浯江夜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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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海角七億」看「海角七號」登陸受阻
阿扁自從八月中旬坦承擁有海外帳戶,這時電影「海角七號」正夯,同樣有個「海」字,巧的是又同樣有個「七」字,從此坊間閒話或媒體名嘴評論,將扁家海外七億命名為「海角七億」。「海角七億」有許多版本,從娘家嫁妝、選舉結餘款、政治獻金,最後拍板定案為「台獨建國基金」。這齣戲正在高潮起伏階段,卻因觀眾政治立場、意識型態的差異,看法顯得多重,但大致分為兩派,挺扁者,支持他的「政治迫害」說,相信他海外那些錢是要用來「建國」而不是要給致中;視扁為貪污犯者,則認為他罪不可恕,應受司法懲治。如果假設司法判決扁家有罪,信者認為是「司法正義」,挺扁者則認定為「司法迫害」,所以,絕不是司法說了算,何況這場戲還沒那麼快下檔。 「海角七號」創下國片票房四億六千萬元的紀錄,盛況空前。該片上映正轟動時,十月下旬媒體披露,中共電影局局長童剛表示,「海角七號」獲審通過,可以一刀不剪上片。曾有大陸電影學院教授津津樂道地說,迫不急待的想看這部影片。十一月初,大陸海協會會長陳雲林來台期間,新聞局安排他看了這部電影,他在答謝宴時說,覺得台灣的海很美,恆春也很美,「馬拉桑」很好喝,希望有一天能去看看那「國境之南」,但對影片內容或劇情並未表達看法。直到日前傳來大陸當局擔心「海角七號」涉皇民化,可能造成激化大陸民眾反日的民族意識,決定不引進;據悉,陳雲林曾在其內部涉台會議講過話而影響決策。 「海角七號」暫緩登陸,原因眾說紛紜,莫衷一是。據透露,陳雲林在北京六個涉台部門座談會上指稱「海角七號」內容涉及皇民化陰影,才造成緊急喊停。這簡直太抬舉陳雲林了,因為就中共對台工作系統言,陳雲林只是海協會會長身分,是現階段中共對台政策授權的執行者,其意見固然有一定的份量,可能影響決策,但是這次「海角七號」登陸問題,如果上綱到皇民化、民族意識的層次,其黨的權力核心必然要根據來自涉台事務相關系統的彙報,綜合評析,在內部達成共識才能做出決策,因此,目前到底是暫緩或禁止引進該片,情勢尚不明朗,其後續發展值得觀察。 事實上,「海角七號」在國內熱賣,但觀眾或影評人從各個不同角度發表看法,觀點差異難免;有論者從影片的台、日戀情及劇中角色閩、客、原住民、混血兒都有,就獨缺外省族群的人物,有影射台灣人懷念日本人的殖民統治,表達對國民黨外來政權的不滿,這屬於「政治意識」的解讀。然而,大部分觀眾則是以輕鬆的心情來觀賞它,當影片開始播映,阿嘉砸爛了吉他時那句「我操你媽的台北」,觀眾情緒必然會隨著劇情一路起伏、哄然而笑,抒發了一些苦悶者鬱卒的心情。所以,如果從這個角度去欣賞它,雖然片中演員演技生硬,行事作風具草根性,說話粗俗卻有本土味,當你會心一笑,顯示片中這些小人物呈現的就是台灣社會的縮影,你我都像是劇中人。 「海角七號」正夯時,曾有媒體連線報導,不少嫁到台灣的大陸配偶觀後感;看得懂、能領會片中台灣俚語者,笑得異常開心,更有被劇情感動得掉淚者,可以想見她們已然突破了語言、文化的差距,融入台灣這塊鄉土;另有看了三遍還是沒看懂,尤其對台灣俚語如「鴨子聽雷」般,應屬語言障礙之故,不能武斷地說她們未融入台灣社會。倒是意識型態強者,認為大陸民眾有反日情結,片中台日戀情,可能不會受到歡迎,這一點,為這次「海角七號」登陸受阻找到了答案。 兩岸分治近六十年,不同社會環境下拉開這些同文同種者彼此的距離。所以,用政治立場和意識型態看扁家的「海角七億」,人們產生不同認知,這是台灣政治文化的一部分。同樣地,以政治立場和意識型態的角度觀賞「海角七號」,必然產生不同感受。因此,「海角七號」能否登陸,是觀察兩岸關係發展的一個指標,作為一個決策者應該認知,文化必然是彼此影響和互相激盪的,不接觸,就是退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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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陽
連續忙了兩個星期,終於可以放鬆一下。 冬陽暖暖的,照花了我的眼,雖然還有好多事情有待繼續加油,但在這樣暖和冬陽誘惑下,還是為自己找了一個出去逛逛的理由,活動一下緊繃的筋骨,曬曬快要發霉的心吧! 退休後,先生每天一大早就出去運動爬山,規律的生活和清淡的飲食,帶動了家裡的氣氛,有時候還會下廚煮一兩道他自認洋洋得意的菜餚,畢竟都在軍中生活,能夠煮得出簡單的食物就不錯了,也實在不必要求太多,只是委屈了那個正在發育成長的小兒子,看他望著千篇一律的餐桌,隨便匆匆扒幾口飯的表情就知道了,今天的菜並不合他的胃口。所幸除了週日,能夠在家吃飯的也只有我們倆老,清淡的口味,是比較符合現代人講究健康概念的飲食習慣的。 這一年來,先是油價的高漲,接著又是金融風暴所引起的景氣寒冬,為了順應景氣不佳的趨勢,我們在出門時,也儘量不開汽車了,能夠步行的就不要開車,能夠使用大眾交通工具的就不騎車了。 這是一個節約能源,講求環保簡約觀念的新時代,許多人都改變了交通工具的使用方式,在台北,越來越多的人使用自行車代步,連時髦的年青人也開始懂得簡約樸素的環保觀念了,真是太好了,從我們這一代曾經親身經歷過貧窮節儉的引導人往下做起,簡簡單單的生活,不追求奢華浪費與過度的消耗,我們可憐的地球就有喘息復元的機會,我們被過度扭曲的社會價值觀,也可以得到適度的扭轉,這樣,我們的國家前途就越來越有希望了。 其實,新一代的年青人,比我們想像中的更有他的獨到的想法,順應潮流的細膩的心,也超乎我們意料,未來的希望,就看這一代青年怎樣去對應這個越來越艱困的新時代了。 冬天的風,並不如想像中的猛,反而似有若無的飄著,土城的山系,即使沒有了桐花,一樣有著另一種寧靜的美,不同於桐花季的喧嘩熱鬧,四季如春的寶島,總是展現她那異中求同的整體美,像秋天的楓紅和蘆花,可能延續到春暖花開還看得到些許的秋景,而長綠的灌木,讓寒風瑟瑟的山頭,永遠保留一抹青,這就是美麗的福爾摩莎不同於其他島嶼的地方。 最常去拜訪的承天禪寺後山,屬於低海拔的山系,最適合全家健身運動了,不管早上或下午,都會碰見爬山的民眾,每一條登山的步道,都被整理得有條不紊,連平滑的石階,也被人鑿出粗糙的凹面,以防止雨天濕滑。路旁的雜樹亂草,也常常看見有人來砍伐修整,甚至種花美化,美好的大環境,總是有一些默默耕耘的有心人在維護著,讓享受著現有成果的我們好生感恩,各行各業,也會有默默耕耘的人們不惜代價地付出,為了我們生活的大環境,彼此互助,慨然回饋,多麼令人感念!誰說這個社會冷酷功利?那可不見得能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吶! 承天禪寺後山的步道往上走,有好多條路線分往火焰山、善息寺、天上山、望月亭、日月洞等等,從日月洞往山下甚至可以到達三峽、新店,所以也常常會碰見從三峽新店來到這裡運動健身的民眾,可謂四通八達,縱攬山下平原城鎮,讓人心曠神怡,頓時忘了自己尚身處凡塵俗世。 往桐花公園的木棧道路線,也是我們最常選擇的登山路線之一,尤其是炎夏盛暑,木棧道沿著溪谷穿流而上,溪底的原生魚種和蝴蝶、豆娘都是生物的活教材,尤其是鳥類、昆蟲,以及豐富的植物種類,沿途還有芭蕉園,肥碩的芭蕉伸手可及,溪畔搭著瓜棚,渾圓的菜瓜垂在空中,吸引著蜜蜂和鳥兒,而潺潺的流水,更可以捲起褲管下去嬉戲一番,這裡彷彿一座大自然的生態教室,許多幼稚園和國小老師,都會帶學生來這裡校外教學上自然課,讓這個不尋常的木棧道路線物盡其用,發揮了很大的功能,更讓野外的空間,常常洋溢著童真的笑聲和稚言稚語。 暖暖的冬陽,灑在身上,似乎帶來一些新的能量,漸漸釋放出的壓力,讓我感覺好輕鬆,熟悉的感覺,讓我想起了母島的冬陽,也是這樣暖洋洋,也想起喜歡坐在廳門曬太陽的母親,她是一個怕冷的人,每到冬天,就會穿得渾身圓滾滾,只有冬陽出來時,才會脫下厚重的外套,一邊剝著花生種籽,一邊和身旁的嬸嬸聊天話家常。 雖然母親已經過世十幾年了,這一幕清晰的影像,卻總是在冬季乍現的陽光裡,浮現在眼前。 生長的地方,就像母親曬著的冬陽一樣,永遠溫暖著離鄉的每一個冬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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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議員選區重劃
為審議金門縣第五屆縣議員選舉選舉區重行劃分案,金門縣選舉委員會自11月28日起巡迴各鄉鎮辦理五場公聽會,廣徵各界對縣議員選舉區劃分的看法。這並非地區首次討論此一議題,過去幾年,包括福建省選委會與金門縣政府,對議員選舉區之劃分亦曾多次進行討論,就連法務部長王清峰於今年中拜會縣府時,亦承諾要將此議題帶回研究。 在討論本案之前,有必要對解嚴以來的金門地方選舉作一檢視。回顧解嚴以來的金門地方選舉史,除民國83年第一屆縣議員選舉係以鄉鎮為選區外,自民國87年起的第2屆議員選舉,即經由當時福建省選舉委員會之決議,改採全縣單一選區進行選舉。眾所周知,當年之所以重劃選舉區,主要理由是解嚴後舉行之首屆議員選舉,選風之敗壞簡直到了難以想像的程度,於是各界乃有藉由擴大選舉區以遏止買票歪風的想法,在這樣的輿論氛圍下,當時的福建省選委會倒也從善如流,此後各屆議員選舉均採全縣單一選區的方式進行。 然而,事實勝於雄辯,改採大選區之後,歷經第2、3、4屆議員選舉,選風不僅未見改善,甚至每下愈況,有多次參選經驗的翁明志就曾直指「買票不一定會當選,但不買票一定會落選」,這樣真實又嚴厲的控訴,實無異為金門的民主政治發展提早寫下墓誌銘。無論對議員選舉區劃持何種看法都必須承認,當初藉由擴大選舉區以端正選風的目的,在接連經過三次縣議員選舉後,已經證明徹底失敗。 儘管如此,究竟議員選舉區如何劃分?小選區是否有助於提升地區選舉品質?確實攸關地區民主政治發展,值得進一步討論,茲提出管見如下: 竊以為,有關議員選舉區之劃分,仍應回歸民主政治基本原理,並考量地區主客觀環境後審慎決定。應該看到,無論立法委員、縣議員或是最基層的鄉鎮代表選舉,性質皆為代議政治,代議政治者也,即經由選舉推舉代理人進入民意機關監督政府施政,且越基層的選舉其選舉區越小,例如,各鄉(鎮)代表會代表選舉即以各鄉(鎮)內之行政村(里)為選舉區,而非以全鄉(鎮)為選舉區;觀諸台灣本島,以及澎湖、連江等離島之議員選舉區劃分,率皆以鄉鎮區為基準,亦無以全縣為選區進行議員選舉的例子,準此以觀,以金門應選名額十八席的議員選舉,其選舉區竟與單一席次的縣長選舉與立委選舉相同,選區規模與應選公職之重要性顯不相當,確有檢討空間。 話說回來,我們雖然支持以鄉鎮為單位劃分議員選舉區,不過,這並不意味著吾人就該天真的以為,金門選風從此可以獲得改善。不難預見,即便下屆議員選舉恢復成小選區制,有心人士與不法之徒的賄選技術必將隨之精進,所謂徒法不足以自行,再良善的制度還是得靠人來運轉,試想,假若議員選舉恢復成小選區之後,候選人仍然以為「選舉無師傅,用錢買就有」、或者選民不管基於什麼理由,仍然無法拒絕各種有對價關係的請託,將選風之改善寄希望於調整選區,不啻緣木求魚。 職是,在思考議員選舉區如何劃分的同時,所有關心金門民主政治品質的朋友都應體認,選民素質決定民代素質,民代素質更直接影響民主政治品質。說到底,人的因素才是決定民主政治發展的關鍵,要洗刷賄選島的惡名,除推動符合民主政治基本學理的改革外,更應提升選民參與政治的態度,才是治本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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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教飼﹖金門囝仔﹖
「教養」用閩南語的金門話說是「教飼」,就是說一個囝仔除了要「飼養」他,也要「教育」他。除了讓他三餐溫飽能平安長大之外,更重要的是要教育他日後能懂得做人做事的大道理。這個囝仔或這個人在他的童年或成年時期,有沒有「教飼」?端看他平日的言行舉止是否良窳而定。 一個人「教飼」程度的好壞,不但是外人對他個人品德的評價高低,也是對他父母或家族的觀感好惡。在村里左鄰右舍,在學堂班級同儕,在社會職場同仁,在異鄉各地人士,大家都會讚賞有「教飼」者,會樂意與他為友,會相互提攜扶持,成功的果實較早熟;反之,沒「教飼」者,則人見人厭,唯恐避之不及,那麼下場就慘矣。 回想兒時,家鄉純樸,雞犬相聞,長慈幼恭,和睦共處,一片樂利。 居家時,晨昏定省,灑掃庭院,進退有序。餐桌上,嚴守禮儀,親長未嚐,不許動筷;吃飯不許配話,咀嚼要合嘴不能叭叭響出聲,喝湯不能嘶嘶響,不許敲碗,因為那是乞丐的動作;菜餚只能挾面向自己位置者,如果飛象過河撈過界到對面挾菜,父母的筷子就會打過來;不准挑食,不能翻攪,碗底不能留飯粒,否則會嫁娶到貓臉(麻臉)對象;飯後要幫忙收拾及洗碗。 親友來訪,要恭敬地稱呼伯叔姨嬸兄姊,不許趁客人在時,無理耍懶要東要西;沒有父母允許,不可接受他人贈品,受贈後必稱謝,更以「吃人一勺,還人一斗」為報;大人談話時,只能站在一旁靜聽,不許插嘴;客人告辭,要陪同送客。年節祭拜,全家隨著親長,依序一起跪拜。農忙時,大小分工操作。孩童哭鬧不聽話,就說「警察會來抓」。 如果貪玩在外和童伴吵嘴打架,不論誰對誰錯,被父母抓回家先打一頓再問原由。夜晚無電燈,大多目不識丁的父母也會在昏黃的煤油燈下,督促子女勤寫功課;清晨六點,則要子女起床早讀。 出外時,要與人為善,不爭功,不搶食,要誠信,要努力,工作要認真盡責。四、五十年前的金門囝仔,大多刻苦耐勞懂得珍惜,今日已有四代同堂了。 反觀現在家鄉中小學的囝仔,他們的雙親大多是三、四十歲的壯年,至少都受過國中教育,但是他們對子女的「教飼」如何呢?看了以下的現象,令人擔憂。 ●簽名簿上亂塗亂寫:幾年來,到家鄉各處藝術展場參觀,都會在簽名簿上看到一些歪七扭八幼稚的簽字,有注音、日文、塗鴉、不雅文句、整頁亂畫,不一而足,這些筆跡,我敢斷定是七歲以下孩童所為;讓我想找個完整位置簽名稱讚展出者,都無處下筆,這在台灣從未有過。帶孩童看畫展是好事,但不受約束亂來就是壞事,為人父母者當自省和管教。 ●大庭廣眾亂竄亂叫:不論在公眾餐廳、圖書館或署立金門醫院,常見一些十歲以下的孩童亂竄亂叫,不安份地跑來跑去,父母睜眼看著都不管,很惹人厭。尤其是在醫院更是危險,因為醫院是高傳染地帶,把沒病的孩童帶到醫院最不智,為人父母者要聰明點。 ●營養午餐胡亂傾倒:曾聽任教國小的朋友談及現在的孩童嚴重挑食,正餐不愛吃,零嘴一大堆,好好的營養午餐吃不到幾口,便整盤倒掉,一點都不珍惜,說也沒用,令人嘆息。 ●圖書館內佔位聊天:這是一些國高中生,美其名自習趕考,早早強佔位子後,有時不來,來了又愛吱吱喳喳地聊天,也不管位子有限,更不理有人要看書,在那要求安靜的圖書館內,則肆無忌憚地我行我素,真是不應該。 還有多著,但懶得再數落了,不然會說我吹毛求疵跟不上時代。雖然當下的孩童聰明伶俐活潑,但也不能鬧過頭。只是金門優良傳統的民風,現在何處尋?好的「教飼」影響一輩子,為了金門囝仔好,也為了金門內外好名聲,為人父母者不能放任子女胡來。 記得小時候,先父有言「從小看秧子,三歲可看大。」就是告誡為人父母者,子女要從囝仔時就要「教飼」好,養成好習性,長大才會是好青年。期待為人父母者,慎之!慎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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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識二講
「誰來規劃通識教育?」大學可以沒有大樓;但不能沒有大師! 一想到曲阜,就想起孔子,由孔子就不能不想起中國文化;一想到海德堡,就不能不想起韋伯(r. Weber),由韋伯就不能不聯想到社會學!因此通識教育的成敗端在於主事者。所以,要看一所大學是否具有遠見及使命感,從她的通識教育主任的人選,是否是位器識宏偉的「大師」即可分曉。 「師」與「匠」的分別在於格局之有無;境界之高下。以粗淺的說法,類比於王安石詩中「春風又綠江南岸」,與「春風又到江南岸」之別。更可以說師者在追求生命的價值,而匠者在追求生命的持久!所以師者不但是位博覽古今中外群籍的學者,更是一位不役於書的「思想家」;師者不但是位「盡信書」的學者,更是一位「不如無書」的洞察者!所以他的思想既深且淵:如在新民,在止於到善的「大學之道」;蔡元培、雅斯培(K.Jaspers)所堅持的學術思想之自由與獨立;紐曼(J. H. Newman)、赫欽士(R. Hutchins)宣揚的博雅教育;懷海德(A. N. Whitehead)所珍視的想像力與實用經驗,乃至於葛德諾(J. W.Gardner)對於卓越境界的論析等。由此種大器師者所統籌的通識教育,才能使「缺乏活力的知識」 (inert knowledge)活起來! 然而大師難遇;因此,本文以為,要測試一位通識中心主任素質的最簡單方法,莫不如回到一講所提到的自然、社會、人文知識三元素,端看他是否能在此三大領域中,執筆發表研究報告、論文,且有為有守者。這方法雖嫌刻板簡化,但在今日各種「浮名」泛濫之際,倒不失為一良方! 「通識教育要講授什麼?」理論尚賴落實! 通識教育要講的就是希臘德爾斐(Archaeological Site of Delphi)神廟的那句神諭:「認識你自己(gnothi seauton)」。所以通識教育關心的是人生的教育;期許的是文明的教育;寄懷的是人性的教育!使學生從思考方法的養成中,了解人與自週遭的關係;透過核心課程與跨領域的課程設計,使學廣博器識;通過人文關懷的教育,激發學子對社會的責任感。就西方而言,從一次大戰後哥倫比亞大學的通識教育改革起,到2007年哈佛大學要求每一位新生,必須修道德推理、批判性的思考技巧、數學推理、生命科學、物理宇宙科學、世界國家社會、文化和信仰、世界中的美國等八大領域的通識課程來看,百年來,美國以世界為使命的精神不變,進而內化到其通識課程內,是有端倪可尋,本文以為,他山之石頗可以攻錯! 而國內呢?以台大為例,台大將通識教育規劃為文學與藝術、歷史思維、世界文明、哲學與道德思考、公民意識與社會分析、量化分析與數學素養、物質科學、生命科學八等大領域,其價值與哈大精神頗有相貫! 本文以為:如果我們同意哈佛報告書(Harvard Report)中的結論:「在此多元社會中,要維繫及促成社會成員的『共識』,唯有依賴通識教育!」那問題就可迎刃而解了。就因為在多元社會中,每個人都可作價值判斷;但問題是你「依據」什麼作判斷?才不至於各執一詞、俗雅不明!這就涉及到韋伯有名的「權威」論(charismatic authority);一個愛好文學者,當他誠心悅服於杜思妥也夫斯基(Dostoevsky)的境界時,相信他就不會迷失於外表華麗的三流小說。就如同有境界者都會同意「僧敲月下門」,較之於「僧推月下門」,更能襯出月夜歸僧的靜謐意境,這共識相信無人會資疑的,如此則通識課程的內容已可笑拈梅花了: 乃孚(John U Nef)曾言:「任何時代都需要少數具有原創能力的思想家,提出新的觀念來倡導學術。」乃氏並認為可藉由深讀經典來培育此能力;巧的是,哈佛大學的一項研究也指出,各行業中最有成就者,都有一項特質,那就是在生活上都有閱讀經典的習性。 因為所有知識,都是衍於經典的開枝散葉:就如同中國歷代文學家,幾乎全是吸吮《詩經》瑰麗的養分;歐洲政治社會史,那當然是對《聖經》的連串闡釋;懷海德(A.N.Whitead)更有句名言:「對歐洲哲學最可靠的描述是:它是一連串對柏拉圖的註解」;這就是商業周刊所說「原點書」,而這歷經時代考驗的原點書就是我們共識的依據! 「不知所師從,不知所效法,則無以為心!」在此言人人殊之世代裡,不如介紹學生接觸各領域能啟發思想的經典,作為通識教育的核心教材,雖不中,亦應不遠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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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八九五」與台灣抗日
最近台灣又有一部本土電影比「海角七號」更受到廣泛討論,哪就是「一八九五」,該片反映在中日甲午戰爭後,滿清將台灣割讓給日本後,描述第二年(乙末年)日本來台佔領時所遭遇到台灣人民最大的一次的抵抗。 本人因工作關係常辦理「團結正氣」的活動,多次到員林八卦山參訪「乙末抗日紀念公園」並向當時抗日英雄致敬。乙末抗日不分閩南、客家原住民及外省族群的「河南勇」「黑衫軍」等均匯集八卦山與日軍「決戰八卦山」,因為臨時湊合的各路游擊反抗軍,號令不一、整備武器不全,與受到西化革新的日本正規軍不可同日而語,這場戰役死了一萬兩千多人,那種氣壯山河、悲歌慷慨赴義的畫面,不待電影刻畫,就可想像到悲壯的情景,是台灣前所未有的一頁歷史。 試觀當時台灣人民的聲討檄文(如附):內除國賊、外抗倭奴閱後心得: 一、那種被滿清「賣台集團」出賣的心情感受,自然掀起全民同仇敵愾:「我臺民父母妻子、田廬墳墓、生理家產、身家性命,非喪於倭奴之手,實喪於賊臣李鴻章、孫毓汶、徐用儀之手也。 」 二、對滿清中央,在無奈之餘,依然表忠:「我臺民窮無所之,憤無所泄,不能呼號於列祖列宗之靈也,又不能哭訴於皇太后皇上之前也。均之死也,為國家除賊臣而死,尚得為大清國之雄鬼也矣!」 三、內除賣台國賊:「我臺民快刀手槍俱在,必將所以待李鴻章、孫毓汶、徐用儀者,轉而相待。生死呼吸,無怪鹵莽。」 四、透過媒體,爭取同情:「茲奉上《申報》、《滬報》、《新聞報》刊資各四元,請為連日用大文字刊登報首。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聖訓昭然。貴報館如一一照登,我臺民有一線生機,必圖啣報」 五、某日偶然看到三立電視介紹「一八九五」時,一再強調:全民團結起來對抗外來政權,意圖把國民黨比擬是如日本一般的外敵。再看到民進黨一部分領導人也呼籲團結,鼓勵台灣人多看該片,並團結反抗「外來政權」。這些理論除了操弄族群對立外,能為台灣同胞帶來幸福嗎? 六、「一八九五」依然是一部台灣抗日史很好的參考資料,多鼓勵學生去看,但先要把歷史時空等背景說清楚,不要落入政黨敵對的工具中。 附文:台灣人民的聲討檄文: 痛哉!吾臺民從此不得為大清國之民也!吾大清國皇帝何嘗棄吾臺民哉!有賊臣焉,大學士李鴻章也,刑部尚書孫毓汶也,吏部侍郎徐用儀也。 臺民與汝李鴻章、孫毓汶、徐用儀有何讎乎?大清國列祖列宗與汝有何讎乎?太后皇上與汝有何讎乎?汝既將發祥之地、陵寢迫近之區割媚倭奴,祖宗有知,其謂我太后皇上何?尚且不足快汝意,又將關係七省門戶之臺灣,海外二百餘年戴天不二之臺灣,列祖列宗深仁厚澤,不使一夫失所之臺灣,全輸之倭奴!我臺民非不能毀家紓難也,我臺民非不能親死長上也,我臺民非如李鴻章、孫毓汶、徐用儀無廉恥、賣國固位、得罪於天地祖宗也。我臺民父母妻子、田廬墳墓、生理家產、身家性命,非喪於倭奴之手,實喪於賊臣李鴻章、孫毓汶、徐用儀之手也。 我臺民窮無所之,憤無所泄,不能呼號於列祖列宗之靈也,又不能哭訴於皇太后皇上之前也。均之死也,為國家除賊臣而死,尚得為大清國之雄鬼也矣!我臺民與李鴻章、孫毓汶、徐用儀,不共戴天,無論其本身、其子孫、其伯叔兄弟侄,遇之船車街道之中,客棧衙署之內,我臺民族出一丁,各懷手槍一杆,快刀一柄,登時悉數殲除,以謝天地祖宗、太后皇上;以償臺民父母妻子、田廬墳墓、生理家產、身家性命,無冤無訾,受李鴻章、孫毓汶、徐用儀之毒害;以為天下萬世無廉無恥、賣國固位、得罪天地祖宗之炯戒。 除京都及各省碼頭自行刊刻告白外,凡有血氣者,恐未周知。貴報食毛踐土有年,主持公論有年,向為我臺民所欽佩。茲奉上《申報》、《滬報》、《新聞報》刊資各四元,請為連日用大文字刊登報首。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聖訓昭然。貴報館如一一照登,我臺民有一線生機,必圖啣報;如將賊臣名字隱諱,我臺民快刀手槍俱在,必將所以待李鴻章、孫毓汶、徐用儀者,轉而相待。生死呼吸,無怪鹵莽,貴報館諒之。 大清光緒二十一年(一八九五年)四月臺灣省誓死不與賊臣俱生之臣民公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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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域外小說書單
一九八五年我到美國麥迪遜的威斯康辛大學念書,威大的博士課程要求主修之外要有副修及第二外語,我在東亞系主修中文,選了美國文學為副修,同時選修日文,沒想到這兩項附帶課程反客為主,讓我讀出了興趣。日文之外,我自動加選了兩年的德文,兩年的法文,美國文學則修了美國戲劇和美國小說,但欲罷不能,又去大學部旁聽了英詩和莎士比亞,這種漫遊式的念書方式,讓我在美國花了七年才完成學位,最後還是指導教授提醒我,興趣的事可以拿到學位後慢慢去做,求學也得講求目標,我才從散漫的念書方式中醒來,每天老老實實到圖書館報到,查書找論文,有時長日將盡,揹著一袋書回到住處,在北美冬天的風雪中踏著單車,其中甘苦,真是點滴在心頭。 但我沒有後悔那段漫遊式的讀書日子,它讓我真正進入了文學的殿堂,記得念了兩年法文之後,我從圖書館借來普魯斯特的巨著《追憶似水年華》,靠著查字典,也能讀懂故事。真正挑戰的是許多美國文學大部頭的名著,那幾年,我翻破了兩、三本英文字典,書中記註著我翻查的筆跡。如今這些書隨我漂洋過海回到台灣,在書房中成了我青春的紀念物,每次隨手翻弄,塵埃中彷彿看到在異國的日子。 記得那時林毓生老師上課提到,他在芝加哥大學念博士時,學校要求他們要研讀經典,於是他讀了許多舊俄小說,對於西方文化因而有更深了解。我深受啟發,修課之外自行研讀許多經典小說,首先從俄國作家入手,印象比較深刻的有杜斯托也夫斯基的《罪與罰》,這部小說寫一個大學生因飢寒交迫,在夜裡殺人搶奪財物,內心卻從此飽受罪惡感的磨難,故事其實簡單,但杜氏人物心理刻劃之細膩及對基督教文化的深入探討,令人動容。托爾斯泰《安娜卡列尼列》寫安娜因為婚外情使家庭破裂,命喪車站鐵軌的悲劇,小說探討了愛情與倫理、家庭、社會間錯綜的關係,開篇的第一句話說:「快樂的家庭都相似,不幸的家庭各有其不幸」讓人動容。 法國作家除了普魯斯特,我也喜歡伏爾泰的《憨第德》。英國作家中,閱讀的範圍就較廣,如史威夫特《格列佛遊記》,薩克雷《浮華世界》,勞倫斯《兒子與情人》、《查泰萊夫人的情人》,布朗黛姐妹的《咆哮山莊》、《簡愛》,也因為《咆哮山莊》,我自己後來又看了不少哥德式(Gothic)小說。另如狄更斯《塊肉餘生錄》、《大期待》,波蘭裔的康拉德則有《黑暗之心》、《秘密情報員》,愛爾蘭的喬伊斯,我讀了《青年藝術家畫像》、《都柏林人》、《攸力息斯》。《攸力息斯》一書長達六百五十頁,艱澀之至,相信許多人和我一樣,只是啃完而已,意識流的手法加上喬伊斯特殊的文字風格,讓人卻步。 美國小說家我喜歡霍桑的《紅字》,費茲傑羅的《大亨小傳》,梅爾維爾的《白鯨記》。華頓夫人的《純真年代》讀完不久,正好拍成電影,由蜜雪兒菲弗飾演其中的表姊艾倫,華頓夫人寫人在欲望與社會責任間的掙扎,細膩感人。福克納的《八月之光》,我對其中意識流的部分仍是敬謝不敏,倒是納布可夫的《羅莉塔》,中年之後越能體會小說中韓福瑞教授的心理情結。史泰隆《蘇菲的選擇》則是先看了梅莉史翠普主演的電影再讀小說。詹姆士《仕女圖》,索爾‧貝婁《爾王安德森》也在我喜歡的書單上,當然,這份書單也應包括黑人作家東尼‧莫莉森的《蘇拉》和《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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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四種飢餓(下)﹕鍋貼﹑蟬
鍋貼: 餵補我童年飢餓的胃,是鍋貼。 吃鍋貼,是我跟爺爺在飲食這一節上,留下的少數記憶。小時候跟爺爺上街,都會到莒光路鍋貼大王吃鍋貼。一枚形如元寶的餃子,被煎得金黃飽滿,那不是金元寶是什麼?金元寶不能吃,鍋貼卻能吃,連金元寶都比不上這一枚鍋貼吧!於是,跟爺爺到金城,走往莒光路,便不免流涎。也因為這段往事,我每次回鄉,除了昔果山、后湖跟榜林,最常去的,就是莒光路。 莒光路是金城鎮重要的街道,市場、商店、小吃在這裡,名聞遐邇的貞節牌坊古蹟也在這裡。小三通後,莒光路成了大陸街,香菇、漁貨、衣物等,擺滿店面。 小時候,除了拜訪親戚或逢年過節,我很少到金城。到金城,在以前是大事一件,每次,媽媽都要把我盛裝一番,才帶我去。而所謂的「盛裝」,不過就是穿上新一些的卡其制服罷了。比較起來,我跟爺爺進城的機會是多了些,姑姑住金城,爺爺去作客便帶我去。一次留宿,姑姑忘了給棉被,爺孫受凍一夜,隔天才跟姑姑說,姑姑又氣又笑,被當作笑話傳了好一陣子。記得莒光路有一條小路連接姑姑家,我後來回去,找了許久卻沒找到。 以前回鄉,都會把機車停在貞節牌坊附近,徒步走,看看「金馬照相館」、「鍋貼大王」,還在不在。莒光路是我童年美滿豐富的大街,它擠滿了人,花的綠的衣裳高高掛滿商店樓房,矮的胖的老的少的都走在街上,指著玩的喝的用的議論紛紛。水果香、鞭炮硝味跟烤香腸的焦味,混合出一股非常足滿的味道,市集似在玫瑰色的氣流裡流動了起來。 有一次,我走進「集成」鍋貼店,點了鍋貼跟湯,抽空問老闆「鍋貼大王」還在嗎?怎麼都找不到了?老闆說,「鍋貼大王」早就不做了,老闆補充說,我們的鍋貼料好味美,也是老店。鍋貼好吃,調味也好,畢竟少了回憶這一味。晚間,走在莒光路,行人三三兩兩,燈光有昏有暗,我走在參差的記憶上,常感哀傷。那一枚金元寶掉在地上,明明很近,無論怎麼伸長了手,卻始終搆不到。 蟬: 一九九三年,我剛大學畢業,兩岸觀光也開放沒多久,我跟朋友上北京。當時沒有捷運、沒有鳥巢跟水立方,北京一派老樣。王府井大街還是燈影飄搖,小吃一道道,一夥人看得眼花撩亂。朋友看到炸蠍子,又好奇、又鄙夷,卻還是忍不住花了兩塊錢人民幣,吃了好幾隻。我當時想,吃蠍子恐怖嗎?那麼,吃蟬如何? 試問老饕,有「燒蟬」這道菜嗎?這道料理不需鹽巴、花椒或檸檬,只需要灶一個、蟬數隻。這個配備,在今日並不常見,但三十年前在金門,卻家家戶戶都有。蟬如何吃?在微溫的灶肚裡,翻動柴灰,刮扒出蟬時,牠全身焦燥黝黑,蟬翼灰飛煙滅,只剩蟬體渾黑結實。我不吃腳,也不食肚腹,剝開蟬的背,那黑黑的兩面背歷經酥烤,一剝即碎,熱煙、肉香齊上。肉,僅小指指節大小,卻液豐味爽,毫不膩口。我常常一烤許多隻,撈出灶後,等牠們微涼,再一把抓住,慢慢啃。 這道料理,最麻煩處是抓蟬,還好,「昔果山」是蟬的盛產地,只要高粱稈一支、塑膠袋一個,就沒困難。我常在上午捕捉,邊抓邊玩,等到午後,蟬玩膩了,而灶也停止炊食之後,我走進廚房,蹲在灶前,往火堆丟。蟬幾乎都悶不吭聲,就讓牠自己燃燒,完成一個孩童吃的慾望。我日後偶見,壯如壁虎、黑甚蟑螂的蟬,明明熟悉,伸手去抓卻覺得噁心,但是,我竟吃過牠們? 我不知道村裡有誰,跟我一樣吃蟬?到底我吃蟬,是玩伴、鄉人們教我,還是我獨創的發明?我每一想起這事,往往被它困惑。但如今回首,也不覺得對蟬有何愧疚,倒訝異那個我、那個還是孩童的我,他吃食的意志如此強勁,在飲食、營養都缺的環境,努力吞取。現在,我瞧見別人吃美食,自己口上卻無餘物咀嚼時,仍不禁口腔生津,暗嚥口水;會是這個緣故,才開始「燒蟬」的嗎? 飢餓竟這麼深刻;而一種匱乏,也深深地,寄居在飢餓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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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看退休人生
金門縣家庭教育中心、金門社區大學,共同負責推展「樂齡教育」新計劃。金門縣寫作協會,有幸參與其事,甚表感激。「樂齡教育」企劃人李沛慶博士,有一天,邀本會常務理事洪春柳、理事李瓊芳和筆者,到社區大學商討「樂齡教育」課程,他說要開一門「影像閱讀--看電影的讀書會」,需請寫作協會來協辦。這是寫作協會在金門朱子祠承辦《往事知多少?》讀書會後,又一次可以服務大眾的機會。當天我們研討結果,就決議我們三人分別來主持,從本(十一)月七日開始,每二週在週五舉辦一次,十一月份由洪春柳開打,十二月份由李瓊芳負責,明年一月份由我擔任,然後再依序輪流上陣,至六月份前為止。 首場七日晚上六點半,假社區大學舉辦,洪春柳老師播放卡通版的《梁山伯與祝英台》,舊片新創作,效果很好,獲得滿室歡笑。最後洪老師就以情節中的三首歌詞,提供研討,大家腦力激盪,發言熱烈。這三首歌:第一首,〈你不能不知道我是誰〉:描寫馬文才不學無文,財大氣粗吊郎當自負的樣子。「我插了翅膀就能飛,呼風喚雨身手矯捷---四書五經、蠟筆小新、gone with the wind,我都看了一點---屎爛兄弟看我嘴臉,吃吃喝喝帳單我pay---瀟灑多情捨我其誰,悠遊在這隨心所欲花花世界,哈啾!」第二首,〈你是我心中一句驚歎〉:描寫梁山伯的心聲。「愛,原來是這麼個模樣,近在眼前,卻不一定能夠一眼看穿---是你敲我的門,再把我點亮,你是我心中一句驚歎!」第三首,〈蝴蝶〉:描寫祝英台的心情。「我也願意,因感動生死相許,擁抱前,離別後,與你魂夢就此相繫。---夢裡蝴蝶翩然舞起,繼續,我要我們的愛在明天。」行筆至此,想起南宋、元好名句:「問人間,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許?---離別苦,是中更有癡兒女」。 「2008金門樂齡教育暨閱讀推廣計劃」的活動,由金門教育局、家庭教育中心主辦,金門縣寫作協會承辦,金門縣文化局暨各學校協辦。許能麗課長為了配合名影評人、語文輔導教師蘇蘭,二十日在金城國中舉辦研習之便,就商請本會常務理事陳為學校長安排蘇蘭,在十九日晚上七時,假文化局三樓會議室舉辦一場「影像閱讀--看電影讀書會」,以前金門縣寫作協會,舉辦《文學V.S電影》,就是由陳常務理事建議邀請所辦的。 這次蘇蘭在十九日(週五)主講:「笑看退休人生---以電影說故事」。那場洪老師原定請王金鍊主講,看《色、戒》談張愛玲小說的課,只好提前一週在十四日舉行。我們在社大看樣本《色、戒》,李安《色、戒》的三場床戲,引發藝術乎?色情乎?的熱烈探討,而男女觀眾對《色、戒》的閱讀也有所不同;認為男人要獲得女人的芳心,必要通過她的「陰道」,女人要獲得男人不變心,要控制他的「胃」。李安《色、戒》的三場全裸大膽床戲演出,在蘇蘭看來還是小兒科,她說,比較其他的影片,李安太保守了。 蘇蘭主講:「笑看退休人生---以電影說故事」,在文化局三樓會議室,擠滿了近百位聽眾,可見蘇老師的魅力,老縣長、現任金酒董事長李清正夫婦,也前來聆聽。蘇老師說:「退休人生,只要懂看電影、能聽音樂、會閱讀,生活會過得充實而輕鬆愉快。」我想退休的人,不一定都有此良好機緣和能耐。但要活得悠閒快樂,不全要看電影,看山、看水、看花還比較容易;不全要聽音樂,聽蟲鳴、鳥叫、海嘯還比較方便;不全要會閱讀,用心修行、用身運動更為重要。蘇老師介紹許多電影海報,播放了四片金馬獎入圍的影片,讓大家觀賞,並藉此訓練大家如何看影像?如何聽音響?如何讀文字?聆聽蘇老師的課還滿緊張的,但可學到許多學問,因為她會問很多問題,來激發我們。 二十一世紀是個「樂齡」的世界,對「樂齡」人,政府除了注重他們的醫療保健外,提升他們的精神生活,將是社會的重要課題。因而推動「樂齡教育」,培養他們閱讀休閑的生活,真是刻不容緩,如此方能讓他們活得快樂而有希望。人生最公平的事,是任何人都會老,然而我們不必怕老,重要的我們要有活得開朗的心境。宋朝徐 積有一首詩,曰:「兩人俱是白髮翁,不用語言情意通。且喜胸中無一事,一生常在平易中。願公活百歲,我活九十九,白髮變成黃髮翁,回來同把一杯酒。」也有一首不老歌這樣說:「起得早,睡得好;七分飽,常跑跑;多笑笑,莫煩惱;天天忙,老不了。」歷經滄桑的老人啊!我們要相互鼓勵,要注意保持身體健康,維修清淨心,過平凡、平淡、平易的生活,看破世間事的無常,如果體認了「悲歡離合總無情」,那麼何妨「一任階前點滴到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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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話拾遺(一)
我讀伍稼青先生的「中國笑話選」(台灣商務印書館印行,民國65年三版。),序文有言:笑話乃是「俗文學」的一種,…使讀者會心的微笑,從而無形中收諷刺勸戒之功。莊子說:『人上壽百歲,中壽八十,下壽六十,其間開口而笑者,一月之中,不過四五日而已。」,這些話佐證人生苦短,人生苦悶,需要笑話來逗趣開心,來延年益壽。 平常耳聞之間,我喜筆記笑話,11月22日週六,金聯社王添泉理事主席承辦「金門縣97年度合作教育研習」,請來台灣合作事業發展基金會錢金瑞會計師授課,他妙語如珠,講了幾則笑話,我不知是否是他原創,聽完後,頗覺趣味,筆記分享: 「抽菸很好的!」 有一個台北人是老菸槍,每次抽菸,太太都要他到陽台抽,陽台外面就是鐵窗,他感覺就像被關在監獄的囚犯一樣,很無奈也很不滿。 有一天,他下班回家,經過地下道,碰到一位流浪漢開口討錢,他口袋剛好沒帶錢,就拿出香菸,要請乞丐抽,乞丐說他不抽菸。台北人於心不忍,就說:不然我刷卡請你喝酒?乞丐說他不喝酒。台北人心想哪有這麼標準的乞丐,仁慈心大發,說:不然我刷卡買一張樂透送給你,希望你能中大獎!乞丐說他不賭博。台北人心想:這乞丐死心蹋地就是要現鈔罷了。 後來,臺北人乾脆說:不然,你跟我到我家,我叫我太太煮好吃的菜請你吃。乞丐臉色一沉,不耐煩的說:你給我錢就好了,幹嘛這麼麻煩? 台北人說:我要你到我家,告訴我太太,你不抽菸,你不喝酒,你不賭博,最後卻變成乞丐! 看來!抽菸也是可以找出許多理由的。 「太有禮貌也會出差錯!」 有一天,錢會計師開車上高速公路,到休息站上廁所,突然聽到隔壁有一個熟悉的聲音問:最近業務忙不忙?他心想人家問話不答腔,沒有禮貌,就回答說:還好啦!馬馬虎虎。那人又再問:昨天那個案子,處理得怎樣?他心想沒錯這一定是某某某了,就又回答說:OK了!已經擺平了。那人又再出聲:那你今天晚上要不要給某某請?錢心想今天晚上是老婆生日,只好回答:我今天晚上有事,不能去! 半晌,空氣都凝住,隔壁那人才又突然說:我要掛電話了,隔壁有一個瘋子,我講一句,他回答好幾句! 然後,抽水馬桶的聲音一響,門大力碰了一聲,「神經病,無聊!」 看來!做人也不能太有禮貌。 「人生最遺憾的兩件事!」 錢會計師有一次為一位有錢人處理遺產,那位富翁生前娶了好幾房老婆,死前他把財產公平分配,他自認沒有虧欠任何一房,但等到嚥氣時,沒有一個老婆願意把他載回家處理後事,這件事讓錢會計師感歎世態炎涼,也得到一個人生大道理,那就是人生有兩件事未了,最為遺憾:一是躺在病床上,錢還沒花光;一是錢已花光,還沒斷氣! 看來!人賺錢要賺得剛剛好。 講笑話最高明者是臉不紅,氣不喘的,別人笑得東倒西歪,他卻穩如泰山,完全是一副笑死了我不負責的態度,這是要有一點老氣,才能橫秋。 金門在地籍講笑話的高手,也不少,像教育界的「雙陳」(一男一女),他倆講笑話,也是絲絲入扣,讓人捧腹,不管普通級限制級輔導級,他們口中道來,都氣定神閑,都會讓人噴飯的,且待來日,我再筆記他們幾則笑話和大家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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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隻遍體鱗傷又孤獨的鮭魚─〈孤獨的鮭魚〉一日文學行動筆記
「鮭與歸。『你看,那每隻洄流歸鄉的鮭魚們,無不是在逆向中掙扎,往前游去嗎?』我彷彿看到這波金門作家的文學潮流中,楊樹清是遙遙領先的,那隻孤獨的鮭魚……」 ─顏艾琳〈孤獨的鮭魚─訪楊樹清〉(2008‧11‧25,聯合報聯合副刊) 顏艾琳給我過目的訪問初稿,最後一句寫的,「遍體鱗傷又孤獨的鮭魚」,怎麼刊出來,不見「遍體鱗傷」? 是顏艾琳自行去掉,還是副刊編輯刪的。逆旅洄游,領先不敢當;他們許是不忍見我是一隻既「遍體麟傷」又「孤獨」的鮭魚吧。 只是,鮭魚洄流,哪有不「遍體麟傷」的? 親愛的讀者朋友,先打聲招呼:這是一次多少帶著「自戀」、也「自虐」的專欄文章;而且還要折騰報社的朋友,竟然前一晚才寫第二天見報的副刊文稿。 昨天,十一月二十五日,星期二,我登上了《聯合報‧聯合副刊》的版面主角;聯合報文學獎30周年特載系列,顏艾琳的文字、陳文發的攝影,〈孤獨的鮭魚─訪楊樹清〉,我一個人占去了三分之二大版。 託詩人顏艾琳的福,提早探得刊登日,她廣發電子郵件告知島內外文友,還補了句「照片拍得很有感覺喔」;於是,上周五與李恆、唐導、張輝明、翁翁、牧羊女等人赴約李錫奇、古月的家宴,所有人一看到我,「恭喜啊,就要當一天文學主角了!」對台灣文學創作影響深遠的聯合報文學獎三十年,產生了三、四百位得獎者,但只挑了小野、黃凡、履疆、盧非易、嚴歌苓、陳黎、鍾怡雯、蔡素芬等不到二十人作追蹤採訪,試圖重現、重建一段文學獎與文學的美好年代。浪游加拿大時期,一九九七、一九九八,我以〈被遺忘的兩岸邊緣人〉、〈天堂之路〉作品,連兩屆獲報導文學首獎;或因這個紀錄,我也聯合報文學獎三十年被鎖定報導的人物之一,並與歷屆所有得獎人入圍角逐一項內容不知為何,即將在這個周末、三十周年頒獎典禮上揭曉的「金豹獎」,不過,寫《鹽田兒女》的小說家、自由時報副刊主編蔡素芬對我說,「金豹獎恐怕是獎勵得獎後持續文學創作有大成績者,你的報導文學生命大書還沒寫出來,我的長篇也中斷了,我們就別想金豹獎了。」 聯合報副刊為了精心推出文學獎三十周年特載專輯,今年四月起即成立採訪、攝影隊伍,分頭進入所設定的文學獎得主的生活、內心世界探訪。他們找了與我熟識的金門媳婦、詩人顏艾琳以及有作家影像豐富拍攝經驗的陳文發來叩訪我。我習慣稱之「發哥」的陳文發,是個「重度」作家迷,只能選用一張照片下,他卻踩在我家有如強震過後的書堆裡拍了一個下午,拍完照,又自背包掏出一本又一本舊作要我簽名,其中我那本得獎的《天堂之路》,封面竟還貼了大大的「10」元標簽,流動夜市買來的吧,定價二○○元的書、淪落到十元,買來要我簽名的人竟也懶得撕去那難堪的視覺,我索性給他寫一句「恭喜你,十元買一個天堂」。收藏有朱天文《巫言》二校稿、也是小說裡的一角,為了取得徐鍾珮《多少英倫舊事》簽名書,可以在徐家站一上午崗;詹澈的《綠島外獄書》詩集,也可以給他搞笑寫成「綠島外遇書」;這就是發哥,愛文學、愛書,藉由鏡頭伸及普通讀者進不去的作家世界,收藏、建構了自己一座文學館。 發哥是一絕,艾琳是一景。出了幾本詩集、享詩名,嫁給金門小說家吳鈞堯的顏艾琳,常到金門,與我相識幾近二十載,對金門、對我,笑聲如歌的她算是熟悉的。為了採訪我,二千多字的稿量,卻也逼得她不得不重作一番功課,她上網把我文學部落格內容掃了一遍,也將銘傳大學應用中文研究所蔡秉蓉的二十萬字碩士論文《楊樹清散文中的原鄉追尋》瀏覽一遍。這時,艾琳似乎發現到,過去對我這看似「過動兒」的「認識」,其實不是真正的認識、理解。 艾琳會把我寫成怎一回事?發哥會把我拍成怎一款樣?我雖好奇,但相信文字與影像專業,不必要求。惟發哥在拍攝時,希望能有一張我坐在書桌前抽菸、找寫作靈感的畫面,「這張要登?」我怕董氏基金會及反菸族抗議,「不,這張是要給你留作紀念的。」發哥又發揮搞笑本事;而艾琳為求慎重,仍傳來訪談初稿,要我補充些材料,她說會修,我未再管定稿的事。 我變作了一隻鮭魚、孤獨的鮭魚。 〈孤獨的鮭魚──訪楊樹清〉;習慣夜夜85度C咖啡館的我,昨天刻意延長離去的時間,清晨四點十五分,在對望處的超商即已買到搶鮮出爐的聯合報,攤開副刊一瞧。是我非常搶眼的版面視覺、又帶點冷峻的閱讀效果。是我? 在顏艾琳已廣發電子郵件外,我也打開手機的電話簿,傳去簡訊給島鄉內外的友人,今天請買一份聯合報,看副刊裡一隻鮭魚的故事。 說是「自己」,其實也是在進行一場互動式的「行動文學」。 「早安」,宋夢琪應是透過上網閱讀,晨八點多發自金門的回響,「從艾琳文章看到李錫奇名,才想起凌晨夢裡讓我驚醒的訊息;願所有朋友都幸福平安」。 「如果十分她大概只寫你二分,少了你執著的力道,那份堅持。我不知道哩,因為我看到的,你的內心暗暗在計劃,就像報上的影像默默的甚至更沈,只是還在亂但沒停過思考,不管計劃甚麼,我感應到會實現而且又是一場驚嘆」,十點多,M‧K上班後台北回應的訊息。 「今天,又像是你的個人慶典!大版面配上有氣氛的照片,感覺還不錯……」,下午一點多,E‧H從陽明山飄來的視覺閱讀分享。 「照片中你的神態,像要回到母親的懷抱、吸吮母奶」,金門的昌哥在電話中打趣;「照片中的你太憂鬱了,不過符合文字中孤獨的鮭魚情境」,在台北的林翠雲似難以接受版面呈現的「憂」色調。 「顏艾琳文章中引薩依德句子『我的生命中已充滿太多不和諧音,寧可選擇格格不入』及寫道鮭魚返鄉『無不是在逆向中掙扎,往前游去嗎?』是孤絕與生命力很好的對照……」,是甫自加拿大返台的詩魔洛夫讀副刊後的聲音。 聯合報文學號三十周年特載,一篇〈孤獨的鮭魚〉,牽重出一日之內的文學回聲;對扮演「一日主角」的我而言,隱藏在深處的,卻依然愛著鮭魚「遍體鱗傷」、土地與文學驚心動魄的逆流回鄉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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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書
一九七五年六月,我首次離開故鄉金門,搭船到台北唸大學。那時,金台間並無電話,除昂貴的電報,最常使用的是,約三天到一週可送達的郵件通信。家父,公務再忙,也會每週寫一封信給我。就這樣,一年近六十封的家書。家父幾乎從未間斷過,反倒是我,偶延誤或忘了回信。家書綿延到近兩年的預官役,每次收到信,彷彿中了特獎,那份幸福感,如今,說了嘴角還會流口水呢!家書甚至傳到留學近四年的美國,冰天雪地,收到家父親筆的信,那種溫暖,豈止燙手,如今,回想起來,心頭還是暖洋洋、熱騰騰的呢!家父寫給我的信,一直到一九八八年,才告中止,主因有了電話,彼此聯繫便捷多了。 電話多了臨場感,聽到聲音,感受到親人的情緒,時空的限制大幅解禁。只是,我仍懷念那段家書往返的日子。似乎,書信有一些特點,是電話,甚至電腦,所無法取代的。郵件,缺點在緩慢;但,緩慢卻可能是一個優點。事緩則圓,金台間,魚雁往返一週或更久些,讓發收信者間,有更多的閒暇與心思,去消化與吸收人生的許多重大轉折與決定。譬若:留學與否、訂婚與結婚等重大決策,我都在信中,向雙親秉告。他們用信思考與答覆,表情認真、嚴正。將人生的許多面向,提供我思考。信,在我的人生裡,扮演過重要的腳色,為父母與子女溝通搭了一座可靠的橋梁。 十多年的家書,一路陪我成長。家書,由家父主筆,卻代表雙親的共同愛心與關懷。家書的格式,雖千篇一律,內容卻每封都帶來新意。或記親人近況,或載家鄉異動。家書,載滿家父流利、和藹的筆跡與筆觸,除了傳遞資訊,父慈母祥,字裡行間,更流露無遺。家父還不忘教育的本色,每封信,都將做人處世的道理,包裝在親切的語氣,循循善誘的態度裡。這些道理,反覆提醒,早已在我血液裡生根發芽了呢! 家書還有一個優勢,能說出許多父母子女,在面對面時,無法或不便表達的情感與思想。書寫與口說終究是兩種不完全相同的表達模式。書寫,需要構思、草擬與修辭,比口說多了不少的刻意與琢磨。正是這種刻意,書寫者能對收件者有充分的表情達意;正是這種琢磨,寫信者能對事理作深思熟慮。 信,在當年,不知安定了多少來金門當兵的人心;不知撫慰了多少對情侶的相思。同樣地,信,也安定了在金門父母的心;也撫慰了在台灣打拚子女的情。不過,家書的定心丸功能,如今,已成一個古老的故事了。 傳統郵寄的信件,電信與電腦化後,雖不至消匿無形,卻也不得不轉型成「伊媚兒」(e-mail)。比起郵件,電子郵件速度快,卻已失去傳統用慢條斯理,去思索事物,去圓融人生的許多逆境與困頓。再有,電子郵件的字體,再多樣式,總是機械化的,無法表現當年家父親筆寫信,所能傳送真實的善良個性。最該正視的是,現代科技文明,凡事講效率,講速度,逼使人生做下許多匆促的決定,往往種下後悔與悲劇。「欲速則不達」的古訓,似值得電腦腳步下的現代人玩味、思索。 我的兩位女兒,不像我當年那麼幸運,每週會收到一封父親親筆的家書。只有理說不清時,做母親的,偶會寫字條或信件,讓母女的意見能獲得明確、充分的溝通。這時,寫的真的比說的還有效,寫比說來的能做深層與明智的思考。科技進步、發達了,而親子關係的品質呢?科技文明,帶給人類憂喜參半的福祉,卻是一條不歸路。家書就是一個例子,被科技文明拋到遙遠的過去,似乎沒人會去把它撿回來,儘管它保有許多珍貴的人性,儘管它能作更深層的情感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