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刊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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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音壁
三月十五日「浯江夜話」專欄,楊樹清先生撰文︿古代緣﹀,第二段提及「水頭村六十三號,二落大厝加右護龍的中西合璧宅第,源於一九二五年,赴印尼經商的蔡開國、蔡清竹侄,匯銀圓返鄉,以清竹之父蔡開盛為名,一九三○年建成。」第四段文中寫到「蔡開盛之子蔡清竹(一八九八~一九七五),十六歲出鄉關,與叔叔蔡開國在印尼巴東經營土產買賣的『光大行』致富。」與史實不符。 「蔡開盛、蔡開國昆仲古厝」是祖父蔡開國出洋經商、出資和伯祖父蔡開盛購料、監工,通力完成,其人生的願望,是庇護子孫們穩定的溫飽和無盡關懷的家。我身為蔡開國的孫子更需要做說明。「蔡開盛、蔡開國昆仲古厝」是祖父蔡開國(一八八四~一九四一)於四十一歲(一九二五年)時,匯錢給家鄉的兄長開盛伯公建造,當時開盛伯公之子清竹堂伯父正值二十七歲,於祖父的商號「元盛」擔任會計,祖父經營煙草與甘密(gambier)等熱帶栽培業經銷而致富,時為荷蘭屬地的印尼,土產行銷歐洲利潤甚高,祖父於印尼蘇門達臘的中部巴雅公務(Payakumbuh)為集散地,另外在蘇門達臘中西部的城市港口巴東(Padang)有一門市作為經銷地,仍以「元盛」商號稱之,往返二地車程約六小時,並有火車相通。 清竹堂伯父於三十三歲時(一九三二年),祖父認為已至而立之年,鼓勵其另起爐灶,於是協助其於巴雅公務(Payakumbuh)「福德堂」對面經營土產雜貨,店名「長利有祥」,祖父在南洋視子侄如親生子照拂有加,此時金門的大厝已完工一年多了。祖父於民國十八年(一九二九年)底返回家鄉,看見精緻華麗大厝加左護龍搭番仔樓矗立,門口本是土埕,回南洋後再匯款給開盛伯公建成花崗石埕之現貌。 據此說明堂伯父清竹與本古厝的興建關係甚小,至於出資匯款建厝更是微乎其微。此外,我手邊亦有數份古厝的地契文件署名蔡開盛、蔡開國,︿古代緣﹀於文中「以清竹之父蔡開盛為名,一九三○年建成」,實是錯誤的說法。 至於「光大行」又是另一件事,唐(華)人為了彼此的照應並做貨物的委託經銷成立「光大行」,是公司的名稱,總部設在巴達維雅(今之雅加達、唐人稱為巴城),到處都有設立分行,僑領將此當作照顧鄉親的連絡站,及生意通四海的管道,巴雅公務(Payakumbuh)的「光大行」就是寄於祖父的「元盛」商號之下,祖父一九四一年過世,才轉設至清竹堂伯的「長利有祥」店內,祖父在巴東(Padang)的「元盛」商號亦是「光大行」分號的設定地。 所以「蔡開盛、蔡開國昆仲古厝」興建與「元盛」的繁榮密切相關,不是因為「光大行」的致富。 我在二○○四年一月到祖父的僑居地,印尼蘇門達臘的中部巴雅公務(Payakumbuh)及蘇門達臘中西部的城市港口巴東(Padang)實地踏查,採集了不少的史料證據和重要照片,祖父的故居與店屋今仍在,與族親們做深入的訪談,記錄下當時曾經和祖父共事的經過,再輔以佐證,詳細的資料內容,不妨參閱我協同許育鳴先生撰寫的︽金門前水頭63號傳統建築修護報告書~金門閩南厝番仔樓融合經典的建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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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然歲月─六十還曆回顧展
我自幼隨父親學習「糊紙手藝」,承襲父親學得嶺南風格的民俗工藝技巧,常常參與婚喪喜慶所用的紙藝製作,如龍獅燈、北斗星君等,無論人物、花鳥、風景或建築,無不獨具風格。十九歲那年,因手藝精巧的緣故,得以進入金門陶瓷廠擔任彩繪設計、書寫繪畫等工作,由於經常有創新的觀念,並使傳統圖案呈現新的風格。我在各種場合常常說一句話:「要讓泥巴聽你的,不能讓你聽泥巴的。」個人也常常告訴陶藝同好:「手拉胚千萬別看上它,否則就會迷上它一輩子。」 由於我個人長期對中國文化造型的鑽研,尤其在歷史建築的潛心研究,從建築上的磚瓦、樑柱、飾物揣摩古風,影響此後在大茶壺、佛教、歷史人物及花瓶等創作,民國六十五年於金門創設「金鼎窯」期間,作品以保存當地人文素材為主,將金門開發史上的人物和生命禮俗做為題材,燒製具金門特色的陶藝品,期許金門陶藝特色能發揚光大。 民國六十九年金門縣政府修建金門民俗村,當時負責修繕設計的邱錫勳先生曾多次邀請我參與規劃施工,民俗村的建築和牆上彩繪,最具嶺南風格,如四合院頂的燕尾脊,就是個很好的例子。民國七十年我毅然決然來到陶藝風氣鼎盛的台北縣,由於專業手藝受人讚賞,也同時參與多項廟宇修繕工程,而後又將嶺南工藝風格,融入於陶藝的製作技術,並將之生活化與情趣化,在傳統陶藝界中另闢新境,作品造型和鶯歌陶藝大大不相同。我常將陶藝融入建築、人物、神像、山水、花鳥、家畜等造型中,並嘗試透過獨創的燒窯技巧,其作品呈立體型的連接,因為不同胚土相連,造型又不相同,火候經驗若不足,很可能前功盡棄。 民國七十年我舉家遷居至台北縣新莊市,隨即設立「唐山陶瓷廠」,仍然不能忘情於民俗陶藝的創作,曾嘗試將陶瓷與國畫結合成一種新的創作形式,讓國畫立體化,賦予繪畫與陶藝嶄新的生命。直到二十年後,於民國九十年又遷往台灣陶瓷的故鄉│鶯歌,成立「陶源民俗藝術館」,繼續專心從事陶藝創作的傳承工作,在庭園造景的陶藝創作著墨甚多,希望經由陶藝作品將田園流水景色,融入家居生活中,以提升生活之品質。 近年來所創作「陶塑國畫」作品中,將陶塑、水墨、書法之美融為一體、雅俗共賞的獨特創作風格,不僅可以提供金門本地藝術創作者新的思維,也為國內藝術界開創了新的視野,賦予藝術品另類生命。 金門是我永遠的家鄉,個人沉潛「陶然歲月」數十年來,家鄉情懷則隨年齡年長而更形濃郁。因此本次展覽日期預定於九十五年四月十五日至五月四日假金門文化中心展出,特別以「陶然歲月─呂榮和六十還曆陶藝展」為創作主題,除了要積極凸顯金門鄉情的美學,亦希望呈現一種兼具內涵與外在、傳統與現代的陶藝美學,並期望從回顧過去的創作經驗,重新再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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翰墨緣
上週三早上,我正在忙著將小金門南山頭那張「師法自然」的圖畫轉畫成水墨,電話突然響起,聽筒的那一頭傳來書法學員楊幼珍催促的聲音:「老師不是答應要來一起唱歌,歡樂一下,怎麼還不來呢?」真是盛情難卻,只好擱下筆,用我的老爺車載著美珍,一股腦地往雙鯉古地的方向駛去。 找到了她們經常掛在嘴邊的阿伯家,一群同我一起研習書法的學員,正忘情地跟著阿伯主唱的台語歌曲「春夏秋冬」的旋律,在那不是太寬敞的客廳裡舞動著身影。我一出現,的確給她們帶來驚喜,學員們熱心,一下招呼點歌,一下招呼跳舞。跳舞我不在行,倒是幾支經常在耳邊縈繞的大眾歌曲,應該可以用來野人獻曝。唱完「茫茫到深更」後又接著唱「再回首」,大夥隨著音樂的節奏舞動著身子,尤其是年近七十的瑞蓮阿姨更是跳得起勁,那股「老來俏」的模樣感染了周遭,讓其他的人也不自覺的跟著走進舞池,去舞動自己的青春與活力,一個早上的時光就在這種「你歌我舞」的歡樂氣氛下,輕鬆愉快的溜過去了。 能有這樣的一種經歷是我始料未及的,畢竟我的生活比較偏向靜態,平素不是舞文弄墨,就是下鄉寫生,要不就是到野外散散步或打套簡易太極拳。這種集眾人於一室歡唱聚會的場合,除了過年期間幾個孩子的刻意安排外,總是不常有的。沒想到這些懂得生活調劑的學員,能在平淡無奇的日子裡,摻入不同的元素,給自己帶來一點活力,增添一些色澤,這情景讓我打從心裡認定她們是一群懂得生活的人。 能認識他們是件很偶然的事,那是一年前的某個夜晚,恰巧在樓下碰到一位正在接送孩子補習的朋友,無意間跟我提起寫書法的事,她以為寫寫毛筆字或許可以打發時間,定定心神,但因荒廢久了,不是太有信心,言談之間還不斷的追問:「像我這個年紀的家庭主婦,寫書法不會太晚吧?」我當然是以凡事只要有開始就不會太遲來回應了。之後我同美珍提起這件事,她認為我在社區大學的書法課,成員偏向上班族,如果能有機會讓那些有閒的媽媽們一起來玩玩書法,享受揮灑之樂,也挺好的,並建議我商借樓下台大補習班的教室。主意拿定後,承蒙補習班的助理維真小姐主動幫忙邀人,在她的熱心以及那份善於交際的性格,才沒讓這個專門為媽媽設立的書法教室胎死腹中。 上課了,但來的人卻是稀稀落落的,每次上課人數總維持在五六個,六七個,要超過兩位數字似乎比登天還難,有好幾次我幾乎都要把這一個「要死不活」的班級給停掉。可是就在這穩定的人數當中,竟然讓我發現一些殷切的眼神,書法在他(她)們心中所燃熾出的熱情似乎並不比我的少啊!這讓我回想起自己當年拜師學藝,不也就是以這樣的心情期待著老師為我「芝麻開門」嗎?何況在這個小團體當中,還有一位父執輩的阿伯,年高八十二歲的倪鳩靖老先生,他那種夙夜匪懈,風雨無阻的學習精神令人感佩。坦白說,這個小小書法團體之所以一直沒有被停掉,一部分的原因是被倪老伯的學習態度所感動。 每次上課,倪老先生總是騎著一部輕型的機車前來,除非是因事赴台,從不缺席。來的時候必然攜帶在家自書的作業,我一面批改,他老人家則頻頻點頭。他原先是寫顏體的,我建議他持續的寫去,但他看我教的是方筆字,想重新來過,那股學習的信念完全不輸給後生晚輩。有幾次我真的為他這麼高齡,還要隨著我寫歐體那種毫不含糊的筆畫而感到過意不去,但他卻不以為意,總是笑著說「不辛苦的,要學就得如此。」經過這麼長的一段時間,他已能體會出歐體那份「娟秀典雅」的特性,月初的那一堂課,他帶來兩張用宣紙自運的歐體楷書,寫得方正工整,挺拔有致,看得其他的學員都豎起大拇指,連連稱好。但他回報的還是那句:「寫得不好,路子還長得很呢!」一貫謙虛有容的長者風範,給我諸多的省悟。 林瑞蓮阿姨是另外一位年長的學員,初次見面,給人的印象是見多識廣,談吐不俗,上了幾堂課之後,才知道她原來居住美國,這次是隨她應聘來金擔任技術學院客座教授的先生一起過來的,初抵金門,便愛上此地優雅的景致和溫馨的人情味。也不知道她究竟是如何打聽到這裡在研習書法,記得初次上課,她用小楷寫了數首洛夫的現代詩,寫得有點流暢。我建議她試著寫顏體,並拿了一本譚延闓的字帖「麻姑山仙壇記」供她參考,這本帖子讓她一見如故,愛不釋手。幾個月下來她歡喜且勤奮的臨摹,已經能夠精準的使用中鋒筆法,這讓她的顏字顯得蒼勁有力,開展舒朗。有了楷書的基礎,我更進一步的鼓勵她涉獵行書,她對「揮灑」二字似乎特別有領悟,所寫的行書完全沒有初學者的那份怯弱。年前她買了數百張的宣紙,準備回美國好好的「大顯身手」,這件事多少說出了她對書法的投入與決心。 其他的幾位成員,包括自幼稚園退休的靜娟老師、人民保母允利先生、玉如、幼珍、淑瑛、維真小姐,都是從開始就跟著我這樣一路走過來。兩個月前,就連忙碌的台大補習班老師陳力和薛寶,也都來摻一腳,在百忙當中臨池自娛起來。看這一夥人頗有耐性的從執筆、懸腕,按照我給的講義,一筆一畫絲毫不茍的學著,當中難免有姿勢不夠正確的,筆力不夠挺勁的,字寫得歪歪斜斜的,墨的多寡控制不佳的::,也都經過這段日子彼此的切磋琢磨而漸入佳境。目前他們已通過我的講義階段,每個人的手邊都擁有一本歐陽詢「九成宮醴泉銘」的好字帖。有了這本帖子,就可以開步走,在這個「入帖不易」的階段,最需要的只有恆心二字。但這些學員並不教人失望,他們認真的寫,上課的時候不只帶著一大疊的九宮格作業,有時還會摻雜一兩張宣紙作品,我總是來者不拒,發揮一貫「好為人師」的習性,盡可能的批改訂正,但也不曾忘記給予應有的鼓勵,經常是紅色圈圈送了一大堆,其中已有一些人託我找在廈門的篆刻家幫忙刻好了印章。我想過些日子,他們一定可以在宣紙上寫出好作品的,到那時節不論是懸掛在家裡自娛或是與同好一起展覽觀摩,都是一件值得追尋,令人雀躍的事。 我只將一點粗淺的書法知識傳授給學員,他們卻用一種近乎敬師的歡樂場景來回報,這應該也算是一種「投桃報李」的方式吧?我心領了,也深深感謝他們貼心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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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美人
「誰稀罕他,」她氣憤又不屑地,「我的門路多的是!」 我以疑惑的眼神看看她。 「怎麼,不信?」 我笑笑。 「金防部副司令官、參謀長,後指部指揮官,海、空指部指揮官,政委會秘書長,縣長,縣黨部主委,沒有一個我不熟悉的。」她神氣地,「一個小小的少校副組長算什麼東西!竟然想吃我楊紅紅的豆腐,自己也不拿鏡子照照。」 「坦白說,搞安檢的這些人我看多了,也太瞭解他們了。」我有些憤激,「他們絕對不會平白幫妳忙的。第一次或許看不出來,經過二次、三次後,狐狸尾巴就慢慢地露出來了。除了討吃討喝外,吃吃漂亮小姐的豆腐更是家常便飯、理所當然。有些鄉親是吃一次虧、學一次乖,過後和他們保持一定的距離;有些則仍然沉迷不悟,以為和這些人打交道,儼然是社會人士,能要到一張船票,就不得了啦。老實說,他們利用職權弄張船票是輕而易舉的事,但這個人情可大啦,只要船一開,他們就會藉機找上門,吃你一頓跑不掉,一旦返台休假,還要你幫他代購高粱酒和黃魚,而這筆帳就等到反攻大陸再算吧。」 「想不到你對他們的瞭解會那麼的深刻。」小美人的情緒已平復了許多。 「我初中輟學後就在金防部政戰部工作,前前後後已經好幾年了,光司令官和主任就換了好幾位,對於軍中的生態環境太瞭解了。」我坦誠地告訴她說。 「其實我只向他們要過三次船票,都是別人請我幫忙的。」她解釋著說。 「其中有一次是我拜託妳的,對不對?」我笑著說,也突然想起,「李少校為什麼叫妳乾妹,妳是不是真的認他做乾哥哥?」 「都是他們那夥瞎起鬨、亂說的。」 「就像以前杜主任叫妳乾女兒一樣?」 「你說我楊紅紅會主動去認什麼乾爹乾媽、乾哥乾弟嗎?」她反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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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羊女失散多年回來了李錫奇七十大展大卡司
●牧羊女等十家金門文學發表 還記得「牧羊女」?三十年前在︽聯合報︾副刊一篇︿第四個微笑﹀,在︽金門日報︾副刊一篇︿假如麥芽糖不賣﹀賺了萬千讀者的眼淚,「你不必驚訝,假如麥芽糖不賣,我仍是要買。:::一串噹噹聲響;不似風鈴,不似浪鼓,似一種喜悅的響符。吸引成群孩童。我看見孩童手上的銅幣、紙幣、瓶子、鋁盆,這一些均可換取一團雪白、香嫩,軟的咬不斷的麥芽糖:::媽媽給我一元皺皺的紙幣,就似給我一塊垂涎的麥芽糖。」出生於湖下,在文壇「失散」多年的牧羊女回來了!金門文化局與聯經出版公司合作出版的︽金門文學叢刊︾第三輯十種,四月八日(星期六)下午一時三十分在台北誠品書店信義店新書發表會,其中一冊是牧羊女(楊筑君,昔時楊金盾)的︽五月的故事︾散文,牧羊女將與陳秀端小說︽藤壺之戀︾、陳文慶小說︽戰地兒女︾、洪春柳散文︽不知春去︾、石曉楓散文︽臨界之旅︾、趙惠芬散文︽太武山上的美人蕉︾、吳慧菱散文︽謝謝你,赫蓮娜︾、黃珍珍散文︽心弦上的音符︾、蔡振念詩集︽水的記憶︾、洪進業詩集︽離開或者回來︾等十家十部作品溫馨登場,牧羊女的弟弟台大工學院院長楊永斌、黃珍珍(甲甲)的表哥王士朝也都可望到場致意。這批全係最早投稿︽金門日報︾副刊的作家群,女性七位、男性三位,現居金門與台灣者各半,三位博士,蔡振念與洪進業係博士詩人,石曉楓係博士學人。來吧!周末來與牧羊女等十家喝杯鄉情香醇的文學下午茶,來聽聽洪博士走出︽浯江夜話︾的「菊島之戀」。 ●李錫奇台灣現代藝術五十年 從牧羊女等十家︽金門文學叢刊︾發表會的文學下午茶走出來後,先別回家,請就近步行到台北國父紀念館的中山國家畫廊,參加金門籍國際知名藝術家李錫奇的「七十‧本位‧李錫奇──走過台灣現代藝術五十年」畫展開幕酒會,時間是四月八日(星期六)下午三時,四月九日下午二時在國父紀念館另有一場成功大學教授蕭瓊瑞主持的李錫奇創作歷程學術研討會。古寧頭人李錫奇的七十大展,去年開始,從上海、福州、北京,一路展回台北,配合這次展出,李錫奇委託王士朝、林守敬精編一冊大開本的︽七十‧本位‧李錫奇─走過台灣現代藝術五十年︾畫集,內容分出︿專文﹀、︿創作歷程﹀、︿歷史回顧﹀、︿評介﹀,收錄上百張創作歷程珍貴影像。展覽酒會當天,另一金門籍版畫家黃世團將現場示範版畫創作,香港藝術家亦將組團與會,金門縣長李炷烽、文化局長李錫隆、畫家盧根陣等人,也計劃渡海前來共襄盛會。開募之後,四月十日李錫奇再偕前聯合報副總編輯唐經瀾、作家楊樹清、新任連江縣(馬祖)文化局長劉潤南一行人前往宜蘭國立傳統藝術中心拜會,與林朝號主任商討中秋節「海上絲路」(暫訂)活動策展事宜。 ●洪世國鼓起勇氣重回創作路 一九六四年出生於烈嶼鄉埔頭村的洪世國,國中畢業來台,就讀復興商工美工科,一九八八年進入代理日本Konica(柯尼卡)的永準公司任職形象主任迄今,負責台灣地區九百家連鎖店設計規劃及形象執行工作,遠至馬祖東引島的東海照相館都是他的「轄區」。保有金門人熱忱待人、工作踏實的洪世國,一直是永準公司的「形象牌」;去年,日本柯尼卡公司轉型,與台灣永準公司的長期合作關係生變,必須拓展新業務的壓力,洪世國的精神負荷可想見而知。對美術、工藝、設計、攝影、收藏等領域都有所鑽研的洪世國,恁慮時代中仍有開心的事,一是女兒考上了中山女中(國中全校第一名畢業,臨考失常未上北一女),一是他終於鼓起勇氣回到藝術創作領域,今年元月六日以一幅︽月世界︾版畫作品參加在廈門市工人文化宮舉行的「廈門‧金門‧台灣書畫藝術展」,得到不錯的評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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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福井榮總急診無大礙顏艾琳請假一年養病中
●李福井回鄉定居發展費思量 ︽金門日報‧浯江夜話︾專欄「召集人」李福井(終南山),三月二十五日下午頓感身體不適,仍然硬撐,經由遠在加拿大溫哥華的夫人邱英美察覺後以網路電話聲聲催促,才緊急到台北榮總急診,初步檢查報告並無大礙;當晚,李福井原本要趕來李炷烽縣長與文學作家的餐敘,因病缺席,引起了縣長及在座文友的高度關切。文化大學新聞系畢業,曾任職︽金門日報︾編輯三年並主編副刊的李福井,已自服務接近三十年的︽中國時報︾系撰述委員退休,與妻前往加拿大住了一陣,陪伴就讀西門菲沙大學研究所的獨子,也戒了菸。妻目前仍留在加拿大,李福井隻身蟄居在三芝潛水灣佛朗明哥社區,除了照顧兩隻認養來的流浪狗,大部分時間用來讀書、著述,並賣力地撰寫星期一的︽浯江夜話︾專欄,另有一冊傳記文學寫作計劃進行中。著有︽與心靈有約︾、︽古寧頭歲月︾、︽古寧頭戰紀︾等書的李福井,治學嚴謹、為人耿直、敦厚、灑脫,擁有豐富區域與都會專業新聞經驗,最近正在思索是否重回金門定居、發展?被︽浯江夜話︾撰述群共推為「召集人」的李福井,急診事件虛驚一場;也曾經以「古靈」筆名撰寫的金門文化局長李錫隆表示,寫專欄是件吃力不討好的苦差事,也可能會有突發狀況致脫稿,他建議要有「備稿」,甚至「代打」者,才不會「開天窗」。 ●方清河殫思竭慮校勘叢青軒 出生於烈嶼西吳、台大歷史研究所碩士方清河,甫由聯經出版公司編輯主任升為副總編輯;並於下班之後,為金門文化局進行中的古籍校勘投注心血,他接下最厚一冊、明許獬的︽叢青軒集︾校注,常為了注解一、兩個字,到中研院,跑圖書館,上窮碧落下黃泉,翻查典故,用心程度可見一斑。烈中第一屆畢業的方清河,該屆畢業生群賢畢出,有作家林媽肴、博士孫金星、局長洪國正、校長洪有利、律師趙建華、法院院長洪曉能、企業家孫水鏢、吳奎潤及︽金門日報︾已故編輯主任洪龍佔等,再加上鑽探史學的洪清河,共同譜寫「烈中傳奇」。 ●顏艾琳抱病為文學班傳薪火 金門媳婦、詩人顏艾琳已於四月一日愚人節向服務多年的聯經出版公司請假一年,回家養病,不過,聯經透露,這一年內,病況好轉,顏艾琳隨時可以銷假上班。原任聯經文學編輯的顏艾琳,是著名的新世代詩人,由另一半、金門籍小說家吳鈞堯牽引出的土地因緣,顏艾琳這些年熱情、用力投入金門文學活動,包括執行編輯第一、二輯︽金門文學叢刊︾、協辦金門文藝研習營、金門文學座談會,她甚至一度考量與夫婿吳鈞堯搬回金門住,但遭夫舅、詩人許水富好意勸阻,「你們回金門,生活怎麼辦?」病假中的顏艾琳,仍然硬撐起身子,四月至六月,每逢星期五晚上七至九時,她將與吳鈞堯、楊樹清到台北縣新莊金陵女中的「現代文學班」開班授課,顏艾琳談詩,吳鈞堯談小說,楊樹清談報導文學。 ●徐月娟第二本小說集出版了 繼︽幫傭的小孩─一個不認命女孩的故事︾後,徐月娟又有小說問世了,新書名為︽沒有家的小孩︾,仍由她所服務的台北福地出版社出版。曾擔任大然出版社副社長、小貓社社長的徐月娟,金城國中、金門高中畢業,亦是王金鍊「城中文藝社─星期三文藝課」的成員,去年七月三十一日王金鍊老師任教滿三十年退休前「最後一堂星期三的文藝課」轟動一時,徐月娟原本要從台北趕回,最後怯場了,卅年一別,她說;「我不忍再看到王老師,見到他,我一定會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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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美人
「當初叫楊小姐小美人的人、實在太沒有眼光了,」對角的一位上尉說:「以楊小姐的姿色來說,在金門可說是大美人一個。」 「可不是,副組長乾妹妹一大堆,只有楊小姐最漂亮。」另一位上尉接著說。 「豈止漂亮,楊小姐的氣質在金門可說找不到第二個。」一位俊俏的年輕下土也跟著說:「她的穿著和妝扮,許多台灣小姐也比不上。」 許許多多的讚美之辭,誇得小美人心花怒放,身為她的同鄉,的確也與有榮焉。 除了李少校外,在座的官兵幾乎都敬過小美人的酒,有的隨意,有的乾杯,讓小美人快速地紅了小臉。但我也從李少校酒後的舉動中,發現到他有意或無意地碰觸小美人的身軀,甚至有一次還從她的胸前掠過,雖然她快速地往後一仰,但我看得很清楚,李少校的魔手,正不歪不斜地碰到小美人高聳的胸部。從小美人的反應中,一定知道李少校趁機吃她的豆腐,只是不好意思當眾讓他難堪。儘管我也有這種想法,但畢竟我不是小美人的什麼人,從她滿面春風看來,或許他們有某種默契也不一定,我未免替古人擔憂了。 不一會,李少校竟然把手放在小美人的肩上,而後附在她的耳旁,低聲細語地不知對她說些什麼。起初看她聚精會神地聆聽,隨即猛力地撥開他的手,氣憤地站起身,拉起我的手說: 「我們走!」 大家都被她突來的舉動一怔,我還來不及反應就被她莫名其妙地拉著走。 走出妙意食堂,我低聲地問: 「怎麼啦?」 「這個衣冠禽獸的東西,」她憤怒地,「剛才故意碰我、我都忍下,現在竟然又說些不三不四的話,你說氣人不氣人!」 「好了,妳脾氣這麼地一發,將來休想找他要船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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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此刻
夫人玉手上的翡翠戒子漲了 先生飽飽的鮪魚肚子漲了 汽油漲了 燒餅油條也漲了 藍天斷續飄著烏雲 綠地留下處處便溺 島上的雨說下不下 島上的風說刮就刮 從四樓跳下的那堆血肉瘦了 擺攤阿伯宏亮的吆喝聲瘦了 人們的荷包瘦了 小孩的笑容也瘦了 公平躺在天秤旁邊哭泣 正義帶著面具在王者劍下哀嚎 謙卑化妝蠻橫 清廉粉飾貪瀆 偷搶拐騙的肥了 巧言令色的肥了 阿諛奉承的肥了 沒有脊梁的也肥了 看僕人焚燒主人的枯骨取暖 再把榮耀還諸主人 所以永遠沉睡就有美夢 繼續絕望就是希望 禮義廉恥瘦了 實實在在瘦了 清清白白瘦了 勤勤奮奮也瘦了 晨昏時阿嬤的口中依然念經 祖墳上的草色依然青青 媽祖廟的匾額寫著「庇國佑民」 小丑臉上依然彩繪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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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霏小說︼搶劫
我默默站在媽媽的身後,看著媽媽豐腴溫煦的背影。她正蹲在後院生火,熊熊的火光暖和了初秋的氣溫。 「兒子,」她輕輕喚了我,用樹枝撥撩了火堆,「出門的話要多穿點衣服,秋天來了呢。」 「知道了。」我說。 「兒子,給你的零用錢要省點花,不要亂買東西,知道嗎?」她沒有回頭,繼續叮嚀。 「是。」我乖順的點點頭。 媽媽沒再開口,只是靜靜地看顧著火堆。我對媽說:「媽,我出去了。」媽擺擺手。我躡腳踩過院子裡的落葉,盡量不發出吵人的聲響。才出家門,就看見班上那個惡霸面露凶光地擋住我的去路。 「怎麼,胡家大少爺要出門擺闊啦?跟你借點錢來花花如何?」說著,他一手捏住我的脖子,另一手開始往我口袋裡掏。 「你:::放:::手:::」我吃力地揮著拳,瘦小的我卻總是揍不到他的臉。 他從我口袋掏出一疊鈔票,那是我剛剛要出門前媽媽給我的。 「嘿,還真不少呢。」他把我甩到一旁,滿意地離開。我咳了幾聲,卻意外的沒有不舒服的感覺。 我頹喪地回到院子,媽媽依舊蹲在火堆旁,臉上卻多了兩行熱淚。 「兒子,零用錢要好好收著,不要隨便給人家。知道嗎?」 我轉身進入客廳,牆上貼了好幾則剪報。我靠近閱讀剪報,報上刊載著七天前的新聞: 「某某高中發生連續強劫勒索案,被害學生不堪長期受辱,與加害學生發生扭打械鬥,雙雙送醫不治:::」 「兒子,要好好保護自己,知道嗎?」 媽媽依舊在院子生著火,冥紙化作灰後,我的口袋又多了幾張新鈔。 「兒子,媽好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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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念,很痛、很痛
我們親愛的老祖母走了,終年一○三歲。 噩耗傳來的時候,是二○○五年十二月三十一日的中午,上一年的最後一天。 在那之前的一個多月,當我得知祖母身體狀況不佳的時候,我就開始每天打電話回娘家關注祖母的情形。我的父母親總是告訴我一切還好,其實我多少能猜的出,他們只是不想讓我擔心。我的老祖母早已高齡逾百,在去年我回娘家的時候,也許因為我一別三年多之久的緣故,那次我回到家的當天,老祖母竟已想不起我是誰,隔天,我湊近祖母失聰多年的耳朵大聲的解說了很久,她老人家才弄清楚是她的寶貝小孫女回娘家來了,叫了一聲我的小名:『芳~~~』緊接著開始放聲大哭、老淚縱橫:::一年後的現在,當我在次回想那次的情景,當我明白下次我回娘家再也無法見到老祖母盤坐在炕頭兒的身影,當我知道從此以後祖母的容顏只能得見於錄影帶或相簿已是無法更改的事實,我的眼淚又牽動了我的心開始哭泣,細碎的痛重新蔓延到我周身每一處末梢神經:::親愛的老祖母,您離開已經三個多月了,哭過痛過、痛過哭過的我,本以為所有的難過與不捨已在我每日誦唸的經文之中逐漸平復,但為何當我以為自己已經平靜到可以提筆寫下對您的無邊懷念的時候,我依然痛徹心扉、淚如泉湧? 二○○五年十二月三十一日,那天是週六,我因為前一晚看一本書看到深夜,而睡到快中午才起床,起床後第一件事就是打電話回娘家關心祖母的病情,(因為前一天在電話中得知『奶奶已經吃不下東西了』),電話中姐姐告訴我不用再擔心了,我以為是祖母的病情有了好轉,還告訴姐姐,如果過年有較多天的年假,說不定我會飛回北京過年呢,到時再多陪陪祖母,可是姐姐對我的話並沒有我預期的驚喜口氣,只是淡淡的問說那樣會不會太趕了,然後就沒再說什麼,這時我聽到母親在旁跟誰在說話,隱約是在討論穿孝的事情,我大驚,連聲叫姐姐請媽來跟我說,我聲音開始顫抖,問媽是不是我奶奶已經沒有了?我連問了幾遍,母親沒有回答,開始在電話那頭哭泣,我猜到了我最不願意接受的答案,『哇:::』的一聲大哭起來,母親邊哭邊跟我說,祖母是昨夜將近12點時走的,接著姐姐叫我不要一直哭,說我一直哭媽會擔心我,我已聽不見姐姐又說了什麼,掛了電話轉身倒在床上嚎啕大哭::: 直到兩個孩子被我吵醒,我怕嚇到他們才收住哭聲,但是幫孩子準備麵包牛奶的時候,我還是難以止住不停流下的淚水,女兒追到廚房問我『瑪麻妳怎麼哭了?』我告訴她『我的奶奶去世了,以後我再也看不到我奶奶了。』說完又開始泣不成聲。我那懂事的寶貝女兒──五歲多的小女孩,看我哭的傷心,隨也流出眼淚,一邊為我擦臉上的淚一邊像個大人般的哄我:『瑪麻不哭、瑪麻不哭:::』我摟住女兒,母女兩人抱頭哭成一團::: 到了下午,我稍稍平靜下來後開始想我應該做些什麼,家鄉的風俗,人過世,第三天出殯下葬。我如趕回去,恐怕連簽證都來不及辦,想到此時心中好恨自己為何會在這麼遠的地方,祖母生前那樣疼愛我,到如今我卻連送祖母最後一程都無法做到! 我去『天下』找我大姐,跟我大姐說了我祖母的事情,我問大姐我可以做點什麼,大姐看我滿眼含淚很不忍,要我節哀,並給我一本經文,說我可以唸經以迴向給祖母,這樣做是最好了。我記下大姐的話,又去買了幾套黑色衣褲,回到家中就照大姐說的開始念經文。我一連唸了三遍,說也奇怪,唸完經心中竟出奇的平靜下來,對於大姐指給我的這條明路,不盛感激。 隔天是星期天,我不時的打電話回去關注祖母後事的進展,我告訴母親我開始每天為奶奶唸經,我計畫唸七七四十九天,願奶奶一路好走,早登極樂。母親說奶奶走時的容顏很安祥,是壽終正寢,並說奶奶生前德高望重,全村的鄉親都來幫忙後事,會辦的很圓滿,母親還再三叮囑我不要一直哭。 星期一的早上,我換上另一套黑色衣褲,照常去上班。人在那裡,卻心神不寧,恨不得奇蹟出現,天上降落一塊童話裡的魔毯,好讓我乘著飛回北京的家中,趕得上去給我最敬愛的祖母送葬。我依記憶中的儀式、經過,對照時間猜測現在娘家的場面,大約在下午兩點,我推算應該是起欞的時間了,我又開始唸經。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我的心卻再也無法安靜,我坐到電腦前,想隨便看些電子報什麼的以平靜自己的情緒,可眼前不斷出現祖母慈祥的面容,我淚如雨下,隨即點出Word檔,一字一淚敲出一首悼詩: 奶奶,願您安息! 千山萬水 阻不斷凝重的悲傷 我艱難的吞落 滿眼不捨的淚 奶奶 我最敬愛的奶奶 我最慈祥的奶奶 您的身影已漸行遠去 他日 當我回到故里 再沒有您等待我的神情 再沒有您盤坐窗前的身影 在您前赴極樂國土的日子 滿堂子孫送您上路 而您生前最疼愛的小孫女兒 卻只能身在萬里之外 儘管一身素服 儘管滿面淚痕 卻又怎能報答您的疼寵恩情? 卻又怎能減輕我的悲悽之情? 我能做的 除了頻頻拭淚 只有不斷的誦經 迴向給您 唯願您煩惱全消、罪障盡除 早登無苦極樂淨土 安息吧,祖母 您的身影雖已走遠 您慈祥的笑容 卻永遠活在我們的心中! 我把詩列印下來,來到街邊,朝著家鄉的方向點燃,心中禱告願祖母一路好走,淚眼婆娑中,燃燒的詩篇化為灰燼,我再次感受到那股難言的心痛:::永別了──我最最親愛的祖母! 後來,母親跟我說起祖母後事中的一件奇事,讓我也感覺到冥冥之中上天已定好了命數,母親告訴我:『奶奶辭世的那兩天,天氣不冷,也沒風,是一整個冬天都沒有的天氣,但是,就在奶奶出殯那天早上,樹枝上卻掛滿了潔白的霜掛,鄉親們無不讚嘆:萬物都在給她老人家穿白戴孝!』母親還說,祖母後事辦的很風光,請了大戲班來唱戲,因為祖母一輩子愛聽戲;紮了很多的紙車紙馬,祖母一生行善無數,倍受敬重,紮紙師父還特意加送一對大紙獅,氣派非常,這在村中是前所未有的盛況;祖母入土為安的那天,前來送葬的親友達數十桌,待客的酒席也在水準之上,而所有費用都是我弟弟和我堂弟(我伯父的兒子)兩位包辦,雖然祖母的整個後事花費了一般人家近一年的收入,那兩位弟弟卻因感念祖母在世時的慈心與疼愛,錢花再多也甘之如飴::: 這是唯一可以讓我稍稍安下心來的理由,聽著母親說著這一切,我不禁帶淚的臉上抹上一絲微笑,安息了,祖母。 坦白說,這篇短文我已經寫了很久,對寫作多年的我來說,這,是一篇再艱難不過的文章、一份再心痛不過的懷念,雖然祖母入土為安已這麼久了,但我每次坐在電腦螢幕前叫出這篇未完成的文字檔,指尖還未敲落鍵盤,我的淚還是會先一步落下,(事至如今,我依然不能說服自己必須接受祖母已然辭世的事實,好幾次我打電話回去跟母親聊天,總是忘記似的險些兒衝口而出要詢問『祖母最近好不好』,只是話到口邊才會猛然想起──祖母已離開我們到天堂去了:::)我不得不告訴自己,已昇天堂的祖母,如果看到我還是如此難過的懷念著她,她老人家一定捨不得:::於是我努力讓自己的情緒平穩下來,擦完淚水的面紙輕輕按壓眼前的鍵盤,吸乾滴在按鍵上的點點淚珠。 夜又深了,我親愛的老祖母,我知道此刻您正在天上看著我們、保佑著我們,而我們也會──永遠懷念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