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刊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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搖國旗的女孩
95年11月,我開車經過南投國姓鄉,在鄭成功巨像下歇息。偶然走進路旁的一間文具行,清冷的書架上放了一本黃智賢主編的「搖國旗的女孩」,於是書中的女主角撼動了我,兩個晚上就把整本書看完,儘管年前路過凱達格蘭大道時,我不曾注意到她的身影。 幼年住在香港,到了10月,街頭出現兩種壁壘分明的旗幟,長輩說壯觀的青天白日旗海祇在調景嶺可以看到,但國歌始終沒聽過。直到47年來台灣,尚未復學,第一次聽到奏國歌是和父親到新公園看「沈常福馬戲團」的表演。 國旗和國歌是一個國家的精神象徵,初學唱時因Key太高,每唱到「一心一德」,必須鼓足中氣方能「貫徹始終」。雖然說歌詞是國父對黃埔建軍的勗勉,但其曲調莊嚴肅穆;國旗歌亦然,仰望之際,以深情的注目,期盼國家之昌隆如旭日般上升。 剛來台灣,每聽到唱國歌或看見升旗典禮,有些行人會駐足佇立,表示一種尊敬。電影開演前也會全體肅立,先看一段有關國事或社會新聞的影片,因為是一種愛國儀式,觀眾也習以為然。國旗的故事老師在課堂也講,像女童軍楊惠敏冒險泅泳渡過蘇州河,將國旗獻給四行倉庫的守軍;在濟州島戰俘營被志願抗美援朝的反共義士用鮮血染成國旗,表達身在曹營心在漢。 國旗用來表達民族的自尊,60年的退出聯合國和保釣行動,68年的台美斷交,愛國青年的示威遊行,抗議國際的不義,都少不了國旗。記得67年郵局為了讓中華民國的旗幟遠揚海外,增加國際的能見度,也發行過一套小額的國旗郵票,沿用了多年。 73年我以無邦交國軍官的身份到美空軍基地受訓,歡迎酒會上外籍同學皆穿著筆挺的軍禮服出席,我則是穿西裝參加,相顧失色。不過落寞中略感安慰的,大廳裡美方倒沒有把我們的國旗給遺漏,我喜出望外地和讀過建國中學的華裔美國軍醫上校、基地的美軍訓練計劃官在國旗旁合影,這兩張照片一直保存迄今。 76年我再次赴美進修,那時台灣的經濟還是亞洲四小龍之一,離開前在中華商場買了一包小國旗徽章,留在身邊用作國民外交,果然在校園的「多元文化週」(Cultural Diversity Festival)派上用場。當天我在台灣的攤位上忙個不停,為老美取中文名字,另附贈一枚小徽章,第二天學系的秘書說我伏案寫毛筆字的照片登上校刊Kentucky Kernel的頭版,國旗也出現在畫面。 向國旗致敬,高聲唱國歌是軍人的基本素養。然而,看不到國旗,聽不到國歌又是怎樣的心情?身在異邦,每逢國定假日我都會在房間掛上國旗,博士候選人考試和論文口試亦復如此。為了收聽到來自祖國的聲音,我在賣場買了台灣製的Emerson短波收音機,將頻道鎖定在中廣的「自由中國之聲」,在寒窗苦讀的夜裡,遙遠的國歌聲音足可踔厲心志。 六十年代少棒和青少棒在美國所向披靡,僑胞和留學生帶了國旗開車前往球場加油,愛國情緒頓時沸騰,每當看到國旗在國歌聲中冉冉升起,不禁熱淚盈眶。我沒有機會遇到這種場面,但見識了美國獨立紀念日的景況,當他們聽聞「星條旗永不落」的奏起,就將右手按在胸前高聲合唱。 在美國求學時,曾經到維吉尼亞瞻仰硫磺島戰役的海軍陸戰隊紀念碑,6名前仆後繼的士兵登上摺缽山奮力插國旗的舉動,令人敬佩。初次來金門旅行時,看到烈嶼的西宅村也有一座國旗飄揚的精神堡壘,民國22年,日軍在塘沽停戰協定後,居然攻擊撤退的25師(長城部隊),7名勇士死守八達樓子城樓,因掩護國軍斷後而壯烈犧牲,這個地標令我肅然起敬。 美國的軍人退伍時可以保留軍裝,永遠以象徵責任與榮譽的制服為榮,因而老兵們常在慶典活動穿戴上街遊行。參與海外戰役的軍人搭機返國時,座位也常被航空公司優惠升等,甚至有人主動讓位,因為他們克盡了保國衛民的天職,尤其在911恐怖攻擊事件發生後,老美對軍人更加敬重。 以前海峽情勢緊張的年代,國內成立以「效忠國家,服務三軍」為宗旨的軍人之友社,工商界時有勞軍活動,軍人搭乘公共交通、看電影享有優待,颱風季節部隊常下田助割,修橋補路。當年許多軍人移防外島,夙夜匪懈,妻子臨盆不能陪伴、父母往生無法奔喪,爾今從軍報國的赤忱不斷被人踐踏,情何以堪? 曾幾何時,在重大的場合若不播音,人們都開不了口,縱使動了嘴唇,但氣若游絲,不唱也罷。如今昇平的年代,年輕的族群幾乎記不得國歌的歌詞,巧立名目逃避兵役,還有獨台的政客要去除身分證上的國旗、護照上的國徽,心痛徹骨。最近Line上傳來一首澎湃激越、感動落淚的「中華民國我愛你」,我轉傳給許多朋友,捨不得刪除。 從小灌輸兩個孫子愛國教育,某日在西門町遇到兩個穿迷彩服的阿兵哥,竟然主動向他們敬禮,對方受寵若驚之餘立即回禮。太久沒去參加元旦的升旗典禮,為了彌補這種落寞心情,決定帶他們去中壢龍岡的「國旗屋」吃米干,希望在他們心中留下永不褪色的記憶。 多年後我再度翻開那本「搖國旗的女孩」,34歲的台南女子陳金珠,因為對不公不義的政治失望,縱身從台北市政府的大樓跳下,半年後已經風乾的遺體纔被人發現。這本書也許不曾暢銷過,但她是我兩個孩子德明商專的學姊,也是一個義人和烈士,不應該被社會遺忘。 國旗有如父母的容顏,豈容被不認同國家的人污衊,敬愛國旗是不容被禁制的大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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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行詩】未知何處是瀟湘
嘆息的聲音愈來愈長 對弈的總是,想念和念想 習以為常的兩方 窗外熟悉的廢墟 早已佈滿菊花秋黃 熟悉的人兒,可還記得 腰枝上掛著那幾壺祖傳的家釀 是爺兒們想起就掉淚的桂花香 熟悉的老友,可還記得 與君邀醉共陶然 那時踉蹌擊杯的低吟 這些年,是否徐徐轉為高亢? 千帆過盡,潛入多舛的夢 夢中誰來告知?何處是瀟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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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的激勵
朋友對你一句懇切的關心和激勵之話語;或許,可使你的人生方向作一百八十度正面的改變;甚至,讓你往後的一生中受益無窮。一生中,我覺得所有朋友們對我的激勵是刻骨銘心的感恩! 早期民國五十年代末,筆者住在政大校外宿舍時,有位同棟宿舍的國貿系畢業學長一畢業就考取當時的中國商銀(今兆豐銀行);他的岳父鼓勵我說:「希望你像他女婿一樣準備參加公家單位考試,當你考取後就可安心的上班至退休。」 從此之後,我便以他的此句話作為我的人生努力目標,隨時注意並把握住公家單位的考試機會;雖然我歷經了多年、多次的公職考試失敗,但至四十三歲時,終於被我考取公立國小教室甄試;至今,我仍是很感謝他此句激勵的話語! 筆者本身自大學一畢業便走入私校職場;因為我不想在工作較無保障的私校教書,於是,雖已任教六年,仍不願意進修教育學分,而無法取得合格教師資格;有位好友以激將法鼓勵我說:「今年是最後一次進修教育學分機會」。自己也不想在最喜歡的教學崗位上永遠是位不合格教師,且遲早會被淘汰,我便毅然決然地參加進修,終於讓我取得合格教師資格;在民國七十八年時,我才有資格報考公立小學甄試,我經甄試後,便進入較有保障的公家單位安定服務至退休。 筆者不會開車,一向只騎機車上班,有位朋友認為絕大部分的男生都會開車,他奉勸已四十幾歲的我說:「一個男子漢大丈夫要會開車,否則會被人看不起!」受此朋友的激勵,我立刻到住家附近的汽車駕訓班接受考照訓練,而考了二次路考才考取駕照;往後,我也真的被派到遠地學校上班,此時我就開始開車上班,也不怕路遠而失去好的升遷機會! 到國小服務之後,泰武國小劉沐紅校長鼓勵我,你那麼的認真教學,希望你考上主任之後再考校長,讓更多的學子在你的辦學之下受益!此後,我才積極往主任及校長之路努力奮鬥;從泰武國小調任屏東市鶴聲國小後,又碰到同校陳忠本總務主任(去年已從九如國小校長退休)及同事陳美珠老師的先生劉賢德校長(去年也已從鹽埔國小退休)兩位好友毫無私心的激勵我,並指導我能考取主任及校長的答題秘訣;此兩位好友的激勵,讓我在往後的主任、校長及研究所、博士班的應試上,比較能夠得心順手而頗富信心! 我受到以上這些朋友們的激勵,我抱著感恩的心努力實踐他們的鼓勵話語。雖然四十年漫長的教學過程中,還是遇到些許的挫折感;但是,仍然讓我一輩子的教學生涯順順利利走完完美的句點;這也應驗了俗諺所說:「在家靠(依賴)父母,出外靠朋友。」目前,我則過著悠閒的退休生活,也把人生的歷練透過文章發表,願與大家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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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身
一個轉身就是一齣故事 在妳四十九度的側面聽到迂迴人生 守寡。烽火。貧家。小女子的風景 每段的情節都靠近問花淚眼的知否 此情此景不關回瀾風月 只是一滴滴的雲破星燿就好 便縱有千種不朽。喜樂 而衣帶漸寬的紅塵就在當下 繼續撩撥歲月殘餘。活著 不問過往。那些的寒枝落葉 我只想聽聽今夜的孤嗚 把歷史的一切留給輸贏的人 我四十九度轉身的朦朧派對 一個人的影子。 鹽和舍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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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水渠岸 九重葛
借雲鬢細語繡一瀑流蘇 紫鈴喚醒紅唇 美酒滴滴 入味 閉上雙眸 忘卻其他所有的眼睛 金波銀濤裡的清水渠岸 寵蝶滿霞飛 由色入空 由空入色 在唇間尋夢 飲離世俗 我確信一切不過虛空錯覺: 我不是我,妳不是妳 妳卻忽略煙波與風雨 愛上亂流 較勁無限輪迴的無量劫 直到最後一顆流星 淹沒水橋春憶的 沙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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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奴嬌】 詠劉鼎漢將軍
海鵬南翥,嚥硝煙,翼衛金門雄屹。 猛將擅詩,西線返,誰識金軍奇倔? 憶古寧頭,殲俘敵虜,海峽風雲歇。 乾坤移轉,匹儔淝水豪傑。 又憶砲戰當年,彈群如雨落,數驅危穴。 再佐胡公,顛勝負,八二三開新頁! 戰役方贏,莫須有橫加,詬誣忠節。 六零年矣!英名終得昭雪。 劉鼎漢將軍在「八二三」戰役六十週年的「九三」軍人節這一天(也就是今天)入祀金門太武山忠烈祠,在此藉「念奴嬌」一詞誌之。本詞採用的格式是:雙調一百字,前後段各十句、四仄韻。 劉將軍筆名「金軍」,是率領「海鵬」部隊的猛將,也是儒將。他是古寧頭戰役時的十一師師長,也是八二三戰役時的金防部首席中將副司令官。他佐胡公伯玉(胡璉將軍)完勝了兩場比美「淝水之戰」的戰役,但英勇事蹟卻遭泯除。 經過將軍長子劉力平、長孫劉國青等遺族努力奔走平反,劉鼎漢將軍於中華民國九十年獲頒褒揚令;復於一零四年獲頒「一星陸海空軍甲種一等」獎章;又於一零七年九月三日這天入祀太武山忠烈祠。 劉鼎漢將軍在金門島的遺跡包括「忠魂塔」詩刻、「崑崙林園」石刻等。九月一日,將軍的另外兩位哲嗣--劉宜平與劉石平兄弟,率家眷和第三代及第四代遺族,先期來到陽翟「海天林園亭」緬懷先人並在此留影。亭中兩柱刻有將軍所撰寫的對聯:「致此磨刀揮劍日,毋忘牧馬放牛時」。 牧馬放牛比喻偃武修文。忠烈用自己的血汗與大時代拚搏,留給台、澎、金、馬一段和平、美好、繁榮、富足的歲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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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榮譽而努力
民國75年政校畢業,分發陸軍裝甲旅擔任戰車排長,當時我對高裝檢查、下基地完全不懂,尤其體能戰技也不是樣樣都行,看著老兵對我不友善的面容,真的不知該如何是好。 連長王郅強見此對我說:「要贏得老兵的尊重,就必須做得比他們好,既然政校沒學過這些,就必須重新學起」。於是我開始學開戰車,瞭解高裝檢查及保養的程序,背誦下基地準則,勤訓苦練體能戰技。 經一個月後,老兵對我的努力成果刮目相看,他們認為:政校畢業的排長,怎麼可能會這些。若當年沒有王郅強連長的鼓勵,不可能贏得老兵認同。爾後我以此自勉,要贏得到別人的肯定,就必須做得比他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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雞蛋糕前的小男孩
畢業過後,再過幾天就是期末評量了,學校一旁的轉角,有個不起眼的攤販,賣著雞蛋糕和飲料,攤販前坐著一個不起眼的小男孩,稍不留神,可就錯過了,然而,他卻是故事的開始,也是故事的主角。 這個小男孩,叫做建勳,從小就沒有父親,母親離開家裡,只剩阿公、阿嬤和大姨幫忙照顧,時間一久,他們也都把建勳看做是自己的兒子。建勳對父親完全沒有印象,只知道家裡牆上掛著一幅老老的、男生的照片,但黑白的色澤,加上傳統復古老派的穿著與髮型,很難和現在常見的「父親」形象,產生連結。 失去了父愛與母愛,建勳回到家,沒有兄弟姐妹,也沒有地方去,只好在轉角的小攤販待著,幫忙大姨賣東西;一位家長經過,看到小男孩:「不是要考試了嗎?怎麼還不趕快回去唸書呢?」建勳只好靦腆地笑著,不知怎麼回應。他不是不愛唸書,而是他得先幫阿姨的忙,等到學校小朋友都差不多放學了,他們倆才會一起推著攤車,進到人家的涼棚下,再騎著車回家。 建勳很愛在這個攤販,一來雞蛋糕濃郁的香味讓他一直留連忘懷,二來很多同學都會來捧場,特地指名要吃建勳做的,三來能和阿姨在一起,內心就感到無比的溫暖。好幾次,建勳都親自打蛋、揉麵團、倒入模子、加熱……,然後,看著一個個可愛的動物蛋糕成型,內心便滿足得不得了,好似自己也變成了小廚師,可以掌握饕客的胃了。 建勳沒有補習,也沒有留下來上校內免費課輔,因為他一放學,只想趕快到攤前看看阿姨、同學。有時建勳會在攤位前寫功課、讀書,不過人來人往的人潮與車輛,常混淆了他的學習,阿姨也覺得,如果真的想要唸書,應該不差放學幫忙的這一小段時間。 一到家,建勳和阿嬤會簡單幫忙張羅晚餐,粗茶淡飯,也當作一餐,他早已習慣這種生活,想改變他,並非易事,反倒是建勳早己愛上這種簡樸的日子了。收攤後的建勳,就是努力讀書的開始,他每天都會準時完成交派的事項,完全不延遲,也沒有怨言,雖然生長在刻苦的環境中,但他已體認到,只有自己的努力與認命,才能跟上其他同學。 建勳小小的年紀,果然懂事不少,學校課業亦不落人後。他曾擔任學務處的小天使,可以幫全校同學轉送遺失招領的東西,這個工作,需要負責任的同學才能勝任;他還當過校內糾察隊,負責管理不守規矩同學的秩序;他得過學習成績進步獎,還驕傲地和校長合照過。今年的母親節卡片製作,他獲得佳作,他說這張卡片,是要獻給視他如同母親的阿姨。 建勳的另一項興趣--畫畫,更是令人眼睛為之一亮的特殊專長,他常在大家毫不留神之際,便輕輕鬆鬆地在課本上,塗鴉出一個栩栩如生又活靈活現的小圖畫,可貴的是,建勳的畫作還榮獲校內中年級的優等獎,甚至還有一張圖畫刊登在雜誌上的兒童版面呢! 建勳無法改變先天的生長背景,但卻可以努力經營現有的環境;他也不能改變家世,卻能提高自我的價值。比起外頭恣意妄為的人、遇到困境便畏縮的人、霍揮無度的人,我看到建勳堅定的眼神裡,有種不凡、超越的潛能與企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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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堡包
冬天的鄉下,寒冷的夜晚來臨時,家家戶戶早早就熄滅燈火、上了門栓,準備上床睡覺了。四兒家也不例外,盡管現在才過七點多一點點,四兒就哈欠連連,直想睡覺,對於聯考的準備,四兒並不特別認真。因鄉下人工作勞累,普遍睡得早,加上這時的路上已看不見行人了,更加讓人容易產生睡意。如今寒冷的戶外只剩下寒風吹起的陣陣落葉還在空中盤旋,時而碰出的聲響外,基本上已聽不到人聲了。空中的落葉,會伴隨著北風陣陣的怒吼聲,有時拍擊地板,有時撞擊門窗。這大概是鄉下冬天晚上僅有的聲音景象吧。 四兒今年國三了,下學期即將從國中畢業,畢業後將何去何從,是繼續升學呢!還是到台灣半工半讀,自己心中也沒有一個準。因為他曾(革命)過一次,(當時是偷偷的跟著同學去報考軍校,本想來個生米煮成熟飯後再告訴父母,結果呢!硬是被父親拉了回來),最後以失敗收場。搞得幾乎與父母親決裂,親子關係一度來到了冰點。如今又來到了人生的十字路口,在沒有父母,師長……充分的幫助分析下,叫他自己做抉擇,坦白說,對一個15歲的鄉下孩童,整天與牛、與田裡工作為伍的小孩。真有一點殘忍!但能怪誰呢?鄉下父母好過嗎?NO!(父母親為了養家餬口,圖個全家溫飽,只靠家裡那幾畝薄田,除了每天辛勤的工作外,還能圖什!)那老師呢?(學校放學後,回家還在種田的~大有人在~。)四兒自己也沒啥想法,反正就參加聯考唄,管他高中或高職,考得上就留在家鄉讀,考不上就到台灣半工半讀了,(村里大部分的人都這樣)管他的,到時再說了。 國中的四兒在學校的表現屬於一般般,功課的表現嘛也還過得去,成績時好時壞,與同學的相處也還融洽。偶而也犯犯小錯,上課也會偷看漫畫書,也會與同學偷偷的躲在音樂教室旁,偷看老師的約會。對於老師交代的功課,大部分也能如期完成。是屬於眾多人群堆裡的一個,並不突出。 聯考的到來對四兒並沒產生太大的漣漪,對大部分的同學也一樣。除了一些有想法功課好的同學外,反而國中畢業後到台灣依親,將落腳何處,比較多人在討論,大部分的同學好像把出外工作,改善家庭生活當成他人生的第一志願一樣。當然四兒也一樣,只等時間的到來,就能搭上軍艦遠颺,探索那未知的未來。 早就聽說開往台灣軍艦的龐大了,上船時四兒並沒有特別的感覺,唯有船艙裡那五味雜陳的味道令人難以忍受。所幸離家的那種心情緊張,大大的掩蓋了船艙的味道。這屆所有的畢業生(包括國高中)分乘多艘軍艦一起來台。四兒是跟隨著同村的同學,一起到台中清水,找同村同學的親戚的。那親戚也算是四兒的族叔。(行前四兒爹已經寫信給那同村的族叔關照過了)兩人在頗感興奮的緊張中,搭火車來到了台中清水站,與族叔會合。族叔很親切地為四兒安排住宿,解說環境……還幫忙找工作,很快的就安頓了下來。 四兒是在一家家具工廠當童工,月薪6000附三餐,半個月領一次薪水。至於有沒有勞保,他也搞不太清楚。工作閒暇之餘,他也時常往家裡寫信,報告他的現況,他爹娘也常常回信給他,主要是囑咐他要他安分守己,注意安全,不用擔心家裡,這類的話。四兒這樣的生活過了一個多月,有一天,他接到父親的來信,說他這次聯考有考上了高職,要他回家念書,並要他在學校開學前回到家。百般不願的四兒對回家讀高職一事苦思了很久,也跟族叔討論過。族叔勸他,先把書讀好,想工作等大一點再來,不必急於一時。最後在族叔的勸說分析下,在學校開學前,回到了家。 進入高職就讀的四兒,因學校規定,凡是需要轉兩班車的同學,沒有特殊情況的,都必須要住校。四兒符合這個規定,就辦理了住校的手續,離開了家裏,住進了學校的大家庭。開始了他高中生的新生活。 對四兒來講,高中生的生活比起以前的國中時代,真有如天壤之別。這裡聚集了大小島上的國中畢業生,各種種類的家庭通通都有。行為上已經不像國中時都是一些鄉下務農的小孩,個個沒見過世面,那麼的單純。譬如:像上課睡覺、晚上爬牆、躲在廁所抽菸……想得出來的壞小孩行為。這裡通通都有~開始時一兩個,後來陸續有人加入有人退出。他們隨著時間慢慢地成長與衰敗,各種型態的團體逐漸成形,有愛讀書的、愛交女朋友的、愛爬牆的、愛抽菸的、愛打架的……他們開始成群,開始結隊。平時各玩各的,大家唯一共同的目標~就是躲教官,不要被學校的教官、老師抓到。學校就像一個社會的縮影。大家各取所需,一起學習,一起成長。 新生的四兒逐漸了解了學校的生態,同學間還有寢室裡,陸續開始有人加入上面的那些團體。由於在校時間久了,人又這麼多,當然各式的小摩擦時有所聞。(其實也沒甚麼事,就只是誰看誰不順眼,又誰的褲管穿得太窄,說話大聲,誰考試不給看,誰帶女朋友招搖過市……等等等,都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解決的方式無非是互嗆兩句,小打小鬧,警告一下,下回收斂一點,事情就解決了。沒甚麼大事。當然如果有人罩你(如有當學長的哥哥或著夠力的同學或同鄉)大概也不太會有人來找你麻煩。大條一點的,當時解決方式最出名的就是送漢堡包。只要收到商科經營的福利社裡賣的漢堡包,就代表有人看你不順眼,要打你了。因為漢堡包上面沒有註明時間、日期,也沒有說明地點,(其實是知道的,無非是星期六放學後的校門口,或者是晚上就寢的廁所裡)常常把當事人搞得心神不寧,度日如年。當時的新生,最怕的就是這個。 漢堡包的可怕,讓四兒記憶猶新。記得那是一個下午,學校舉辦的第一次月考,班上有兩個同學收到漢堡包,收到的人整天心緒不寧,完全沒有一個高中生應有的活力。(同科系的學長告誡他們,考試的最後一節要提早交卷,一出校門,拎著書包就趕快跑,搭上車回家。其他的事,事後再慢慢處理!)四兒考完試,走出校門,遠遠的就看到一堆人圍著一個人。被圍的就是他的同學,他同學被圍得裡三層外三層的,一臉無助的眼神。其中一個個頭矮小的看起來很激動,不斷用手去推他,數落他的罪狀。另一個則出手打他,用腳踹他。同學呼天搶地的求饒,打人的也沒鬆手的意思!其他圍著的人也沒閒著,也跟著激動一把,在這個時候,跟著激動一把,可謂毫無成本,反正自己不用動手還能博得美名,何樂不為。可同學可慘了!(同學的處境比中壢事件時的憲兵還慘~不但打不還手,罵不還口,還得沿牆靠邊走,逢人就低頭。)這一幕讓四兒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 四兒並不知道漢堡包的整個歷史沿革,搞不清楚打人前為什麼要先送漢堡包給對方,這種莫名的方式,像他這種鄉下小孩,是真難理解的。況且同學間也沒甚麼深仇大恨,有的話也只是言語間的不協調。為一點點小事,就用暴力來解決事情,好像也不是最佳方式。或許不只四兒不知道,相信很多學校的同學也跟四兒一樣。莫~宰~羊~! 唉!剛上高一的四兒,未來還有多少漢堡包的故事與經歷,漢堡包帶來的震撼與苦辣,在這高中三年中,都將一直陪伴者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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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擔釋後 ││記一場煎熬的書寫
這一年來,日子過得混沌不明。在時間的縫隙裡,老有一種「山中無甲子,寒盡不知年」的感慨。想起去年我還在《當代設計》雜誌社工作,多年來按著既定的月刊出版節奏,心無旁鶩過著上班族的生活,得空時,若能靜下心來寫篇小說,我便感到知足了。 去年春天,我突然對這份工作感到極度倦怠,開始萌生想離職成為專職寫作者的念頭。恰巧聽友人提及金門文化局正公開徵求《馬六甲山王與海王─吳心泉家族史》專書撰寫出版委任乙案,心想這也許是個轉機,又憶及三年前為了《金門文藝》雜誌春季號專輯,我曾與當時的總編輯洪玉芬到汶萊採訪鄉僑,自此對早期金門人那段下南洋的歷程暗藏了一份想再次探尋的冀望。這個書寫題材來得真是時候,於是我不加思索投了一份企劃書至文化局。出乎意料的是,此出版案僅我一人參與競逐,或許如此,方能順利承攬,也意外開啟了我漫無止盡的書寫長路。 二○一七年六月二十五日,我辭去主編一職,離開前後待了七年的雜誌社,懷抱天真浪漫與滿腔熱情,帶著新購的錄影器材興致勃勃和我的夥伴蔡芠雅於六月二十六日前往馬來西亞。為了節省有限的經費,我們買了傍晚的機位,一路舟車勞頓,終於在午夜十二點多抵達馬六甲。當時大雨滂沱,兩人飢腸轆轆,只能在原訂飯店旁一家馬來人開的小店草草吃了晚餐,便返回飯店休息。 次日一早,主要聯繫人和受訪人之一的吳友鏗大哥來飯店接我們。他請我們吃了道地的早餐後,便開始進行一連串的採訪。吳大哥是一位非常親切又熱心的人,他貼心周詳的安排所有訪程,使我們省去了不少繁瑣的前置作業。在馬六甲的那幾天,吳大哥一路帶著我們循著曾祖父吳心泉的足跡,一步一步往回挖掘,抽絲剝繭般的試圖從吳心泉的成長、漂洋過海的歷程、不得志的打工生涯、事業發展的脈絡及在馬六甲落地生根、家族成員背景等龐雜交錯的枝節裡理出頭緒。待了一個星期,我們訪談了不少吳家的家族成員,也去了吳心泉初次落腳馬六甲的山宮及他一手創建的金泉發洋樓、石山、弟弟吳仲坦的事業發源地馬六甲運河等處,猶如重返了一段時光的源頭。 吳大哥對重建家族歷史所付出的心力及珍視傳承的精神,令人萬分感佩。我們隨著他不停地在遠去的時間裡追溯,在已逝的身影中喚回曾經的存在,愈接近事件的核心,愈感先民下南洋的困苦艱辛及強韌的生命力。我在異國聽著這些與我毫無關聯的家族紀事,熟悉的鄉音瞬間把彼此的距離拉得更近了,仿如身處在故鄉金門,仿如我也是吳家的一份子。 回到台北後,我開始反覆聽著近十六個小時的錄音檔,從不同人物的訪談及各自敘述的經歷中,一字一字敲打成句,或增寫,或串接,或剪裁,或重整,或潤飾,像跑了一場馬拉松耐力賽,終於完成訪談的初稿。 吳心泉家族從清朝到民國貫穿六代,成員眾多,子孫繁茂,而我父母皆是獨生子女,這對自小在單薄無任何親戚往來的家庭下長大的我而言,光弄懂吳家家族的稱謂便是一大挑戰。然而困難的挑戰還不僅止於此,七月初,我返回金門,前往大地村吳心泉宅採訪代管人吳清榮妻子(吳清榮當時昏迷住院)、哥哥吳清聰及文化局長呂坤和,結束金門所有採訪後,正準備動筆時,我母親因腿傷開刀住院,為了全心照護母親,書寫被迫中斷半個月。未料九月中旬,漸漸好轉的母親,卻因心肌梗塞住進加護病房,十來天後驟然離世。這個意外的打擊及繁複的身後儀式,使我不得不將書寫進度再延展兩個月。悲痛的心情加上截稿的壓力,那段時日,我陷入一個難以言喻的痛苦境地。 再提筆時已是十一月的事了。此時我較擅長的訪稿已近完成,接下來便要融入吳心泉宅的建築史及相關人物事件等史料。我對金門及落番的歷史所知有限,過去也未曾有過此類書寫的經驗。向來寫慣虛構的小說,在自由的文體下,敘述語言可以粗鄙,可以敗德,可以無拘無束主宰時間、空間及所有情節的發展,然而寫史需要依據,需要佐證,還需要力求準確的時間年分等,我戰戰兢兢反覆琢磨用語,參閱無數資料。過程中,不免有一種綁手綁腳的喟嘆,歷經日以繼夜的苦寫,總算完成了七萬多字的書稿。坦白說,這字數之於我不算多,但因從現代文學跨足陌生的文史領域,一切是多麼的不易。書稿告個段落後,要從上千張的圖片挑選出二百多張的圖片進行編輯及圖說撰寫。也耗去了不少時間和心力,但不管過程有多磨人,到底還是將它完成了。 《馬六甲山王與海王─吳心泉家族史》一書,是我有生以來首次與政府單位合作的出版品,也是史無前例的書寫經歷,譬如每寫一個階段,我必須先以公文往返,還得準備資料,站在台上報告進度,並聽取多位審查委員的意見,再逐一彙整修正。繁複的行政流程,專業嚴謹的審查委員,讓我深感此案的難度及需付出的心力遠遠超過想像。儘管圖文修正多次,讓人精疲力竭,我還是要衷心感謝一路辛苦校閱的審察委員黃振良、曾逸仁、林建育、李增城、郭哲銘、楊肅民等對此書提出的建言及指正,得以讓內容更為完整精確。也要謝謝承辦此案的負責人員曾淑鈴對於不懂行政事務的我給予引導及叮嚀。 承攬此書近一年來,多次返往台北和金門,不管何時何地,始終背負沉重的心靈包袱,翻越層層的崇山峻嶺後,今日終可卸下行李,輕裝上路,回頭好好看看這一路走來的足跡。作為地區首例袓厝捐贈案的吳心泉宅,我有幸成為吳心泉家族史的執筆者,了解一段比我自己家族還深入的家族史,想來這也是一段特別的緣分。 此書得以順利完成,心中最要感謝的是吳友鏗大哥一路鼎力協助,不厭其煩的解說指正及訪程的安排、相關圖片資料的提供,感謝吳軍港、吳梓新、吳梓欽先生和吳家家族成員及呂坤和局長、吳清聰先生等撥冗接受採訪,也要感謝文化局副局長黃雅芬以及《金門文藝》社長楊筑君、作家黃克全、王學敏對此書的關注與鼓舞,謝謝導演唐振瑜、何明瑞、中國時報記者李金生、文史工作者林金榮提供的配圖。 最後更要感謝我的摯友蔡美月多次接送我往返文化局做簡報,為我拍照記錄且加油打氣,感謝摯友蔡芠雅一起遠赴馬來西亞協助拍攝採訪,感謝編校團隊賴舒亞、高湘寧,封面設計林耀秋、美編洪尚鈴,攝影謝揚聰,及提供照片的攝影友人蔡顯國、李秉鈞、王賢端、楊威廉、Harry Hsu,你們持續以影像文字為金門這塊土地的人事物留下紀錄,讓人深感動容,也讓此書視覺更為豐富。 一個從未涉及文史的寫作者,終究也盡了全力,不惜時間及成本讓此書趨向完善,也許力有未逮,書中若有缺失之處,尚請各界海涵。無論如何,我真切的企盼,藉由吳心泉家族的捐贈義舉及《馬六甲山王與海王─吳心泉家族史》一書的出版,能引發相關單位及更多的民眾珍視並守護這些僅存的金門歷史建築及文化遺跡,對身為此書作者的我而言,那就是最欣慰、最無價的報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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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火│薪火
金門文化傳統從閩南文化的角度溯源,據悉可回溯至東晉以還,且每逢改朝換代、時局板蕩之際,孤懸於福建九龍江口外的金門蕞爾浯島,常是中原人士移居避難的世外桃源,自然也傳承下來許多中華文化元素。 以最近的中元普渡民俗為例,在金門就呈現相當多元的文化民俗形式,除了最普遍初一鬼門開、十五中元節、三十鬼門關祭典外,各鄉鎮還都有其獨自的祭祀時間與儀軌,例如浯島城隍廟鬼門開活動、新市里、武德新莊普渡、安岐村、湖下村、沙美地區普渡等,而「孝海埔」則是濱海村莊前往海濱祭拜出海捕魚不幸往生的祖先,而金寧鄉古寧頭包括北山、南山、林厝三個村落,則因民國38年10月爆發「古寧頭戰役」無數軍民戰死沙場,每年農曆7月8日古寧頭村民會舉辦集體祭拜戰役亡靈以求合境平安。 此外,金門島內各悠久歷史的姓氏家廟也是普渡祭典舉辦中心,以金湖鎮瓊林聚落為例,村民則在蔡氏家廟宗祠搭棚擺桌祭祀祖先也普渡孤魂野鬼。而瓊林聚落的普渡祭典儀軌中,除了各家各戶會在門口點起「普渡燈」外,更有一項甚少在其他村落見到的「柴火」儀軌,聚落中的耆老會在中元普渡祭典前,早早就預作準備劈起「柴火」,這些從各種大木塊劈下來小木條-「柴火」,每根約10公分長,約每10根會再束成一小把,而這些預先準備起來的「柴火」就是中元普渡祭典中要用來焚化給好兄弟的。 據當地耆老表示,普渡焚燒「柴火」起源已不可考,也不限使用何樹種木柴,但劈成小木條有利於普渡時較容易焚化,目前這準備工作年輕人是不知道也不會做的,大多是村落中耆老們三三兩兩聚在一起合作準備,有人負責劈柴,有人負責撿拾束綑「柴火」。而燒「柴火」則類似燒紙錢、紙車子、紙房子的意思,都是要燒給陰間亡靈的。此外,「柴火」亦有「薪火」之意,帶有香火薪傳之深遠意義,「柴火」燒得愈旺,也有家族薪傳愈旺之意涵。 金門浯島雖小,但難得保留傳承下來許多多元民俗文化,仰賴有心人共同努力將其薪傳保留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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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 過
太陽悄悄的挪移,四季更迭,大地走過繽紛的春,熱鬧的夏,蕭瑟的秋,冷冽的冬;歲月躡手躡腳的走過一堵牆,留下斑駁痕跡,見證曾經有過的繁華到落寞;青春無聲無息的走過年少,留下霜雪攻頂、鬢髮蒼蒼,看盡紛紛擾擾的塵世,多少悲歡離合的嫗叟。天地浩瀚,穹蒼無垠,到底是我們走過歲月,還是歲月走過我們?我們的每一步,是輕盈還是沉重?是歡愉還是感嘆?俗話說:「凡走過必留下痕跡!」從呱呱墜地,走過年少輕狂,如今年過半百的我,又留下什麼? 悠閒的假日和家人爬山走古道,登高覽勝,讚嘆美景之餘,總是感念先人蓽路藍縷、披荊斬棘,才有今日安步當車,飽覽風光的我們;記得以前當學生上國文課時,翻開書本,溫文儒雅的老師帶領我們一字一句的品味、欣賞,神交於古人。那嘔心瀝血的作品,是怎樣的心思和人生的歷練,才能留下這一字一句輝煌千古的經典,叫人不厭千迴百轉的閱讀、賞析?「哲人日已遠,典型在夙昔。」老師告訴我們,為學做人,要「承先啟後,繼往開來。」但惶惶不可終日的我,至今汗顏,一路走過,要感謝的人太多太多,將來的我又能留下什麼讓子孫好說嘴的呢?想到此,我不禁也要幽幽微微的吟哦:「前不見古人,後不見來者。念天地之悠悠,獨愴然而涕下!」 記得小時候,家計拮据,從爺爺奶奶、爸爸媽媽那一輩開始,食指浩繁,嗷嗷待哺者不勝其數,家裡的長輩為了子孫的三餐焚膏繼晷、日夜打拚,好不容易飽腹之餘,才掙得一塊遮風避雨之處,得以安身。隨著臺灣經濟的起飛,家家戶戶豐衣足食,這又是多少人從風風雨雨、動盪不安中,咬緊牙關的走過來,才有現在富裕安康的我們?「前人種樹,後人乘涼。」先人劍及履及,這樣的精神,該是換我們接棒的時候,我們能不如臨深淵,如履薄冰,繼續戮力為後人的幸福全力以赴嗎? 宋代大哲儒張載(1020-1078年)有一句傳世名言:「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人走過一生,該不忘初衷、始終如一的崇高使命。俗話也說:「虎死留皮,人死留名。」但願我輩持之以恆的努力,也能為自己締造榮耀與光輝,讓子子孫孫與有榮焉,那麼,我們便可以驕傲的說:「人生,我無怨無悔的走過這麼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