浯江夜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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孰真﹖孰假﹖
日前與朋友談起到人生走到了不惑之年所剩何許?而所求又為何?平庸如你我者,家庭、工作大抵上占據了時間的全部,即使不完全被這兩者綁架,至少難以從它們所設下的泥沼中掙脫。現實生活總是如影隨形的追逐我們,越是想甩開而快步奔跑,越是感覺莫名的壓迫感。 人,一旦自學生的身分脫離進入社會後,就開啟了獨立人生的旅程。一開始對未來的憧憬、努力不懈,在自己人生的行囊裡增添了名與利。接著繼續在行囊之中逐一加入了車子、房子,然後家庭等,旅程的步伐日益沉重。雖然也有許多人或許一開始就打定主意過一種生活,在同一個單位或選定一項職業終其一生。就這樣度過而立之年,乃至不惑之歲等,一方面灌溉人生、一方面卻也收割自己的生命。 無論如何的選定自己的人生,人與人之間的關係越顯複雜。為了讓自己的生活更加順利無礙,同時也是群體生活所必然的,每個人在不知不覺中發展出了一個自己很難察覺的自我。更正確的說,那是一個「外在的我」,客觀環境看待自己的「我」;當然,這個外在的我是對應到一個深埋內心、自我認定的「內在的我」。 與朋友閒聊之中,發現這並不是特別某個人這麼認為,而且兩個自我的差異無時無刻地不存在。好比說,最常被掛在嘴邊的一句話就是:「我才不是這樣!」或「你不了解我!」這表示外人(環境)透過你的行為所建立的你,和你內心所認定(認識)的自己是不同。但是究竟孰真?孰假?這困惑隨著年紀的增長,只是增加。 工作越多、責任越大時,所要顧及的人情事故似乎讓外在的自我更形清晰,而內心曾經想要追求夢想的熱忱則日漸消退。甚至自己會感到違背自我的心意,只為了迎合工作及人群的需求。然而,現實的差解仍是在我們背後無情的鞭策著,我們往後旅程上的腳步只會比起剛開始時來得沉重。 現在的問題也只剩下「外在標誌的自我」和「內心認定的自我」,這兩者誰才是真正的自我?許多饒富啟發性的電影小品,經常繞著中年人在家庭與事業平穩之後的內心焦慮。但也許這也僅僅是人們,總是無時無刻不能滿足於現況,造成內心需求與現實供給之間的落差。而老祖宗所言的「不惑之年」,是否正因為這是人生的常態,所以再三告誡我們:人生的旅程中,在此間該當學會跳脫迷惘。調和外在與內心的自我,也許是人生到了此一階段所必需經營體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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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刑
春伸秋殺,秋官為刑官,時序入秋,萬木凋零,百花搖墬,斬立決,秋決。國家明刑正典,安良善除奸宄,以彰社會公義。法務部長曾勇夫一上任就簽斬死刑,輿論正反譁然。不必稱讚,依法行事,在其位謀其政,領高薪做該做的事。廢死,我不反對,等夜不閉戶的大同世界來臨,自然就不言而廢。人道主義,似乎離遭凌虐亂刀砍殺而死的被害人太遙遠,處於恐懼的社會,人人自危。廢死後,監獄將人滿為患,高牆大院一再擴建,免費供養終生,全民買單養虎貽患。一顆子彈了斷是非黑白,似乎簡單多了,兩造也各得解脫。司法還需要大刀闊斧改革,少數害群之馬,知法犯法要加重刑罰,先砍翻幾個貪贓枉法的司法人員,雲破天青處,這般顏色做將來,「正人先正己,自清後人清」,不信台灣沒有青天。新官上任三把火,只燒了一小把就沒有下文,莫非起了慈悲心,立地成佛了? 曾勇夫,41歲時任金門地檢首席檢察官(現稱檢察長),創下當時全國最年輕的首席。今年三月,王清峰主張廢死,引起議論,請辭獲准,由最高法院檢察署主任檢察官曾勇夫接任法務部長,現年67歲。當年在金門,曾首席喜歡書法,所以跟我們幾個寫字的時有過從,他也在金門收藏到一幅呂世宜的書法真蹟。我與陳添財理事長沒事就到法院宿舍找他泡茶,常常聊起一些死刑的故事。他說古時不要走在劊子手的後面,職業病使然,他會緊盯著你的後頸椎,算一算該在第幾節下刀最完美。如果發現有一道殺頭紋的,總有一天會等到這位客官生意上門。史可法天生有一道殺頭紋,所以也養天地正氣,頭點地。如果人犯想留個全屍,那得花點銀子,打點劊子手刀下留情,使出絕活,喉部還留一塊皮連著,不會身首異處。 現在台灣的處決很人道,吃飽喝足了豐盛的最後一餐,在左背心適合的地點,貼上一塊沙隆巴斯,當作手槍近距離的目標,讓伏在棉被上受刑人罪惡的一生,打下一個完美的句點,不會皮開肉綻死得很難看;如果怕痛,可以免費送一針麻藥,無痛往生;如果有意願捐贈器官的,改打頭部,腦死後終於做一件有益他人的事。最後法警在地藏王菩薩前,燒一把金帛送他上路。一些死不悔改的人,拍胸脯嗆聲說二十年後又是一條好漢,可是一臨場,癱軟雙腿,半扶半拖,溺出一條黃泉路。古時殺人正法,斬於菜市口,棄於市,梟首城門示眾,殺雞儆猴。不久前,大陸還五花大綁遊街示眾,帶到郊外跪地,步槍打頭。我上網看到一票女犯,爆頭血竄,腦漿迸裂,嘴臉模糊,死得很難看。技術不好的又補上一槍,家屬領屍要自付子彈費,以前一顆四毛,兩顆八毛照算!現在子彈的價錢應該調漲了,也應該有強調一點人道了。聽說以前還有盜賣器官作移植,現在應該有比較文明,較有尊重人權吧!古時貪官要扒皮,做成人皮燈籠,高燒紅燭掛官廳,以照亮清廉的前程。現在大陸官員貪污到幾十萬額度,就死刑從事。台灣之恥鳥扁槍斃十八次,也不足於謝天下!如果司法再不能取信於民,應該由全民「公投」-用石頭。 明末三位名書法家倪元璐、王鐸、黃道周,命運各不同。倪元璐隨明思宗上吊煤山,忠烈可風;王鐸降清,保住高官厚祿,書法作品留下更多創作;黃道周,明末大學士,東山島人,號石齋,學冠古今,文章風節高天下,書法氣度留世間。奉福王,苦心復國,1645年到江西募兵,至婺源遇上清兵,戰敗被俘,不肯投降,縶於南京。在獄日誦尚書、周易,飲啖如平時,酣寢達旦,數月貌加豐,視死如歸。六十二歲正命前夕,破指血書「綱常萬古,節義千秋,天地知我,家人無憂」。要愛惜藝術生命,莫輕言犧牲,但至今我還是不喜歡王鐸的字,似乎缺少一股「氣節」。 金聖歎狂放不羈,能文善詩,因歲試作文怪誕而被黜革,後應科試,改稱金人瑞,考第一。以讀書著述為樂,絕意仕進,評注不少。他將《莊子》《離騷》《史記》《杜詩》《水滸傳》《西廂記》一一評點,稱之六大才子書。順治十八年,五十四歲時因「抗糧哭廟案」牽連,秋後處斬於江寧三山街。臨刑他出上聯「蓮子(憐子)心中苦」要兒子對下聯,當時兒子已哭得唏哩嘩啦,哪有心情對,只好自對下聯「梨兒(離兒)腹內酸」。大師一輩子文筆幽默,臨終還要幽默一下,他對劊子手說,拜託刀法麻利一點,給個痛快,我有一個寶物握在左手,要送給你的,等你辦完事就取去。刀起頭落,劊子手收工後,打開他左手心一看,寫著:「好疼哇!」─金聖歎刑場訣別自題。18位秀才冤死於貪官酷吏之手,他面對鋼刀膽不寒,引刀成一快,不負文人風骨,坦然就道。讚歎金聖歎,係金的勇伯,金勇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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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月﹐仁德的表徵
相信大多數的金門人對於每年農曆七月的印象,一定是每天到處都有人家在祭拜,我們稱為「拜門口」。而且每個鄉里、區域會在這個月裡的某個特定晚上,集合起來辦「普渡」。每個家庭出菜碗、搏頭(擲筊)、金紙錢、玩具等,將普渡桌擺得滿滿的,除了祭拜傳說中的「老大公」之外,還有從四處來的孤魂野鬼。而小孩子們因為正逢暑假,加上夜晚的氣溫稍涼,所以常常會偕伴四處參觀各地的普渡桌。 還記得年幼的時候對於拜普渡一事,除了難免得幫幫家裡擺桌拜門口之外,就是聽聽聚集在居家附近商店外的大人們說些本地的鬼故事或是哪個鄉里的傳說。回想起來,對於那些鄉里傳言總是既害怕又期待,抱著半信半疑的心理在開學後和同學們分享討論暑假的「收穫」。 或許是因為金門的歷史發展甚早以及對中華文化的傳承,居民在傳統信仰這一塊保留得相當的完整。從商周時代起,人們對於死者的敬畏與對萬物的崇敬,化成各式各樣的神祇鬼魅,但是這樣的情形在西方殖民時代之後就已經鮮少發生,然而這樣的習性在金門甚至延續至廿世紀中葉。從古寧頭戰役之後,李光前將軍廟以及四處的愛國將軍廟等就得以證明。在中國古代,人們將一些德性足以表彰的人物神格化,而成為眾人的信仰者甚多,諸如:關公、媽祖等,而金門卻能在近代仍然保有這樣的現象,不得不承認這可以說是一項奇蹟。 此外,金門的宗族文化更是一項慎終追遠的具體表現。這不僅僅只是一項儀式或是一棟建築而已,如此古老而傳統的文化落實在現代金門民眾的日常生活裡,與其說金門人愛拜拜,不如說這是因為過去的封閉性讓金門的居民保有了最傳統與古樸的中華文化。 不過,隨著開放之後,居民的生活也在不知不覺起了變化。抱怨拜拜太多、繁文縟俗擾人的聲音亦日漸增加,而因應環保而建議少燒些金紙的聲浪也此起彼落,這現代與傳統之間的爭鬥有日趨白熱化的情形。而所謂文化不正是居民的整體表現結果,其隨著時代與物質環境的變遷亦必然之。確實傳統文化之中,哪些不合時宜?哪些部分深富意涵,且亟需保留?筆者相信,這顯然會是一個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的議題。 筆者相信「鬼月」是基於中國人對於死者的憐憫之心所演繹而來的,而「中元節」即佛教的「盂蘭盆節」,更是大仁的表徵。但這樣的仁愛之心,是否能真的落實在每個人的日常生活中呢?對祖先的崇敬與對神祇、天地的敬畏,又能否展現在居民對土地與環境的慈愛呢?鬼月,所述之鬼怪,無非是古人希望透過恐懼感,達到化民以德的手段。無論是哪個宗教信仰,最終的目的無非是要救人脫離苦海,而生活的苦莫不是源自人心的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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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好與絕好
女兒抱怨門牙參差,說是小時候做爹的沒有好好護理。印象中,似乎曾和妻子為了要不要拔掉她已然動搖的乳牙爭執過,是否就因此肇下今日之禍不得而知,但牙齒不好看是事實,可能因此影響其心理發展亦不假,但若說因此令她人生灰暗、沒前途夢想,也忒過牽強。 小時候,曾有一陣子很迷機器人;只要是和機器人有關的文具、玩具、漫畫、影片,總要想方設法的弄到手。偏那時零用錢少得可憐,顧此失彼下,總有許多遺珠之憾。後來,有同儕想到資源共享、互通有無的作法;即先設定好標的物與一定的玩賞期,再依個人的經濟水平認購不同的商品,等東西買到手了,這樣能賞玩的機會及花樣就多得多。這樣的作法於今看來,雖然簡單卻有效率,不失為有效的方法之一,但,唯一沒有考慮進去的,是「人性」。 因為個人喜好殊異,通常心中的「逸品」輪到自個手上時,總想令其多停留些時候,於是乎,便有了「我哥借走了、我弟還在玩、被爸媽沒收」種種的藉口;再有,既然是自己夢寐以求之物,總希求其無瑕及完整,偏因是共同財產,缺胳臂斷腳,勢不可免,因而時起勃谿。因為以上因素,這個完美的計畫實施不了兩回,便告收攤,是以,絕大多數的時間裡,我還是看著別人手上的逸品流口水,而更多時候,還在為以前合資購買的東西權理不清。現在想來,為了個人私慾,斷送共同利益,真是笨蛋透頂,然而反證現實境況,這樣欲求不滿的伎倆似乎天天都在上演,要說人是永遠長不大的動物,倒也有幾分根據。 近來,麥寮六輕事件便是顯明的例子。 台塑六輕在雲林麥寮廠設廠十四年,與鄉民依存關係緊密,不只是就業、還有最實際的經濟效應。當年台塑選在麥寮設廠,麥寮也同意其設廠,前提自然都是利益考量。從資料來看,麥寮是雲林縣少數不叫窮的鄉鎮之一,光是台塑帶來的稅收就很可觀;麥寮鄉民每人每年由公所投保五十萬元意外險、全鄉路燈電費由台塑買單、補貼家戶電費、垃圾焚化也由台塑負責,還有學童營養午餐與獎助學金,也由台塑長期資助。現在一把火,讓麥寮和六輕的共生關係出現了失衡,雲林縣政府認為有理由據此要求更多與「環境正義」對價的MONEY,三、五百億元自不在話下,最後還得附帶N年後,六輕得自麥寮滾出去,以示交代。 經濟發展與環境永續是個永遠爭執難清的問題。如若台塑投入了上千億元的資本猶難以保證六輕與環境的均衡,那搬到那裡,都是災難;但如果這只是一次趁勢而起的金錢遊戲,那只能說,麥寮人缺的不是危機意識,而是政府始終未能建立一套具信服力的監督機制。這個政府當然也包括帶頭下跪的蘇縣長所代表的執政團隊;如果撒潑就能解決問題,那我的機器人之夢也該有個美好的結局。 女兒為她的牙齒苦惱,我也同樣苦惱未來可觀的矯正巨資。既然同樣是受害者,何不反過頭來想想:人生的苦惱,是否只在要求絕好,而非接受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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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太陽能熱水器補助款談起
最近金門日報連續二天報導,有關一般民間百姓裝設太陽能熱水器申請補助款的問題,引起地區很多民眾的關切和恐慌,其實有關太陽能熱水器的補助裝設,筆者早於民國八十一年興建自宅,即有那時每戶補助二萬元,其餘則自付,裝設太陽能熱水器,不但可避免瓦斯熱水器的風險,還可節約能源,但是在房屋興建過程時要配熱水管,花一筆配管的錢,其實就長期效益而言是划算的,尤其金門天空空曠,沒有高山和高樓阻擋陽光,太陽光源是足夠的,即使在春天的雨季和冬天陰冷的天氣,由於太陽能熱水器配有微電腦的控溫裝置,如果水溫不足時其中的電熱器會自動加溫到設定的溫度;但由於裝置已用了將近二十年,機器老舊,熱水儲水槽水量不夠使用,又看到左鄰右舍紛紛更換新的設備,並且還有中央和地方雙重補助,自己只要自付幾千塊,在利弊關係的衡量之,遂決定全部予以更換,也讓儲水槽擴大容量,讓全家人足夠使用。 節能減碳綠色島,原是縣政府施政的重要政策,編列相對於中央能源委員會的補助款,更能凸顯縣政府對百姓裝設太陽能熱水器,節能省電減碳的重視,但立意雖佳,但執行面卻不夠周全,每年只編了幾百萬元的預算,在民眾踴躍的申請下,補助款很快就用盡,而在某些廠商為了賺錢不擇手段的哄騙下,不少民眾在相信今年裝設明年可申請補助的謊言下,為了減少一些成本,也就不疑有他地裝設,直到中央補助款下來,才發覺地方的補助費已經用完;而且今年申裝的不能申請明年的補助,金門的子民被矇騙了,縣政府卻把責任撇得一乾二淨,反而回頭怪百姓無知,沒有簽約(有多少百姓懂得簽約?),其實站在公僕的立場就是要為百姓服務,為金門子民著想,預算不夠可以追加預算,年度過了可以追補,君不見過去的自衛隊補償金不也是用追補的嗎? 解鈴還須繫鈴人,裝設太陽能熱水器的相對補助金,既然是縣政府提出的福利德政,則縣府相關局處應對很多民眾申請不到縣府的補助款提出解套方法,或是追加預算補發,或是列出中長程補助計畫,在明年多編列預算,甚至可以問卷詢問民眾各家戶裝設的意願,然後逐年編列充裕之預算讓民眾逐年申請,並廣為宣導,民眾有知的權利,應充分讓民眾了解,以免被台灣廠商矇騙而利益受損,再來就是對公部門的補助和對百姓個別家戶的補助預算分開編列,以免公部門的龐大補助搶食民眾的大餅,相信縣政府只要能提出妥當的補救措施,縣議會應該不會為難,否則議員們如果不能為民眾解決問題,則有愧民意代表之職責,縣議會應嚴格監督縣政府施政,讓我們百姓們來監督議員是否能為民喉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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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心陪小貓長大
因為認真書寫世博專稿,每次進、出上海世博園區,一天都得花上十五小時,除了面對體力的大挑戰,往返更是行色匆匆,因為心繫家中的小貓咪,擔心未滿月的牠不能適應一隻貓的獨處。牠是千羽從虐貓的孩童手中救回來養的。有網友說:「未滿月的小貓很難養活,除非主人夠細心!」一個夜裡小貓咪在貓砂廁所蹲了了大半夜,小小的身體在冷氣房中凍縮成一團,卻依舊無法排便,因為小貓得靠母貓幫它舔刺激肛門才能順利排便,網友說:「拉不出便便會死的!」隔天只好趕緊帶小貓咪去獸醫處報到。獸醫很同情的說:「未滿月的小貓咪很難養的,一般來說,小貓不應該在六周前離開母貓,最好是八周。難為你們了!」。 因為去看世博展得花一整天,為了讓小貓咪託寄時不會驚慌環境的改變,千羽花了許多時間搜尋可以讓貓住的籠子,買回來後才發現小貓太小了,牠一溜煙就從柵欄縫隙鑽出來了,我們只好延後進世博園的日子。 解決難題後,終於可以安心進世博園參觀了,答應每兩小時幫我們用貓奶瓶餵一次小貓的社區阿姨,晚班下班離開後,小貓咪有四個鐘頭沒奶吃,我們回家時牠已變成了一隻啞巴貓,可憐小嘴巴一開一闔的叫,卻發不出任何聲音,想必是肚子餓喵喵哭叫得嗓子全啞。直到隔天才漸漸恢復,找回了喵喵的聲音。 第二次進世博園也是託社區阿姨代為照顧,這回小貓咪只哭成半啞,但才一個白晝的分離而已,原來親密熟悉的小貓咪竟不認識我了,牠變成一隻眼神冷漠、腳步遲疑著提防人的小貓咪,牠不再撲向人,也不咬人、舔人、啃人、黏人,甚而半啞的哭嗓也很少發出叫聲。牠只是瞪大眼睛看人,亮晶晶的圓圓的眼睛雖然有光又有神,但那神色是提防及戒備的,我傷心的對千羽說:「我們的小貓咪內心受傷了,變成了一隻小怪貓了。」還好隔天早上牠就完全恢復常態,一睡醒就撲向人,又咬、又啃、又舔、又黏人。 小貓咪如此敏感又脆弱,真像一個純粹藝術家,牠似乎忘記自己的貓族身分,完全信任我們,因此黏人得緊,牠總是熱情的撲向人,猛抓、猛咬、猛舔、猛啃的,特別是肚子餓或想睡覺時,牠更是纏黏人,因此我的雙掌、手臂、小腿傷痕累累,為了不讓牠黏巴達一樣的纏黏造成更多舊創新傷,我得穿上長袖衣、褲、戴手套,讓牠可以隨時撲抓,以滿足牠把我當姆媽的純真天性,也安慰牠尚未滿月就遠離母貓、又被孩童虐待的不幸遭遇。 當我專心寫世博專稿,無暇理牠時,小貓咪會四隻腳爪並立,站在筆電的充電器上,那是牠娛樂兼取暖的好地方,牠安安靜靜的,迷你的袖珍身形半站半趴在充電器上,陪伴我寫下一篇又一篇的世博專稿,那一刻世界極大也極小;許多國家展館在我筆下飛翔,我創作的意念不時和小貓圓溜溜的眼睛交會,那是一個純淨唯美的世界,小貓的存在,讓城市生活更美好。 當我奔忙在上海不同的區域,包括近期去北外灘看一處可免三年租金的一千五百平方米的空間,夢想著可行的佈點「金門特產精品專營店」;幾個想連結多元經營的台商,也來來回回的奔走閩行區、虹口區,力圖在繁華的上海商圈鬧區之外,再多延伸幾個配套方案,每次在暑夏高溫中進進出出的配合開會、討輪,回家進門時,看見小貓咪急著撲上身迎接「家人」,我都會感到窩心而溫馨。 能夠在上海參與一隻小貓咪的成長,是一分美好的情緣,它讓我的生活變得更豐富充實,就像和幾個計畫長期配套合作的台商友人一樣,我們彼此都肯定這份難得的際遇。因為上海的競爭、功利色彩,人和人之間常存對立、猜忌,難以發展出溫柔敦厚的文化底蘊,要不就是過度的虛飾、誇大,形成假、大、空普遍存在。 一隻和母貓分離的小貓咪,全然放心的在人族面前發揮牠的野性,這也是難得的自然純真,我們能與牠和諧相處,正意味著愛與關懷是不分畛域界線,有愛,就能安心陪萬物長大,包括一隻小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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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屐
你們的媽媽買了一雙木屐回來,放在我的腳前,說「給你的!」 我沒有馬上穿上,只愣愣的看著木屐,看著木屐上有一層塑膠面板,面板上特別製作了一些凸出物;讓人想到是健康步道上凸起的石子。可以讓人一邊走路,一邊按摩腳上的穴道,行走與健康,都兼顧到了。 我當然瞭解你們媽媽的好意。只是眼前的木屐,總讓我想起了從前--在我們年幼的好長一段時間裡,腳下穿的都是木屐。那時,我們不叫木屐,叫拖板。(我一直沒有問家中的大人,為什麼叫拖板?)現在思憶起來,雙腳底下各拖著一塊木板,走一步響一聲,踢踢踏踏的真像腳底下裝了一種木質樂器一樣。只是,受過日本教育的父親,絕不允許我們走路出聲,他常說這樣就是沒有家教,只有浪人走路,才會故意的每走一步就響一聲。 有時,沒有夾緊拖板,自然的發出了拖拖搭搭的聲響,緊接著就有皮鞭自身後抽出,父親說:「這是家法。」這樣子的家法,到了現在,還有成效。我穿起拖板、或是任何一雙拖鞋走路,都不會發出什麼聲響。 我想說的,當然不是這些好像老王賣瓜的話。我真正要說的是:因為木屐,常常把手打得烏青瘀血的經驗。那個年代,不知是釘製的粗糙,還是自己的活動量大;連著木屐上的那條帆布帶子經常脫落。有時,走了一半,木屐的帶子斷開了,就用腳趾夾著帶子,像是負傷了一樣,一拐一拐的拐回了家。 找出鉗子、榔頭,小心的把釘子從木屐裡拔出來;有時釘子拔歪了,還要用榔頭敲正,再重釘回去。如此說來容易,但對一個不滿十歲的孩子來講,卻是件難事,手上的榔頭,沒有打到釘子,倒常敲到手指,讓指頭馬上烏青起來,痛的讓人掉下淚來,再把腫脹的指頭含在口中吸吮著,好像如此就能減輕疼痛似的。 那種自己敲到自己的疼痛,怨不得任何人,又不能怪自己;多少就有點像好漢打脫牙和血吞一樣,現在回想起來,那種痛彷彿還存在手指上似著。孔子說吾少也賤,故多能鄙事。在我們的那個年代,幾乎所有的人都能鄙事,做的不好,把手打腫了,只會掉淚,沒有怨言,更不會想找人幫忙。只是我們都不是孔子,倒像個好漢似的。 時代總是前進著,也不須要好漢與英雄了。這些經歷,對有著新穎、柔軟的各式脫鞋的你們或是你們的下一代而言,彷彿就像是聽到介之推與木屐一般的遙遠與不可思議。 可是對我們這一代而言,因經年穿著拖板,以致拖板上留下如印刻般的腳跡凹痕,還是那般的清晰與深刻。尤其到了老年,才真覺得夫妻就像一雙木屐一樣,管他什麼家教,能夠彼此拖踏的左響右應,才有樂趣;最重要的是,少了任何一隻木屐,整雙也就報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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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決問題的技巧
從事軟體研發的工作者最害怕所開發的系統中有「蟲」,就是指系統的程式邏輯、操作流程等因撰寫有誤或規畫不全而出錯,皆統稱為「蟲」,而「除蟲」就是指解決系統中有蟲的問題。新進的工程師常會因態度不夠嚴謹、技術不夠純熟、專業知識不夠紮實而做出「治標不治本」的非正確除蟲判斷,如此一來便有可能產生另一隻新的「蟲」來破壞系統。所以經常性資深工程師都會告誡新進工程師們該如何做出正確的除蟲判斷,以免日後這個蟲跑出來「咬」系統。 解決問題的能力取決於基於經驗的當機立斷及深思熟慮的計畫與遠見,在專案團隊執行工作中,最常使用的解決問題的技巧是「連續提問五次為什麼」,透過往返多次的連續提問來抽絲剝繭,找出發生的問題核心,從根本解決問題,一勞永逸的除蟲。並將此次除蟲的經驗納入日後測試計畫及汲取教訓,「問對的問題」及「問好的問題」更是重要的經驗學習。 專案中會遇到的問題包括:危機處理、策略性思考、風險評估、經營決策等。將這些問題可分類成:簡單或複雜、作業性或策略性、危機或轉機、重覆性或獨特性、緊急或不緊急、重要或不重要、看得見或看不見等分類。將問題分門別類是解決問題的第一步驟,才能依時效性將非常緊急且重要的事在第一時間做危機處理,而非盲目且不分重要性的將問題清單混淆在一起。 透過「連續提問五次為什麼」來解決問題是日常工作中最常運用的技巧。當只問一次為什麼,經常性僅能聽到一些冠冕堂皇且振振有詞的回答,而當問到第五次為什麼後,一些隱性的問題往往就會顯露。從理性的問答過程中找出蛛絲馬跡,而非採咄咄逼人質詢且懷疑的語氣。 例如以下這個例子:一問:「為什麼這個路燈不亮?」一答:「因為路燈的燈泡壞了。」二問:「為什麼燈泡壞了不換?」二答:「因為燈泡壞的頻率太高,更換成本太高。」三問:「為什麼壞的頻率太高?」三答:「因為路燈供電系統不穩定。」四問:「為什麼路燈供電系統不穩定?」四答:「因為這區的電壓過低。」五問:「為什麼這區的電壓過低?」五答:「因為離變電所的距離過遠。」 如果只問兩次為什麼,得到解決問題的方式可能就成了「明年增加採購燈泡預算」的結論與決策。但實際上的問題是「因為離變電所的距離過遠,所以供電品質不佳而造成路燈經常損壞,影響用路人的安全。」正確的解決方式是「協調電力公司改善偏遠地區供電品質,並要求盡速改善」。 問錯方向或問錯對象,都會影響答案的正確性與參考價值。學習古人「追根究底」的精神,深入研究去挖掘問題的核心,才能根本解決問題。多問「為什麼」,做出正確解決問題的判斷,日後就不怕蟲跑出來「咬」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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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孝難兩全節義繫人間
自古男兒志在四方,現代青年為求發展,負笈他鄉是常有的事,不論是否踏上軍旅,都會面臨「忠全難兩全」問題,特別是許多青年懷著愧對父母的心下部隊去,總是耿耿於懷,僅能利用短暫假期回家探眷。 軍校畢業後,正是「立業、成家」的開始,前者是軍旅生涯正式開始,後者則印證著有情人終成眷屬。對於學長們而言,能夠娶個好媳婦,實在是上天最大的恩賜,在賢內助全力支持下,既無後顧之憂,得以專心奮鬥,勇往直前。 傳統社會裡常見三代同堂,年輕人婚後常會與父母同住。對於許多學長而言,莫不希望婚後,老婆事奉公婆能夠如同自己父母一樣,祇是人的情感偶而會短路,並非每個作妻子的都如是想。對於軍人而言,老婆同意與公婆住在一起,實在是比升官還欣慰,真的是幾世修來的福氣。 對於許多家庭而言,反對女兒嫁給軍人主要是怕女兒跟著吃苦,殊不知,實則多了一個兒子。現代年輕人結婚生子,為節省開銷,莫不希望父母能幫助帶孩子,軍人老婆雖不願意與公婆同住,回娘家住的比率相對提高,軍人老公對於岳父母侍奉如親,有些女婿甚至比親兒子還孝順,讓老人家如同多一個兒子。 婚後,學長們或因駐外島服務,或其他因素,同意老婆回娘家居住者不少,女兒與媽媽總較貼心,對於任務繁重,難得休假返家的革命軍人而言,妻小有岳父母的陪伴也較放心。魏學長家住台北,人在馬祖,老婆懷了頭胎,坐完月子後,即搬回新竹娘家與父母同住,緊張年代裡,妻子的安全讓他沒有額外的負擔。 徐學長父母行動不便,一直希望娶個老婆能幫忙照顧老人家,每當帶著交往成熟的女朋友回家探望雙親後,女孩子從此不再踏入徐府是常見的結果。王學長結婚前夕,父親中風住院,並成為植物人,準新娘要求婚後兩人要住在外頭,否則,一刀兩斷,「人生抉擇」最難的莫過於此。 早期有些軍官,部隊調那裡,家就遷到那裡,十足遊牧民族味道,隨著父親職務調動與搬家,小朋友常換學校,同時也交到許多新同學,頗為有趣。部隊裡的老芋仔,最為思念的該是留在大陸老家的父母或妻小,「每逢佳節倍思親」,想念了五六十年還一直在想,有些人緊緊的把這個人世間最後的希望帶到天國去。 孤兒院長大的劉學長,官校期間與李學長情同手足,假日常到高雄李府作客,李伯伯等都視如己出,劉學長對待老人家亦如雙親,娶了老婆後,媳婦對待老人家亦以禮侍奉,小孫子先出世,也讓李伯伯提前享有含飴弄孫之樂,直到兩年前兩老相繼離世後,一直如此。 張學長與洪學長是幼年好友,相約考進陸軍官校預備班,添加著革命情感,在軍旅生涯中不時相互勉勵,大夥各自結婚後,兩個小家庭常會利用空檔聚會,同時,不論誰休假返鄉,對於彼此父母都會同時探望,張學長在演習中因故身亡,洪學長對於張府一家人亦是如昔的關懷。 軍旅生涯乃在維護一國一家的安全,不論是治國者或齊家者,背後都有偉大女性支持著。每個軍人生命中至少有兩個重要女性,老母親養育他的前半生,牽手照顧他下半輩子,新娘子若懂得事奉公婆,發揮女性美德,更可填補老公忠孝難兩全的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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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金門人之逝
◎ 「爸這次離家,恐怕再也無法回到金門來了!」二姐這句話,二十年了,一直在我心中上旋繞、旋繞。從當年的感傷與悲痛,到今天的無奈與無助,這句話,其實,也道出無數金門人心中共同的沈痛與悲哀! 話說,二十年前,家父積勞成疾,已病入膏肓,不得已,才勉強暫離教育崗位,被送往台北三總就醫。數週的檢驗與醫治,仍無法挽回家父虛弱的生命。於是,家父被迫「終老」他鄉,留下無限的遺憾。中國人總希望,能落葉歸根。一輩子生活與工作,都在金門家鄉的家父,當然也希望能在自己熟悉的土地上,走完人生的最後一程。奈何,金門當年的醫療設施欠佳,許多鄉親都得赴台就醫,也和家父一樣,留下無法終老自己家鄉的遺憾。 當年家父有意赴台升學,然祖父希望有個兒子留在家,家父恭敬不如從命,一生奉獻金門小學教育。就這樣,家父默默守護家鄉,近六十年的歲月,除了出差,幾乎很少離開金門一步。眼見,親友一位位、自由地移居他鄉異縣,家父仍不改初衷,堅守金門戰地,誓言與金門同生死共存亡。遺憾的是,家父生於金門,長於金門,一生也奉獻給金門,卻無法終老於金門。 當年,家父對台北並不陌生,因為,那裡有他許多子女和孫女居住和工作。像台北是許多金門人的第二故鄉一樣,家父也能感受到家遠離家的些許溫馨。但是,金門才是血濃於水真正溫情寄託的地方!相信,家父要離開人間,最後一眼,想要看到的是故鄉的一草一木,一鳥一石的自然景物,而非人造的台北高樓和繁華,擁擠和冷漠。可是,現實剝奪了家父那樣卑微的想望。最後映入他眼簾的,是不甚熟悉的都市畫像;他最後帶走的人生印象,是離鄉背井的吵嚷和紛亂。 幾十年來,金門是前線、戰地、離島的事實,讓金門人只能當次等公民。次等公民的一個例證,就是,往往要病逝他鄉。金門,近年來,雖然已比較受重視,但仍無法改變次等公民的事實。聽聽霧鎖金門機場的無助吶喊;看看金門鄉親大都寄住他鄉的無奈神情。金門人,至今,還是四處流浪寄居,有家歸不得。其實,許多金門人,一生的希望,就是能夠回家鄉定居生活。只是,那一個謙卑的希望,在客觀生活條件與醫療環境無法做相當大的提升之前,依然是個遙不可及的夢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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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鍾高粱
我非善飲之輩,也不知何時開始品上一盅美酒高粱,但在外地人面前,我常大拇指誇讚金門高粱的好,姑不論它是金門經濟的守護神,但金門因為有高粱,讓它從煙硝戰地變成酒香王國,確實不尋常。 的確,金門高粱酒要能永續經營,應該是每一個金門人的事,每一個人都要關心的。 那天,我心血來潮去參加「2010年第三屆金門高峰論壇」第二組(打造金門成為香醇酒香文化島)的議題,很想聽聽那些專家會談出金酒發展的高見,時間短促,發言急促,難以苛求聽到完整的結論,但我還是聽到一點心得與感慨。 我頗贊同美商台灣雅芳總經理王子云小姐所說的:「交中國朋友從喝金門高粱開始。」、「與好友才喝金門高粱」,她能說這些話,我認為她頗懂得高粱酒的性子,大家都清楚,喝酒其實不只是喝酒,也是在喝文化、喝故事,她能一語道破精髓,一下子拉近距離,不愧是行銷的「大咖」。 的確,我認為賣金酒,不能說從前只喝高檔的紅酒或威士忌,那會讓我覺得他根本不懂得高粱酒,那距離我們的土性太遠,我認為要賣金門高粱酒,一定要熟悉金門高粱酒,一定要能夠頭頭是道講起金門高粱酒祖宗三代的故事。 這讓我想起我的一位簡姓好友,十幾年前他到金門(當時他任職味全公司副理,管賣全台灣的鋁箔包飲料等;目前在崑山鴻海,管好幾千人的總務與安全。),就曾逛遍山外沙美金城的特產店,看到特殊的酒,就盡己所能的蒐藏,到如今我們碰在一塊,他還是常談起「金門大麴」的棗紅甕裝酒,當年市價如何在他的「搶購」之下,三天三種價;談起一瓶司令官餽贈貴賓的蘭花瓷瓶高粱酒,如何在山外特產店擺了三年,他才伺機「搶買」到;談起向沙美市場一家老字號雜貨店進得12打0.75的高粱酒,是如何興奮痛快;談起蔣公逝世的007手提箱的紀念瓷瓶酒,已經進入古董階級;講起金門酒,他比我這個金門人還內行,不得不讓我佩服。 有一次,我到他家,他用玻璃杯盛了半杯晶瑩剔透的酒液讓我品嚐,我輕抿嘴唇、輕壓舌片,讓酒液淌下舌根,哇!說不出的滋味,我問他是何種酒,他告訴我是30年酒齡的金門大麴,那時我喝到的不只是享受,更是一種驕傲。 我的朋友簡先生是一個行銷長才,在我的想法中,作生意的人,要豪俠,要大膽,要細膩,要溫情,要感性,通通要有,而他好像都有。 今天,金門的高粱酒,品牌已經建立起來了,但大家都說它做得不夠大(五年內金酒公司自估營業成長額50%。),因為它仍然留存政府公務員怕被罵的心態,預留跟議會議員討價還價的空間,預留退路,預留迴避失敗的藉口,這當然不對,我認為執事者宜有千夫所指我亦往矣的決心、毅力、勇敢與氣魄。 金酒的成功,金酒員工的努力,我們不可否認,且值得肯定與尊敬。金門高粱讓金門很驕傲,大家對金酒寄望很多,更須小心經營,除了釀酒的工夫,不遑多讓(比如保持金門高粱的在地性,千萬不要離開金門到他地開金門酒廠,先不說離開金門就不叫金門了,且其他地方沒有金門的空氣和水,會讓消費者對品質不信任,還認為是代工的,且難能控管假酒的追蹤,不是嗎?)。 此外,我認為金門高粱的礎石也要作好,比如:品酒教育(教懂任何一位消費者能夠分辨出酒的好壞,這對酒的分級與售價必然正相關。);典藏教育(要有完整豐富的金門高粱酒史館,說起故事好鋪陳。);酒史教育(教文學與典故,讓賣酒與買酒都有文化素養。);釀酒教育(發展金門的中小學、高職、大學的技藝課程,從小紮根,培育人才,才能永續經營)。 金門是一個不尋常的地方,不尋常的地方有這不尋常的酒,是歷史的巧合,也是上天的垂愛,讓很土性的金門人,有了高粱酒,變得熱情與豪情,大大提昇了金門人的財富,也讓金門名揚四海,是該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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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談低碳城市
自英國在2003年提出「低碳經濟」概念之後,接著衍生出「低碳建築」、「低碳城市」等新概念。如今很多國際大都市以發展低碳城市為榮,例如西雅圖、倫敦、柏林、東京…等大城,早已積極控制能源消耗與抑制溫室氣體排放。更可以說低碳城市已是當前國際大都市致力追求的目標。由於這是一項新的主流價值,不免言人人殊;但總的來說,其主流價值在於降低環境汙染、減少市民的生活支出,帶來更好的生活品質。而且在最低環境負荷的前提下,吸引更高附加價值的。 面對全球化,城市扮演的角色逐漸超越國家,成為國際社會積極的行動者和競爭者,競爭條件也從過去重視地理位置、自然資源等先天優勢,逐漸轉為強調具有高技能人才、或更優質生活環境等創新利基的比較。因此,唯有取得低碳發展優勢,才是城市競爭力的保證,我們應如何來因應此項主流價值?或許日本六本木可為參考。 東京六本木是由六棟超高大樓連結而成的「中城(Midtown)」,除辦公大樓與住宅外,還包含商業、文化等多樣設施,除了富士、日本雅虎、遊戲軟體公司KONAMI把總部搬進這些大樓,還有三多利美術館、麗池卡爾登飯店,讓中城贏得「美與美的連結」的美譽。這個新開發區域原本就是樹木叢生的綠色地帶,建造中城時刻意保留了這些自然景觀,因此大樓建成後還保有四成以上綠地,包括一百四十株古木,鄰近又有江戶時代毛利家族的大宅院庭園,與綠地連成一氣,在大樓內逛累了,可以出來在公園裡享受綠意,號稱東京都內最新的綠洲。 易言之,這就是一個綠色的城市觀念,也就是一營造一個綠茵蒼樹的生活空間;除了建美學意念的建物、林蔭大道外,皆應以森林公園的理念來營造生活空間。平坦地種草坪、崎嶇地植栽各種花木,使我們的生活空間成為一個群木薈蔚、碧草如茵的「綠海」。各項建築則如同島嶼般,浸淫散灑在袤廣喬木、草坪的綠海中。這種蒼潔曠迴的空間,才是人性化的生活空間。 如何落實此一工程?首先是新社區及公部門建築,均應要求預留廣闊之綠化空間,平坦地種草坪、崎嶇地則植栽各種花木。其次是公有地及荒蕪地,應編列預算,全面整地種草植樹,至於私人建物及老舊社區,則應透過社區整體營造,逐年建案育樹培草,為了永續經營管理,應由相關預算及金酒編列常態經費,聘請專業園丁負責培育,並納入編制內人事;畢創造就業及美觀地貌於一役。 整體建築採用低建蔽率的設計,納入社區營造概念,將建築物退縮,打造十米寬的綠意親水步道,讓帶狀公園與建物景觀相互連結。建築外觀運用簡約現代主義,穿透建體與景觀之視野,低美花台與綠地空間創造寬闊的空間,散植黃蓮木、樟樹,取其落葉生根的意象,植培唐竹、桂花等,搭配四季花草,展現優質休憩的生活空間。這是今年園冶獎得獎者的評語,或可作為高談低碳城市者務實之參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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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河北說金門
八月一日到十日,接受夏潮基金會與台灣同胞聯誼會邀請,與石家莊、保定、承德、唐山等作家、單位,就文學與文化議題,進行交流。十天中,參訪河北文學館、直隸總督府、白洋殿、承德避暑山莊,與原供清朝圍獵之用的壩上草原,參訪面積廣闊,十天跋涉近三千公里,非常辛苦。 返家第二天,赴父母家用餐。父親抱怨說,他原本定機票回金門,卻被母親擋下,我轉頭看母親,母親說,「這是為他好,免得訂不到機票回來。」原來這些天,金門恰舉辦橫跨海峽游泳,母親恐人潮多,影響返程,所以阻擋父親返金。父親問,「你不知道這事嗎?」我習慣在午餐時瀏覽金門日報網頁,出國後,這習慣便也中斷十天。 不過,對金門的關注卻未因為到了河北而有斷隔,我反倒在彼岸,大量述說。 夏潮基金會由董事長宋東文領銜,於○六年開始首次交流,我跟顏艾琳、愛亞、師瓊瑜等四人獲邀同往,自此後,我即與宋東文達成合作默契,○九年武漢、今年河北,我都與會,並製作專題於《幼獅文藝》。幾回參訪,結識全國北京台聯、河北、重慶跟武漢台聯,以及各市作家協會。 去年在武漢,跟作家主席方方、副主席陳應松、劇作家馬竹等提到金門,我說,金門是中華民國中非常不同的存在,金門不屬於臺灣四百年的開發史,臺灣文學史刻意忽略金門現代文學,而自明鄭以來,金門先是成為「反清復明」的根據地,又成為國民政府的「反共前哨」,兩岸大和解之後,又在惡質的選舉文化成為「說著閩南語的外省人」。他們幾人聽到我的話,非常驚訝,他們不知道金門有這些聲音,以及茫茫不定的未來。 去年十月走武漢,路經多條街道,瞥見多處金門高粱的店招,除了感到驕傲,也為金門酒廠,以及縣長李炷烽、李沃士的登陸開闢有成,感到欣喜、安慰。 八月赴河北,跋涉距離廣闊,常是車廂、餐廳、飯店、會議廳,四個空間流轉,沒見著市街有否金門高粱酒店招,但是飯局飲酒,我都介紹自己來自金門,我訝異、但也不訝異的是,不管來者是作家主席、統戰部主席或是會長等等,金門高粱酒就是金門最後的、也是唯一的介紹詞,他們除了聊酒,還是只能聊酒,對於雄據台灣海峽,阻擋共軍進犯臺灣的花崗石島,認知非常稀少。 於是,我的談話繼續讓河北作家副主席何玉茹、剛獲得魯迅文學獎的李浩震驚。他們從來不知道金門在中華民國,居然如此邊緣。不管武漢或河北,都紛紛認同我的觀點,金門人要有美麗未來,必先認識自己,才能果敢踏前。 回國來第二天,延續習慣,瀏覽金門日報網頁,頭條正是主任秘書盧志輝主持第六屆海峽旅遊博覽會,規劃「秋博狀元冬賞鳥─金門逍遙自由行」為主題,以推介金門十大伴手禮為主軸,參加廈門的參展活動。 在出發前,也呼籲縣當局,軟硬兼施,除了硬體的酒、菜刀、貢糖之外,也夾帶能代表金門、述說金門、解釋金門的文宣、書籍或錄影片,希望多年後,金門高粱酒不是金門最終的、也是唯一的介紹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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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門出外人的悲喜調──讀《躬耕履痕﹕楊榮煥回憶錄》
「我晚上九點十分離開了公館,算一算我在蔣公館服務了二次,總共在蔣公館服務了十二年又四個月,當然在過去十二年多,我不知道經過了多少的酸甜苦辣,也不知道經過了多少的世態炎涼,今天我很無奈的選擇了退伍,不管誰對誰錯,我想就讓它一筆勾銷了吧!」 ─《躬耕履痕,楊榮煥回憶錄》(2010) 如果記憶無誤,那是二○○七年十月三十一日,在士林一家餐館的金門第三土校同學會,金門子弟進入士林官邸的推手郝柏村、金門籍總統侍衛的導師朱恆清,以及大家感念的「丁隊長」丁振東等人都到了。高粱下肚,酒酣耳熱之餘,我看到楊榮煥趨前,到主桌向老長官們一一敬酒。其中一杯指向也在座的蔣孝勇夫人─蔣方智怡。 我捕捉到了他們酒杯交晃瞬間的鏡頭。後來,聽楊榮煥說,他在軍中二十四年,其中在蔣家的七海官邸服務了十二年,卻必須在退伍、離開蔣家十二年後的此一場合,才有機會與「蔣夫人」方智怡喝杯酒、合影留念。 〈楊榮煥 生命史與國族史緊密纏結〉,二○○八年五月,我曾以此為題,在《金門日報‧鄉訊》書寫楊榮煥,他曾是當過家庭冥紙加工的六歲「童工」,也賣過冰棒,十歲時才走入學堂,「那是一九六○年代初發生的島鄉寫實情節,故事中十來歲的『童工』楊榮煥,現已年過半百了。他的人生路,一路走來可說充滿了傳奇,充滿了無奈,包括一生中寫下兩次入伍服務這樣少有的紀錄,都在他身上發生過,而最傳奇的是,蔣家四代─蔣中正、蔣經國、蔣孝勇的官邸都待過,乃至於看著蔣友柏、蔣友常出生、長大。個人生命史與國族史領導人物的家族史緊密地結合,這樣的經歷,蔣家以外,再也不會有第二人。」 是的。不會再有第二人。他就像貼近在聲如洪鐘的「大人物」身邊默默無聲的「小人物」。但在以個體為中心演出的人生舞台裡,楊榮煥可一點也不「小」。我從他保留的日記、撰寫的回憶錄中,看到了一個大時代,也發現到了一個金門人的時代身影,當他自蔣家「退隱」時,嚐盡的酸甜苦辣,走過的世態炎涼,他能瀟灑道出「就讓它一筆勾銷了吧!」當他解甲,轉入同鄉會事務,他也能充滿自信地發出「站上桃園縣金門同鄉會的舞台,讓我可以站在第一線服務鄉親」。 楊榮煥在軍中二十多年,特別是在蔣家的歲月,一個並不起眼的「士官長」、「御廚」角色,反倒讓他有處在小角落微觀世事幻變的寧靜窗口,誠懇紀錄、真實剪影了活動在一個時代裡的人、事、物,補綴了金門人從軍史一段風雲;他又在回復平民身分後,投入同鄉事務的推動,擔任桃園縣金門同鄉會理事長,帶領這個同鄉會走出去,走過第一個三十年,成立建會館基金,舉辦最盛大的中秋晚會及三十周年慶大會,組團參與世界金門日、兩岸金門同鄉年會……,「可以自豪的說,是歷屆以來,最幸運、最風光的一屆」。 金門人群像中,很少人能像楊榮煥這般,同時身跨軍旅與同鄉會兩個舞台、賣力演出自己,又能用心用情、點滴紀錄走過的人生歲月痕跡;從「士官長」到「理事長」,如今,伴隨著《躬耕履痕──楊榮煥回憶錄》的出版,我們看見了個人生命史與國族、鄉族史的精采發揮。 楊榮煥,彈出了出外人的悲喜調,也留下尋常金門人紀錄時代的巨大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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疾風知勁草
國防部主導,由退輔會、陸軍司令部、金門縣政府、金防部等單位協同辦理的「大二膽戰役六十週年紀念活動」,於七月下旬在金門舉辦三天的系列活動。當年指揮作戰、已經九十高齡的前大膽指揮官史恆豐和曾參與該次戰役的老英雄們重返古戰場。老兵話今昔,希望兩岸要追求和平,不要再有鬥爭,反映出兩岸關係的現況。這些老兵保國衛民、至死不渝,令人崇敬,尤其「忘戰必危」的警語,更是發人深省! 2000年民進黨執政,下野的國民黨人士開始熱中於遊走兩岸。尤自2004年陳水扁在頗受爭議的三一九事件取得連任後,當時的國民黨主席連戰於2005年登陸展開融冰之旅,為兩黨打開交流之門,國共迅速和解。此後,藍營前朝的黨、政、軍高層勤於兩岸奔走,軍界高階退役將領返鄉探親祭祖者有之,旅遊者有之,更有不少與陸方交流聯誼者,不論什麼名目去,由於退役將領身分敏感、動見觀瞻,因此,有人低調、有人高調,都具有不同的指標性意義。例如,郝柏村返鄉探親祭祖之行,頗為低調,仍受相當禮遇;另有前參謀總長羅本立,為圓探親祭祖之願,捨棄可以終身保有一級上將榮銜,低調赴陸,這些都算是有風骨、有格調的風範,堪稱黃埔校友的表率。 馬政府上台以後,將改善兩岸關係列為首要,大陸方面亦展現很大的善意,兩年多來,雙方關係呈現前所未有的和緩狀態。此期間,台灣方面大凡以「中華」、「海峽兩岸」為開頭的什麼協會、學會、促進會……組成參訪團,幾乎都可以在大陸找到對口單位,展開互訪交流。軍界亦然,許多退役將領以黃埔校友等等名義組團赴陸交流,已不是什麼新聞,但是因為陣仗太大,往往成為新聞焦點,甚至在觥籌交錯之際的輕狂失言,屢屢造成負面評價。 話說卅年前,有位才華不凡的少將,官運亨通,歷任各階層重要職務,一路升到上將,於集會場合提到「共匪」時還得冠上「萬惡」二字,誓言消滅以為己任,其壯志雄心和堅決的反共立場令所屬肅然起敬。如今兩岸關係和緩,這位仁兄已然是退役將領赴陸交流的領頭羊,高舉兩岸和平發展的大旗,三不五時組團赴陸交流,受到大陸涉台部門高規格接待,打打小球、唱唱小曲,把酒言歡泯恩仇。能如此捐棄成見,以球會友多交流,固然是好事,但是,從與敵勢不兩立轉變成大陸奉為上賓,其中的轉折倒有幾分戲劇性,或說「人生如戲」,在不同的歷史場景中,總要有人扮演不同的角色。 兩岸關係和緩得來不易,馬政府「先經後政」協商原則已啟其端,雙方和平發展前景可期,退役高階將領在兩岸關係的角色如何扮演,或許可以從大二膽戰役參戰老兵撫今追昔的話語中尋找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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港都印象及一些回憶
那年自溫哥華搭機回到桃園機場,同機有兩個高雄家庭剛結伴從加拿大玩回來,正興奮的談論著旅遊事。空蕩蕩的候機室只有我們約七、八位旅客,等候天亮時轉小港的航機。 那趟是我闊別高雄多年後的再訪,迫切想知道更多的港都資訊,便主動與他們攀談起來。他們說認識高雄很容易的,只要記著一心、二聖、三多………十全這幾條橫向大道,便可自由自在遊走於這城市。還不厭其詳介紹高雄值得一遊的景點,夢時代百貨、旗津、西子灣、美術館、愛河………。這次的接觸,讓我感受港都人的溫和親切;而真正讓我認識這座城市,是朋友給我一份高雄地圖及借我機車。當我匯入都市的機車洪流,馳騁於大街小巷,才對港都有較為深入的了解。 其實,早些年便已認識這城市,昔日負笈台北唸書搭乘往返高雄及家鄉的海軍登陸艦,便造訪這都市無數。那時搭乘的登陸艦船艙空氣污濁,引擎聲震耳欲聾是段辛苦的旅程。記得船艦通常於凌晨抵達高雄,隨即以軍用卡車將旅客送至高雄車站。這時,大夥拖著疲憊的身子只好橫七豎八躺臥站內長椅上;等待清晨開往台北的第一班平快車,又是另一段漫漫的旅程。那時有兩件事讓我印象深刻,一是當登陸艦來到台灣外海,見到那海岸線形成的一條細窄亮光以及旗後燈塔明滅的燈火,知道目的地到了,心中的興奮無法言喻。另一是擔心在船上嘔吐,忍著數餐不吃,直到上岸才在火車站前吃了海產粥,至今,那海產粥仍是我記憶中的人間美味! 昔日已遠,當時愛河邊兩旁儘是櫛比鱗次的低矮瓦房。著名的百貨公司是五福路附近的大新及大統百貨,與今日岸邊高樓林立以及夢時代、博愛路的漢神百貨公司相比,已不可同日而語。 今夏我再度到訪,喜歡駐足的景點有城市光廊、高雄文學館、遠百的誠品、美術館、西子灣,還有旗津的輪渡。最令人難忘的是旗津的渡輪及西子灣的落日了。來到旗津的渡輪碼頭,空氣飄散著鹹鹹的海水味,那鼎沸嘈雜的人聲及渡輪上機車迫不及待準備上岸的隆隆馬達聲,………看了讓人振奮,顯現一股港都人充沛生命力。旗後山頭上屏障海疆的砲台遺址,除了引人發思古幽情外,寬闊的海域盡收眼底。另一邊,則可俯瞰旗津及高雄港灣,八十五層的高樓遠遠矗立著,渡輪、貨櫃輪、船隻來來往往,這「江港歸帆」每回都讓我流連忘返。柴山上觀賞西子灣落日,則是另一迷人之處,那碩大的落日緩緩下沉,顏色瑰麗變化萬千,讓人嘆為觀止。 不可諱言,港都仍有改善空間,有些騎樓高低的地面落差可達數十公分,走一趟下來像是完成一段障礙賽,讓人疲憊不堪、機車汽車任意停放騎樓,完全無視行人的不便、一些街道的店面有些殘敗有些則燈光昏暗……。港都擁有天然優越的港口,勤奮樸實的市民,曾經創造輝煌的港埠記錄。希望未來在縣市合併,擁有更多資源下,能夠開創另一新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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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自遠方來
身穿色彩艷麗的異族服裝,腳踩花邊軟靴的舞者,隨著音樂載歌載舞,蘊涵著濃濃邊疆風情的曲風,溢滿廳堂,讓人彷彿置身蒙古大草原,一望無際的綠與藍,駿馬、羊群奔馳,雄鷹在廣闊無邊的天際任翱翔。 身旁的賓客,來自遠方。 廳內高高掛著的紅布條寫著,「內蒙古婦聯赴台經貿考察交流座談會」,藉著飯店大廳,我們展開台蒙兩岸婦女經貿藝文交流餐會。 台上雙方致詞,免不了歡迎等等客套話,接下來就是專題報告,我們以「台灣房地產的現況與展望」來說明,她們則介紹「內蒙古觀光旅遊」,讓我們更進一步瞭解當地的旅遊概況和觀光勝景,更體貼的是還附贈每人一片「內蒙古旅遊局」的宣導CD,讓我們回家好好欣賞內蒙美麗的采風。 當然,她們也帶來了當地的精緻文創產品,精雕細琢的銀飾、皮雕,以及手染羊毛披肩,讓我們嘖嘖驚奇,而我們也不能免俗的回贈了高山茶,以及一大早就和藝文界朋友一齊揮灑美麗色彩與圖案的T恤,看他們開心的馬上就套在身上的模樣,這一場餐會算是已成功了一半。 和我們同桌的客人,有的來自外蒙古,有的是教師,有的是美術工作者,有的則是政商界領導,真正來自官方婦聯會的應該只占八十人的三成左右,唯一相同的特點是她們的體型都很高大壯碩,個性直爽豪氣,沒多久就和我們熟稔的勾肩搭背拍合照,還舉起台灣啤酒不斷的「乾杯!好喝」、「再來,乾杯」,北方婦女的豪爽個性一覽無遺,也不斷的稱讚我們身材好,衣服漂亮,她說:「我們蒙古人都吃大量的肉類,所以都很胖!」我說:「還好呀,那妳趁現在多吃一點台灣蔬菜吧!」她說:「妳們這裡的衣服漂亮,穿起來高雅大方」,我說:「妳們的民族服裝好美!我們來拍照好嗎?」 整場餐會像是嘉年華,我們上台跳「高山青」的時候,也拉著她們一起,她們唱著蒙古民謠時,也拉著我們來跟隨著搖擺,大家聚在一起,感受到彼此的熱情和誠意,即興節目一個接一個,熱情的氣氛顯得欲罷不能,只是她們晚一點還有逛一○一的行程,明天開始將正式展開旅遊活動,「很累」,她說:「換了好幾趟飛機才到這裡!」「那就好好玩,多買一些台灣名產回去!」「會!會!也歡迎妳們到蒙古來玩!」「好!好!再見!」 目送他們上了遊覽車,感受到兩地不同文化種族的婦女,卻有相同的善良和熱誠,在不同的時空,我們偶然相遇,留下名片與合照以及短暫的友誼,這片刻也許是永恆,也許是開始,也許是剎那,也或許某年某月我真的去到蒙古大草原,那偶然的相遇,不知是否記得彼此? 看著電腦螢幕上的「草原蒙古風」,大漠風光盡在眼簾,長長的駱駝隊伍走過沙漠,走過綠洲,鮮紅的高原峻嶺與燦爛奪目的胡楊林,都像是湖泊映照的瑰寶,這麼美麗的地方,不管怎麼樣,總是要找一個機會去看看,那成吉思汗的故鄉,盛產鮮奶乳酪的好所在。 遠方的客人離開了,想必已回到她們的故鄉了吧! 不過,她們似乎已達成了宣傳的目的了,因為,內蒙古的美好景緻與純樸民風,已深深烙印在我們的腦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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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長泳活動談兩岸交流
第8屆金門海上長泳活動7日登場,計有兩岸四地85支隊伍、逾1700位選手共襄盛舉,參與隊伍及選手人數之多,均創下歷年來新高紀錄,不過,過程中卻發生大會舞台布景上「中華民國」字樣,突遭人以貼紙覆蓋情事,由於當時中國大陸廈門市人民政府副秘書長陳永茂、廈門市台辦副主任吳順彬以貴賓身分坐在台上,因而引發「政治干擾體育」爭議。 針對所謂「中華民國」被覆蓋一事,金門縣政府業已澄清,整起事件係因錯將主辦單位之一的「中華成人游泳協會」,誤植為「中華民國成人游泳協會」,縣府人員發現後告訴廠商,沒想到廠商緊急補救,卻用貼紙連「中華民國」都遮蓋,反而造成更大的誤會。 從主辦單位的說明,可以得知整起事件確實是一場誤會,惟也應該看到,近年來隨著兩岸交流日趨緊密,兩岸官方與民間之邀訪行程也日益增多,確實也曾經多次發生,我方主辦單位為顧及對岸訪客觀感,逕自撤除我方旗號的情事,引起不少爭議,金門作為兩岸交流頻繁的地域,往後辦理兩岸交流活動,尤應注意相關細節,以免遭致物議。 其實,我們之所以堅持兩岸交流應對等互惠,正是出於金門之於中華民國的意義與金門在兩岸間的特殊定位。 中華民國建國即將屆滿百年,回顧百年以來的民國史,對北京而言,中華人民共和國的建國既係從推翻中華民國而來,自1949年「解放」以後,所謂的「中華民國」基本上已經成為歷史。至於對台北而言,儘管即將進入建國百年,無法改變的卻是1945年以前,台灣不屬於中華民國的歷史事實。易言之,中華民國建政以來,完整見證中華民國歷史的僅剩下金門與連江兩地,少了金門與馬祖,中華民國政府不僅在空間上產生錯位,就連時間也無法完整銜接。 基於前揭無法改變的歷史現實,台北與北京均應正視金馬在兩岸間的特殊地位,正因為金馬的存在,北京應該要承認,四百年來的台灣歷史發展並非全然等於中國歷史,中華民國存在的事實並不因中國大陸的解放而改變,職是,前來台金進行參訪交流的大陸人民,理應尊重主辦單位的節目安排行程,不宜有反客為主的舉動,以免傷害彼岸人民情感,同理,我方人士前往大陸參訪,亦應以對等與尊嚴之態度從事交流活動,以期能增進兩方理解。 回到地區主辦的長泳活動,此一活動已經極具規模並廣為人知,主辦單位之用心應予肯定。往後除應避免類似的疏忽造成誤解外,縣府更應將在金廈海域舉辦長泳活動的意義,透過媒體廣為宣傳,這才是地區辦理兩岸交流活動時最大的附加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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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展宗教觀光
財團法人金門大佛園區開發基金會,為發揮宗教仁愛之精神,以興辦社會教化、公益慈善事業及促進地區宗教事業之發展厚植觀光資源,而發起籌建金門大佛園區開發。金門的宗教,除佛教外,尚包括天主教、基督教、道教、一貫道等宗教,他們都有美麗的紀念館、紀念園區、教堂、寺院、廟宇、講堂。我想如果經過我們做系統規劃,都是值得觀光的資源,再配合地區宗教節日慶典活動,像金城四月十二日「城隍祭典文化巡禮」、金湖三月二十三日「媽祖文化節」等迎神賽會,都能吸引觀光客,我們可以擴大宗教建設,讓金門成為宗教園區的觀光島。 我校長退休,膺選上國際佛光會金門協會會長,開始學佛行佛,深知宗教對人類心靈淨化,精神安住,力量很大。建設金門成為宗教的觀光島,值得政府重視。如果人人都能實踐星雲大師的「三好運動」──存好心、說好話、做好事,家庭自然和順、社會自然和諧、世界自然和平。讓大家多親近宗教,信仰宗教,潛移默化,會有不可思議的功德,金門自然會展現吸引力,展現新氣象。 回溯中國或世界歷史,每逢太平盛世,生活上衣食不缺,賢才輩出的時代,必然有代表時代的宗教、藝術、地方文化特質流傳下來,成為後世的重要文化資產;海內外有宗教藝術建物的地方,往往都是最繁榮、最安定、最先進的國家,而這些宗教建築,在日後也會成為後人的文化資產。金門要長久繁榮,很需要這種深具地方特色的長遠發展。金門信仰的人口多,建設宗教園區觀光島,應是可行的發展目標。 金門的建設要有宏觀遠見,要有整體性的規劃。大佛園區開發基金會董事長明乘長老,他為金門建設畫出恆久不朽偉大的藍圖:他發心要興建世界級的大佛、開發金門大佛園區寺院、佛窟、宗教博物館等設施,如果政府認同配合興建,也將是一項重大創意的希望工程。金門雖不幸歷經了「古寧頭」戰役、「九三」、「八二三」砲戰等戰爭,但也何其有幸,戰爭留給金門許多寶貴的歷史遺蹟,諸如:中央坑道、翟山坑道、四維坑道等宏偉的工程,如果我們著手開始把它們建設成為金門的雲岡佛窟、金門的敦煌佛窟或金門的龍門佛窟,百千年後它們也可能成為世界遺產,金門發展觀光事業,將為子子孫孫謀求長遠的利益。這才是偉大的希望建設工程,將來必會成為後世的重要宗教藝術文化資產。金門鄉親似應要協助配合明乘長老發願,讓他有機會回饋金門──他認為金門是他的第二故鄉。如果金門真能如此長遠建設,百年後也將成為世界重要的文化資產。 籌建金門大佛,原為金門兩岸和平水陸大法會第一次舉辦時,信眾的倡議與盼望。於是法會結束大會將法會的結餘款,成立財團法人金門大佛園區開發基金會,著手籌辦這項重大工程,籌辦大佛園區,光靠法會的結餘款,絕對不足,務必要有大發心的功德主支持,才能成事。當然更要政府與議會合作支援土地供養,才能成功。希望大家手連手、心連心,共同合作規劃一個足以流傳百世的時代建築物──宗教園區觀光島。讓未來的子孫讚嘆我們這一代人的偉大,讓世人都知道、都來朝聖,都來觀光。 金門大佛園區開發基金會董事長明乘長老,發心興建金門世界第一大佛,地方看法不一,影響工程進展,迎虎年,威德福海。希新任的金門領導者,珍惜因緣,善用因緣,都能帶動響應,發心協助促成,讓金門也有像四川樂山大佛園區的開發觀光工程,成為大陸、台灣來金觀光的好去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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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能陪愛心長大
人生百態的群像是吸引人的,我常在上海大街上遊蕩,也喜歡走進胡同與弄堂,走走、看看、停停,有時會心一笑,有時皺眉想一想,我所看見或遭遇的一切,暗藏著什麼義理,將對我帶來什麼影響? 我的上海生活,因為一隻小貓咪加入而產生一些變化,一次去和經營台灣品牌連鎖咖啡店的老闆娘見面,因為她想在「台灣一條街」租下一排店面的二、三樓經營旅館,我們想嘗試「金門風味餐」和咖啡店連結的可能性,老闆娘說要引介一位大批發酒商讓我認識,那天我和千羽在咖啡店待了六個多小時,努力商討如何將「咖啡連鎖店+金門特產精品專營店+旅館業+金門風味餐」兜攏在一起,以一條街完整呈現串連,或許這可帶動更好的商機。那一次對談,我們彼此開誠佈公的相互討論未來的配套方案,我常與之連絡的想經營「台灣一條街」的蔡姓台商,雖然遠在外省市奔忙事業,也立即以電話加入討論。一番忘我的談話結束後,上海的地鐵也關了。 這兩天我正在某部電影的整體行銷案,與某位製片人與假、大、空的某位台商(金門鄉親)戰鬥;夥伴好友擔心我一再受騙,來信提醒,前路漫漫,一定得先保重自己,才有打勝仗的機會,他說:「還好事發得早,否則一群人陪妳一同發展後,恐怕會引來更多誤會,讓你變成掉羽毛的醜小鴨,人心難測啊,遠在上海離鄉背井,真的只能自己小心保重。」 我回頭翻閱筆記本上一段自我黽勉的抄錄文字,它寫說:「與我們本來應有的成就相比,我們不過是半醒著,我們現在只利用了我們身心資源的一小部分。廣義地說,人類的個體就這樣地生活著,遠在他應有的極限之內,他有著各種力量,但習慣地未被利用。」我想,學習做生意,學習把金門特產推介到大陸上,不過是在開發我潛藏的一份力量,因我在上海期間,從未放棄過我的詩與歌,夢與畫。 小貓咪在角落裡喵喵的叫著,牠原來站不起來的一隻腳已經站起來了,牠已學會了用貓砂廁所;知道睡醒了一直喵喵叫,愛心人族就會來摸摸牠、抱抱牠、哄哄牠、疼疼牠! 表態站在正義良善一方的夥伴好友,擔心我一個人遠在上海離鄉背井,待處理的麻煩事一籮筐,愁煩得睡不好覺,一夕之間黑髮變白髮,他說:「你要好好珍惜自己,不要淪落到只能寫『白髮魔女傳』!」,我睡醒時趕緊去照鏡子,所幸頭髮還是黑的,救回來的小貓咪也越來越機靈、懂事了。但牠也越來越黏人了。 據獸醫說,牠尚未滿月,我們得辛苦養到二個月大,才能確定牠是否「真的活得下來」,我向獸醫抗辯說,「牠早就活下來了」小貓咪初進家門時奄奄一息,我用針筒吸牛奶餵了牠兩天,牠就活下來了,我和千羽開始上網找貓奶瓶,後來發現不能餵牛奶,所以又買了高價的貓奶粉,用貓奶瓶餵了幾天,千羽說該帶小貓咪去給獸醫做健康檢查了;獸醫一見巴掌大的小貓咪,劈頭就問:「你們真的要養牠嗎?」獸醫轉頭要護士幫我們的「小貓咪」量體重,「零點二五公斤」(250公克)護士報數說,獸醫在病歷表上清楚記下來。 我捧著小貓咪去和獸醫院緊鄰的寵物店老闆娘討價還價,這兒的寵物專用品真是高檔,一罐貓奶粉值我們四天的菜錢、一個貓奶瓶等於大陸製三雙特價女用涼鞋、一顆防蟲的指甲片大的藥丸可買台北新出版的二冊半詩集、一劑防蚤的滲入肌膚的藥劑,可以在上海美容院洗七次頭+按摩,那特價標示寫說會洗四十五分鐘……走了一趟獸醫院,拯救落難小貓咪回家的千羽安心了,用鞋盒裝著放在背袋裡的小貓咪只有250公克,輕得可以在掌中跳舞,我的心情卻是沉重而複雜的,我發現住在上海徐匯區靠寫稿維生的我養不起一隻小貓,但是愛心無價,我能怎樣呢?當獸醫連番問:「你們真的要養牠嗎?」我只能答:「不然能怎樣呢?」千羽發現牠的時候,小貓咪正被孩童虐待得全身濕透、口鼻噴血、奄奄一息,能怎樣呢?養與不養,我們根本來不及思考就先把牠救回家了,包括走進獸醫院,也是完全缺乏思考,結帳時才發現在上海養寵物應該先儲備當貴族的條件,因為愛心無價!所以我們是貧窮的貴人!就像看過的印度電影──貧民百萬富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