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刊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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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麻黃并序
木麻黃,屬木麻黃科長綠喬木,原產於澳洲、南洋;台灣引進做為造景及防風林用途。其黃綠色之木枝又細又長似針葉,枝上多節,很容易拔開。每個節上有退化的細齒狀葉,形狀不明顯;樹皮有細縫,長片狀剝落,質地疏鬆;果實是木質化小毬果,為橢圓形。(註一) 據文獻所載,地區於古時林木蓊鬱,且多松柏樟櫸,森林分布在島中雙乳山區、東北鵲山一帶,以及島西豐蓮山區。溯自晉代,漢民移入,墾荒及牧馬,至南北宋,始開山海之利。元代設鹽場,伐林煮鹽,迄明末鄭成功據金反清復明,更因建造船艦,竭林木以供所需。待鄭軍潰敗,清兵乃毀城焚林,揚長而去。經此長年浩劫,森林之繁殖更為困難。 民國初年間,金門后浦有傅錫琪氏者,曾招股成立因利公司植物場。其於太武山區一帶造林,惜因技術、資金有限而功敗垂成。民國二十五年,全縣發動擴大植樹運動,當時第四行政公署撥發一萬株木麻黃苗木,另自禾山、集美處購得一萬株相思樹苗,廣植於古崗、金門城及盤山路一帶。民國二十六年金門島陷日軍之手,日人曾於后浦周圍山地、西洪附近荒地,及后浦至沙美公路沿線兩側廣植木麻黃,數年之間蔚然成林。但勝利後,方剛成林之木麻黃,又因薪材之需為鄉民砍伐殆盡。三十八年國軍退守金門,除日常備戰外,時受風沙走礫之苦。因此蔣介石先生於一九五○年蒞金視察時,特囑時任司令官之胡璉將軍,配合宣導,積極造林,廣植林木以防強風、抗飛沙。嗣後更多次發動全面造林運動,歷十年而有成,使全島回復往昔林木蓊鬱之風姿,今進而成為海上公園。(註二) 綠野平疇,閩以木麻稱盛;連綿矗立,島因綠傘孕情(註三)。閒居,東瞰料羅,無垠沙灘,沿岸為之翳薈;西瞻慈湖,湛藍天空,海濱由其蒼翠。其綠色木枝,何細長似針葉;葉小不顯,或輪生於莖節?輒木麻黃兮,其姿如松,落落高勁,彼叢聚于巒峰;其態似柏,亭亭孤絕,此獨茂於蒼穹。蓋其為質也,防風抗旱,能固守以為屏;含蓄默立,無突兀之崢嶸。其為心也,不卑不亢,因樸實而磊落;與類無爭,有遺世之淡薄。 天高氣爽,由玉章路,登太武岩山頂;居高臨下,綠傘筍立,指林壑而非松。逆「梅園」上,坐「毋忘」碑,覽青色於迷濛;於焉遊處,翠頂接雲,盡是木麻溫情。于是,遊覽既周,幕天席地,疏煩想拋遠空;體靜心閒,縱意所如,蕩塵憂離心胸。渠等細絲參錯,群吮飛沙走礫;枝椏縱橫,眾啜暴烈陰氣。乃歌曰:木麻黃兮,蕞爾之地,風入葉而成韻;木麻黃兮,彈丸之區,雨飄枝以為聲,唯子能鳴而大放矣!(註四) 方丹恩肆虐(註五),木魅晝驚,極摧殘而枝分;大地哀號,麻黃夜駭,受折磨以傷根。余平日遊其樹蔭,知其情性,輒意欲有所詢?問曰:古有明訓,人言草木無情,遇與未遇使然;今有別意,樹云人間古意,知與不知故也!莫非其淡然得失,不見喜悅之容;談論功過,無復悲歡之情?若夫木麻黃,為浯島之樹,生當與之共患難;為縣樹之友,時應與之相見歡。是以,人之生也,經喜樂而雀躍;樹之長也,隨風雨而飄搖,此豈非樹性與人情,殊途不同歸之證乎?(註六)余以是謂,人容於樹不為過,樹助於人易為功,此理其勢然歟!(註七) 昔比翼巢遷,臨風亭而唳鶴;今木麻已衰,遇行人猶婆娑。簷風几燭,若愀然助人以哀;感念疇昔,豈未有傷樹之作?想桓溫如健在,必聞而嘆曰:「昔年種柳,依依漢南;今看搖落,淒愴江潭;樹猶如此,人何以堪!」(註八)至〈淮南子〉載云:「木葉落,長年悲」,則斯之謂或可引為借鏡矣! 附註:一、本段參考網站資料。二、本段參考民國九十年六月,國立東華大學—呂志廣先生之碩士論文〈金門地區木麻黃生長輪與氣候關係之研究〉。三、有關閩、島指金門;「綠傘」一詞,指木麻黃(引自金門日報刊載許維民—木麻黃詩)。四、木麻黃全株都是細絲狀之枝椏,能讓風從空隙間滑過,不致產生阻力,故容易培植為防風林;其雖經風雨摧搖,仍能大放胸懷,處之泰然。五、民國八十八年丹恩颱風肆虐金門,造成木麻黃浩劫。六、木麻黃既有益於人,而人們三不五時濫砍,對它而言,更勝於風災雨害所為之摧殘。七、勸勉人們雖然有林相更新之需,但培植木麻黃,具有水土保持之效能,仍請未申請,勿私自砍伐。八、桓溫,初拜駙馬都尉,定蜀,攻前秦,因破姚襄有功,官至大司馬,與前燕慕容垂戰於枋頭,大敗而還,後廢帝奕,立簡文帝,陰謀篡奪,威勢顯赫,旋以疾卒。九、本文仿魏晉「四六」句駢文體,唯屬散文賦,隔句押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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愚言寓言之十八
一、 「………這如不是勞倫茲,就不能出現相對論」,是愛因斯坦在「相對論」本文中的一句「題外話」。在這裡提起這句話,絕不是在暗示老夫懂得什麼「能力等於質量乘光速之平方」的理論。「相對論」剛發表時,有人說,全世界真正瞭解的人不會超過十二個,而今老夫仍然完全「不知其所以然」,最多也只是「知其然」而已。提出這句話的主要目的,是在懷念一位偉大的理論科學家,是在追思一位心胸開朗的智者,也是在讚嘆一位不釣譽不居功的西方介之推。若是我們可以冷靜又深入地去審視芸芸眾生,那麼,你將會覺察到多數人的思維脈絡,全然為謀求自我私利之最高目標所主導的,他們幾乎無視於其他個體與整個人類存在的價值。因之,表現在行為上的是,自吹自擂,目中無人澎漲自己;爭功諉過,錯在別人功歸自己;欺世盜名,矇蔽群眾炫耀自己。 二、 強烈的自我意識,是主宰行為的機制與推動創造的能量,但也是探索真理的阻力與追求真象的障礙。 三、 羅素一九五○年出版之「不受歡迎的隨軍」一書中,曾有如下的一段文字:「為了要快樂,我們需要很多事物來支持我們的自尊。………我們是男人,因此女人是感情用事的;或者我們是女人,因此男人是粗野的。我們是東方人,因此西方人是野蠻的,全身毛茸茸的;或者我們是西方人,因此東方人是老衰頹唐的。我們是用腦工作的,因此知識階層乃萬民之首;或者我們是用手勞動的,因此勞動是高尚的。總之,我們每人有獨一無二的真價,那便是我們是我們自己。我們用這些適意的念頭出去和外界競爭,沒有它們,我們將喪失勇氣;沒有它們,我們將感到卑劣,因為我們還沒有學到平等的情操。假使我們真正覺得我們和鄰人是平等的,既不優於他們也不見得劣於他們,也許生活就不會充滿如此的爭鬥。………也就不需要常藉令人迷醉的神話來增加我們的酒後之勇了。」你我都不可能瞭解,每一個人活下去是為什麼,但是由我們所接觸的人之中,也許會覺察到有不少人都運用貶低別人的作為來抬高自己的身價。他們或者可以從貶低別人而獲得些許的快樂,或者可能從抬高自己而找到活下去的意義。這種心態、是否已經說明這些人並不高於別人而別人也不低於他們之事實,我們並不知道。不過我們卻很清楚,期盼人類「生活不會充滿爭鬥」,應該是人們自己要先行戰勝自己,而不是自己一心想打敗別人。 四、 很多人面對與自己有切身利害關係的事物時,他們思考方向往往偏離理性的客觀,而趨向感性的主觀。戀愛時的「情人眼中出西施」,以及爭辯時的「千錯萬錯都是別人的錯」,就是受主觀意識所操控的明顯實例。但對模糊不明的事物,若是單純以自我的主觀去作推斷,那麼,遠離真象的機率自然升高,接近真理的可能也必然降低。 五、 在超音速的航空器沒有問世以前,人們也許有一個夢想—假如一天之內我們可以自甲地飛到數千公里外的乙地,那該有多好;在遠距離的電信網尚未出現之前,人們也可能有一個夢想—假如我們可以與千里之外的親友直接對話,那該有多好。而今,以上兩個夢想及其他很多願望,都由科學家一一予以實現。雖然任何科學的產品在研發的過程中,是一種理性的思考,也是一種客觀的檢驗;然而在著手研究以前,則是一種感性的期待,也是一種主觀的想像。 六、 藝術作品的內容,絕大多數是創作者主觀感性的表現,但是在創作技法的運用上,如造形機能的掌握,色彩特性的操控與形式之美的經營等等,卻不能排除有創作者理性思考的成份存在。因之,如果說一件藝術作品是創作者感情的表現,那麼,如美學的藝術理論書籍則是作者理性的表達。 七、 陳之藩在他的「不鑄大錯」一文中,有以下兩段話:一為「一個研究組織,也像一個人一樣,成功的關鍵有二:第一是防止錯誤,第二是改正錯誤」。另一為「………防止錯誤,需要有遠見;改正錯誤,需要有勇氣。一個人有遠見又有勇氣,自然容易成功,一個組織,有遠見又有勇氣,自然容易成長,開溫第士(劍橋大學校長,自資創辦「開溫第士實驗室」的人)不過是引人深思的例子而已’。文中還特別指出,電波方程、電子學院、核子分裂、X射線下的結晶分析與細胞裡的遺傳號碼等高科技,都是由「開溫第士實驗室」帶頭研發的。從以上兩段話看來,防止錯誤的「遠見」和改正錯誤的「勇氣」,當然不是虛幻的詞句,而是實際的行動。在一般的情形之下,有聰敏的智慧與豐富的學識,才有可能具備銳利的觀察能力與精準的判斷能力;有銳利的觀察力和精準的判斷力,也才能深入地洞悉周遭現實的形勢和正確地預測未來可能的發展,這應該就是所謂的「遠見」吧。而絕不推卸責任,勇於承擔挫敗,虛心檢討錯失,避免重蹈覆轍,然後以忍辱負重的毅力和堅忍不拔的意志,再加上更為精密的規劃,毫不氣餒地重新站起來繼續往前走,這也許就是作者所說的「勇氣」吧。 八、 一個組織的領導者,如果沒有「遠見」,那很多案子在執行的過程中,就極有可能因外在情勢的改變,或因規劃時未曾顧慮的細節而遭遇到意料之外的挫敗。倘若他再欠缺「勇氣」,一遭受挫折,就無所適從,不知如何是好,慌亂得像是無頭蒼蠅,四處亂撞,既不能靜心地作自我檢討,更無能提出有效的因應措施。假如這個領導人,平時的作風又是顢頇自大甚至狂妄無知,把忠言當成對他權位的挑釁,將阿諛視為對他衷心的讚美,那他所領導的組織,若是能夠繼續的支撐下去,大概還真的是菩薩保佑了。 九、 也許有人會質疑,沒有遠見又欠缺勇氣的,怎麼可能幹上領導呢?如果這個領導上面的那個領導,是一個如前面所說「把忠言當成他權位之挑釁,將阿諛視為對他衷心之讚美」的顢頇、自大、狂妄、無知再加上貪財之徒,那以上的質疑根本是多餘的。因為對於這種較為高層的領導人,你只要有拍馬吹牛,矇上欺下,嘴甜手辣,皮厚心黑,勤攀關係,擅套交情,多送重禮的伎倆,不管你工作是否勤奮,不論你績效是否亮眼,他還是會提拔你成為他下面某一個單位的領導人。 十、 老張與老何是同學也是鄰居,從小就經常在一起。但自從六年前老何移居國外離開新加坡,兩人就很少連繫。直到日前老何回新加坡,才有機會再徹夜長談。老張問起老何在國外的生活現況時,老何有點無奈地回了一句「別提了」。然而又忍不住地說「像我這樣小商人,那有那麼多錢去搞什麼政治獻金……。當地的政治環境,我想有五十六個字可作形容—爭權奪利藉權撈錢,強辯硬拗死不認錯,真假莫辨是非不分,為達目的不擇手段,曲意奉承步步高昇,操弄媒體掌控司法,無視民瘼不聞民聲」。他嘆了一口氣又說「在那裡,國家重大的建設工程,高官都會暗示部屬從中插上一手,不顧工程的品質而大撈一筆。同時很多官員在辦公室內炒作股票,因為有內線,自然穩賺不賠。上行下效,大家一起污。他們的官員都有一口伶牙利齒,可將黑的說成白的,也可把假的搿成真的。不過只要你肯花大錢,只要你找到門路不管你犯了什麼罪,多半都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無。因此民間就流行兩句話—『有關係的人就一定沒有關係,沒有關係的人就一定有關係』,說穿了,句子開頭的『關係』二字就是錢。所以一聽到那些官員在電視上慷慨激昂地說『一切依法辦理』或『證據到那裡就辦到那裡』這兩句話時,我就忍不住笑出聲來」。老張問起「一般老百姓的生活如何」,老何又嘆了一口氣說話「表面上好看,實際上很糟,一般中產階級,收入一年比一年差,而物價又一年比一年漲,聽說去年一年就有四千多人自殺………。我這趟回來,就是考慮再搬回來住」。老張聽了老何的話後,只輕輕地說一聲「回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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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美人
「謝謝妳的雞婆,以後最好少到辦公室找我。」 「這個禮拜鐵定不會去了,」她得意地一笑,「勞軍電影票,免費洗衣、沐浴票,還有福利點券,全都到手了,所有的福利品也買齊了,我還去幹什麼?難道要自討沒趣,去看你的臉色!」 我沒有回應她。 「我看吃完早餐,大夥一起坐交通車到金城看場電影,調劑一下緊繃的情緒,別再去出賣勞力累個半死,這又何苦呢?」她接著又說。 「如果看完電影,妳願意請我上館子飽食一頓,我就跟妳們去。」我開玩笑地說。 「好,」她爽快地,「如果看完電影不請你上萬福樓飽食一頓,本姑娘跟你同姓。假如你不去的話,以後就叫你陳大呆。」 「陳大呆,」我重複這三個字,笑著說:「這個名字挺浪漫、挺有趣的,妳是怎麼想出來的?是從大腦,還是小腦,抑或是膝蓋?」我話一說完,樂得她們哈哈大笑。 我沒有接受林玲的勸說,吃完早餐後,逕自從側門抄小路走,以免碰到那群多管閒事的女生。 來到楊家,伯母正在院子裡切野菜準備和著米糠餵豬,老人家眼見我依約而來,興奮的神情溢於言表。或許她已深知我與小美人的關係匪淺,要不,怎麼可能經常來幫忙。 「伯母,今天趁著天氣好,我想先幫您把牛欄裡的糞土清理出來,然後用手推車推到山上去堆放,以方便春耕施肥時使用。」我把今天的來意向她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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柚花三月
「一片哀淒的氣氛。為什麼?發生什麼事了?」 我突然也有一股不尋常的感覺,於是心急地追問明珠。 「我一踏入家門,二嬸就跑來拉著我、叮嚀我,暫時不要去煩姐。當時,我真是被搞糊塗了。不知道大人們,個個都在為姐操心。」 「操心?女方也要為結婚準備很多事嗎?」 一向不太注意這些事情的我,真有些迷糊了。 「不是操這份心。而是結不成婚了。」 「結不成?怎麼會呢?兩人愛情長跑了那麼多年。雙方家長也沒反對。婚也訂了。」 我先是一陣錯愕,接著便是一連串疑問的提出。 「對方受傷了………。他們提出要退婚。」 明珠眼圈一紅,淚水又掛在眼角。 「受傷?很嚴重嗎?」出於關懷,我又心急的問著明珠。 「腳受傷了。據說,有截肢的可能。我當時聽了,也一陣的錯愕。」 「怎麼會呢?前一天清晨,我還看到他們──公主和王子,就站在那張柚花舖成的花毯上……。」 明珠語帶哽咽,斷斷續續地說著。 「後來,二嬸告訴我,對方是太忙於工作,聽到炮聲沒來得及躲防空洞,就被炮彈打到雙腳了。那時,我才猛然想起──前一晚的宣傳炮……前一晚的宣傳炮,打得………打得特別猛烈。」 「宣傳炮?」我有點不知所云的茫然。 「對。那幾年還是『單打雙不打』的年頭。那個年頭,沒有人晚餐是可以好好享用的。晚點用餐的人家,常是邊吃邊跑防空洞。」爺爺語帶感慨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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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焰之舞環頸雉
在金門有一種被稱為「美麗的錯誤」鳥類,就是環頸雉。不過對於這個稱號,筆者認為蠻不妥當的。一者,環頸雉流落至金門野外,並非牠們心甘情願的自由選擇。其次,成為金門的外來種生物,並且到處惹禍,搞得農夫相當不悅,這也只能怪當初把牠們引進的人。更何況環頸雉成為外來種,在這個世上這也不是頭一遭的事情,故不能以「錯誤」來稱呼牠們。 話說環頸雉這種鳥類,最早主要生活在中國大陸。隨著時空變遷,牠們慢慢的擴散至現在高麗、台灣等地,並且在各處形成特有亞種。而且在一八八一年時,隨著淘金熱,中國人老早就把環頸雉引進美國。經過百來年的增長,現在環頸雉在美國的數量高達卅萬隻。就跟許多移民者一樣,環頸雉就這融入美國自然社會中。可沒有哪個美國人會特意稱牠們為「外來種」或是「錯誤」之名,並且對牠們產生種族歧視。 而筆者想說明的是關於外來種的生物,或許對於原生物種的生存產生了威脅。但是不要忘了,這些物種本身並非自願的,選擇千里迢迢、遠渡重洋,跑來本地跟在地的原生物種湊熱鬧。但是由於媒體的大量報導,許多人對於外來物種採取了仇視的態度,其實這對牠們而言是極不公平的。或許為了保護本土原生物種的原因,而採取了適當的人為干擾來抑制外來物種。但是心態不應該採取殺戮的心情,畢竟牠們本身也是受害者。 關於在本島的環頸雉,根據鑑定的結果顯示牠們屬於「高麗種」的機率較高,而非台灣特有亞種。這個結果讓許多人鬆了一口氣,因為牠們如果不是屬於被列為保育類動物的台灣環頸雉,許多行政執行上就比較沒有太多的顧慮及爭議。但無論如何,牠們的共同源頭都是來自中國的環頸雉,學名稱為Phasianuscolchicus。在本島牠們是令農民頭痛的鳥種,但是卻又是賞鳥或喜歡大自然的人士最愛看到的鳥種。因為雄環頸雉羽色既鮮豔而且體型龐大,在野地上一眼就瞧得見。 大家印象中的環頸雉大都是雄的成鳥,體型約莫七、八十公分長。雄環頸雉的羽色非常漂亮,頭頂到頸部通常是帶有綠色光澤的深藍色,頸部有一環非常明顯的白色,所以才被稱為「環頸雉」。大紅色的臉部,就像一位氣得滿臉紅通的紳士。筆者稱牠們為紳士,這是因為牠們覓食的時候,總是一派悠哉的樣子。而牠們的身上大都是點綴著漂亮斑點的黃褐色,有時則夾雜著幾根鮮豔的鵝黃色羽毛。從尾部延伸出與身體約略等長的尾羽,黑色的斑紋就像裹著一圈圈黑色手環似的。至於雌的環頸雉和幼鳥,則都是枯草的顏色,身上的雜斑讓牠們可以和環境相溶,躲避天敵的獵殺。 根據調查,環頸雉屬於一夫多妻制。一隻雄的環頸頸雉領著三、四個妻妾,在一個特定區域據地為王。雄環頸雉像帝王般的在自己的地盤上逛著逛著,對其它入侵的雄環頸雉耀武揚威或是驅趕,而照顧幼鳥的工作則大多落在雌鳥的身上。筆者相信雄環頸雉確實不是一位負責的父親,因為好幾次筆者遇上牠們的時候,最早落荒而逃的總是雄鳥,而母鳥則不會棄子不顧,必定先安定集合所有的幼鳥才會潛入草叢中。筆者不是故意打擊男性,但是在大自然世界裡有許多例子確實都是這樣,水獺如此、白腹秧雞亦然,母親的角色遠比父親來得重要些。 但是或許老天爺給了雄環頸雉這般美麗的華服,就是要牠們在野地上表演精采的火焰之舞,以增添大自然的色彩、豐富這本無字天書。記得有二○○五年初春的某一天傍晚,筆者在瓊林水庫不遠處的廢耕農田上就目睹了這精采的一幕。從筆者身後傳來一陣像似摩托車發不起來的乾咳聲音,筆者心知這是雄環頸雉的鳴叫聲。於是筆者中斷了調查工作,潛入雜草間。果不其然一頭氣勢非凡的環頸雉大搖大擺的從樹叢裡昂首闊步走出來,就像皇帝預備欽點部隊的威風。牠往前走了幾步後突然煞車,似乎想起什麼事又轉身走回草叢中。一時間筆者以為牠發現筆者的存在,所以躲回草叢。正當筆者感覺有點鎩羽而歸的失落感時,沒想到牠老兄竟像個老師把學生找出教室個別談話般的模樣,領了另一隻雄環頸雉出來。好戲就要上場,筆者滿心期待這兩隻環頸雉會搞出什麼名堂。 當牠們來到農田旁的土路上,為首的環頸頸雉竟然坐下,將大大的肚皮貼在地上。接著另一隻也是相同模樣,和牠對坐著。這會是怎樣的情景,氣氛實在怪怪的。就在筆者滿心狐疑的摸不著頭緒時,這兩隻環頸雉突然一躍而起,在空中以腹部互相撞擊。這時筆者才恍然大悟,這兩隻神秘兮兮的大傢伙,原來是爭風吃醋,為愛大打出手。在長達一、二十分鐘的擂台賽中,雙方你來我往、追來趕去,從土路打到草叢,在草叢跳到農田上,令人目不暇給。不過仔細觀察,似乎彼此有事先規定不能使用利嘴啄傷對手,在這場競技中始終未見血水橫溢。與其說是擂台生死戰,不若說是荒野上的火焰之舞。每次想到牠們,先是文質彬彬、不動聲色的對坐,搞得莊嚴肅穆的氣氛,然後是臉紅脖子粗的像兩個大胖子進行相撲大賽,總會令人滿心歡喜。 環頸雉的繁殖就跟農家養雞一樣,繁殖力很強。於是在金門的鄉野裡大量繁殖。加上牠們葷素不忌,蟲子、蔬菜、米糧都可入腸,因此造成農民莫大的損失。但是牠們生性敏捷,想將牠們逮捕歸案還真不容易。生計、生活、生態,這三生如何平衡,可真考驗著眾人的智慧。這幾年關於外來種生物的議題持續發燒著,但追根究底原因還是人的因素大於這些無辜的生命。筆者相信如果牠們有選擇權,牠們不會選擇搭船或搭機,離開原先已經適應的棲地,來到這人生地不熟的環境。牠們為了混一口飯吃,因而衝撞了原來的生態系統,卻淪為千夫所指的罪犯。而牠們也不會像人類會聚眾反抗或利用公器,訴諸法律等來與萬物之靈的人類相抗衡。這種情形是人類定下規則、人類犯了錯,但是這些物種概括所有罪狀。 不過,說實在現實社會中,人與人之間也常常出現這樣的狀態。想想許多為了維繫社會穩定的規則,並非普遍大眾所制定。大部分的人如你我,都是被動的接受了許多看似合理的謬誤。無論社會價值觀、政治、法律甚而宗教禮俗等,而這些規則似乎已經反噬了社會的基礎。大多數的人任勞任怨、辛苦了一輩子,但是生活並未因此獲得保障,生活的困難像似不斷加重的地心引力,你我的心情像接受地球重力的號召持續往無盡的深淵下沉。 在面對如此困難的生活,大自然是最好的良藥。活潑多樣的野地上,所有動物的表現都是單純而直接,這些行為沒有經過大腦皮質的九拐十八彎。它們的訊號很簡單,但是卻提供了人們快樂的成分。或許就如同心理學最新的研究結果,快樂感是某一系列的化學分子造成的。這一系列化學分子讓人感覺精神好,身體不疲憊。而要獲得這些化學分子並不困難,因為它們本來就存在我們的大腦中,只等著某一些視覺上的誘發就能發生作用。大自然就是最好的藥引,她可以輕易的幫我們把快樂呼叫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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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台人曹楷智博士畫家選村長許玉音行腳金馬澎三島
●曹楷智博士畫家選牛角村長 博士選村長!最近成為熱門話題,博士候選人候選馬祖南竿鄉牛角村長。一九五七年生,海內外舉辦過八次個展,即將取得西班牙塞維亞大學藝術學院博士的曹楷智,與金門因緣深厚,一九八二至一九八三年服役於陸軍三三三師,先後駐防二膽島、烈嶼,並與同樣喜愛繪畫的現任台北縣長周錫瑋在師部服務,曹楷智在參三科,周錫瑋任參辦事,共同彩繪碉堡,留下「迷彩之戀」。旅台期間,曹楷智又與金門籍藝術工作者陳能梨、王明宗,先後在鶯歌的陶瓷廠成為同事;就讀藝專時,與就讀國畫組的金門學弟李國富成了煮茶論藝的畫友;留學西班牙時,與金門畫家楊文斌相遇;回台後,全國文化會議分區會議在金門舉行,曹楷智是文化資產副主持人,得以重遊金門。遊歷離島與世界,認定馬祖家鄉比地中海還地中海的曹楷智,一九九八在馬祖以「歸鄉情」個展宣誓他常駐馬祖的決心,並參與了牛角社區聚落保存,成立馬祖畫派。「楷智願當更夫村長,敲打希望的鐘!敲醒接更的人!」三月間,曹楷智發表參選牛角村長聲明,他認為村長不是「小弟」,也不是「保丁」,更不是社會「福利」;村長必須具備完成使命的能量,以及幫助村民趨吉避邪的能力,他立志做事不做官,希望拋磚引玉,讓外界聽見離島最基層的聲音,看見離島的夢與未來,離島人不應離島而去。 ●李仕德曹瑞芳金馬文史情緣 史學博士、文化大學歷史系副教授李仕德,二○○四年為金門文化局完成《十七世紀的海上金門》大畫後,轉移海上目標,二○○六年初再為連江縣文化局完成《追隨明清時期的海上馬祖》。古寧頭人李仕德,娶馬祖人曹瑞芳為妻,被妻笑說「你給海盜拐到馬祖了!」離島夫妻情深,偶有口角,夫用閩南語、妻用福州話,彼此都聽不懂的方言回嘴。李夫人曹瑞芳目前在馬祖莒光島成立蛇島文史工作室,以「花間草堂論世事,水岸雲樓讀文章」的心境自況。李仕德、曹瑞芳,一金一馬,夫唱婦隨,文史佳話。 ●黃怡凱澎湖島七載賦歸金門 菊島澎湖一待七個年頭,黃怡凱回家了!四月二十一日接任金門縣消防局長的黃怡凱,是在一九九九年四月一日赴任澎湖縣消防局長,足跡遍及外垵村、大倉村、吉貝嶼、島嶼、花嶼等島角,推動建置全台首創海水消防栓系統,功在澎湖,臨去前,獲澎湖縣長王乾發頒發澎湖榮譽縣民證。一九六三年生於金城後浦的黃怡凱,熱愛攝影,一九九四年在金門傅錫琪紀念館舉行「浯潮情懷—黃怡凱許維民雙人攝影展」,是解嚴後金門最早有攝影展及出版攝影卡片者。從花崗岩島到菊島,黃怡凱一手拿消防器材,一手拿攝影器材,融入當地風土,記錄澎湖脈動,獲二○○二澎湖觀光年禮讚攝影比賽第二大獎,黃怡凱的已故父親黃水慶曾任金門電信局經理,博士哥哥黃怡騰任職律師及消費者文教基金會秘書長。 ●洪進業五一回金門短暫停留 洪博士回來了!四月二十六日經歷馬公島四萬戶大停電驚魂的洪進業,五月一日回到金門短暫停留,此行是代表澎湖文化局到金門文化局參加文化工程查核行程。甫推出個人第一本詩集《離開或者回來》的台大歷史博士洪進業,筆名洪騂,去年九月二十九日飛往澎湖文化局視覺藝術課報到,並負責海生館業務。澎湖一待八個月,期間因加入《金門日報‧浯江夜話》專欄筆陣,連續三篇文章〈路長情更長〉、〈夢中的婚禮〉、〈又起風了,我想妳〉,透露他與一澎湖女子的菊島之戀,名噪一時。除了《浯江夜話》,洪進業亦同時在每逢星期日的《青年日報》副刊開闢《私語錄》專欄。 ●許玉音牽引金馬澎島嶼對話 是哪一位女畫家的作品受到馬英九的青睞、典藏?她是許玉音。一九九五年,許玉音領銜演出的「燕尾風情畫展」金門開展,時任法務部長的馬英九親往觀展,在許玉音的油畫作品《等待》前駐足許久,當即決定購藏,並取得許玉音的授權,複製這件作品予法務部所屬少年監獄等單位掛展。出生於後湖,成長於後浦的許玉音,國立藝專畢業,先後在永和、淡水成立畫室,二○○一年參加在金、廈舉行的「歷史‧本位、李錫奇」畫展暨研討會後,以侯鳥歸巢的心情回到金門定居,並以濱海古厝為畫室,與湖光水色,鸕鶿、老農為伍,重新開展島嶼與繪畫新境。繼國父紀念館個展後,二○○五年十月二十二日許玉音以「美的邀約」為題在金門文化局進行首度返鄉展,印象派風格又多出了抽象語彙,處處驚豔,繳出了她返鄉的第一張成績單。金門個展結束,許玉音揹起簡單的行囊,接受馬祖教育局、澎湖文化局的邀請,與詩人鄭愁予、攝影家鐘永和等人,短短十天走完金門、馬祖、澎湖三個離島,還坐上直昇機遠征北緯三十六度的東引島寫生。鄭愁予眼中的「美女畫家」,李錫奇看好的「潛力畫家」許玉音,一趟金、馬、澎三島之旅,提昇了她的島嶼能量。除了母島金門,馬祖島也鎖定了她,四月二十五日在基隆文化中心的「馬祖畫派聯展」,四月二十八日的總統府地方文化展「海上桃花源—馬祖」,五月五日台北國際藝術博覽會「馬祖—海上桃花源」,許玉音都受邀與會,連江縣文化局並計畫年底前為她在馬祖辦個展,希冀透過詩人鄭愁予、畫家許玉音等落籍離島的文學藝術家,舖陳出「三角形的波浪—金馬澎島嶼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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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美人
若依傳統的倫理道德而言,無論她與未婚夫有多麼的不搭配,但總是未婚夫妻,在我們這個重信諾的農業社會裡,任誰也不敢毀約,況且,他們又是一對「姑子」、「妗子」,親上加親的表兄妹,誰敢不信守長輩為他們許下的婚約。 禮拜天一早,我換上輕便的服裝,向管理員交代一下,就加快步履走進餐廳,而恰巧,林玲她們一夥已在裡面等候,炊事班的小兵正在擺碗筷、端饅頭。 「怎麼,七早八早就來等飯吃,」我對著林玲,消遣她說:「怕被人給吃光了是不是?」 「你呢,」她皺了一下鼻子,「早餐的鈴聲尚未響,你來做什麼?」 我笑笑,不想理她。 「哦,對了,」她拍了一下手,突然想起,「準備幫小美人家犁田,是不是?」 「妳真是我的知音啊,不必經過大腦,小腦一動就猜中了!」我不想瞞她。 「看你那副得意洋洋的模樣,」她白了我一眼,「真是呆子一個!」 「我呆?」我指著自己,而後笑著說:「妳也聰明不到那裡去。」 「如果是本姑娘,早就死心了。」她不屑地,「人家小美人不好親口告訴你,她的母親已向你暗示,你怎麼還那麼不識相。難道想以勞力博取老人家的歡心,而後換取小美人的感情?」 「別說得那麼難聽好不好,」我為自己辯護,「既然答應楊伯母要去幫忙,總不能失信。」 「要不是看在多年同事,以及經常找你麻煩的份上,我才懶得理你。」她神氣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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柚花三月
爺爺和明珠彼此沈默了好一會兒,氣氛有點凝重。我也不方便開口說話。 「來,再來一杯柚花茶吧!老弟。」 還是爺爺先打開話匣,讓我這個局外人少了份不知所措的尷尬。 「那是姐婚期的前兩天。那天一大早,我背著書包從西側小門準備上學。門才一推開,就看到對方站在柚子樹下。我知道,他是來接姐的。不一會兒,姐也從西側小門出來。一地的柚花,把小巷舖上一層雪白的花毯。花毯上,站著他們倆,真像是童話故事裡的公主和王子。」 明珠說到這裡,我情不自禁地發出一聲驚嘆。 「童話故事裡的公主和王子,站在美麗柚花舖成雪白的花毯上………。這,該是多美的畫面呀!」 明珠勉強的笑了一下,又繼續說下去。 「第二天,我和平常一樣,背著書包從西側小門準備上學。高高的柚子樹,油亮的綠葉迎風搖曳。扶疏的枝葉中,我赫然發現一小顆、一小顆的青色小柚子,若隱若現的。柚花掉了,纍纍的果實結了一樹。柚子樹開花結果,這是吉祥的好兆頭。以前,母親常如此告訴我們………。」 5 原來,柚子樹開花結果,這也是吉祥的好兆頭。我心裡默默地記著。 明珠回憶當時情景,眉頭深鎖,一副憂愁感傷的神情。 「就在那天,我放學回家。大宅院內,一片哀淒的氣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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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限的懷念
我雖然不是金門人,也從未踏上金門這塊土地上,不過對金門來說,不但不陌生,而且還挺有緣的呢!只緣於服預官役時,與我相處的團隊,多半是金門人,從他們言談中,對金門早已有一分繫念。 沒想到結婚對象也是金門人,岳父岳母更是土生土長的古寧頭人氏,四十七年才遷居台灣;往往在閒聊當中,對金門的民情風俗,早已耳熟能詳。幾年前,家父家母也曾隨著旅遊團,前往金門,來一趟知性之旅;回家後,所有話題,就圍繞在金門這塊土地上的點點滴滴,說個沒完沒了。 然而讓我最為心繫之處,應該是「浯江副刊」吧!從事筆耕近二十年歲月中,在各報章雜誌發表過三十餘處,三千多篇作品;其中金門日報副刊,這一方珍貴的筆耕園圃,我也曾經熱切參與過。依據我手邊的資料,從七十九年到九十二年,這十四年間,承蒙貴報副刊編輯的厚愛,得以有此良機,與讀者相互切磋文學之美;統計一下,有一千四百三十五篇之多,其中又以民國八十三年,在貴報副刊披露的拙作,即有一百八十一篇,著實讓我感懷再三。 在寫作這段歲月中,印象讓我最為深刻的,也讓我最為感念的大事,那就是八十四年金門日報三十週年社慶,和八十七年金門日報三十三週年社慶;在副刊主編的抬愛下,有機緣參與「社慶專文」的行伍;雖然歲月推移,雲影飛逝,但是,這分榮耀卻深烙心版,生生世世將無法褪其顏彩。 曾經於八十一年十二月一日,拜讀「浯江副刊」之際,讀到薏惠小姐的大作「正副與父親」,文中有一段文字提到本人,說我是「永不缺席的作者」,讓我為之震撼,心湖激起的漣漪,不單是感謝的震波,更是讓我筆耕能夠持之以恆的最佳動力啊! 很遺憾的是,九十二年四月以後,一方面冗務纏身,二方面著力於聯合報繽紛版、國語日報大家談教育版、更生日報副刊等版面發表拙作,三方面對於金門人事物認知相當有限,不敢隨意掠美;因此,在金門日報副刊的園圃,「缺席」了將近三年的光陰。 最近碰到一些金門的親朋好友,紛紛問起我,以前經常在金門日報副刊,有機會看到我的文章,最近為什麼都沒有看到;一時為之語塞,我不知道要怎樣回答,會比較適切,但是,聽到這些關切的言語,真的讓我好感動啊! 說真的,這三年來,我雖然沒有在貴報副刊發表作品,可是我還是很關心金門的點點滴滴;幾乎每天都會瀏覽一下金門日報網站,尤其副刊的文學作品,可讀性與文學性,皆是一時之選。每當打開副刊文學之際,讓我湧起「無限的懷念」;太多的回憶,太多的話題,太多的真情,太多的生活點滴,竟不知從何處開始著墨。 所有喜歡拜讀金門日報副刊的好朋友們,真的很感謝您們的鼓勵與肯定;雖然我不知道有沒有機會,透過文字的豐采,與各位厚愛我的讀者見面,但是,不管我身在何處,一定會想念您們的。此刻,深埋在我心田的感懷,也因曾經的「相遇」與「相知」,再度掀捲無限感恩的漣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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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天的風沙
風 只吹到這一刻 便靜止成永恆 我那美麗輝煌的舊事 仍在遙遠的彼端起起落落 波濤洶湧的繁華著 然而 此刻只有我和靜默的風相視對坐 相視 並且無言以對 黃昏和露水相偕雲遊 他們誰也不肯稍事停留 都是時間惹的禍 我稍作淺眠 卻一睡昏沈不起 灰塵和時間掠奪的彼日 自東方捎來的限時信 頭也不回地趕搭列車離去 恆久以來 空氣中充塞著憐愛與竊竊私語 旅人們不時散發著各自的體味 和他們咨意揮霍的 口沫 我只是不經意的稍事休息 卻從此昏睡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