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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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視人口虛胖帶來的危機
金門縣人口數突破九萬大關。據內政部統計,截至七月底為止,金門地區總人口數九萬五百三十一人,以目前人口成長速度推估,預判明年就可能逼近十萬的新高。報導指出,金門縣入籍人口激增,與社會福利不無關連;包括有家戶配酒、金酒三節回饋提酒券、教育津貼、離島機票八折優待、航空交通費補貼、就學津貼、縣民搭車船免費、營養午餐免費、國中小免學雜費等等,皆是吸引外來人口來金門落戶的誘因。以上這則新聞看似理所當然,實卻直指金門當前面臨的重大問題:為什麼激增的人口促進不了區域的繁榮發展?反令地方施政陷入財政及發展上的困境。 事實上,虛胖的人口正挑戰著金門福利資源的配置準則。公共福利本是誘使人口遷移的重要指標,對此,金門或該為其凌駕同儕的財政實力感到驕傲,然在因勢利導的人性下,金門的財政也必然的面臨著空前的徒耗。或許,我們可以運用豐裕的自主財源為未來創造更多的發展條件呢?道理說來簡單,執行起來卻有著「得罪不起」的畏難。 平情而論,社會安全福利保障制度應是現代社會生活中非常重要的內容與指標。政府的施政效能,通常具體的表現在社會福利的作為上,畢竟唯有顧得上人民肚皮的政府,才可能發展完善的社福制度,且其前提通常是社會經濟相對的昌旺或就業市場相對的活絡、人均所得相對的提昇等等;但遺憾的是,這些前提都沒有發生在金門;金門的社福條件之所以優於全國,全仗金雞母│金酒公司的盈餘挹注。面對如此單一的財政來源,我們不禁要問:若沒有金酒,金門還剩下什麼?或者,更精確的問:如何運用現有優勢下,為金門的永續發展創造更有利的空間及條件? 按說,福利政策素重社會正義與公平,而公平的起點則是社會財富的重分配,以及為永續性創造出有利的條件。一九九六年夏末,美國國會通過一項具有劃時代意義的福利改革法案;法案規定,各州最遲在一九九七年七月前,須對低收入家庭請領生活補助的權利設定期間限制,每個人累計最長不得超過五年,一般通稱為「限定時間的福利」。從福利行政的觀點,低收入家庭只要是符合各項法定的資格條件,即可以繼續請領政府的生活補助,不應該有任何時間的限制。然而,此法案徹底翻轉社會濟助的原則,其目的自在減輕民眾對社會救助系統的依賴,期望透過改革計畫、財政誘因、強制工作等要求,增進受助家庭的就業狀況,最終實現脫離貧窮及經濟自立的目標。其成功與否,或尚難論定,但其對於稀有福利資源的分配及運用,卻蘊含著寶貴的經驗可資借鏡。 我們深深的以為,需求性或公平性應是社會福利政策最緊要的根基;但遺憾的是在地方財政優渥的同時,福利資源的配置通常容易受到扭曲與濫用。以金門首創的學生交通券為例,其「大小通吃」的發放標準,便存在著需求性的盲區;許多家長或還在為籌措倍數以上的旅費而煩心呢! 有人說,「社會福利就像挖坑,坑只會愈挖愈大,挖坑的人則會愈來愈看不見外頭真實的世界。」如何善用社福誘因為地方創造發展的條件?或正考驗著決策者的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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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待金門的公民社會
台灣的民主政治,從解除戒嚴到經歷兩次政黨輪替,已經逐漸邁向「民主鞏固」的成熟期。然而,根據周陽山《從公民文化到公民社會:一項現實的考察》一文卻指出,缺乏「公民文化」中的公民精神與公共性,是台灣民主運作中出現宗派化、個人化與「恩-從關係」傾向的主要原因,導致政治社會紛爭不斷,且不斷消耗有限的社會與經濟資源,最後則形成民間普遍的政治疏離與倦怠感。這正是台灣民主危機所在! 金門的民主政治發展歷程,從1992年戰地政務解除、1993年的第一次縣長民選,迄今亦不過短短十餘年,而今年年底即將選出第五屆金門縣長。關心金門政局者大概都注意到了,最新浮出檯面的是曾經擔任官派與民選縣長11年的老長官陳水在,受宗親徵召決定重新投入戰局。除此之外,參與這場選戰的可能「選手」還包括,國民黨初選出線的現任議員李沃士,以及表態參選到底的縣議會議長謝宜璋、前立委吳成典、教育局主任督學陳金文等,以及並未正式表態參不參選,但動作積極的現任立委陳福海。雖然檯面上的參與者已有陳、李、謝、吳等四大姓,但坊間茶餘飯後議論的焦點,還是「陳李對決」,彷彿這場選戰已經被化約為陳、李兩大「宗姓」的對壘。 由王振漢老師撰寫、探討過去四屆金門縣長選舉結果的一份學術論文中指出,「宗族地盤的多寡是決定勝負的籌碼」,且宗族與地域關係已結合為策略聯盟,而宗族運作日趨成熟,甚至仿效政黨訂定「初選制度」,粗具「準政黨」形式。文中呈現的諸多客觀數據,都在在顯示「宗親」是左右金門選局的最大因素之一。 地方政治,當然應該有「地方因素」的存在,但金門的「地方因素」,不但存在,甚至已超越一般「地方勢力」與「政黨」,尤其「準政黨」雛形的出現,純就民主發展角度觀察,很難不令人憂心。 此外,金門早期實施戰地政務,曾以「駐軍經濟」為主要經濟命脈,解嚴後開放觀光,又因國內市場景氣循環,及金門業者惡性競爭,導致旅遊業成長幅度無法取代原有經濟模式;實施小三通,雖然讓經濟稍有好轉,但又碰上大三通全面啟動,以及兩岸關係融冰解凍後的「反彈期」,兩岸交流大幅增強,各種交流管道推陳出新。反觀金門,本身先天條件不良,後天發展不足,島內包括機場、港埠等各項基礎交通建設永遠追在發展之後,值此關鍵時刻,未來領導人的角色益形重要,新縣長若不能加速推動轉型策略,勢將面臨小三通進一步地方化或金門邊緣化命運。 在此,我們無意褒貶任何一組候選人,包括老縣長、前立委、現任議長、立委、或縣府官員,大家各有優點,各有擅長。但地方政治、尤其一縣之長的選舉,其結果攸關未來金門十年發展,我們期許各組候選人在正式進入選戰階段,能以政見的優劣相互辯論,引導選民關切公共事務,擴大公共參與,理性政策討論,逐步建立成熟的公民社會,讓選戰回歸「選賢與能」的民主常態,真正選出能帶領金門走出另一個光輝十年的領導人,如此方為金門之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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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在變善心不能變──兼談地區交通安全秩序亟應全面加強
根據金門縣警察局此前公布交通事故統計資料指出,地區九十八年一月至六月,在此短短半年時間,蕞爾小島累計發生大小交通事故多達百餘件,平均每月發生車毀或人員重輕傷及死亡者有增無減,數字會說話,值得社會大眾密切注意,提高警覺,深思反省。 尤其令人觸目驚心,百思不解者,竟在今年上半年,發生駕駛肇禍逃逸,違反交通安全刑案十四件,大家不難想像,剎那情況如何驚險緊急,理應負起應負之責任,救人為先,將傷者飛快送醫,讓傷害降至最低,以求心安。詎其不此之途,昧著良心,棄之不顧,揚長而去,草菅人命,莫此為甚。 雖然,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人在做,天在看,行險僥倖,劫數難逃。經由警方傾力清查,鍥而不捨,抽絲剝繭,終於順利揪出十一件,依法移送究辦,破獲率高達百分之七十九,值得肯定。迄今猶有三件尚在深入追查,雞卵密密也有縫,作奸犯科者,相信逃不掉法律制裁。 無可諱言,警方為能確保民眾日常生活安定及生命財產安全,投下大量人力與財力,特別是在社會偵防,交通安全兩方面,不斷改弦易轍,精進因應措施,祇是苦心耕耘,並無很好收穫,其中交通安全,即是明顯例證。 要問原因究竟如何,那會按呢?是地區各型車輛持續成長,新手駕駛直線上昇,交通安全教育猶有不足嗎?抑或人心不古,公道不在人心?功利抬了頭,情義放一邊?居心不良,知法枉法?太多之社會公平正義不被重視,人生核心價值嚴重遭到扭曲,否則,曾幾何時,原本淳厚樸實又最乾淨之島嶼,竟然也有令人不可思議治安事故,一而再,再而三地發生,姑且不論關鍵所在為何?當務之急,儘速深入查出無法無天駕駛人,同時針對時弊頹風,落實加強交通安全稽查勤務,期以改善交通安全秩序,帶動全民響應,使之養成遵守交通安全良好習慣。 再者,何以交通安全法令愈修愈嚴,罰責愈改愈重,結果呢?上有政策,下有對策,違反交通安全事故未減反增,從見徒法不足以自行,加重處罰並未發揮「懲前毖後」功效,對此還需勞動人民保母們,大家集思廣益,想想妙方良計。俗云:三個臭皮匠,勝過一個諸葛亮,金門幅員不大,祇要警民共同用心,相信交通安全秩序終能步入正軌,各種違反交通安全情事必能減少根絕。 儘管地區整體治安狀況,仍然呈現穩定狀態,惟不代表完全沒有改變,事實上隨時空轉移,一切都在改變,應以不變應萬變。但是,有些治安作為不能一成不變,特別是社會治安結構,已經有了改變,凡此殷切寄望治安機關依法行政,因時因地而制宜,結合社區各種自治及守望相助組織,正本清源,遏止不法,對症下藥,安定社會。 治安者也,要「治」才能「安」,人人都有責任,一切應由自己做起。至盼大家與警為友,付諸行動,揭發社會弊害,消弭一切治安亂源,唯有如此大家才能安定快樂生活過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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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求好品味的在地新建築
最近教育部編列十二億的龐大預算推動「台灣有品運動」,這項運動包括「品德」、「藝術」、「閱讀」及「環境」四項主軸計畫,旨在奠基於家庭、啟動於學校、實踐於社會,以促成台灣為人有品德、做事有品質及生活有品味的現代公民社會。其中對於「環境領域」是希望達成一種「生活有品味」的境地。只是什麼是「品味」?顧名思義,「品」即是人品、品質、品德的意思,「味」是趣味、體會、回味,合起來,大概是指涉一種品質,趣味或修養。這種事情必須依賴時間醞釀與自我文化的不斷提升以及好品質的不斷反省才可能慢慢顯現出來。 在金門,傳統閩南式的聚落與建築一直被認為是好品味的表徵。聚落依山面水的擇址與佈局,展現人與自然間互動的高度智慧。樸實又不失精巧的閩南式傳統建築成了島上一處處美好品質的建築典範。不過或許是因為戰地政務時期舉島維艱,共赴國難的因素,時空背景上的壓力讓「快、狠、準」大大壓過「慢、巧、精」的思考模式,千年累積下來的空間好品味早已遺忘殆盡。怎知當戰地政務的限制解除,再度容許緩慢地細緻作為之際,人們卻早已慌了手腳,不知所措。所以最快的便宜回應就是模仿「過去」,企圖以一知半解的記憶回到過去的美好時光。 的確,模仿是一種建立好品味的企圖,不過往往不是好的手段。在過去的技藝與工法不復存在之際,模仿只是印證了手段的力不從心,高下立見。所以結果就是在島上的景觀上從機場到港口,從山腰到海邊的「斜屋頂+馬背」與「酒瓶欄杆」林立,駐足靜心地看看新的機場、港口與校園等公共建築吧!冷眼瞧瞧如雨後春筍般冒出土地的透天住宅吧!這一切的作為都將更進一步映襯出傳統建築的高雅品味,在金色陽光下顯得更為閃閃動人。 其實,新建築應有其他的活水生路可走,全然不必回頭快速地模仿老祖宗已經建構醞釀千年的品味。相對地,應先跳脫模仿過去,全面重新思考在建築空間與構成上如何回應日照、空氣與地域環境的特質,在建築造型上尋求全新的形式,如果必要,應展現傳統建築構成的「內在倫理」而非「外顯形象」。明白地說,斜屋頂、馬背與酒瓶欄杆皆是傳統建築的「外顯」而非「內在」,錯落有致與清爽通風的內部空間會是一種「內在」而不是「外顯」。「外顯」易取而「內在」往往難得。當然,如何透過完善且高品質的營建體系成就出一種好品味的新建築更是關鍵。 近來因小三通與兩岸情勢和緩的影響,許多大型投資皆評估落腳金門。行政院更於日前核定將「國際休閒觀光島」、「教育文化大學島」、「養生醫療健康島」、「精緻購物免稅島」四大目標納入「金馬中長期發展規劃」。在這樣情勢發展下,各界是否能夠共同省思並鼓勵一種好品味的在地新建築在島上建立將影響著未來金門自然與文化地景的形塑與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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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金廈特區反思金門
有關金廈特區之概念,就目前之認知是台灣競爭力論壇,金廈特區組執行長謝明輝所首倡的。他在《中國評論》的專訪中,曾就此作一描述:係包括金門、廈門、漳州、泉州等區域,兩岸和平的一個試點。有點像大陸改革開放初期的四個經濟特區,再逐步擴大開放的深度和廣度。因為兩岸終究分隔了60年,雙方的文化、思想、價值觀等,都產生了一些落差,亟需一個實驗區域來做弭平的工作。因此這個特區對台灣與大陸本土而言,更有其燈塔與防火牆的功用;就算有不測,也不至於擴及大陸本土和台灣本土。 但誠如李彥謀所言的,「金廈特區」到底是否真能扮演燈塔的角色、絕緣體的功能;或是如黃光國教授所認為的,可以成為實踐儒家文化的試驗區,理性來看卻有不少爭議與困難。諸如金廈特區是經濟整合的一種設想,被定位為「兩岸區域合作試點」;但別忘了「特區」一詞,通常是在一個國家內部劃出一個特定區域,實施不同的特殊政策。然而,金廈特區則是跨越國境,若要建立就得先面對兩岸主權分立的事實。況至今金廈特區的概念還不明確、定位也未清楚、內涵也未臻成熟,在在都有其不確定的因素。我們身為當事人,更有必要就此論述,以未雨綢繆。 其實,有關金廈特區之濫觴,是源自於旅台學人倪振金教授的構想;早在民國八十九年間,在他所發表的「從太武山看天下」一文中,就曾論及「在沉思金門前景時,切莫迷失於天邊的彩虹,而忽略了腳邊的暗渠。諸如我們在沉醉於各種前景時,應理性省思金門可否有便利速捷的交通系統,以通達所需之地?金門是否有一流的金融體系,以應業者所需?金門是否有現代化的服務及物流系統,以臻現代城市之便利?金門是否有一流的管理人才,以厚生各方資源?乃至金門是否有天朗氣清、生活機能便利的生活空間,以吸引優質的人口進駐?金門是否有健全現代化的醫療體系,以服務居民健康?更重要的是,在規劃這些基礎建設時,眼光應放眼於世界之格局,至少要放眼於廈門;一水之隔的廈門經濟區,連接她,運用她,建構金廈一體的生活圈!」其後他於九十一年間參選民代時,更正式列為政見! 青山綠水又一春,吟罷蒼生能幾回!回首金門自解嚴以來,多少有志之士,愛鄉能人,莫不對金門之前景,或長才碩望,獻議廟堂;或無任辛榮,正言讜論;或不分內外,縱橫開務。從所謂金門特區到金廈特區等議題,皆是在此時代背景下的鴻議,只是經春歷冬,人間早已物換星移,本該早已定位之議題,本應早已完成之工程,何以又回到昔日之情景,豈僅有令人似曾相識之憾!「欲流之遠者,必浚其泉源;…源不深而望流之遠,…雖在下愚,知其不可,而況於明哲乎?」我們以為,以金門先天之條件,其泉源之根本,當如倪文所言在於現代化的基礎建設;一種全球格局的基礎建設!如此,才能奢言各種議題,又何止於「金廈特區」而已,這才是我們省思金門之課題;這才是我們重振金門之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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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閩南語」與「台語」正名之辨
日前一些本土社團人士到教育部抗議,指稱「閩」這個字是「蛇」的意思,而「南」則是有「蠻夷」的意涵,認為國中小學「閩南語」課程名稱有歧視意味,要求將「閩南語」課程正名為「台語」課程。這個抗議行動凸顯了少部分本土社團人士為遂其主觀訴求,拿「閩」、「南」二字的字義來抗議,無端掀起「閩南語」與「台語」正名之爭,有過度炒作、刻意將此議題政治化之嫌,實非社會之福。 台灣是個由多族群組合的多元社會,因為種族、血緣、地域之別,概分為閩南人、客家人、外省人、原住民等四大族群。由於閩南族群人口居於多數,他們講的「閩南語」習稱「台灣話」或「台語」,社會約定成俗,其他族群不以為忤。事實上,台灣閩南族裔祖先大多來自福建閩南的泉州、漳州地區,母語就是閩南語,大體上是泉州腔或漳州腔之分,明清時期移民來台後發展出所謂南部腔、中部腔、北部腔、海口腔、鹿港腔……等,不論是什麼腔,都是屬於閩南語語系,學術研究或官方稱謂都以「閩南語」定位之。 台灣民主化過程,族群和語言問題成為政治人物操弄民粹政治的工具。李登輝執政時期推動本土化以及陳水扁執政時期大力推動「去中國化」政策,從教育、文化著手,極力扭曲文化傳承,意圖切割與先民大陸原鄉的相關聯繫,諸如以「台語」取代閩南語的稱謂,並自創「台語」用字,以與國(漢)字區隔,一時間,本土文學、本土文化、本土語言成為顯學,閩南語或台語詞典紛紛出籠,內容五花八門,亂象叢生;再如當時教育部杜正勝部長主導公佈了三百個閩南語常用詞,譬如:將心情「沉重」寫成「震動」,意思相去甚遠,如此令人啼笑皆非的錯誤不知凡幾,這是政治力粗糙操作造成之害,足資警惕! 這次少部分本土社團抗議「閩」、「南」二字具有歧視意味,要求將「閩南語」正名為「台語」的訴求,理由過於牽強且缺乏正當性,是明顯的政治操作。若以坊間出版之國語字典、辭海、辭源、辭彙等相關辭典登錄之閩、南二字,未見此歧視性意涵之字例,而閩南之稱謂指的是地域,因此,渠等片面引用說文解字的說法,是為了遂其以「台語」取代「閩南語」之目的所作斷章取義之解讀,更缺乏對台灣社會其他族群的尊重,因為,那一種語言可以稱為「台語」,基本上仍然存在極大爭議,就如同金門人普遍都講閩南語,習慣上以「金門話」稱之,事實上與福建閩南人、台灣閩南人所講的閩南話都屬同一語種,只是腔調有別,如果大家都以本土為訴求,強調自己主體性,那麼金門人也要求將所講的閩南語正名為「金門話」或「金語」,豈不荒誕不經? 質言之,台灣閩南族群講的母語就是閩南語,學術名稱或官方稱謂都是「閩南語」,台灣少部分本土社團人士欲將閩南人所講的母語正名為「台語」,是捨本逐末的政治秀。我們認為,真正關心本土文化發展的有識之士,不必在「閩南語」或「台語」正名行無謂之爭,應該重視的是閩南母語正在逐漸流失的危機,理應思考如何積極拯救母語,並致力為閩南語的保存、維護、傳承與發揚而努力,才是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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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書島嶼繁花盛景──金門文化局出版品獲國家出版獎之思
「小小的金門,人口不到十萬,在戰地鐘聲的烙印下,卻搖身變成文化深耕的小巨人」,來自評審委員徐木蘭教授的一句註解,也禮讚了榮獲「第一屆國家出版獎」的金門文化局耕耘金門文化出版品的成果。金門文化出版品獲獎的此時,掌聲以外,也得以讓我們再一次停駐思索金門文化出版品在開出繁花盛景氣候下。如何繼續培土、深耕,再造文化出版金城。 成立甫滿五年的金門縣文化局,繳出了歷史建築登錄、古蹟維護、展演等傲人的成績,更在出版品領域以「出版量大、種類多元、質量甚高」,大放異彩一枝獨秀,短短幾年,數百種文史文學叢書甚至童書繪本、有聲書百花齊放,以每月二至三本的出書量冠於各縣市;二○○九年七月二十九日,行政院研考會主辦、在台北中正紀念堂頒發的「第一屆國家出版獎」,金門文化局所出版的李福井文史著作《他們怎麼說歷史》及唐振瑜導演的一套四集DVD《金門匠師之美》分別獲得優良政府出版品評選「入選獎」,另外,考量在出版品整體成績表現亮眼,金門文化局亦獨獲「第一屆國家出版獎│優良政府出版品評選」的「評審特別獎」。摘下這個殊榮的理由,媒體引評審委員之一徐木蘭的說法是,金門縣文化局在地深耕的苦心和投入,令人感佩不已,因為小小的金門,人口不到十萬,在戰地鐘聲的烙印下,卻搖身變成文化深耕的小巨人,其中幕後的英雄│金門縣文化局,可謂功不可沒。 以二○○六年至二○○八年這三年時間作統計,金門縣政府所屬各單位的出版品總計一百四十五件,其中就有九十七件來自金門縣文化局,占金門官方總出版品七成。林林總總的出版品中,有金門文史叢書系列、金門古書新譯叢書系列、金門文學叢刊、兒童繪本,也有贊助地方文獻出版計畫、獎助金門相關研究碩博士論文;又為有效行銷金門文化出版品,無論在台灣、海外、大陸的市場及實體、網路書店,乃至金門各旅遊景點及機場、碼頭的服務台都可見到金門文化出版品的身影。 文化流傳使命加上金門縣政府每年編列預算大量財政的挹注,「出書」,這些年來已成了金門的「全民運動」,學者教授有學術著作、市井小民有口述歷史、解說員有觀光導覽……,以致台灣觀光客到金門,手上抱的不再止於高粱貢糖特產,也可能是一本本、一袋袋的書,舉目所望,盡是寫書人、出書人。而喜於收藏金門出版品的愛書人,收藏的速度快趕不上出書的速度。金門文化局的出版量不僅高過各縣市甚且超過了文建會的出版量;二○○五年二月二十七日,文建會主委陳其南赴金門主持《台灣美術地方發展史全集‧金門地區》新書發表會之後,在金門文化局長李錫隆陪同下到縣政府拜會金門縣長李炷烽,也聽取李局長引以為傲的「出書報告」,不料陳主委丟下一句迄今令人「難解」的「書出太多,不是好現象!」主委的一句回應,讓在場官員、媒體記者的氣氛顯得有些尷尬,事後陪行的文建會官員解釋,主委此話其實是另一種善意的提醒,文化業務推動必須均衡發展,出版只是其中一環,但不應獨厚「出書」一事,即使要強化出版,也應長久有系統整理規劃,不應單以「量」取勝。 四年前已因出書量過多,看似被文建會主委澆了盆「善意」冷水的金門文化局,四年後抱得「第一屆國家出版獎│評審特別獎」大獎歸,也算為這些年孤注一擲、用心用情用力投入出版品的金門文化作為爭了一口氣。文化是每個地方無可替代的資產,也是引人擁抱的魅力所在;金門文化局以出版品作為文化行銷的一種策略,出版質量仍待時間沉澱的檢驗;但「出書之島,繁花盛景」的形成,大量出版品的流傳,毫無疑問,已建構了金門文化新風景,提昇金門文化能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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肅貪防弊貴在依法行政
行政院有關部會提出階段性「肅貪成果」報告之後,持續工作並未因而放緩,社會大眾不難明白看出,肅貪無假期,希望有朝一日,真能弊絕風清! 法務部首先舊案重提,搶在第一時間將過去研議成立「廉政署組織條例草案」函送行政院審議。隨後國防部針對軍中是否設置政風機構進行研究,期能軍政一體適用,加強端正政風,澄清吏治。也許時機猶未成熟,細節猶待商榷,行政院頃將法務部提案退回,短期內能否成局,尚待繼續深入觀察。 其實,絕大多數為民服務之公僕,平日兢兢業業,堅守崗位。而在「肅貪」如火如荼展開之際,不論是捕風捉影或空穴來風,有許多是屬於情資要件不足,或無法完全舉證之傳聞消息,但卻造成少數機關團體或團隊及個人極大傷害。與其說「清者自清、濁者自濁」,不如公僕「行正走穩,奉公守法」較為實在。 就在這波肅貪行動之後,國防部劍及履及,頃於調查報告暫告一段落,公開宣示肅貪不會終止,仍將持續查下去,前朝有弊,在朝調查,新政府倡導廉能,勇於揭發弊害,應為而為,值得肯定。 國內知名媒體聯合報,也曾特別針對「肅貪防弊」議題,舉辦「廉政建設行動」專題座談會,邀請國防部相關官員、立法委員、專家學者等,紛就如何落實「肅貪防弊」進行集思廣益,共同獻替,俾供政府當局作為施政大計之參考。殷盼能在「徹底、公平、適當、毋枉、毋縱」期待下,作出具體交代,讓國人都能充分信任。 政府設官分職,逐級授權,各有所司,可謂明確清楚。果能各安其位,各盡其責,依法行政,明辨是非,嚴整紀綱,相信貪贓枉法,賣官買官,因私害公等等不法情事不致橫行無忌,至少也能減少發生。反之,事出必有因,皆因紀綱腐敗,所謂「上不正,則下歪」,天理昭昭,豈有不敗之理? 蔣故總統經國先生畢生愛國愛民,公正廉能,兩袖清風,蔚為典範。其於生前服務黨政要職任內,致力興利除弊,亦且以身作則,勉勵公僕勤儉養廉,而對「貪瀆」情事,不論職位再高,或是身分特殊,一視同仁,依法深究嚴懲,諸如前某中央民意代表涉嫌介入進口黃豆採購不法案,前行政院人事行政局王姓局長利用興建公教國宅收取賄賂案,皆予發交司法機關公開公平公正偵查審理,令其服刑坐牢反省悔過,無私無我,迄今深入人心,讓人敬仰懷念。 證諸法令制度早已具備,茲此政府決心全面肅貪,能否「依法行政,憑公辦事」,厥為成敗之關鍵。再說:「貪瀆」情事之形成,不在「制度」不完備,而在組織人事能否貫徹法令要求,做到不偏不倚,不亢不卑,始終如一,堅持到底。茲就管見所及,提出幾點看法: 一、依據現行法令制度以觀,有關「肅貪防弊」工作,長期以來皆由法務部調查局負責擔綱,其後立法通過,法務部設置政風司,雖是雙頭馬車,卻也同屬法務部管轄,各有權責,有法可依,殊途同歸,目標一致,相輔相成,鮮有爭議。是否需要再有新設組織,值得商榷定奪。 二、政風司秉承法務部長之命,綜合指揮運用各級政府及公營事業機關之政風機構,負責執行內部肅貪防弊工作任務,政風法令宣導與教育,此等政風機構其與各地區調查處站及據點,平日協調與配合良好。除受本機關首長之指揮督導,同時統受法務部派出駐在地區檢察官之指揮,進行貪瀆案件之查察移送偵辦,雖然政風機構人員並無緊急處分權,但有檢調機關之支持協助,執行「肅貪」任務,並無窒礙難行之處。 緣此,法務部籌設廉政署,將與調查局廉政處業務形成重疊。換言之,成立與否,允宜秉持「慎之於始」之態度,考慮利弊得失,事權統一,果能「宏大功能」最好,卒免因為「疊床架屋」事倍功半,效果不彰,恐將形成包袱。 再如軍中研議設置政風機構,基本上求得軍政一體,使之成為制度平台,有助於軍政之間平日協調配合支援。惟以軍中目前已有完整政戰組織體系,且由政三部門負責軍紀整飭與教育之責。也就是有關軍中「貪瀆」,線索之發掘、調查與處理,不惟政三應負全責,並有相關部門佐以預警資訊,已經具備「先知先制」之能力,祇要都能依法執行,必有預期效果。反之,政出多門,徒增人力,能否收到多少效益,猶成問題。畢竟「防弊」與「防腐」工作關鍵在人,人之因素至關重要,不能一日或間,一時懈怠。 總之,防弊肅貪無撇步,惟有淨化人心。依法行政,嚴整紀律,皆為根本也。如果不從加強教育與要求落實「依法行政」,除去「因循敷衍」、「得過且過」、「辦公而辦事」之積習,到頭來流於口號,終將半途而廢,難竟全功,除不掉「弊病」,肅不清「貪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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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上救難能量不容輕忽
隨著兩岸政策開放,金門逐步發展出兩岸快捷通道的門戶角色。小三通兩岸航線船班密集往來兩門之間,客運量日以千計,年客運量今年可望突破120萬人次。又隨金門地區結束軍管、海岸管制解禁,以往視為禁地的優美海岸如今已是遊人如織,金門地區海上交通與近岸海濱遊憩觀光產業,看似大有可為。 但隨著同安號火燒船事件、中興航空救難直升機墜海,加上日昨發生令人心痛的悲劇,五名國中生溺水等事件不斷發生,金門海上救難問題逐漸浮出檯面。而面對海難事件的發生,金門準備好了嗎? 就在海濱溺水意外發生的同時,縣府刻正積極規畫「小三通航線兩岸海難救助協作演練」。海難與海濱救溺固然有所不同,但本質上都是發生在近岸水域裡,就在演練還沒來得及試出問題之前,這幾天針對意外事故的救溺與搜救,等於先對金門海上救難能力進行考驗。誠如李縣長日前在協調會中的堅持,大規模演練且「真人實做」,就是希望把問題攤出來。而這個問題就是,金門地區海上救難能量不足。 以目前兩岸關係的良好互動,出了問題當然可以請對岸來協助,就如昨天的救難過程一般;也希望儘快由海基、海協兩會針對此議題進行協商,盡快整合兩岸建立海難救助機制。但我們必須強調,救難絕不能只靠他人仗義救助,金門實有必要在最短時間內儘速建立一支專業海上救難隊伍。 且對地區海上救難資源進行盤點,目前擁有水上載具(船隻)者包括海巡署第九海巡隊,其巡防艇為20至60噸小型巡防艇,數量約10多艘,另有救難艇一艘;金門縣消防局擁有橡皮艇與水上摩托車;金門港務處有港內拖船;金門公共車船管理處擁有渡輪;另有金防部兩棲營的快艇,以及金門地區漁民之各型漁船,都是海上救難的義勇軍。這樣的陣容,用在日昨的海上救溺與搜尋任務,容或尚能因應,但試想一個擔負年客運量即將超過120萬人次的重要海上航道,竟然只有一艘海巡署編號RB-01的專業救難船舶,此一情景實在令人不忍卒睹!空中搜救直昇機當然是付之闕如,每有狀況總得層層節轉向台灣求援,等空勤總隊安排、調度,再跨海飛來金門支援。此外,金門也缺乏可支援船隻救火、具惡劣天候耐浪性、拖帶、潛水等海上救難專業能量船隻。 由以上盤點可知,金門地區海上救難缺失包括:一、船隻數量少、噸位小;二、耐浪性不足,不具備惡劣天候出勤救險能量;三、缺少專業人員與指揮協調機制;四、缺乏空中搜救之直升機等四大問題。 面對金門水域海上災難事故不斷發生,航政主管機關交通部、消防主管機關消防署、空勤主管機關內政部,以及海岸巡防機關海巡署,都不能再視而不見或消極不作為。面對金門地區日益繁忙的海上交通,中央應負起統籌規劃與建立海難應變與搜救機制與能量。 日前發生的溺水意外只不過是個小小試煉,我們呼籲中央要重視金門地區海上救難的迫切需求,應儘速提昇至中央層級,針對上述四大缺失與不足,及早建立指揮協調機制,與對岸建立同步搜救聯繫管道。船艦不足部分,應立即由海巡署調撥大型船艦進駐,以因應險情,空勤總隊直升機更應常駐金門,不能再以「成本」為考量,因為救難能量的建立,是金門海上安全網的第一步,面對救難需求,金門已經落後幾十年,時間已不容許我們再等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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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如何防止溺水意外
金門后湖水域,八月一日驚傳集體溺水事故。五名金城國中學生相約到離岸兩百餘公尺的礁岩「黑巖」戲水,不幸遭漩渦湍流捲走,海巡、岸巡隊、警消出海進行大規模搜尋,已知造成四人溺斃一人失蹤的慘劇。這可能也是金門近幾年來最大的意外事故,更彰顯了相關部門對此都還有更多努力的空間。 意外事故一直是台灣青少年最大死因,衛生署八十八年度的統計達每十萬人口達四十六點七四,而溺水是其中第二大主因。雖然教育部規劃從八十九學年度起,要求全國中小學加強游泳訓練課程,希望全國中小學近四百萬名學生具備基本游泳能力。但幾乎可以想像,會主動跑去海邊、溪邊游泳的,絕不會是旱鴨子的主意,因此,要防範溺水事件的發生,絕不僅止於教會學生游泳而已,學生最需要教育的,還是最基本安全觀念的建立與力行,畢竟「安全第一」才是快樂戲水的最高原則。當然,還是有些人會自認勇力,縱若旁人再三勸阻,也執意要逞一時之快;在后湖海域戲水的這五名孩子,在下水前,便已清楚的接收到來自旁人的勸誡與警告,無奈還是鑄成憾事,實令人喟嘆。 事實上,夏日戲水安全問題,早列公部門常態性的業務推展。例如,縣府甫於六月十九日召開「暑期加強金門地區水域遊憩活動安全管理」協調會議,決議將補強各水域設置的救生設備及告示牌,同時,結合義消、海上救難協會等民間救難志工團體力量,擴大加強各水域平日巡邏、勸離勤務,矢志發揮立即救援防溺的效能,嚴防悲劇發生。才過了一個多月,工作或正循序安排中,但,意外已然發生。對於這種常態性的維安業務,公部門實應早有周全的規劃與計畫遂行能力,莫讓一切僅止於嘴上談談。 金門四面環海,海岸線風景宜人,長年吸引戲水人潮湧入,為增加戲水的安全性,縣府公告有所轄限制活動水域,包括有莒光湖區水域、溪邊海域、南海岸海域、東崗海域,並訂有活動時間限制。究理而言,要做好這些特定海域的戲水安全及防護並不困難,但絕非僅靠公部門力量,便能一蹴而成。就像前述安全管理協調會議上說的,「補強各水域設置的救生設備及告示牌;結合義消、海上救難協會等民間救難志工團體力量,擴大加強各水域平日巡邏、勸離勤務。」道理真的很簡單,但實務上我們卻甚少看到有民間志工在進行水域的平日巡邏與勸離勤務,計畫與實務到底還存在落差與努力空間。或許因為此次悲劇的發生,能提醒我們,力行紙上的周全計畫,才能拯救更多生靈於危難之間。我們的辦法仍是「善用志工團體力量」,畢竟要做到全面性的安全防護工作舖陳,基層民力的參與,實為基本條件。諸如,在假期之前,我們就該組訓各地的巡守隊及救難志工,設置並發給必要的設備及器材,再具體的排定巡護勤務、建立標準救難機制,或就能免事故與危害於萬一。 亡羊補牢,時猶未晚。五個悲劇,代表著五個家庭的破碎,但還有更多的公共場域的危急事件,正在我們周遭悄悄的上演;竭力的防止任何已知公共場域的意外與危險,正是權管部門責無旁貸的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