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刊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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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血微旅行
從沒想過會這麼瘋狂,看到照片又止不住哭與笑。我們一同經歷過的回憶是永遠也帶不走的! 兩年裡,謝謝大家,最後一年中,我們衝苗栗、衝彰化、衝南投。揮灑著屬於我們的青春回憶,每一次都很開心。就像是被寵壞的孩子,在這一年當中,幾乎都是有同學開車帶我們到處玩耍,像是今年的兩次苗栗行程,第一次行經了天空之城、龍騰斷橋、老街,雖然只是短短一天的出遊,但是我們可是在研究室規劃推敲許久,規畫出所謂「最佳行程」,而且還詢問之前大學就讀苗栗學校的朋友同學們,真的覺得不虛此行,一路上大家拍拍美照、聊聊天增進感情也舒緩了在研究室的緊繃情緒。天空之城雖然入園門票及餐點有點小貴,但是裡面的風景真的很美,還遇到有人在裡面拍婚紗,而這個行程也被我們一再推薦可以來看看。拍拍碩服日,也是整個一天的行程從苗栗一路拍回台中、彰化,我們的碩服居然是跑到外縣市拍,感覺蠻酷的,哈哈!既然都拍了碩服,不免在連接到我們充滿回憶的四天三夜畢旅,這真是非常熱血啊,宜花之旅,還記得幾米大街的團照、羅東夜市的熱鬧與擁擠、橘子餐廳的夜景、金車蘭花、噶瑪蘭酒莊、傳藝中心的古色古香、說書人說書的精彩、廖添丁的戲碼在真食大街上演出等。在烏石港看海並用我們在羅東夜市所贏的小玩具吹泡泡時,柚子為了躲我們吹出來的泡泡而差點撞到電線桿,這一幕真的讓我們所有人笑翻;在民宿玩桌遊吃消夜時,身材高大的男生突然說出:「這被(輩)子實在太短了!」也讓跟他同住一房的同學傻眼,我們一聽也忍不住哈哈大笑,更別說是一路發生的小插曲,真的超級歡樂,在最後的這一年裡,最忙碌也玩得最兇!每天都在計畫著這一階段結束後要去哪兒? 最後一次屬於全體的熱血微旅行,莫過於我們不再像以往的開車出去玩,而是騎機車衝彰投,回歸到大學生時期的熱血吧!在微熱山丘,我們感受到奉茶的精神,看看滿山的鳳梨田,這些微酸的土鳳梨正是製成鳳梨酥的好食材,假日時還有市集在這裡面販售自家產品;愛衝最愛的猴探井 (天空之橋)全長204公尺、262階,距離谷底70公尺,且兩端橋台高差達5.56公尺;由於長度和落差都號稱全台之最,橫跨天際的天橋,與藍天及雲彩作伴,增添一抹幸福甜蜜的微笑,因此又有「微笑天橋」的美名,到此遊玩的旅客行走吊橋時,可向下俯瞰著翠綠山谷,往上還可欣賞一望無際的藍天。最後以銀河鐵道景觀餐廳之夜收場,看著號稱距離高鐵最近的餐廳,這裡可是鐵道迷的最愛,大家爭著坐在可一覽高鐵行經的餐桌用餐,在晚上,高鐵急駛而過這美麗的景象也讓攝影迷在此拍攝這美麗的軌跡。我們一群人也就在此聊著聊著,聊這過往,聊著未來…… 「咦!那是不是流星?」,結束的這次的旅行,我們不免有小小的感觸,在這兩年中一起去過的地方,即將各自奔向未來的我們,在FB上、在相片中,一一留下我們美好的青春回憶。夥伴們加油!未來我們的生活一定會因為我們的努力而更加美好,期待下次見面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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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春明撕畫系列
世界上有很多很多的動物 很多很多的動物 都有很多很多有趣的故事 他們隨著時間都會變老 變成老狗老貓老虎和老豬 看!就是沒有變老的魚 很多很多的動物都有他們的天地 老狗住在大宅院的狗屋裡 唷!好漂亮的大庭院 老貓住在老太婆的懷抱裡 呀!好溫暖好溫暖的窩 老虎住深山裡 哇ㄚ!好大好大的運動場啊 老豬住在農舍後面的豬圈裡 呃!好臭好暗的地方啊 那不老的魚住在水裡 哇塞!是太平洋、大西洋、 印度洋、南冰洋、北極海 不錯,那就是我們黃大魚的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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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伯的太陽花之夜
眼看下一班警衛老林還沒來接班,夏伯望著窗外的薄暮低垂,心中開始焦急了起來。因為他臨時和人有約,必須趕到市中心的一家觀光飯店,和一位來自對岸的同輩見上一面。 還好就在此時老林終於姍姍來遲,夏伯不悅地對他說:「你看,每次都要遲到個幾分鐘。」 哪知老林今天的火氣也很大,他反嗆回去說:「老夏啊,你每個月拿那麼多月退俸,幹嘛要出來幹警衛,還對我們這些沒月退俸的人嫌東嫌西的?」 夏伯看著這個姓林的傢伙不可理喻,正想和他開罵,但看看時間已經不夠了。就在此時哪知老林又補了一句:「老夏啊,你四十五歲中校退伍,到現在國家養了你十五年了,你到底還要國家再養你幾年?怪不得我們國家的財政會破產。」 「他媽的,老子又沒向你借錢,你老盯著我幹嘛?」衝出警衛室時夏伯這樣向對方頂了回去。 這個老林對軍公教一向不友善,他甚至還和上一任警衛老任打過架。老任是夏伯介紹來的軍中學弟,他退伍後開了一陣計程車結果被車行排擠,來這裡當警衛後又和其他警衛同事們也鬧得不和。 「算了,他們這些警衛沒有月退俸,必須賺多少吃多少,你也就體諒他們嘛!」夏伯就這樣勸過老任。 「他媽的,他們年輕時自己不屑去讀軍校,現在老了又對我們的月退俸眼紅,什麼玩意兒嘛!」當時老任是這樣破口大罵的。 可是後來退休制度改革,年終獎金全部取消,老任一算每年少了十來萬,他氣得大罵國家違反信賴保護原則,不履行當初照顧老兵的承諾。 「國家軍公教的退休制度快破產了,我們的命運是與國家連動的,國家有錢卻不遵守承諾是不應該,但現在國家真的沒錢了。如果國家亡了的話,我們連一毛錢退休俸也沒得領了。老任啊,你一定要看開一點!」夏伯後來又這樣安撫著這位姓任的小學弟。 可是老任不接受學長這樣的說法,沒幾天後他又辭職不幹了。沒想到隔年夏伯在報紙上讀到老任的新聞。原來老任辭了警衛後到對岸進出股市,結果賠得精光,最後鋌而走險,勾結他在軍中現役的學弟販賣一些軍中情資給對岸的接頭,定期換取一些人民幣現金。哪知不久後,老任與那位現役的學弟就被軍情局盯上,整件共諜案於是偵破。 更令夏伯懊惱的另一件事就是他的小兒子夏騰威。這個兔崽子退伍後一直求職不順,後來索性賴在家裏當啃老族,整日坐在電腦前和網友討論如何飆車和改裝機車的廢話云云。夏伯就教訓過小兒子幾次,沒想到這兔崽子居然敢向老父親吐槽說:「你每個月光領月退俸就有七萬多元,是我年輕人22k的三倍之多,我幹嘛還要拚死拚活地被雇主糟蹋?」 夏伯已經不和自己的兒子對嗆了,免得父子關係雪上加霜。但他每次都不屑地在心中反駁道:「還真以為自己是大學畢業生?那所大學每年都招不到學生,教育部屢次強迫退場,卻死皮賴臉硬撐著不肯關門大吉。22k嫌少?我看你只有15k的料,有老闆願意聘你,你就該偷笑了。」 這樣想著想著夏伯終於在路邊招下了一輛空計程車,他跳了進去並交代運匠將車往市中心駛去。 鬧區的交通一向都是車水馬龍,但這幾天的情況特別嚴重,早過了下班的尖峰時段,計程車卻擠在車陣中動彈不得。就在這時運匠很誠實地對夏伯說,前面有大學生示威,您要是趕時間的話,還是搭捷運比較快。 出了捷運站,夏伯是用步行走進觀光飯店的。他在櫃台前要求廣播,不久後一位中年大媽由身後出現上前向夏伯打招呼,並自我介紹說她就是夏竹英。 「妳就是竹英?我們有十多年沒見了。我記得十五年前我剛由台灣軍中退伍時,曾陪我父親回老家掃墓有看到妳,當時妳的女兒還是個中學生呢。」夏伯興奮地向對方回禮致意。 「小堂哥好,七天前我和村裡的幾位老鄉跟團來台灣旅遊,今天是最後一天,我才忽然想到你們這些親戚,便撥手機回福州老家向我大哥要到你們的聯絡方式,所以下午才會冒昧地和小堂哥您聯絡。」 「怎麼那麼巧?我的大哥和二哥,也就是妳的大堂哥和二堂哥,上個禮拜也才回到大陸福州老家,這些天來就住在你們家附近的旅館裡。」 「沒錯,白天我大哥在電話中也跟我提起了這件事,但他沒說得很清楚。對了,兩位堂哥怎麼會挑這個時候回大陸?」 「唉,我父親也就是妳的大伯,今年已九十出頭歲了,算是兩岸夏家家族中最年長的成員,我們本來以為他可以活到一百歲,但去年我母親死了後,他的健康情況也跟著急轉直下。他現在住在台北郊區的養護中心,神智不是很清楚。近來他一直夢到他的母親高氏託夢給他,希望能趁他還有一口氣在,能託人到對岸福州撿骨,將她的骨灰入甕,遷到台灣入塔安厝。為了讓我父親死前能夠了了這個孝心,我的大哥和二哥就代表我們在台灣的夏家家族,趕在清明節前夕,回大陸老家替我們祖母高氏撿骨,也算是替我們父親在死前完成他的心願。」 「可是你們祖母一輩子都沒來過台灣,幹嘛要將她的遺骨安遷到台灣呢?」 「我祖母是我祖父的元配,我祖父自從納了小妾,也就是妳祖母後,我祖父就開始虐待我祖母這位元配,還不斷對她家暴。我父親就是因為看不慣他的父親有一次將他裹著小腳的母親高氏由樓上踢到樓梯下,才和父親大吵了一架,然後離家出走跑去從軍的。哪知卻糊里糊塗來到了台灣。他就是在台灣娶了我母親,而後才生下我們這三位兒子的。」 「沒錯,聽我父親說他的母親在解放前只是二房。也就是說小堂哥您的父親與我父親是同父異母的兄弟。」 「我祖母高氏是文革時期過世的,她直到死前都還不知道她唯一的兒子,也就是我爸爸,於解放戰爭時已經隨國軍撤到台灣來了。」 「我記起來了。兩岸通郵的那一年,我女兒好像才五歲,我父親忽然收到大伯由台灣寄來的家書,他嚇了一大跳,原來他失蹤多年同父異母的哥哥一直活在台灣。」 「對了,竹英啊,妳是我的堂妹,現在我就帶妳去安養院看看妳的大伯好了。我的大女兒和小兒子知道妳今晚要來,所以也都會過去。他們比妳小一輩,算是妳的堂姪女和堂姪子了。」 「可是我今晚……對不起,我接個手機。」夏竹英包包裡的手機這個時候響了起來。接著她走遠了並背對著夏伯和手機那一頭的人講著悄悄話。等她結束通話後,她收起手機面有難色地對夏伯說:「對不起,小堂哥,我們的團隊在導遊安排下今晚臨時有節目,我們要去你們立法機構附近觀察你們大學生的太陽花學運。這個機會實在難得,八九天安門後我們就再也沒看到過這種場面,明天我們就要趕早搭機回金門,再走小三通回中國了。」 這個時候一群大叔和大嬸在飯店的玻璃門前向夏竹英揮著手。中年婦女再度向她的小堂哥道再見後,便搖著兩片大屁股向那一群老鄉興奮地跑了過去。 夏伯看著他的老堂妹消失在飯店的門外後,他瞠目結舌立在原地,一時不知該如何自處。才一瞬間的功夫,他聽見自己腰間的手機也響了,原來是自己的大女兒雅惠。女兒要父親夏伯趕快到飯店正廳外的上下車處,動作要快,因為那兒只能暫停。 夏伯上了女兒雅惠的車後,便催促她趕快向人車稀少的郊區駛過去。 「妳弟弟騰威怎麼沒坐妳的車一齊來?」夏伯巡視了車內一遍後問女兒。 女兒一邊駕車也一邊問父親說:「我那位由福州來的堂姑呢?」 「她才剛離開,今晚是她在台灣停留的最後一個晚上,可是她說她有事,不打算去看你們的爺爺了。」 「爺爺是她的大伯,她既然都到了台灣,為什麼不來向長輩打個招呼?她下次再來台灣爺爺可能已經不在了。」雅惠說 「唉,現在中國的暴發戶就是這副德性。第一次妳爺爺回大陸探親時,妳堂姑夏竹英那位和妳同輩的女兒剛讀小學。當時妳爺爺還給了夏竹英不少錢,說是要給她女兒當教育費。現在小女生長大了,嫁給一位解放軍軍官,婆家有門路,將她弄進國營企業,肥油肥水多得吃不乾抹不盡,連帶讓她這位丈母娘錢多得花不完。這可好了,二十多年後風水輪流轉,現在他們一家子根本瞧不起我們這些台灣的窮親戚。」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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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提時期救命的糧食
果園裡因為只有一間簡陋的工寮,不密實的竹編外牆,冷風和霧氣時常會趁隙溜進工寮裡,除了農忙時非不得已,必須留下住宿之外,大部分的日子,我寧願再開一個多小時的車回到台東的住處,所以,工寮裡,只能放一些乾料,如麵條、麵粉和一些不容易腐爛的泡麵、罐頭等,中午休息時,可以方便炊煮。 妻子和我在果園裡工作的習慣是,一頭栽進工作後,就期望一口氣做完當日的工作,做飯和吃飯的時間通常都不會太寬裕,所以,只要能填飽肚皮就好,肚皮越餓、身體疲乏時,吃什麼都覺得美味可口。 當然,雖然吃得簡單,但也不是每餐都是一個樣,還是會有變化,譬如:最簡單的就是燒開水泡碗泡麵,嘴饞時,炒個泡麵,加點果園裡自己種的蔬菜,那就是人間美味了。要不然煮個乾麵,加個沙茶醬,也可以是美味的一餐。偶爾,挖點自己種的地瓜,烤一烤或是煮個地瓜湯,令人回味無窮。但是我們最常煮來吃的,竟然是孩提時候每餐吃到怕的麵疙瘩。 民國4、5零年代,我們住在花蓮南區的鄉下,那時候,應該說所有的鄉親普遍都很窮,每日光是為了三餐,每個家庭幾乎都陷入了──下一餐在哪裡的窘境。我們家,更是因為食指浩繁,父母就像是一刻不得閒的鳥,怎麼努力都無法餵飽孩子們的肚子,因此,每餐七個孩子都只有一粒像成人拳頭那般大的馬鈴薯而已,我不知道其他家庭是否也是如此,但是相信情況不會差太多。 所幸,那時候,還好有外國教會到小鎮來傳教,並且提供每人一大包的麵粉和包穀粉(玉米粉),因此,我們家裡的孩子和鄰居的兒時玩伴,全都會在星期日早上,到教會去做禮拜,為的就是可以領取麵粉回家,正是因為這樣,我們在學校中午吃的便當,裡面裝的不是麵粉煮的麵疙瘩、就是用包穀粉蒸的糊糕,麵疙瘩以水煮熟,加點鹽,就這樣,包穀粉糊,也只是加點糖而已,但是只要能吃飽,我們當時根本就沒有想到其他。 偶爾,外國傳教士也會發給我們幾件以麵粉袋裁成的衣服,衣服上頭還寫著「中美合作」的字樣,現在想起來,還真的有幾分辛酸。不過那時候,只要有較乾淨、不破爛的衣服穿,那就是最幸福不過的事了。我們家裡因為人口較多,孩子們上教會時,都是穿得破破爛爛的,所以,那時候我們所尊稱的「白牧師」,都會偷偷的多給我們一些麵粉和包穀粉,我們到現在都還可以清晰的記著白牧師的容顏,還有她那一頭白得發亮的白髮,「她的尊稱就是這樣來的」。幾年後,白牧師回到她的故鄉-瑞士,我們和一大群的孩子在教會哭得死去活來,雖然那時候,我們都已經逐漸長大,但是那種宛如和自己的母親分離的心痛的感覺,至今都還是那麼的深刻。 這樣的日子,持續過了好些年,一直到我15歲報考軍校,開始有薪水可領時為止,但是日子還是沒有太大改善,只是換了另一種的生活方式,即使如此,我們還是會時常到教會去看白牧師,越來越老的白牧師,終於因為年歲和體力的關係,不得不回到她的家鄉-瑞士,她這一走,我們居住的花蓮南區鄉下小鎮,卻也因此開始步入了小康境界,漸漸的,我們可以自己有錢買麵粉,買衣服,小鎮開始繁榮了起來,小鎮當然不是因為一個小小的教會,或是一位仁慈和藹的白牧師而繁榮的,然而,當時如果沒有教會和白牧師,我們頓時失去了生活的重心,也許之後的人生走向完全走樣也說不定。 現在,麵疙瘩再也不只是窮人家的食物了,反倒是成了時髦的流行食材,我們不管在家裡或是在果園工作時,還是常常簡簡單單的以麵疙瘩佐食,只不過,鍋裡面下了許多豐富的配料,吃飽也吃巧。 現在每次吃麵疙瘩時,腦海裡總是會想起那個艱困年代裡所有的值得感恩的人和她們的故事,深刻的印象,情不自禁的讓淚水浸滿眼眶,儘管時間已經過了四、五十年,然而,懷念之外還是懷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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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照片‧說故事》睹照思人把歲月留住
民國五十七年八月間,嚴副總統家淦先生來金巡視經濟建設,由縣政府陳炳仁主任陪同參觀莒光樓歷史文物館,在二樓經建陳列室參觀甚詳。之後與本館員工合影留念。(圖右一為陳炳仁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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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照片‧說故事》逝水流年只堪回憶
民國五十年,先總統蔣公蒞金巡視,由金防部司令官陪同到金門圖書館參觀,當時的圖書館是在今日的金城鎮公所現址,是一棟鐵皮屋改裝而成,設備非常簡陋,藏書不多、人員編制也很少,蔣公參觀後對王館長指示說:今後圖書館要擴建,藏書要增加,人員要擴編,才能應社會大眾的需求,圖為蔣公及一行官員參觀後步出大門時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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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生離死別
為了前途大夥兒必須各奔東西,對於離別,我是多愁善感的,雖然一直在不同工作崗位上流轉,對於生離,除了內心短暫的落寞和悸動之外,並沒有引起多大的波瀾,即使是天天朝夕相處的好同事另謀高就,也是給予他們最大的祝福。 最多是在內心深處的某個角落,為他們留個空位想念他們而已,只是人到中年之後,才發覺每天都上演著生離死別的戲碼,尤其在父親和二姑相繼驟逝之後,我才開始認真去思考這個問題。 公公在時,每天最大的樂趣就是帶老大到處串門子,他總愛帶他去坐馬車,到了老二,我帶他逛夜市時,這個娛樂也是免不了的,現在他們都長得比我還高還壯,小小馬車早已容不下他們的身驅。 孩子大了,公公也走了,小叔也成家了,眼看著生命的誕生、茁壯、蒼老、消失,一連串未曾間斷的過程在上映著,我一直無法接受這樣的人生變幻離合,總想從過往的蛛絲馬跡找出跟現在的聯結,不想讓過去像斷了線的風箏一樣不回頭,我總以為霸著回憶,我還能走回過去。 我是多麼的眷戀著往事,可是過去了就過去了,任憑你千呼萬喚多不捨,真的回不來了,分別的親人,逝者無法再生,長大了,就要跟童年告別,不管是快樂的、悲淒的,都是一樣的結果。 也才發覺到公佈欄上紅、白帖子和吃紅蛋的頻率一樣多,有人高興新生命的誕生,新人的加入,卻也有哀傷著死別,不是A的父親往生了,就是B的母親病逝了,再不然是C的公公終於解脫。 想不到輪到剛退休不久的同事,還記得他時常在這裏進進出出的,驟然聽到他病逝的消息,更讓人無法接受的是,早上還一起談笑風生的同事,隔天聽到他死亡的訊息,人生的無常莫過於此。 人一走,就像電腦遊戲結束之後,在影幕上顯現的字幕「GAME OVER」一樣,跟人生的一切糾葛,真的結束了,不可能像電腦遊戲一樣重來一次,如果你看著禮簿上不曾有我的名字出現,別怪我冷淡無情,而是我把所有的喜怒哀樂,都隨著父親火化的剎那,一起灰飛煙滅了,經歷了父親逝去的痛,讓人的痛覺已經麻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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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麼捨得妳難過
身體瘦弱又不運動的我,作夢也沒想到,居然會抽中三年的海軍陸戰隊,當抽籤台下傳來如雷的掌聲時,我的腦袋一片空白。 別誤會,掌聲不是祝福,而是慶祝這種本來就不多的籤,又少了一支。 那時剛剛解嚴,當兵還是男人的生死大關,我不敢告訴妳,到底是怕妳會擔心,還是怕自己不爭氣的眼睛會烏雲密布,我也無從分辨。 彷彿秋決的罪犯,日子就在刻意隱藏的忐忑之間溜走,終於,來到離別的前一天;一大早,我親自上菜市場,採買許多好料,開心與妳大吃自由世界的最後一頓,然後,很殘忍地跟妳撒了一個謊:「我們來騙其他朋友,說我明天就要入伍,請他們為我餞行好不好?」大概是平常我太常惡作劇,妳一聽,大聲鼓掌叫好,完全沒有懷疑這句謊言的真實性。 我們陸續打了幾通電話,朋友都嗤之以鼻,卻也真的出來赴約,無人知道我內心的矛盾。其實,在這僅剩的自由之日,我只想抱著妳,躲在棉被裡,品嘗最後的溫柔;但我卻和妳,以及幾位好友,在速食店裡說說笑笑。 隔天清晨,我將機車鑰匙、行照裝在信封裡,請母親轉交給妳,沒有留下半句話;我認為,將那台花費多年積蓄的嶄新兜風50送給妳,足以表達我對妳的感情。 母親是第一個輸給離別的人,我對她的處罰是:不准她到板橋車站送行。 聽母親說,隔天妳來找我,知道這個事實後,立刻騎著我們的愛駒,來到板橋車站尋我,想當然,我早已在前往屏東龍泉的路上。 我不想帶著沉重的承諾去當兵,依依不捨的月台上,沒有任何離別與我有關,這是那輛淺藍色復興號可以輕盈奔馳,而我也能順利吞嚥那盒排骨便當的緣故。 那裏的生活,果然超出我的負荷許多,因為沒有牽掛,一切都無所謂了,倒也勉強活得下去;我像一隻無主的流浪狗,生死沒有罣礙,只是,連長室的音響,經常傳來黃品源的歌聲:「最愛你的人是我,你怎麼捨得我難過,在我最需要你的時候,沒有說一句話就走…」總是讓我感到愧疚。 這首歌,彷彿在替妳控訴,讓我感覺到,自己的脖子上,其實還有一條思念的繩子,在牽制著我。 男人實在很難跟女人解釋當兵,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我們的孤獨、無助和絕望,難以形容! 服役加後來幫父母還債的日子,我足足打了八年的「戰爭」,被妳誤解又不肯見面的我,直到妳結婚那天,奉上一條一兩多的金飾,我們的心結才得以打開。 送金鍊,也許很俗氣,卻是表達我內心感情最直接的方式。 希望妳幸福,縱然身邊的人不是我,縱然朋友都說那條金鍊太重,又如何?其實,我只是想藉著禮物讓妳知道:「我怎麼捨得妳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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賢妻良母陳玉端居士
前言 余於元月卅日,上午腹部開始微微作痛,迄午後加劇陣痛,腰無法挺直,車子更無法駕駛,本來有大陸貴賓來訪欲歸,吾亦無法送行,實感抱歉。臨時電話通知大女兒女婿開車來沙美接我,女兒鳳仙反應得快,逕行送入署立「金門醫院」急診室,旋經醫師診療,即時駐進病房,穿插「鼻喉管」抽取腸胃雜物,咳嗽不停,經五天診療,略謂「腸阻塞」,乃決然於三日早上八時,安排軍機「後送台北榮總」。 在榮總繼續使用「鼻喉管」引流,吃盡苦頭,直至二月十三日出院,在家休養,仍然隱隱作痛,但害怕又須住院手術,故不敢過份叫痛,飲食儘量克制,少量多餐。想不到一病卻需在台北過年。 驚傳噩耗 在此期間,因農曆正月十二日乃先父忌辰,與弟媳通電,彼謂無法回金,乃知邦育嫂病逝噩耗,一時悲泣萬分,哽咽難以言狀。 懿德留芳 邦育兄與吾既是小學、初中同學,論親戚又是余堂叔內表弟,說高攀亦是吾表舅,玉端算是表舅媽,自與相識以來,知其外表端莊淑寂靜,沉默寡言,夫婿在外活動應酬,彼從不干預過問,即使偶然陪同夫婿外出亦然,誠然是「賢妻良母」典範。 望族閨秀 邦育嫂閨名玉端,姓陳,金門縣斗門村人,民國廿四年二月廿四日生,年僅八十一虛歲。在鄉世代望族,父陳坤圃,母何氏巧娘,令婆婆黃玉荷氏與沙美旅居新加坡人稱船大王張允中氏令堂黃玉燕氏,及洋山張峰奇先生令堂黃美珠氏為同胞姊妹,親上聯姻,根繁枝茂,親情無與倫比,彼此互相照應,枝葉茂盛,各自奮發,團結就是力量,事業蒸蒸日上。 相夫教子 玉端女士,雖夫婿貴為東光船務股份有限公司、東輝企業股份有限公司等數家公司董事長,一群子女、媳婦、女兒、女婿儘皆投入,協同合作,齊心努力,為公司打拚,為事業奮鬥,邦育兄董事長掌舵,巨輪出海,風平浪靜,一帆風順,事業如日中天。 老夫人夫婿因熱心社會公益,故數度被推為台北縣金門同鄉會理事長,對於會務貢獻良多,諸如會務經費之贊助、同鄉子弟學業優秀或家境貧困者,每每提高發放獎助學金,使許多青年學子得以完成學業。又逢年過節,經常出資對於同鄉鰥寡孤獨生活無依困窘者,及時予以救助。例皆低調不願宣揚。 又多屆受聘金門縣政府縣政顧問,縣長或立法委員選舉後援會主任委員,為家鄉傑出人才鼓勵打氣,蓋其甚符人望也。雖然再三推辭,實礙於人情難卻,此亦盛名之累也。但老夫人對此,非常低調謙虛,從不炫耀,閉口不談夫婿公事,淑德嫻靜,修養獨到。 但老夫人盡心家務,每遇子孫闔家團聚,則喜笑顏開,無比歡樂。對外則十分低調,每勸子孫多讀書,多行善事,切莫干預政治,勿惹事生非,有點財富,更須謹慎矜持,謙虛低調,總以積德為先,常言道:「富不過三代,窮不過三代」,望子孫戒慎恐懼,則後裔可望長守富貴也! 積德被蔭後裔 玉端表舅媽對夫婿,相敬如賓,鶼鰈情深,數十年如一日。而邦育兄雖白手起家,自離開金門縣農會主管,來台經商,稍有成就,惟如彼之財富,金門企業界人士在台者,比比皆是,但能似其「樂善好施」者,則猶如鳳毛麟角,甚至「為富不仁」者大有人哉! 蓋天下唯「名」與「利」兩字之取捨最難,無論黨、政、軍、士、農、工、商等各界,天天為此爭得頭破血流,爾虞我詐,甚至骨肉相殘,厚著臉皮去坐牢者亦在所不惜,說穿了就是為了「錢」!「名聲」一斤能值幾個錢? 問世間能有幾人看破「錢」?能有幾人捨得「花錢」?可是玉端女士就有異於常人之特別思想,與「仁民愛物」之善心,因此近二三十年來,舉凡金台舉辦「水陸大法會」、修建廟宇、美化萬善祠及其公園、修橋舖路、濟老助幼、贊助古老藝術南音,資助創設金門縣浯江南樂研習社、鼓勵青年學子習字寫作,贊助藝文書畫有成學者作品之出版等等,甚至家鄉社區整建諸多社會公益,不勝枚舉。 邦育並非大富翁,號稱「大善人」實不為過,聖人云:「君子以財發身」是也!知其人者,必知其「名盛於財」,老夫人枕邊細語,助其行善,遺澤子孫,功莫大焉。 古人有云:「積善之家慶有餘」,現令長公子群釗任數家公司總經理,長媳劉玟君為好助手;次公子群增為經理,次媳徐梅協助之;三公子群達、三媳湯麗勳,長女碧珠、長婿邱漢興,次女碧惠、次婿楊世文,均在東光船務、東輝企業、煒達貿易及新州電腦股份有限公司擔任重要職務,「家和萬事興」,張府家訓嚴正,但作風民主,是以個個不分彼此,或職位之高低,每日上班時到,人人埋頭苦幹,兢兢業業,努力不懈,這就是「私人企業奮發上進之精神」,公營企業或政府機構,永遠無法撫其項背!金錢不會天上掉下來,其來有自。 佛心終有善報 玉端居士,終身禮佛,心意至誠,口吐蓮花,心中有佛,平時與鄰為善,事事謙沖為懷,處處讓人三分,胸懷坦蕩蕩,所罣礙者,唯夫君身體健康,子媳暨諸內外兒孫平安,事業順遂發達,鴻圖大展耳!願我佛庇佑,一切如願,並祝福 您往昇瑤池西天,被蔭眾生,善有善報,快活如神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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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春
清晨,天還濛濛亮的時候,驅車從金城出發,經過縣立體育館,天色漸亮,初春的薄霧籠罩莒光湖畔,湖邊挺直站立的木棉樹,在霧中看起來光禿禿的枝椏,有如陷入沉睡中猶未甦醒的衛兵。左轉往斜坡駛去,迎面映入眼簾漸漸清晰的偉岸建築就是莒光樓。 右轉前行轉了兩處彎,賢庵國小候車亭邊迎風搖曳的美人樹,剛剛輕啟新芽吐露綠意,與秋天滿滿一樹繽紛的粉紅花景相比,另有一番不同的情景。 經過官裡綠波盪漾的小池塘,一群春鴨不畏水寒正在池裡悠游自在的浮沉,不時的潛入水中覓食,與不遠處的牛群相映成趣。牛群中新生的犢牛挨在母牛身旁磨蹭,嬌嫩的模樣令人憐惜,母牛用嘴角輕柔的回應,一幅舐犢情深的畫面就在眼前。 右轉古區路段,兩旁綠蓊蓊的麥田正在抽穗,經過春雨滋潤的的小麥形成路旁最美的綠意。依附在廢棄碉堡上,與愛玉是近親的薜荔,成熟的暗紫色果實從樹上掉落下來,被路過輪胎軋出爆漿的隱花身影,是否是此處松鼠的最愛?此時桑樹的嫩枝在春風中翩翩舞動身姿,再過個把多月,他的果實將從青澀的模樣轉為飽滿多汁結實累累的紫紅色桑葚,那時將會引來大批鳥蟲們的駐足。 路旁農舍的雞犬相聞開啟了朝氣蓬勃的一天,這時,舉目向左側望去,晨曦中,一輪紅日正從遠處的林木間冉冉上升,初春,一切清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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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照片‧說故事》青春少年兄如今成老翁
民國四十二年,筆者與同班同學四人相約到「金城模範街新都照相館」拍照留念,圖中前右為筆者、前左為何錫彬、後右為陳聰源、後左為張國興,當時高中服裝為黃卡其學生服,頭戴國徽禮帽,距今已有一甲子,離校後各就各業,雖不算有何成就,但至今四人均還健在,已是八十幾歲子孫滿堂的老翁了,尚算自慰自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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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側記
其一 住院,不會是多愉快的經驗,對於病人或家屬都一樣。 在醫院成天與眾家病人共同生活一段時間,不時還要無預警被迫地接收殘酷的生命現實,甚或以一種飛快的速度體驗人的渺小與脆弱,活脫脫是極精簡的限時縮影,讓人來不及反應地快速播放著浮生悲歌,無奈卻相當真實。 但住院畢竟不是投宿飯店,接受治療與享受服務更是天差地遠的兩回事。如此說來,入院前排隊等待病床就是折磨的開始,漫漫時間則逐步擴張了人對疾病恐慌的深度,一直到入院那刻起,懸空的心緒才總算有了歸宿似的舒緩,但這也不過是整個療程的起步而已,長路漫漫其實還有得走。 其二 因為無從選擇,面對生老病痛時其實也沒給太多猶豫的空間。 有人終日汲汲營營奔波,說到底幹的不過是奉上健康換金錢的行當,然後總有那麼一天,就又倉皇狼狽的哀求以金錢贖回健康,於是「千金難買早知道」倒成了流行又廉價的金科玉律,然而換個角度想想,又何嘗不是無從甩脫的迴圈式魔咒?只是這種事後諸葛,答案雖是呼之欲出的理性,但真正面對的當下,又有幾人可以清明無惑呢? 也許,這是芸芸眾生面對生命態度不同所致;也或許,更是各人生活侷促的現實與不得不然。 於是,人進了醫院就少了討價還價的機會,除了口袋深度是這麼一回事,身體如是、健康亦如是。 其三 那是七月下旬,炙熱空氣看起來總是有騰騰升空的恍惚,白色巨塔張開大口,吞噬了黏附全身的燥熱與等待的不安。入院,原來是第一劑鎮靜的處方。 由於雙人房之故,應該是有室友的,但終究不確定會有幾位! 第一天報到時,已有室友,是位胃潰瘍的老先生,他也才剛入院不久,看來無甚大礙,只是不免好奇,胃疾病患怎麼跑來腦神經內科報到?不及細想,只見一會兒功夫,醫院的管理人員已紛紛來打招呼,原來老先生連襟的兒子是醫院的外科醫生,有了這層關係,室友的緣分就只有短短的幾小時,之後,理所當然依照他的意願調整了。難怪有人說,我們這個社會最美的風景就是人--但,其實該說是人情味! 室友搬走已是向晚時分,暗自竊喜這下享有單人房的待遇,不過便宜沒佔多久,近午夜時,才讀小二的小男生就擠進來當室友了,他傍晚在公園玩單槓,一手滑了,重力加速度竟然使得小小身軀足以壓斷一隻手,原以為沒事,沒想到短短幾小時就腫得如麵龜般,只好急診報到,但骨科沒病床 (只好往腦神經內科借),手術又安排在隔天,這一夜的病房真的是慘烈無比--彼哀叫聲大戰此打呼聲!難為這孩子的媽,一夜過後幾近於崩潰。還好,這媽寶三天後敷著石膏順利出院。他可是這幾天難得沒中途「轉檯」的室友。 小男生回家後的兩小時內,換手的是位古稀的老先生,專為拔牙齒住了進來!沒錯,就為拔牙而來,正因為老先生全身上下各部位,病歷沒落掉哪一樣,牙醫因此不敢也不能馬虎,這拔牙竟成了浩大的工程,會診是必然的預備程序,但老先生也只待了一宿,就又琵琶別抱周遊各科病房去了。 隔天進來的室友,則是因為裝潢施工而不慎跌斷手腳的工人,但開刀房無論如何都排不上,暫時先住院、止痛 (當然,骨科還是沒病床,又來腦神經內科借床)。一日一夜的折磨後,終於動了手術,打上石膏,開始漫長的復健期,眼下得先住院個三天吧!這漢子從頭到尾沒聽他叫痛,但哀聲嘆氣不少,聽醫生說恢復期最快是半年,無法工作等同於沒有收入,夠他心煩了。 由於病房鄰近護理站,正好可以近距離觀察醫院這小小天地的人生百態。好比說那個每次吃藥老是勞師動眾的遊民,每隔一段時間就遍體鱗傷又爛醉如泥的從街頭被抬回醫院,卻硬是不願接受治療,逼得護理人員只好使出撒手■ ─病床直接推到護理站就近看管,讓人分不清到底是誰比較重視誰的命?有人拚了命不在乎,但有人使盡力氣要人活下去!又譬如說,那一夜,另一病房久病臥床的老太太因餵食噎著,護理站兵荒馬亂的急救,伴著一旁呆立流淚自責的女兒,那一瞬間,終於體會原來生命好像塵埃,風一吹,隨時可以散盡。要喘一口氣,有時候還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我們應該覺得慶幸,原來你爸的情況還好!」 因為淺眠之故,在醫院陪同父親住院檢查身體的母親,幾乎日夜記錄著身旁的大小事,在講述這一段段所見所聞之後,所發出的最深的感想。 但其實,幸福是比較出來的,真的! 後記:前年七月中,在醫生要求下,安排父親入院檢查,等了將近十天始有病房可住院,這段期間母親因不捨得勞動我們,堅持由她親自全程陪同照顧,我則於父親進行各項檢查時到場,減輕母親因為人生地不熟的不安。由於,安排的項目並不密集,檢查之餘,母親每天都會說說周遭發生的一些事,聽起來像是閒聊,卻都是很深刻的生命體會,有時覺得,她應該是很棒的導師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