；「我們要活得有名有姓」，我美麗的初戀秘密，我穿藍布裙的國語老師喲，給了我喉嚨鋪造好長好長一條運煤的鐵路喲         ４       　 我看到你爬到彩虹的背上       輕撥雨後陽光的琴弦       沿著牛犁按摩過的大地       採集水稻的歌謠；童年童年       一章章心靈插過秧的五線譜       白鷺鷥俯身彈奏的輕揚小調──       看哪，成群的綠色姑娘們       都應以節節升高的民族舞蹈       款擺著期待的腰身在風中啊       在風中       像蝴蝶張開了翅膀       呼喚著花朵的珍藏       雖然妹妹喲，買不起舞鞋       赤著腳我們也要       找到自己的糖廠啊糖廠　　         ５       　 擦拭多少面窗的仰望       攀越過多少座山岡       哦，想裸浴於星光下的夜晚       月亮發出了請帖       而魚群紛紛來赴約       潺潺的流水，輕輕流過       許多季節，懷著神聖的感情       我總是相信啊：和諧       就像母親用一根縫衣線       切過染紅的熟雞蛋那一刻       鄰家一個孩童渾圓的誕生       使眾姊妹停止了爭吵──       這古老的儀式，象徵著       純淨的喜悅，永遠是我       通往世界最初的橋樑         ６       　 我們攜手度過的美麗與哀愁       當我回想起來的時候，唉       它們已悄悄被推翻了       彷彿是遇難的水手       在噬船的深海暗礁啊       載不回一切逝去的愛       我怎能再哄你騙你了呢？       童年，快睜開眼睛看看吧       就在不遠的前方       敵人，敵人出現了       那些閃爍的光亮不是螢火蟲       而是移動燃燒的脂肪       你看到了嗎？許許多多       吃夢長大的貓頭鷹       正用力啄食火車的眼睛       彷彿黑暗要為空洞慶生       而火車跌入它       茫然無盡的軌道外呀         ７       　　於是我又聽到：的的確確       是那種慾望的聲音，像心臟的       掛鐘，分分秒秒在轉動：：：       當大半的臉孔互相抄襲過後       所有的童年都被上緊了發條說       你要快跑啊童年：算術       和英語和小提琴       和補習所壟斷的生命       把你鑄成一串串偉大的鑰匙       去打開鐵門與鐵門後空空蕩蕩的       不知道為什麼又為什麼？       一些些周末伴著薯條和炸雞       一些些風箏在公園擁擠的上空       互毆；啊我聽見就在你心中       齒輪激烈磨軋的反方向運動       ──一邊喊著童年快跑快躲啊       另一邊說，快啊快快向前跑       收拾起木屐和雁鳴向前去       去膜拜花花和綠綠的       穿鈔票以及穿鈔票的臉         ８       　 忙碌的人們呀，進進出出       蝟集在交易所大廳的舌頭上       盲目地追逐盲目升降的數字       每一吋泥土，每一根毛細孔       都呼吸著被擠滿商品的空氣       而你還認得自己嗎？在這裡       童年啊，人們彷彿已富有得       可以把你捐出來       蓋成一座座孤兒院了       ──惟罪惡是撫養不起的       親愛的，燈下我們栽培的國度       已然腐敗，我散落的書頁       我屢屢被鞋聲竄改的日子       我搭車北上的大小白菜啊       上街了！我恐怕車輪已輾斷       迷路的雛雞居住在地上的腳印       以及翹向藍天的紅脖子了         ９       　 童年童年，你快快告訴我       在這蝙蝠暗暗飛的陌生城市       思維的船頭，是否       喪失了它的港口？告訴我       為什麼當全島興奮的電流       洶湧通過的時候，我的心情       我的心情是一堆核廢料       ──而你眼睛上的燈塔       照在病毒侵襲的海上       看到的是一群群鯊魚       又在游向誰的死啊？       啊被撞傷了視野的童年       你跛著腳你能衝出重圍嗎？       你想收復的色彩，難道       還真的可以存在嗎？         １０       　 稗子撒向無聲的夢土       彷徨和憤怒，分裂著愛的國度       如遭到襲殺的一粒鹽晶體       我縫不合的傷口啊童年       我能帶你逃到哪裡去呢？       我曾經遊憩工作的地方       已被捶擊成一片片薄暮去迎接       上昇的夜半，你我彷彿也只是       一組異邦來的鳥語，我想指認       確確流過我心中的長河啊       它黑色的眼珠卻沒有我的倒影       我掙扎著拍動翅膀，越過       山坡地十八個小洞，找不到       茶與山歌，繁殖的住所       掠過雪的山脈，轟然       一聲巨響我撞上雷電了：：：       暈眩於時空撕裂的焦灼       再一次我燃爆、瓦解       墜向我無人的高速旅程中       遠離地上居住的一切：：：       ＊本詩獲1989年中央日報文學獎新詩佳作。　　       

生命中有許多第一次，每一次經驗不見得美好，但卻是寶貴的。       記得兩年前的某天，我們全家給外婆請客，所有人都知道小孩最喜歡去請客了，因為有好多好吃的，而且還有汽水可以喝，到了餐廳爸爸說：「蝦子配哇沙米最好吃，這些蝦子很新鮮哦！簡直是人間美味」，我平常就愛吃，就加了一沱哇沙米，結果辣的要命，眼睛直流淚、嘴巴噴火鼻孔冒煙，趕緊把汽水拿來解辣竟然灌到酒，結果就醉倒了。       酒真的很難喝，不知道為什麼大人喜歡？第一次喝酒的經驗很暈，我想長大後我應該不會愛喝酒。(主人翁作文班)

第三十三首：       誠心問神仙，       功名何日成。       酉年遊伴水，       科甲又聯登。       〡林孝求仙夢(平)         第三十四首：       心緒有萬千，       見面無半言。       相會一別去，       碎斷了心肝。       〡英台會山伯(凶)       第三十五首：       抽身走出門，       意欲步青雲。       不得向前去，       被人笑紛紛。       〡朱文走鬼(凶)       第三十六首：       出路朝朝難，       涉水又登山。       過盡危險境，       說起膽亦寒。       〡朱壽昌尋母(凶)       第三十七首：       一生不逢時，       顏子與鄰居。       謹移去別處，       莫言愛如斯。       〡孟母三遷教子 (凶)       第三十八首：       支派渤海傳，       今日中魁元。       喜得君王寵，       全家受封宣。       〡梁灝公孫兩狀元(吉)       第三十九首：       又字一點文，       文章付與君。       早起瓊花宴，       又作榜上春。       〡王十朋封官(吉)       第四十首：       乞問年豐何，       今年稻麥黃。       早起相欣慶，       罕有此年冬。       〡秦王抽軍(吉)       第四十一首：       聖賢受災殃，       一時屈壁墻。       秦王若燒盡，       今日免費腸。       〡秦王焚書坑儒(凶)       第四十二首：       杯酒敘故人，       聊表我心神。       兩邊開杯飲，       不覺天既明。       〡楊受士報恩(吉)       第四十三首：       為善被人欺，       上蒼既不知。       爾有前生事，       莫謂無神祇。       〡司馬懿受女人衣(平)       第四十四首：       準保不肯保，       奸臣甚妒賢。       封侯歸回日，       俯首跪于前。       〡班超出士不(凶)       第四十五首：       吉人多天相，       臨危亦不危。       財子多多至，       五福竟收歸。       〡斬丁訓(吉)       第四十六首：       胸內有文章，       出吐聖賢腸。       見官習兩句，       世人稱神仙。       〡朱文公見陳布衣(吉)       第四十七首：       諸君莫虛驚，       四序且安寧。       今日雖不雨，       亦有大收成。       〡孔明割麥(吉)       第四十八首：       事久見人心，       同學情意深。       復會覺是女，       空插連理吟。       〡人心會士久哥(凶)       第四十九首：       照份來均分，       父母稱老君。       分皮雖小事，       社眾愛同春。       〡陳平分肉(平)       第五十首：       句句如錦繡，       字字是珠璣。       文章無值價，       自有點頭時。       〡蘇秦假不第 (吉)       第五十一首：       改危七星君，       寶鈔八千文。       聽我沉吟囑，       發達振乾坤。       〡魏延廷撻倒七星燈(凶)       第五十二首：       斷汝無差移，       子媳有述兒。       財源多鄉老，       壽數八十期。       〡姜太公遇文王(吉)       第五十三首：       無師不說聖，       孔墻數仞高。       對人難窺見，       胡說無奈何。       〡張拱跳牆(吉)       第五十四首：       不說爾不知，       勿笑未逢時。       雞鳴達犬吠，       得意煥門閭。       〡蒙正過彩樓(吉)       第五十五首：       有油無討心，       計較到更深。       不見兒夫面，       琴瑟不知音。       〡周氏提燈(凶)       第五十六首：       應試赴秋闈，       何必淚珠垂。       今朝暫別去，       來春衣錦歸。       〡霜路中三元(吉)       第五十七首：       論汝來是意，       不專如信雲。       慢神有成約，       〡罰油定三斤。(吉)               附註：相關籤詩內容資料就教於鄉老神譯蔡欽水君(本廟主任委員)、鄉老蔡炎興君(本廟副主任委員)、鄉老蔡益民君(本廟委員兼神譯)。       

人生在世，無論你是達官貴人還是普通百姓，無論你是富商巨賈還是赤貧人家，有一件事你是怎麼也逃不掉的。那就是送葬。正是因為這個原因，世界各民族才形成了各自不同的喪葬文化。       19歲離開我的家鄉之後，我的絕大多數送葬只限於我工作的地方，回老家送葬僅有一次，那便是隔壁的照佬。那還是1992年的事，當時我在一個叫黃柏山的地方工作。隔壁照佬百年的消息是我們村的虎娃子打電話告訴我的。虎娃兒在電話裏說：「明天晚上打喪鼓。」所以得到這個消息，我和我太太就帶著兒子急匆匆地往老家趕。因為黃柏山離我家遠，我們得先在一個叫桃山的鎮上住上一晚，第二天才能趕到家。這樣得到消息，我們給單位的領導請過假，就去等中巴、等船、趕船，一番折騰到桃山鎮上時天就黑了，我們只得在桃山鎮上住下來，第二天再往家裏趕。在我的家鄉，送葬是一件很大的事情，包括我們這些離開了村莊的人也不例外，除非你沒有得到消息，否則你就要遭鄉人的指責了。「人死眾家喪，一打喪鼓二幫忙」，這是我們鄉下的風俗。村裏的老人死了，村裏人即使再忙也是要放下手裏的活關門搭鎖去送葬的。那裏的許多事情，諸如記帳、弄飯、燒茶、調桌擺凳、放鞭放銃等等都需要在都倌的指揮下有條不紊地進行。即使無事可做了也要去跳喪鼓湊熱鬧，一直把亡人送上山了才能離開。所以得到照佬百年的消息，即使是隔了千山萬水，我也得想方設法趕回家。       第二天趕回老家的時候就是下午四點多鐘了，進村子後我們也沒有回老家而是直接就去了照佬家。鄉親們已提前兩天到照佬家準備好了打喪鼓的一切事情。照佬的遺體擺在堂屋的黑漆棺材裏，一面大鼓和歲竹簽擺在棺材前，鄉親們正在進進出出地忙碌，場面甚是熱鬧。我們到照佬的靈前放了鞭，奠了酒，磕了頭，都倌就上來遞煙，小盤子就上來遞茶，孝子就上來磕頭。我拉起孝子，問了旁人上禮的方向，旁的人說在樓上。我上樓去上了禮，爹就從人群中鑽出來把我們拉到廚屋裏說席早坐過了，你們就在廚屋裏吃點吧。幫廚的大師傅丁大哥和桂嫂就給我們端來了飯菜。吃完飯，我出來對都倌說，有甚事你就儘管說吧。都倌說，你很少回來，事情都安排人了，你去坐會兒吧。可是坐了一會兒，我覺得不像，夜裏開席時，我還是去幫忙撒了一會兒席。可是那裏確實安排有人，我根本就插不上手，只好又退了出來。退出來後，說是家業來了，我就從管燈亮的手裏接過油筒給響匠師傅們照路去接家業。接家業回來遊完喪，我去跳喪的人群裏跳了兩下喪鼓，但我對跳喪是外行，連最簡單的四大步都跳不好了，那腳步不是壓不到鼓點，就是踩了別人的腳，直惹得旁人沖著我笑。有些熱心人還過來教我怎樣跳，但礙於人多，我又不願意學，就只好從人群裏退了出來。       那年冬天的天氣特別好，到大雪季節還尚未下雪，但夜晚的寒氣卻十分地逼人，除跳喪鼓的人外，其餘的鄉親都圍在四五個火籠裏日白，拉家常，打牌。嗩吶整夜地吹，鞭炮整夜地響，熱鬧異常。開亮口時，是人最疲倦的時候，這時候換上了新一輪的喪鼓班子。叫喪鼓的是個三十歲左右的年輕人，我不知道他肚子裏的歌詞啥恁多的，喊通夜可以不炒現飯，那歌詞渾都不敢寫在紙上，但卻特別提精神。       姐兒生得一臉白，       眉毛彎彎眼睛黑，       眉毛彎彎好飲酒，       眼睛黑來好貪色，       夜裏無郎睡不得。　　        　情哥說今黑噠來，       我把房門大打開，       等到半夜睡著了，       那曉得強盜摸進來，       只為情哥退了財。       跳喪鼓的則換上了六十多歲的老人，那步子和姿勢跳的尤為滑稽。喪鼓是由模仿老虎的動作改編的，那些滑稽的跳喪老人，活脫脫就是一群老虎在世。圍在他們身邊的大人小孩、男人女人都笑得合不攏嘴了。這樣跳到天大亮後，坐完流水席就到抬喪上山的時候了。男人們用肩膀抬著黑漆棺材向山上走去，我也加入了其中。走完稻場就是個漫延上坡，鄉親們抬著喪上坡的時候竟然跑了起來。       我的靈魂也在這一瞬間受到了強烈的震撼。那分明不是抬喪，而是對生命的讚美啊！人是註定要死的，死人的事是經常發生的，我們人類從古至今不正是這樣生生不息地延續至今嗎？所以用一種達觀的態度看待死亡，用一種喜慶的方式送亡者上山，不正是對生命最大的敬畏嗎！正是因為這樣，千百年來我的鄉親們就用這種方式把死者送上了山。無論那棺材的死者是偉大的還是卑瑣的，都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