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刊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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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畿影象
1949年12月7日,國民政府遷到台灣台北,3天後開始辦公,一直持續到今日。總統府(舊稱介壽館)的周邊於是有了「博愛特區」,最早的國防部設於博愛特區的「忠愛營區」(前台灣日軍司令部),後來在被盟軍炸毀的前台灣總督府圖書館舊址,博愛路與寶慶路之交,新蓋了「博愛大樓」,成為國防部的新家,貴陽街上也建了「貴陽大樓」,現在的國防部勤務隊指揮部。 因為是軍事重地,1950年憲兵四團首先進駐中華路,然後長沙街的台北憲兵隊成為京畿的衛戍部隊。最引人注目地,莫過於憲兵隊伍踏著整齊的步伐,軍靴底的鐵片咯咯地敲打在路面,節奏有致地走過街道,前往總統府和其他的機關換班上崗。雖然不能以「刀斗森嚴」來形容,但比起不遠處的熱鬧西門町,那裡的安靜和肅穆與之截然不同。 中華路的國軍文藝活動中心,是我認識這個神祕區的開始,記得它是「國光戲院」改建的,剛來台灣時和父親去看過電影;大三時帶領詩社的同學去參加詩歌朗誦會,照片還留著。那裡的二樓是清茶館,認識黃徙是他讀政戰學校新聞系二年級的事,他主編「復興崗詩刊」,我也主編北醫的「北極星詩刊」,文武學校以詩交流。 總統府的後門,介於桃源街和延平南路之間,原有一片低矮的違章建築,賣搶鍋麵、乾拌麵、水餃等外省小吃,大學畢業前後常到那裡解決晚餐;由於參謀本部在「博愛大樓」,下班時間滿街都是「梅花」的校官身影。桃源街上的東吳大學城中部與「貴陽大樓」毗鄰,恰是近水樓台,服役的阿兵哥看到夜間部的女生在操場上體育課,都會看得流口水。 直到我讀完軍校的研究所,分發到空軍,纔有機會走進「博愛特區」。第一次是在1987年,從地下道進入總統府的後棟,因為軍費出國讀碩博士學位的軍官,參謀總長郝伯伯都要召見,一群軍官正襟危坐聽候他逐一點名,問一些進修的問題。第二次是在1993年,當選國軍「莒光楷模」,93軍人節的下午,全體受獎人員被安排去總統府簽名和宣誓「效忠領袖」,最後是在大廳和李登輝合影。 以後升了上校當小主管,在「博愛大樓」開會的次數變多,中午多在桃源街和高參就近吃牛肉麵;有兩次再來國軍文藝活動中心,是為了領取國軍文藝金像獎的散文佳作獎,最後一次同是空軍黃徙,也來領報導文學的獎項。2005年從軍中退伍後,就很少來「博愛特區」閒逛,直到幾年前加入中華戰略學會,定期來三軍軍官俱樂部開會,聽專家學者演講,然後聚餐,高興見到昔年軍中的老朋友。 這些場所對榮民老兵而言,多懷有一份深厚的感情,以前父親的軍校17期同學會都選在國軍英雄館聚會,然而叔伯們一個個離世,由眷屬替補,後來就辦不下去了。我獲頒「莒光楷模」當天,在三軍軍官俱樂部的中庭拍大合照,父親在9天後病逝於空軍總醫院,一枚榮譽獎章留不住他74歲的腳步!最近收到黃徙寄來的「千翼」詩集,提起當年的相識,我將那本「復興崗詩刊」第6期的封面掃描後傳送給他。 2021年6月1日,三軍軍官俱樂部熄燈了,每年的將官晉升大典都在那裡舉行;同年12月31日,國軍歷史文物館宣告閉館,學生上軍訓課時會來找抗戰的歷史,如今國產局強勢要收回這些建物土地,日後貴陽街還剩下甚麼?聞說中華福利站最近也面臨拆除,在「全聯」和「家樂福」還沒到處開時,軍中福利社曾經擁有不少購買者。昨日特地前來購買幾罐軍用豬牛肉罐頭帶回家煮麵,回味當兵的味道。 今天又來到「博愛特區」,為一位34年前負笈北上,唸東吳中文系夜間部的文友追尋她的「故居」,她說住過東方出版社斜對面的一條巷子。邊拍邊傳,逐一驗證,走入台灣銀行旁的重慶南路一段118巷,終於定位在門牌3號的「宏昌文具印刷行」門前,應該有將近50年屋齡的樓房,沒有拆除重建,經她指認無誤。她說以前國慶日熱鬧的遊行,旗海飄揚的場面都直擊過,每張照片都是心動的歲月回憶,感謝我慰藉她多年的「鄉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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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戰一江山─王生明將軍
「同島一命,浴血護國,死戰不退,護我中華」。 王生明字至誠,官拜上校(追晉少將),著名的抗共名將,以參加淞滬戰役,死守蘊藻濱聞名,前後經歷剿共抗日,其中又以中條山戰役、朱仙鎮戰役而廣為人知,直至抗戰結束後已經官拜上校。 將軍自領軍以來常善用伏兵,以少勝多,決定戰場勝負關鍵,久而久之便受到第一戰區司令官胡宗南青睞,屢次提拔。 1949年國民政府全面退守至臺,當時國軍仍握有舟山群島,大陳等島嶼,但共軍後續取得海空軍優勢,便陸續搶佔領各地群島,使得國軍疲於應付,無力回天。 1954年10月國民政府考慮除了台澎金馬外,唯一僅有的浙江分版圖,在抗共反攻的意識高漲下,王生明將軍升任司令,並晉任於一江山地區,但他深深明白一江山島距離共軍控制區只有九公里,離台灣距離卻有460餘公里,補給相當困難,因此唯有同島一命死守於一江山,同時開始建造防禦工事抵禦強敵侵入。 1955年一江山戰役爆發,中共出動艦艇兩百餘艘,約三百架空軍轟炸機,投擲超過500枚重磅炸彈,一江山瞬時寸草不生,但是王生明將軍仍沉著應戰,國軍死守疆土無一退縮,直至當天下午四時國軍七百餘守軍皆陣亡殆盡,而王生明將軍在人生最後盡頭時,與大陳長官通上最後一通電話道別,並且高呼中華民國萬歲後,拉開手榴彈引信,引爆身亡,當場與陣地共存亡,壯烈殉國。 將軍不辱使命,戰至最後一兵一卒,挽救國軍劣勢的局面,使在台澎金馬的國脈上得以永續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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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女陳年情書
你看,青春期的小多,忙著生氣,前天為了理髮師給他理了一個不如意的髮型,他生了一整天的氣;今天早上又為了早餐只有稀飯、肉鬆與罐頭食品,偏偏早餐店又週日休息,他也生氣沒吃早飯;他說暑假天氣太熱,電腦又被老爸帶走,沒得玩,成天就像隻「熊」,只有關在房裡吃和冬眠!十三歲的小男生,想長大偏又無法獨立自主,想飛卻羽翼未豐,心思無法沉靜下來,煩啊!但是,長得快又高,只忙著治療青春痘,忙著看書打球練體力,不用煩心家計與國事,青春期多麼單純又逍遙呀!不是嗎? 昨日我到超市購物,卻突然間想不起要買三件東西的第一件,只記得要買耳挖和買麵條,一直苦思不出第一件物品,後來打電話回家問小多,原來是浴室用的「按飄香」,等我買好結帳,回家路上腦子裡又是一片空白!真擔心,我該不會得了「老人癡呆症」吧?向來以記憶力超強的「小電腦」自居自豪的「王小真」,現在竟然記不起眼前要買什麼?這豈不可怕又可悲啊!老爸說年過五十,這是正常現象,他都用便條紙幫助記憶,以防遺忘。老爸要我多寫東西,多運動,少操心。小多要我多打電腦防癡呆,他常在車上跟我比賽背誦李白的「將進酒」和曹操的「短歌行」,這是我們兩個去年暑假的功課之一,他每次都一口氣完成,背得快又好,我卻拉得長還要他提示,真是老囉!不中用囉!記憶力大衰退。我現在就羨慕老爸的長官陳伯伯,軍職退休三年多,已經玩遍五十個國家,每次蒐集資料、做好準備、快樂出門,一趟回來話題又多許多,記憶深刻又難忘!這樣一點也不會「老人癡呆」。 或許這就是人生列車所經過不同的「生命風景」吧!青春期的小多,青年期的大寶,中壯期的老爸,提早退休的老媽,快樂退休期的陳伯伯,不同階段不同的風光,但我總以為「萬物靜觀皆自得」,「落花水面皆文章」,四時都是好時節啊!可不是?雲淡風輕,花落水流是悠閒,驚濤裂岸,濁浪排空是壯觀,朝霞或暮靄都值得駐足。你,就放慢腳步,慢慢欣賞生命的風景吧!靜心,緩步,留神。(老媽八月十三日中午於台北家中) ★有些事要等待,有些事要趕快(2006.09) 阿寶: 很快地時序已轉入秋,我看你的部落格上愛荷華的天氣,這星期天已經下降到華氏46度至77度,也就是攝氏的8度到25度,而下星期又再往下降到低溫華氏37、38度,高溫也只有華氏58度60度,這等於是攝氏的2度3度到8度9度而已呢!好冷,這可是在台北冬天都少見的低溫啊。你要小心注意,帶去的棉被、冬衣、鞋襪是否足夠保暖?若有需要就趕緊去添購準備,千萬別著涼冷到了。知道嗎? 我們瓏山林家中小院子裡的美人樹八月中開始開花,早已是滿樹桃紅,豔麗多姿,可惜上星期下了一星期的雨,花瓣飄零一地,但依然樹姿英挺,從二樓窗口陽台看去,滿眼綠意帶著幾抹紅豔,夾著鳥聲啾啾,真是愜意啊。前年暑假的大颱風社區許多大樹被吹倒,我們家的美人樹現在可是巷子裡唯二的了,很神氣、很寶貝呢!小花圃裡的桂花、茉莉、樹蘭、夜來香都會不時綻放,香氣迷人;老爸近日又將草坪重新鋪上韓國草,你的非洲菫移植到桂花叢下,小多的球蘭則攀在台階竹架上,跟了我們二十多年的金門榕樹盆栽也換了新花盆,內湖雨水充足,空氣清新,所有植物都生機蓬勃,生氣盎然。我現在都會定期修剪九重葛,還會施肥、除蟲,等冬天你回家時,一定還是一院子綠意盎然的。 九月份大家都開學了,小多這學期社團沒選到桌球社,只能上書法,還被選為社長,他自己說不知道是喜還是憂,我給他買了全套書法用具,筆墨、字帖、墊布、筆架、紙鎮、護筆、竹捲,一應俱全,老爸要他好好把握機會練練字,我也希望他可以練字養氣修身。開學量身高體重與視力,小多確定已經比你、比老爸都要高了,他很得意,每回進電梯照鏡子,就要我抬頭挺胸,不然就更矮小了。 小皮還是一樣天天在實驗室裡忙,依著她自己的軌道在走,每半個月就和小多一起買「元氣」漫畫搶著看,隔些日子會租「CSI刑案現場」回來和我們一起分享,邁阿密的已經全部看完,最近改看拉斯維加斯的,不過平時小皮功課可是忙不完的,天天抱著paper上床呢。 我退休之後,心情調適不錯,星期二打太極,星期三練瑜珈,回校兼課每週一二四五各有半天課,一週上十一堂課,比起以前兼行政主管壓力大、專任課務多,現在真是天堂了。在學校上課之外當義工,心情也很好,助人又能被肯定,何樂不為? 上個月我告訴你,生命自有其節奏,好好體會、欣賞「生命的風景」,每一階段都有樂趣,但是,看到你忙碌於課業,看到你在生活中奔波勞頓,又看到你堅強的一一克服大小難題,我也忍不住既掛心、又心疼,惦記不已。不擅言詞的老爸對你到美國之後的生活起居、健康狀況、學業、交友都很關心。他要我轉達關心之外,叮嚀你「多注意健康,交友要謹慎。」老爸說,冬天需要的、該買的,不要忘了快去準備。至於交友,他說「容易得到的,不會珍惜。交朋友要慢慢觀察,瞭解他的人品、為人、人生觀,瞭解他的背景、家庭、價值觀,然後再仔細考慮未來發展,不要急。」以上可是我原音照錄,沒有加工喔。 我這些天讀錢復夫人田玲玲的新書《優雅的智慧》,書裡田玲玲提到她母親的叮嚀:「有付出,人家就要有回收。如果不覺得有緣份,不要輕易誤導別人。比如說,答應跟對方單獨看電影,對方可能就以為你對他有好感,但要是同學一起去,費用一起分攤,就沒有關係,貪小便宜會吃大虧的。人家有好意時,自己要斟酌有沒有可能。感情的事,不要傷自己,也不要傷到別人。」這些話似乎是老古董的老生常談,但仔細想想:感情的事,不要傷自己,也不要傷到別人。如果不覺得有緣份,不要輕易誤導別人。這不也是「厚道」? 我以前曾經告訴過你,「有些事要等待,有些事要趕快」、「有原則不亂、有計畫不忙、有預算不窮」這兩句話,談感情與婚姻抉擇、論生涯規劃與工作選擇、講交朋友與人際關係、說健康與運動……,這許多事兒何者該趕快?何者可以等待?聰明的大寶可別當傻瓜糊塗啦!你自己的人生,老爸老媽是很關心,有時候也很擔心,但畢竟沒法替你做決定呀。請你謹慎小心,莫用左腳絆倒了右腳。 我也曾說過:真情是值得等待的。大寶是單純善良的,因而必須提醒建議你要小心,「發乎情,止乎禮」,有一個界線在心裡放著。這就是「分際的拿捏」,希望你深思。總而言之,重點就是:交朋友有三部曲、四階段,要循序漸進。交友、婚姻、家庭,從同性群友、同性密友、到異性群友、異性密友,不要造次。在交友過程中,要以自愛與自尊去贏得尊重與祝福,千萬別為一段愛情而大張旗鼓,奮不顧身,傷了自己還被鄙夷!多麼不值! 說了這麼多,大寶一定煩了吧?我們全家人都關心你,天氣轉入秋冬,多保重!期中考試盡力就好,別熬夜傷身體,健康第一!其他的事,都慢慢來。總之,大寶,加油!老爸老媽和小皮、小多都為你加油,照顧好身體,功課按部就班地做,凡事莫心急,希望你幸福。(老媽2006.09.18.中午於台北家中)(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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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門鹽田落日
挑鹽扁擔斜斜彎腰 明鄭參軍陳永華屯兵 一滴滴汗脈動飛旋 澆灌鹽夫背脊 成為二戰農業挺進隊 成為安平公墓徽章 台南州知事刻劃 夕陽趕緊擁抱如雪 如冰層鹽田 月光隨浪湧進 壯闊奇幻漂流之旅 軍伕於巴布紐幾內亞尋找鹽巴 一口有味道的吞嚥 鹽巴繼續背離.溶合.結晶 隨海水倒灌 鹽田終於捧起雲朵 熱淚盈眶的失態 如嚼著鹹魚乾番薯簽 勞苦的擔子傾斜 被夕陽逐漸拉開洞穴之光 註:挑鹽工體力好,吃苦耐勞,二戰曾被徵召近四百人,進大陸華北華中擔任軍夫,後來戰死衣冠塚葬安平公墓,有台南州知事立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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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嶼遊記
外子是半個烈嶼人,所以我和二子不時會過去烈嶼,帶他們認識爸爸小時候的家鄉。 前兩年次子還年幼,所以都只待一、兩個小時就返程了,上週再訪烈嶼,帶著早餐就去搭船。適逢暑假,加上國旅補助,觀光客很多,原訂要搭八點半的滿載,只好再延一班。九點十分就抵達了,早晨的氣溫涼爽,我們先在勝利門圓環的座椅邊用餐,邊回味著孩子的爸曾說他小時候在八二三砲戰勝利紀念碑下爬上爬下的情景。 接著沿著九井路抵到八達樓子,每年來烈嶼,都會來此合照。九井路走到底再右轉就到了湖井頭戰史館,此時已感受到太陽的威力,便趕緊鑽進館內取涼。 八歲的長子富有好奇心,從小就喜歡閱讀,對文字很有興趣,館內的介紹內容都會仔細閱讀,四歲的次子則對實物(槍、炮等模型)或圖片較感興趣。參觀之外也藉此機會教育,希望這個世界不再有戰爭。 離開湖井頭戰史館,繼續沿著濱海大道來到了地雷主題園區,從勇士堡進入,綿長的通道通往鐵漢堡,通道的兩旁介紹地雷史,看到它帶來的危害(傷者四肢殘斷……),二子彷彿經歷了一場震憾教育,最令我印象深刻的一張照片,是一個年約一歲的幼兒坐在樹下,四周佈滿了挖出來的地雷,但幼兒天真的笑容,不知身旁的怪獸是可以吞噬掉一切的,好令人心疼! 離出口約一百公尺處,開始不平的道路,原以為是還沒舖好的,結果一踏上去,發出模擬地雷爆炸的聲音,當場嚇得跳起來!為了減輕二子的恐懼感,就開始「製造躁音」(整條通道就只有我們三人,不存在的幽閉恐懼症也被激發了),邊走邊發出「啦啦啦」的聲音,以降低經過感應器時被嚇到的感覺,這招真的有用! 出口是就鐵漢堡,這也在我們原先規劃的行程之中,小孩好奇「鐵」漢堡長什麼樣子,跟他們解釋,是「鐵漢」堡,形容阿兵哥很強壯,不是鐵做的漢堡!堡外很涼爽,也沒有觀光客,我們便脫下口罩,坐在樓梯上,享受這美好的時光。 然從鐵漢堡返回勇士堡這段路,竟無半點遮蔭,就當補充維生素D了。 距離午餐還有一段時間,我們到烈嶼文化館吹吹冷氣、看看古文物,以為烈嶼圖書館也在其中,結果是在對面,趁午休打烊前,以最快速度借了十本書,順便「解鎖」金門五鄉鎮圖書館的成就!並約定要再找一天在烈嶼圖書館待久一點。 午餐到7-11,幸好還有座位,一切都這麼從容,順時而為。用完餐後到羅厝漁港看看大船小船後,搭一點半返回大金,次子在快到家前「沒電」,結束本次烈嶼東半島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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虔
傾盆雨下 你翻遍我破敗的藏經閣 胡亂草寫著悲慟 於是 你的陰影越來越淡 我的藏經越來越黑 我仍一再縱容你的稚氣 直至過了很久很久 才知曉一切都是因果 如果不是雨 便不會出現不起眼的你 也是到了後來 偶然發現 原來我從不是你唯一的 忠誠的 信仰 是墜落的汪洋 是毫筆下不停留的筆畫 是未曾想抵觸的遠洋 細雨迷茫 我仍一再縱容期盼吞噬自己 盼下一道搖曳燭光中的成像 能在悠悠香火中 映照出現另一個寂寞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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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女陳年情書
2022年6月底學期結束我在家清理資料,5月初起由於COVID-19新冠病毒不斷變異,疫情再起,因而學校採線上教學與實體授課並行,教學與評量更形繁複,我一邊整理著教學資料,無意間翻到2006年大寶女兒二度赴美,負笈愛荷華時,7月8月9月我寫的三封家書,往事歷歷湧上心頭,看得我淚眼模糊,一時間無法自已,許久才緩過氣來。 那時候大寶女兒正當花樣年華,剛從加州大學聖地牙哥分校拿了碩士(2004)、到舊金山星島日報擔任記者、因失戀返台卻發現罹病(2005)、一邊調養一邊工作、又返校修習學分、調整步伐再出發,飛往愛荷華(2006)再進修。她很勇敢、十分堅強,努力為自己打造青春夢想,忙著念書、拿學位、找出路,也交朋友、覓良緣。老媽在三封家書裡叨叨絮絮談的是女兒長大展翅高飛,媽媽無限的惦記與牽掛,那瑣碎的日常平凡事兒,心心念念,殷殷叮嚀,盡是永世的親子之愛,母女情深啊。 大寶女兒2006年到愛荷華之後,很順利地2008年碩士畢業再攻博士;2010年於德州達拉斯結婚;2012年獲得博士學位,又生下長女潔恩,同時也拿到國務院外交學院的工作,並於年底搬家到維吉尼亞,2013年元旦開始工作,2014年次女維恩出生,家庭與工作一切都如常的運轉前進,我們滿心感恩惜福。但遺憾的是,大寶女兒2015年甲狀腺罹疾手術,恢復良好,不意竟在2021年底突因胃部惡疾遽爾英年早逝,讓爸爸媽媽、夫婿港元、弟弟妹妹和兩個稚齡幼女哀慟逾恆。現在再看這三封家書,更添萬千感慨,無奈世事無常,唯親情是真,情愛永存!(2022.06.30.補記) ★女兒再次出國,老媽淚流不止(2006.07) 阿寶: 現在是台北時間七月十三日晚上九點半,我和小多看了電視新聞碧利斯颱風是無風也無雨,明天上班上課一切正常,然後我們又一起看了一會兒「神鵰俠侶」解解悶兒。 你從日本轉機飛洛杉磯已經六小時,現在大約是行程的一半吧。你是不是正在睡覺?早上你礦泉水沒帶去,芭樂和葡萄也沒放進袋子裡,早餐的麵包可吃了?手腳還冰冷嗎? 下午兩點半多快三點的時候,小賴來電說你到東京了,有上網,請她電話通知我放心,原本一直在等電話的我,早已電詢過聯合航空,以為你會打電話回家,這時候一聽小賴的話反而哽咽答不上話,趕緊去開電腦到網路上找你了。 早上看你進檢查站,我的眼淚就忍不住開始流,想到此去一路上你自己一個人,必須從台北經東京、過洛杉磯到聖地牙哥,停留個幾天再繼續千里單騎,經丹佛到芝加哥、最後才到愛荷華,繞過地球大半圈可真是遙遠啊。在那從來沒去過的陌生地,天候不比台灣和加州,環境的適應是我最不放心的,再加上讀書的壓力,就你一個人隻身在外,蒼茫天地多遼闊,家人遠在萬里外,你吃什麼?穿得暖?藥記得吃嗎?書念得如何?許許多多的牽掛,讓我的心緊緊糾結著放不開,就只能藉著眼淚來釋放憂心了。 回家看到客廳沙發上你做瑜伽的兩根滾輪沒帶,防紫外線陽傘也沒帶,我忍不住把你房間裡的物品一一整理歸位,房間少了你平日的凌亂和化妝水味道,感覺既空曠又不習慣,走到窗邊眼淚又止不住。其實,今天一整天我一直在擔憂傷感中斷斷續續的哭,小多笑我雙眼皮變成單眼皮,而且成了腫泡的三角眼,他一路上就一直拍拍我肩膀,要我不要哭。老爸也安慰我,你又不是第一次出國留學,而且你們三個遲早都要振翅高飛,他會回來陪我的,聽得我更感傷。 你知道四年前你第一次赴美,我也哭得唏哩嘩啦,那時候是單純的掛心,必須放手讓你飛翔,卻又擔心你年輕不懂事受到傷害,結果你很勇敢的應付了過來,書念了,學位拿到了,也增長了見聞。只是令人心疼的是這一段時間你談了場戀愛,跌跌撞撞的,算是命運捉弄人,得個經驗也好吧。結果你辭了工作,回到台北,不止人暴肥、又生了大病,免疫系統出問題,天地一時間完全變了色,我和老爸焦慮得四處找資料,詢問因應之道,我還偷偷哭了好久,現在總算走出了那一段陰暗的日子。 今年你又要到美國,狀況當然不同於四年前,健康第一,學業其次,書慢慢念,知道自己想做什麼、在做什麼就好,別給自己壓力。至於交朋友就隨緣,要懂得保護自己,別讓爸媽操心。記住老爸告訴你的,靜下心來想清楚,規劃好生活,健康、家庭、學業,不要急,放慢腳步,做自己就好。 我告訴我的學生要有「三A的人生觀」,就是指Aim、Action、Attitude,要有目標,要有執行力,態度更重要。我想對自己可以如此看待與要求,看人交朋友也一樣,能夠有宏遠的視野有遠見,有操守有好品德,又能有擔當,有執行力的就是可交往的人了。 說了好多,希望你照顧好自己,隨時和家裡聯絡,我們是你最堅定的支持者,是你最重要的親人,是無條件愛你的人。希望你一到美國就看到這封信,多保重!(老媽2006.07.13深夜於台北間歇風雨中) ★生命的風景,緩步靜心欣賞(2006.08) 阿寶: 時間過的真快,你七月十三日赴美,至今一個月匆匆飛逝,你放心,我沒有繼續掉眼淚,只是忙忙碌碌中,依舊掛心而已啊! 從你七月十三日先到聖地牙哥,我就一路跟著你的行程表,數算著你該到哪兒了,然後聯絡詢問是否身體適應良好,以前的家當用具整理寄到愛荷華沒?接著二十日你再繼續航程飛往愛荷華,我的心也跟著你飛到這個新的陌生地去了。從你拍的照片看到聖地牙哥、丹佛到愛荷華,一路的人事景物,令人印象深刻的圓形玉米田,耕作後成了四分之三圓,廣袤大地上一個一個的綠色幾何圖形,煞是可愛!那兒該是個富庶又純樸的地方。 到了新地方,你認識了新同學,布置了新房間,買了二手車,找到了游泳運動場地,還熟悉了銀行、購物地點等等。我看你忙碌著一件一件準備好新學期讀書的事兒,也覺得安心不少。只是愛荷華天候稍涼,不久就會進入大雪紛飛的冰雪冬寒季節,你要先做準備,禦寒衣物、被褥、鞋襪、車子屋子的暖氣等等,都要去問好辦好。更重要的是醫生,已經聯繫到了嗎?原來的用藥繼續服用,有沒有問題?飲食營養要均衡,運動、睡眠要充足,懂嗎? 至於爭取助教的事,我想就順其自然吧!所以,參加英語口說SPEAK考試的事,也是順其自然吧!你對考試一向容易緊張,患得患失,常常考試失常,別給自己壓力了!放寬心情,反正學費已經有準備了,有助教最好,沒有也無所謂,多一點時間做自己的事也可以。書可以慢慢念,事情也可以慢慢做,不必強求。記得我以前說過的「有些事要趕快,有些事要等待!」健康、家庭不能等待,所以保留時間運動健身,把握時間珍惜親情;至於讀書學位、事業功名、緣分婚姻,不必急切,順其自然,盡力就好。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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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的思念
夜深了。窗外的小葉欖仁樹密葉裡傳來幾聲雛鳥怯怯的、甜美的回聲,便再也沒有任何騷動了。 這一瞬,我的世界不再侷限於書房之中,心早已透過淡淡的月影望見記憶中彼端的景物和另一端通往幸福的時刻。就好像我經常走過一些山林,遇上熟悉且感到愉悅的清風、晨霧,或蟲鳴鳥叫在前方等待著我,讓我也能嗅出森林的芬芳來。 我最記得,赴知本的途中,沿途的伴侶很多。田野的白鷺鷥,春耕的田水、辛勤的農夫。車過豐里橋,有小野鴨、黑水雞三三兩兩,時而結隊划行,時而潛水,是多麼自由啊! 從橋上俯瞰太平溪出海口,溪水潺潺,長達數公里,波光瀲灩……而我心雀躍,如同花朵在我的眼底綻放。 沿著知本林道上山,山巒巍然在望。當金黃色的陽光落在白色勇男橋,天空一片澄澈、藍藍。有紅嘴黑鵯、紅鳩、白鶺鴒,或偶見一隻鷹翱翔在森林與天空之間。 我曾在白玉瀑布周遭聽見特殊的鳥聲,開始我有些好奇,等走近一看,踏在溪石上並弄出聲音的,正是一隻紫嘯鶇。牠,穿著一身紫藍色的晚禮服,具有金屬光澤,看起來像個愛跳舞的小公主,棲止的尾羽上下搖擺著,極為逗趣。 常見的大花曼陀羅、山芙蓉,或者吸吮花蜜的蝶,都像是不染塵埃的小仙子。想到這裡,使我不由得記起唐朝詩人李白寫下「遊泰山六首」裡的一句:「山明月露白,夜靜松風歇」,看來,詩人在一個靜謐的夜晚,心中所嚮往的情感之山,也如我今夜念想的山水,時而互相接近,時而從心湖盪起的點點漣漪……叫我極目難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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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光影
夏日晨運,清晨前往附近的漁港、海岸邊健走,與迎面而來的朝陽照看,回程經和平橋回到正濱漁港。 基隆正濱漁港彩色屋是旅客們參訪的熱點,但來訪旅客未必能親眼目睹彩色屋在陽光照射下的海中倒影景象。連著幾天清晨六點左右,我在和平橋附近的觀景台上見到了,但有時,風吹海面,波光粼粼,倒影晃動,有點美中不足;那日很幸運終於遇到、見識風平浪靜下清晰的彩色屋倒影。 立馬速速拍照為那日的晨運留下美麗的註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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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手
把它寫成一首詩 妳說:那麼久了還會痛嗎? 我說:看不見的痛在心裡 看得見的在詩裡 每一行都有痛的聲音 每一個字都有血的記憶 妳說:原來受傷後 一首詩才能寫出靈魂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