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刊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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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能讓我再和你相遇﹐我會說……好久不見﹐關於我們
現在二○一四年四月 Facebook上的訊息通知,告訴我今天是魏奕傑的生日,看著這則通知,我腦中一片空白。這則訊息,三年來相當盡責的在一樣的時間點上送進我眼裡,而三年來,唯一不變的是我的反應,心像是被揪住了,也許還隱隱作痛但腦袋卻是空白的。看來再也沒什麼好說的,就算我有從未說出口的話那也早已沒有機會了,算了吧。我關閉facebook網頁還有我經營的部落格後,闔上筆電,起身前往廚房泡麥片,我喝了幾口熱呼呼的麥片,坐在沙發上,打開電視,看了幾則社會新聞後,我關上電視,吞下最後一口麥片後,把杯子洗乾淨,整理好我的包包,在拎起鑰匙的同時我的手機響了,上頭顯示:張樹。 「張樹,怎麼?那麼早打電話?」我邊說邊穿上我那雙樺樹棕的牛津鞋。 「芯芸早安啊,你今天能不能南下採訪一些資料?」他說。 「好,可以啊,那在哪?」我回答。 「在台南,詳細地址我再傳line告訴你,那你採訪完後交完稿就可以下班了!對了,先到公司一趟,拿杯熱巧克力再走吧!」他說。我忘了是第幾杯熱巧克力了,但我不曾忘記它的味道。 「台南…」我暫停了我的動作,緩緩的覆誦一遍。 「是的,先這樣,掰掰。」張樹掛上電話。 我看著牆上掛著的日曆,四月一號。 「台南啊。」我呢喃著。 過去二○一一年二月 我住在高雄市的某一個小社區裏頭,一年前為了工作我前往台北,我清楚記得那一天。仗著高雄的好天氣,我抱著前程晴空萬里的希望上台北,沒想到我一到台北沒多久,老天就不給我面子的下起雨來,我一路咒罵到我已經在台北租好的一間小公寓才罷休,因為我真的不喜歡下雨。 最一開始,我想就算離開了高雄,我也不會選擇台北,主要是因為台北的天氣,在我百般思考之後,我想我還是無法包容,但是莫非定律是一種屢試不爽的論證,或許人生就是這樣吧,我還是來了。現在,我已漸漸習慣了這樣陰晴不定的天氣了,出門總會帶上傘,還不能接受的是,我三天兩頭就要再買把新傘,因為只要看到外頭天氣放了晴的同時我也會忘了我的傘。 吞下最後一口麥片後,我把杯子洗乾淨,確認我的第八把雨傘待命的躺在包包裏頭後,拎起鑰匙,準備輾轉搭捷運又搭公車前往雜誌社。推開門,打完卡,我走向我的座位,卻看到張樹迎面而來。 張樹,第一眼看到他的時候,我百分之五百的保證他絕對很難讓人相信他就是報社的總編,擁有一百八十五公分的身高,留著蓬鬆帶有一點自然捲的頭髮,帶著一副復古的圓框眼鏡,穿著簡單的素色襯衫搭配繫著皮帶的短褲,這是他每天的基本搭配,不說我真的會認為他的職業是平面模特兒。他比我大五歲,不過跟我在個性和工作處事上還滿契合的,說話風趣,用詞精闢,說話速度太快,卻剛好配合上台北這樣城市的節奏,只是這點我花了一個月才漸漸習慣。 「孫芯芸good morning!給你,這杯是買一送一的瑞士咖啡。」他伸出握在右手裡的咖啡,這是他第一次給我咖啡。 「張樹,我不喝咖啡的,謝謝你。」我說。 「為甚麼?你還是收下吧!不然很浪費。」我來不及開口拒絕,他就這樣把咖啡塞進我手裡後,走回他的座位。 我無可奈何的接過這杯叫做瑞士的咖啡,我喜歡咖啡的香味,但我不喝咖啡,對我來說多數咖啡都是帶著苦味又偏酸,我聞了手上的瑞士咖啡,有著巧克力的香甜,淺舔了一下,是一種巧克力混合著鮮奶油的味道,不過,我還是把它擱在我桌上的一角,就只讓它默默的飄散著咖啡香。 下午,整個編輯室進行會議,在開會的內容上,我們針對雜誌上的許多細項做了一番討論及整頓,另外大家認為雜誌裡頭需要更不一樣的採訪內容,與剛才熱烈的檢討相比,思考讓環境安靜了下來,張樹在會議室裡來回徘徊。 「要不要到台南做些採訪,台南是一個滿有意思的城市。」張樹突然靈感乍現拍桌大聲地冒出這句話,以至於我們的美術設計花園妹受到驚嚇,整個身體彈起有三十公分高。 「台南?那要待多久?」我努力憋笑地回答。 「對!就是台南,至於多久,出差一年好了,然後採訪內容再以mail的方式交稿。」他提議。 「那要派誰去呢?」問話的是其中一位採訪編輯─大手,會叫大手是因為他的手真的出奇的大。他也確實有個傳奇,就是一隻手能抓穩十包成疊的泡麵,這點曾獲得我們辦公室每個人如雷的掌聲,而他也再繼續挑戰下一個十包。 「那大手、孫芯芸還有泡泡,你們有人要志願出一年差嗎?」張樹面帶偽善的微笑說。 「我不要,我前男友人在台南,我不想到台南。」說這話的是另一個採訪編輯-泡泡,泡泡是她的綽號,跟我同期進入這間雜誌社,會獲得這個綽號是因為她有次在辦公室午睡,打呼的同時居然從嘴裡吹出拳頭那麼大的泡泡,嚇死辦公室所有人,深怕她會越吹越大直到炸毀整間辦公室。 「no,no,no,no。」大手則是將他的頭深埋進他的手掌裡喃喃地說。 「莊士守你也不去!」我對著大手大喊。 「那就決定是妳了,孫芯芸拜託妳了。」張樹對著我一百度鞠躬。 就這樣,傍晚辦公室同仁們揮手歡送加上拉起布條,布條上寫著芯芸法師再見,在他們如此歡樂的氣氛下,我大翻白眼的走出辦公室。 回到家後,「我真的懶得整理行李。」我心想同時咒罵張樹和薛泡泡以及莊士守。 現在二○一四年四月 我真的不喜歡整理行李,三年前張樹知道這點後,這次的採訪就只為期五天,現在,我連鞋都沒脫便走進房裡,面對著衣櫃,簡單地拿出四套衣服加上整理一些必需品之後就算大功告成了,我便打了通電話給我大學時候的好朋友。 「跟你說,我們家總編叫我到台南做採訪,我想說借住妳家幾天。」我邊拉上行李袋的拉鍊邊說著。 「摁…好啊,是很會趕蚊蟲的那位嗎?順便…來台南…玩。」她帶著含糊的聲音回答。 「陳憬!妳是豬嗎?該不會現在還在睡?對,就是他。」我將行李丟到沙發上,看了一眼牆上的時鐘。 「…好,我馬上起床,妳快到的時候打個電話,我再去接妳。」她回答,我聽到她同時伸懶腰時所發出的聲音。 「好,掰掰。」我回答。 過了一小時三十分左右我終於到了台南,又來到你的城市,看著手機螢幕上顯示的日期,也顯示了我複雜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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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三思
走出尚義機場,映入眼簾的,已然不是卅年以前的光景。從父親的眼神中,我似乎能讀取到如此的文字。 民國七十四年,父親入伍服役,被派遣到前線的金門;民國一○二年九月,我來到了金門大學就讀。我常常戲稱著「我全家都是金馬獎」,也真的是跟金門這座美麗的島,結下了永不解的緣分。 卅年以前,父親從軍之時,還是戒嚴時代,父親的營區在新頭,有時候,為了採購會到山外,那時候的山外,據父親所說,比現在要繁華上百倍,即使當時並沒有昇恆昌。那樣子由「綠林好漢」們充滿的山外,如今,已成了父親的回憶。 但是,依然有著不變的事物。穿過山外的菜市場,後方,是父親記憶最為濃厚、最為溫馨的地方,那是父親乾媽的家。卅年以前,父親認了居於山外的乾媽,然而退伍後,因為曾經搬過家,父親已然無法尋找出此地的地址。民國一○二年,我到金門大學面試時,父親因為突然的腳痛到了山外,因緣促使下,父親依然尋找了一次,卻仍沒有找著;去年三月,我的家人來到金門遊玩,父親依然不死心,這一次,讓他找著了。而這一次前往金門,是為了奔喪。父親的乾奶奶,往生了。 如同至親的骨肉分散了卅年,如今再次相認,從父親和爺爺奶奶的眼神與交談中,流露出的那份喜悅,以及至親的那份溫存,即使當下有些沉默的我,內心也是相當的溫暖。三十年以前,諸多士兵中,並非只有父親會到奶奶的店採購。三十年過去了,回來與奶奶相認的人卻是所剩無幾,父親卻是其中,能讓奶奶卅年都能叫出名字的人。 這樣子緊緊相連的緣分,以及父親那分思親之情,或許說明了,我來到金門就讀大學,並非是偶然,而是必然的吧!正是因為有了父親的願,天意才讓我來協助父親圓滿了這個願。 吃過飯後,奶奶、父親與我散步回到奶奶的家,一路上,奶奶開始訴說著,父親還沒到金門當兵的事情。 這才知道,爺爺和奶奶原本居於古寧頭,為甚麼遷居山外呢?八二三炮戰。一場落彈密集的戰爭,奪去了他們原本的家,以及他們的大兒子。戰爭始終是殘酷的,人命,也已經無法挽回,奶奶笑笑地跟我們說:「我是不幸福的人。」父親馬上就回了:「不會啦,乾媽現在兒孫滿堂,個個事業有成,怎麼會不幸福呢。而且,乾媽還有我一個乾兒子啊!」兩人的言語,透露出的訊息,是如此的令人鼻酸卻備感溫馨。 因隨時可能爆發戰爭而建立起的緣分,雖然中間停留了卅年,卻在同樣的島嶼上,再一次繼續的往未來進行,緣起不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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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寫情書
小學時的一位同學,很愛寫情書,送給他喜歡的女生,他天真的舉動,總被全班嘲笑。收到情書的女生,說他字醜、功課差,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他還是樂此不疲,直到確定她有男朋友,他才正式宣告放棄。 在每個求學階段,他仍然維持著寫情書的習慣,親自送給人家。不過,他算是有風度的人,只要女生希望他不要再送,他會適可而止,不要給人家困擾。他送情書最久的對象,是另一科系的系花,從大一開始寫,每天不間斷,她從來沒表示拒絕,但也沒有接受他。不過,在畢業典禮的前夕,她接受了他情書裡的要求,和他交往,最後也和他在一起。我替他感到開心,這是他寫情書多年以來,唯一追求成功的對象。她說,她從來沒有看過一個人,對未知的感情可以堅持這麼久,而且,她在情場中也常受傷害,她想選擇一個,會對她好的男生,或許就是這位天天寫情書的人。 當他追求到系花後,還是維持寫情書的習慣,他甚至去參加文藝營和上書法課,希望信裡內容有文采,字跡能像書法家一樣動人。他越寫越帶勁,天天文思泉湧、真情流露,有如李白再世,在婚宴上,賓客品讀一篇篇她所留下的情書,莫不擊節讚嘆,相信他娶得美嬌娘,是實至名歸。 兩人結婚到現在,已過了十年,小孩也進小學,而他仍然筆耕情書,從不間斷。她一直珍藏他的情書,累積了幾十個紙箱,這成為兩人相處時,最寶貴的資產。女生相信,她遇到的,是最完美的情聖,而他的小孩,往後若是碰到愛情的苦惱,眼前就有大師可請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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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折六甲」(Celaka)這個閩語談開去
2014年5月24日,筆者在馬來西亞﹤南洋商報﹥言論版的﹤社論﹥讀了﹤民主殿堂不容褻瀆﹥,開頭首段就披露:「因不滿檳城若斯利德里瑪區州議員雷爾在檳州議會發表講話時稱巫統「該死」(Celaka),本月21日50名檳州巫青團員硬闖檳州議會大肆叫囂,破壞公物,要揪出雷爾,同時發表威脅雷爾人身安全的言論,引起各界矚目……」 這使我即興把這個人所探悉的有關馬來語「該死」(Celaka)的原由及由出處略續處討教如下: 本人於2008年遠赴金門探親,專程拜訪前金門農試所所長李國榮宗長(70餘歲),交談之際,李所長突然出口講一句,「折六甲」,引起我的好奇,令我非追蹤不可。於是,我立時反問李宗長從哪兒學來這幾句「番話」,他指這非「番話」,它原本就是正宗之古閩南話。源自:1.古早婦女流產:哎呀,「折六甲」。2.主將率兵甲征戰失敗,折甲而返:哎呀,「折六甲」。3.現在則演變成「該死」的Celaka「折六甲」。 相傳早在600年前鄭和下南洋經過馬六甲,其中一支隨從的閩南部隊留在當時的馬六甲任事或討生活,而這句古早的閩南方言遂演變成為古城娘惹家庭的口頭禪,自然也被馬來民族接受啦。 同樣的,古閩南語「舒心愜意」,後來也演變成為馬來社會常用的Suka(蘇格)─成為馬來語。 另者:古閩南話「強弩之末,力不能入魯縞」,魯縞已演變成今日馬來話loko(衰老)的意思。在廈門與台灣的閩南居民都把錢幣叫「錢」,然而金門人卻把「錢」稱為「鐳」(Rich),受英語的影響,凡有很多錢的人叫richmen。由此可見古時候的金門人早就在南洋討生活,跟洋人打交道學英語做生意。因此被讚道:「金語精神奮發南邦。門通四海拓商疆。」(寄自新加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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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
直到我黑色的與它銀色的瞳孔 在閣樓窗上重逢 夜才真正開始 心之所託 不僅僅是勇於掙脫黑暗的明亮 更有一種激烈過後的溫柔 流淌至白日盡頭 對大地全然的順從 一點點甜蜜一點點哀愁 睡蓮閉上了眼 晚香玉的香氣將夜提煉至更高純度 風忙著採收樹梢上的光芒 我心中的夜才真正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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味蕾的記憶
我從小住金城,聽阿爸說,在阿公那一代就從水頭老家遷居到金城南門。而金城以前俗稱「後浦」。所以至今大家仍習慣稱金城為「後浦」。 而後浦這個城鎮,等同是金門的代表,金門的行政、文化、商業大都聚集於此。後浦,居民密度高居金門之冠,街道各行各業商店林立,尤其餐館、小吃店幾達十步一家之境界。因而有「在後浦開餐飲業最夯、穩賺不賠」之說。 然事實也是如此。而在百家爭鳴,競爭激烈的眾多美食餐飲、小吃店裡,諸如鹹粥、燒餅、廣東粥、麵線糊、蚵爹、滿煎糕中……,我特獨愛鍾情於麵線糊這一味。 我對麵線糊深濃的記憶,源自於兒時。猶記得,打從上小一起,我們兄弟姐妹在晚上時就各自領取阿爸發的「早點費」。阿爸給的早點費視當天收入而定。有時五角,有時一元。在四○年代,幣值高,一角即可買一顆糖吃。所以,我的五角早點費可買一碗小碗的麵線糊,如是一元,就可買大碗的。 麵線糊其實配料很簡單,煮得軟爛的麵線,加入豬血、海蚵、小腸,適中的調味,再灑上些蔥花,簡單的配料即成就一鍋美味可口的麵線糊。而麵線糊有別於其他小吃的另個優點是它若回鍋煮時仍不失其美味。娜妹也常說,麵線糊越煮越好吃哩!有時我麵線糊買多了,剩下的加一點點水煮滾,當麵線湯喝,一樣很不錯吃哩。麵線糊店營業到中午一點多就打烊休息。所以,有時候我們買來當午餐也很方便。 從小,我們一家都是「文記小吃店」的食客。因為,阿爸第一次帶我們吃麵線糊時,就是到這家來的。從此,我們家七個兄弟姐妹這死忠兼換帖的顧客就沒跳槽過。 每當台灣有親朋好友來訪時,我這地主必定親帶他們到這店品嚐這金門的道地傳統小吃,他們都讚不絕口。就連住台的兄弟、妹妹及女兒,他們一樣忘不了這麵線糊兒時的好滋味。得空回到家鄉時,一定點選這傳統美食吃上數碗,再搭配香酥脆的油條,入口的霎那間,味蕾的記憶,幸福滿足的感覺迅速瀰漫開來。彷彿這樣,才真正有了回到金門家鄉的感覺! 我是四年級前段班。從孩童時五角可買一碗小碗的麵線糊吃到如今的一碗三十五元,歷經超過半世紀時光。「文記小吃店」的招牌在本島依舊屹立不搖,遠近馳名,食客不斷,生意強強滾。麵線糊小吃店,店面不大,而後浦絕大多數的老主顧皆是帶提鍋來買,極少真正在店內享用。以今日注重環保而言,我們在四○年代就在做環保了(因為當年並無免洗碗、筷、湯匙這回事)。阿爸從事的是「白鐵加工」生意,所以會自己做大、中、小各個不同尺寸的不鏽鋼提鍋。因此,當我已能跑腿幫家中買麵線糊回家享用時,老闆一眼瞧見我拿著阿爸自做的提鍋,馬上問著:妳是「圓伯」的女兒喔!顯然,老闆已熟知他顧客群的各行各業,除了經濟效益上顧客是衣食父母外,和顧客間互動閒聊哈拉幾句,時日一久和顧客皆成了朋友。 我曾問阿爸,「文記」是老闆的名字嗎?阿爸說,不是,是老闆父親的名字。老闆父親來自廈門,和我們同姓黃,單名一個「文」字。當年,他用扁擔挑著煮好的兩桶麵線糊,就在他的「聯發白鐵店」走廊叫賣,當日賣完就收攤回家。而當時賣這麵線糊小吃時,整個後浦就只有兩攤小販在賣,不似今日百家爭鳴,如此熱門。後來,現任老闆接手後就改為店面經營,且增加了滷肉飯、蚵ㄚ湯、魚炸、豬頭皮、腸子湯…等項目,讓顧客有更多的選擇。 說到豬頭皮、腸子湯,猶深深記得我上學時和上班後都從老闆家門前經過,老闆娘總坐在小板凳上,面前一個特大號鋁盆內裝滿了豬腸,她永遠不斷的在努力翻攪、清洗著豬腸,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前陣子我和老闆女兒哈拉,問起老闆娘近況,答曰:母親在去年父親忽然往生後不久,也跟著做佛去了。她說,母親也很辛勞,每天凌晨5點當肉販商把豬頭皮、豬腸送到家後,她就開始一天的工作。拔除豬皮上未清理乾淨的豬毛、清洗豬腸、煮豬血……。母親雖從未在店內幫忙店務,但卻是最重要的幕後功臣,真正做到男主外、女主內,分工合作才能使生意立於不墜。算算我遷居西門里也二十多年了,這期間娘家父母亦遷台,我就再沒路過老闆家們前。我心一陣喟嘆,以前這幅天天必見的情景,如今也變成思緒回憶中的停格畫面。 「文記小吃店」的夥計一直是自家子女在店內幫忙。他們從小耳濡目染,自然也練就了一身廚藝功夫,盡得老闆的烹調真傳。「文記小吃店」老闆也是從小看著我們長大的人。及至我結婚後亦認識了我老公(他愛麵線糊勝過愛廣東粥)。我們把麵線糊再繼續買給孩子們吃。現在我有了孫子、孫女,依然繼續買給孫子、女們吃,算來我家已吃到第四代。但小店中老闆那熟悉的身影已不在……。現在,我買麵線糊的任務就交給兒子,而「文記小吃店」亦由老闆子女共同接手經營。 原來,即使是歷經了近半個世紀多的時光,美味也可以這樣一代一代一直傳承飄香著;而顧客也能這樣一代一代一直繼續捧場延續著。 而一直是吃慣了金門麵線糊的我們,台式麵線糊總吃不慣。原來,味蕾的記憶亦有它獨特的堅持。也許是味道對了,也許是時光累積了感情,也許是它的平價。總之,麵線糊的故事仍會繼續下去,而我們簡單的幸福滋味就來自於這麼平凡的國民美食,麵線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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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你也一定可以
對跑步這件事,我抱持著「自我挑戰」心態,完賽遠比成績重要,從去年的11.2K到今年的21K,不是一躍而進,過程也經過了PUMA螢光夜跑14K…等。 零練習的我,以為這一天將會是我忌日,21K有多遠,我從來沒想過有多遠,21K是5K的四倍、11.2K的近二倍,只能有這樣簡單的概念,直到真正完賽,我才知道21K真的是非常遙遠,若是以步行來計1K以最慢的步花上20分鐘,就至少得花上七個小時。 跑前的2天,我姐介紹一個台籍的朋友Doris給我,想說我們可以一起跑半馬。以過往經驗,與其他報名的朋友相比,我從不是她們的對手,剛開始或許還可以一起跑,慢慢的我便會因體力不支而被甩開,慢慢的距離也拉大,再相會時,是朋友在終點處為我加油! 跑前一天,我到金大領賽衣時,身後排了幾個台北來的年輕人,他們之中參賽者只有一人,聽到他們不想浪費時間在排隊上,我主動表示我可以代領,領到後我們再面交,讓他們可以放心的去玩,在黃先生將號碼抄資訊給我後,我們聊了金門美食、旅遊景點、行程建議,隊伍也幾近到我們了,其中我也給Doris發了訊息問是否要代領? 和Doris正式見面是在85度C,我將代她領的賽衣交付于她,也和陪她來的二位朋友聊了天,也極力給他們推廌5K休閒組。在賽程中,Doris告訴我,他的朋友完賽了,在臉書上表示,休閒組非常輕鬆愉快,路程中還經過了海邊,真的是太美了。 馬拉松當日,我和Doris 本來約在衣保區會合,由於當日人數眾多電話一直無法撥通,最後是在起跑後,Doris再致電給我,我們約好在mos會合,那時我對Doris還是有一點陌生,我擔心我認不出她來,但往往你要找的人,總會在人群中給你一個非常完美的微笑,對…是她,Doris,我們便開始一起跑。 在跑程中我問Doris:「妳可以跑幾K不休息?」她說:「7K」。天啊!上次11K我的好友好呆帶我跑3K後,我就喘呼呼的跟她說:「我不行了我要用走的」。一路上我就自己跑跑停停,還多次和我FB未曾見過面的朋友偉琪相遇,也是她給我一個很不一樣的笑容,我才更加確定,對…她是…偉琪。最後我告訴Doris過往經驗,並說:「我試試,如果我真的不行,就請拋下我。」 而我,從不知道我可以跑到8K不休息,一路上和Doris 一會聊天、一會跑步、一會拍照,十分輕鬆愉快。Doris是標準的觀光客,每一個K數的路牌,她都要來上一張合照。經過了慈堤,我還介紹了小金門、廈門,她便站上了慈堤要我給她拍上一張美照。經過了古寧頭,也和重要地標拍照。一路上,她玩的非常愉快,還找了一個APP軟體,說要把我們的跑步過程拍成影片。 到了15K左右,我和Doris腿已經殘的可以,一路上開始走起來了,也差不多這時,所有跑者都飢腸轆轆的,在每一個水站,大家都紛紛問:「有沒有吃的?!」大概是大家的速度太慢了,第一個有食物的站,竟然只剩下餅乾,香蕉都已經被吃光了。第二個有食物的站,大家都紛紛說:「天啊!終於有香蕉了。」服務的工作人員便說:「不知道第幾百人這樣說了。」此時,大家便大聲的笑了。 在最後近1K處,我又跑起來了,大聲吆喝路人甲乙丙跑起來,一個陌生女生便和我跑起來,幾近終點,她問我:要手牽手?那時我已經跑不動了,本想停下來用走的,但她一直回頭看我,我說:「我試試,應該還可以。」最後我還是用跑的撐到終點。 其實完賽,對我也是玩賽。謝謝跑伴Doris,如果沒有她的陪伴,或許我無法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完成,我也沒辦法跑的這麼愉快。 跑步也是種態度,沒有不可能辦不到的事,只有「要不要」,過程是挑戰,但是當你挑戰成功時,就有莫大的成就,證明了自己的能力。 為努力而喝采,「不放棄,就有希望」,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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環島北路上的十三公里
三月十二日,雨天。聽說星期五回溫,望著外面寒風颯颯,細雨飄飄,還真的不能相信。眉頭一皺,硬著頭皮地穿上雨衣、跨上機車,騁駛不知道第幾次十三公里的環島北路,不知道第幾次的一個人的旅行。 實在太冷了,油門一催想著更快的速度,才能更快地到達十三公里外的金門大學校本部。一如往常地望了望右手邊的金沙水庫,成群的小水鴨游啊游,有些低頭不知道在找些什麼,牠們各個長的不太一樣,到底是誰,等我晚上回宿舍GOOGLE查查。水庫裡還是一片又一片的淤泥小沙灘,缺水中,最近下下雨也是需要的。呵呵,不禁想起宿舍那不中用的熱水器,幸運的話每個晚上都要放一小時的水才會開始有溫的洗澡水可用,細細算一下,金沙宿舍每天都讓一點多噸的冰冰水千頭萬緒的流阿流,嘖嘖,金門缺水還真要負點責任。但想起昨兒個晚上,等了又等,宿舍大廳沸沸揚揚討論著,熱水器又掛點了,關起那刷刷刷的水龍頭,不用洗澡啦。眉頭又一皺,搖了搖頭,再催一下油門,啊!是第一支測速,緊緊地按了一下剎車。 呼,驚險地騎過了警光會館。看見何厝地標的大石頭,映入眼簾的是一望無盡綠油油的小麥田,很可惜天氣不佳,左面是灰濛濛的太武山,不然雲淡風輕的,灑下陽光,很是美麗。一個大下坡,第二支測速。是高坑的大石頭,然後又是一大片無際的小麥。 小麥阿小麥,令人陶醉其中初生的綠色小麥,咦,左面出現了一群古色古香的老房子,小聚落,彷彿穿越時空似的,有機會一定要走進去瞧瞧,好好地看看金門道地的閩南建築,哈,看見第一隻小小風獅爺,這裡是中蘭。啊,這裡得放慢速度,一個大彎道,黃色牌子寫著易肇事路段。然後又是一大片無際的小麥,不遠處出現一個明顯的古代牌坊,上面寫著「欽旌節孝」,每每經過總覺得它講著些什麼歷史,有機會一定要好好聽聽它的故事。繼續小麥陪伴的環島北路,我緊緊又按住了煞車,瓊徑路交叉口,這裡可要小心,大車子砂石車很多。 呼,驚險地過了紅綠燈,哈,是我最喜歡的瓊林風獅爺,紅色披風飄呀飄,雖然陰陰細雨寒流冷天,還是一群剛走完民防坑道的旅行者,對著他拍照,哈哈一定是金門太有魅力,阿風太可愛了。前面是我期盼已久的碉堡圓環,過了它就是木麻黃大道,木麻黃,好有金門的味道。 哈哈,環島北路二段,阿哞阿哞,這段路上好多好帥的牛牛,有些低頭吃著草,有些遠望著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還是牠只是發呆著。牠呆著,我嘴角卻上揚微笑了,好可愛啊這副敦厚老實樣,讓我想起了系上老師說的一段笑話。在台灣的小孩們,對於金門這片戰土上總有些無俚頭的疑問,有人問老師,「金門?很可怕耶,聽說有很多的地雷。」老師忍住了大笑回答:「你們知道金門的牛肉乾為什麼這麼有名嗎?因為居民們放牛吃草,如果碰一聲,就做成牛肉乾。所以放心,牛兒走過的地方都是安全的」。想著想著會心一笑,啊,是第三支測速。 抓了一下剎車,放慢速度,一個大下坡,是后盤山的石頭。風好大,機車左搖右晃,再撐一下前頭就是校本部了。眉頭又一皺,催了催油門,經過了頂堡小七,一個大彎道。 大學路,右轉,壽與國同,國立金門大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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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榮民系列》船艦駛航大海中─吳福全
浪裡來、海裡去,乘風破浪不畏懼;上軍艦,著軍衣,我國海軍英勇的美名傳千里………。 吳福全(見圖),民國五十一年生,居住烈嶼上庫村,聚落雖小風光好,然而島外島,家庭環境則不太好,身為長子不得不做生涯規畫。國中畢業後,決定走進軍方大家庭,體會浪裡來、海裡去。 民國六十六年四月二十日,船剛駛離港灣,雖然吳福全期待海上的生活,乘風破浪、殺敵滅匪的快感,那天已來到,終究還是承受不了海上的顛簸,又暈又吐地進入海軍士官學校。四、五月的高雄天氣非常炎熱,左營海軍訓練中心受訓很嚴格,精疲力盡已無多餘的時間去感受思鄉的滋味。受訓後至海軍輪機學校就讀,於民國六十八年畢業後,分發海軍南陽軍艦擔任上士,即使是士官,但終究是新兵,對艦上生活很生疏,幾經調適終能慢慢地適應。而同年八月八日接獲海軍官校的錄取通知,因輪機學校前三名畢業可保送進入該校就讀。水往低處流、人往高處爬,他毫不猶豫地到海軍官校報到。 民國七十一年元月畢業,隨即分發海軍華山軍艦擔任見習官,一次從蘇澳到基隆,十幾小時的航程,返航遇著惡劣的海嘯,十二級以上的風浪凶狠拍打,安全歸航是幸運,否則就將命運交給大海。這一生已註定和大海搏命,惟有勇往直前不畏縮,將來方能有收穫。回想曾經於海軍陸戰隊受訓,期間曾遇缺水,一度洗澡、吃飯均用游泳池的水,集體食物中毒,福大命大沒走閻王殿,亦無七孔流血的現象,如今活得好端端,大風大浪何懼怕。 活著真好,他沒有死掉,九個月後輪調海軍玉台軍艦,於民國七十三年參與「敦睦艦隊」到所羅門群島,航程十二天,只在那邊待兩天,此項敦睦聯誼活動,主要與華僑互動;當地的碼頭比他們的船艦還小、長度亦比船艦短,回程又是十二天。在航程中需經過南海赤道,祭拜海龍王的儀式在所難免,他們以龍王裝扮,行噴水禮,敦睦艦隊擁著三艘船艦,同一時間通過赤道,而歸航真好,表示任務的成功。 民國七十四年,輪調位於左營的海軍浮箱中隊,該隊任務為兩棲作戰演習時,側載浮箱,供兩棲作戰登陸用。隔年即調任海軍中業軍艦擔任輪機官,官階上尉;中業軍艦為登陸艇,負責外島運補及兩棲登陸之任務。曾經一度運補金門時,海象極為惡劣,濃霧亦深鎖,蒼天不知在何方?但上級交代的任務豈能延誤,只得一面敲鐘、一面航行,在極度危險下通過老天的考驗。 民國七十六年踏上了昆陽軍艦擔任輪機官,駐防澎湖,某次在蘇澳外海執行「獵鯊演習」任務時,配合自家潛艦演習,發現水面下疑似有兩艘潛艇,懷疑中共潛艦已進入我方領域,經過請示後,立即將我軍潛艦航回,而人員卻繼續留下監控兩天,直至可疑目標離開。 自小在姑媽家來來去去、如走廚房的吳福全,註定了今生的姻緣;姑媽妯娌感情佳,介紹他們認識,人說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有趣,他終而認識其女,並於民國七十七年完婚,兩人相差七歲,感情卻沒有隔閡,婚後相親相愛,過著幸福美滿的生活。 同年,他在海軍總部工程隊擔任副隊長時,不但到聯勤工程署受監工訓,亦擔任林口雷達站工程之監工,負責監工的那段日子令他獲益匪淺,也學習了許多工程方面的新知識。在該隊待了兩年九個月,於民國七十九年派任華山軍艦輪機長,當時海軍第二造船廠大修,期間他申請到海軍輪機學校接受高級班教育;依稀記得某個星期三的「散步假」,可以出去走走,他和一位學長相約外出,高興出門、卻不能平安回家,路上發生車禍,學長腿斷他頭破,出事地點就在海軍總醫院的門口,因距離近立即急診,少留了許多血,經過診斷後住院治療。當時肇事者為一名酒醉的中尉,開車不喝酒、酒後不開車,往後帶兵,以此勸戒部屬,因為他自己的遭遇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 民國八十一年,他調任海軍第一造船廠六號塢副塢長,該單位為負責執行陽字號以下各型船艦之進塢維修工程。因工作認真受到上級的肯定,於民國八十三年調任位於左營西碼頭海一廠二號塢、擔任塢長,負責執行永字號之進塢維修工程。該船塢歷史悠久,塢況不佳,他於任內期間小心翼翼地完成各項任務。當他於民國八十四年調離該處,第一次隨著海軍建陽軍艦出任務,返航欲靠泊西碼頭時,忽然發現二號塢已沉沒,雖然慶幸自己運氣還不錯,但也有些不捨和難過,畢竟自己曾經在這裡服務過。 建陽軍艦仍然執行演訓及作戰之任務,經常要負責外島的運補,期間南海緊張情勢一觸即發,吳福全正巧休假返金,立即又被召回,一刻也不能停歇,只因服從命令是軍人的天職。他於任內除認真執行各項維修工作,兩年期間均無裝備的疏失,使出海的任務及紀錄保持在最佳狀態。 民國八十五年他於海軍三廠擔任場務課長,各工廠的機具採購均由他負責,隔年請調回金門,任金門海指部後勤科科長,執行各項後勤任務。民國八十七年七月一日以中校軍階退伍,旋即進入金門榮民服務處,任服務組長一年,而後轉換跑道參選烈嶼鄉民代表,不如預期。他努力經營基層,四年後捲土重來,終於順利地當選烈嶼鄉第九屆鄉民代表,進入了民主殿堂,為民喉舌,並積極為鄉親服務,也同時為烈嶼居民帶來希望。 社會福利的法令不是每個人都清楚,吳福全熟悉其權益,以專業專職的精神及知識為民服務,並以軍中所學的行政經驗,監督鄉鎮的執行。他舉例說一位投保農保十年的鄉親,不曉得去領老農津貼,如今法令已更新,必須十五年才能領,再等五年,豈不遺憾。 選舉為一時、服務為一世,他永遠記住一張票、一世情,並以誠摯之心為鄉親服務。 居住烈嶼上庫的吳福全,年少浪裡來、海裡去,乘風破浪不畏懼;如今半百的年紀,他依舊有著一股年輕人的衝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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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季都是讀書天─水頭酉堂
屋宇 靜謐 流轉出一份怡然 池塘 春色躍然 充滿活力 花 如一張張的嘴 要說 春天的美麗 春陽的溫暖 花香 在春風裡 流動 讓人醉飲 盈耳 是朗朗吟誦聲 數百年前 先生的殷殷吟唱 學子的絃歌不輟 海濱鄒魯 傳唱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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憶童年收割的點滴
初秋的清晨,我漫步平交道旁,欣賞秋天的農田景致。放眼四周,黃澄澄的稻田,翻騰著滾滾金波,宛如燦爛的彩霞灑落田野。沉甸甸的稻穗,飄著稻香,因結實纍纍而謙卑的直不起腰來。鄉野恬靜自然的田園景色佇立在城市中,格外令人感動驚喜,讓我腦筋浮現童年時,山上收割的生活點滴。 當青綠稻田變成金黃一片時,有如黃金海浪一般,景觀獨特迷人。未收割前,爸爸為了防止鳥兒偷食,做許多個模樣可愛宛如藝術的稻草人。插在每畦田顯眼的角落,鳥兒遠眺彷彿有人守護著,便不敢靠近。稻草人不分晝夜、盡忠職守維護即將收割的稻田,真不愧是農民的守護神。 收割時刻,爸媽與我興高采烈地下田忙碌,一台脫穀機、幾把鐮刀再另請兩位師傅,兩個人彎著腰用鐮刀將一束束、一行行成熟的稻穀割下,另兩人利用脫穀機將稻穀脫離,而我負責在脫穀機後面,清理穀倉裡沒有脫乾淨的稻草,此差事雖比割稻及脫穀工作輕鬆,但脫穀機噴出來的稻穀灰塵會讓我一身奇癢難受!但它是補充體力的源頭,眼見一粒粒飽滿的稻穀,將變成香Q好吃的白米飯,再難熬也值得。 媽媽負責將清理好的稻穀裝進籮筐,挑到一畦爸爸特製的曬穀場裡。這時候人手不足,動用奶奶與姑姑幫忙。她們將稻穀散於曬場,用穀耙攏成一壟一壟,讓天然的陽光殺菌曝曬,每隔一段時間用穀耙翻轉稻穀使日曬均勻,至日落時再將稻穀攏成如小山一樣,分成三、四座,最後稻草束一只只、一層層的覆蓋在穀堆上,直到認為稻穀不會被露水或雨水滲入,然後將穀堆的最頂端套上一只又大又扎實的稻草束,才放心回家。 歸程中還不時回頭望那一堆堆穿上稻草的稻穀,它真像一座座的稻草山呢!隔日上午再披開曝曬,經過幾天稻穀曬乾後,再用風鼓機篩除癟穀與雜質,讓存倉的稻穀粒粒皆飽滿,最後裝袋儲存於倉庫,收割工作便大功告成。 舊時務農過程真辛苦,全靠爸媽雙手及不可抹煞的大功臣『耕牛』,同心協力把插秧、收割依序完成。如今走入科技時代,所有的耕作都藉由機器取代,省時省力又省荷包,可惜爸媽生不逢時,沒享受到這些務農機器! 梯田因弟弟們都外出創業,爸媽年邁無人管理,只好痛下心轉售他人,現在這片梯田已成為美如仙境,旅客絡繹不絕的休閒山莊,真是做夢都想不到的事。而我心中留下的是青山綠水、黃澄澄將收割的稻穗、一畦畦的美麗的梯田及與爸媽一起生活,最純樸、珍貴的務農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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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良鹿﹖火燒山﹗
冬季的奈良很寒冷,甚至比金門還要冷個5度左右,而我在這樣的「酷寒」下,進行了我第一次奈良之旅。日本的鐵路極其複雜,有近鐵、板急、南海特快、JR鐵路等...,搞得我頭昏腦脹的,在販票機面前佇立了許久,終於,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搭上了前往奈良的近鐵,不得不說日本人真的很守秩序,即使是人多到身體無法轉身的地步,也依然乖乖地排隊,而不像台灣,總是有人插隊。雖說美名「特快」,但感覺上就跟台灣的區間車同一等級而已,有點名不符實啊!來到奈良,當然是去有名的奈良公園逛逛啦,雖說是公園,但是其面積超級大,涵蓋了幾個有名的景點,如:東大寺,春日大社等...。但是奈良公園可不只這樣而已,它可是以鹿聞名的呢!園內的鹿可沒有鍊子拴住或是圍起來,而是在公園內到處遊蕩的,或跑或跳,自由自在,而遊客則是可以買鹿飼料──如同圓月般的餅,超近距離餵食、觸摸、拍照,隨處可見的是一兩隻鹿正追著遊客要吃的,各種追趕跑跳碰,好不有趣。當然,這種超開放式鹿群也是驚嚇到了不少小孩子,看著小朋友哭坐在草地上,鹿兒一臉錯愕圍觀的景象也是一大奇景呢! 黃昏的若草山顯得很熱情,遍地火紅色,再加上山上都是枯萎的灰草,遠看就像是正在燃燒的火焰山,看得全身都沸騰了呢,即使溫度只有個位數。夜慢慢降臨了,人越來越多,奈良公園內鹿都跑回窩裡睡了,只剩下遍地的人,全因為今天可是一年一度的若草山燒山儀式呢!不同於黃昏時刻,這可是真正的放火燒山,據說是某種儀式,總之,聽起來就是震撼。終於,在大家引頸期盼下,神秘的火燒山儀式開始了,一開始是長達15分鐘的煙火表演,或球形,或木星形,大大小小的如同百花盛開一般,綠黃紅各種色彩變換,簡直是美不勝收,到最高潮處還有鹿頭型的煙火,引得我們這些觀眾驚嘆連連,終於,正頭戲來了,只見山腰上冒出點點星火,在山腰的某條基準線上各處點起,霎時晚風一吹,只見那星火燎原之勢,以圓弧狀像山頂圍攻而上,所過之處如岩漿般的煉獄,正是前所未見的壯觀啊! 入冬的奈良,不隨著季節而變得冷清,早上有著人鹿相處的溫馨,夜裡也綻放出不同的風采,真是一座古老又神祕迷人的城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