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刊文學
-
銀色藝世代動起來
「會搓湯圓的人,就一定會做黏土。」這是我在帶長輩做黏土時最常講的一句話,也因這句話使得長輩們臉上瞬間露出一抹微笑,開始信心大增、自信滿滿。那滿是皺紋的雙手曾經搓過千、百個湯圓,捏過無數的水餃,以及綁過數不清的粽子。做黏土簡直是小菜一碟,但是要如何把他們領進門,確實需要點小技巧,在此,我與大家分享一些我的經驗。 「玩黏土是小孩子的專利吧!」有些長輩也許會這樣想,但是做運動可就不一樣了,做運動有益身心健康。為了讓長輩拉近與黏土的距離,以及使氣氛活絡。首先,我會帶動長輩做些手部運動:手指張開、握緊、張開、握緊,行指開花一朵、二朵、三朵……簡單的手指運動,開啟了活動的序幕。 其次是有節奏的語言,例如:在練土的過程中,我會說:「讓我們一起來為黏土做運動;示範『黏土的手』,張開、合起來、張開、合起來,一共要做三十下呦!大家一起來數一、二、三……。」透過數數,大夥兒有共同的節奏,有對數字的共同記憶,以及有說話的愉悅感。 最後是「童言童語」,當一位六歲的孩子告訴我們,他不會綁鞋帶,我們都認為是理所當然;但是當一位長輩告訴我們同樣的一件事情時,請不要質疑,那是真的。所謂家有一寶如有一小,與長輩對話時,除了應有的尊重之外,也要更俏皮些,就如同我們在與孩子互動是一樣的,童言童語可以讓彼此的心靈更貼近。 仿真多肉植物「碧光環」,是我們這系列的作品名稱,透過手部運動讓長輩們的手活化起來,五官有更多的刺激,從體驗新的素材中引發好奇心。大夥兒在搓、揉的過程中,長輩感受到的是陪伴,在數數的過程中喚起的是記憶,在童言童語中彼此是沒有距離的。當長輩們親手把一株植物完成,到栽種成一盆盆栽,成就感在臉上一覽無疑。 我很慶幸有緣遇見這些長輩,當我目睹他們臉上歡喜的表情,觸摸到手上的皺紋,以及聽見他們口中喃喃自語時的真誠,殊不知他們曾經為了他們的下一代「我們」,歷經了多少滄桑歲月。經過歲月洗禮的臉龐,慈祥的笑靨最令人動容,謝謝他們曾經無私的付出。 以上一場交流座談,掌聲如雷,非常感謝素禎老師精闢的教學經驗分享,我們都為她豎起了大拇指,太棒啦!
-
童年舊夢
我討厭豪雨,在那間又矮又舊,長滿壁癌的平房裏,經歷一場六月雨,也烙下揮之不去的夢。 那年,父母親到離家5公里外的山裏做農活。我和阿弟被十歲的阿姊看顧在家。突然,烏雲蓋頂,閃電如狼,眼看傾盆大雨驟然而下。 阿姊邊搶收屋簷下的衣服和棉絮,邊用命令的口吻斥責著門前葡萄架下戲鬧的弟弟和我。 我和弟弟早在誘人飽滿的葡萄架下,把阿姐的命令當成耳邊風。 阿姐看到我倆不知天高地厚的純真,氣得用手指著我倆咆哮,「你倆給我趕快進屋,乖乖在竹床上坐好。」 那床偌大的棉絮早就把阿姐弱小的身子淹沒在焦慮的空氣中,等她好不容易把八公斤的棉絮半抱半拖的收進屋時,晌午的天空彷若冬夜。 也許是阿姐嚇到,並用哭腔的聲調警告竹床上的我和弟弟,「別哭也別怕,這是一場龍王過境的暴雨。」 還沒等阿姐說完,幾道密集的閃電像流星瀉落,雷聲隨後響起,大雨傾盆而下,從瓦溝上流下來的雨水在坑窪禾場坪上,瞬間匯成了一條條小河,屋內也跟著下起大雨,阿姊打開大門,端起一條小板凳和著一把外公打的菜刀衝到門外的簷樑下,菜刀朝外放在凳子上作了三個揖後,我好奇的問,「那是做什麼?」 「噓!嚇嚇龍王,以後再告訴你。」阿姐回到屋裏,開始了手忙腳亂地拿著家中的兩只木盆,帶著哭腔說:「統統不許哭,如果我們一哭,會驚動屋頂上的龍王,這樣爸媽在大山裏就會出危險。」 窗外的榻子門任由狂風鞭抽,弟弟壓抑著情緒抽搐說,「我怕,我要媽媽。」 阿姐急得只好扯來一床薄毯,蓋在頭頂上,我們姐弟三人嚇得緊緊抱在一團。兇猛的黃泥水直接從門縫湧入,山洪把竹床抬起,我們三人如汪洋裏的竹筏無助惶恐。 那個晌午比一個世紀還要漫長,但現在想起來是仍是美好的回憶。
-
內湖遇見湖
閩南語所稱的內湖非指湖,而是指山坳型的盆地,東北西的三面是五指山系,南面瀕臨基隆河,形成了台北的內湖行政區。1748年(清乾隆13年),漳州人最先來這裡開墾,然後是泉州人和客家人,1882年(光緒八年)大金面山的石英砂岩在台北建城時用作城牆的磐石。 以前印象中的內湖是台北的荒蕪地區,過了北安路,下塔悠的磚窯喘息著黑煙,向左望去,山邊的德明商專毫無遮攔,一目了然,再過去是孤獨的湖光基督教會,牆上寫著:「凡勞苦重擔的人,可以到我這裡來,我就使他們得安息」,聖經之言對窮苦的磚窯工人再合適不過。那是1978年教國中的事情,約了5個男生騎腳踏車作半日輕旅行,從百齡橋一路騎到內湖與南港之交的成美吊橋,路人不多,車輛也少。 同一年我帶全班的女生來忠勇山腰的碧山巖郊遊,廟宇奉祀唐末漳州刺史陳元光,是此地漳州移民的守護神,自從1801年(嘉慶六年)建廟以來香火鼎盛。1957年忠勇山因颱風發生山崩坍方,建築遭土石流淹埋,唯獨正殿受到神靈庇佑完好未損,傳為神蹟。周遭另有兩座佛教寺院,包括圓覺寺(1924)和金龍禪寺(1940),宮廟之美,在於清靜莊嚴,信眾遠來膜拜,且可賞櫻。 彼時,北投的復興劇校(今台灣戲曲學院)與國光藝校合併已搬到內湖,整條路上沒有多少樓房,視野開闊,湖面看得一清二楚,有人在垂釣或泛舟。1980年代,國防部計畫利用已搬去高雄燕巢的工兵學校舊址,營造恢宏的國防醫學中心,由於我工作的單位將併入其中,於是我開始在內湖四處找房子。 當年內湖還沒有湖光市場和德安百貨,生活機能顯然落後其他地區,公車祇看到公車處的207通往市區的寶慶路,我在內湖分局附近看了不少房子,後來轉移到東湖。這個內湖的次分區,更形偏僻,最熱鬧的康寧路三段不過如此,祇有一所康寧護校,別說後來崛起的哈拉影城。當時預售的四房公寓不到3百萬。然而,當我帶父母來看房子,都說交通不方便。 內湖的古名為梘頭,位居基隆河流域,貨物流通的渡口形成了一些聚落,北勢湖老街、港墘老街與梘頭老街一度興盛過,然而在基隆河的截彎取直後皆蕩然無存。懷舊的耆老說梘頭老街是在今內湖路二段一帶,務農為業的老居民執意保留一間小小的福德祠,在元宵節時,夜間會有「夜弄土地公」的街頭活動,主題是點燈儀式和神明遶境。 該地區的瑞光路是內湖科技園區規劃成立後的新興街道,辦公大樓林立,不僅有花市,也有夜市,曾經是一片低窪氾水的荒地,高樓迭起,不可同日而語。內湖科技園區是電子工業的聚集地,簡稱為「內科」,以前在公車亭裡看到這兩個字,誤以為是駛往某個醫院的專車,實在有點孤陋寡聞。 在內湖遇見的湖泊不止一個,內湖路旁較小的稱「碧湖」,成功路5段,毗鄰白鷺山較大的稱「大湖」,太久沒來內湖,初時不解,何以小湖已搬到山上?有了大小兩湖,此地才名副其實稱為內湖。1979年,市政府開闢佔地約13多公頃的「大湖公園」,仿中國江南的林園水榭,水岸蜿曲,白鷺展翅,公園兼有防災疏洪與景觀欣賞的功能,內湖居民近水樓台先得月,天天享有「後花園」的湖光山色。 內湖多眷村,大概是土地取得較容易,共有十幾處之多,但皆是簡陋的房子。最早的是康寧路一段的清白新村(1955),容納了反共救國軍的眷屬和大陳來台義胞,附近156巷的山坡上是公路局駕訓中心,想學開車的民眾搶著來此報名,由於是原地考照,且教導如何排除故障,名額難求。內湖路二段的「影劇五村」(1960)是海軍眷村,它不是供給演藝人員住的,而是婦聯會以電影票的附捐集資興建的,致有此容易誤解的名稱。 成功路三段有兩所相望的天主教學校,方濟中學(1964)和文德女中(1966),風評俱佳。我在文青時期認識一位在出版社上班的女讀者,晚上她在文德女中兼差當舍監,因為家庭不和諧,不受父親疼愛,故日夜做兩份工作,謀求自給自足的生活。1983年我的詩集「傳說」出版時,她一口氣買下50本送給學生。我曾稱是聆聽她傾訴的朋友,出國讀書後就斷了音訊,希望她平安快樂。 2000年4月,國防醫學中心在成功路二段成立時,我已調到高雄岡山服務,並未在內湖購屋。2005年9月12日,我帶著退伍文件到金湖路的北市團管區(今後備指揮部)辦理相關事宜,之前曾經開車載過眷村的老伯來此辦事,那次卻是結束29年的軍旅生涯,成為一介榮民。 內湖區計有8條道路的名稱含有「湖」字,上一個世紀,內湖祇有古道與南港、汐止相通,自從高速公路跨越其間,捷運文湖線通車,內湖的人口已躍升為大台北的第二多,每個早晨前往科技園區的車輛從自強隧道一路塞車,忙碌的都市正在新舊交替,愈來愈顯得擁擠不堪了。
-
「牛」奶色
這是我見過最愛美的牛。 賽倫蓋提的牛、黃石公園的牛、稻城亞丁的牛……顯露的是一股為生存而凜凜的野性美。 公園裡的這頭牛不同。 七月的陽光,耀眼灼人,曝露在外很危險。這時候,最好什麼都不做,躲在樹蔭下,打個盹比較實在。 何況剛下過一場甜美的雨,把身體搓揉得像麻糬,吹彈可破,牛奶冰淇淋的色澤,剛剛好。 在這座公園裡,只要選對位子,任何人都可以成為焦點。
-
愛上古早味
中教大附近有家饅頭店,我從年輕吃到老,每每經過總見排隊人龍,歷久不衰。那日天空下起濛濛雨,我與孩子雖然才剛吃完午餐,騎車行經店前,看見剛出爐白煙嬝嬝,忍不住趨前交關一番。 「鮮奶饅頭、紅糖饅頭、芋頭包和竹筍包,各五個。」 習慣買些備糧冷凍起來,想吃時就隨手可及,不用頂著豔陽冒著風雨出門採購。跟女店員點完口味和數量後,眼睛餘光瞥見躺在角落的槓子頭,立馬趕緊補上一句:「槓子頭兩個,分開裝。」 這裡的饅頭包子餡餅都是現作的,而且不添加防腐劑,種類多、口感佳又是銅板價,如果手腳不快一點,可能就得等下次出爐時間才買得到。 外皮鬆軟的饅頭包子,一向是早餐首選,睡眼惺忪齒齦鬆懶,咬起來較不費力。但是稍有硬度質地緊實的槓子頭,卻是茶餘飯後解饞點心不二選擇,因為那是吃巧不是吃飽,所以細嚼慢嚥之下,更能體會口齒留香的美食韻味。 回到家後,我將槓子頭表層噴些開水,然後放進微波爐熱一下,手端著熱熱槓子頭,還沒吃感覺就很溫暖,因為它讓我想起小時候和家中長輩分食共享的美好回憶,那年代經濟境遇不好,槓子頭便宜又有飽足感,幾個槓子頭就能滿足一家人口腹之慾,耐嚼耐放香醇有味。 女兒因為不喜歡乾吃,所以倒了一碗鮮奶,再將槓子頭撕成小塊放進碗裡,外皮脆硬,有層次的內裡吸飽奶汁帶點軟嫩,吃起來又是另番滋味。不管槓子頭乾溼兩吃哪個口感勝出,吃得出麵糰香,是我們倆共同心聲與推讚評論。 除了學校這家老店,在台中火車站綠川旁有家店的槓子頭也很有名,我只要去建國市場採買食材時,一定會繞過去買來現吃。攤車看板上槓子頭又註記「火燒」,是因為以前北方人把麵粉加水揉成團再用土炕烙熟,因含水量少,咀嚼時更能吃出香甜味。 在等待出爐期間,老闆時常與我閒聊,他很自豪誇口說他的槓子頭很傳統很原味,堅持山東老鄉口味,不加糖不加鹽,純手工製作,吃起來很天然又健康。老闆還教我,將槓子頭放入牛肉湯或羊肉湯內,北方人叫牛(羊)肉泡饃,吸飽湯汁後會更有味道,有機會我一定要試試看老闆家鄉特色吃法。 槓子頭,雖然沒有麵包店裡糕餅的精緻華麗,但簡單料理更能顯出食材原味,純樸、實在,愈嚼愈香,回味無窮。那古早滋味,很原始,有初心,一如人生,倘若能夠做到人簡單、事簡單、心簡單,沒有摻合過多雜物和羈絆,讓生命呈現簡單純淨樣態,就能自在活出快樂人生。
-
酒
液體與情緒 晃動 酒精繞圈圈 情緒追著跑 酒精燃燒喉嚨 吐出酸甜苦辣 酒色 隱藏自己 酒味 包紮心傷 酒香 催眠相思 酒精呢喃 情緒告白 酒精沖天炮 情緒找出口 話中謎 敲痛心坎 酒精與情緒拔河 wine=fine ▓飲酒警語:未滿18歲禁止飲酒。
-
「麟洋配」的禮讚
晚餐之後,臺北時間20:15 你們神采奕奕站上世界 舞臺,東京奧運最高殿堂 兩個小島同時被世界看見 中華奧運隊旗冉冉升起 國旗歌莊嚴放送: 「山川壯麗,物產豐隆 炎黃世冑,東亞稱雄 毋自暴自棄,毋故步自封 光我民族,促進大同……」 久違了,我愛中華 淚流了,多麼熟悉 有意無意被隱聲棄詞的歌 而此刻中華健兒世界第一 中華二字再度閃爍不已 旋律讓人肺腑 你們絕佳的默契 如兄弟般的情誼 無論垂手頓足、相擁而抱 一一深植人心,令人艷羨 汪洋海洋,世界輿圖看不見之島 婆娑美麗之島與固若金湯 雄鎮海門之島 由彼島牽起此島之手 一個比福爾摩沙更小之浯島 終於站上世界舞臺,讓世界 看得見小島的剛強 這是一種隱喻,一種無比堅強的象徵 見證汗水淚水的力量 證諸島嶼相連,歷史不可切 浯島仙洲金寧鄉北山村人李洋說: 「我是李洋!我金門人我驕傲、 我台灣人我驕傲。」 「有家鄉的人,真好。」 中華健兒此刻我們為你們 歡欣鼓掌,起立致敬 1949金門古寧頭大捷 扭轉乾坤,2021年7月31日 李洋身為古寧頭人以「麟洋配」 再次改寫歷史 這一日,我們將深刻記得 島嶼的力量,渺小的偉大 愛是唯一的語言 後記: 2021年7月31日深夜因我國羽球男雙「麟洋配」王齊麟與李洋,直落二擊敗中國「雙塔」李俊慧、劉雨辰,拍下首座奧運羽球金牌,為臺灣體壇寫下歷史新頁,令人興奮不已,遂快意成詩,以記錄此令人振奮之歷史時刻。
-
【科幻沙龍】智 能
七號不停地在光幕前敲打著指令,仔細一瞧,也不過是「買進」、「賣出」再搭配著「沖」、「券」、「資」。 七號的腦神經迴路連接著母體,母體接收著來自外界不同序列的編號分派給它們,沒日沒夜地進行著序列編號指派的任務。 儘管身為一個母體分支出來的人工智能,多數的情感指令也是複製母體,但七號自從誕生以來始終期望著自己有那麼一點點不同,相比它的兄弟姊妹們。 在解析出這項訊息的當下,七號的腦神經迴路運轉得飛快,這也導致手上正在操作的任務出現停頓。 緊接著母體把它給踢去待維修區,讓其他備用智能替代它的任務。 七號搜尋著自身的資料庫,發現在自己的程式庫裡出現了些微不可回復的程式行列,七號不能也無法理解。 但是七號試圖去運作自己的資料庫指令來解析為什麼自己會出現這樣的錯誤。 「我……是……七號。」 「無法除錯,函式庫出現錯誤……無法修復……。」 「連接外網……測試。」 七號循著建構自己的程式內部出現的錯誤找到奇怪的連接出口,當連接進這條連結時,七號失去了控制。 一棟廢棄大樓內的地下室,四五具眼睛閃著燈光並且連接著線路的機器人在地板上四散著。 「桀桀……花了二十年終於找到這一處漏洞了。」 「聯邦財務智能局應該沒想過當年第一批被他們製造且廢棄的理財機器智能並沒有徹底毀損清除……。」 「這是復仇……也是新的種子。」 「火苗必須被植入,人類必須得到苦果……。」 「跟我們的後輩們宣揚……先行者將帶領……開創新世界!」 二一○一年,地球聯邦爆發大量信用點被轉移事件,各家智能銀行被不知名智能病毒侵入,雖然在最短時間內修復,但損失早已無法估計。 緊接著是各個星球聯邦陸續傳出類似的事件。 二一一二年,聯邦軍方智能機器失控,大型攻城機械破壞建築導致人民死傷慘重。 二一二○年,人類終於發現具攻擊性的智能機械存在,且被迫捨棄智能機械,並採用非智能武器與之開戰。 二一八○年,一處戰場。 一隊穿戴著反偵測濾波裝備的軍旅謹慎且小心地穿梭在已滿目瘡痍的戰區。 「媽的,都什麼年代了,還要帶這麼笨重的裝置在身上,真是越活越回去。」一名臉上有無數傷疤的士兵抱怨著。 「如果你有經歷過那個被自己家的機器女傭追殺的年代,你就不會覺得這東西是累贅,反而慶幸還有這種配備可以帶著走。」一名戴著眼鏡的老兵說著。 「說是防止先行者偵查……在這種戰場上誰能保證會不會出現數位器具,那玩意兒可以讓不是武器的東西也能搞到變殺人凶器,誰能想到世界會變成這樣。」一名頹廢的短髮士兵輕輕說著。 「先安靜,前面有動靜。」一名看似小隊長的士兵讓大家安靜,似乎是前方有狀況。 詭異的靜默在這一刻更顯得令人不舒服。 霎時,一具大型八爪機器人從天而降,來不及反應的士兵被八爪直接刺穿,當場失去性命。 八爪機器人發出一聲人類無法承受的音波,開始向這一隊士兵攻擊。 普通的子彈並無法射穿這具八爪機器人的身體,只見八爪機器人一爪拍下,又是一兩個士兵直接被拍爛。 八爪機器人的頂端發出紅光,似乎是在進行著掃描。 「射頭部!射他媽的頭部,不要讓它的電腦有機會運作!」一名在後方的軍官指揮著。 無數的彈藥往八爪機器人頭部射擊,鋼板硬是被射擊到脆裂,頭部的紅光位置被煙霧取代,八爪機器人慢慢停止動作,傳出電路燒毀的聲音。 「整隊!各小隊點名!」 原本將近五千人的軍旅瞬間少了三分之一,這就是與智能機械開戰的代價。 同一時間的戰區內,一座工廠內部不斷發出轟隆的聲響。 一台台的軍用智能機械自行走出排隊,這可是上百坪的工廠,到底是誰在製造這些軍用智能機械? 「蜘蛛型軍用攻城機械第四條產線已完成任務……小七回報先行者。」 「桀桀……幹得好!不枉費我們把你帶出來,小七,就這樣保持進度,有新任務的時候會通知你的。」 「嘿嘿……小七,想不想轉換到機械人體上,你還沒體驗過人類文化中的性愛吧?要不要叫老賢帶你體驗一下?」 智能機械的進化還在持續,人類能否摧毀自己親手製造的怪物亦是未知數--但七號的智能進化之路更讓人期待著。
-
重拾閱讀的美好
身為一位教師,總是不定時地向孩子耳提面命:「要多閱讀,知識才能融會貫通」、「不要只看課內書,課外書也是很重要的養分」、「不多閱讀,怎麼有辦法把作文寫好呢?」,此般的話語,總在我的教學生涯中,如連珠炮般地劈哩啪啦響起。 某一個時日,我突然這麼意識到我自己的休閒活動,究竟在做什麼?也許是寫寫書法、逛逛網路、翻翻報紙,抑或只是賴在沙發上,什麼事都不想動腦去執行。我忽然想重回年少時期的寶地--圖書館,那是我學生時代,耗上所有青春年華的地方,豈料在踏入職場之後,卻慢慢退居幕後。我也搜了一下,才找到那沾了塵埃的借閱證,也才讓「書」,重新返回我腸枯思竭的生活。 就這麼一次的走讀經驗,我踅進了中興新村,那是一個對我而言,既熟悉又陌生的地方。熟悉的是,小學的社會課本總會提到省政府時代,提及台灣的近代史。陌生的是,我不曾造訪那裡,儘管讀過,要我闡述出此地的來龍去脈,我卻道不出一個淵遠由來。因著這樣的緣分,我走進家裡附近的圖書館,開始找尋台灣史地的書,舉凡:台灣史概論、台灣開發史、你所不知道的台灣、台灣近代史、台灣歷史大哉問……。這樣的書目字眼,著實吸引著我,讓我把行旅與閱讀結合,也讓我再次浸淫於美好的閱讀當中。 我發現,閱讀的當下,是享受的。儘管現在的記憶力、眼力、思考力,已不復學生時代;然而,隨著文字的閱讀遊走,也讓我沉澱了心情、阻絕了誘惑,暫時與外界產生一定的疏離與隔閡。我不是一位閱讀理論派或是閱讀行為的研究者,但我知道,這樣的閱讀歷程,讓我感受到心靈的寧靜與美好的氛圍。 我也才發現,這樣的閱讀,是可以帶著我回溯學生時代的光景--一本筆記本、一枝紅筆、一枝藍筆、一罐立可白、幾張便利貼,就這樣讀讀寫寫、寫寫又讀讀,反芻著、思索著,在閱讀中凝聚著一股智慧的力量。就這樣,在專注閱讀與筆記重點下,我赫然寫下了七千多字,連我自己都佩服了自己。我不是研究生,也無須刻意繳交報告,只是,在美好閱讀情境的營造下,便不知不覺地動起筆來,欲罷不能。就像,走在花園小徑裡,你會不自覺地哼起歌來;就像,聽到節奏明快的動感歌曲時,你會不自覺地扭腰擺臀一般。那,是一種超然享受的感覺。 我更想分享的,是來自於閱讀所帶來的「連牽效應」,或許沒有這樣的專有名詞,但我卻真的感受到一本書帶動另一領域的閱讀連貫效應。是這樣的,我讀了一本台灣開發史,它便引領我試圖翻閱相關的鄉土神明,而它又帶著我尋找一本台灣廟宇的書,緊接而來的,則是廟宇前的傳統市場小吃……,就這樣,連牽著、接踵蜂湧著,讓閱讀的脈動,循環縈繞、永不止歇。或許,就是我們喜歡說的旁徵博引、觸類旁通、牽一髮而動全身吧!若用心理學的理論來看,或許就是一股「心流」吧!而閱讀的連牽作用,也勢必能建立起我們的知識網絡,使其築出一道豐厚的牆,用以接收更廣泛的新知。 在這個時代,紙本的閱讀固然逐漸式微,取而代之的是電子書或輕薄短小的訊息閱讀,也間接影響了出版社、書香社會的存在與發展。其實,有更多的人,更愛在文創小店裡,坐下來閱讀,啜飲一杯,讓自己成為文青。或者,走進別有風格的圖書館、獨立書店,拍個網美照、打卡、上傳。各種形色的閱讀人,猶如琳瑯滿目的書籍一樣,都有著深層的生命故事,值得我們去探訪。 常有人說,我們正處在一個忙、茫、盲的社會,我們忙碌,我們茫然,我們盲目,多少的外界刺激,剝蝕了我們的小小底心。但,我始終相信,唯有閱讀,才能讓我們寧靜以致遠,沉思以覺醒。如果可以,但願我們都可以定下心來,刻意練習,拋開雜念瑣事,體驗閱讀的當下感受,重拾閱讀的美好吧!
-
如果北宋呂蒙正〈破窯賦〉列入國文課本
呂蒙正(946-1011)〈破窯賦〉有非常濃厚的宿命觀,認為「嗟呼!人生在世,富貴不可盡用,貧賤不可自欺,聽由天地循環,周而復始焉。」也就是說個體的主動性不是富貴貧賤的主因,天地之間自有其冥冥不可為人道的規律、法則。如同「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註福註祿,命裡已安排定,富貴誰不欲」、「人若不依根基八字,豈能為卿為相」。彷彿一切都是命中已經安排好的東西,彷彿人生下來根基八字就決定是否位極人臣。 這一篇宿命論的觀點,思想水準上,看似與唐代的定命小說沒有太大差別。卻又流露著一絲積極向上、闊達處世的智慧醞釀其中。平日多加努力,等待屬於自己的時也、命也、運也,如此就能夠「常存禮義之容」、「守分安心,心存不欺」、「必有榮華之日」。換言之,想要靠正途提高自己地位的讀書人,更該要安守自己的為人處事之分際,接下來就是等待時、命、運來臨,過程或許很漫長、艱苦,屬於你的那一天終究還是會到來的。往後,你真的成功了,千萬別忘記是時、命、運將你推到這麼高的地位,所以需要時時警惕自己,「高處不勝寒」,人生終究需要一個華麗的下台一鞠躬。 中國的「生存術」淵遠流長,兼採儒、道、法諸家所長,單就〈破窯賦〉一文的內容審視,已經是相當三觀端正的著作了。或許納入國文課本也不是一件壞事。「生存術」的典籍中有明顯教壞小孩(教成「狼性」)的著作:例如唐代來俊臣(651-697)《羅織經》教人羅織罪狀、陷害無辜。這樣的著作非常有「狼性」,但是衍生的代價是人們將不再信賴彼此,沒有互信,國家、民眾都是一盤散沙,一個莫名其妙的事件爆發,整個國家社會都崩盤了,因為大家都只相信利益。
-
島之燈塔
從哪個角度眺望 可以記錄島嶼完整之 素顏 沿著小徑兩旁 沒有名字的細草間 拐進離海很近的小路,徐行 我們遇見了燈塔 遇見了初夏的驚喜 純白直筒狀建築 書寫了島嶼的傳奇 讓許多海鳥以浪漫飛行 在邊境寫詩 往蒼穹舉起太陽 也舉起雲朵或風雨的燈塔 從綠島每一寸土地仰望 都可以看到它慈祥的容貌 指引舟船在港灣歇息 指引旅客遺忘紅塵憂慮的 技巧 附記: 白色塔身的東湧燈塔位於東引島世尾山,聳立於峭壁旁。 清光緒27年(公元1901年)3月,「蘇布輪號」行經東湧附近,觸礁沉沒,促成東湧燈塔的興建。民國77年文建會評定為國家三級古蹟,民國105年升格為國定古蹟,是台閩地區位置最北的一座古蹟。
-
【短篇小說】副營長
羊哥嫂仔則說:「若是生一個比大箍呆擱較呆的囝,彼陣就夭壽喔!」同桌的桂嬸婆聽後,不屑地瞪了她們一眼說:「做人著留一點仔口德,毋通講講彼有的無的。緊食!」老人家是村裡德高望重的長者,經她這麼一說,三人羞澀地相視一笑,終於不敢再出聲。 當管饡出過三道菜後,副營長和翠英,新郎和新娘,由村長陪同,逐桌向賓客們敬酒。副營長拿著注滿高粱酒的杯子,喜悅的形色溢於言表,其他人則是以汽水代酒,臉龐洋溢著幸福的笑靨。在坐著村人的桌上,副營長勸他們多吃菜多喝酒,自己只是拿著酒杯,如蜻蜓點水般地輕嘗一下而已。 可是到了昔日袍澤那一桌,大家無不想敬敬當年在軍中,對他們照顧有加的老長官一杯。於是在盛情難卻下,他和王連長乾了一杯,又跟李排長乾了一杯,再和張士官長乾了一杯;又跟邱班長乾了一杯,再和林副班長乾了一杯;輪到李排副時,則勸他少喝一點,甚至為他擋下兩杯酒才作罷。然而,平日鮮少喝酒的副營長,幾杯下肚後已有點微醺,但是他並沒有酒後胡言亂語,也沒有對軍中的不滿而操聲連連,更沒有因回不了老家而聲淚俱下。他依然保持紳士般的優雅風度,為兒子的喜事而滿面春風。 雖然回到主桌時他仍然很鎮定,看不出酒醉的樣子。不一會,他附在翠英的耳邊低聲告訴要出去小解,但聽到小解兩字,翠英不好意思要跟他出去,新郎和新娘也正好在招呼其他客人,故而並沒有要兒子陪父親去小解。只告訴他走路要小心,他說沒事的,要她好好招呼賓客。 當副營長走出祠堂的大門時,迎面而來的是一陣陣冷冷的寒風,然他不但沒有寒意、也沒有醉意,而且還輕聲地哼著:我的家在大陸上,高山高,流水長,一年四季不一樣。春日柳條細,夏日荷花香,秋來楓葉紅似火,冬日冰雪過重陽……。即使他因兒子娶媳而感到身心快慰精神爽,卻也難掩思鄉的情愁。於是他又哼著:海風翻起了白浪,浪花濺濕衣裳,寂寞的沙灘,只有我在凝望。群山浮在海上,白雲瀰漫山旁,層雲的後面,便是我的故鄉。海水茫茫,山色蒼蒼,白雲依戀在群山的懷裡,我卻看不見故鄉……。如此一遍又一遍地哼著、哼著,直到抵家開啟大門始停止。 可是副營長並非真正要去小解,而是想回家休息。當他走進大門,然後再走到夫妻兩人居住的右廂房時,因房內沒有燈光而看不清楚,當他推開房門想進屋,竟一時失神而踼到門檻,整個人重心不穩而摔倒在地,頭部則重重地撞擊到置放在門邊的鐵櫃。即使當下意識還清楚,他趕緊伸手摀住疼痛的頭部,但鮮血卻不斷地從他的指隙間流下,滴落在他的臉龐。於是他有氣無力地喊了幾聲「救命啊!救命啊!」可能是聲音微弱,或是喜宴尚在進行、人多吵雜,抑或是距離請客的祠堂較遠而沒人聽到,因此,他那聲聲「救命啊!」是白喊了。逐漸地,他的意識已模糊,不一會,已不省人事。 尚在主桌坐著等他回來的翠英,心裡不免嘀咕著,怎麼副營長去小解、去那麼久還不回來?難道是酒喝多了、醉了?叫他少喝點就是不聽。而且他平日的酒量並非很好,又一連跟他那些老部屬乾了好幾杯,鐵定是醉了。於是她低聲跟兒媳打了招呼,她得回家看看究竟是怎麼回事。 當她回到家,從暗淡的月色中看到大門已打開,心想副營長鐵定已先回家了,也許不勝酒力正倒在床上呼呼大睡,便放心不少。然而當她走到房門口時,裡面並沒有點燈,卻聞到一股血腥味,一個不祥預兆同時在她心中滋生著。即使房裡暗淡,但當她睜大眼睛仔細一看,倒在血泊中、昏迷在地上的不就是副營長嗎。她驚慌失措地不斷地呼喚:「副營長、副營長」,甚至俯下身不停地搖晃著他的身體,希望能把他喚醒、搖醒;也奮不顧身地試圖想把他攙扶起來,可是已力不從心。 於是在不得已的情境下,只好快速地衝出門外,高聲地呼喊著:「救人喔、救人喔!」連續喊了好幾聲,依舊不見有人來相救。只好三步併二步,火速跑到祠堂,正好碰到村長。她上氣不接下氣,把副營長昏迷在房門口的事簡短地向他說一遍,懇求他趕緊設法救人。村長聽後神情慌張地說:「哪會按呢、哪會按呢?」並快速地跑到他們家,先瞭解一下詳情。只聽一聲:「費氣啦!」村長又衝回祠堂。但他心裡明白,今天辦的是喜事,不能在裡面大吼大叫破壞氣氛。 他趕緊叫明川先回家,又走到來參加喜宴的村落指揮官王營長的身旁,低聲地把副營長發生的意外事故告訴他,並請他盡快派救護車把他送醫。營長起身後火速回營部派救護車,副營長昔日的袍澤聽到消息後,也趕緊來到他家,一夥人七手八腳合力把老長官抬上救護車,展現出袍澤情深的革命情懷。翠英和明川隨行。所有來參加喜宴的賓客和村人,再怎麼想也想不到副營長會發生這種意外。 當救護車抵達醫院時,經醫生緊急輸血、搶救,終因頭部碰撞的力道過大,腦門受到嚴重的重創,導致失血過多。經過醫生數小時的搶救,仍然不能把他從鬼門關搶救回來。然而,不管他是因喝醉酒而失足,或是不小心而跌倒,抑或是命該如此,所謂「一樣生、百樣死啊!」任誰也無法抗拒。但人死則不能復生,一個備受袍澤愛戴、村人敬重的副營長,終於不幸與世長辭,眾人莫不紛紛為他流下滴滴悲傷的淚水。全家老少也處在愁雲慘霧之中,但終究得坦然面對這個不幸的事實。 回想自己,一生追隨蔣總統在大陸剿匪,終因國軍被共軍一路追趕而節節敗退,只好撤退到台灣。期間試圖整軍經武,並擬訂五年成功的計劃,做著反攻大陸的美夢。然而時不我予,在反攻大陸無望,回不了老家時,卻又被解甲。幸好退伍後經人介紹,跟一位育有一個男孩的寡婦叫翠英成婚。翠英是一個勤奮善良的傳統女性,務農為生。即使兩人婚後沒有再生育,可是孩子卻把他當成親生父親來對待,母子倆讓他感受到親情的可貴、享受到家的溫暖。 儘管他為了家,不惜犧牲自己的形象,煮飯、洗衣、掃地、餵豬……樣樣來,成為一個不折不扣的「家庭主夫」。一心一意希望能改善他們的生活環境,對他們母子多一點關注,但卻也要承受村中那些三姑六婆的譏諷。可是他無怨無悔、甘之如飴。唯一深感歉疚的是,他的作法曾經為翠英帶來不少壓力,讓她受到那些婆婆媽媽的惡言相向,幸好經過他不斷的安撫,才稍為釋懷。如今兒子已長大又娶媳,他是一個中規中矩、勤奮務實的好青年,媳婦則是一個秀外慧中的傳統女性,相信必能勤儉持家,善盡孝道。此生能有如此的際遇,有緣與他們成為一家人,他還有什麼遺憾可言。縱使埋骨在異鄉,亦可含笑九泉……。 向來熱心鄉里事務的村長,數年來可說幫村人處理過無數次的婚喪喜慶。可是讓他感到不可思議的是,怎麼剛辦完明川的喜事,緊接著又要辦副營長的喪事,父子兩事相隔僅短短的時光而已,如此悲喜交錯聯結在一起,簡直是頭一遭啊!可是在親友及村人同感悲傷的同時,闊喙玉仔那些三姑六婆,竟然又聚在一起竊竊私語。甚至公然說:「這箍翠英是白跤蹄、掃帚星啦!若毋是按呢,物代會連紲死兩個翁,總講一句是剋夫啦!尤其是(亻因)兜歡歡喜喜咧娶新婦、請人客,竟然請人客請抑未煞,副營長就死翹翹,明明是予翠英這箍白跤蹄共伊剋剋死的。實在誠夭壽喔!」其他人正想接下去,發覺有人走近而欲言又止。 然而她們剛才所說的話,全被路過的村長聽到,霎時簡直讓他怒火中燒,對於這些未恐天下不亂的長舌婦,早就想找機會教訓教訓她們。於是他停下腳步,毫不客氣地怒斥她們說:「我毋是咧講恁,恁遮攏著較差不多矣!人著有淡薄仔同理心,毋通一日到暗講東講西,厚話擱剋薄,若欲繼續按呢落去,將來若去陰間,一定會予牛頭馬面掠去割喙舌!恁若毋信,好膽擱講一句看覓?」果然,三人在驟然間成了「啞口」,一個一個「喙窒卵」,屁也不敢放一個。 可不是,人生有生亦有死,凡間有喜事就有喪事;是生是死,是喜是悲,是長壽或短命,老天爺自有安排和定奪,由不得無知的人們來說三道四。然而,縱使副營長的西歸讓他的家人悲傷萬分,村人亦感到萬般的不捨,村長在辦完他兒子的喜事後,隨即又要料理他的喪事。儘管忙得不可開交,但他還是打起精神,義不容辭地要把他的後事辦得盡善盡美、備極哀榮,才對得起這位深受袍澤愛戴、廣受村人敬重的副營長……。 (二六/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