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載著千言萬語 隻身 飄洋 過海 單薄的 身子 只為 傳遞 訊息 就讓 這些 隻字片語 寫下 些 歷史 回憶 裝載  不 同  情緒 記下  旅行 的  足跡 再 輕輕地 送到 你手裡 祝             好

  偶然讀到對句「居不隱者思不遠，身不佚者志不廣」。查其白話翻譯，發現語出〈荀卿‧宥坐〉篇。瀏覽後令我猛然心驚；在那樣古老的年代，如何能有觀察力如此敏銳的人物？上網查荀子生平，收穫十分有限。乾脆將〈宥坐〉的全文從頭到尾細讀一遍。這時才發現〈宥坐〉雖是荀卿弟子所撰，卻是關於孔子答覆學生疑惑的文章。即使學生提出令人難堪的問題，孔子仍耐心解答，點出關鍵；令人折服。以前讀《論語》、《孟子》，覺得每一單元的想法雖有創意及特色，但由於各單元獨立且長度過短，力量被分散了；直覺上比較像零星的談話，至於如何能見樹又見林，一以貫之，恐怕還得下一番整理的功夫。今讀〈宥坐〉篇，深覺其文組織有條理、成系統、力量集中，題旨清晰強勁；可能與荀卿亦為法家之祖有關。這種匯流成河的特長也許是荀子能成為繼孔孟之後一代大儒的要素。   警語「居不隱者思不遠，身不佚者志不廣」原是孔子細心研究春秋時代的國君如何完成霸業所得之結論並將它融入其人生哲學的體系。儒家應談王道，法家方重霸業，無論如何這是荀卿學派對此警語的看法。若將此語用在數千年後的今天，又何嘗不然？有人偷機取巧，追名逐利，曠廢隳惰；即使享譽一時，但世間代有人出，豈能矇混百世？是以思志有欠廣遠也。等事過境遷，這些人的著作如同過眼雲煙，恐難再有問津者。倒是那些未遭干擾、心無旁騖、默默耕耘者的作品真金不怕火煉，禁得起時間的考驗，脫穎而出，歷久彌新。如陶淵明、曹雪芹等名家的著作。然而誰也無從斷定其作品得以傳世，所以還是應該效法孔子的治學態度：「芷蘭生於深林，非以無人而不芳。君子之學，非為通也，為窮而不困，憂而意不衰也，知禍福終始而心不惑也。」   一件小事居然能引導我閱讀一篇佳作，令我驚嘆人生充滿機緣，變化多端，難以逆料。

  清晨醒來，覺得口乾舌燥，到廚房喝杯茶，經過媽媽房間看見她正在追劇，我閃了進去，跳上床，挽著媽媽的手臂繼續補眠。   「怎麼了？沒睡飽？跟妳說很多遍，不要熬夜，這樣很傷身體。」   媽媽還是一樣嘮叨，這些台詞我都能倒背如流，以前不懂事，只覺得聽來心煩，自從離家求學後，夜深人靜時反倒特別懷念她的碎念。所以，此時我偎著她，抓得更緊，低喃著：「媽媽的味道，好香。」   媽媽的手，是拿筆的手。從事教職的她，拿筆的歲月遠超過持鍋鏟的時間，更嚴格來說，鮮少下廚做羹湯，所以她能寫一手好字，卻燒不出一桌家常菜。印象中，我們三餐幾乎外食，住家附近餐館都吃出熟門熟路，還沒開口點餐，老闆就知道要備什麼菜色。   她退職後，生活空間從學校教室轉向廚房廳廁，媽媽的手，開始在柴米油鹽醬醋茶與洗潔劑之間游走。原本細膩皮膚，漸漸角化，出現富貴手溼疹現象，季節氣候交替時更是嚴重，手指掌心體無完膚，像白千層樹幹般，一層一層剝離，愈撕愈多，還會伴隨刺痛紅腫。   去年，我特地買了一瓶護手乳送給她，她卻捨不得擦，轉贈給賣魚大半生，手龜裂得更厲害的阿嬤用，還說：「這是孫女送給妳的孝親禮物，我也有一條，妳安心用，保養皮膚很有效。」   女兒對媽媽的關心，真是沒有年齡代溝。知道媽媽生性節檢，不會應允我另外再買來送她，所以我自己那條護手膏就擺放媽媽房間床頭，每當我塗抹時，趁機在媽媽手背上也擠一點，然後與她邊搓邊聞，那股淡淡玫瑰花香，在我倆肌膚上流通著。   最近，媽媽的手，變成創意佳餚與拈花惹草的巧手。前庭那片花圃，在她精心培育下，綠意盎然，花木扶疏；一得空時，我負責上網查詢美食，她認真抄寫料理步驟，我們擠在小廚房裡，揉麵糰烘糕餅、煮麵疙瘩、搓芋圓、烤地瓜……那段甜蜜「食」光，在我思鄉時，更是饞得濃烈。   摸著媽媽日益老化的手，即使再粗糙，還是那雙哄我睡覺、護我周全、充滿愛的手。以前，是她牽著我的手，陪我穩健走過成長之路；現在，換我挽著阿母ㄟ手，伴她安詳度過快樂的人生下半場。

  渡過第一個沒有母親的母親節，讓人特別的難受，母親其實走的很突然，雖她的身體已好一陣子被病痛糾纏著，也知道她早晚都要走，可沒想到快到才離我最後一次去看她，一個禮拜而已。   即使她的腎臟病已到末期，醫生說只有洗腎一途，可母親怕拖累我們，堅持不洗腎，我們也只能讓她靠著飲食和藥物，暫時控制著病情不再惡化，我也一直覺得控制的不錯，她都還能出去做回收，誰知母親跌倒了兩次，再加一次感冒，就這樣一個禮拜不到就走了。   記得我最後一次單獨回去，我們還討論到，如她不再做資源回收時，一個月需要多少生活費才夠，她說先從她老人年金支出，不夠的話，我們再給她孝親費，我們倆說話時，她坐在她睡的躺椅上，坐的端端正正，我則蹲下去跟她說話，那時她雖已因跌倒，行動不太方便，可說話的聲音還是很有元氣。   她說因行動不便，雖有兩個弟弟輪流照顧，畢竟是男人，較不方便，所以很多天沒洗澡了，我一去她就要我幫她洗澡，我很高興自己還能使上力，就慢慢的扶著她到浴室，母親也緩慢的坐在椅子上，我弄滿臉盆冷熱適溫的水，一瓢一瓢的幫她洗。   母親雖是裸裎，也很自在的讓我幫她，洗完出來，她扶著牆壁再慢慢走回臥室，我一樣在旁邊扶著，我跟她提到我生孩子時傷了尾骨，沒辦法走路時，是她幫我洗澡的往事，聊著聊著，讓母親不會覺得病痛那麼難受，她再坐回躺椅上，弄了點東西給她吃，聊了一會兒，跟小弟交代好，我就去辦她交代的事，也就很安心的回去了，想不到那是我第一次幫她洗澡，也是最後一次。   到了星期六晚上，我跟老公再去看母親，她看起來精神還不錯，跟她講了幾句話，切了一些水果給她吃，我們也就回來了，只是我回來之後，母親的病情就急轉直下，已經陷入昏迷之中，妹妹照顧她最後的一個禮拜，整個人都昏昏沉沉的，她說已經跟母親說不到話了，吃下去的東西也都吐出來了，連喝下去的水都原封不動排出來。   我們有申請居家醫療，母親平常看病的醫生和護士到府診斷，問我們願不願意把母親送到安寧病房，可以得到更好的照護，只是弟弟怕母親會認為我們遺棄了她，況且我們幾個兄弟姐妹可以輪流照顧她，所以還是讓她留在家裏，走完人生的最後一程。   妹妹說最後一天只聽到她咕嚕嚕的呼吸聲，然後就逐漸的停住了，母親彌留時也沒有做侵入性急救，就讓她自然的呼下最後一口氣，妹妹說感謝讓她有機會，照顧母親這最後的一個禮拜，她打電話給我時，說不要哭不要驚慌，這樣母親才走的開。   母親就這樣安然的離我們而去，心裏雖痛和不捨，至少沒有遺憾，我是長女，一直以來，我都是她的幫手，更像無所不談的好朋友好姐妹，與她的緣份也最深，雖然母親已離開一年多了，還是一直想到她，想起跟她在一起的點點滴滴，彷彿都還在昨日，怎麼母女的情緣就這樣結束了？腦海裏佈滿了母親鮮明的影像，烈日當空下，她瘦小的身驅，佝僂著背，推著車子，沿路收集人家留給她的回收物，滿載了，然後緩慢的推回家。

　　人說「養兒方知父母恩」；我是「病重方知父母恩」，委實不孝。   將要而立之年的新年伊始，我就被一場腹瀉型的感冒擊潰。腹瀉到幾乎脫水的地步，躺在床上，蓋上被子，開了暖爐，身子骨卻還是直發寒。臉色慘青，母親看了也愁容滿面。 　　最讓我難堪的是，腹瀉並不是可以忍得住的，特別是對一個已經躺在床上，四肢無力的病人來說。就這樣，請假在家休養，最嚴重的那兩天，我的內褲、睡褲、床單與床墊，無一倖免，全都沾到穢物。病中的我，僅有微弱氣力將之浸泡，並無力洗滌，我甚至有點惱羞成怒地說：「都髒了，丟掉！我再買新的。」   是母親，在結束一整天勞累工作後，親手為我把一切的髒汙洗滌乾淨，彷彿這一切尷尬從未發生；撫平因為生病而顯得毛躁的小獸。 　　第三天，身體已經漸漸好轉，母親坐床邊以調羹為俯躺的我刮痧背部。母親專注施力的那一瞬間，我瞥見素顏的母親眼角的痕、手上的紋是更深了，不由得心頭一糾，直覺自己生病還讓耳順的母親如此逆來順受的大不孝。   而且，如果今天換做是母親腹瀉，把衣物弄髒了，為人子女的我，是不是也能像母親一樣，完全不皺眉的將之清潔？ 　　為人子女者，多享受著父母親無償的愛；當父母老去時，我們又能給出多少無私的愛。這永恆的虧欠，誰又還得起？

  小時候，媽媽牽著我出去玩，長大，換我風雨無阻的於晨昏，挽著步履蹣跚之老媽媽走路兼運動的前往安養院臨托及返家，過程艱辛及需要耐心，惟此乃甜蜜負擔，更是人世間的天倫！    家母高齡85歲，人生歷經艱難及困苦，晚年身患糖尿病及口腔僅剩稀疏2顆牙齒咀嚼食物， 2014年夏暑，差一點失去生命，惟家母仍積極與樂觀待之，同年胞姊（兄）遂接往調養，俟於2015年2月中旬至12月底及2016年12月底迄今，媽媽長年在筆者，這裡安養天年，筆者每天清晨5點叫醒媽媽起床及打理其早餐，並訓練讓其自行穿衣物與擦屁股，晨昏風雨無阻挽著媽媽走路兼運動與聊天的到住家附近老人安養院臨托，每趟步行約350公尺（約20分鐘），筆者才去上班，夜間下班，再於19時30分前往安養院接媽媽，並重複清晨步驟讓其慢慢走路回家，媽媽虛弱的身體及舉步維艱腳步，日益硬朗及能持單腳拐杖慢慢步行。   時序進入五月，溫馨的五月第二個禮拜天之母親節已然到來，僅此，祝福全天下的母親們，母親節快樂！ 

五月 我懷著時間的文本 看森森萬物任憑古老催眠 我寫下自由的名字 不在地上，而在 三界火宅熊熊升騰的天上 母親老成一個孩子 她在舊日子裡手栽的憂鬱 竟開出滿園怡然的新花 你該信靠她 我的如來寶藏如是說 信靠她柔軟而厚重的心地 因我根植於她 每在近乎絕望的泥淖裡 會出纏一朵紅蓮

潤澤冥頑心靈 春暉吟誦點點 海天閃爍銀光 滋潤穿越入雲端 吻著歲月刻畫痕跡 笑聲淚眼中 融入慈愛纏綿 夏夜芭蕉扇的風 陪我入夢 編織深溢母恩詩篇

一、 離開前 妳就該似微末花粉 誘引一群蜂 在我耳邊嗡嗡 嗡嗡沉入粥底的米香 雖不似流動的清泉 但擲地有聲 妳更該多長一顆心 無所謂另一顆 生出不捨 我不過是塊帶血的息肉 我不想妳 我不想妳 二、 這些年 彷彿離妳近一些了 腳底的繭已垂垂老矣 我不預備悼念 只是選擇避開陰雨 喝下冷冷的晴 飽足淚液 我是該少長一顆心 無所謂空下來的位置 生出執念 妳不過是顆衝動的卵子 我不想妳 絕不想妳

　　十八年了，轉眼間已經十八年了，儘管時間如同網際網路般等比級數成長的快速飛逝，然而母親溘然撒手的日子似在眼前。熟悉的身影、穩健的步代、燦爛的笑容、親切的叮嚀，依然縈繞在耳際、迴盪心中，分分秒秒、日日夜夜，每每憶及母親的一言一語、一顰一笑，和藹眼神流露著親情慈暉，諄諄教誨蘊含著人生哲理，心中更有無限的追思與不忍，當夜深人靜，午夜夢迴時，憶及往昔，不禁淚濕枕巾……。記得十八年前的一個午後，急促的電話聲叫醒尚在午睡的我，接了電話，從姊姊哽咽的聲中，得知母親住進金門花崗石醫院的加護病房，急向戰隊長請假，奔向機場飛往金門，抵達時母親已昏迷不醒，不能言語。 　　從醫官口中得知母親因胰臟發炎引發敗血症，以致昏迷不醒，在第一天住進醫院時，母親為免工作在台的兒女操心擔憂，猶叮嚀父親不要告知，直到住進加護病房，父親才通知妹妹轉知遠在台灣的我們。翌日雖以直昇機緊急將母親後送台灣但已回天乏術；生命的脆弱、人生的短促，真叫人難以置信，前後短短三天，從精神奕奕的老人家，變成冰冷的身軀，望著不再言語的母親，強忍悲傷，含淚電話通知親友，一時之間大家都無法接受，除了錯愕、惋惜、感懷還有著濃濃的不捨，而母親的一生就是這樣，平凡、平淡郤總處處為別人著想，時時為子女憂心，真讓人不忍忘懷的慈祥長著。 　　母親自幼生長在貧困的金門小村落，在重男輕女的中國傳統家庭中，外婆為了要讓舅舅讀書求學，理所當然的母親成為制度下的犧牲者，於是自八歲起，天剛微亮，母親便跟家人上山耕種，直到太陽西下才拖著疲憊的步伐回家，然而返抵家中並不意味著今天的工作就此結束，幼小的身軀稍稍梳洗，用完晚餐，緊接著是跟著外婆學習女紅，就這樣日復一日，年復一年，不斷辛勤的工作，囿於傳統觀念、貧窮的環境及艱困的童年，雖然母親喪失了求學的機會，郤也鍛鍊出強壯體格、堅毅的意志以及不服輸的個性。 　　直到嫁入黃家，貧困艱辛的生活並沒有脫離母親的身邊，雖然黃家有傲人的四落大厝，但大家庭的重擔及尚在求學的叔、姑、仍須母親一肩承擔。於是養豬種田、一家十餘口的衣食料理都落在母親一人的肩上，加上出生於晚清時期的奶奶，在封建制度養成重男輕女觀念的驅使下，對母親的苛求更是無以復加；在嫁雞隨雞，嫁狗隨狗的傳統禮俗下，母親也只有默默承受。 　　一方面要面對生活上的處處掣肘，另一方面仍忍受精神上的壓迫，為了三個幼小的子女，咬著牙、忍著苦，白天養豬、種田貼補家用，晚上則拾起童年所學的女紅專長為阿兵哥縫補鞋襪、修改衣服，賺些微薄工資，以備家中之需，而這一切的磨難，刻骨銘心的伴隨著母親度過廿餘年的青春。 　　往後在母親辛勤持家下，家中的環境日漸改善，子女們一天天的成長，轉眼間，姊姊考上軍中雇員，而我也順利的就讀軍校，妹妹則在金門擔任公務員，母親此時也不必再為三餐日以繼夜的奔波勞苦，雖然如此，母親從小養成的刻苦耐勞習慣使得他人家一刻也閒不下來，平日依然上山耕田種菜，返家洗衣煮飯，無非是為了能讓子女沒有後顧之憂，過更好的生活，即使手長繭了、腳起泡了，也不喊苦，或許是責任感使然，加上不服輸的個性，讓母親在同輩中更顯得剛毅。 　　母親常說的一句話是「輸人不輸陣」，也就是寧可刻苦自己，但絕不讓子女落於人後，所以母親常教導我們，不要只求外表的光鮮亮麗，而是要有骨氣涵養，待人有禮，不與人爭，這些教誨點點滴滴都烙印在兒女方寸之中，故而一路走來，縱使會遇到挫折不如意，我們姐弟妹三人從不與鄰人、朋友爭執、辱罵，這些修養可說是母親對我們無形的影響與薰陶。 　　母親雖不識字，不懂得聖人哲學、孔孟學說；教育子女也無法字字珠璣、引經據典，但郤能從平凡的人生中，將自己體驗出的哲理化為教誨的指南，猶記得小學四年級時，因承受不了課業壓力，便向母親提出休學的要求，母親聽了以後潸然淚下，只說既然如此，明天起就不要到學校去了，開始跟著上山耕種，當時望著母親黯然不語的臉龐，心中真不知該如何是好，隔天仍乖乖的背著書包上學去，從此再也不敢再提休學的事，那時幼小的心靈不能體會母親的苦心，直到後來才瞭解母親的一番心意，母親因幼時貧困無法求學，長大後深知文盲的痛苦，因此她無論再累再苦都要培養我們讀書識字，千萬不要步上她的後塵，所以從小她就告訴我們，能讀多少書就盡力去讀，她一定會想辦法全力供應我們求學所需，如今想起那段往事，深覺自己真是不孝，倘若當時沒有母親的「當頭棒喝」，也許就不會有今天的我，說不定我還在金門鄉下耕田種菜，或是當挑磚頭的小工，想到此，對母親的懷念與感恩，卻上心頭。 　　在困阨中成長的母親，並不欽羨富商巨賈，也不仰慕豪門巨宅，只求平凡、踏實、一步一腳印，不攀龍附鳳，更不喜涉及政治，猶記六十年代中期，父親登記鎮民代表候選，母親便極力反對，甚至到投票前一週，還要父親藉故到台灣辦事，以致父親在拜票的黃金期都缺席，但由於父親平時對村民服務的熱忱及母親極佳人緣，開票結果父親依然最高票當選，父親當選後，母親依然粗荼淡飯，毫無官夫人的架子。 　　對母親而言，子女能任職於公家機關，擁有一份穩定的工作，才是母親最大的安慰，往後我們三位子女也不辜負母親的期望，陸續成家立業，母親此時也才真正放下人生的重擔，和父親在金門老家過著夫唱婦隨，與世無爭的悠閒生活。母親對我影響最深的不是知識的傳授，而是人格的修養與國家民族意識的建立，沒有受過教育的她，並不瞭解朝代更替後的興衰史，也不懂得歷代抵禦外侮的民族英雄之豐功偉業，但或許是生長在戰地緣故，曾在日本統治下度過痛苦的童年歲月，母親深自體會被異族統治的悲哀。   因此時常灌輸我們「沒有國，那有家？」的觀念，要我們必定忠於國家、勇於任事，爾後在母親的不斷鼓勵下，我及鄰居多位朋友相繼投考軍校，如今已多人官拜上校，各校官及士官長，眾人都在自己的工作崗位上默默的貢獻一己之力，母親不喜歡說教，郤常教導我，與人相處之道乃是「嚴以律己，寬以待人；己所不欲，勿施於人」至今一直是我的座右銘，從軍廿餘載，以此作為我領導統御的準繩，卻也無往不利，回顧以往所在任職的單位均能官兵和諧、團結一致、上下一心、母親對我的影響不可不謂之深。 　　平凡的母親，沒有太多的人生大道理，但對週遭的人、事、物均誠心誠意以待，在村里間廣結善緣，左鄰右舍無論是婚喪喜慶都會請母親幫忙，而母親總是有求必應，來者不拒，以致鄰居無論同輩，晚輩都尊稱母親為「媽咪婆」，生性開朗的母親也樂於接受這個暱稱，除此之外，由於母親的任勞任怨、胼手胝足、相夫教子，默默地為黃家奉獻一生，因此在民國八十八年，父親和母親同時榮獲金門縣政府的模範金婚夫妻；八十九年當選金城鎮模範母親，九十年則當選海軍總部模範母親，這些殊榮對母親而言，可謂實至名歸，綜觀母親一生，大半都在貧困艱辛中度過，然而對子女的照顧與付出，郤是無怨無悔、無私無我，及至子女成家立業，身上所背負的重擔才能稍稍卸下。 　　身為子女的我們怎捨得母親在正值含飴弄孫之際，就這樣離我們而去，雖然「陌上花，草頭露」生離死別是人生必經的過程，但只嘆造化弄人，此時此刻的母親，本當享受風輕雲淡的悠閒生活，郤這樣悄悄趕赴瑤池，沒留下一句話，只留下千萬的不捨與無限的感懷，所幸我們兒女之輩雖然無顯赫的豐功偉業，郤也能抬頭挺胸立足於社會，這或許可稍慰母親在天之靈、放心於極樂世界吧。 　　嗚呼！哀哉！「鳥有反哺之恩，羊有跪乳之義」，本以為還能與您共聚十幾廿年，俟退休後，便返回金門老家親自侍奉您，無奈天不從人願，徒嘆「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待」的遺憾，雖然緣已盡、情已遠，但您的諄諄教誨將永銘心中，時時愓勵，倘若有來生，千祈萬禱願與您再續母子緣，適逄母親節前夕，僅以此文向母親獻上最深的追思與感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