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刊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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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南舊事】在東莞的那些日子
水塘左邊是古色古香的觀音廟,我們也拈香拜拜過。稍稍往前一些的斜坡,則是登上黃旗山的方向,四十五度的斜坡之後,我們習慣走進水泥道旁的平緩小路,享受一路靜謐之外,更有舒爽的涼風迎面而來,直到幾個起落的三十分鐘過後,就可以登上有著大大燈籠造型的山頂了;「黃旗山頂掛燈籠」,是「東莞八景」之首,齊名的還包含「市橋春漲水流東」、「鳳凰台上金雞叫」等其他特色景區(黃旗山,又名旗峰山,古稱嶺南第一名山,是東莞市區內最主要的山峰,因其形似旗展而得名);另外,關於燈籠的美麗傳說,源于黃旗山頂的一棵巨榕,樹身有個枯洞,成為夏秋后螢火蟲密集的地方。古人夜間遠望,這些營火蟲聚集的地方,如同山上掛著燈籠一般。 站在燈籠造型的樓台往下看,腳下正是遼闊的平疇大地,一望無際的視野,處處拔地而起的高樓大廈,和南來北往的車流,總是一份喧囂而又生機蓬勃的色彩,做為世界工廠的東莞,生活步調是拚命向前的,未曾停歇,而更遠方一些,是奔流而去、滾滾前行的東江,以及行駛或停泊在江邊的船隻。 海拔189米的黃旗山,跟家鄉太武山及承天禪寺常走的後山一樣,算不上太大的運動強度,我跟Z也尋常的安步當車,常常把一個小時的行程,走成兩個鐘的來回,然後心滿意足的在近午時分下山,轉去啤酒街旁的「金湯匙」,或「東莞老飯店」邊一些的「山東老家」用餐;在「金湯匙」,我們可以點到久違的各種台式餐食,像魯肉飯和台灣香腸、像開陽白菜和客家小炒,當然也有我喜歡的酸菜肚片湯;在「山東老家」,除了爽口的老醋茼蒿,香醇濃郁的嶗山啤酒還是那麼叫人懷念,每每爬完山,擦乾汗,一杯清冽的嶗山啤酒下肚,真是通體舒暢,至於外表金黃酥脆、內餡飽滿的鍋貼,散發著熟悉的味道,就如同置身中興路上「集成鍋貼店」的感覺一般。 山爬完了、飯也吃了,再來就沖個澡吧,然後找個沐足室泡泡腳,按摩一下筋骨,躺在柔軟的椅子上,美美而又舒服的睡個午覺。 4 Z跟我說打算離職回去台灣,著實讓我嚇了一跳,那是2013年四月的事;他在我的辦公室一起喝著茶,清明節剛過幾天,窗外下著不大的雨,但天色已經陰沉了幾天,空氣中瀰漫著擰不乾毛巾般的潮濕,和一股悶悶的色彩。 「孩子大了,叛逆期正鬧騰得厲害,老婆幾次來了電話,看來不回去陪陪不行的,」他啜了一口茶,接著說:「到公司二十幾年了,在東莞的時間也超過十五年,妻子跟小孩都不曾好好的陪伴過。」 我看著眼前的他,耳鬢之間竟也泛起幾絲白髮,是的,江湖子弟江湖老,那位曾經的小伙子、那位在婚宴上體貼妻子、一個人喝下裝在新娘鞋子裡夫妻酒的同事跟兄弟,在二十餘年的職場磨礪後,已然是眼前年逾不惑的中年男子了,而我不早也過了知天命的年歲嗎? Z在台北的家我是熟悉的,曾經造訪了幾次。T在婚後辭掉工作,做了全職主婦,專心帶著一男一女兩個小孩,彼時兒子國二,要升國三的年紀,女兒則在小三就讀,做為過來人也長他幾歲的我,自然理解離開妻小在外拚搏討食的心境,也理解小孩成長過程中的轉變,但這些過程似乎都無可逃避的不能倖免。 「回去了,現實上的事呢?」我說:「都還是燒錢的年紀!」 「工作的事回台灣了再說,也只能隨緣,找不到工作就先歇歇吧」,他自嘲的笑了笑,說:「你不覺得金門人都耐勞而且認命嗎?當了牛自然不怕沒犁拖。」 我無言的看著他,有著相似背景的我們,想起之前一起回台休假的路上,談起工作跟家庭衝突,如何取捨的話題時,他說會選擇家庭的,堅毅、憨厚又樸實的神情,一如眼前的不容質疑。我們都從基層做起,一路摸爬滾打的做到一定位階的職務,此時,他正掛著研發處長的職稱,而我掛的是協理,並肩負一家投資公司的營運責任,兩人都是金管會認證、上市公司的專業經理人,然而現實總是殘酷的,所有光環和再高的職階,在離開之後,都將雲消霧散而一無所剩。 我十分理解Z是個高情商的人,相處這麼長的時間,幾幾乎不曾看他失控過情緒,就連面紅耳赤的職場爭辯都極為罕見,是以我知道他決定了去留,必定是深思熟慮的結果,自然無可挽回,即便再過個七、八年,就能以服務滿三十年的名義申請退休,也即便離了職,就面對中年轉業的問題,但決定了便無可回頭,到底開弓沒有回頭箭,我只能在僅剩期間裡,更珍惜的跟他互動。 我們還是一起爬著黃旗山,在山頂上看著腳下的繁華,如同在太武山上或承天禪寺後山的觀景台上,俯瞰著遼闊的金沙平原,和觀音山前的滿眼景致、去萬達廣場的星巴克或天母藍鳥喝杯咖啡、也去K歌房和路邊的大排檔,喝兩支啤酒、吃幾根烤串,當然偶而也點份潮汕口味的蝦蟹粥,但都默契的,深怕挑起傷感的,沒有提起他即將離職的話題,除了眼睜睜的看著日子一天天到來,同時想著他的離職,是否能夠轉圜的期待。 Z跟我提起離職到轉身離開,也就三個多月的時間。八月一日,他就要提著行囊回台北的家了,這一轉身,正是Z黃金年華的二十多年;也許我對Z離開的那份不捨,正即是他一家妻小的確幸跟盼望吧,尤其是T,估計翹首等待夫婿的歸來,當然包含兩位成長中、可愛的孩子。 Z臨行前,我們吃著餞行的餐宴、喝著離別的酒,一起在酒店K歌房的包廂,唱著「車站」、唱著「傷心酒店」,但收尾的從葉啟田的「愛拚才會贏」,改成了鄧麗君的「何日君再來」,還反覆唱了幾遍。 那一夜,Z拿起分酒的酒鍾一連乾了幾次,每喝一鍾,總不忘記招呼著我說:「來,哥,再喝一杯。」 5 都說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次日一早,送Z上車去深圳搭機,他特意的抱著我,緊實有力的手拍著我的肩膀,說:「保重啊,哥。我們台北見」。 我握著他的手,送他登上車子,離開時,也揮手跟他道別,他搖下車窗,探出頭喊了起來: 「再見了,哥;再見了,東莞。」 車子緩緩駛離廠區、慢慢駛上寬廣的車道,然後漸行漸遠,直到離開我的視線。 送走Z,我在園林式的廠區裡走著,沒有目標的腳步顯得凌亂,心底壓著一份沉甸甸的悵惘,想起跟Z相處這麼長的時間裡,很多開心的或者不開心的過往,都曾經如此貼近交融,鮮活得歷歷在目,但眼前的我們,卻離散的各自東西了。 點開手機,播放著一首陳杉雨的「東莞」,平緩流淌的旋律中,聽歌手唱著對東莞難以割捨的悲歡離合,而我,不也感同身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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泛頂堡(含前厝下堡)
曾是金西師師部,十萬大軍年代阿兵哥活動的軌跡於今依稀可尋。頂堡盤山公園現屬鄉公所所有,每年都會重新粉刷,鮮紅艷綠讓一街之隔的金西戲院、鎮西文康中心及介壽台相形失色而愈顯破敗。 近年每逢「老兵召集令」活動期間,常見三五老兵絡繹不絕走逛期間,重溫當年軍旅生涯。而頂堡公車站的風景導覽圖十數個點,僅「盤山坑道」接近軍事遺跡。如果鄉公所能與軍方協調,至少將前述金西戲院等軍事遺跡外觀稍事整理粉刷,周遭環境清潔整頓一番,不難重現當年景況。再結合周邊照相館租書店等因阿兵哥而存在的店面遺址、古厝牆面的標語佈告牌等,就是一個活的軍事遺跡!聽阿兵哥講故事,頂堡經濟繁榮可期。 活化不一定要高額經費,公部門間協調整合即可事半功倍。若任令軍事遺跡殘破頹圮,除老兵傷心失望,更甚者影響市容觀瞻,可謂雙輸。十月老兵召集令活動將屆,期盼頂堡重返榮耀。 附圖是村辦公室旁的防空洞,面向馬路這面牆以廢棄高粱酒瓶製作的頂堡意象作品。轉角這面牆有班超部隊建造此防空洞的完工告示,若能在防空洞旁立一解說牌,說明防空洞的背景故事,這裡就是一個極具金門特色的景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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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明山一日遊
今天看見月曆上的節氣正是立夏,天氣也從這天開始逐漸慢慢回暖,溫暖的太陽與舒適的溫度讓人想要到陽明山走一走。常聽人家說:「陽明山是台北的後花園。」前往陽明山路上時,一路上暢行無阻,剛好是平日,大家正好都要上班,因此幸運的我們在沒有交通阻塞的障礙下,很順利到達陽明山。一路上映入眼簾都是翠綠的山與樹,微微的風吹拂過來,真的非常舒服! 路上都是蜿蜒的路,開車的人技術不但要好,更重要的是要不暈車,因為路上蜿蜒的路實在太多也太長了,如果有暈車的症狀,實在會沒有任何的心力再去看看車窗外的景色啊!看看外面的景色,一開窗,空氣中瀰漫著一股硫磺的味道,聞起來有點臭臭的,但是我還是能夠接受的味道,所以沒有關係的。透過蜿蜒的山路,路上都可以看到許許多多青綠的山,原來台灣的山是這麼的美麗!更讓人意想不到的是,到陽明山中有「足湯」,以往都是匆匆一瞥陽明山,這次時間較多,可以慢遊陽明山。一到泡湯的地方,就看到許多的老人家已經在涼亭等待,等待時間開放,就可以泡湯,泡湯時,跟著不認識的人一起聊聊天,原來對方是退休人士,因為不想要退休後待在家裡,不但自己會無聊,悶得慌,所以她們選擇出門跟人家聊聊天,泡泡腳,不但能夠放鬆自己的心情,更可以交到許多的朋友,更重要的是讓自己的身體更加健康!哇!聽到年紀已經六十幾歲的阿公與阿嬤竟然可以爬山到陽明山來,讓我真的心裡感到佩服,體力真的比年輕人都要好耶! 山上的空起真的非常新鮮,風吹起來也相當舒服,除了多看看綠色的山與樹,更可以讓人短暫的逃離這個充斥著3C產品的世,靜下心來慢慢地欣賞這個現實世界的真實美景,所有美好的風景我想比手機或是電腦裡面的風景照更好看! 現在的人生活壓力大,很多人都是在高壓的工作環境下求生存,生活真的很不容易,但是若有一天或是半天的時間,我都想建議大家可以放下手機或是電腦,到附近的山去運動健身,慢慢地讓自己的身心靈得到紓壓,因為一頭栽入手機的世界中,或許感官上的刺激可以得到紓壓,但是心靈上的空虛與寧靜,都是需要親近大自然才可以得到真正的放鬆!現在的你,何不放下手機,出門逛逛走走,親近自然,讓自己練習慢慢一小時不看手機或電腦,讓自己的感官都能好好放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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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小說連載】雙鳳玨
「這是誰?」張員外指著胡士英問張綺雲。 張綺雲不善撒謊,只是急得直冒汗。 「給我抓住了,搜他身上。」張員外道,只道這是哪裡來的毛賊。 胡士英待要逃,左右武師已向前制服了他,壓在地上。隨手一掏摸,掏出剛剛那隻玉手鐲,交給了張員外。一旁的老媽子不太懂事,說:「咦,這不是小姐的手鐲嗎?」 張綺雲氣急敗壞,幾欲暈去。 張員外認得這是閨女隨身佩帶之物,鑒貌辨色,心中大大起疑。但事關女兒令名,實不願聲張,何況女兒出閣之日在即,如何能在親家面前丟這個臉? 在旁一個家丁這時走出來說話:「我認得這人。他就是十多天前從安慶一路跟著我們回家的小子。這幾天也在宅子外頭鬼鬼祟祟,果然不是好人,進來偷東西的。」 既有如此一說,張員外樂得順水推舟,道:「好狗賊,原來打這麼久之前就存了歹意。給我扭送官府!」斜眼去望自己女兒,張綺雲卻只是紅了臉不作聲。侍女迎春也不敢說話。 胡士英既逃不出,也不能供認是張小姐約自己在後花園相見,只好自己認了是穿門越戶的小賊,由得家丁解送官府,在場皆是人證,玉鐲是物證,當夜收押,隔日開堂,當即判坐監三年,胡士英全部招認,也不替自己做任何辨白。 經此一事,胡士英心灰意冷。他為保全張家小姐清白名聲,自願蒙受不白之冤,但此後張綺雲並未有片言隻字探望,倒似這世上沒有他這號人一般。他每日在獄中渾噩度日,直覺生無可戀,不如一死。而官府向來不問江湖事,丐幫聽聞胡士英夜闖富戶偷盜且招認罪行,亦不詳察,著即開革。(二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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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南舊事】在東莞的那些日子
坐在承天禪寺後山的咖啡店裡,輕拌著杯子,除了冒著騰騰的熱氣,伴隨的咖啡香味也撲鼻而來,身旁的Z滑著手機;我平視的看著前方景色,北二高就在觸目所及的地方,高速路上風馳電掣的車輛、來往奔赴著,往後一些,櫛次鱗比的建築,正描繪著一幅生動的人間煙火,最後的目光盡處,是隆起的林口台地,觀音山如同橫臥的菩薩一般,慈祥的俯視芸芸眾生。 回台北的日子,總習慣去承天禪寺走走,即便是一個人,又抑或趕上假日,和Z一起偕伴而行。把車停在山腳下,沿著寺廟旁的步道,蹬過百來個階梯,然後左轉,就可以走上那條蜿蜒山路了,林蔭下一路的草木葳蕤,滿耳的蟲鳴鳥叫,和陣陣迎面而來溫柔的風。 特別是四、五月開始,漫山開著油桐花的季節。高聳挺拔的樹上開著桐花,輝映著掉落路旁的一地雪白,總會讓我想起幾年前寫的那首詩:「滿山春色正繁華,一樹油桐一樹花;且任枝頭勝似雪,不知明日落誰家。」 輕啜一口咖啡,我對身旁的Z說:「還記得黃旗山吧?」 1 Z是我金門的小同鄉,他的父母親在城裡莒光路上開著一家小店,賣著潮牌服飾跟各式各樣的鞋類商品,我幾次返鄉,都會上街探望他們,Z的父母親總是慈祥的笑臉,招呼著並熱情的倒杯水,親切的交談些日常,當然偶而也會向我說起Z的近況,臉上流露著對兒子的疼惜與憐愛。 金城國中畢業,念完山外高職電工科後,Z跟我一樣,宿命提著行囊離鄉背井,到台灣繼續升學,出了校門的1990年代初期,正巧趕上家鄉役男不用服役的末班車;二專畢業後,他早早的投身職場,開啟了往後二、三十年,彼此相互扶持的同事生涯;Z整整小我十歲,是以他踏入職場當時,我已在公司服務了七、八年,並擔任著主管的職務,差別的是我長期負責採購、資材的業務,而他則因本科專業的關係,所以一直在產品改善與研發的領域發展,但業務上的搭配並不少見,比如採購開發了新供應商或新材料,還是得經過Z所屬的部門確認後,才能導入執行量產的,當然這對應的窗口,還是落在Z的身上居多,在雙方工作緊密搭配的默契下,我們成了感情融洽的同事,也理所當然,成了無話不談的朋友。 1992年,公司在東莞的工廠已完成佈建並順利生產,擁有專業背景的Z,也時不時的被派往該地出差,除了技術支援外,也擔負廠區的管理責任;隔年一月底農曆年前夕,正在廣東工作的他,被要求留在廠裡過年,畢竟偌大的工廠還是需要有人留守管理的。一月二十二日除夕,Z陪著四、五百位員工在餐廳吃著年夜飯,員工端著酒杯接二連三的向他敬酒,Z索性拿起桌上一瓶剛開封的五糧液,就著酒瓶跟大家喝了起來,一瓶(500公克/53度)白酒下肚之後,換上青島啤酒,碗盛著,一碗一口的順喉而下;往後幾年,Z在東莞除夕宴上,一口氣乾掉一瓶五糧液的談資,就這麼活靈活現的流傳著,包含老闆也曾經戲謔的提起這段往事;但這些傳說,跟後來Z向我提起的還是有些差異,Z說:春節前幾天,才接到留守通知,秘書告訴他,說老闆給他一個鍛鍊的機會管理工廠,並負責大年初三開工後的生產運作,「第一次在外過年,就我一個台幹,而且是隔山隔水的東莞,心裡苦啊,哥。」Z這樣說:「加上一群人排隊等著敬酒,索性拿起瓶子,跟他們吹瓶的喝了起來,但不是一口氣喝完的。」 「醉了吧?」我明知故問的說。 「白酒加啤酒,自然醉暈了,後來被幾位屬下攙扶著上了床,」他說:「好在金門人出外喝酒,氣魄,沒給家鄉丟臉。」 我望著兄弟一般的Z,感覺他臉上那份金門人特有的,堅毅、憨厚又樸實的神采,久久都不曾褪去。 一兩年後,二十二、三歲的T,在澳洲遊學後回了台灣,入職了公司的業務單位,擔任助理,負責訂單跟進以及出貨等工作;陽光型的T有著一頭流瀉而下、掛在背上的長髮,一副亮麗青春,加上總是一臉笑意的模樣,很是討喜,所以聽聞她和Z交往時,我並沒有訝異,反而覺得郎才女貌的十分登對,未來也必定能成就一段美好的姻緣。 同齡的Z和T,是1997年年底辦的婚禮,那年他們虛歲28,婚宴訂在板橋後站遠東百貨樓上的鑽石樓餐廳;難得的宴席場面,大家在祝福之餘,開心的吃喝,也放開心情的鬧著,Z又從金門高粱喝到冰涼的啤酒了,更提著酒瓶子逐桌來回敬酒回禮,彷彿金門魂又上了身,但服務公司十餘年的我,卻清楚的知道,一大夥同事正等著婚宴結束後的餘興節目。 主桌餐具、碗盤收拾停當,已經有人把椅子擺上平整的桌面,然後T被慫恿也半強迫的攙扶到高高的椅子上,紅著臉的Z在老闆的指令下,些微提起T的白紗裙襬,脫下新娘一只鞋子,在鞋裡注滿酒後,由夫妻兩人一起喝完,這美其名叫「夫妻酒」的鬧新娘節目,我卻看到Z在接下裝滿酒的鞋子後,不由分說的一飲而盡,然後把T從餐桌上抱了下來,我知道,體貼的Z,是不忍心看著妻子尷尬跟為難的。 最後是「破瓜禮」,早已準備好的小玉西瓜上了場,Z一樣依著老闆的指令,氣聚丹田,一個手刀順勢劈下,西瓜早已四分五裂,汁液噴濺,大夥紛亂的喊著「是有籽西瓜,是有籽西瓜」的同時,也爭先恐後的搶食。 2 兒子出生後不久,Z在東莞的工作從支援換成了長期駐守,那是1999年的事了。幾年後,我跟他一樣,從一年出差半年的樣態,變成長駐的角色,開始了工作在一起,吃喝拉撒也在一起的歲月;在異鄉的我們,閒暇之餘,不時的喝著啤酒,吃著路邊的蝦兵蟹將,聊著工作或生活上的悲悲喜喜,抑或在意猶未盡的時候,到酒店KTV燃燒未盡的熱情,唱著包廂屏幕上一首首「車站」、「傷心酒店」,和孟庭葦的「紅雨」或「冬季到台北來看雨」,當然「愛拼才會贏」必然壓軸,彷彿唱這首歌,就如同打了雞血一般,讓我們有更多的激情迎接明天的到來。 我們依然會安排著健康的休閒活動,除了Z,加上Y跟C,吆喝一下,然後組織著省內兩天一夜、說走就走的旅遊,四個都是愛爬山的人,找個司機就隨興的出發了。Y是我們代理商的總經理,在公司廠區租著辦公室,也常常到東莞出差,所以有很多相處的機會,Y的年紀與我相仿,親切又幽默風趣,私下都打趣的封他康樂股長的外號;有次,一本正經的要我們別喊老總了,改喊他新台幣,看著滿臉錯愕的我們,他笑著說:「新台幣是NTD,我也是,Nothing To Do!」真是令人莞爾。Y的高爾夫球打得極好,江湖傳說有過一場球,打了兩個一杆進洞的紀錄,跟他求證並要求請客時,他好整以暇的說:「如果每次一杆進洞都要請客,我得先開一間飯店才行。」玩笑中帶有幾分臭屁;而C是我的屬下,四、五十了,還沒結婚打算,C是注重細節的人、做事比較規劃,旅遊攻略跟費用錢款的管理,都由他負責,旅途上,我們只要舒心的跟著他走就好。 幾乎廣東境內幾個有名的景點,像丹霞、羅浮、鼎湖跟西樵,都有我們的足跡,或者去清遠的生態旅遊區,品嘗號稱「天下第一雞」的風味,至於著名的古龍峽漂游,一把年紀了,就不用太勉強自己;在陽山的時候,除了滿眼的山水,還有千年銀杏跟臥佛平台,也造訪蘇東坡留在嶺南的遺跡跟傳說,走到哪,吃到哪、睡到哪、也玩到哪,畢竟走過了,感受不同的風土人情、多點閱歷之外,也紓解些長期出門在外的懷鄉情緒。 3 然而,我跟Z最常去的還是黃旗山。服務的廠區就挨著石碣邊上,幾乎每週一次的開著車,我們駛過大王洲橋,駛過海雅百貨,再前行約五里路,是聞名的台商大樓,莞城的另一個地標,它就聳立在黃旗山斜對面,這棟富麗堂皇的建築,也是台商在此地一路發展的風華見證。 走進公園,寬敞的腹地裡,高大的喬木參天一般,有小葉桉、有蒲桃,還有茂密的榕樹和不知名的花草植栽,建構成一條怡人的林蔭大道,往前一些的水塘裡,簇擁著一群群色彩鮮豔的錦鯉,遊客手拿飼料投食間,爭食的錦鯉,不時把水花濺上岸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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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兵打盹
退休的公園座椅連結都會奔波 的爐火,晨雀的歡唱激發老兵 療癒的懷舊,那華樹滋養萬蕊 嚴冬後的春光有直覺豐盛的夢 想當年和衣坑道,編寫星空下 清晰的鄉間,老兵用新的眼睛 新耳朵直面褪色的戰記勇氣: 「沒有草原也要聆聽冬雨!」 那一種滄桑沉澱的恬淡,只為 擺脫掉內心的冷漠,騰出曠野 眼皮輕輕閉合臉上刻滿驍勇的 汗水,鬚髮如白雲般飄散交錯 彷彿時間的齒輪在慢轉,浮現 漫遊而來的飛機聲戰地紀念牌 硝煙還在爆炸迴盪沉重的故事 黃沙包藏時空切換,老兵需要 去追憶田園,守護傳說中朔風 矍鑠的邊界感,報以尋覓不斷 讓激烈壯懷的軍授勳帶展現: 「阿公快醒醒有流口水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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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斷地離開
在兩人之間看你一眼 在最靠近左心室的三公分虛晃一下 我們距離只是一面鏡子的反射 彼此交換一枚堅硬的淚水 所有的不捨都被黑暗擋下來 比死亡還傷心的離別 說好再夢見你一夜就好。再握一次手 在人生的另一段落填補未修繕的唇語 彼此用身體說了許多的話 直到南下最晚一班火車到站 我們的告別成為最後一行的波特萊爾 像最後一瞥的敬亭山。默默揮手 說了一堆長滿青苔的喃喃語詞 像皺巴巴的字句靜靜埋在遠走的鐵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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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小說連載】雙鳳玨
此後胡士英每日仍到樓閣之下觀望。到第三日終於看見掛出風鈴。 這晚張大財主偕妻外出看堂戲,家中只留得張綺雲及家人若干。戌時二刻,侍女迎春躡步至後門,開了小門放胡士英入內,帶至後花園,自去把風守哨。 只見張綺雲輕移蓮步,怯怯地走來,不時回頭張望,以防被人撞見。兩人相見之下,不勝欣慰。胡士英自報姓名,大訴仰慕之意。那張綺雲見胡士英氣宇軒昂,也自歡喜,在石椅上與胡士英相互依偎了片刻,不忍分開。忽又想起自己終身已另許他人,不禁悲從中來,泫然欲泣。 「跟我走吧?我身有武藝,能打能寫,等我武舉得個功名,不怕給不了你好日子過。」胡士英握住了她手道。張綺雲只是含淚搖頭。 正在這當口,侍女迎春快步走了過來,道:「公子快走,我家老爺回來了。」張綺雲道:「怎地這麼快?去堂會總得要兩個時辰。」 「不知道,再不走來不及了。」張綺雲脫下腕上的一隻玉鐲給了他,含淚道:「你我今生無緣,這玉鐲給你作個念想吧。」 胡士英收了玉鐲,猶難自己,道:「記得我名字,我叫胡士英。」說罷飛身往牆上一躍,未到牆頭卻猛覺一股勁風當頭直灌而來,卻是莊中武師夜歸,聽到牆內人聲,飛身上牆查看,與胡士英碰了個正著,出掌相拒。胡士英一時無備,被擋了下來。待要另奪他路,張家員外已經聞聲來到後花園。(二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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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疆協奏曲
色彩 也許是受大自然的啟發,祖國的這麼一個碩大的花朵--新疆,山水、民居、商店,餐廳……無不絢爛豔麗,處處色彩,處處精采,處處動人。 餐廳,裝飾得華麗,層次豐富,一如小小的皇宮,又比皇宮溫馨,觸及一派溫暖,令人好感。能歌善舞的新疆少女為旅遊者增添幾分親切,合影,拍了一張又一張……。 蔚藍的天空,雪白的雲朵,碧澄的湖水,青綠的草原,褐色的馬匹,橙色的花朵,紫色的打卡地,連皙白而精緻面孔的新疆姑娘,渾身也以美麗的色彩配搭……。 早晨 禾木,早安。 夜宿木結構酒店,彷佛距離星空很近,沒有空調的夢竟也舒適無比,好似摘星就在咫尺之遠。 昨晚在咖啡的氤氳中入夢;今早在山巒的呼喚下蘇醒。 禾木,早安。 走出酒店,冷意襲人,空氣中瀰漫陣陣泥土和青草的氣息。遠方的群山似乎還在沉睡,乳白色的雲彩混合了霧氣,像是搖籃的潔白花邊……。 阿文站在前方呼喚,山那邊風景很美,可以去看看!好,一步步走,一步步都有小花們的不斷微笑致意,憐花惜草總是愛啊,留影,好,一起留影吧。 禾木,早安。 簡陋的籬笆,泥濘的土地,有馬兒低頭吃草,天色藍白中有黑灰;大地,像是塗抹了一片暗綠,遠處,好像有一群人在看什麼?我們像是站在天之涯,框起來就是一幅題為《禾木的早晨》的油畫;而一匹馬友善地走進畫框中。 風城 歸來的夢裡,常常聽到呼呼的風聲破空而來,一個人在午夜的魔鬼城走著走著,迷失了路,被張牙舞爪的群魔抓住而五馬分屍……。 閉上眼睛,那一幕幕寸草不生的荒涼景象又在面前展開。像是石化的荒漠又像是外星人降落之地,鬼影幢幢。 彷彿從億萬年的年代吹來一陣怪風,喚醒了所有想像力。小火車迎著冷風,好快,穿梭在時間和空間交錯的空曠世紀裡,迷失了思維,模糊了所在。 無法不崇拜大自然的威力!浪花有牙,才能將海岸的石頭咬得齒痕處處;風兒有利刀,才能將沙和石雕塑得如此鬼斧神工、千奇百怪! 歸來的夢境裡,我總是在這准格爾的烏爾禾風城走著走著,只看到星月下,背後拖了一個寂寞孤獨的影子。 四季 在香港,我們花一年的時間,才能體驗四季的色彩和滋味:在新疆,一日裡居然度過了春夏秋冬四季。 原不知道新疆如此廣大遼闊,而今明白了扔下十幾個小國的版圖依然綽綽有餘;不知道四季的劃分不是三個月,而只是幾個時辰。 剛剛脫下薄薄外套,旋即又得穿上厚厚棉襖。還在昨日午後,烈日當空,護膚霜塗滿雙臂,小徑的階梯一階階爬,汗水一顆顆從額頭滾下……。 天山途中的小驛站,小解、祭肚,又有誰料到零下之外,還有鵝毛大雪紛紛灑灑,驚喜得熱帶來客激動張開雙臂大呼,下雪了---聲震周圍的山谷……。 才舒心頭,又皺眉頭。一天瞬息萬變的氣候啊,讓我們驚喜、緊張又無奈。 山中 獨庫公路蜿蜒曲折,不時穿過山洞--隧道。遙想無路的年代,我們也就沒有機會觀賞祖國那樣壯麗的河山,任由商務車載我們看車窗風景。 在兩千多米高的山中,看窗外的高山峻嶺,望兩側的大小碎石,又見汽車突然 煞車,牧羊人帶領一大群牛馬羊穿過馬路,不禁浮想聯翩。牠們離開草原那麼遠,人和糧草如何解決;三類不同類的動物們看來和平共處得很好,遠勝人類與同類的戰爭和殘殺吧。 許多的大小碎石,必然是當年劈山開路留下的痕跡。安靜無聲,卻又歷歷在目,牽動人心。 公路 沒有一條公路,讓我們如此驚歎、眼界大開;也沒有一條公路,那麼長,好像駛不完似的。獨庫! 居高臨下,俯望下去,像是一條曲曲折折的長龍,雄偉地在天上蜿蜒。獨庫! 在風雪交加的山中驛站,來來去去的旅客擁擠不堪,天上的飄雪濕了顏面肩膀,地上的泥濘和水窪浸滿鞋襪。 在一份海報似的介紹前站住,文字讀得我眼睛發熱,那是說,十年劈路開山,十年犧牲壯烈,倒下了168位戰士!獨庫! 我從不知道幸福的日子裡也會有這樣壯麗感人的真事。獨庫啊! 儀式 儀式感是古來文明的傳承;是一種對生命的絕對尊重的文化行為;代代相傳,形成牢固的觀念。 遺體化妝師的最後儀式,結婚的隆重儀式,以及一家人佳節裡的各種儀式,無不被尊重,年年進行,代代弘揚。 在新疆短短的11天,我們集體經歷了兩次隆重儀式,都是烤全羊。如印尼的伊斯蘭黃薑飯儀式一樣,黃薑飯又稱黃飯塔,是爪哇島的一種習俗,或為產婦,孕婦,辟邪,祈禱大豐收,祈求保護,或為祈求平安和財運而設。烤全羊,讓一位德高望重者操第一刀,主持發言,幾個新疆女郎舞蹈一會,禮成。 在新疆,我們見證了兩次烤全羊儀式,隆重正式,熱鬧非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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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小說連載】雙鳳玨
他當晚輾轉反側,難以成眠,一方面安慰自己兩人身分懸殊,她是大戶人家小姐,自己是落拓江湖的武夫,門不當戶不對,如何能結合?一方面卻又忍不下這口氣,明明對方對自己也是有意的,為何逃不開這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隔日他在張家大門外不遠處等候,直候了三個時辰,終於見到昨日那侍女提著香籃出門。胡士英連忙跟上,那侍女一嚇,道:「你怎麼還不走?」胡士英道:「姊姊請不要驚嚇,在下決無惡意。我只想多謝小姐多日來彈琴給我聽。這裡有件物事,還請姊姊代在下交給了小姐。」說著懷裡掏出一錦包,雙手奉上。那侍女心軟,便收了過去,說道:「收不收在我,看不看在她。」胡士英道:「這個自然,有勞姊姊了。」便轉身離開。 當晚張綺雲拆開錦包,見裡面是一張紙條,寫道:「自相見以來,夜不成寐,心中倩影,不能忘懷。乞小姐惠賜一晤,終生無憾。」張綺雲見信後交代侍女,明日再到門外觀望,若是那人仍在等候,即告知他:若見樓閣窗台上掛風鈴一串,當晚酉交戌時,在小門等候。(二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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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欣賞和金門當兵
如果把電影欣賞,這個項目從我的人生抽離出來,我當兵的時候,就是剩下二分之一的生命。 另外站哨、跑步、用餐和睡覺等等,才是佔領另外的二分之一的生命。 當兵空白時間很多,發呆時間很多,但思考的時間卻很少。 服從命令和堅持國家安全,才是真正的軍人本色。 在金門當兵,打花時間是到電影院欣賞電影,電影院靜悄悄的,冷氣很強。烏漆嘛黑,伸手不見五指,靜靜地電影對白,只偶爾傳出阿兵哥低調的打呼聲。 平常阿兵哥被軍令綁得太緊啦,到獨處的時候,放鬆一下心情,就睡著了。 另外金門當時的店家很多都是做吃的,不管麵店、飯館,還是自助餐廳,有會放幾台電視,正放映著周星馳的電影作品。 「九品芝麻官」「威龍闖天關」「鹿鼎記」等等,重複放映得我們當兵的記憶,簡直可以把劇情和口白,倒背如流。 所以,阿兵哥吃飯配「電影」,吃麵配「電視」是四常的代誌。 有時候,軍官們會體恤部隊裡阿兵哥假期期間無聊,每逢佳節倍思親,也會租些院線片錄影帶,利用中山堂的錄影機,以享英勇的國軍弟兄。 「九品芝麻官」「威龍闖天關」「鹿鼎記」等等之類,倒背如流。 除了備戰狀態及保養軍式的裝備外,長官也是絞盡腦汁,為了兄弟們著想。 因為軍人不能太閒,閒了容易出亂子啊。 出操、割草、種樹、捉野狗的公差花招用盡了,這時候,放電影錄影帶,就是最好的選擇。 那管這些片子「九品芝麻官」「威龍闖天關」「鹿鼎記」已經放到天荒地老,放到海枯石爛了。 另外我回憶:金門當兵的晚上不保養裝備時,最好不過的福利,(除了戰備人員留守)是全員到金城鎮欣賞電影。 用軍卡載辛苦的士官兵也省下不少車資啊。 甚至,基層連隊最常偷偷,拜託我們二級單位下電話記錄:「請貴單位,今日18:00時,除戰備任務人員,其餘至金城戲院,欣賞電影。」 軍中電話記錄視為公文公告,通常這樣造福了基層士官兵。 小小電話記錄,拯救了國軍弟兄無聊的夜晚。 在金門外島的軍旅生涯中的歲月時光中,電影欣賞,一定是佔領二分之一以上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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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持〉評賞與感言
〈扶持〉 英俊好伴侶 扶養孩兒同吃苦 一生相照應 作者感言/陳文卿 先生人如其名又高又帥,回想當時是室友介紹認識,相談甚歡,一問才知他年紀比我小,但是我們還是開始了姐弟戀。先生體貼又善解人意,是節儉又樸實的好男人,內心想著:良人就是他了,期待共渡美好良緣。 進入婚姻後才發現,相愛容易相處難,當時與公婆同住,婆媳相處不容易,有事要告知時,都是先跟先生講好,再去跟婆婆溝通避免誤會。隨著孩子出生後,面臨到一連串的打擊,先生剛換工作又遇到了工傷事件,雖然是皮肉傷,可是當時接到消息真是晴天霹靂,還好在醫院觀察後即回家休養,真是不幸中的大幸。 孩子出生時得了腦性麻痺且多重障礙,需要長期的復健照護,經濟壓力、家族的壓力、外界的異樣眼光,都對我們打擊巨大,但先生很勇敢,從哀傷慢慢轉化成愛孩子的力量,也用心學習照護技巧,在工作不順的情況下,還是對小孩疼愛有加。 現在孩子已經二十歲,雖然日子荊棘叢生,關關難過關關過,走過許多風雨,人生不可能事事順利,要過怎樣的生活,自己都要加倍努力,兩人彼此扶持、相守過一生。 評賞/顏曉曉 作者的〈扶持〉在其簡潔的俳句中勾勒出家庭生活的真實與艱難,特別是面對困境時彼此扶持的重要性。 首句「英俊好伴侶」,展現了她對丈夫的初步印象。這個描述不僅僅是外貌上的讚美,更透過「好伴侶」一詞,自然流露出對伴侶性格和品德的期待。這句以簡單的詞語勾勒出對愛情的憧憬和對未來的希望,象徵著彼此扶持的基礎。 第二句「扶養孩兒同吃苦」,深刻反映出婚後生活的現實挑戰。這裡的「扶養」不僅僅是經濟上的支持,更包含了情感上的陪伴和心理上的共鳴。孩子的出生帶來了無數的困難,夫妻共同面對家庭的責任,即使貧困與苦痛卻也一同承擔,這段艱辛的旅程恰是兩人關係的試煉與鍛鍊。 第三句「一生相照應」,則是對彼此支持的承諾和期許,強調了夫妻之間的責任感和信任。作者透過這句話,彰顯了在艱難歲月中雙方的相互依賴和扶持。這不僅是情感上的依靠,更是面對困境時相互鼓勵的勇氣。 這三句俳句如同三個階梯,逐步引領讀者進入作者的婚姻生活。從最初的戀愛到家庭的建立,再到面對重大挑戰的共同堅持,〈扶持〉展現了愛情與責任交織的人生旅程。在這段旅程中,無論是面對孩子的殘障,還是生活的壓力,作者的文字透露出深厚的情感,提醒我們每一段關係都需要用心經營,彼此扶持,才能走過人生的風雨。 總之,作者的〈扶持〉不僅是對家庭生活的詠嘆,更是對愛與責任的深刻思考,讓人反思每一段關係中的難題和支持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