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刊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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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歲的妳
17歲的妳 像花開的樣子 散發出淡淡的香氣 有著淡淡的色彩 妳像隻淘氣的小精靈 蹦蹦跳跳 一會兒在我眼前悠悠晃晃 轉眼又消失不見 看著妳的身影 好似一幅畫 無聲無息 靜靜綻放出花樣年華的樣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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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殘手記
在寫作的道途上,有幸得到許多長輩與文學同儕的指導與鼓勵,其中,一直到現在仍然維持音訊不斷的,是文學大師李喬,李喬師之於我:亦友、亦兄、亦師、亦父。 2018中期,我突然興起:想想自己,自從接受「血液透析」治療腎臟疾病之後,醫院方面幫我申請了「重殘手冊」,於是我在未滿65歲時,即享有乘車「半票」的優待。既然「重殘」,那麼就來寫寫「老殘記事」的散文隨筆,紀錄生病之後的心靈故事。 「老殘記事」發表於「文學台灣」,李喬師閱後便急著由苗栗打了好幾次長途電話找我,劈頭第一句話就是:「老殘、老殘,你一點都不殘!為什麼要稱自己『老殘』?」老師的話猶如一聲響雷:震醒沉睡中的我! 2019初始,老殘記事隨著「2018」結束,那麼2019起就寫「不殘手記」吧?老殘與不殘之間到底有什麼不同?……。 之與「文字」結下不解之緣始於15歲,不可思議的年紀,同學、玩伴們還在「玩彈珠」、「捕知了」的時候,我已經提筆書寫,已經是「為賦新辭強說愁」!也不記得當時的自己是在訴說什麼? 這一寫,便是一世人,直到老了、病了……。成為重殘還在思索;此生還要寫些什麼?有時想想,這是上天賜與我的「生存技能」吧!我生來就只會「寫字」,我寫的字因為好友們的不棄,以及大肚量的包容,在我的晚年賜給了我「生活之機」,我要感恩好友的容忍與氣度。 自從被宣判「重殘」重刑之後,我沒有「失志」:也沒有有「活不下去」的感覺,心中反而有不斷的鬥志興起。2018是一個混亂、失序的一年,之前,我心中有許多想要書寫的故事,都是我親眼目睹的、親耳聆聽到的:真實的故事。 2019是我新的里程:我的新生活才剛要開始;也是我心靈生活的啟動年。幾乎,每一年都會有新生的衝動,也是每一年都會如此振奮地鼓勵自己,希望2019對我而言,不是空談的一年。 1975年5月中旬,奉派赴日,接受造船技術訓練,學成歸國後的老殘,因工作關係,一直都居住在古稱「鳳邑」的古早縣城,如今名喚「鳳山」,是個古意盎然的「古都」。這兒曾是人文薈萃的所在,古代,相信一定曾有不少文人雅士群居於此。 每天,在此「城中」出入,不殘總有「思古幽情」,想像自己也許曾是古詩人;古詞人或者……。不殘總是不相信找不著前世的自己,他覺得頗為好笑,人們經常掛在嘴邊所謂的「前世今生」,不殘覺得垂手可得;卻又離得那般遙不可及。 多少不眠的夜晚,不殘起床,棄眠醒轉,與寂寞同行,與古人神交,為的是:尋覓前世今生的連結。虛無飄渺的前世,那是一種「虛構」的境界;今生,則是實實在在地正在進行式。 一甲子多的歲月,前半生已經成為只有「記憶」才能尋回的「歷史」,回首過去,不殘記憶猶新;而且處處「血跡斑斑」、「不忍悴睹」!因此,成為不殘老來不時鼓勵自己「向上」、「向善」的誡律。 在不殘腦海中想要鉤織這一甲子多以來,在他所生長、茁長的這塊土地,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還有身邊的人與事,是如何以自己卑微的生命過日子?這是一個命題很廣泛的「申論題」!豈是小小不殘所能背負的使命。 自從住進來後,即不曾搬遷過居住環境的不殘,對於過去曾經擁有過的「圓滿人生」記憶,全數隱藏在這個「寓所」的每一個角落,不殘的一舉手一投足間,即可觸及「從前種種」!或許才是他心心念念不肯離去的元素。 要背負著「獨居」宿命,過完餘生的不殘,對於生命中的遺憾,曾經有過任何反省?那反省有助於任何命運的改變嗎?他有時會如此反問,在得不著任何答案時,不殘只能搔搔頭顱笑笑地說「交給歷史」吧! 這樣的「回憶」式的生活方式還能過多久?可以在捕捉到前世蹤影前,和今生的故事想連結嗎?人生,就是有太多的不美滿,使得「一個人」要有那麼多負荷!這,應該就是「前世今生」的一種鏈結吧! 「天下本無事;庸人自擾之」,這是不殘自始便覺得,人本不該如此「自尋苦惱」,天下間所有大小煩惱都是自找,自喻為宇宙間「最聰明動物」的人類,經常掛在嘴邊的口頭禪「我認為」,那就是「自大狂」的表現,不殘自己年輕時候也如此,太多的「自我意識」高漲,使得人與人之間的關係,頓時顯得緊張、隔閡,因此,而封閉了個人自由思想,使人變得更加「內斂」而不合群!其結果;就更加使一個人封閉。 所以,不殘為了不使自己與外界缺乏溝通,他經常想到要利用各種管道與朋友們互動,在「獨居」歲月裡,不殘為自己制定了「潛規則」,亦即:在一段時間的獨居之後;他會選擇回歸「群居」,這時候,他多半會回到鄉間與母親、弟弟及其他家人共處。 在短暫的「群居」歲月,不殘感受到母親還是「一家之主」,一家之中還是有需要母親來凝聚力量。那是來自於母親堅毅精神的感染!對於她一手辛苦打造的這個家,她雖然有些許遺憾;卻也有無限「安慰」!在她膝下4個兒子中,次子於39歲那年終於跳脫不了「劫難」而離世,母親強忍悲痛協助二兒媳,完成後事安頓了二弟的家。這期間,不殘讀得出母親心中的 不問;母親也不言說,母子倆「心領神會」,老殘深怕觸及母親心中的「痛點」;讓她「痛不欲生!」 然而,不殘總是「看」不見母親外表的痛,母親總是把美好的心情表現出來,在家中如此;在外面亦然。她小時候讀過6年小學校,快畢業那年,經常為了躲空襲而疏開鄉下。六年級那一年書,不是讀得很完整,而基本上,母親是屬於「識字」的「知識份子」。那時候,鄉間如母親那般學歷的女孩不多,母親說:因為自己是養女,有了養父母全心的疼愛,才得以完成基礎教育。 不殘不止一次地追尋:自己有沒有得到母親「堅毅精神」的傳承?可惜!少之又少!只那麼一丁點。不過,他也找著了來自母親那兒的「忍」,他似乎承襲了來自於母親身上「忍痛」的能耐。 所以,現在的不殘,如此這般,可以忍受血液透析針扎的疼痛,應該是來自母親忍痛的DNA。 其實,「忍痛」只是人們應對病體折磨的一種;和病魔妥協的方式之一,否則,當人要辭別人世之前的痛苦與掙扎,非一般人所能承受;這也是人世間要有「安寧病房」的主因,這也是對人生最後尊嚴予以尊重。隨著世界潮流的演進,人的思想應該更為寬廣、開闊。這,也是不殘晚年一直追求的「人生新境界」,不殘肉體的痛,為他帶來的不是「疼痛」,而是一種在「痛苦」中尋獲的真正「生命意義」。 不殘現在每天都在乞求上天,能夠給他多一點的時間,他並非貪圖在世間能夠有多一點的「享樂」,他是希望自己,能有更多時間,完成此生心願。不殘還有很多自認尚未翻轉的人間正義,仍然遭受人們忽視,有的是由於人們自私心態所致不希望被翻轉;有的則是因為既得利益者的自私自利,還有無知人們的共同怠惰,讓歷史的扭曲成為永遠的傷痛,永遠得不著翻轉之機。 做為一名「文字記錄者」,不殘從未許過任何宏願,因為他害怕自己做不到,只是,卑微的希望自己:能「忠實」地記錄下,這個世代、此一社會的點點滴滴,以及所見所聞、毫不造假。然後,在烈日下、在風雨夜,逐字逐句的紀錄那些快要被社會大眾遺忘的「真相」,如此而已!不殘此生足矣! 每個「透析日」,不殘等於看到了整個社會的「縮影」!來自各階層的腎病患者和老殘一樣「腎臟」機能嚴重損害,只得利用「機械救援性命」,每位患者的個性迥異,有的靜靜躺在病床上等候護理士處置;有的則由外勞或者家屬推著輪椅進入洗腎室。 他們大部分還有其他症候群;還有其他病痛,洗腎室自動門一開,他們便呼天搶地哀嚎聲四起!這樣形容可能有點誇張,但,由此可見:他們每天是如何生活在「病痛」之中,他們那一聲聲的哀號,只是在宣洩心中痛苦的一部份而已。 然,不殘也十分同情他們「喊痛」的不得已,沒有受過針扎疼痛的人們,不會了解他們的「疼痛」,而且,這樣揪心之苦的疼痛,必須跟隨他們一世人!不殘能懂;只因不殘身陷其中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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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 向
有時我在量販賣場購物,會發生一個奇妙的狀況,就是面對眾多貨架上琳琅滿目的商品,卻不知道該買什麼,整個人像神木一樣佇立不動,直望商品的折扣標籤發呆。 照道理說,賣場產品有優惠,應該要好好把握,至少可以節省一部分的購物支出,不過,我隨後想到,眼前的商品,是否真的有購買的必要?在遲疑之中,時間消耗不少,但我的推車內還是空空如也,當離開賣場時,反而沒有買太多東西,只不過,回到家後,又會感到後悔,因為一些必需品並沒有買齊,我可能需要再度出門。 經過檢討,我瞭解根本的癥結,就是少了明確的購物方向,我沒有事先想好,到底該買什麼,一旦到了貨品種類眾多的大型賣場,很容易被這些商品以及各類的促銷資訊所吸引,不是一下子超額購買,就是無法下定決心挑選該結帳的商品,而這兩種結果,都不是我想看到的。於是,往後要出門購買,我必定會列好明細,在賣場只買單子上所列的項目,也不會另外多買。如此一來,我可以確定不會空手而返,帶回家的,也都是所需的物品,沒有無謂的支出。 這也讓我體會到,如果生活要過得順利,往往也需要一個具體的方向,否則就會像大海中羅盤故障的船隻,只能茫然的航行,不知該往何處去,平白浪費了油料,卻一無所獲。最明顯的例子就是工作,在生涯發展上,應該好好的思考,到底自己適合做什麼?是否能設定目標,並努力的完成?我發現許多成功的人物,在處理事物的態度,往往都是充滿自信,知道自己的方向在哪裡,也有具體的策略,一步一步朝目的地前進,最後就能歡笑採摘勝利的果實。 當我面對生活的各種層面,都會儘量設定方向,如此一來,心裡覺得踏實許多,碰到突發狀況的機率,也就減少許多,這也可算是化險為夷的小偏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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鄉 愁
當 下班回到租屋處 只有電視、手機陪著我 當 隔壁飄來一陣飯菜香 我卻一個人、一碗湯、好孤單 當 夜深人靜時 仰望天空無星星,更顯得孤寂 下雨想天晴的心情,開始思念…… 思家鄉的美景、念家人的情思…… 家,是一個當你孤獨,開始讓你想念的地方 不解─ 思念為何如此漫長,時間為何如此慢轉 現實─ 歲月帶走了時間,卻帶不走我對故鄉思念 昨天再好也回不去 明天再難也要繼續 濃濃鄉情愁緒,悠悠無限情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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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 人
家屋閉上窗眼 偶爾為你長出幾層閣樓 地下室臺階不斷延伸 貪玩使你不能辨識 起落的琴鍵聲不能辨識 日子黑白相間的步伐 你在後頭洗裳洗簾洗著羞褪的暮色 一切如常:懷舊動畫片在前頭跳 世界在其他頻道播放懷舊的錄音 只有落下的雨洗滌街道 高樓沒有自信也無需緬懷 如此嶄新簡潔 它們列隊── 等著我歸來 來響應心沉默的節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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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話小語】 花景-百合花
百合的美,常是詩人吟詠的對象。她雖沒有玫瑰的瑰麗,但在樸素的外表下,顯露出她的冰清玉潔、高雅 。 一朵朵百合花悄悄綻放,與光相遇,擦出了火花,迎風搖曳,剎那間,雨隨風而下,滋潤她的臉上,不因雨的滴落,那柔美的花瓣、優美的型態,宛如仙女翩翩起舞,就如同交響樂曲一般的迴盪。 萬物之美,皆應從心。從不同角度去欣賞、去接納,不管是大自然的美,或是人與人之間的相處,心若美,看物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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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愛的Y
親愛的 Y.,真沒想到這次網路上終於搜尋到可以聯繫你的方式。原本不抱什麼希望的,沒想到你第二天就有了回音。不像去年還是更早些,我也曾試過一個你可能早就不再使用的電子信箱。那封探問短信石沉大海後,我也不再多放心思於此。然而,最近不時想起昔時故人,再次拜託谷歌大神幫忙找人,果然皇天不負苦心人,終於在失聯二十七年後,透過網路偵探,咱們又取得聯繫,加上通訊軟體發達,很快就知道失散以後的這些年以及我們各自的人生「成果」。 「歲月不饒人!」這句老生常言,毫不留情向步入中年後的我們揮起鞭子。年長四歲的你,臉上雖然多了些皺紋和滄桑,卻俊美如昔,身材和整體神態幾乎沒有什麼改變,真是難得。我對你說,年紀大了想尋覓失聯故友的動機主要有二,一是重新連結過去的美好回憶,二是為了和解、忘掉以前的一些不愉快。 沒錯,當年是你背負了我。我們交往一年的戀情終結在小別三個月之後。我因父親病危返鄉停留並不算太長的那三個月,竟成了我們緣分的殺手。回到我們共同的旅居地德國後,你向我坦承你已移情別戀的託辭就是:「三個月實在有點太久了……」。即使你帶著滿臉遺憾與愧疚向我道過歉,我只能無奈接受這個事實之外,並不懂得該如何排遣喪父之痛和戀人變心的雙重打擊。後來,我真的過了一段墮落又「自我放逐」的日子。還好,我很快就重新站了起來,繼續接下來的人生。 我必須承認,當時我對你是相當怨恨的。你把我寄放你那兒的大同電鍋送還給我時,我完全無法平心靜氣地請你進門入座。拿到電鍋,或應該說是從你手裡「奪過」我的電鍋就立刻把門甩上,這樣就算讓你非常難堪其實也還是無法消弭我對你的不滿與失望。從此,大家分道揚鑣,二十多年渺無音訊也是非常人性的。 然而,人生走到這個階段,還有什麼過不去的坎呢?其實,後來偶爾透過某些管道聽聞你的生活狀況,內心早已毫無波瀾起伏,我的日子也漸漸長成自己的樣貌,根本沒有時間沉緬於過去。也或許是人與生俱來的明智,順著那股生命之流向前,不再顧盼不再對不能相屬的人與事悵惘。或許當時冥冥中甚至是有些慶幸,早點發現我的未來不能托付給你,總比以後情況更糟而受更大的傷害要好吧?外在的、理智上的那個我,顯然採取的是快刀斬亂麻的剛硬手段,簡直就沒給那團麻線有機會纏繞成死結。 親愛的 Y.,歲月過濾了所有不稱心如意的和殘餘的污垢,回憶中只剩下曾經的熟稔與親近。原來,這就是和自己與過去的一種和解。寬恕別人也就同時原諒了自己。原諒自己曾經不夠溫柔、不夠善待內在的那個受傷小孩。遇到事件時總是馬上關閉所有的門窗,只願意孤獨地舔傷、甚至不承認自己受傷。當時如果夠成熟、夠圓融、能再給彼此一段過渡的時間,或許,那段早夭的戀情有可能會有續篇? 想著想著,多少還是會有些黯然神傷,有種命運作弄人的感覺。但我想告訴你,我看了你昨日寄來的全家福照片,感受到你現下的美滿幸福,我還是非常替你高興,就像自己親人有了好歸宿的那種情感。 二十七年了,再怎麼曾經深刻美妙的戀情也早已雲淡風輕。我想和你分享我曾在日記中寫下的一段文字,記錄了我們剛開始相戀時的特別情境。我很慶幸沒有在分手的氣憤下毀滅這些手札。當時的單純與初衷,現在讀來還頗有些哲思的: 「『此刻坐在草坪上享受陽光的我』和『此刻坐在馳往慕城車廂中的你』是兩種面貌的『時間』。它既是慢的,也是快的 。引頸企盼中的時間是漫長緩慢的,一日如數年那般。而當你回顧這種揪心的蠶蝕狀態,它卻搖身一變,有如短促的一場春夢。一個小時之後就能見到他的這段時間其實也是中性的,它不快不慢,它只是讓你感覺到每一分每一秒都在膨脹、在擴張,讓你意識到--心愛的人即將抵達了!」 如果時光能夠倒流,我相信,就算知道結局不一定會如我所願,我還是願意是那個坐在英國公園草坪上,一邊享受陽光、一邊心怦怦地等待你的那個傻子。人真是奇怪的動物,不是嗎?就是因為經歷那麼多後來的人生風景,我們的心有了高度與厚度,可以穿越時空向年輕時的自己呢喃:「那樣的等待、抵達、重逢與共度美好時光,是永恆不滅的快樂!」。當時的妳和現在的妳,有同樣強度的感受,不同的是它們的功能,當時的妳是創造回憶的,現在的妳才得以享受這段回憶,而且好像再一次經歷了它,很神奇的,不是嗎? 好吧,讓我暫且停筆。 最後想對你說的是,我很感激生命中有你曾經走過的痕跡,那的確是一段美好的歲月。那時,我們年輕得像一對兩小無猜的情侶。遠遠地,你會看見有人舉起相機拍下我們坐在草坪上的身影,因為,我們不僅曾是路人的驚艷、也曾是彼此最清純、最美善的風景。 願你後半生的歲月,在家人的陪伴下,平安靜好!祝福你們的同時,福報也迴向於我,生生世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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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善有善終
獨居鄉下106歲高齡的老奶奶,於去年某夜晚靜靜走了,離開的很安詳,沒牽沒掛沒苦沒痛,這就是壽終正寢真正涵意吧! 她生於民國前一年,此生歷經清宣統、日據及民國三種不同統治政權,稱得上「三朝元老」。台灣猶殖民地年代,或怕「皇民」造反,日本警察很兇,殖民主義管理方式嚴厲,那時代話題阿嬤最津津樂道了。 早年醫學不發達,醫療資源匱乏,加上沒勞健保,看醫生既貴且自費,故而窮人沒資格生病,富人才敢找醫師,大醫院看病皆名副其實之「富貴病」,一般除非重症撐不住才硬著頭皮上診所,感冒拉肚子最佳藥方是無藥痊癒的自然療法,奢侈點頂多嬸婆那兒成藥兩帖解決,她家是藥商藥包寄放的「特約店」,純服務性質不營利。 天花麻疹瘧疾都可能要人命,癌症更屬絕對絕症,那時六十幾歲算長壽,七十幾歲是超高齡,因而有「人生七十古來稀」民間說法,那像現在人瑞滿街跑,左鄰和右舍鄰長家即各出一個這樣的「古來稀」老太婆。小時覺得她倆蒼老得不可思議,想不到自家奶奶更是龜齡鶴算之遐齡高壽,而且身體硬朗鮮少病痛,健保卡幾乎束之高閣備而不用,曾領過健保局長「連續五年未就醫感謝狀」,那才稀罕呢! 老年人按社會學定義通常指65歲以上,祖父是小地主,生6男6女剛好湊一打,子女各半尤其巧,吃飯人口多累壞父母,工作勤勞還得生活儉樸,一年到頭出門忙碌,再冷也下田插秧除草,再熱也須收割曬穀,正因如此千錘百鍊出「金剛不壞之體」,頗能適應嚴寒酷暑氣溫急遽變化。祖母仙逝前仍四處走動,行走不靠攙扶,甚且健步如飛,日常生活起居全由自己打理,時辰到了自行悄悄辭世,毫無跡象所以沒及告別,最不麻煩子孫的長輩就屬她了! 天生具有長壽基因體質,又幸運碰到醫護精進,奶奶為人慈善傳遍鄉里,只會誇人,從未背後說人短及講半句重話,是我見過唯一忌口出惡言之人,和顏悅色,從小到大少見其發脾氣,這麼個好長者,子孫好福氣,她自身也極有福報,跨三世紀與三王朝難得經歷,自然來自在去,善有善終實例─在我家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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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陽風情
一年四季,循環春夏秋冬,各領風騷,民間深諳著春耕夏耘、秋收冬藏的順序定律;而以春季居首,不論天象地貌,都是最受萬物喜愛的季節,盼來了「春陽」的意境氛圍,身處春風陶然的情韻之中。 而今,終結黯淡的芎蒼,掩蔽了寒冷容顏,正努力展露光芒,熱情宛如笑顏逐開,面容格外明媚,紅紅的光束射過來,柔情地撫摸著,像似年輕母親的手。真想摘上你是我的花朵,製成書籤,那麼,每道暖烘烘的依偎陪伴,封藏在書縫裡,溫暖入懷中。 春天氣候冷暖適宜,郊野處處蜂飛蝶舞,大自然如此慷慨地呈現精華,奉獻瑰麗,在這「鳥聲碎、花影重、千綠媚及萬紅嬌」的盛況景致裡,如果錯過此良辰美景,那該有多麼惆悵感傷。詩人李商隱的二月二日詩云:「二月二日江上行,東風日暖聞吹笙。花須柳眼各無賴,紫蝶黃蜂俱有情。」描述的栩栩如生般入目傳神。為春天所感,似乎都是有情之物。 春陽或許無法散發夏日的光耀,但總是為了受寒的人們放送最大的溫度。喚醒熟睡的萬物,大地皆在春陽無私的照耀下,它們一截截長高,一天天茁壯,直讓整個地球都披上錦繡的春裝,充滿盎然的生機。好不容易又熬過一季隆冬,就讓春風趕走濕冷的凌虐,吹醒畏縮的勇氣,纖手弄春,植一抹桃紅在心,照亮心頭那片湛藍的芎蒼。 與春同行,領略春的盛情美意,讀春景的秀美,品溪水的清澈,任筆耕墨耘下的詩行,領略著春泥旖旎的暖懷靜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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歲月如流
歲月如流 人生何求 奮鬥打拚 人生真的何求 衣食父母 代代相承 生命的存在 是一種榮幸 努力好好打拚 陽光就在眼前 處處寧靜又和平 生活樂趣實在無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