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刊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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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照片.說故事》育樂中心慶成盛事
民國五十五年十月三十一日,由國民黨、救國團及金門政委會共同出資,金西守備區兵工協建的金門青年育樂中心慶成啟用,金門各界以空前盛大酒會方式,表達熱烈慶賀。 尹俊司令官於五十四年三月蒞任後即主持育樂中心動土儀式,時任金門地方法院院長的前司法院呂有文副院長代表來賓致詞,一年後由尹司令官主持剪綵落成,並舉行空前盛大的千人酒會,一時各界首長與各業青年代表齊集一堂,舉杯同慶可作籃、排、羽、桌球、康樂、舞蹈活動場所的啟用,使戰地青年活動邁入新紀元。成立近年的「金門青年育樂研究會」的名媛閨秀及職場婦女現場演唱歌曲同歡。 此次慶祝酒會為金門空前盛大的活動,由金門政委會招待所的洪文比,翁天派等人負責主辦,光是所需的香檳杯即數量嚴重不足,最後是由金防部營務組全力支援,街上商店現貨搜購。(金門當時少用此型杯具,現貨奇少)才勉強湊成九百只,加上調酒經驗欠缺,最後以嘗試式的將口樂汽水、沙士、檸檬汁、橘子粉、高粱酒等進行調製,與會來賓初嚐雞尾酒滋味,新鮮感十足,讚不絕口,佳話一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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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浯心漫談》六螺米頭長
朋友從馬來西亞來台北,找了專業機構學習「皮質紋」的辨識與了解,因為已經有某些專家表示可由皮質紋去看出一個人在八大領域中的優劣勢。我好奇朋友為何不務正業,竟然放棄在高科技公司的主管位置,願意從頭開始去從事顧問講師的行業,對於我的好奇,她表示這是很年輕時就有的夢想,因為有家人的支持,所以,敢於逐夢踏實。在我還沒藉由機器判讀皮質紋前,我告訴朋友,我們金門人也有一套關於指紋的俗語話。在我小時候,阿嬤曾仔細看過且數算過我十指的指紋後,然後,很放心的告訴我:「以後免煩惱嘸倘吃啦,因為汝是六螺米頭長。」因為,掌紋會改變,但是指紋是絕對不會有變化的,所以,阿嬤說了就算數。 究竟金門人是怎麼形容指紋與命運的關連性呢?換朋友很好奇的問我,這會兒我猛抓後腦勺,就是只記得自己的六螺米頭長,所以,請朋友靜心等候我的回答。假日回家,問爸爸和媽媽可還記得,他們都搖頭表示幾乎忘光了,好吧!就去問問記性超好的五姑媽,因為我家內內外外哪個小孩的生日她都記得。電話中五姑媽劈哩趴啦唸著,我都快抄來不及了,問題是我一打斷,她又得重頭唸起,來回唸了數遍,我才聽完整。 『一螺 一ㄉㄉ;兩螺 嗆卡ㄘㄜ;三螺 ㄠ ㄅㄨㄣ吹;四螺 有米煮;五螺 會花妝;六螺 米頭長;七螺 七軋ㄅㄧㄚ;八螺 做乞丐;九螺 九哇哇;十螺 十做官。』 這段俗語話,究竟代表什麼意思呢?五姑媽解釋著:「只有一個螺,表示備受寵愛,所以,難免比較嬌一些,兩個螺不是長短腿(跛腳)的意思,而是很好玩,至於三個螺表示愛哭,可不是很會吹牛的意思,四個螺有米煮,表示不愁吃,五個螺的人,可能比較重視外表,懂得打扮自己,七個螺呢?可不是貪吃去挖人家牆壁,而是很頑皮,八個螺不見得是當乞丐,可能比較勞碌命,九個螺我忘了什麼意思了。」 「阿嬤十個螺,阿公十畚箕,有什麼不同呢?」我問著。 「我也是十個畚箕,不煩惱生計問題的。」五姑媽這麼回答我。 我想:在古早的歲月,重男輕女,阿嬤雖然天資聰穎,學什麼手藝都很快上手,新觀念也很能接受,可惜沒受過教育,不然,肯定是女中豪傑,必有屬於自己的一番事業。至於阿公過世得早,所以,只知道當年家境貧困,阿祖又過世得早,所以,阿公從很小就要出外賺錢養家,據說四、五歲大就去看顧燒石灰的窯,及長,因為心算能力好,懂得看牌(大概是金門許多長輩會玩的四色牌吧),所以,在贏了一臉盆的銅板後,才有聘金娶阿嬤。所以,無論是螺或是畚箕,基本上來說,應該都是腦筋超好的。 我的朋友沒等到我問到答案,就回家鄉去了,這會兒我終於問到,看來可能要發個電子郵件讓她知道,不過,不懂閩南話的她,肯定看得霧煞煞,也許要等下回她再來訪,當面跟她解釋吧!我的另一半看我認真的尋找關於指紋的俗語話,半開玩笑的說:「金門人超有智慧的,不用皮質紋辨識,就可以知道命運了。」至於這段俗語話是不是真的很神準,其實我也不知道,只知道自己從小到現在,真的不曾缺吃的喝的。眼前,我可不急著去看另一半和女兒究竟有幾個螺,反正那又不會有變化,我的超級任務是,再去找找有沒有記性更好的耆宿,告訴我究竟九個螺代表什麼樣的命運呢?究竟還有沒有其他對於指紋不同的解釋和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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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懷想曲》清明掃墓談后土
清明節時,家家戶戶懷著尊敬與緬懷的心情,到墓地去掃墓,由於平時祭拜已有整理,所以掃墓的過程並不會麻煩,又因為本是農家,所以葬在田地附近,回想當年村里的情形,大概皆是如此,金門的墳地在平地,人們也沒有恐懼的感覺,反而認為親人即使往生,仍然會希望在自己身邊,護佑子孫。︽論語‧學而篇︾曾子曰:『慎終追遠,民德歸厚矣。』敬天祭祖本是中華文化中源遠流長、根深蒂固的傳統,而且對待祖先能盡孝,懷想祖先的流風遺澤,知道自己的傳承關係及責任,自然會警惕要端正德性,成為孝子賢孫。 在墳墓旁邊,通常修了一座后土,這在金門是很普遍的。葬禮時有一定的儀式,稱為「祀后土」。墳地豎立后土碑,家屬要請德高望重的人執行祀后土的儀式,也有請道士或地理師執行的,用硃砂筆寫上「后土」二字後,將筆朝太陽的方向擲去,一邊要念吉祥的字句。並準備供品祭祀后土神,稟告后土神,請祂守護庇佑亡者的亡靈與墳地。在清明節事前打掃墓地時,也必須先拜后土神,到了上墳當天,家屬一到墓地,也要祭祀后土。 一般清明掃墓,包括培墓和掛紙兩種。培墓時要準備三牲祭后土、五牲及菜碗祭墓,依禮而有所差異,祭品有雞、魚、豬肉、米糕、韭菜、雞蛋、芋、筍等;至於掛紙,又叫「壓紙」,即是將墓紙兩三張一疊折成波狀,再用石頭或磚塊分別壓在墓頭、墓碑及墓旁的后土上,這掛紙象徵著子孫為祖先的居處所添的新瓦,替祖先修理房子的意思,也表示已祭拜過祖墳。培墓和掛紙,子孫都要虔誠地燒香、祭拜、燒紙錢,以表達飲水思源的孝思。對后土神的祭拜,與祭祖一併進行,則是對祂幫忙守墓的感恩。 清常熟姚福均的︽鑄鼎餘間︾說:「今吳俗墓祭,亦祀后土神於地」,可見當時在民間以后土神為墳墓的祀神,已經非常普及,而金門居民多從東南沿海渡海來台,自然也沿襲了此一民俗。至於祂的由來,相傳是這樣的:秦始皇時,為了修築長城,徵用了許多人做苦工,有一個書生杞梁,因為受不了勞苦,於是趁著機會逃脫,途中見到孟姜女,彼此傾心,就結為夫婦,好景不長,追捕的官兵於婚後三天,探聽到杞梁的下落,便逮捕回去,說是修長城三年期滿就可返家,卻一延再延,終究累死而埋骨城下。孟姜女尋找夫婿,聽聞噩耗,悲痛交集,哭泣聲感動天地,以至於使長城崩毀八百里,露出許多骸骨,孟姜女不知道哪個是杞梁的,正在發愁,有一老翁告訴她,將自己的血滴在骨頭上,染血的就是她丈夫的。孟姜女照著做,果然找到了骨頭,抱著離去,沒想到骨頭沾了血,逐漸要長肉復活,老翁見此情形,覺得有違天命,便告訴孟姜女,要用揹的才好,孟姜女照著做,遺骨逐漸復原。孟姜女責怪老翁誤事,老翁便答應為她丈夫守墓土,使她丈夫逝世後能夠安息,這就是墓地前必有后土之由來。 歷史上從明朝時期開始,后土普遍成為墳墓旁邊的祀神,︽家禮儀節︾:「其喪禮,開塋域及窆與墓祭,俱祀后土」「塋域」是指墓地,「窆」是說葬下棺材,也就是在葬禮時,開墓地和下葬時,都要祭祀后土神,這和今日的禮儀,「人們在造墓時,總是須先面向墓地的右方祭拜后土神,祈求后土神能允許開工,也請后土神能守護造好的墓地。」其實是相承的,可見風俗的淵遠流長。 ︽禮記‧坊記︾:『修宗廟,敬祀事,使民追孝也。』上事宗廟,下繼後世,這是中華民族及中華傳統文化得以代代相傳、生生不息的原因。祭祀后土,則可見得對先人追思的誠摯,因為這是為了讓亡者能夠安寧,才請后土神前來,留在墓旁守護,使得在子女暫時離開時,墓地不至於因為人的疏於看顧,而遭到損害,可以說是幫了很大的忙,也由於祂的辛勞,使得人們感激祂,清明時節掃墓時,先祭祀后土神,感謝祂日夜地幫助子女看顧先人,相互的關係,可說充滿了孝子的親情與感恩,是傳統遺留下來的美好風俗,值得我們瞭解並保留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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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門人在南洋
建校已八十多年的中華中學,現有學生人數三千四百多人,教職員工二百多人,其中華人學生佔百分之七十九,係一三語並重、五育兼修的學校,也是汶萊最大的中文學校,旅外中華子民在艱困的異鄉,傳承中華文化的堅持,讓參訪的金門團員們相當感佩。 我撫摸著一本本的中文文宣品,在台灣、在金門,因為唾手可得,我們幾乎忘記了它的存在,但在汶萊、在中華中學,它們可是被視為珍寶的舶來品。 汶萊的蔡大哥 深夜的汶萊,像極了金門的夜色,就連人情,也是一樣。 旅汶萊金門人約二萬人,大多來自小金門。其中,蔡大哥讓我印象深刻。 汶萊是個步調悠閒、生活嚴謹、沒有夜生活的國家。晚間六點,公司下班,商店打烊,即便是飯店商務中心也是如此。 到達這間鄉村型渡假飯店時,已是晚間七點,八點多僑胞設宴款待,拍好照,寫好稿,時間早過了晚上九點,如何傳稿,成了大問題。 我向在場的鄉僑求救,有位頭髮飛白的蔡先生,自告奮勇,表明家中有網路,可上網傳稿。我再三致謝,跳上他的車,直奔二十分鐘車程外的蔡家。有了鄉親的幫助,頓時心安不少。 抵達蔡家時,家人都已就寢,蔡太太正在書房上網玩著電腦撲克牌,知道我來意後,馬上將電腦讓給我。夫妻二人退出書房,臨走還為我打開冷氣。 我正專心上網傳稿,蔡先生輕輕打開書房,「喝杯果汁」,像是位早已熟悉的朋友般,放下果汁,又掩門而出。 終於將稿子傳出,我這才鬆了口氣,看看時間,已是深夜十一時,我感激的向蔡家致謝,原本想自己出門叫車,蔡先生執意要再送我回飯店。 在車上閒聊,我這才知道,年近六旬的蔡先生,來自烈嶼東坑,從事鋁門窗生意,在汶萊出生的他,還沒返金過。 「晚上還沒吃吧!我載你去吃個宵夜。」蔡先生好意的說,我卻不好意思再叨擾,「我在飛機上吃得很飽了!」傳了稿,如釋重負後,雖然有些餓,但似乎都不重要了。深夜的汶萊,像極了金門的夜色,就連人情,也是一樣。 我在飯店門口下車,遞上自己的名片,「到金門記得要找我」,當下,除了很誠懇的彎腰鞠躬外,一切的言語似乎是多餘的。 微笑的新加坡 離開汶萊後,我們搭乘汶萊航空飛新加坡,裹著頭巾的汶萊空中小姐,模樣特別顯眼。抵達新加坡後,已是晚間十點多,新加坡的海關人員笑臉迎人,等待核對身份通關的時候,他們還會請你吃顆水果糖,讓人打心裡喜歡這個國家。而包容著各色人種、各式文化風情的新加坡,也因此變得有趣與偉大。 隔日一早,訪問團首先與新加坡金門會館、新加坡浯江公會、古寧頭同鄉會、湖峰社等金門鄉僑會面,並針對今年六月即將舉行的兩岸三地水陸大法會、年底世界金門日、建縣九十週年系列慶祝活動,向旅新鄉僑們進行說明,歡迎鄉親共襄盛舉。 旅新鄉親扶老攜幼前往現場與遠道而來的金門訪問團相會,聽聽鄉音,談談鄉事,抒發思鄉情。 縣長對鄉親的熱情相當感動,多次到新加坡的他,對旅新金門鄉親對家鄉事務的支持,印象深刻。李縣長表示,如何透過各項活動的舉辦,讓大家更認識金門,是十分重要的事,也是縣府要努力的方向,對於目前中央政府的政策走向,他表示憂心,認為只有全體金門鄉親建立共識,才能使未來金門的發展可長可久。因此,這次特別組團走訪旅外各僑社,聽取鄉親意見,希望藉此凝聚共識,成為金門發展的動力。 縣長於致詞時說明,此行到南洋,在宣慰僑胞之餘,主要也希望旅外的一百萬金門鄉僑能更加團結,協助金門建設,走出過去的悲情角色,以展現金門的政治實力。縣長強調,如何帶領金門跳脫過去的悲情角色,成為兩岸和平的推手,他責無旁貸,他自我期許領導金門走出孤島宿命,步向新世紀舞台。 尊貴的黃祖耀 講到台灣的經營之神,總是讓人想到王永慶,提到海外金門鄉僑,總是無法避免的要說到黃祖耀。 一九二九年出生於金沙英坑的黃祖耀,係新加坡大華銀行集團主席,事業版圖遍及世界各地,大華銀行不僅是新加坡四大銀行之一,也名列世界五百大銀行之列,為海外金門人創業的典範。 很想看看黃祖耀的風采,不過,因為他的時間有限,只能接見十位團員代表,因此,只得打消念頭。 據前往會面的團員代表轉述,祖籍後后浦的黃祖耀指出,他在后浦有塊祖地,願意提供做為公益使用,對於世界金門日活動的舉辦,他相當支持認同,也表明未來將返回老家金門的心願。雖然有著衣錦還鄉的期盼,不過,繁忙如他,榮華富貴不缺,缺的正是時間。 車子行經過黃祖耀的大華銀行總部,高聳的建築,展現的是屬於金門人的驕傲,像尊貴的王者一般,神氣的睥睨著新加坡港。如黃祖耀般神奇發跡的海外奮鬥故事,鼓舞著一波又一波的出洋潮,儘管機會緲茫,每一個出洋客,仍然冀望著,有朝一日,能像黃祖耀一樣,在異地揚眉吐氣。 慈善親切的長者張允中 如果說,黃祖耀是個尊貴的王者,那年高八十六歲的張允中,就像是位和藹可親的鄰家長者。 祖籍沙美的張允中,為新加坡太平船務集團主席,於招待全體金門訪問團團員時,對於縣長於百忙中還撥冗出訪,聽取僑社心聲的用心,感到敬佩,他也相信,在縣府團隊積極任事下,一定可以帶領金門走出一條屬於自己的道路。 在他的太平集團總部十七樓上,張允中熱情、慈善地招呼著遠道而來的金門訪問團。烏黑的頭髮,讓人猜不出他的真正年紀。 張允中閒聊指出,他於一九三七年到新加坡,那年他才十九歲,剛開始是當出入口商的學徒,一九四九年後,才真正做起船務生意。目前載運量排名世界第十九位,較我國的萬海(二十名)還前面,每月營業額達美金一千萬元。為了兩岸三地水陸大法會的舉行,他特別慨捐一百萬元共襄盛舉。 他謙稱自己很平凡,如果值得一提的,那就是對勤、儉二字的堅持。「盡力打拚、待人誠懇、做生意講信用」,是他送給年輕人的勉勵。 要離開的時候,他巍巍顫顫的立起身,我瞥見他褲管被襪子夾起一角,他輕搖著手,「擱再來ㄚ!」那模樣像極了捲著褲管的樸實金門老農,就要離開新加坡了,心裡卻開始不捨。 新加坡的文藝朋友 新加坡是個缺乏歷史厚度的國家,地小人稠,為了快速躋身開發國家,全力發展高科技,成了不得不然的選擇,也因此,這裡的文藝朋友愈發寂寞。 幸運的,在新加坡金門會館的午宴上,我見到了旅新書法家邱少華、作家寒川,以及新加坡知名電視演員的葉世品。 五歲來新、出生榜林的寒川(呂紀葆),談起故鄉,仍然掩不住內心的思念情,一篇篇文情並茂的文章,就是他對故鄉金門的依戀表現,文章有多感人,思念就有多濃烈。 擔任金門會館文教部顧問的邱少華,則致力於福建及金門俗語的推動工作,每週固定在金門會館舉辦各項文化教育講座,希望藉此傳承家鄉文化,他指出,文化傳承工作雖然辛苦,但每次舉辦講座,看到越來越多的老人家興致勃勃帶著孫子輩來聽講,就令他感動異常,也讓他更堅定文化傳承的使命。 父母來自金門城,在馬來西亞出生的新加坡知名電視演員葉世品,也在宴會現場。葉世品自二十五歲參與電視演出,至今二十多年,主演的「卿心換我心」在大陸相當走紅,目前新加坡電視每週一晚間八點,正上演他主演的電視劇,他希望有一天能結合新加坡與故鄉的子弟,共同拍攝一部屬於金門人的電視劇。 這是一個遙遠的夢,這是深藏在旅新文藝朋友心中,一輩子的夢。 馬來西亞哈株巴轄的金門卦包 那是一頓很特別的宵夜,讓我們飽餐的,不是香甜的點心,而是我們共同的金門心事。由新加坡出了關,從馬來西亞入關後,已是晚間九點,車子直往哈株巴轄飛馳。路的兩旁,盡是低矮的破舊平房,有時一眨眼,房子不見了,只剩黑漆漆的樹林搖動,沒有路燈的夜色中,我看到了馬來西亞落後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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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照片.說故事》砲戰流亡學生潮州留影追懷
八二三砲戰,家園損毀,學校落彈無數,學生無法就讀,我等一群就讀省立金門中學金門子弟被迫流亡搭軍艦於十月十日抵台,暫安置省立高雄中學大禮堂,填志願分發至各省中,當時每人的心情都不願被分發,希望能在台集中設立一個在台金門中學,易校長出面向全體同學說明,因經濟狀況,無法在台設立一個金門中學,於次日被分發,我等一群被分發借讀台灣省立潮州中學。 照片係於民國四十八年一月二十七日隨金中學生被分發至省立潮中的鍾老師被調至縣立中學時臨別合照。照片中有現任教於國立台灣大學政治學院副院長陳德禹、銘傳大學中文系主任陳德昭、在日本開醫院的黃安石、金門稅捐處吳順敬、曾任金寧鄉民政課長的翁炳填、任職國立金門高中李增啟、台灣電力公司金門區營業處翁金才、金湖鎮公所村幹事現已退休的鄭平、服務於金防部營站的陳朝來:::等等,尚有許多同學沒聯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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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門人在南洋
三月二十三日,遠離台北惱人的政治喧囂,跟隨著李縣長領軍的金門訪問團,展開為期八天五國十九僑社的訪問行程。我想起數百年前,鄭和下西洋的豪情,也憶起數十年前,金門鄉親前仆後繼「落番」打拚的斑斑血淚。這些為家人遠走異地的金門鄉親,為金門現代史,寫下最動人的一頁! 再見南洋 我們由金門飛台北,再由桃園飛抵菲律賓馬尼拉,隔天飛往汶萊,逗留一夜後,飛往新加坡,翌日驅車前往馬來西亞柔佛州哈株巴轄、馬六甲、巴生雪蘭莪、吉隆坡,再飛往印尼泗水、雅加達。近四十箱的紀念品、文宣資料、個人行李,讓多次轉機的成員們累番了,連縣長都得帶頭幫忙搬運行李,才得以及時通關檢驗。 除了拜會各僑社外,與異地鄉親相會,讓我感受最深。兩岸對峙,少了祖國庇護的他們,孤單地在異域打拚,有的功成名就,擠身南洋社會翹楚,更多的是,在茫茫人海中浮沉。鄉人對「番客」的殷殷期盼,讓一事無成的多數鄉僑,視返鄉為畏途,想回卻不敢回的無奈,寫滿了一雙雙趕來會館相會的鄉僑眼眸。 握著每一雙雙思念故鄉的溫熱雙手,貼近著一顆顆近鄉情怯的落寞心靈,對他們而言,眷戀一生一世的家鄉,卻有著無止無盡的距離。南洋之路,真的不堪回首! 菲律賓的國父是中國人 飛機緩緩朝著馬尼拉機場降落,由空中鳥瞰,一棟棟的紅、黃、藍、綠屋宇交錯,宛若在一大片綠色地毯上,灑滿了各色的珍珠寶石。 華人在菲律賓,不論是商業界或政界的表現,都令人刮目相看。因為華人不僅經濟傲人,更有著政治影響力,因此,菲律賓不曾發生過排華事件。 李縣長為菲律賓金門同鄉會鄉親介紹年底將盛大舉辦的「建縣九十周年暨世界金門日」活動內容,也竭誠歡迎鄉親們屆時組團返金參加系列慶祝活動,他強調,小三通後,金門與海外交通聯繫的管道更加通暢方便,藉著世界金門日的活動,可以充份落實「讓兩岸認識金門,讓金門走向世界」的理想。 李炷烽表示,歷史命運的捉弄,讓金門因此封閉了半世紀,為了金門的永續發展,金門須要走出去,須要再出發,希望透過這一系列的活動,讓世界各地的僑胞更進一步了解金門。 現任菲律賓金門同鄉會理事長的林高茂指出,這是有史以來第一位金門縣長來菲訪問,對於代表團的來訪,他感到相當興奮,祖籍金門后浦北門街的他,是在菲國南島出生,因為從小唸中文學校,因此內心一直以中國人為傲。林高茂表示,金門旅菲律賓鄉僑算少,在馬尼拉約有一百多戶,之所以組織同鄉會,乃是為了連繫鄉誼,去年曾返金的他,對金門的進步印象深刻,他說,以前金門燈火管制,下午五點後就不能出去,不過,這兩年在李縣長的努力下,各項建設進步,對於金門未來,他希望兩岸能互相合作,以造福全體中國人。 菲國歷經西班牙、美國、日本統治,因而各式建築、民宅屋宇,和馬路上來往奔波的交通工具「花車」一樣多姿多采,就如同他熱情豁達的子民一般,屋頂紅、黃、藍、綠交錯,由天空鳥瞰,像一顆顆的寶石,排列整齊的鑲嵌在綠色地毯上。在第二次世界大戰後曾為亞洲首富,可惜因時局變遷,風光不再。 華人佔菲國人口百分之五,除了在經濟上主宰菲國外,在政治上也享有一定影響力,舉凡總統、市長、議員,都有華人子弟擔任過,也因為如此,菲國未曾發生排華事件。在菲國十多任總統中,華人就佔好幾位,其中柯姓華僑還是菲國國父呢!據了解,柯姓華僑曾領導菲人對抗西班牙統治,後來被西班牙人治罪入獄,死時才三十五歲。 金門人稱旅菲金僑為「呂宋客」,那是一種尊貴富裕的稱謂,雖然菲國經濟力已大不如前,旅金鄉僑們思戀故土的心情卻依舊。為了訪問團的到來,不少人特別撥空老遠地前來相會,即使身影佝僂,頭髮飛白,提起故鄉事,嘴角仍浮現出陣陣笑意。 菲律賓金門同鄉會的成立,與金門還有一段因緣,據了解,一九八五年四月十五日金門青年訪問團抵菲訪問,為招待遠來的金門子弟,旅菲金門鄉僑林克山、陳景成、陳振源、張秉坤、張長江、蕭德宗、薛永策、翁華璧等八人乃倡議組織同鄉會,八月九日,假岷市(馬尼拉)王彬街翠華廳酒家召開第一次籌備會,出席的除上述八人外,還包括:王亨永、王榮傑、李朝龍、李水締、李錫牙、李國賢、李建民、張江彩、張江波、張春盛、張清瑞、張維奎、張嗣生。八月二十三日菲律賓金門同鄉會正式成立,會址設於岷市中山街。第一、二屆理事長為林克山,第三、四屆為林震東,第五屆為張秉坤,第六、七屆為張鴻儒,第八屆為蕭廷芳,第九屆為林高茂。 曾任菲律賓金門同鄉會第一、二屆理事長的林克山,在菲出生,六個月大時,因經商的父親退休,舉家遷回金門,直到十三歲唸初中時,因七七事變發生,才又再度來菲避難,其夫人李玉荷為古寧頭人,三歲即來菲國,對故鄉金門有濃濃的思念。 祖籍沙美青嶼的張鴻儒,菲國出生,六十歲時才首度返金,從事教育長達五十一年的太太黃佩瑄,係彰州人,六歲才隨父母來菲,對於金門的印象,「是個景色宜人的地方」,兩夫妻如此認為。 汶萊的中華中學 在遙遠的異鄉,有一群人,堅持文化的傳承,用自己的青春,為中華文化增添顏色,他們的名字叫「中華中學」。 汶萊有著濃濃的新加坡味道,不過少了新加坡的喧囂,像極了新加坡的高級別墅區。 佔地寬敞的獨棟屋宇,有著大大的院落,院子裡高高的椰子樹,結實累累,因為無人採擷,早已熟透,訪問團員直呼糟蹋了。 多數的庭院還會設個籃球場或游泳池,多數的人家,起碼有二部車以上,導遊小陳說,汶萊因為關稅低,車子便宜,因而只要有資格考取駕照的,都會買部車,因此,在汶萊,你很難看到摩托車。 汶萊因產石油之故,平均年國民所得達美金一萬六千元,在亞洲僅次於日本,社會福利很好,公民看病完全免費,即使在國外生病,費用也由政府負擔,唸書也全由政府負擔,學生還有生活費,不過,有公民權的才得享有,在五萬個華人中,擁有公民權的不到二成。 拜會中華中學時,受到董事長洪瑞泉及校長許月蘭的熱烈歡迎,洪瑞泉是金門人,獨自辦校、傳承中華文化的氣魄,讓人佩服。 李縣長在致詞時表示,這是他第三次來該校參訪,他希望藉由這樣的參訪方式,以及學生交流活動的加強,讓海外金門鄉親因了解金門,進而產生濃厚情感,多一份生命與共的認同感,達到「手足一體、情牽萬里」的目標。他同時也對僑校教職員致力於中華文化教育工作的傳承,表達由衷的敬意。 董事長洪瑞泉則感謝縣府不時捐贈相關中文書籍,讓學生有更多的機會接觸中華文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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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的俗語話》仙人打鼓有時錯
千萬不要自視太高,自信太強,自恃太足,以為世界上你尚聰慧,想得多,看得準,睥睨同儕,出類拔萃的頭號人物,要知道「仙人打鼓有時錯」是上「古經書」的明訓,嘸知一也著知二,君子「打九九,不打加一」就是話不能說滿,路不能走絕,打活結,留退步,一定可以揮灑自如,撥開烏雲,自然見日,是何等美好的世界。 個人一直認為,先民的「幽默感」實在太豐富,「仙人打鼓」,多典雅的意象,多優美的動作。想想看,雲端之上,仙人揚槌落點,鼓聲響起,多令人仰慕神馳,聲聲震心滌意,雜邪之念全隨鼓聲昇華無存,鼓點徐疾輕重,協妥有致,時而有如萬馬奔騰,時而雜步緩行,全在仙人掌控之中,萬一絲毫疏神,導致鼓點錯失,群馬必會進退失據,快慢有差,亂象一起,後果嚴重,高明如仙人者也有失錯之時,何況凡人俗客。 早年讀三國演義,曹操揮八十三萬大軍下江南,意氣風發,不可一世,又採納東吳降將黃蓋的鎖船獻計,穩如陸地,北人不服水性之慮全消,東吳小鬼跪地乞降指日可待,正在志得意滿哈哈大笑之際,東風一起,諸葛亮羽扇輕拂,談話間演出扭轉南北局勢的「大燒戰船」,三國於是鼎立,算、算、算,人算不如天算,你會算,別人更會算,到頭來狼狽而逃。 周瑜機關算盡,機心用盡,萬無一失地將劉備匡到東吳,名為招親進贅,實則信心滿滿地你劉備一踏上東吳土地,就輕鬆愉快卡嚓人頭落地,簡單明瞭,毫不拖泥帶水,哈哈哈石頭搬走一塊,東吳王朝稱霸實現,誰知道諸葛亮輕描淡寫地催駕上道,只派趙子龍隨行護衛,張翼德江邊接應,就這樣一切搞定,把周都督氣得火冒三丈,血噴五步,標準的賠了美人又折身。 諸葛亮一生神算、妙算、精算,就是漏算了魏延「弄破七星燈」這檔事,落得王業未競已先鞠躬盡瘁,與人世再見。 民國三十八年,中共乘橫掃中國大陸,氣燄高漲之際,以數百艘木造船隻直撲彈丸金門,兵棋推演是在「蜂腰」部位登陸,由後沙瓊林,穿越青山坪,切斷東西西半島,奪取金門是不在話下,怎奈當天,東北季風強勁,船隻不聽使喚,一直吹到古寧頭才得靠岸,錯失有利位置,當時國軍二十二兵團進駐較久,但工事未固,十二兵團初來乍到,有的尚未登岸,雖倉忙上陣,卻沉著應戰,一面重演「火燒戰船」,一面逼敵於南北山,在退遇峭壁,戰船已焚,只好舉手投降,有了「金門大捷」,中華民國才得在金馬台澎,勵精圖治,銳意建設。中共怎麼都沒想到會在金門失手。 中共謀奪金門之心從未稍歇,四十七年動員四百多門火砲,以極優勢火力發動震撼世界的「八二三」砲戰,金門軍民共體後退一步即無死所的情勢,激發同仇敵愾之心,全力還擊,說真的,前一個半月,依砲聲判斷,對岸打來的多,我方發射的少,阿兵哥在陣地裸身擊發,通訊兵冒死修復線路,工事強化日夜進行,但彈藥庫存畢竟有限,糧粖補給斷斷續續,大家感受到優勢的份量日漸降低,如無整備機會,危機會加大,想不到對岸不知那位自信過頭、志滿意足的「領導同志」竟然大發「婦人之仁」,宣佈「停火一週」,讓「金門的軍民同胞喘口氣」,繼則再停一週,意下為反正金門遲早垂手可得,停再久都無關緊要,停火反而彰顯共軍的「仁慈」。想不到這「黃金」的兩週讓金門補給得繼,如脫胎換骨,重生再戰,銳不可擋。那些天才的「領導同志」可能不知,如沒停火,再打一個月,金門不潰也剩下半條命了,那有機會得以「單打雙停」二十年,把一場原先規模龐大,轟轟烈烈,「登陸金門,迫在眉睫」,勝利在彈指之間的戰爭,打得以不求勝果為急務,一拖二十年的「失焦」戰局,且讓大陸陷入「文化大革命」的歷史浩劫。一算,再算,也是枉然。 所謂「仙人」,並不是真的是什麼神仙能人,先民只是想藉傳說中能知過去未來,洞悉人間大小事,神通廣大,法力無邊的「仙人」也時有失錯的機率。我們平凡庶民智慧再高,天份再好,縱然你再怎會算、善算,考慮再週延,評估已可萬無一失,但仍可能會有漏算、失算、誤算的機會,智者千慮必有一失,人算有時真不如天算。謙和一點,寬厚一點,姿態低一點,速度緩一點,千萬不能逼人太急,欺人太甚,讓一點路大家走,畢竟世界是美好的。 「仙人」也分三等十二號,人間更是「仙蹤」處處,我們所熟悉的,像「鱸鰻仙」、「鳥雞(走街)仔仙」、「貧彈仙」、「搏繳仙」、「魁仙」、「啞騙仙」,還有不少手撟「蚊摔仔」(拂塵)的「假仙」,勸人還是不要入「仙班」,安份做凡人尚實在,才會「無煩無老倒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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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園札記》春風又綠楓香園
又是淡淡的三月天,哇,好一個令人驚艷的三月天啊! 我服務的學校,因為地處金門的最東北角地帶,所以,冬末春初的東北季風特別強勁,加以這附近,沒有足以阻擋強風的高山,常見七、八級的風勢長驅直入,如入無人之境;前年,我剛來此地服務,剛開始面對它,確實有點不習慣,但是,日子久了,倒也頗能習以為常,見怪不怪了。 就在要進學校大門的兩旁,有兩排高大筆直的美麗楓樹,它們已經在此櫛風沐雨了超過三分之一個世紀了,卻依然抬頭挺胸、勇敢的挺立在校門的正前方,無畏風雨的安度每一個清晨與黃昏,陪伴學校裡的每一個員工和莘莘學子,它們如標兵般的英勇表現,已經成為這所學校的精神標竿,學校以擁有它們為榮。 經過了一個漫漫長冬的無情洗禮,只這幾天,它已悄悄的由死寂,慢慢的甦醒過來,它先抽芽、然後一變為淺綠、再變為草綠,然後是綠油油的一大片、一大片,我習慣於在每天忙完工作以後,從屋子裡起身,到校圍裡活動、活動筋骨,時常在有意無意當中,就投入它們的懷抱,享受一陣陣涼風的吹襲、和一陣陣芬多精的洗禮,頓覺疲態全消、精神狀態,又很快的恢復了許多。 這是一條大約一百多公尺長的綠色隧道,由於它種植的寬度剛剛好,有點寬又不太寬、有點窄又不太窄,剛好容得下兩輛轎車會車而過,而進出的車輛,駕駛員也都頗能自我克制,不開快車,大家禮尚往來,倒也其樂融融! 由於著名的觀光勝地│馬山,就在不遠處的一角,觀光客來到馬山,總不忘順便來楓香大道一遊,大夥選好角度,擺好姿勢,樂得留下珍貴的鏡頭,也好充作他日回憶的談助;再加上,地區有一本專門介紹本島鳥種的好書︿浯洲飛羽﹀,就是以這兩排迷人的楓樹作封面的,更增添了人們對它的喜愛與認同,無意中發現它的人,就如同發現新大陸一樣。 我就時常被觀光客問到:「我們可以進去參觀嗎?」聽到這種問話,我高興都來不及,那有不答應之理,而且,只要時間許可,我都會權充義務的導遊兼解說員,自己不疾不徐的表現,往往還獲得不少如雷的掌聲呢! 這兩排楓香大道,是在民國五十八、九年間,學校遷移到現址所栽植的,算起來,它們已經有三十四、五年的歲數了,我們人類常說:「三十而立」,而一棵楓樹能長到三十年以上,已經都是龐然大物了;我聽學校的同仁說,民國八十八年的那一次丹恩颱風,席捲整個金門,學校的許多設施,都遭受到嚴重的破壞,唯獨這兩排大樹,僅僅只受到一點點皮肉之傷,除了少數的幾棵,受創比較嚴重以外,其他的,都能保存得完好,可以說是不幸之中的大幸;我想這應該是天佑金門吧? 這兩排楓樹上的鳥種,特別豐富多樣,幾乎一年四季,都聚集了不同的鳥類,大家奔相走告,它自然成為全國各地的鳥友賞鳥的最佳場所,每年,從台灣慕名而來的同好不計其數,把偌大的一條楓香大道,舖張成一條條的人龍,甚是壯觀!更有那好事的觀光客,在賞鳥之餘,好像還覺得意猶未盡似的,當他們看到校園內的環境也很漂亮時,就一個個探頭探腦的,很想瞧個究竟,經徵得我們的同意,入得學校參觀,只聽見他們共同的語言幾乎都是:「哇!小小的學校,還整理得這麼漂亮,真不簡單!」我聽在大大的耳朵裡,卻高興在小小的心坎裡,心想:「這樣的觀光客,多多益善,可以多來幾批!」 楓樹的週遭,是綠草如茵的草皮,認真執著的工友先生,三不五時即主動的修剪著它們,使它們每一棵都成為親切可人的小可愛,大約十公尺不到,就有一張以人體工學設計的休閒椅,躺臥其上,很直接的就會讓人覺得自己就是羲皇上人,就在這時,只要一卷在手,無憂無慮的閱讀著心愛的閒書,實在是人生最大的享受啊! 在楓樹的兩邊田野,就是辛勤的農夫種植的小麥和油菜了,他們辛苦的播種、施肥、除草,眼看自己揮汗如雨的努力,總於有了代價,豈有不高興之理?是誰說過的:「含淚播種者,必歡欣收割。」在此,我要虔誠的祝福這些可敬、可愛的農夫們! 眼前,迎面而來的虎螺山、面前山、美人山正在對我微笑,頓覺宋朝的大詞家辛稼軒先生說得好:「我見青山多嫵媚,料青山見我應如是」,我此刻的心境亦復如此;今天,我見山是山,希望有朝一日,自己能有更大的進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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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照片‧說故事》八二三炮火外一章
彼日,偶遇一位老爸的朋友,當然話題是彼此熟悉的對象,在言談中得知有這樣的一張照片。於父親一本整齊標註日期的相本中翻出來,轉贈予他近一甲子的好友(如果父親仍在世)。民國四十七年十月八日,時值金門八二三砲戰,金門到處炮聲隆隆,政府為安全顧慮及避免學生求學中斷,遂把金門中學的學生,學籍轉往台北,而當時既是同學又是球場老戰友的四人,在此去無法預知未來,及尚不知可歸之日的情況下,於搭船赴台的前一晚,相約至金城市區一大相館──金蝶,以金門莒光樓及奎星樓為布景,留下年少青澀不捨的回憶;而在盧伯追憶的神情中,我彷彿也墜入時光中,望見當初英姿煥發的父親,迫於無奈要離鄉的心境,不禁憶起父親的種種及感嘆世事的多變。小時候父親秉持著專業的角度,喜用相片紀錄著我們的成長,在父親閒暇時,父女倆翻著照片,聽著父親講述著相紙中的種種,一直是我們最愛的事。而今,人事變遷,角色互換,我│看著照片中的父親,說著ㄚ爸照片中的故事,只是│少了我最摯愛的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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擁「友」x
「我覺得你變了,不再是之前那個你了。不!應該是我變了!」「我們最近好怪,有好多事要說,卻又說不出口。」「感情好像愈來愈淡,心愈走愈遠了!」是不是人長大了,心也會跟著變呢? 三年前,那是我們第一次的相遇,你坐在我的前面,對彼此的陌生,卻也使我們可以真正的認識,雖然只是短短的幾句,我卻很高興。漸漸的,我們有了習慣,習慣一起去只距離二十步的廁所,到好遠的訓導處,放學用同樣的步伐去補習,喝著同樣的飲料:::這是我們一直以來的習慣。 每個學期,至少有十週的假日,我會拉著你到學校做海報、佈置教室。而像我這種美術有進步空間的人,最大的工作就是陪你聊天,我們從社會上的議題到心中感性的話語,無所不談。總是會把心事向你訴說,那是一種解放,更是另一層深刻的了解,但或許是太熟悉對方了,我們總是吵架,不記得吵過幾次,也忘了多久。我只記得在每次的爭吵過後,往往變得更了解彼此,甚至我們學會尊重、包容以及體諒,真正是成長了。 上了高中,我們並沒有同班,雖然僅隔一班,但卻也少了交流,我們有不同的朋友,不同的領域;差的並不遠卻也慢慢的起了化學反應。幾個月前你跟她很好,我害怕了!害怕失去你,害怕別人搶走你。但我愛面子,不願意親口說出我的在乎,我開始逃避,我想:只要看不見,我就不會亂想了!直到後來,你慢慢察覺,我也知道,你並不屬於我,你不是我的。於是我結交了許多同學、朋友,但我依然放不下你。我不能失去你這個好朋友,一個那麼了解我的人,我真的捨不得,一起走過的三年,快樂痛苦全寫在裡面,因為你一直在我身邊,所以我不曾孤單過。 我一直相信,距離不會沖淡友誼,朋友是經得起考驗,我們會受更多磨練,而且我們會成功。知己不會變陌生人,因為我們會更在乎彼此,更懂得替別人著想。 現在我知道,你不曾離開,也不會離開,你一直在那陪伴著我,會一直一直::: 我很快樂,因為我擁有你,我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