浯江夜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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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詩與書法相遇
台灣回來沒多久,就接到葉校長來電說陳瓊芳老師找我。隨即撥了電話,陳老師說:「你打得正是時候,今晚洛老有場演講,晚上你過來吃炒米粉,然後一塊聽演講。」我跟老師婉謝「我直接去演講廳,老師不用再張羅吃的!」「不行!不行!」老師語氣甚是堅持「上回答應你要炒米粉!你一定要來!」又說「不要帶任何東西喔!家裡甚麼都有。」 陳老師是我唸小學一年級的導師,名詩人洛夫先生的夫人,我這個學生對她是「沒大沒小」,而她對我這學生是百般照顧。 當晚洛老是應溫哥華地區一華人書法團體的邀約,所做的講演。 首先,詩人談到當初與詩友創辦「創世紀」詩刊的慘澹經營,在毫無外援的窘境下,詩人們自掏腰包來辦這份刊物。時任總編輯的他,需不停的對外辯論、論戰,因此,被一般人視為西化人物。 接著細述他一生的飄泊與創作,至今,他從事現代詩的創作已逾六十年,而書法的寫作也二十幾年。他的生命中有兩次流放,一次是國共內戰離開家鄉,是被迫;第二次的流放,是自我選擇的,來到溫哥華。他先前的創作共有五十餘本著作,來溫哥華又寫了十來本,並完成了三千多行的長詩「漂木」。 詩人早年的詩作近乎超現實且充滿魔幻,並長期致力於西化與民族風格的融合與創新,不斷修正自己的美學觀念。年過五十,一次在台灣參觀「中國歷代書法名家展」,深為顏真卿、孫過庭、懷素、蘇東坡、董其昌等古人的作品感動。這些歷經數百年的文字,雖然紙質有些變黃,但行氣淋漓酣暢。他深為那字體蘊藏的藝術而著迷,隔日便買來紙筆研習。詩人說這時發現書法之美是有些晚了,不過,幼時父親曾逼著他寫書法,對書法並不陌生。後來又跟隨書法家謝宗安研習,由麻姑仙壇記、華山碑、石門頌、毛公鼎 ……一路撰寫研究。 詩人認為寫書法必須注意字的結構及自己風格的完成,要能表達出自己的思想與情感。最好能博覽群帖吸取各家之長,最後才有可能超越形成自己的面貌。又說寫書法必須把握兩個訣竅,即「提」,字的靈動感,「按」(墨多一點), 字的穩定性。書法若能像音樂一般,把握「提」,「按」的律動,字的神韻瀟灑之感便出來了。還說書法跟詩一樣也有空白的,書法中有「筆斷而意不斷」。詩裡頭的空白則是想像的空間,空靈處,不能太寫,讓「言有盡而意無窮」。 詩人的創作生涯是一段不斷試驗創新的過程,他曾嘗試新詩的書寫內容,像「酒是黃昏時歸鄉的小路。」、「譬如朝露 / 一滴 / 安靜地 / 懸在枯葉上 / 不聞哭聲的 / 淚。」……。後來,以新詩體創作對聯,也獲得空前的突破。近來,更嘗試唐詩的解構,詩人說:「試著捕捉唐詩中作者的言外之意,沒有明白說出來的。同時用現代生活語言,給詩生命。」詩人當場吟詠並加解說,現列舉一首: 鳥鳴澗 王維 原作:人閒桂花落,夜靜春山空;月出驚山鳥,時鳴春澗中。 詩人重新創作: 剛拿起筆想寫點甚麼 / 窗外的桂花香 / 把靈感全薰跑了 / 他閒閒的負手階前 / 這般月色,還有一些些,一點點 …… 月亮從空山竄出 / 嚇得眾鳥撲翅驚飛 / 呱呱大叫 / 把春澗中的 靜 / 全 都吵醒 而他仍在等待 / 靜靜地 / 等待,及至 / 月,悄悄降落在稿紙上 / 把月光填滿每個空格 在這美好的季節,晚風習習暗香浮動,感謝洛老及老師,讓我擁有一個美麗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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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文學經典現場
五月二十四日迄六月初,黃春明與成大台文所副教授蔣為文衝突的議題繼續延燒,新聞、報紙、部落格、臉書等,討論不斷。兩個多月以前,我與金門高中蔡錦杉校長擬定五月二十七日偕詩人顏艾琳回金門演講,因與金門大學江柏煒教授偶有書信往返,也邀在這一天,與金大同學交流。我跟同學們說,衝突發生時,我正在現場,這場衝突跟金門有了干係,是在之後的回應文章中,看見臺灣意識擴大了。我在飛機上,讀到陳芳明對該事件的看法,陳認為,不管在本島或離島寫就的文學,都是臺灣文學。 我難掩激動地跟同學說,陳芳明這句話,也幾乎為我過去十年的努力,寫下了符號--一個逗號,但不是句號。 從離島人,看待蔣為文事件,發現臺灣第一、臺灣至上的排他主義,依然潛伏。五月二十四日上午,衝突事件後,議程順延,下午一點二十分,座談開始。主持人加四個座談者僅七十分鐘時間,為了可以完整表達,我備了大綱,講題是〈歷史的遮掩與揭露〉。我的結語是前縣長李炷烽、現任縣長李沃士都與台南關係良好,李沃士且與金門大學校長李金振運作「金門廈門成功之路」,為金大的招生鋪路。雖然如此,我於二十四日在文學館、二十七日在金大,都念出這段文字,並問觀眾或學生可否聽出矛盾;這是「鄭成功文化節」的官方新聞稿,上頭寫著,「西元一六六一年鄭成功率領四百多艘台灣船及兩萬五千多名官兵,登陸台江內海,擊敗荷蘭人,開啟台灣新頁」。 鄭成功驅逐荷蘭是後證的歷史,可當時,鹿死誰手尚未可知?而鄭成功打敗荷蘭的第二年,荷蘭便聯手清廷,攻佔金廈。無論鄭成功駕的是什麼船,絕無可能是「臺灣船」;也就是說,歷史的詮釋必有詮釋的角度。 五月二十七日與金大教授袁興言夫妻聚餐後,下榻水調歌頭,袁、鄔伉儷都為臺灣人,現卻為金門服務,人生翻轉,實難預料。與民宿主人顏湘芬聊得不多,但對於透過縣籍作家肩負定義金門現代文學職責,則看法一致。與顏雖未煮酒,卻也論起英雄,對「開門」長篇小說案計畫寄予厚望,也感謝許競任先生於〈催生金門的「楓橋夜泊」〉一文的期許。 回金門,無酒無歡,跟顏湘芬要了些高粱酒、花生,就著微風中庭,飲將起來。民宿事多,顏湘芬離去,我與妻對飲。夜空陰霾無星,宛如金門文學的氣象。 隔天,一位黃姓司機載我們到機場,妻子提到我是金門人、住昔果山,黃姓司機脫口而出我的名字,我才也知道《火殤世紀》在老家,簡化為「火殤」、「火殤」,更容易記。 上飛機讀報,黃春明與蔣為文的衝突事件依然熱烈討論著,我期許這是齣永不下檔的戲,提醒我們,金門文學正也搭建了它的機場,隨時都有完工起飛,且永遠飛翔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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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文學經典現場
五月二十四日早上,我與黃春明、李渝、愛亞、封德屏等人於成大會館用早餐,黃春明見我一人獨坐鄰桌,開玩笑地說,「要不要我過來跟你一起坐啊?」我瞧了瞧三位女作家,揚聲說,「好啊!」黃春明便嘻嘻哈哈端過用餐盤,坐在我對面。我開玩笑說,「黃老師果然沒有見色忘友哪。」我們一起開懷大笑。 黃跟三位女作家的話題還繼續,我趁黃春明拿水果之際,又悄悄移回他的餐盤,仍讓他們坐在一塊兒,接續話題。 九點,黃春明於臺灣文學館就台語的教學與困境做專題演講,黃唱做俱佳,演講效果十足,本就是公認的演說名家。三十分鐘後,成大副教授蔣為文有備而來,舉牌抗議,寫著不用台語,卻用外來的國語寫作,可恥。我坐在第一排,不知道蔣抗議的牌子何時高舉,黃春明又忍受了多久,才忍不住說,「你有什麼問題,可以等我講完,有了結論以後再說。」這時,人人都驚訝黃何以中斷演講,紛往觀眾席看去,只見一個神態絕決、臉部線條剛毅的男子高舉抗議牌子。 蔣為文不為所動,黃春明忍俊不住,破口大罵,蔣則叫囂回擊。黃春明直到晚年才越變越親切,面對大是大非,對蔣又勸阻無效,火爆個性被激了出來,衝下臺,要跟蔣打一架。文學館人員多在場外,尚未立即反應,我偕同李瑞騰館長跟館員,阻下黃春明。黃回到台上,呼籲館方維持秩序,參加的學員也鼓譟,大喊「出去、出去」等聲音,蔣不為所動,叫囂說「學術研討會了不起啊」,「用外來語寫作可恥」等。黃春明第二回衝下臺,這次館方人員已來齊,心想不再需要我幫忙,我看著館內變化,知道我正在經歷一場臺灣意識、或者臺灣文學的爭辯,而這是金門跟金門文學過去幾年發展,面臨到的極大困境。 金門文學向難推動,我曾以論文歸納金門鄉親-無論是官方跟民間,關注的程度都不夠,比如說,沒有人專心寫,也沒有人專心研究。蛋生雞或雞生蛋的循環是惡性的,我寫金門、研究金門文學,意在打破這個循環。另外,金門文學難以成為一股鼓舞的力量,是金門文學缺乏臺灣意識,遭受臺灣主流忽視。最後,最為關鍵的是,縣籍作家努力不夠。 五月二十四日,黃春明與蔣為文的衝擊並沒有馬上躍居全國頭條,卻在之後成為受人矚目的議題,學者如陳芳明抨擊蔣為文,張大春表示成大有了蔣為文,成大以後還能去嗎?以一顆屎壞了一鍋粥形容這個事件;成大台文系教授林瑞明等,連同其他教授簽署譴責蔣為文。 要找蔣為文打一架的黃春明,在館方阻隔之下,始終沒有如願,他補充說,「他那麼年輕,一定打得贏我,而我就是要讓他打贏我,讓他時常想到,他曾跟黃春明打了一架,而且還打贏他。」黃春明說,這樣,或許可以讓蔣為文好好想一想,何以會有這一架。 立志打輸架,這是衝下臺的黃春明心中所想的;黃春明果然老了,卻老得很有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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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如戲
他在一家擁有上萬人職工的航空公司服務了二十年。以前,他一直以為模範勞工,是在五一勞動節裡必不可缺的表演項目之一。 今天,他藉著公司內部網站的連結、公開又保存長久的好處,竟像是發現了另一個世界似的;他用筆,小心的勾勒出每一個讓他驚奇的經緯。 在機艙裡面對面服務旅客的空服處有「最佳服務」的選拔,在地面服務旅客的地服處有「微笑雙美(帥)爭霸」的爭奪,接聽旅客訂位的客服部或包含更廣的運務處更有「楷模」或「服務楷模」的甄選,連修護飛機的工廠及機務部門也有不落人後的「金扳手」榮譽榜;再加上國內、外的外站或分公司所遴選出的「楷模」或「最佳服務人員」。一時之間,滿目的琳瑯,給人一種繽紛的感覺。 只是在奪目的耀眼如model的身影後,像是在舞台上聚焦的燈光之外,他竟發現了的一些黑暗的角落。儘管他知道某些幕僚或是行政作業單位,不易選出「最佳人員」;可是那些歸屬在航務處的機師,這些所謂精英中的精英,卻沒有一個「最佳飛行」的獎項,讓他覺得有些遺憾。 另外,他感到更奇異的地方是,這些在各自專業領域選拔出的佼佼者的得獎感言。總是千遍一律:首先一定是高興、榮幸或是意外;再是感謝,感謝長官、感謝同僚、感謝學長學姐、感謝整個工作團隊;最後就是期勉,期勉自己再接再厲。 他讀著這樣的感言,一遍遍、一篇篇,沒有一個例外,彷彿是大家事先說好,套著一定的招式。這時,他就想到了中國大陸常說的樣板。樣板,或許就是最佳、就是模範,就是一個讓人學習的樣本,像是皮肉裡的骨骼,靠著這樣的堅硬骨架,把一個人站的亭亭玉立或是玉樹臨風。可惜的是,這樣的樣板話,雖然入骨三分,總不免給人一種不易親近的感覺。 他看著那些抱著獎狀、獎金的「楷模」們,留下的一張張美麗或帥氣的照片,倒覺得的像是在某個的秀場裡,表演者一場又一場各有特定主體秀的Model,美麗又吸睛。 只是,他突然的想到,這些經過篩選出的楷模,今日之星,會不會就是明日的領導?而今日的領導,又有幾人是昔日的明星?他不想說過去的戰鬥英雄,幾人昇上了將軍;更不願說真正的英雄都已戰死,這樣悲觀與喪氣的話。 他只覺得看了一齣戲,一場意外的戲。他坐在台下,縱有許多的感觸,仍覺得應該給那些賣力演出並獲得肯定的人一些掌聲,真誠的!不管是楷模、是樣板、是Mode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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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態教學島之營造
五月十二日奉派赴雲林環球科技大學參加全國環境教育成果觀摩會,搭車途中巧遇台灣師大環境教育所周儒教授,在五十分鐘車程中,談論如何將金門建設為媲美歐、美、日等先進國家發展戶外教學,創造無限產值的觀光、休閒、遊憩、養生及教育之國際生態島,若再與大學島之發展願景結合,則教育產業的產值是不可限量的。美國教育專家杜威曾說:「教育即生活」,讓教育回歸本質,並追求優質教育,這就是歐美先進國家三、四十年前即開始尋求的教育方法與目標,也就是與大自然及生活環境結合之教育。周儒教授認為:以環境教育為本,戶外探索教育為主題,倡導教育核心價值,將是教育基本面向所追求之目標,與目前一般大眾所迷失的「教育即考試」、「教育即升學」是全然不同的。 周教授提供美國總統歐巴馬於2011年2月16日所發表的一份政府之行動計畫,其中內容強調美國透過優質戶外教學之提倡,實踐以社區為主之環境保育計畫來強化經濟、形塑文化、建立優良之傳統戶外環境生活體驗,以達到保育,結合土地、人民與環境的關係,共同發展21世紀適合人類居住之生活環境,營造快樂有效之學習環境。我們在2004年所研訂之「金門地方永續發展之策略規畫書」中,將金門未來發展訂出四大願景:即「生活的金門」、「生態的金門」、「觀光的金門」及「兩岸的金門」,並以「建構優質自然文化環境,邁向健康活力島嶼社會」為規劃執行目標,這都符合以上所述之國際趨勢與理念目標,我們早就在做了,只是如何再予強化及落實,營造成為具有產業價值的戶外教學生態島。 周教授認為金門發展的條件非常好,尤其他曾來金門當過兵,三年前也帶他的孩子來金門體驗生態環境之美,他覺得金門非常適合發展生態戶外教學及觀光遊學。其實我們自二十年前就已開始推行戶外教學,編撰各種教學手冊,推行全縣性之校外教學。陸續編撰太武山探索、中山林巡覽、慈湖賞鳥之美、烈嶼地質與人文史蹟探索、榕園與太湖周邊巡覽及金門海岸地質與生態環境探究等活動手冊,並推廣至全縣各校,培訓教師。透過學校與台灣校際交流之機會,推展生態遊學。近年來,每年也都有辦理全縣國中小校外教學示範觀摩,以國小五、六年級或國中七、八年級為對象,每班1至3位同學參加,效果非常好,也受到各界人士之好評與肯定。若能將這些作為,比照英國的LOtC(Learning Outside the Classroom)模式及日本之孩童與農漁村交流計畫,提倡教室外之學習以創造幾十億之觀光教育產值,並配合與台灣學校之校際交流和未來陸客自由行,提倡生態旅遊教學,將會對金門觀光有更大的助益。 美國教育改革領導者John Holty曾說:孩子在校外的學習能力,遠超過在室內的學習。其成效不僅是知識層次,所型塑的生活態度與身心的陶冶,是可以碰觸到孩子心靈的深處,體驗到人與自然的關係,無形中對孩子的人格發展有更大的影響。周儒教授提到:教師透過校外教學,帶領孩童走出校外,接觸不同的學習環境,不但可延伸學習過程,擴大學習領域,跨越教室,讓孩童學習各種不同領域的知識,使孩童能有更多的理解及更清晰的意識體認。因此,校外教學的重要性實不容忽視,同時也顯現出金門營造成為生態教學島之重要性與迫切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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催生金門的「楓橋夜泊」
「楓橋夜泊」是唐朝詩人張繼所寫的一首七言絕句,這首詩膾炙人口,老少皆知,在唐詩之中稱得上是名作,張繼固然因此詩而名垂千古,但是得利最多的卻是蘇州的旅遊業,因為自此詩風行以來,大批的觀光客爭相擁到蘇州看楓橋、聽鐘聲,蘇州的觀光業因而走紅了千餘年,千餘年來,蘇州能如此繁榮富裕,這首詩顯然貢獻不少,所以當地人封張繼為「金手指」,因為相傳張繼當年創作此詩時,是以手指沾水,寫於船頭的甲板之上,這可說是以文學行銷觀光的典範。而金門既自以觀光為重要的發展方向,則尤需效法其典範價值,鼓勵更多的作家創作以金門為主題的文學作品,早日催生自己的「楓橋夜泊」和「金手指」。 不過,就現實面來說,除非是成名作家,一般的文學創作絕對不是什麼致富之路,甚至可說是養不了家,尤其金門閱讀市場的規模太小,更讓專業作家難以存活,金門如欲催生自己的「楓橋夜泊」和「金手指」,就必須有特殊的作法。事實上,飽受貧窮戰亂而後富裕的金門,也到了該獎掖文學,深耕文化的時候了,「迎城隍」的成功,說明了事在人為,只要積極進取,即使在偏僻的離島,也會萬眾矚目的。 據筆者所知,目前金門對於文學創作的鼓勵,大約有兩種方式:一是「浯島文學獎」,另一是「出版品獎助辦法」,前者最高獎金為三萬元,而後者的補助金額最高可達十五萬,雖說不無小補,但畢竟杯水車薪,無足夠的經濟誘因吸引人們投入金門文學的創作行列。或許因此之故,所以日前縣籍作家吳鈞堯才向文化局提出了「開門」長篇小說的創作計畫,筆者私下猜想,吳先生應該是有行銷金門的雄心壯志,也立志要當金門的專業作家,或許希望在其創作過程中,能有安定的生活環境,以利其專心寫作,所以才有「開門」創作計畫的提案,如果吳先生的提案,最後獲得成功,那麼將會是金門鼓勵文學創作的第三種方式,當然仍有賴形成完善的「制度性」規劃,才是可長可久之道。而在此過程中值得一提的是,有助於觀光行銷的文學作品,未必出於顯赫的名家,張繼在唐朝詩人中,並不算是名家,其詩作除楓橋夜泊外,餘皆沒沒無聞;又如「白蛇傳」,可說是杭州的「楓橋夜泊」,但作者為誰?卻鮮為人知,然不妨其行銷西湖的功用,值得主管部門參考。 此外,文學作品成書後的出版與行銷事宜,其重要性也不亞於創作,尤其大陸的閱讀市場廣闊,但出版社卻良莠不齊,相關法制與台灣迥異,頗讓作者困惑,常需單打獨鬥,受騙上當而不自知,此部分若能由金門官方取得大陸官方的授權,或代尋合適的大陸出版社出版,不但可掌握出版及行銷的主動權,也能充分整合金門的文化戰力,將行銷金門之作用,發揮到極致,而作者也才能真正獲利,專心投入寫作之路。最後希望金門能以積極的態度、完善的制度及正確的作法,早日找到自己的「楓橋夜泊」和「金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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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路˙獨白的風景
因為繪本招標案受挫,黯然離開金門的我,終於通過U型谷底,轉折入一條明朗的大道,我對友人說,如果人生旅程所有的路都是由一連串的戰鬥築出來的,如果每場戰鬥都會留下各式各樣、或深或淺的印痕,而這些印痕會造成人生際遇的轉變,那麼我很幸運,因為每一次的轉變都讓我變得更好、更有力量去堅持正確的事情。 這樣的體悟,連結著我正在書寫的傳記,因為是政治犯死囚牢的紀實,感受特別深刻,我得不斷收集資料,依書寫進度與書中的主人翁對談,一層一層剝開謎障,一步一步去探挖真相。這日,我嘗試進入陳顧問牢獄之災的內心獨白,我寫說:「在悶熱、擁擠、潮濕、多蚤、充滿臭氣,衛生條件極差的牢獄中,每個晚上都得經歷一次夢魘,睡覺必須頭腳交疊,難以翻身,在難以成眠的夜晚,我頭腦的活動特別清晰。 當時代在變遷中,幽暗的政局浮現出詭異的輪廓。面對國家威權的官方觀點,匪諜案的真相顯得更弔詭了。我所接觸到的死刑犯的遭遇事蹟,有一天會以史實史料出籠嗎?當我面對那些希望我替她們揭露真相的女死刑犯,我也同時在面對自己的遭遇處境……有一天我是否有機會與她們的故事交叉印證呢?她們身體上受到的摧殘讓她們沉痛的發出內心最深沉的聲音,她們私處遭遇的不人道刑求所留下的痕跡是黑色的,剝開身體的痛苦時讓她們有更深的思考,一個才二十出頭的青春生命在被終結前,為了讓囚犯認罪,能夠取得定讞的自白書,偵訊時總是免不了刑求,因為刑求下認罪的『自白』是判刑唯一的依據……當有人因受不住殘酷刑求一旦承認了什麼,後續再有力的抗辯、自白書也枉然、發揮不了任何作用,即使有人代為聲援,那些非出於自由意志、抗議遭受刑求時承認的點滴也很快被當權者否定、泯滅消除。 所有的死刑犯都知道,一旦經過特務機關的恐怖偵訊,人的精神肉體都會瀕臨崩潰,偵訊後再被押回看守所押房都得奄奄一息的慢慢回甦,生存的意志及傷殘的肉身也得一吋一吋重建,然後接著面對軍事法庭形式化的審判程序,那也是沒有任何真相與公平性的判決,唯一死刑。因為你是政治犯。 但即使面對死刑,她們依然堅持自己的政治信念,拒絕轉向監禁、刑求她們的當權政府。她們有自己的理想和勇氣。對共產黨的『紅色祖國』充滿熱望。甘願為它捨身,堅持為被壓迫被剝削的人們而戰,至死無悔堅定自己的政治信仰。」 我對友人說:「因為傳記書寫結下的善緣,讓我幸運的把原來想要連結、拓展的大陸路線同時連接起來了。」這一日,新的工作夥伴聚集在陳顧問美麗典雅的豪宅裡,在豐盛的燭光晚餐中交流了許多未來的計畫,這些從大陸歸返、從金門飛來、從海外返台的友人身上都有一種特質,嚮往遼天闊地的飛翔,能夠勇邁的踏出大步向前走。我和友人彼此互勉,未來大家一定要更努力,挑戰自己的極限。 在書寫傳記的空檔,我常爬上居家附近的小山丘,早上的山丘有許多練舞場同時在搖擺,不同的音樂、人群同時舞動著,我像個觀察員走過每個練舞場,感覺心瓣都長出翅膀在飛翔,幾個練舞場的老師舞姿別具風采,變成山中翩翩風景之一。傳記書寫時我一直得伴隨主人翁關在政治犯死囚牢中,當我寫到快窒息時我就會逃到山中來,吸飽自由的空氣後就會下山,再回到死囚牢中替政治犯發聲。 一起協助寫傳記稿的千羽在筆記上寫說:「每個日子,都要比每個日子更專注,把每天最美好的時光,留給自己的閱讀、寫作。繃的越緊,就越要享受在瀕臨痛苦時才會浮現的,思緒的光。與每個自己還能認真看待的事物同在,路,就不致混淆」。 我的路,也是不會混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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攀登一款單純的幸福
年過四十,衣帶漸寬,不時便得吆喝著要來一回登山健行。前因同夥約束,尚能持之以恆,因故疏懶幾回後,再登高,便覺氣喘如牛,大不如前。欣喜的是,但凡登高後,總能淋漓暢快,幸福感油然而生。 登太武山,應是金門人共通的經驗,近年來因為登山次數頻繁,遍覽周遭綠意、吸多的「芬多精」,可能因此也能有點悟性,未敢自珍敝帚,謹藉報端與讀者共享。 山的意象其實很不真實;山腳上覺得岸偉,上了頂峰又感世界之渺小。太武山高不過兩百餘米,算不得名山大嶽,但月亮畢竟是家鄉的圓,不知己長,焉道人好,探索太武之美,有時竟成了刻意的使命。 太武山道四周,盡是一眼無盡的綠意,曾試著按圖索驥,卻看不出什麼門道,或許天生無此慧根,當個盲從的觀賞者也罷,就不為難自己了。步道初緩,而陡後彎,認真爬來,真喘。偶遇騎鐵馬登高或朝山登拜者,過人的腳力、頻繁的跪拜,愧然無以自容。所幸登山的人都修養好,從未見語詞譏諷或強求者,望著一山的綠意,豁然,竟是共通的語言。 小時,嘗聽言太武山最高處為「毋忘在莒」勒石,實經金門縣地政局重測,確認就在北太武山三角點,標高為252.477公尺,前李炷烽縣長並以「巍巍太武、雄鎮金門」勒石記勝,可惜的是該地位處管制區,緣慳一面;倒是除了「規範性」的道路外,還有許多頗具挑戰力的私房步道,這些步道沒有太多人為開闢的痕跡,走起來格外吃力、刺激,也增加了登高的樂趣,有興趣的朋友不妨注意一下步道旁的標記,應會有意外的驚喜。 在山上最令人感到突兀的,當是諸多反共聖島時期,歌功頌德的政治標語。「頑石點頭」算是比較富禪意的,「中興在望」也不難理解,最得箇中真味的,要算是「其介如石」了;真是馬屁拍到點上了,想不發達都難。這方鐫刻著「其介如石」巨石,只有下、後兩個接觸點,其他處於懸空狀態,有好事者在巨石的下方卡上一截樹枝,意指「獨木支大廈」,令人莞爾。 山上空氣清新,景色怡人自不待言,更特別的是總能見到一些數十年如一日、安步當車的前輩們,精神、魄力令人感佩,尤有夫妻檔常年攜手登高,夫唱婦隨,言傳身教,受益匪淺。 一次為了一覽日出美景,起早摸黑的趕到了「其介如石」旁的觀日點。看著東方雲層中一點點、漸層的露白,滿懷著興奮的期待。忽而打了個噴嚏,一抬頭,太陽已然整個蹦了出來,那種莫名乍現的美感,始終令人難以忘懷。 太武山已是金門著名的觀光景點,不想夾在人群裡湊熱鬧,起早是必要條件。遙望遠方一點,兩個小時後,恣意那汗珠滾彈、酣暢淋漓的快感,只為攀登了一款單純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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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城隍─祝願祈願皆應驗
建國百年,浯島城隍遷治331週年,迎城隍慶典廟會,創造了金門三百年來廟會活動,至少兩項歷史性的光榮新紀錄。 一為「純人力肩扛蜈蚣座」,獲得了金氏世界紀錄。像金門古寧頭戰爭一樣,一夕之間舉世聞名,但這種廟會舉世聞名,是大家歡欣共舞,全民歡呼的,不像戰爭為大家所唾棄、厭惡、痛苦,所以追求和平共存,才能人類歡欣共榮的願望。1246人輪流肩扛,長176公尺,上面坐著彩妝精美的200位小朋友,繞境金城市區1680公尺,約4小時時間。真是一項高難度的創舉與挑戰,欽佩李縣長、王議長、石鎮長等長官的創意與前瞻性,想出這一項創「百年百節蜈蚣座」陣頭,追求金氏世界紀錄活動,讓全世界都看見了金門,一夕成名,讓金門人引以為榮。同時要向這1246位肩扛蜈蚣座的義工勇士,致我最高的敬意,沒有你們的奉獻,團結和諧,全力護持,也無法創造這光榮新紀錄。 二為首開兩岸三地迎城隍交流的壯舉,為兩岸三地宗教交流,作了最佳的示範作用,對促進兩岸和平共存、共生共榮裨益至大。「2011年浯島迎城隍廟會」,除了地區各鄉鎮村里,城隍廟城隍金身,聚集金城城隍廟參與外,也邀請到臺灣省縣市,城隍金身34家城隍廟代表蒞金;還邀請海峽對岸福建廈門、泉州、漳州城隍金身,和漳州白礁保生大帝蒞金作客,兩岸三地善男信女共襄盛舉,大家一起來金門「逗熱鬧」,盛況空前,可謂人山人海,萬人攢動。 農曆四月十二日(今年國曆五月十四日),迎城隍慶典,是金門最盛大的廟會。城隍祭典,起源六朝,城隍是主管城市事務的神明。金門最早的城隍廟,是金門城(今古城里)的「古地城隍廟」,明代金門城置守禦千戶所,清代置總兵署,直到於清康熙十九年(西元1680年),金門鎮總兵署,由金門城,移駐後浦(今金城市區),城隍分火跟著遷治後浦「浯島城隍廟」,迄今331年。如今「古地城隍廟」的城隍爺,稱「大城隍」,千秋紀念日,農曆五月十七日,古城里民每年舉行盛大設醮、演戲、祭拜,宴請全縣民眾來吃拜拜,熱鬧非凡;「浯島城隍廟」的城隍爺,稱「邑主城隍」,慶祝廟會的日子,以遷治日(農曆四月十二日)迓城隍,因此,金城四里民眾,輪流作東,於是日舉行城隍巡安,大遊行慶祝廟會活動,金城四里民眾都各自準備陣頭,參加慶祝活動項目,今年「純人力肩扛蜈蚣座」陣頭,係金城鎮公所糾合四里民眾及號召全民參與,集體創作,才有如此輝煌成果,真是團結力量大,石鎮長及公所同仁辛苦了。 金門稱「三月瘋媽祖、四月迎城隍」。國曆4月8至10日(農曆三月六至八日),金門各界組團赴湄洲媽祖廟朝聖,李沃士縣長、王再生議長率信眾544人,浩浩蕩蕩,登上湄洲島朝聖;湖峰雙忠廟也安排在4月13至15日在楊前國代肅元、議員楊永立、村長楊朝基率信眾122人,追隨金門各界組團之後,前往湄洲島祭拜媽祖。瘋媽祖、迎城隍,讓兩岸宗教信仰熱絡交流,促進兩岸和平共生共榮,媽祖、城隍都作了劃時代的偉大貢獻。 今年台中大甲媽祖──「國際觀光文化節」系列活動,從大甲鎮瀾宮4月8日媽祖起駕,至嘉義新港奉天宮,接著17日回鑾鎮瀾宮遶境,數十萬人隨香,聲勢浩大,臺灣各大媒體,爭先報導,金門迎城隍慶祝活動,除了今年「純人力肩扛蜈蚣座」陣頭,獲得了金氏世界紀錄,登上臺灣大媒體外,一向很難得曝光,所以今後我們每年迎城隍,全民要合力祈願,祈願一項對金門有益的願望,請城隍協助實現。同時要加強對金門迎城隍慶祝活動的行銷,讓臺灣、大陸、世界都看得見,以利發展金門觀光事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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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才遇到兵讀寫見真情
我在退伍前夕,因緣際會參與寫作協會籌備工作,那時候,主要發起人之一的秀竹姐,刻在金門高中服務,在她號召下同事同學相招逗陣來參加,同時令妹婿榮團兄也把金城國中同事邀來參加,所以初期參與的會員大都以學校老師為主,對於我這長年在部隊的老芋仔而言,因而得以和許多文質彬彬的老師們熟識,參與寫作協會就成為我初入「社會」的第一門課。 寫作協會經過秀竹、維權、春柳、先正、瓊芳、雲英、能麗、榮團…等眾多夥伴的共同努力,終於在八十七年青年節成軍,並由溫仕忠老先生擔任理事長,任職社教館的能麗受聘為總幹事,並以推展讀書會開幕啟幕,而讀書會的核心實際上,也是從「創作與閱讀」的角度去進行,可以說是由鼓勵寫作的原點出發,藉由分享讓大家在創作上更有成長。 讀書會初期以一年集會六次為主,各閱讀一本書,其中三本為金門相關作品,原則上盡量請金門籍作者返鄉導讀。在部隊二十年,大半時間駐地都到金門來,由軍中看金門,分別以阿兵哥和縣民角度觀察家鄉,感受自然不盡相同,而參與這個讀書會後,竟然成為重新認識金門的一扇窗,讀天,讀地,讀家鄉,讀到金門的風情萬種。 既然是由寫作出發的讀書會,我便在會後將心得寫下來,為了發表在金門日報副刊上,我除了介紹書本與讀者外,同時介紹書本創作背景,及個人讀後感受,為了寫得更明確,往往同一本書再三讀了幾篇,幾乎比在學校時候還認真,那時候,由拜讀長慶兄《失去的春天》的讀後心得開始,當我把文章投寄到報社時,離進讀軍校前的創作年代,已是將近三十年。 退伍前夕,閱讀與抄抄寫寫成為平日的習慣,當時,觀察社會上一些夥伴所投入的藝文活動與文史工作,除了寫作外,大概屬兒童文學為尚未普及的區塊,所以我個人也選定這個題材當作另一個投入的焦點,可避免不必要的尷尬。不過,兒童文學的閱讀大概算是純粹的個人消遣,反而是讀書會活動都全力投入。 幾年下來,在能麗的辛苦、與眾多夥伴協助下,讀書會也辦得有聲有色。協會雖然人數眾多,許多會員因為工作繁忙,未克參與,幾年下來,真正常有參與者約有三十人。大家無拘無束,歡喜聚會,也讓這個活動成為協會的工作焦點,並進行了幾年。退伍後,我將讀書會相關作品編輯成書,以《海上仙洲原鄉人》為名稱出版,發行單位為「金門文藝季刊社」,發行人正是長慶兄。 後來,我因緣際會進入本縣文化基金會服務,同時協助文化局《金門文藝》雜誌編務,原來是經由長慶兄的首肯,由文化局負責發行,這份停刊近三十年的雜誌再度與鄉親文友們見面。復刊後的《金門文藝》,在我懵懵懂懂的作業下,一期一期的出版,讓我對金門創作與出版生態也稍為有些瞭解,同時感覺到,金門這個小小地方能有《浯江副刊》、《金門季刊》、《金門文藝》等三塊園地,實在是文友與鄉親的福氣。 閱讀與寫作,編輯與邀稿,在串連「對話」與「省視」的諸多過程,感謝諸位夥伴不嫌棄我這位冒牌的秀才,一路走來始終相知相惜,想說的永遠是那句話:「謝謝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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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黃埔精神
「風雲起,山河動,黃埔建軍聲勢雄,革命壯士矢精忠。 金戈鐵馬,百戰沙場,安內攘外作先鋒。 縱橫掃蕩,復興中華,所向無敵,立大功。 旌旗耀,金鼓響,龍騰虎躍軍威壯,忠誠精實風紀揚。 機動攻勢,勇敢沈著,奇襲主動智謀廣。 肝膽相照,團結自強,殲滅敵寇,凱歌唱~」 當過陸軍的人,甚至沒當過兵、只要看過軍教片電影的朋友,對以上這首陸軍軍歌都是耳熟能詳,而在戰地前線成長的金門兒女相信對這首歌更是充滿無限的特殊感情。歌詞中「黃埔」此一地名的歷史背景令人生趣,特別是其最近幾年的轉變更是值得以觀光立縣的戰地金門學習與效法。 黃埔軍校舊址位於中國廣州市黃埔區長洲島內,原為清朝陸軍小學堂和海軍學校校舍。民國13年(1924年),國父孫中山在蘇聯顧問幫助下,創辦了培養軍事幹部的學校,名為中國國民黨陸軍軍官學校而後更名中華民國陸軍軍官學校。因校址設於黃埔長洲島,通稱黃埔軍校。1938年日軍大舉侵華,該校遭日軍飛機轟炸而成了一片廢墟,一直到1996年,中國大陸廣州市政府在國家文物局的支持下才得以進行復建工程,該校的昔日風采順利重現。 1999年,江門中國旅行社配合廣州警備區、宣傳部及國防教育辦公室等公務部門,將黃埔軍校舊址列為學生軍訓定點基地,以「軍事夏(冬)令營」的形式,於每年寒暑假對外招收上萬名的青少年,賦予該校新的使命。軍事化的教育模式,搭配團體生活,讓學員們學習互助、紀律及野外求生技能等一般課堂上缺乏的學問,相當受到外界關注與歡迎。值得一提的,該校還提供企業培訓的服務。保守估計,每年約有3、4萬人的消費市場,創造超過兩億新台幣的收入,成為名副其實的黃埔「金」校。此舉已為該地打開觀光市場的另一大門,所帶來的觀光收益更是無法估算的。 相較於廣州黃埔軍校,金門的戰地色彩與軍事遺產肯定是有過之而不及,在青年救國團的主辦與國防部協助之下,富有軍訓特色的「金門戰地夏令營」每年持續舉辦,但由於招收對象只鎖定在大專院校的學生,市場不夠大,所能吸收的客源自然有限,而其所能帶來的觀光效益也讓人「感受」不到。政府有必要參考黃埔軍校模式,提供適當的協助、輔導旅行社主導此一區塊,為金門開發更多的客源與觀光商機。 近年,縣府交通旅遊局投入大量資源開發「獅山火砲陣地」此一觀光景點,增加互動體驗軟硬體設備,同時還將推出「真人」砲操演練,期望未來能讓旅客多些感受與感動,而不再僅只止以往的「走馬看花」。相信此一思維再加上更多元的市場開發、成功模式學習,金門的觀光產業還是值得期待的,而成為名副其實的「金」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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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江行
今年四月下旬,趁著到香港大學參加學術會議之便,略窺這前大英帝國的殖民地風貌,擷風採俗,也算領受了許些東方明珠的光采。 香港開埠前不過是一蕞爾小島,海盜盤踞之處,少數漁民往來其間,常居船上而不陸處,是為蜑民。歷史上香港在漢代以前已有人跡,考古曾發現漢、唐零星古物。宋朝末年帝昺逃避元兵追捕,曾途經香港,九龍半島猶有宋皇台,據說是帝昺夜宿之處。今日香港地區包括了香港本島、九龍半島及新界,一八四一年,鴉片戰爭後的南京條約,清廷割讓香港,一八六○年第二次鴉片戰爭後,中英北京條約,英人又取得九龍半島,一八九八年,英人再強行租借新界及離島九十九年,其時香港地區人口不過四千人。經過英國人百餘年的經營擘劃,今天香港已成為一國際化大都會,總人口數近七百萬,平均人口密度六千人,但因香港地區多山,人口都聚集於濱海少數平地,若以平地人口計,則人口密度每平方公里超出二萬五千人,世界上的大都市恐怕罕有其匹。 香港大多數居民為廣東移民,九七回歸之前,港人大多說粵語,普通話在這裡行不通,回歸之後,港人學習普通話意願略有提昇,年輕一輩大約略通國語。粵語之外,英語最為通行。香港也是一個國際化的都市,外來之工作人口及觀光客不少,走在中環的街道上,隨處可見東南亞之菲律賓、印尼等地傭工,印度警衛及歐美觀光人士。香港的大學同樣十分國際化,以華人世界最好的大學港大為例,除中文學院之外,所有課程皆以英語授課,故能招徠英語世界及華人中許多優秀的師資和學生,香港大學教授的待遇是台灣的四倍,也遠遠超過大陸,略優於新加坡,這自然吸引了世界各地優秀的人才,今日港大的教授來自世界各地,大多出身一流學府,形成了學術上的良性循環。 但香港的繁華不是只有光鮮亮麗的一面,在資本主義商業法則的運作背後,是生存的嚴酷競爭。偷得浮生半日閒,我走在太平山上的自然步道中,下望是宛如水泥叢林擁擠不堪的超高樓群落,太平山腰的豪宅與山下的籠居,儼然是香港的兩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