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刊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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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著夏的翅膀
午後帶著錞,來到中山林乳山,正和她分享金門特有的潺槁樹,滿樹鵝黃的花海,忽然田野經驗豐富的溫林出現,於是我們一起來到林下,正在復育的食蟲植物前,我和錞蹲著看長葉茅膏菜和金錢草,錞訝異的問:「為何要種在花盆裡,而不是直接種在地上呢?」我來不及開口,溫林已接著說:「因為這裡的紅土比較乾燥,這種植物需要濕潤的環境。」我把觀察人員的成果和錞分享:「錞,你看長葉茅膏菜都是利用黏毛來黏住昆蟲,再分泌消化液來吸收入體內,但是觀察人員發現,新長的葉子背面還沒有長出黏毛時,毛毛蟲會沿著背面爬上來啃食,所以成了它的天敵。」接著我們在黃槿的葉上觀察到弄蝶,還有大小不同的蟬蛻,還有不同的蛾類,我帶著相機將牠們一一攝入鏡頭,想要進一步請教學者專家。 我看有溫林結伴,可以在他的指導下多觀察自然,於是提議往古寧頭方向前進,當我們車子要離開乳山時,眼尖的溫林說:「等等,那裡好像有黃邊鳳蝶。」我們下了車,仔細觀察,發現潺槁樹上有不少的黃邊鳳蝶的毛毛蟲,可是蟲體的旁邊多了一些白色的東西,溫林告訴我們牠們被寄生蟲侵入了,原來是有昆蟲媽媽把卵寄生在蟲體上,我意外的又多長了一些見識。 再沿著盤果路前進,我們在安岐村的路口往山灶方向走,因為溫林之前在這裡的水塘發現有紅冠水雞的巢,可惜的是來到水塘邊,溫林說巢不見了,有可能是連日來雨水不斷,水位高漲影響了鳥兒的孵育,不過卻意外的看見不少蜻蜓,有一隻應該是猩紅蜻蜓,之前在中山林遊客中心旁的水池有拍過。我們接著來到西埔頭,往賞鳥步道前進,兩旁的灌叢,繽紛的彩裳蜻蜓,穿梭不停,可是牠太活潑了,我居然一直找不到拍攝良機,還好就著亮麗的陽光遠遠的拍了一張。在靠近慈湖的賞鳥林下,橋邊的池塘裡,溫林說有小鷿虒鳥的巢,築在水面上,我們唯恐干擾,僅遠遠觀察。車子繼續往古寧頭,溫林帶我們來到古寧國小的附近,有一棵樹上有烏鶇正在育雛,那巢就蓋在樹枝的轉折處,溫林說有一些是泥土,有一些是泥土混著枯枝,我們遠遠的看,避免干擾牠。 車子繼續往前行,雙鯉濕地自然中心池裡的荷花正盛開,吸引了我們的目光,也吸引了滿滿的人潮。我們看得見有的花盛放,有的花瓣掉落,可以看見有淺綠色的蓮蓬哦!想到那首迷人的詩:「魚戲蓮葉東、魚戲蓮葉西、魚戲蓮葉南、魚戲蓮葉北。」眼前彷彿游魚自在的嬉戲其間,那般貼切的呈現荷葉與魚的悠閒。雙鯉濕地自然中心門口的福木,滿樹的花和花苞,淡淡的香味迷漫著。 我們坐在展示館的雅座,這裡是蓋在水裡,遊客都十分驚奇,那麼多的水不知怎麼蓋的?當初我也十分的迷惑,原來是先把水抽乾了,蓋好之後再把水引進來,很特別吧!我們品嚐著淺甜的菊花茶,咀嚼滿含茶香的茶葉蛋,觀賞玻璃窗外的游魚,努力的舔食著玻璃上的藻類,還有一些田螺吸在玻璃上,溫林說:「小時候都會摸田螺,賣給人家做醬油,賺些貼補家用。」對於這樣的經驗,在我來說是新鮮的,因為我只知道用黃豆來做醬油,我想用田螺應該是來增加鮮度的吧!婆婆是古寧頭南山興房的女兒,這個展示館的土地正是這一個宗族捐出來,聽先生說以前這裡是一個晒鹽場,於是我也把這一段歷史告訴錞,讓她以外曾祖家的產業為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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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言童語 亞瑟的第一位外國朋友
──莊弘岳的話,媽媽打的字 我很高興認識馬休,他是我的第一位外國朋友。 昨天晚上他陪我們兄妹玩圈圈叉叉跟賓果到十點。 讓我深刻的體會「馬休應該是一個很好的父親。」 馬休拿他的一對兒女的照片給我們看。 並告訴我,如果我到澳洲去找他,他要帶我去他那邊的海游泳。 我問他:「那個海有沒有鯊魚呢?」 他想了一下說:「有」。 我跟他說:「那我就不敢去了。」 他說:「鯊魚很少,叫我不用擔心。」 希望有一天有機會去拜訪他跟他的家人。 東亮哥哥幫我們翻譯,跟我媽說:「剛好讓馬休解解鄉愁。」 民宿主人秀秀姐姐說:「每天早上很早,大夥還沒起床的時候, 馬休就會先打電話跟家人聯絡。」 我想馬休確是很想念他的家人。 我畫了一幅畫送給馬休,有山有雲有像城堡的房子。 並寫上「馬休的家」送給他作紀念。 回家,問我媽可否跟他要電話? 我媽說:「可以。」 真希望再見到馬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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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葵及「卻聘詩」雜說
從上面幾個段落,不妨提出幾個問題來供讀者參考、討論: (一)《釣磯詩集》原本只有家傳的寫本,首先看到《釣磯詩集》遺文的是張日益,後來林霍「借得之」,拿給老師盧若騰看,盧若騰作了文字校訂,準備日後付梓,但沒完成願望就病歿了。也就是說,清朝以後,才有《釣磯詩集》刊刻之事,而其來源不外是邱葵的家傳寫本和林霍編訂的抄本。屬於林霍系統的刊本,對於判斷「卻聘詩」是否邱葵原作,並無太大的意義,暫可毋論。重要的是,關鍵人物林霍的說法是否可信?而從史料審查的標準來看,張日益之說乃出自林霍,盧若騰之說,亦源自於林霍,因此,林霍所提的證據,乃不免成為史學考證上所說的「孤證」,這當然是危險的。也就是說,孤證不立,除了林霍的說法之外,尚須找到不同來源的證據,才能真正證明《釣磯詩集》的寫本中,本來就有這一首「卻聘詩」。否則,人們也可以質問:林霍是不是因為讀了《堯山堂外紀》,加以竄改,而有意偽造出邱葵寫「卻聘詩」的情事呢? (二)盧若騰說《八閩通志》有邱葵的傳,但是否有記載關於「卻聘詩」的事呢?我想,這應該要先去查一下明刊本的《八閩通志》。而林霍說「卻聘詩」已經「載在郡邑舊志,同安故老皆能誦之。」因此,對所謂「郡邑舊志」加以查證也是必須的。查證這些舊志,如果查到在《堯山堂外紀》以前,確實有這樣的記錄,那麼,我們才可以說:《堯山堂外紀》的史源可能來自於福建的郡邑舊志。 (三)按理,不管是盧若騰或林霍,如果他們要駁倒《堯山堂外紀》的說法,最佳的手段,依序是去證明楊維楨的著作中沒有這首詩,而我們福建的郡邑舊志早就有這首詩的相關記載,而且比《堯山堂外紀》刊出的年代早,如果確實是這樣,那麼,「卻聘詩」乃邱葵所作的情事,就不必再辯了。但使我驚怪的是,盧、林兩人並沒有從楊維楨的著作去著手,如果楊維楨的著作中沒有這首詩,那麼,郡邑舊志的記載,如果其時代晚於楊維楨,那又能說明什麼呢?所以,我的看法是,解決誰是「卻聘詩」作者的問題,是去追縱查考:邱葵作「卻聘詩」的最早記載為何?楊維楨作「卻聘詩」的最早記載為何?楊維楨的著作中有沒有這首「卻聘詩」?如果有,那它成書付印的年代為何?如果原本沒有,那麼,此詩因《堯山堂外紀》有此一筆而竄入的說法,才有其可能性。 以上三點,只表示我對於將「卻聘詩」未經查考就判給邱葵這一說法,提出一點質疑。質疑只是我「不肯輕信」的態度,重要的是希望有人能給我更明確的答案。 復次,談到林霍對「卻聘詩」文字的詮釋,並由此而否認楊維楨是此詩作者的問題。我認為,林霍是站在明朝人的立場,去解說元朝人立場的楊維楨,自然到處是格格不入。因此,這種用粗率的文字解釋去證明「卻聘詩」作者的歸屬,並不是一個高級的、合乎正軌的史學方法。何況,「卻聘詩」本身就有許多文字上的參差,十人有十人之是非,林霍解詩之法,恐亦不免一個「固」字之譏也。 就拿阮文﹝旻﹞錫《夕陽寮稿》的意見來說,他因受到盧、林的影響,也還是主張「詩係吾鄉邱釣磯作,見本集;題云:〈御史馬伯庸達魯花赤徵幣不出有述〉。至今海邊童叟咸能誦之,其相傳久矣。………夫一首之詩甚微,而所關人品則甚重;余故不可以不辨。此詩為鐵崖所久假,已經五百年;今釣磯之集出,而趙璧復完。則詩之隨時為顯晦,其亦有數哉!予固不禁為之歡然而破涕也。」 但是,純就文字而言,阮氏並沒有否認這首詩不符楊維楨的身分:「蓋邱釣磯為宋秀才,不赴元世祖之徵;楊鐵崖為元進士,不受明太祖之職。其志節大抵相類,故遂以“卻聘詩”冒入《鐵崖集》中。鐵崖詩名滿東南;而釣磯僻居孤嶼,詩集不傳,人多口誦,遂致字句略有不同耳。今悉註之以備覽………其大略如此。」(阮文見林焜熿《金門志》卷十六〈舊事志〉,頁四一二~四一三) 從阮氏的說法來看,我認為在詩的文字上頭作文章,恐怕是難以服人之心的,所以,相關的文字問題,也不必作深論了。 (肆)御史馬伯庸的線索 關於「卻聘詩」作者的考查,難道就只有上面所提出的幾個問題和方向嗎?從盧若騰、林霍、到阮旻錫等人,他們都對「卻聘詩」作者問題說了不少話了,但奇怪的是,對於「卻聘詩」〈御史馬伯庸與達魯花赤徵幣不出〉的另一個主角人物馬伯庸,他們都不曾加以關注似的,彷彿其人只是個空氣般的人物,無關緊要,而這種論述方式難道不是「對塔說相輪」而未「直入塔中」嗎? 學海無涯,我不知道盧若騰、林霍、阮旻錫諸先輩,是否有認真考查過馬伯庸其人其事,也不知道當今研究「卻聘詩」者,是否有從馬伯庸其人其事著手,而進行更深入的研究。但無論如何,從一個受過史學訓練的人來看,我會馬上想到一些問題:馬伯庸是誰?他到過閩南嗎?什麼時候去的?材料和證據在哪裡呢?為了避免文章太長大囉嗦,以下就長話短說,略作爬梳而已。 (一)馬伯庸(1279~1338)其人,乃元時文壇領袖之一,清翁方綱《石洲詩話》論及其詩者,即有十數條,蓋非一沒沒無聞之人也。其事蹟則備見《元史》卷一百四十三〈馬祖常傳〉: 「馬祖常字伯庸,世為雍古部,居淨州天山。………父潤,同知漳州路總管府事,家于光州。延祐初,科舉法行,鄉貢、會試皆中第一,廷試為第二人。授應奉翰林文字,拜監察御史。………元統元年(1333),召議新政,賜白金二百兩、鈔萬貫。又歷同知徽政院事,遂拜御史中丞。至元四年卒(1338),年六十。……… 祖常工於文章,宏瞻而精賅,務去陳言,專以先秦兩漢為法,而自成一家之言。尤致力於詩,圓密清麗,大篇短章無不可傳者。有文集行于世。………文宗嘗駐驆龍虎臺,祖常應制賦詩,尤被歎賞,謂中原碩儒唯祖常云。」 (二)昔日吾友盧禮宇先生曾送我武漢大學《四庫全書》光碟版乙套,雖無文字檢索,但153片CD作為翻檢備查之用,仍稱便利,故我所用文淵閣《四庫全書》,即以此版為準。檢《四庫全書》,馬伯庸的詩文集《石田集》十五卷,赫然在焉。《石田集提要》頁二:「延祐以後為元文之極盛,而主持風氣,則祖常數人為之巨擘。」又據頁五陳旅〈序〉,延祐中,祖常因事入閩。 (三)馬伯庸至閩,所為何來?蘇天爵編《國朝文類》收錄宋本(字誠夫)〈舶上謠〉十首,其自註云:「送伯庸以蕃貨事奉使閩淛」;又虞集《道園學古錄》卷三一〈鄭氏毛詩序〉云:「故御史中丞馬公伯庸,延祐末奉旨閱海貨於泉南,觀于鄭氏得十數種以去,將刻而傳之。」按以上兩條材料,見於曹永和院士《中國海洋史論集》〈明洪武期的中琉關係〉一文中,惜乎曹院士似未宜接翻檢馬伯庸之《石田集》,由此可略窺學海之浩瀚,治史之不易耳。 泉州為元時海外貿易之最大港口,仁宗延祐元年曾開下蕃市舶之禁,延祐七年又罷市舶司,故馬伯庸於延祐年間(1314~1320)曾至泉南「閱海貨」乃是不移之事實。 (四)再回到舊說馬伯庸或薦或訪邱葵的年代,據李清馥《閩中理學淵源考》「徵士丘釣磯先生學派」謂:「元世祖聞其名,遣御史馬伯庸與達嚕噶齊奉幣徵聘不出,賦詩見志。………卻聘時當七十餘歲矣。」(文淵閣《四庫全書》本)卷三三,頁二十~二一) 按:元世祖死時(1294),馬伯庸不過十六歲,元世祖遣馬伯庸之說,簡直不可思議,其毋庸多論亦明矣。唯馬伯庸至泉南為延祐年間,是時邱葵當七十一至七十七歲之間,謂「卻聘時當七十餘歲矣」,則較合符。但此亦非謂李清馥之說即可成立耳! 再者,依林霍〈釣磯詩集序〉之見,彼謂「至馬伯庸與達魯花赤徵幣不出之詩,次在〈八十有四吟〉之下,可謂久幽不改其操矣。」蓋林霍乃以為馬伯庸來徵聘時,邱葵已至少是八十四歲了,即以八十四歲計,則其年當為元泰定帝泰定四年(1327)。然則,泰定四年,馬伯庸可有在泉南的縱跡? 以上諸點,都是從馬伯庸入手,來判斷邱葵作「卻聘詩」是否可能的幾個疑問之所在。馬伯庸去了泉南幾次?各在什麼時候呢?而粗略翻閱《石田集》,其中與徵士酬答相贈的詩,亦屢屢見之,卻是盼不到邱葵的名字。遂不免想到:兩人真的曾經有過交會嗎?還是會過了,但是「你有你的,我有我的方向」呢?或究竟是馬伯庸不識貨,根本不把邱葵看在眼裡?還是被大義凜然的邱葵拒絕了,竟惱羞成怒,連邱葵的名字一提也不提?以致於七百年後,在別人以為理所當然是邱葵寫了「卻聘詩」時,在我卻仍覺得「滿天疑雲」,哎,誰來為我撥雲見日、剖析這一段公案呢?(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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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札記87 蝙蝠
從前一到黃昏,約兩三公尺高處,會出現一團團的蚊子,經常像跟屁蟲似的,跟著人們的腳步挪動。太陽下山後,接著出現無數的蝙蝠,輕巧地上下翻飛。當天色暗下來,在路燈的光暈下,可以見到蝙蝠捕食蚊子和飛蛾的鏡頭。 蚊子數量龐大,被吃掉些不傷大雅。飛蛾和蝙蝠經過千百萬年敵對,卻演化出逃避的辦法。蝙蝠的速度快,但是牠的聲納系統有效距離只有兩公尺,飛蛾的速度慢,卻能聽出三十公尺以外的敵蹤。如果飛蛾還來不及逃,蝙蝠已飛過來,這時就以忽上忽下、亂飛斜飛、上衝下墜,來擾亂蝙蝠的聲納系統。有些還能發出類似蝙蝠的超音波,主動干擾蝙蝠的聲納系統,簡直就是現代空戰的翻版! 有道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蝙蝠一旦發現飛蛾,所發出的超音波會更加密集,這場空戰誰勝誰負還是個未知數呢。 翼手目 蝙蝠屬於哺乳綱、翼手目,分為大蝙蝠(大翼手亞目)和小蝙蝠(小翼手亞目)兩大類。大蝙蝠又稱食果蝠或狐蝠,產在熱帶或亞熱帶,有一百多種,臉部平整,大多有雙大眼睛,夜間靠著視覺找尋果實。小蝙蝠的眼睛很小,飛行時主要靠耳朵,尤其是抓蟲吃的蝙蝠(如家蝠),更是全靠耳朵,這就是大家所熟知的蝙蝠聲納系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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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心禪想
暑味正濃的一個午後。 與一位相交多年的知己好友,相約在桃園市區一家饒富中國庭園禪意的茶館見面、談心。 仔細回想起來,這已經是我今年的第六次造訪,也就是說平均不到一個月的時間,茶興一來,我便會情商好友暫時放下手邊沉重的工作,一同前往這家茶館品茶、論茶。 我之所以打從內心喜歡這家茶館,最重要的不是它的格局、陳設與茶葉的品質,而是它桃花源似的佇立在紛擾震盪的城市之中,仍能保有竹林松風、田間荷影的韻致。 身陷其中,總會有一種靜觀從容的感覺,如同置身入世與出世併存的國度,絲毫沒有一點格格不入。 眼望檀煙裊裊,絲竹情韻夾雜其間,不禁意會到現實生命的流轉是如此深刻與清晰。 驀然間我兀自想到了一個廣為流傳,唐代有關「禪」的故事。「某日觀音院新來了幾位僧人,從諗禪師問其中一位:『來過這兒沒?』 『我曾經來過。』僧人回答。 『我們吃茶去吧!』禪師說。 看見一旁還有個新面孔在,禪師再問他:『來過這兒沒?』 『我從未來過觀音院。』僧人回答。 『也吃茶去吧!』禪師於是又說。事後,一位陪同在旁的僧院院主,忍不住內心的疑惑,向禪師發問:『禪師,您對來過的人叫他吃茶去,不曾來過的也說吃茶去,究竟是什麼道理呢?』 這時,禪師開口:『院主!』 『是!』院主立即回答。 『吃茶去吧!』禪師還是說。」 茶過三巡。 案頭一盆清雅的池坊流盆栽,像往常般擷取著我的目光,也再度將我淡入現實世界的帷幕之中。 一般人對事物的認知經常被外在的華麗所矇閉,而內心也因此產生了近乎偏執的想法與意念。原本從容平靜的日子,每每因為一個想法與意念的閃失,而變得蕪亂不堪,甚至驚慌失措。 黃昏瑰麗時分。 與好友一同步出茶館,我們不約而同大聲的說出: 「吃茶去吧!」 「吃茶去吧!」 原來,生命也可以如此輕鬆自在,不再紅塵輾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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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個天堂
五、大意失荊州 今天比賽躲避球,小朋友們意氣風發,勝券在握。早上大家集合整隊時,小朋友們的精神更是一級棒,喊「有」的聲音直貫雲霄,裁判老師還直稱讚。但兩場球賽比下來,小朋友卻輸了,當然不能接受這樣的結果,馬上黯然神傷。 其實在未比賽之前,我就很看好我們班,並不是老王賣瓜自賣自誇,而是因為我們班的強將多,幾乎參加的男生都孔武有力(全校最會吃飯的班級果然名不虛傳),而女生嬌小玲瓏,動作又靈敏。但比賽第一場時,我就發現我們班問題大了。因為班上雖說力量大者眾多,但是個個都想強出頭,有球就想接,而接球動作又不是很穩,結果一個個被砸出場。而對方雖然強者只有一兩個,但是動作穩健,總是能安然接到球,而其他的同學則盡量躲,所以短短五分鐘的賽程,我們班一堆很強的(又好像沒什麼戰略的)因為接不好球,就被判出局,而當他們還在外面使力砸球時,想要敗部復活,時間已經結束。接連兩場,我們班犯了同樣的錯誤,就輸了。 結束躲避球賽,我們班倒很乖巧的回到教室聆聽老師的教誨。我先表達了我的失望與傷心,我說:「原本老師覺得會贏的,沒想到………」接著,我轉而問他們:「為什麼今天我們會輸呢?」有人會怪罪其他人,甚至有人說裁判不公,對方踩線砸人,裁判都沒反應之類的,聽完他們的抱怨或失望之詞,我跟他們說到我觀察到的事:「………總之,我們是太輕敵了。雖然我們班體育強,力量大,但任何比賽,不是只有靠蠻力可以贏的,最重要的,還是要用腦力,要懂得技巧,對方比較強的才一個,但他們很聰明,球都讓他接,其他的都躲在他後面,而那個接的人技巧也好,所以對方表現得很好;而我們有一些人卻仗著自己力量大,搶著接球,結果呢?幾乎都接不好,一個個被判出局,而當你們在外面砸人時,卻都一直砸向那個技巧好的人,可想而知的,又被他一個個接到,所以我們就輸了。」有些人會不甘心的說:「我們跟裁判講再比一次,我們一定會贏的。」我說:「已經結束了,就要認輸了。而且只要我們懂得記取這一次的教訓,懂得以後不管任何比賽,不但要認真練習,而且要多用心、用腦想一想,這樣,我們的失敗才有價值。」最後,我還是給他們一些鼓勵:「老師覺得今天我們雖然比賽輸了,但大家退場時表現得很好,仍是很有秩序,反觀贏的那一班,還因為太吵太亂,被裁判罵;而且剛開始整隊時,我們班也很迅速,所以,在秩序來講,我們班還是贏了,總之,老師對我們班一直很有信心的。」(回家之後,我又特別去找了一下關羽〈大意失荊州〉的故事,想著下次上課,再跟他們好好分享一下吧,希望學生們能記取教訓囉!)(不過話又說回來,小朋友的比賽,只要大家玩得愉快,也就夠了,我看他們下課後又和隔壁班玩躲避球,然後上課又興沖沖的跑回來跟我說:「老師,我們贏了耶!」我突然覺得,是不是有時候我們大人反而把輸贏看得太重了!而忘了比賽時該有的樂趣呢?還有許多地方要向這群小天使學學呢!)(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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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武之歌─山水出岫(一)
它以莊嚴的姿態進駐我們的珍藏 巍峨的山軀與風雲齊高 把仰望的人們壓迫成小小的影子 濤濤那松像是綿綿密密的鬚鬍 忍風雨顛覆零滴你仍不言不語 兵駐深壕處車砲高壘台 肅殺的氣息在煙霧中凝聚 錯落的樹影叢叢 一片片不易凋去的歷史 任松針寂寂的隨風飄散 軋出些許又寂寞又歡騰的松球 像生命 運行 翻轉 落定 古云:「明年紅紫屬何人? 無窮門外漢,有限酒邊身」 縈心於生命的死和變 學習 活出 廟門半掩 木魚禪聲斷落 與明心慧性的信眾交錯迴響 介納須彌方寸地中 圓吐大千世界 若裝一池秋水的深遂 水瞳中的寄望已成霜溟冷 冰冷如山 自成一種意韻 擎立著 優雅 寂寞 孤獨 山石與時間是種巍峨的堆砌 由青澀黑髮到白髮 印證的豈是浸染風霜 記憶與年歲 互擊 形骸 是抓不回的西風瘦馬 許是那仍沉思在曠野中的山巖風雨 在歷百代中輪迴 形為山 為水 為灰為滅 我由散落的景框 再雕琢成一幅 山水 人們的景仰 於山水間洶湧著 人們的思念 於大地裡漂浮著 掌心噙著溫暖的鄉情 無法相忘於太武的遊子 總 兩不相忘 無論你站在山巔亦或航在波底 距離 總是無法隔切 總兩不相忘 的 萬水千山 每夜每夜就在你的夢邊勾勒 上山的紋路 蟬鳴 腳步聲叩出山上堅實的迴響 像守候著亮麗的陽光 以及亮麗陽光下廟邊的英雄塚 它以莊嚴的姿態 進駐我們歷史的珍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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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葵及「卻聘詩」雜說
林焜熿《金門志》記載先賢邱葵事,謂「元遣御史馬伯庸來徵,託種圃自匿;已而率達魯花赤賚幣至家,力辭,有卻聘述詩一首。」然而,〈御史馬伯庸與達魯花赤徵幣不出〉一詩真是邱葵作的嗎?昔日讀「卻聘詩」時,心中的確有些疑問,乃至今懸而未解,頗以為憾。於是發憤寫此文。 但因關於邱葵(或寫作「丘葵」),我所知不多,而且家中也僅有1970年金門文獻委員會所出版的林策勳抄本《釣磯詩集》一冊而已;連2003年台灣古籍出版社的《釣磯詩集譯注》、2007年「金門古書新譯叢書系列」的《釣磯詩集譯注》,都還沒有買來閱讀,更遑論搜遺訪佚,或一者見現藏北京大學圖書館之清抄本《丘釣磯集》或現藏南京圖書館清道光二十六年汲古書室刻本。 而道光二十六年刻本《釣磯詩集》五卷,已見收入上海古籍出版社所出《續修四庫全書.集部.別集類》之內;復收入於北京市線裝書局所出之宋代珍本叢內。惜個人限於時間因素,尚未能至圖書館查閱影鈔耳。蓋因知金門古書除《釣磯詩集》外,他如《島居隨錄》、《清白堂稿》十七卷本等多種舊籍,其尚存於天壤間者亦不少,頗欲擇一大段閒暇時間,一鼓作氣,對現存之金門故書,作一系統性的考查。然自思過去雖曾竭力倡說之,今則身在公門,職卑位微,亦非有何學術資源、或相關公部門之挹注,則此念猶不免如夢寐耳;也許只能期待於遙遠的將來,或者退休以後了。 如上所陳,余於邱葵著述,讀書尚未遍,也就根本談不上研究了!既是如此,則本文也只能在「好讀書,家貧不能常得、時間有限」的情況下,提出自己所想到而別人未必注意的一些小問題,以及平日讀書時所見到的一點材料罷了。然所謂「人棄我取」,愚夫千慮,或有一得,但願地區對邱葵素有研究的專家學者,也可以解答我所提出的疑惑。 (壹)關於邱葵的生平、著作 邱葵的生平事蹟,散見於地方舊志,今不擬贅述。而其著作雖不少,但流傳至今者,僅有不同版本的《釣磯詩集》、《周禮補亡》(或名《周禮全書》)及今人所搜集佚文數篇而已。 其書不存的緣故,多以為被元人取去,而清李清馥(李光地之孫)寫於乾隆十四年及其後之《閩中理學淵源考》,則謂元時倭寇至其宅,取書而去。 台灣古籍出版社在《釣磯詩集校釋》的介紹文中寫道:「《釣磯詩集》,乃宋末元初福建同安小嶝嶼邱葵的詩集。邱葵少受『考亭學風』影響,志於紫陽之學。為諸生時,初從辛介甫,繼從信州吳平甫受《春秋》,後親炙呂大奎、洪天錫之門。在師友相長之下,學識日有增進,風度愈加凝然,人稱若『振鷺立鶴』,卓而不群。後宋亡,絕意不出,其〈御史馬伯庸與達魯花赤徵幣不出〉一詩,風骨凜然,令人動容。………此一《釣磯詩集》幾經鈔刻,計有『林霍藏本』、『施氏刊本』、『獨樂軒本』、『林國華五卷刊本』、『陸心源四卷藏本』、『邱伯貞刊本』、『林策勳鈔本』等,均為近代著名學者、藏書家所為,可以想見此部詩稿,必有可觀之處,值得與讀者分享。」以上大抵可覘邱葵之生平及《釣磯詩集》傳鈔刻印之梗概。這裡,不能不提羅元信發表於2002年歲杪至2003年歲初金門日報副刊的〈金門藝文訪佚〉,此文對邱葵的事蹟、遺文、《釣磯詩集》版本來龍去脈之挖掘與爬疏,其功匪淺。 邱葵是一位理學家,余讀《宋元學案》卷四十七〈艾軒學案〉、卷六十八〈北溪學案〉,皆提及邱葵(原書作「丘葵,字吉甫,同安人。」),並謂其有弟子「呂椿,字之壽,晉江人,從丘吉甫學」。(以上詳《宋元學案》,台北:華世出版社,一九八七年台一版,頁一四八七及頁二二四○—二二四三) 呂椿其人,案林焜熿《金門志》卷九「邱葵傳」中記載:邱葵晚年一意著書,「卒年九十,配享朱子祠,又祀鄉賢。門人呂椿,克紹其學。」鄉先輩洪乾祐先生《金門話研究.邱葵》引作「門人呂椿克,紹其學」,疑誤也。 又關於邱葵先生的生卒年,也有不同的說法, (1)金門文獻委員會編印之《金門先賢錄》第一輯「高風節亮的丘葵」,謂其「生於宋理宗淳祐三年(1242),卒於元文宗至順三年(1332年)。」 (2)洪乾祐先生《金門話研究.邱葵》謂其生卒年為公元1242至1333年。 案《釣磯詩集》〈周禮補亡序〉,邱葵自記「甲子歲冬十一月朔,後學清源釣磯邱葵吉甫書,時年八十有一。」以此為準,元泰定帝泰定元年甲子歲,當公元1324年,若依中國傳統習俗紀歲之法逆推,邱葵當生於宋理宗淳祐四年(1244),其年九十,當卒於元順帝元統元年(1333)。林霍(字子濩)〈釣磯詩集序〉云:「先生之遭易代,年方三十有六」,元世祖十六年(1379),南宋亡,其年邱葵三十六歲,正與前述生卒年相符。邱葵之生卒年,姑暫以此為準,非必謂吾說可信,殆亦以為續陳下文之便耳。 (貳)邱葵《周禮補亡》及「聖朝」 復次,談到邱葵的《周禮補亡》六卷。案此書現收入台南縣莊嚴文化出版社所出《四庫全書存目叢書.經部.禮類》之中,乃根據北京大學圖書館藏明弘治十四年錢俊民刻本影印。所謂「四庫全書存目叢書」,也就是說,在清朝乾隆年間編《四庫全書》時,這本書的價值並不被肯定,所以只是存其書目,而不列入《四庫全書》之中。 《周禮補亡》沒被列入四庫的理由,洪乾祐先生在《金門話研究.邱葵》中已有所闡明,並認為我們當以「《四庫提要》之說為準」。 案《四庫提要.經部總敘.禮類敘》:「古稱議禮如聚訟。………所辯論求勝者,《周禮》一書而已。………河間獻王但言闕〈冬官〉一篇而已,不言簡編失次,則竄亂移補者亦妄。」這裡,不妨就張舜徽先生《四庫提要敘講疏》(昆明,雲南人民出版社,二○○六年,頁一九—二一)的意見,簡單作一綜合說明如下:《周禮》又稱《周官》,分為天地春夏秋冬六官,此書六國時已有之,其書於漢武帝時,有姓李者得之,上於河間獻王劉德,但少了〈冬官〉一篇,所以劉德用〈考工記〉補為〈冬官〉。但從宋代俞庭椿撰《周禮復古編》開始,便認為〈冬官〉一篇其實沒有亡佚,而是錯簡、分散在其餘的「五官」之中,這樣,自然要從其他的「五官」中,「割裂顛倒,以足甚其數,遂開說《周禮》者補亡一派。於是宋王與之撰《周禮訂義》、元邱葵撰《周禮補亡》,………皆承其說。………蓋自宋以來,理董《周禮》者,始言恢復古本,繼乃刪汰原文,末流之弊,至於如此,故《四庫提要敘》斥之為妄也。」 《周禮補亡》的價值如何,不擬討論,只是從上面的記載,大概可以瞭解邱葵《周禮補亡》的學術淵源。 另有一個小問題,上引張舜徽行文用「元邱葵」,邱葵生於宋卒於元,或稱為之宋人;但顯然清代時官方也認為他是元朝人,因此,在《四庫提要.經部總敘.四書類敘》中便又提到:《論語》《孟子》《大學》《中庸》「其編為《四書》,自宋淳熙始;其懸為令甲,則自元延祐復科舉始;古來無是名也。………元邱葵〈周禮補亡序〉稱聖朝以六經取士,則當時固以《四書》為一經。」(張舜徽前揭書,頁三二—三三。) 所謂「稱聖朝以六經取士」,當然是指元仁宗延祐時復科舉,所試科目六經,乃五經加上《四書》一經。元朝的科舉考試制度,詳見《元史.選舉志》,但欲究明《四書》何以列為考試科目,後來又何以凌駕於五經之上,建請讀者自行參考錢曉徵《廿二史考異》卷九十(上海古籍出版社,二○○六年初版二刷,頁一四五四—一四五五),其論精審無比,以非本文重點,不擬贅述。 此處所欲論者,則是「聖朝」兩字,蓋頗有玄機也。因一般咸認邱葵是宋朝的遺民,試想,作為宋遺民,邱葵豈能甘心稱元朝為「聖朝」?若非有所根據,則《四庫全書》的編纂者乃橫加「聖朝」兩字於宋遺民邱葵之身,難道未覺不妥? 且先讀今本邱葵《釣磯詩集》附載之〈周禮全書序〉,文曰:「今新制以六經取士,乃置《周官》於不用,使天下之士習《周禮》者,皆棄而習他經,乃以〈冬官〉之缺,為不全書耶?」又〈周禮全書序〉一文,亦見載於《宋元學案》中,題為〈周禮補亡自序〉,文句略有參差,且於「區區之願」後,仍有一大段,可參觀;但仍不見「聖朝」兩字,而只云「今制以六經取士。」(自序文詳《宋元學案》,頁二二四一—二二四二。) 但是,有點不妙,這「聖朝」兩字,卻出現於羅元信〈金門藝文訪佚〉所錄邱葵遺文〈芝山劉氏書塾記〉 中:「延祐元年甲寅(1314),聖天子(元仁宗)以新科取士,罷黜詩賦,崇尚經學。………幼而學之,壯而行之,則上不負聖朝崇儒尊經之意,下有以慰父兄之望,此則西橋翁之心也。延祐丙辰(元祐三年,1316)十一月至日釣磯丘吉甫筆記。」若果此文為真,則這裡出現的「聖天子」、「聖朝」字句,吾人雖可以用極寬容的心來理解它,但總也不免讓人感到可惜,甚或扼腕嘆息久之,乃致於對「卻聘詩」是否真出於邱葵之手?或其詩中的真情味為何如?都不得不有所疑問了。 懷疑歸懷疑,脫空說經,古人所忌,姑暫且存疑以備考可也。所以,這裡只能簡略地說,在這粗分為有「聖朝」和沒有「聖朝」的兩個傳述系統中,其中是大有不同的意味在的。何者為真?何者為假呢?惜余觀書未遍,實不敢亦未能深論之也。 (參)「卻聘詩」作者的問題 接著,回到「卻聘詩」這一課題來。「卻聘詩」是簡稱,依《釣磯詩集》,詩題為〈御史馬伯庸與達魯花赤徵幣不出〉。關於這首詩的問題,不外是其作者為誰?或謂邱葵所作,或謂楊維楨所作,然若謂為邱葵所作,其所作年代為何?是否可考? 朱子嘗說讀書當如「老吏斷獄」,以「卻聘詩」的作者問題來看,當事之兩造為邱葵、楊維楨二人,蔣一葵《堯山堂外紀》認為「卻聘詩」為楊維楨所作,於是乃有盧若騰、林霍師徒等人極力為邱葵辯護,爭取著作所有權。 蔣一葵《堯山堂外紀》晉陵蔣氏刊本,刊於明萬曆三十二年(1605),卷七十七載楊維楨事:「洪武初,聖祖將召楊維楨用之,令近臣促入京師,維禎托疾固辭,作詩曰:『天子來徵老秀才,秀才懶下讀書台。商山肯為秦嬰出,黃石終從孺子來。太守免勞堂下拜,使臣且向日邊回。袖中一管《春秋》筆,不為傍人取次栽。』或勸上殺之,上曰:『老蠻子正欲吾成其名耳。』」 事出必有因,楊維楨(1296—1370),字廉夫,山陰人。《明史.藝文列傳》有傳,「洪武二年(1369),太祖召諸儒纂禮樂書,以維楨前朝老文學,遣翰林詹同奉幣詣門,維楨謝曰:『豈有老婦將就木,而再理嫁者邪?』明年,復遣有司敦促,賦《老客婦謠》一章進禦,曰:『皇帝竭吾之能,不強吾所不能則可,否則有蹈海死耳。』帝許之,賜安車詣闕廷,留百有一十日,所纂敘便例定,即乞骸骨。帝成其志,仍給安車還山。史館冑監之士祖帳西門外,宋濂贈之詩曰:『不受君王五色詔,白衣宣至白衣還』,蓋高之也。抵家卒,年七十五。」楊維楨詩名擅於時,號鐵崖體,古樂府尤號名家。著有《春秋合題著說》、《東維子集》、《鐵崖古樂府》、《復古詩集》、《麗則遺音》等。楊維楨是元朝進士,曾著「《正統辯》千餘言,總裁官歐陽元功讀且嘆曰:『百年後,公論定於此矣。』」以當時的君臣大義來說,楊維楨不買朱元璋的帳,也不肯作明朝的官,乃事理之所必然,所以宋濂稱他「不受君王五色詔,白衣宣至白衣還」,因此,說他有類似「卻聘詩」這種不入新朝的心態,絕對是沒有疑義的。但這當然不足以證成《堯山堂外紀》所記必為真。於是乃有盧若騰、林霍之辯。 然而,盧若騰、林霍師徒要拿什麼證據、證詞來為邱葵提起抗告呢?綜合來看,下列四篇文章即是主要的證詞:一為盧若騰寫於永歷庚子(清順治十七年,1660)的〈釣磯詩集序〉,二為林霍寫於盧若騰歿(1664)後的〈釣磯詩集序〉,三為林霍根據張日益萬歷四十(1612)年壬子所寫,並於六十一年(1672)後壬子歲刪定的〈訪邱釣磯先生故居記〉。四為林霍寫於「卻聘詩」後的一段論述。這四篇文章,當然都是為了證明「卻聘詩」為邱葵所作,而所提的證據如何?茲先臚列相關材料,再做陳述: (1)張日益〈訪邱釣磯先生故居記〉:「而先生之裔朝準君,出所藏先生之詩一編讀之。先生之洞天人,………『辭元聘』諸章,能令壯氣?髮,亦可感泣沾襟。」(李清馥《閩中理學淵源考》卷三三「徵士丘釣磯先生學派」附載此文,但並沒有「『辭元聘』諸章」這一大段。) (2)盧若騰〈釣磯詩集序〉:「吾邑邱釣磯先生,………《八閩通志》,齒之〈儒林傳〉中。………先生草茅士耳,抗節不屈,『辭聘』一詩,春秋大義凜然,終身以不洗腥穢為恨。………《周禮補亡》余曾見梓本,詩集則惟其家有寫本,林子濩吾邑志節士也,借得之,喜而示余讀之。………近世小說家(案:指蔣一葵《堯山堂外紀》),有移先生辭聘詩為楊廉夫辭我聖祖之詩者,子濩辯之甚詳,議論痛快,故當與先生詩並垂不朽云。」 (3)林霍〈釣磯詩集序〉「邱吉甫先生詩,………未聞有搜生先遺集梓而傳之。先生之遭易代,年方三十有六,至馬伯庸與達魯花赤徵幣不出之詩,次在〈八十有四吟〉之下,可謂久幽不改其操矣。………吾師盧公於是集,苦多亥豕,稍為訂正,擬俟時平梓行,而竟騎箕尾歸天上,不知此事當屬何人也。噫!」 (4)林霍於〈御史馬伯庸與達魯花赤徵幣不出〉:「皇帝書徵老秀才,秀才嬾下讀書臺。張良本為韓仇出,黃石特因漢祚來。太守枉勞階下拜,使臣空向日邊回。床頭一卷春秋筆,斧鉞胸中獨自裁。」有述云:「偶閱《堯山堂外紀》(以下錄「卻聘詩」,茲從省)………按,此詩乃吾鄉邱吉甫先生「卻聘」作也。頷聯字有不同耳。不知《外紀》何從得此。考〈楊維楨傳〉,大明革命,召諸儒修禮樂書,洪武三年,至京師,有疾請歸,終非不出者。乃敢有秦嬰等語,比擬不倫耶。吉甫先生一詩,斧鉞風霜,載在郡邑舊志,同安故老皆能誦之。且其遺集卓然在也。楊維楨前常出仕矣,吉甫先生故宋秀才也,是不可無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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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瓶裡的星星
剛來到金門,我們各自找自己的朋友,或許我們選錯了朋友。剛開始我們以為這些對我們友善的人,就是我們在這裡的好朋友。可是我們錯了,我們遠從同鄉來的兩個男孩,遇到了一群互相利用的同學。這群互相利用的同學裡,有一位是跟我同房,他也是我在這裡認識的第一位朋友。後來我又認識了一位兄弟,也一樣跟我同房。我們四個人原本過的很不錯,盡管對那位喜歡利用人的室友,有一點點意見,但是大家都相安無事。 我不知道他是故意的,還是我不小心惹到了那位喜歡利用人的室友?他開始在我面前一個樣子,在我背後又一個樣子。我不想跟我的兄弟說,怕鬧僵了房間的氣氛,結果卻變成了我跟我兄弟分離的主因。我的朋友說:“你何必想這麼多?你為別人想太多,想要有個和平的生活不可能!”我並不是那種心思細膩的男孩,我只是希望我們還可以像剛開始一樣和平相處就好。於是我跟隨朋友搬離了原本的房間,留下了我的兄弟,漸漸的跟我兄弟沒了聯繫。 現在我兄弟看到我就像在看陌生人或是仇人,我不知道是哪種?回想過往的決定,我或許會對我兄弟說清楚每件事,不在獨自承擔。有些是沉默固然是好事,不要讓事情越滾越大。我的兄弟在日前留言給我,他認為我在逃避事實,我是在逃避沒錯。因為我很清楚的知道,不管我說什麼都沒有人會了解,這些互相利用的同學、朋友,只在乎自己的利益。我想挽回我的兄弟,我想讓他知道我還是他兄弟,跟那些利用他的同學不一樣,我是真的全心全意在關心他的。 酒瓶裡的紙星星每個都不一樣,就像這世界有各式各樣的人一樣。我跟我的好朋友把現在所有的快樂、悲傷、想要解釋的心情、被誤會的心情,全部折進星星裡,並把每一個長相不一樣的星星裝進酒瓶裡。美麗的紙星星,並不代表它很完美,因為說不定它的內部很醜。相對的有缺陷的星星,裡面說不定有個美好的開始,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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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說 湛藍
夕陽是入定的老僧趺坐在水平線上,海天間一片金黃,宛如千百座金色佛寺移置海灣,無數橘黃的袈裟裹住晚雲,海水於是有了神諭的內涵,風,把海圖層層開展。 我聽到最溫柔的海浪拍打著海岸,整個島嶼像個甜蜜的搖籃,我看到最迷人的海灣在地上畫出不可思議的弧線。海在哭泣、海在狂笑、海在夢囈、海在沉思,令人無法測量是怎樣的深情和偉力,可以激起如此瑰琦的浪漫。 已經步入夏天的尾聲了。 此際,正是黃昏,我駐足在沿海地帶,那湛藍依舊渲染著瀲灩海洋,不講理的小螃蟹四處橫行。 你說過你最愛看海,而且你最擅長於游泳了,你始終對那湛藍的色調情有獨鍾。 你決定我們的婚禮要在這海天一色的風景中舉行,在那即將到來的秋季,在一個靜謐的午後,任憑那秋陽恣意的灑落,沙灘上鋪著紅毯,紅毯上佈滿著馬兜鈴,管樂團演奏著結婚進行曲,我披著白色的嫁紗,你衣著那筆挺的西裝,就在友人的祝福中完成了婚禮,那婚後簡單幸福的日子,正是我所憧憬的生活。 那結婚進行曲終究還是變了調,我惻惻地感到一股惆悵在脈搏裡竄動,淚水濕了又乾,乾了又濕。憂傷如網,靜靜地裹住我。 淚汪汪的海像無數個哀怨的眼睛,我悒悒地望著大海那方發呆,係聽海浪呼喊的聲音。聽那海的聲音,像夢囈般地吐露飄逝的夢,有一些事物讓我摸不著,水中有魚乎?水中有鮫人之淚乎?我沉溺於流蕩的線條,並冥想著虛空。 潮水伴隨著回憶漸漸湧上胸臆,幽幽的海螺聲驀地又響在耳畔。我一邊漫步著,一邊信手揮撒著你的骨灰,讓你能永遠徜徉在湛藍之中。而這幾天,心間常飄過那段你我相愛的往事,待要抓住它,卻是無法回憶,這種朦朧的感覺十分哀婉,好像圖畫裡的留白,言有盡而意無窮。 那天,原本預計要去挑選喜帖,你說你那天要去參加一場長泳比賽,如果突破比賽紀錄,就能擁有一筆巨額獎金,你決心要贏得那筆錢,因為要給我更幸福的生活,但我心中有股莫名的不安,我們的經濟從來沒有富裕過;我們的日子卻從來沒有貧乏過,我認為不管生活如何,只要兩個人能相愛地在一起,就是最大的幸福,我反對你去,因為這幾天你的精神狀況不好,為了要籌結婚的錢,四處兼差,都沒有好好的睡過一覺,但你堅持要去,誰知竟一去不回,那海吞噬了你的生命,捲走了我的幸福,讓婚禮演變成喪禮。 海風輕輕地吹,像一排排笛在嗚咽,我知道她是在為你的離去啜泣。此際,我知道我已深深嵌在這壯麗的風景中,在也走不出來了。而感情是如何一幅常常的卷軸圖畫,必須一寸寸徐徐放開,才能領略其中的奧妙與演化。而它總是被快快收起、快快遺忘。 海的思念是無限湛藍的蔓延,但她終究和深愛的天,在地平線上交會,望著那蕩漾的湛藍,我不停的思索我們倆何時才能見面……。 夕陽是托缽的老僧佇立水平線上,袈裟染黃了零星的晚雲,海水低吟起最後的小夜曲。風,把海圖縐縐的合起來。 我一步步走向海,徐徐地潛入,試圖去尋找屬於你的氣息,我決心要永遠沉浸在這湛藍之中,與你邂逅,我慢慢的忘記呼吸,脈搏依稀薄弱了,心跳聲漸漸殆盡……。 當身子在海洋中飄飄然時,覺得世界很實在又很縹緲,海中有種纏綿的溫度,全身的肌膚就像白色的草原,沒有邊際,沒有阻隔,只有茸茸的清香和湛藍的海水,我想我將永遠沉浸在這深籃的色調中,以愛戀的姿態窺視你的殘骸。我垂落的臂膀輕輕滑游,如一隻酣睡的悠游魚兒,或許時間空幻,曩昔的情感才能封存,封存在絕美的湛藍中,我深信,那深沉的湛藍,將滌淨我心靈中滾滾的紅塵羈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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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個天堂
一、前言 不得不再套用那句老掉牙的話:「光陰似箭、日月如梭」,掐指一算,我居然已經邁入第八年的教書生涯了,想想也真嚇人,原來已經畢業這麼久了,教書經驗也算豐富了吧。其實,我並不是像廣告詞所說的:「我是當了爸爸之後,才學會做爸爸的。」我教書的經驗並不是從八年前大學畢業才開始的,在大學期間,我就兼過家教,也到補習班上過課,甚至更早更早之前,從我一生下來,成為家中的長女,然後爸媽又神奇的「一拖拉庫」創造了四個可愛的孩子之後,我愛管教人的命運或學習之旅也就萌芽了(只是可憐我那四個可愛的小弟妹,還沒上學就已經飽受姐姐「誨人不倦」的「折磨」了)。所以一畢業之後,從一開始教書,我似乎沒多久就已經駕輕就熟了,小朋友看見我嚴厲的眼神(也就是電視卡通「灌籃高手」櫻木花道一直想要學習的「用眼神殺人」法),也不得不親身經歷「鴉雀無聲」、「靜得連一根針掉在地板也聽得見」的成語或修辭法了。 剛開始教書時的我,也有年輕人的意氣風發,與兢兢業業如臨深淵如履薄冰的虔敬心情,也慢慢發覺:教書,只要能夠掌控班級秩序(其實這也是最難的,因為我「偶爾」會看見一些老師「常常」被學生弄得很氣,不是學生受了驚嚇,就是自己加深了皺紋,花白了頭髮,該教的沒有教,不該罵的卻罵了「一點點」………反正百害而無一利。總之,只有當老師能駕馭班級秩序,才能以愉快的心情,對學生傾囊相授),在知識的傳授方面,其實是很簡單的,不外乎課本知識加課外常識補充,或者一點點小故事、大笑話點綴裝飾,並多給予學生關懷與鼓勵,和諧快樂的班級氣氛,是不難營造的。一直以來,我也一直以教書為樂。但日子久了,似乎發現自己也會產生所謂習慣性的倦怠,也不是對教書缺少熱情,而是覺得教書還蠻容易的,就會有點鬆懶。為了怕這種「鬆懶性」的病毒肆無忌憚的擴張,或者積極一點的說,要消滅這些「鬆懶病毒」,我發現了一種好方法:就是將每一個學生看成是一個個稀世珍寶,尊重學生的特殊性,細心去觀察他們美好的或令人莞爾的一面,並溫柔的將這些點點滴滴凝聚成泉、琢磨為文,然後一遍遍的溫習,就會發現,原來,學生們是一個比一個可愛,教書,果然是一年比一年快? 我永遠無法忘記一位教授曾經問我們的一段話(當時歐洲的黃金印象畫展在故宮正流行):「你們去故宮看過黃金印象的畫展了嗎?」很多老師驕傲的舉起手(舉手其實表示自己是個能時時充實自己內涵的人的具體意象),教授卻輕輕的笑著說:「其實孩子們比那些畫作更珍貴,而你們每天有八小時的時間細細欣賞那些可愛的孩子,怎能不感恩?」當老師,其實是幸運的,而我怎能不把握! 二、臭屁的大瑜 從來沒有看過一個學生誇讚自己可以臉不紅氣不喘,或著被人稱讚能夠驕傲而無所愧色的,而大瑜,卻是個例外。當我稱讚伊寧的字寫得很漂亮時,大瑜總會氣定神閒,把背脊靠在椅子上說:「我教的。」當我稱讚郁欣上課很認真時,他又不慌不忙、以舒緩的語氣說:「還好還好,我管的。」而當我終於誇讚他的圖畫得很漂亮時(他畫圖時倒真的很認真,圖也回饋他以細膩逼真),他又得意且自信的說:「的確,你說的沒錯。」我也只好讓他爽一下的回應:「我很有眼光吧,不用謝我。」順便配合一下他說話時的神氣。 其實,剛開始對於他這種「有點驕傲」的態度,我也曾經憂慮這種個性可能會不受同儕歡迎,但沒多久,我卻釋然了。因為,大瑜除了口頭上很臭屁外,待人處事倒不會讓人覺得高傲,他做事溫吞,不會和人計較,反而還蠻愛搞笑的,最特別的一點,是他很會學嬰兒的哭聲,所以班上有些女生很喜歡和他玩,碰他一下或拿他的東西,他就會裝作嬰兒的哭聲,並且說:「你欺負我——」把「我」的尾音拉得很長又帶點委屈。所以又臭屁又委屈——兩個相異的特點,結合在大瑜身上,反而使得他在班上大受歡迎。而同學們也很習慣他這種「有點」臭屁的言談風格,總是報以輕鬆的莞爾一笑或真正的捧腹大笑。 後來,我又發現了一點,或許這一點,也是令大瑜更「趾高氣昂」的原因吧!當九月二十八日的教師節將來臨之前,因為覺得現今教師的地位越來越低落,越來越不受尊重,有必要在教師節前,和學生分享教師節的由來和老師的偉大之處,所以就故做輕鬆的說:「你們知道九月二十八日是什麼日子嗎?」當然大部分的學生會說出那熟悉的三個字:「教師節!」然後趁著這種熱烈的氣氛,我正要順勢和他們分享至聖先師孔子的偉大事蹟時,卻遠遠的聽見大瑜不疾不徐的說:「我生日。」真如晴天霹靂,或半路跑出個程咬金的錯愕。身為老師的我當下的感覺是大瑜真是臭屁過了頭,怎麼可以拿自己跟孔子相比,所以就揚了一下嘴角,帶著懷疑的語氣說:「你確定?」「沒錯啊!」「你真的沒記錯?」我又重新問了一次。「沒錯!」大瑜語氣也越來越堅定。為了求證,我馬上翻了大瑜的學籍資料,九月二十八日正神氣的躺在他的出生日子上,看得我真是差點昏倒。唉,怪不得大瑜敢這麼臭屁!居然跟老師我崇拜的偉人同一天生日。看樣子,我要先祝大瑜「生日快樂」了。 三、無辜的水瓶 大育是個熱血漢子,具體一點講就是熱心有餘,理智不足。每次我問到誰要幫忙做事情時,大育總是毫不考慮的優先舉手,當然,做不做得好又是另外一回事了。但是以老師的立場,我仍是以誇讚為先,因為大育真的是很熱心;而當他做不好時,我還是會「媽媽性子」上身,叨念他:「要想好再做,慢慢來!」「別再忘記關窗戶了!」之類的;或者技巧性的說:「給其他同學服務或學習的機會。」順勢把機會讓給其他也很熱心的同學身上,大育也總是天真且熱情的說:「好!」 大育在成績單上的評語:「熱心公務」這一條當然是少不了,他真的還幫了班上蠻多事情的,例如關門窗,做資源回收,排掃具等等,除了有幾次,要老師的叮嚀或請其他同學做的不算。但另一方面,他還真是個「驚喜王」,他可以今天將整罐的墨汁不小心弄倒在書包內,然後書本幾乎都換上黑色的外衣。第二天添飯時,整個餐盤又不小心掉到地面,嚇壞了摔傷的飯菜與身邊的同學。接著第三天又掃壞了鈀落葉的新鈀子。然後第四天用球不小心丟到了同學的眼鏡,………真是讓人驚喜連連啊!就連坐在位子上,他也是坐不住的,或許他喝水的塑膠瓶子也感染了主人的習氣,當那一天上課時,他的塑膠瓶子一直倒一直倒(其實是他將塑膠瓶子「整容」、「塑身」得有點歪七扭八了),他就只好一直扶、一直扶著瓶子,當他的瓶子又「不厭其煩的」翻倒在桌上的聲響干擾到老師我的教書時,我的眼神也立即「溫柔而堅定的凝視」著他,只見他臉紅紅、氣急敗壞的說:「還倒!還倒!你欠扁啊!你『陳水扁』啊!」(當時,「倒扁」正流行,但是要聲明的是,老師我決不敢在課堂上發表任何政治言論的。)聽得大家哈哈大笑,我也只好輕鬆且故做鎮靜的說:「別生氣了,水瓶是無辜的!」 其實,儘管大育總是帶了一拖拉庫的驚喜給我及同學們,但一想到他勤快及天真熱情的一面,就覺得大育真可愛。 四、禱告的力量 大邑的體育非常強,那一天體適能測驗,立定跳遠部分,大邑居然跳了兩百多公分,遠遠超過同儕的一百多公分,讓人驚奇的程度不輸中了一千元的統一發票(沒有偏財運的我都還沒中過耶)。 大邑長得白白淨淨,加上細瘦的身材,給人的第一印象倒是非常好。再加上大邑的脾氣也很好,與同學幾乎沒有任何爭執,又熱心,幫忙關門、關燈等班級雜事也很盡責,所以每當看到他,就覺得心情很好。 截至目前為止,我發現他特殊的地方有三個:一是非常喜歡滑壘動作,每次全班離開班上到圖書館上閱讀課時,他總是最後一個,因為要幫忙關燈關門。當然走在隊伍後面的我,就常常可以看到他靈活又滑稽的滑壘動作了。有時我會跟他說:「要小心。」或是以開玩笑的口吻說:「我覺得媽媽洗衣服好辛苦哦!」我倒是沒有很嚴厲制止他這種動作。因為這動作不會影響已經進圖書館的同學,或是對他有太大危險,而且又可消耗男孩子好動的精力。 二是他還蠻會碎碎念的,而且還很愛加上祈禱的動作,或是兩手的拇指與食指結合成槍型,其他六指緊握的發射神功手勢,讓人看了就忍俊不住。有一次,他的習作已經連改了兩三次,還是沒訂正好,我其實已經感到有點厭煩,搞不懂大邑到底在想什麼?怎麼講了這麼多次還是錯?就當他不知第幾次再來訂正時,竟察覺不出老師已經快怒火攻心了,還一副傻楞楞發神功的模樣,在旁一邊祈禱,一邊跳著說:「這次一定要對!一定要對!」讓快要沒有耐心的我忍不住又笑了起來!只得正顏跟他說:「老師講話要認真聽,才有用。」也發現其實當學生的習作連續訂正仍是錯誤時,不止老師會覺得生氣,學生也會覺得很麻煩吧,所以也會越來越沒耐心,連鎖效應下,剛才筆順少了一點,現在筆畫又多兩劃,甚至還改錯地方,將對的改成錯的,而錯的原封不動,………所以兩者都應寬寬心,好好的一起訂正習作才對。 三是他無厘頭的地方,那一天請他上台寫「蒼蠅」的「蒼」字注音,他將「ㄘ」寫成「ㄔ」,我說:「寫錯了!,應是『ㄘ』。」他居然隨口回了一聲:「為什麼?」讓我及全班的同學都不知要如何回答;又如明明除法已經算對了,在驗算部分,除數和商乘出的簡單答案,他居然可以乘錯,然後楞在黑板前不知要怎麼辦,還想將原本對的算式擦掉,真是讓人………無言以對。 最近大邑的媽媽又和我分享了一件事,又讓我發現大邑還蠻倔強的。話說大邑每天習慣抱著一隻玩具小熊睡覺,某天晚上,媽媽進房看見他的玩具小熊被踢到床下,就幫他撿了起來,大邑也迷迷濛濛睜開眼睛,媽媽就跟他說:「你睡覺時,將熊熊踢到地上了。」大邑卻叫媽媽要跟熊熊說:「對不起。」媽媽覺得很奇怪,就問:「為什麼?」大邑卻振振有詞說:「因為熊熊喜歡睡地上,你卻把它抱起來了。」媽媽當然覺得大邑無理取鬧,就罵了他幾句,沒想到大邑一氣之下就衝了出去,但也沒跑遠,只在門口蹲著,不進家門。媽媽等了幾十分鐘,見大邑還是不進門,就叫他回家睡覺了,只見大邑哭喪著臉,說:「你為什麼都不說那三個字?」(即跟熊熊說:「對不起!」)弄得媽媽哭笑不得。 你看,我們班的大邑很特別吧!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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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札記86 金露花
我對金露花印象深刻,是因為蝴蝶喜歡它,如今一看到金露花,就會想起青少年時的捕蝶情景。 我讀中學和大學時,居家附近的新店溪,從堤防到河邊是片荒地,農民在靠河岸處種竹子,春季採收竹筍;近堤防處闢為一方方菜圃,種上成排的金露花作圍籬。金露花最能「招蜂引蝶」,暑假期間,只要不下雨,就有無數的蜜蜂和蝴蝶在金露花上飛舞,將原本無甚可觀的野花,裝點得華麗而生動。從高中起,我就迷上蝴蝶,上大學時,我的標本已十分充實,只有看到特別美麗的,才會揮動捕蟲網。 金露花屬馬鞭草科,原產南美洲,何時引進台灣已不可考。成串的藍紫色小花,和成串的金黃色果實,是它的註冊商標。不過除了開藍紫色花的,還有開白花的和斑葉的品種。金露花的果實有毒,千萬不要讓兒童誤食。 冇骨消 冇骨消屬忍冬科,多年生矮灌木,自平地到山地都有分佈。夏季開出小白花,頂生,複聚繖花序,外觀雖不起眼,卻是鳳蝶最喜歡造訪的蜜源植物。我第一次看到台灣特有的高山蝴蝶曙鳳蝶,就是在武陵農場附近的一棵冇骨消上。桃紅色的斑紋,使人不期然地想起武陵農場的桃花,我在一本書上把牠改稱「桃紅鳳蝶」,可惜沒見有人響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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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乾盛世林芳德
林芳德(一六八八─一七五八),字簡卿,號仁圃,坊間呼之「林百萬」,是清代康熙、乾隆年間馬巷地區(包括金門)一位家喻戶曉的商儒人物。 清代嘉慶版《同安縣志》卷二十三「義行」記載:「林芳德,捐職州司馬(知州的佐官),嘗捐百金修梵天文公書院,倡改岳口「理學名宦」石坊;施棺十年,費以千計。所居馬家巷,有通利廟,為朱子簿同時所題。芳德重新之,復於其後倡建祠閣以祀朱子,計費五百餘金。邑令張荃(昆明進士,乾隆九年任)立碑記之。「光緒版《馬巷廳志》補載他是「民安蓮塘人,住馬巷。雍正七年(一七二九年)由監生捐州同,以遵例急公授儒林郎(從六品)」。地方志書祇能簡單記敘林芳德的部分善舉,而他的墓志銘就有比較翔實的形狀。 二○○五年在翔安區白雲飛下塘出土了《皇清敕授儒林郎銓選州司馬七十二壽五代大父顯考仁圃林府君暨配敕授安人七十壽五代大母顯妣孝溫陳太君合葬墓誌銘》。墓誌銘共有四塊,黑色頁岩質,高○‧三一米,寬○‧五四米,各雙面楷書陰刻。經《廈門碑志匯編》一書的作者何丙仲研究員抄錄、考辨、斷向,共有三千三百多字,其中一百五十多字漫漶莫辨。墓志銘由賜進士出身榮祿大夫(從一品)禮部左侍郎翰林院編修李宗文(即林中桂姑夫)撰文,賜進士出身提督福建全省水師統轄台澎水陸等處地方軍務總兵官誥授武顯大夫(正二品)吳必達篆額,御前侍衛特授福建金門鎮標中軍副總府兼管左營署理烽火營參將事林朝紳(林芳德侄孫)書丹。 墓誌銘主要內容有: 一、追述林芳德家族徙居 林芳德家族「系出莆田樂叟公,由興(化)入同(安),卜居八都蓮塘鄉。九傳至太封君樸翁公,值海氛徙居於界內新墟。迨底定之後,乃胥宇馬市而聚國族焉」。據地方志書記載,一六四六年十二月一日鄭成功在烈嶼吳山(今城仔頂)樹旗抗清。為斷絕沿海居民支援鄭國姓抗清行為,清廷於順治十八年(一六六一年)夏四月「遷沿海居民,以垣為界,三十里外悉墟」(民國版《廈門市志》),直到康熙二十年(一六八一年)二月才「令金廈照舊展界。林氏家族原住蓮塘(亦名內塘),屬「遷界」對象,被逼遷往新墟界內。二○○四年在馬巷沈井發現「奉旨遷界」石刻,林芳德的墓志銘又為研究清初的「遷界」範圍提供了實物依據。 二、記錄林芳德義行善舉 康乾盛世,國家穩定,經濟活躍,商業繁榮。林芳德經商致富,不忘回饋社會。他生平急公尚義,有口皆碑。宗風林希元倡遷於大輪山的文公書院,雍正四年(一七二六年)和乾隆二十一年(一七五六年)兩次重修,林芳德都「獨肩其任」。城東岳口明代林希元「理學名宦」牌坊圯塌,他「與族人相舊地,鳩工庀材,煥然一新」。他不但倡建馬巷通利廟(朱熹任同安縣主簿時傳有「五百年後必有通利之所」讖語而名),還斥巨資於廟後築文昌樓,同時塑朱文公像供里人膜拜。為治理同安東西溪水患,知縣唐孝本發動邑民修造「唐公堤」,林芳德共襄其事,「力不為少」。馬巷的夫子廟、池王廟(即閩台池王開基祖廟元威殿),他「慨然與以廟側,為朝夕香火之資」。其他如泉州西南二譙樓,同安縣的育嬰堂、朝元觀、東嶽廟、尊經閣、準提閣等,他都「無不破費勞力,共成義舉」。「至於卹貧窮,施棺木,蠲租稅,濟孤魂,又更難僕難數」。由上看出,林芳德是一位疏財仗義的大慈善家。 三、反映林芳德的社會交際 林芳德具有「北海之雅量」,有「人中之龍」稱譽,所以一生「交遊遍名卿鴻儒」。軍界如當道提台大人黃正綱(羅源人,乾隆九年任同安參將),廣東提督胡貴(今廈門人),福建水師提督吳必達(同安溪邊人,林芳德的年姻家世侄),金門總兵魏國泰(今新店爐前人)。縉紳如官石溪、富怡亭、王丹崖、蘇茂園=.、陳悠岩、魏夏齋、張北拱諸公,他們「莫不一見傾蓋,稱莫逆交云」。族貴如江南提督林君陞(馬巷井頭人),湖北來鳳知縣林翼池(今廈門塔頭人),中翰林廷沐,沙縣教諭林季基(馬巷城場人)等。雍正和乾隆年間歷任知縣如蔣廷重(貴築舉人),胡格(江夏舉人),王植(諸城翰林),白永清(正藍旗監生),明新(正黃旗舉人)等。這些父母官也都「聞公(指林芳德)古處可風,深加敬禮」。由於林芳德在社會上有相當的親和力,所以縣令張荃為他勒碑以志,還贈送「福壽康寧」匾額;司鐸何公還有「海內共嗟龍去遠」憑弔詩句,林芳德的人品也由此可見一斑。 四、炫耀林家的婚姻門第 墓志銘將近一半的文字記述林芳德子孫及其婚配的情況,從中凸現這個家族在閩南地區的社會勢力。林芳德先娶的朱安人、李孺人相繼早逝,後娶陳安人(一六九五—一七六四)是同安北陳望族,是金門浯陽信房十九世、三郡知府陳健七世孫、乾隆三年舉人陳元章功妹。陳安人幼嫻女儀,長識大義,遇有義舉之事,則助夫傾囊以與,是林芳德的內助能賢。林芳德育有六男二女,後傳孫男二四,孫女十三,曾孫男三十二,曾孫女六,家族龐大,「胞親計二百有餘人」。長子林經邦娶廣東韶州知府王三接(西湖塘人)侄孫、國學生王光彥之女;次子林邦彥娶戶部主事陳睿思(金門陽宅人,位松田)曾孫女(即寧德訓導陳肇偉孫女);三子林中桂(捐貢)娶安溪國子監司業李光土奧之女李倩。李倩是位才女,自幼聰穎,淹貫書史,而且善彈琴,工吟詠,著有《樓雲閣詠》詩集,吳必達為其作序。其中「瘦影淒涼悲露濕,殘妝零落伴霜眠「借菊傷懷詩句尤為感人。四子林中錫娶文淵閣大學士李光地(安溪湖頭人)功弟、玉山知縣李鴻翔之女;五子林乾娶廣東全省提督胡貴胞侄女;六子林中昌娶舉人陳其敬胞侄女。孫男林元湖娶刑部郎中李光型孫女,孫女嫁嶺下舉人葉廷梅胞弟、國學生葉廷椿,另一孫女嫁瑤頭會元探花葉時茂功兄、葉寬君之子葉山世;還有曾孫男林成詔娶靖海侯施琅將軍(晉江衛口人,曾任同安總兵官)曾孫女。等等,不勝枚舉。 林芳德子女婚嫁,皆是門當戶對。不是官家子弟,便是商賈人家。其中尚有與同一家族多次聯婚。如後塘人鄉飲大賓顏孔輔(一六四五—一七二八)是浯江(金門)顏氏二十世,也是長興巨富。他斥資維修大輪山文公書院、縣城孔子廟、關帝廟、西安橋等重要建築物,事載康熙版《大同志》。顏孔輔的孫子顏茂華(武舉人顏皇求胞侄)得娶林芳德長女,生有五子(季子顏士畏往臺灣)。長子顏士會娶林芳德第四個孫女,女兒又嫁給林芳德的孫子林元漢。林芳德的次女嫁給刑部郎中李鍾份之子李清篆,李清篆的女兒又嫁給林芳德的孫子林元洸。林芳德的兒子林中桂娶李光 土奧的女兒李倩,他的侄孫林思達(林逢春遺孤)又娶李光土奧的孫女李玉英。同一個家族世代聯婚,反映了封建社會森嚴的門閥觀念。 林芳德卒後於乾隆四十二年(一七七七年)十一月初五日與陳安人合葬十都茶山鄉,嘉慶十二年(一八○七年)十一月遷葬出米巖馬池內大脊崙,過六年又改葬於白雲飛下塘崙。墓志銘的出土,對於研究乾隆時期「人物輻轃,煙火稠密」,馬巷古鎮的政治、經濟、宗教、文化、人物、婚俗(尤其是近親結婚)都有一定的參考價值。其中這個家族與浯陽陳氏、浯江顏氏的聯婚,也是金門與同安血緣關係的見證;而馬巷現存的林氏大六路、林家梳妝樓(亦名棲雲樓)等古建築,又是當年林氏家族富甲一方和顯赫地位的物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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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言為信
「人言為信」,「信」的涵義,連患了關節炎的膝蓋也知道,不必再去請教《說文解字》那位老師爺了。 真的,「信」字的涵義,沒讀過書的八十阿婆都清楚,總是以「做人要信用」來訓戒子孫。而鄰居的小女孩,每當她爸爸說要送她一件新衣做生日禮物時,她都知道伸出小手指頭來跟她爸爸「打勾勾」。可見,「說話算話」是與生俱來的好德性,不學而有。 不僅是人有天生的「信」德(信為八德之一),牛也有天生的「信」德。牛喜歡喝人尿,幼年放牛時,牛見到我把褲管一拏,頭就轉過來了。我把尿飆得三尺高,牠張著口喝得咕咕叫。尿沒了,牠還用大舌頭往鼻子上舔。有一回,故意騙了牠兩次,牠竟記恨在心。我再拏褲管時,牠理也不理了。似乎在罵著:「你這小傢伙還想騙老牛,沒那麼簡單囉。」 入學後,老爸挑了兩桶米,到四十華里遠的縣城,換了一部朱熹注的《四書》回來。老師「點」到「與朋友交,而不信乎?」時說:「口裡或點頭答應了朋友的事,一定要做到。沒有做到,就叫失信,人家就看不起你了。」但卻不敢問老師:「我騙過牛,為什麼牛還是看得起我呢?」 那時,抗日戰爭在贛西、湘東打得火熱,老師也要「躲壯丁」。一本《論語》,連〈為政〉也沒點完。但我卻熟讀了「與朋友交,言而有信,雖曰未學,吾必謂之學矣。」的讚美,及「人而無信,不知其可也。」的譴責。 賣身投靠,入伍當兵後,教官卻教了一句「兵不厭詐」的「名言」。此外,還教了些「偽裝、欺騙」的道理和技術。例如:尖兵走到三岔路口時,部隊要向東北走,故意砍根竹子或樹枝,橫放路中央,並在向西北的路上,故意扔些香煙盒、草鞋、手鎗子彈等,但我已慢慢懂得守信和詐騙的時機和對象了。 幾十年過去了,經驗告訴我們,有人戒慎恐懼於「人言可畏」,有人卻把人民當「敵人」,騙到「老而不死」,還在「言而無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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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札記85 百香果
我們小時候百香果是一種野果,當時叫做「蜜利瓜」(台語),百香果這個稱謂還沒出現呢!初二那年,從外校轉來一位同學,他說安坑山上有很多蜜利瓜,要帶我去採。那時學校下午三點左右放學,先到他家,帶著準備好的柴刀和麵粉布袋,兩人共乘一輛自行車,過了新店溪就是安坑,經過一片荒地,一會兒工夫就來到山下。 我們帶著柴刀和麵粉布袋上山,那一帶沒有山路,兩人揮著柴刀鑽進灌木叢,只見到處攀著百香果藤。我們爬到樹上,先採些熟透了的來吃,再摘來扔進麵粉布袋,不一刻就裝得快拿不動了。 曾幾何時,蜜利瓜改稱百香果,體型也改良得變大了,成為正式的水果。我們去採野生百香果的安坑,現已改稱安康,到處建起櫛比鱗次的高樓。小時候的林林種種,都已成為歷史了。 熱情果 百香果,較正式的名稱為西番蓮,屬西番蓮科,原產南美洲及西印度群島。西班牙人初次見到這種野果,認為它就是亞當、夏娃所吃的果實,故其英文名稱為passion fruit(熱情果)。二十世紀初,日本人引進紫色種,成為低山地區的野果。一九六○年,台灣鳳梨公司製成果汁,取名百香果汁,百香果一名遂不脛而走,如今說起蜜利瓜,恐怕沒幾個人聽得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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魁星文化介紹
六、魁星爺係自然崇拜中的星辰神靈 中國本土宗教信仰神靈,其靈源可分為自然崇拜和人靈崇拜和傳奇性的地方神明三大類:自然崇拜有屬天的例如天公、星辰中的五斗星君、歲時的太歲………等;有屬地的例如原濕的護國城隍、山的山神、川的水神………等:有屬庶物的例如門神、戶衛、井神、灶神、中霤神等五祀、動物的虎爺、植物的樹公花婆、器物的甕神………等。而人靈崇拜有帝王(例如:三官大帝堯舜禹)、祖師(例如:胥吏祖師倉頡)、先福(例如:子神周文王)、百境(例如:瘟神)、功國(例如:開漳聖王)、宗祖(例如:黃太守)、公德神(例如:福德正神)、厲神(例如:有應公)。而屬傳奇性的地方神明則為各姓王爺、千歲、帝君………等。 魁星乃自然崇拜中的星辰神靈,並非真有其人成神,所以民間傳說「魁星爺生前才高八斗,滿腹經綸,三次高中狀元,但都因長相奇醜,不被錄取,憤而投河自盡,遇鰲魚相救而載飛天庭,玉帝憐其才而封為魁星爺,」仍是訛編的故事,此訛傳變異於鍾魁中進士之傳說故事。 七、魁星為五文昌之一 五文昌,指的是文昌帝君(梓潼帝君張亞子)、綠衣星君(魁星爺)、朱衣星君(朱衣神)、文衡帝君(關聖帝君關羽)、孚佑帝君(純陽祖師呂洞賓)。 五文昌中的朱衣神,因朱熹曾到過金門,所以金門民間很多人以為五文昌中朱衣神為朱熹,此乃絕大的錯誤,因為朱衣神乃居於紫微宮關聖帝君的前身元神;北宋歐陽修當主考官的時候,每當批閱士子的考試卷時,總是會感覺有「朱衣人」在他身旁,如果朱衣人點頭默示,他就會把試卷批示入閣;他曾有詩云:「文章自古無憑據,性愿朱衣一點頭」。歐陽修(1007—1072)乃北宋之人,而朱熹(1130—1200)為南宋之人,歐陽修早生朱熹一百多年,歐陽修時期的學人士子早就已奉祀朱衣神了,朱衣神怎會是晚生歐陽修百餘年後的南宋朱熹,故不可將朱衣神視為朱子,否則「海濱鄒魯」的美稱將貽笑大方。 八、結語 李縣長炷烽,在民國九十六年六月八日,於奎閣舉行魁星祭典時說:「祭祀魁星,更重要的意義是要宣示以文化立縣的金門縣,縣政推動的目標,期待在教育、文化、歷史宏揚過程當中,金門能夠維持『海濱鄒魯』的美譽,更相信在大家共同的努力下,目標可達成」。 俗云:「也要神也要人」、「自助神助」,民國九十五年七月二十五日金門日報記者張建騰,金沙報導:「………在放榜前後,有人曾經看到梁書華在萬安堂還願。萬安堂供有三忠王等神明和魁星。梁書華常去拜拜,有一次,她的包包還不知怎被火星炙了一個洞;如今梁書華果然奪魁了!不過她可不只是拜拜而已,每次拜拜之後,她就到圖書館去看書—有更多人是看到她晚上和假日都在圖書館內埋頭苦讀」。 援引上述李縣長炷烽魁星祭中一段致辭,及張記者建騰的一段報導,作為本文之結語。(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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魁星文化介紹
據國曆九十六年六月七日金門日報記者莊煥寧金城報導「明、清兩代金門文風鼎盛,共得進士三十一人、舉人一百一十二人,而位於金城鎮城區的清代古蹟奎閣,奉祀魁星爺,曾是士子祈求金榜題名的地方,本縣文化局首度於縣定古蹟奎閣舉辦的“魁星踢斗試試順利”祈福許願活動,將於明(八)日上午八時三十分起展開,希望能形塑本縣祭拜魁星爺特有之文化意涵,及倡導縣民傳承先賢讀書求取功名之遺風,進而帶動民眾讀書之氛圍,祈求魁星賜予智慧,考運順利,並為古蹟活化利用樹立優良的典範」。筆者非常樂見文化局首辦此項有意義的我國古代士子曾有的祭拜魁星文化活動,俗云:「孔子授學教育揚,魁星拈筆點雙魁,文昌送來財官祿,朱衣點頭方為貴」。為此,特為文介紹魁星文化,作為文化局辦理此項活動之誌慶,本文僅就「魁星爺的來歷傳說及祭拜」、「金門沙美萬安堂」及「金門金城奎閣」所供奉之魁星爺………等等作一簡介如下: 一、魁星爺的來歷傳說及祈拜 魁星又稱魁斗星君,一說係二十八星宿中的奎星,亦即西方虎七宿的第一宿,共包括十六顆星;另一說為晉書天文誌所載:「北斗第一至第四星為魁,第五星至第七星為杓,合而為斗。」此說認為魁星即北斗七星;又一說指魁星就是北斗的貪狼星;另有一說,認為文曲星乃北斗第四天權星,主科甲文章之宿,因文曲屬斗魁第四星,故稱「文曲魁星」,簡稱「文魁」;不論何說,不僅古代的讀書人相信祂與科舉功名的關係十分密切,就是現代的讀書人亦頗多拜魁星,以祈求考試順利,榮登金榜。 魁星又稱綠衣星君,為何稱為綠衣星君,係因魁星掌科甲之名,而是否能名列科甲之金榜,在九星中為四綠木星所管,故又將魁星稱為綠衣星君,早期喜慶慶典演戲及春秋三獻禮中,若有安排「進魁甲」節目,當「魁星踢斗」一角出現時,所著戲裝即為「綠袍」。 古時書院,每科開卷之前,依例均要先設案敬拜魁星,讀書人在農曆七月初七魁星聖誕之日,要舉行月下拜魁星儀式,據沈平山老師著「中國神明概論」載:「、、、士子在月光下舉行拜魁儀式,天井裏擺上魁星,牛郎、織女二席香案,、、、以公羊頭(吉祥)犒祭,烹熟羊角貼紅紙,祭於魁星神前,燭夜下,祭畢,鳴炮,焚香,燒紙鏹,大夥兒在香案前圍餐,以龍眼(狀元)、榛子(榜眼)、花生(探花)三果,代表三元,往桌上投放,跳至某人前,既稱狀元、榜眼、探花,如都滾偏即表示沒得功名,重新投擲叫復考,都投中叫三元及第,投一次,飲酒一巡,叫一科,大家紛向科狀元、榜眼、探花敬酒,直到散席」。後來隨時代的進步,演變簡化為祭拜魁星僅以龍眼、榛子、花生為供品,三果齊拜,代表「三元及第」;公羊頭及公羊角亦以麵粉作成。 清代顧炎武「日知錄」載:「今人所奉魁星,不知始自何年。以奎為文章之府,故立廟祀之。乃不能像奎,而改奎為魁。又不能像魁,而取之字形,為鬼舉足而起其斗。不知奎為北方玄武七宿之一,魁為北斗第一星。所主不同,而二字之音亦異。今以文而祀,乃不予奎而予魁,宜乎今之應試而獲中者,皆不識字之不與」?錄中將奎列為北方玄武七宿之一,而查二十八星宿中,北方玄武七宿為斗、牛、女、虛、危、室、壁,玄武七宿中並無奎宿;西方白虎七宿為奎、婁、胃、昂、畢、嘴、參,白虎七宿方有奎宿,顯係顧炎武引用天星資料有誤。 據孝經援神契載:「奎主文章」;史記正義解:「奎,天之府庫」;春秋合誠圖載:「奎主武庫」。據上解載我們可以很清楚知道魁星與奎星是不同體系的星辰之神,魁星是北斗星辰擬神化,與科甲功名有關;奎星為西方白虎星辰擬神化,奎星又稱奎木狼,性喜好經典,與文章有關,古代士子要博取功名,必須要能寫出好文章,所以古代士子就將不同星宿之神結合在一起,冀求化不同為同(謂之天同),祈求一體兩面的「文思泉湧(奎),金榜題名(魁)」;奎又為府庫,府庫乃一種建築體,故建閣以奎為名,奎為西方白虎七宿,白虎主武,建奎閣供魁星,取象出文武雙狀元,此即所謂的「魁星拈筆點雙魁」。 「獨占鰲頭」的由來是與魁星有關的,所謂「魁星點斗,獨占鰲頭」是也,即表示魁星爺用筆點定應試學子的名字,就能高中金榜。唐宋之時,皇宮正殿台階正中石板上,雕有龍及鰲,考中的進士要站在台階下迎榜,僅狀元一人站在鰲頭上迎榜,以示為首及尊榮,故稱獨占鰲頭。 文塔,又稱文星塔、文昌塔、文筆塔、文峰塔、原本只是簡單的塔,後來演化繁複成為文昌閣、魁星樓、奎星閣,古代士子金榜題名,身居要津,位列高官,就會在故鄉,結合地方士紳,請堪輿師看地理,擇在地理穴場,建蓋奎星樓,供奉魁星,一顯身份,二表才高八斗之榮,三蔭地方文運;明朝冷崇在創建文星塔記有云:陝西韓州縣縣令上任後,為補文筆峰之聳拔,修建文昌塔,並在塔上雕塑魁星像,用以增強風水,彌補文氣不足。 二、金門沙美萬安堂彩雕魁星爺浮海而來的傳奇故事 萬安堂歷史悠久,堂主為保生大帝(又為沙美境境主),依據農曆歲次丙戌年九月初一日下午三時三十分,進香白礁保生大帝祖廟,保生大帝臨壇乩示原文如下:「萬安堂第一次建在境外,建於現川德宮前之地,建廟時間有歷史記載是在元朝,後來廟壞,第二次另選地點,只是動土而已,因動土後,田墩村雞不啼狗不吠,田墩村民到吾廟懇求另擇廟地而未興建,現址為第三次。又萬安堂乃吾生前行醫之堂號,設立在現在白礁祖宮建地上」。 據沙美鄉老說萬安堂五文昌殿神龕內彩色魁星爺,原係供奉在保生大帝祖廟白礁慈濟宮內,有一年沙美萬安堂至白礁慈濟宮進香,魁星爺借乩萬安堂王爺乩身,表示要隨保生大帝到萬安堂,要進香團偷取其金身帶回沙美,進香團依照魁星爺指示,偷其金身藏在帆船中,帆船未啟航時,魁星爺又借乩指示說:「白礁祖廟的人追趕快到碼頭,會登船搜查,速速將吾金身拋入海中,船到金門,吾金身亦會同時到達金門」,進香團依據魁星爺的指示,將其金身拋入海中,果然沒多久,白礁祖廟的人趕到,登船搜查,找不到魁星爺金身才讓船起航,船航行到半海,船上進香團團員就看到魁星爺金身一半浮出海面,跟隨在船後浮行,船到金沙港外海,魁星爺金身漂浮速度變快,與船同時抵達港口。 魁星爺金身迎回萬安堂後,沙美全境就漸漸沒有宵小,因為小偷只要偷東西,失主如果到萬安堂上香祈求找回失物,小偷就會帶著偷竊品自行走到萬安堂跪在堂前受罰,小偷們從萬安堂的乩示文清楚知道,是魁星爺捉他們到堂前出盡洋相的,心中非常不甘願,小偷就推派一人作代表,先用黑木炭灰把自己全身塗黑,潛進堂內,用五寸鐵釘釘入魁星爺頭部(古人有云:小偷狀元才),從此以後,沙美就再也沒有「魁星爺捉小偷」的傳奇事件發生了;當時用五寸鐵丁釘入魁星爺頭部的那位小偷(住小浦頭,姑隱其名),後來遷往南洋,無子嗣而倒房。 農曆九十五年六月十八日,池王爺聖誕巳時送天公後,管理委員會主任委員請示境主保生大帝,有關彩雕魁星爺的來歷,保生大帝乩示:「來自白礁祖廟」;因此尊魁星爺自行顯靈聖駕沙美,成為今日保生大帝祖廟白礁慈濟宮,在大陸文革後,尚能保存下來具有道教歷史傳承的一尊珍貴神像。 三、金門沙美萬安堂魁星爺神像介紹 萬安堂兩尊魁星爺神像雕刻不同,來自白礁慈濟宮魁星爺的神像造型比較罕見,紅臉環眼、濃眉如山上揚,露出雙牙,頭戴官帽,身穿官服佩玉帶,右手執筆,左手執書卷,右腳穿官鞋踏於海浪上,左腳屈起踢星斗狀。丙戌年重新安奉於紫微廂五文昌殿,安香祝文首段曰: 貪狼北斗第一星 因緣化現魁星爺 原伴白礁大道公 自顯神跡浮海來 赤眉環眼雙狼牙 紅臉生輝耳豐厚 頭戴官帽身官服 腰橫玉帶胸官帶 左手書卷展文運 右手握筆點金榜 左腳曲起踢星斗 右腳踏浪踩鰲頭 浮海初到沙美境 威靈顯赫宵小絕 祈願今日安香後 再顯來時大神威 另一尊原木色魁星,為現任主任委員夫人黃瑞華女士於農曆九十五年三月十八日贈捐萬安堂,此尊魁星爺出自台灣苗栗三義名雕刻家之手,雕得栩栩如生,是極罕見的木雕精品,其神像為赤髮,臉上長滿天星點,環眼露牙,披衣蝶足,右腳踩鰲頭,左腳屈起踢北斗七星,右手握筆,左手執墨斗,筋骨胸毛齊現,雕工技巧讓人嘆為觀止,丙戌年安奉於紫微廂五文昌殿,安香祝文首段曰: 北斗天樞璇璣權 天衡開陽及搖光 化成赤髮金臉相 環眼披衣蝶足狀 臉上長滿天星點 此是貪狼真模樣 左腳曲起踢星斗 右腳海上踩鰲頭 左手墨斗封狀元 獨占鰲頭名聲揚 右手握筆點金榜 虔求試子皆題名 尊神座前士子求 祈顯金榜題名威 若有父母求子女 子孝孫賢智慧足 四、學子考生祈拜金門沙美萬安堂魁星爺祝文 今天,學子考生○○○擇良辰吉日,虔敬魁斗星君駕前,求爾佑護學子考生○○○,心開茅塞,袪鈍除迷,智慧增長,才高八斗,文治瓊瑰,詞源浩浩,筆陣風馳,文章華國,光耀生輝,文運亨通,考運順暢,金榜題名,獨占鰲頭。 弟子當秉諸魁星聖德,定當廣行善事,濟世利人,值此虔敬吉日,謹備龍眼、榛子、花生、等諸禮,以表萬分敬意 伏維 尚饗 學子考生○○○ 叩敬 五、金門金城奎閣及魁星爺神像介紹 奎閣又稱奎星樓,據說是蓋在蜘蛛穴上,為一正六角形的二層建築體,位於金城城南,是金門唯一的一座奎星樓,乃清道光十六年(1836年),由後浦仕紳林斐章捐銀千圓所建,建成迄今經過四次重修,第一次重修為民國四十四年,重修情形不詳;第二次重修為民國五十二年,由林斐章玄孫旅居菲律賓華僑林克凱出資,由金城仕紳組成重修委員會,聘請陳南山為師傅進行重修;第三次重修為民國七十五年,聘請建築大師漢寶德主持重修;第四次重修則為民國八十九年;現奎閣大門門聯為王觀漁所敬撰,上聯為「奎星靜照浯江水」,下聯為「閣柱遙懸武獻雲」。 奎閣內供奉有兩尊魁星爺,大尊神像造型全身通綠,赤髮環眼,披衣蝶足狀,臉上佈天星,左手持斗斜胸前,右手握筆筆尖朝天,左腳海上踩鰲頭,右腳屆起踢星狀。小尊神像造型通身金色,取其星光金燦之意,左手執書卷於腰前,右手握筆,筆尖朝天,左腳屆起踢星狀,右腳海上踩鰲頭。 金城國中王振漢老師著「東門是我家」載:「當年林斐章獨建奎閣,一定期許帶動浯鄉風潮,文運興起,儒林輩出,故捐資興築掌文運的奎星爺,其胸襟遠見,無私胸懷,期許鄉梓後人,實是令後輩晚生欽佩不已!」該文的作者對奎閣也感嘆說:「除了農曆七月七日的神誕日外,皆是大門深鎖,不得其門而入,香火幾乎是零,又如何彰顯奎星的神威與庇佑呢?」該文作者亦冀望奎閣能如沙美萬安堂五文昌殿二十四小時開放,供學子考生隨時參拜,所以該文作者又說:「時代不停進步,人們追求仕林之途千百年來也不曾改變,如果有一處讓人們的心願可以昇華寄託之處何嘗不是一件好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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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札記84放牛
現今的年輕人,和上了年紀的一代生活經驗完全不同。我曾問我的學生,有誰看過水牛,大家都說看過,不過是在動物園裡看到的。 小時候我家在農村租屋居住,當時農家都養水牛,放牛成為孩子們的日常功課。我們小一到小四只上半天課,如果是上午課,吃過午飯,住在鄰村的同班同學阿雄、阿光就牽著或騎著他們家的水牛來找我。通常牽到附近的墓地讓牛兒吃草,偶而也牽到小河讓牛兒泡個澡,直到夕陽西下,才牽著牛兒回家。 有一次,我們已回到村頭,不知怎的,兩頭牛兒竟打成一團,阿雄、阿光連罵帶打,牛兒就是不肯住手。這時村子裡奔出一個大人,手裡拿著一排鞭炮,用香菸點燃,朝著牴成一團的頭牛扔過去,一陣劈劈啪啪,嚇得牛兒再也不敢打了。牛兒怕鞭炮,現今有哪個孩子知道啊! 聖水牛 殷商和西周國人養什麼牛?我曾寫過五篇論文,結論是:可能是一種已滅絕的水牛——聖水牛。這種上古水牛的牛角切面呈菱形(家水牛呈橢圓形),兩角之間有凹陷(家水牛則外凸),體型較家水牛小。參照古生物學文獻,殷商西周的青銅器、陶器、玉器、石器等牛型紋飾,全都取象聖水牛,簡直就是聖水牛的寫實性雕塑!古生物留下雕塑,聖水牛可能是極少數的例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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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文片羽 林世英結伴開心返鄉行謝以欣三立用心看台灣
●林世英退而不休開心返鄉行 金門旅台資深媒體人、美術家,在《時報週刊》任職長達二十八年,筆名「藍一峰」的林世英已於四月下旬退休,不過,他只給自己半個月的「退休假」,五月十六日起隨即加入台灣頗具規模的科樂印刷公司任職專案經理;日前,林世英隨同鄉的《中國時報》新聞中心副主任楊肅民及《時報周刊》文字記者孫沛芬、攝影記者王鳳傑一行二十人回金門參加昨日的「觀光公車」試乘體驗之旅,沿途熟悉的兒時鄉景,再一次滿足了他回鄉的心情。 一九五二年出生於烈嶼鄉雙口村的林世英,烈嶼國中畢業後來台,就讀於國立藝專美術科,畢業後先後在景文高中、南山商工、稻江家職任教,一九七九年進入《時報周刊》擔任美術主編、美術副主任、美術主任、印務總監;截稿時間的壓力,美編、製版、打樣、印刷、裝訂等美術與印刷實務都得接觸,練就了一身好功夫,是《時報周刊》長期穩坐周刊雜誌市場龍頭老大的幕後功臣,也使他一退休立獲科樂印刷團隊網羅。設計與印刷的付出、表現,林世英在創作上也繳出成績單,曾獲中華民國第一屆美術大展優選獎,編著有《實用美術圖案百科全書》、《傑出針筆插畫家精選》等出版品,一九七四年十七位旅台藝術青年成立金門畫會時,許水富、王士朝、林世英等是原始的發起人,創會會員、並擔任第二屆金門畫會總幹事,一九七六年在台北市國軍文藝中心的金門畫會的二度聯展,王士朝的設計、藍一峰(林世英)的水彩,李錫敏的水墨、黃世團的版畫、吳鼎仁的書法、合為「金門畫會龍年五人特展」,轟動一時,迄今已成金門美術史上一場重要的展覽。常返鄉探望九十多高齡父親的林世英,此次歸來,見到老父、老鄉、老友,平時少喝酒的他,一高興,幾個人居然在烈嶼雙口老家一個晚上喝掉三大瓶金門高粱。金門短暫停留後,林世英定今日(星期五)搭機返台。 ●李水潭獲台藝大造型所學位 原本一度欲放棄台灣藝術大學造型研究所學業的李水潭經同鄉友人不斷打氣,再接再礪,於今夏終於取得碩士學位,畢業創作展已於六間在台藝大圓滿展出。一九五三年出生於金寧鄉林厝村的李水潭,金門高中畢業,先後入國立藝專美術科西畫組、國立台藝術大學造型所西畫組就讀,並任職於台灣科技大學出版組。二○○一年,是李水潭創作生涯重要的一年,他把第一次個展獻給了家鄉,名為「逆旅浮屠──李水潭返鄉首次個展」在金門文化中心展出,展覽期間每天到現場為觀展者素描、進行對話、二○○四年再返鄉參加「浯潮再起──金門旅台藝術家返鄉聯展」,兩次畫展,拉近了他與金門的情感距離,寫就一篇〈內觀外顯—思索金門烽火洗禮藝術〉論述。 ●呂坤和堆出大地春回創作展 呂坤和的「雨後江山系列」又來了 「大地春回—呂坤和創作個展」六月二十二日至七月八日在台北縣藝文中心特展室(板橋市莊敬路六十二號)展出。一九五五年出生於金湖鎮蓮庵村庵邊、就讀國立台灣師範大學藝術所國畫組博士班的呂坤和,十年來在北美館、國美館、台北福華沙龍、師大藝廊等美術館的幾次個展,都打出「雨後江山系列」,自創一局,這次「大地春回」也不例外,只是不辦開幕酒會,讓畫作安安靜靜展出,氣氛就像藝評者呂松穎在〈自然心象,純粹的視野──呂坤和水墨自然觀〉文中所描述「連綿的山巒,一望無際的草原,眺望地平線,彷彿俗事的紛擾,都沈澱在純粹的綠地與森林中」。 ●黃婷再來金拍攝福建全紀錄 任職於東森電視台新聞部的黃婷,二○○五年世界金門日舉辦期間,曾與工作團隊來金門拍攝歷史、文化僑鄉的紀錄片,細緻的內容、生動的畫面,播出後頗受好評,停留期間,讓在台灣出生的黃婷對金門有不同角度的思考,最近她又提出執行站在更寬廣視野的《福建全紀錄》紀錄片拍攝企畫,這部以大陸觀眾為主要的紀錄片,金門的文化與戰史也是重點內容,為了讓畫面更生動,黃婷特別徵求曾參與古寧頭、八二三、九三歷次戰役,現居金門的老兵現身說法,工作團隊預定到金門拍攝時間是八月二日至六日,為期五天。黃婷與她的東森拍攝團隊,力求《福建全紀錄》的金門部份能有客觀的史實呈現,滿足大陸觀眾認識金門、對金門產生探索興趣。 ●謝以欣三立電視用心看台灣 曾任職大愛電視台《經典》節目紀錄片執行製作,現任職三立電視台節目部企畫的謝以欣,去年曾為三立的《用心看台灣》節目回到金門製作、拍攝了五集紀錄片,台灣觀點看金門,卻因有金門人的參與製作,使得《用心看台灣》的金門系列,多出了鄉情的濃度。一九七九年出生於金湖鎮料羅村的謝以欣,金門高中畢業旅台就讀於世新大學傳播學院編採組,畢業後加入大愛電視台屢得金鐘獎的《經典》節目工作團隊,期間也為金門拍過一部紀錄片。謝以欣此次原接受邀請要回鄉加入「金門觀光公車」的啟動,媒體體驗之旅,但因要趕提下月赴土耳期的申請,錯過了一次返鄉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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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浯江詩選 愛情遺言
1、詢問潦草演繹裡的愛情 古典和寫實盛滿混沌,鏽 病者。我是一口寥落江湖流影 承載日月天地粗糙琢磨 想念的情狀。一生襤褸 2、神話末端。軟的語錄 一百呎厚的黑才挖到夢境 魂魄出遊。我們共同供養的腹地 層層肌膚剝落。愛 剩下繭。剩下尚未命名的受孕 3、世態纏稠的慾。暗暗成熟 滲隱。一張圖騰鬼臉 摹仿春天。細細萌芽和哺育 複製儲存成形的肉身 準備放逐。嗜食 4、青春和向日葵面積。攤開 故事密佈著想像翅膀 簡單身體埋入哄哄亂亂琴瑟 慫恿寵絡蠕蠕發癢。撩人閱讀 扶正炙燙體溫。開啟鮮紅玫瑰的陳敘 5、九月容顏。非常瘦的裸 非常猩紅熱的潺潺貞操邊陲 暈眩的舌。正計量張開慾的尺寸 等候氣象學報告。火的匿藏 聆聽花季分泌燒紅蔓延 6、喋喋不休的孤獨象限裡 您是湍流交會的圓。回答 蘋果和乳房彼此綿纏聲息 沿著滑的節奏邊緣剪貼 如同秘笈浸淫一輪奢華月色 7、虛境閃念。抒情吹拂 如拋物線擦傷無底沉沒 如獸延伸。埋伏 填補沼澤發育肥沃唇語 在日子與臉龐塗上罌粟收成 8、木魚聲。鋪出多語言的季節 敲下一堆吱吱喳喳的您。天就荒荒的暗了 問路。曠遠的黑搖搖晃晃未醒 症狀一直是崩潰。輪迴的 9、天籟劈開了聲音。一滴消息 風梳著揮霍的時間。等候 一個魂。一個巢。棲居的黎明遷徙 黑暗中我們竄改風雨承載 亮出轉世紅塵的晴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