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刊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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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金門的第一次逃兵
民國81年,當我在高雄衛武營新兵訓練結訓,公開抽籤後,抽完909××,就成為金門前線兵。 連上班長告訴我們這幾個「幸運兒」,中獎的那一刻就是前線作戰部隊之一員。 根據陸海空軍軍法及動員勘亂戒嚴法,我們一旦抽到前線的士兵,陣前逃亡是唯一死刑。 這些言論我們都徹底明白了解,奉行不二法則。 等我們守著孤單的島嶼,守護孤單寂寞的心靈,在金門經過了一年,破了「金冬」。可以回到了朝思暮想的故鄉。返台,就是此生此刻、最大的夢想。 扛著一箱一箱金門陳年高粱酒,彷彿從未如此的榮耀時刻。那時候,金門駐軍阿兵哥們,只要訂了歸期,口中每天每天談論的返台、返台,何時、何時,返台、返台,大伙都投以羨慕大量、大批的眼光的羨慕光芒。 返台後的士官兵,通常猛吃、猛會客,不肯睡覺的。分秒必爭。抓緊時間,抓緊分分秒秒在台灣的時光。 金門返台的交通工具通常有船及飛機。海軍運輸艦503及502固定約十五天一次補給,及金門快輪。 空軍比較快,一日可以飛到公務有119運輸機可以免費搭,限公假及高級的軍官登記,或是花大錢買民航客機機位。來回乘就花7、8千元大鈔。 省錢的阿兵哥大部分選擇運輸艦。役期剩沒有多久的士兵,不計成本,只求快速返台,就屬於飛機一途。我的金門當兵後期就屬於這種。 海軍運輸艦503及502。我三次返台,都選擇軍艦省錢。可是假期休假數到了,沒有軍艦可以回去金門,就必須奉命搭軍機回去。軍機每天都會飛一趟以上。有時候天候不佳,也可能好幾天不能飛。雲太厚,霧太濃。在返台的士官兵的心裡,當然希望飛機延誤一天,那麼他們的返台假就多一天啦。貪小便宜心理。 可是飛機可以不飛,甚至飛了,到了金門島上空,因為無法降落,也可能飛回台北,或是高雄。雲太厚,霧太濃因素。 但是飛機可以飛不成,登機時刻可要出現「報到」。每天,每天。不然的話,陣前逃亡的罪名,就套在你的頭上。唯一死刑……。 雖然金門,和台灣一樣,後來也解嚴了。可大可小的罪行。也不能放鬆。 我返台幾次後,搭機每按時間報到;飛機飛不成後,竟然,心存僥倖心理,在一次風雨不斷,雲太厚,霧太濃的時候,多次,南北奔波。料想不到,那一次,飛機有飛了。 就是那一次,我,成了逃兵。 心存僥倖,留戀女友溫柔的溫存,留戀家人長期的思念。 所以,那一次,那一天,沒有去台北機場報到。 等我下午打電話去確定下次報到時間。 接電話金門在台灣聯絡處的學長說:「你現在,馬上來台北來,否則,算是陣前逃亡,死刑!」 我接完電話,馬上告別了女友林文惠,在父親的陪伴下,從台南搭自強號,連夜北上台北。嚇到發抖! 我們父子車上,一夜無語。闖大禍了。我算是逃兵了。 在馬祖當過兵的父親,和正在金門當兵的我,心知肚明。我算是逃兵了。 還好,見了台北聯絡處學長,先訓斥了我一下。教訓了我的僥倖心理。叫我當晚留在台北,明天安排我搭最早的班機,趕快回金門。讓我不用再背負逃兵罪名-陣前逃亡唯一死刑。 我逃離陣前,逃亡死刑。感謝不知名的學長,感謝父母的諒解。 我唯一的逃兵經驗,告訴我:一輩子告戒我,做事一定要踏實。不可心存僥倖心態。否則禍害上身。 我金門的第一次逃兵,唯一的逃兵經驗,集合了眾人對我的善意教訓。 奉行不悖的:做事一定要踏實。不可心存僥倖心態。真的珍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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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K
我在這個單位待了一年八個月又二十天。 在這段時間裡我對這個單位有了更多一點的了解,這個群山包覆而幾乎不為人知的單位基本上分成兩大部門而各不相干,佔地最大的是某個第二擊導彈部隊,配備了國家最高機密等級的遠距重點目標打擊導彈,其打擊距離及打擊能力我迄今依然不知,偶而聽聞其標定或重做調整之打擊目標卻頗為可觀,遠比目前媒體臆測目標還要猛得太多也遠得太多。基本上這些事我絕不主動過問及傳述,集合用餐時或洗澡間沐浴時有同仁忽然提起,算是我唯一的聽聞來源,而我只是耳聞其片段,我知道這些根本與我的工作無關,沒有必要知道。 至於我服務的單位,說來慚愧,我不知番號、名稱,連部隊長的真正大名也不知。我只知埋首鑽研與我有關者,其中耗費最多時間與精力的無非就是這一個罐中之物,直到我竭盡所能破解若干謎團,提出一份詳盡報告之後,單位裡引進一位新來的接棒者,將在我的理解基礎上進行後續工程,於是我獲准離開,回到我的原職去。 如果說我們這個102只在研究這一個小小罐中之物也就太小看了她,我並不清楚美國51擁有什麼,但就我所知的部份,我們這個102絕對是世界級的頂尖研究機構之一,光是採集之樣本實體大的大到半架U-2那麼大,小的以毫米計量,樣本之數量及研究內容之深入真乃令人歎為觀止,我們雖身處偏遠,擁有的圖書及參考資料可說也達國際級之豐富。 至於所謂外星生物之研究及採集到的樣本也是多得驚人。我值得自豪者是在我來之前,所有的研究均只止於已失去生命跡象之樣本,我是唯一一位以活體樣本為研究對象之研究員。 一年又八個多月之中,我們這個單位還有一件可觀的硬體建設:完成了一條架設在群山之中的高架道路,這公路長度不長,或許不到一公里,塗裝及彩繪以及週邊茂密的植物林相提供了來自高空偵察難以察覺的高度偽裝能力,因此公路連同單位依然仍能保持著秘密存在。而高架道路這項建設已能提供單位緊急對外交通之需。許多秘密運輸固然仍得仰賴那條從林道改造成的戰備道,緊急時卻得以使用這條高架道路快速連上國家級交通動脈公路而不至延誤。 緊急高架道路通往北東東線公路某座長隧道裡頭的兩個閘門,而非得萬分緊急之需這兩扇匣門是永不啟開的。我不曾走過這短短距離卻方便無比的高架道路,我離開時走的仍是九十彎一百八十拐的來時路。離開那個單位後我時不時走一趟北東東線公路,在行經其中某一座隧道時,我試著尋找兩道閘門,雖然似乎是找到了卻不敢確定。 而在我離職後不到半年,我間接聽到了一個消息,那個緊緊囚鎖在密室容器中的膠狀神秘生命體,自容器中悄悄逸出了! 雖然警鈴大作之下,單位同仁緊急搶救而加以攔截,卻只攔到了一部份。電子秤量牠已逸出而未回收的大約有五十分之九點二單位之多! 我暗暗估計,逃逸出來的量體大約有一個瓶蓋之多。 這東西是會分裂的,分裂之後是否會在大自然環境增長呢?我的研究結論是肯定的,只因無實作實驗,我無從得知牠與我們的大自然環境是否可以自在適應而快速成長?牠的成長量體是否有一個極限? 這個消息教我頭皮發麻。 我思考再三之後決定在此略述我的102經歷及見聞,直接違背了當初我對主管永守機密的承諾原由有三: 1、在我一年又八個多月與主管共事甚且幾乎成為好友之下,我得知主管是一位明智明理之人,他不會凡事固執而冥頑不化。閒談中我試過幾句:某某某事我可以說給他人聽嗎?他沒有告誡我不可,可見機密等級是依不同事務存在著不同級別。我在此敘述者都是我試探時未被他制止而告誡必須繼續嚴加守密者。 2、我從美國一份期刊,及德國國會一份國情報告中分別讀到有關我們這個神秘單位的報告,內容雖十分簡短,卻足以證明102已被其他國不同程度的獲知其存在的事實,在現今世界中,我們理當理解世上並無可以永遠保密之事。 3、自容器中逸出之外星生物迄仍未能完全捕捉回去,我們不明白牠的逃脫體目前存在於何處,我們更不明白在久朋捕捉到如此神秘之物時是否已捕捉得牠個體之全部而無散漏?而除了久朋之外,我們也不知道其他地方還有多少散逸四處者。我的研究中清楚了解這個東西確實帶著輻射,我在此將之局部公開,或許有助於社會大眾提高警覺,有助於鼓勵更多學能比我更強更好的人才挺身出來,協助我們國家的整體應對力道。 而最重要的理由則是我所說的一切,將被擺在一篇科幻故事裡頭,所有看到我所說的這一切的人只會將之當做小說,沒有人會當真啦。 三 現在我們回到第一部份第一個我這一段。 我看到了封閉路段這一群全身包覆得密不透風的人,他們成一字橫隊彎著腰緩緩前行,全神貫注的以探測器企圖探遍一整個封閉區的路面。 好久不曾如此近距離遇到我的同事了,我已退伍多年,這一大群伙伴中或許已無一曾和我共事過,我卻有一股衝動想要下車和他們敘敘。當然這是不可能的事,我不知他們此時搜索的是什麼,卻可以肯定搜索標的物絕非可親可近的好玩之物,我甚至應該請我的大客車司機加快車速快快離去方為明智的自保之道,但我忍住了,或許當我向司機先生提出如此要求,只會引來全車一陣笑。我因此只能鎮定的坐在座位上,任車緩緩前進。 然後,我的大客車通過了管制路段,得以加速前行,我再一回頭,已經看不見管制區裡一群忙碌的白衣人了。 就像我必須遺忘我的築路經驗之所見所知,今天見到102路段上的這一幕,我也只能將之遺忘。(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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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日的領悟
大自然是一本不添油加醋的書 自然就是美在書中擁有高人氣的熱度 因為好美的小生命正在享受登臺前的歡呼 話說那天在妳(火焰木)的眼皮底下止步 就在一點鐘方向的角落處 目睹一條小縫隙緩緩拉開大舞台的序幕 紅衣小女孩只想快點脫離好擁擠的束縛 花花世界都盼著妳的掌上明珠 含苞待放也喚起我的內心感觸 一條成長必經路 或平坦或起伏 一路上恩情流露 或許願或祝福 那天憶起慶祝 牢記媽媽懷胎十月辛苦 莫忘母親受難日的稱呼 這天一起慶祝 沒有蛋糕沒有蠟燭 只有隨風落下的大小音符 漸漸在小草身上串成一首悅耳曲譜 合唱的是遊客甲乙丙丁戊 孩子!怕忘記就請記住 大家在特別日子裡完成了特別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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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厚逗相報
去年母親節前一週,媽媽興致高昂的拿了一張紙條給我,她跟我說:隔壁鄰居看她腳指甲的灰指甲這麼嚴重介紹她到手佳豪豐店找古老師治療。 灰指甲這毛病,早幾年我還在台北工作時,天母有名的診所或是樂指利……等有名的西藥我們都試過,甚至偏方泡蒜頭醋浸泡腳,大概能試的都試了,試到後來都死心跟灰指甲和平共處。 因緣際會,聽到這個治療方式,很快的在母親節當天,我便帶她開啟治療灰指甲之旅。治療灰指甲以一個指甲500人民幣計費,媽媽共7個灰指甲、1個雞眼,收費4000人民幣,治療是包好的。從一開始我們二週複診一次,到後來一個月一次,治療方式都是修剪灰指甲,然後上特製藥方、包紮,一個禮拜不碰水,一個禮拜後每天自行換藥包紮。 古老師非常的客氣,治療的時候很專業,我模仿著他那一套治療方式給其他家人修腳,家人總是唉唉叫,說我這樣客人都跑光了。媽媽幫其他阿姨拿照片詢問手的灰指甲,古老師也很實在的說:這個就算能治也治不好。過了一會,古老師拿了一瓶藥說要送那個阿姨,讓她自行塗抹,若有好一些再來給他看。 一個很簡單的治療流程,灰指甲從原本的奄奄一息到死灰復燃,指甲慢慢的長,然後再慢慢的修慢慢的好,灰指甲從7個到現在只有1個在複診;腳指甲生長速度比手指慢了1/3時間,我預計在今年母親節我們應該可以順利畢業。 我們常是當天來回,早上9點出發,下午17點30分返金。我負責把媽媽帶到手佳,大概10:30到手佳,我在結完帳就可以到附近商場浪,看是要吃吃喝喝的,只要在媽媽治療後,約莫二點左右接她,然後詢問她在時間內還想去哪?有時候,我們會逛逛市場、超市,有時候她會想逛逛附近成衣批發。有時帶上小朋友,我們會附近逛逛文具批發。甚至會到台灣街拜訪朋友。 媽媽在手佳,先是額外安排按摩,然後再約上古老師,等修完灰指甲後,她便在手佳自助吧大快朵頤。手佳的自助吧,在不同時段供應不一樣餐點,早一點到手佳,可以先吃上一回早午餐,再進場按摩,帶按摩好後,可以在來一回下午茶;剛開始大家興致都很好,覺得很划算,按摩、吃吃喝喝還可以過夜,到後來……看到這些東西都興趣缺缺。 漫長的近一年時間,從一開始大家不解為什麼要花4000到廈門治腳,說著台灣醫療會比廈門差嗎?但我總是說:「媽媽都這把年紀了,第一次她開口說要花這個錢,她開心就好,當作去玩也好。」,雖然要犧牲假日時間,還要錯開一些行程,有時候實在是很困擾,但看著媽媽的腳慢慢的好就覺得一切都值得。不論是在「船上」或是朋友知道頻繁的到廈門治療灰指甲,我們都會很開心的分享,只要有灰指甲困擾的人都感到興趣。看到媽媽的治療結果,有灰指甲的阿姨都想報團參加,甚至學弟聽到後也開始治療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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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爺族譜「鰲江衍派」
我對爺爺印象可說記憶模糊,只記得他病重躺在四合院的模樣,那是民國八十年代,父母北漂打拚的黃金歲月,沒有逢年過節哪敢鮭魚返鄉,直到南部宗親陸續凋零,才從長輩口中得知我是隸屬「鰲江衍派」。 「鰲江衍派」就是蔡氏宗祠,祖籍福建省晉江縣港邊鄉,約莫1943年歷經遷徙,最後落腳雲林縣元長鄉,它代表的是飄洋過海的思古傳承;我未曾從父親口中得知祖先流派,因此,也讓我對爺爺出生背景增添神秘色彩。 爺爺出生在雲林縣元長鄉五塊村(舊名「五塊寮」或「五塊厝」,蔡姓在聚落內為大宗),著名的保正作家蔡秋桐先生為其後代,每年農曆二月初六在鰲江祖祠堂內祭拜,成年後我僅參與修繕宗祠的募捐活動,卻從未親眼看到或親身前往宗祠。家族血脈基因彷彿在大地上蔓延擴散,但對當時年幼懵懂的我換來卻是童言童語,「我的爺爺種到土裡去了」,兒時對於「死」的意義似懂非懂,病重爺爺就在老家四合院正廳躺了數日,最終擺脫蒼老身軀的沉重壓迫。那也是我第一次看到父親的眼淚,爺爺屬於務農子弟,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一生單純無欲無求,也給了後代子孫無限緬懷。 「鰲江衍派」爺爺出生平凡卻活的不凡,當年困苦可以養活一家八口已是傳奇,每當返鄉還能看見黃牛務農,彷彿看見爺爺佇立在旁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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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K
為了敘述方便,這個故事使用了兩個我的身份,分別出現在三個段落。敬請讀者諸君閱讀時能稍為注意一下跳接,謝謝! 一 我搭車行經北東東線公路,在一個長隧道中出現了一個管制路段,隧道裡的雙線道被封閉一線,全體大車小車統統降低車速,依照管制單邊行進。 這並非罕見,直到單線行進一陣子,我從車窗外望,看到在管制車道裡頭有一群人,排成一個橫隊,彎腰徐徐前進,這才大大驚駭起來。第一,他們穿著不該出現在這裡的服裝,第二,我恰巧從隧道壁上看到的里程數是102K,這是太敏感的地方了,一剎那間我從半瞇半睡狀態完全驚醒過來:啊!這裡果真出事了嗎?出了什麼事呢? 我和這個路段有兩層機緣,或許巧合把這兩個機緣一起湊在我的身上,而使我有了和平常人不同的感知。 我曾是這一個路段建造時的一個小小領班,而更早我服四年的志願役,在一個與核生化領域相關的單位整整待了三年八個月。 公路工程是近幾年的事,我在參與建設時發現這一段路有非常詭異的設計。 工程從隧道口一路鑿穿厚重山體朝前推進而來,若非在這裡出現了破口的設計,我們全體基層工作者絕對不會想到這裡竟然不是在山體內的山洞隧道中,隧道在這一段居然是一段懸空的管道。 巨大的隧道管壁上設計相隔約一百公尺的兩座閘門,用以通往外面。 我驚見外面竟是高懸群山之上。 既然山體已經不再,在這裡幹嘛持續以隧道之姿打造?直接建造一條露天的高架道不是省事太多嗎?而既然要讓隧道持續,又為何要在隧道裡打造兩個閘門?人站在閘門邊倘若一腳踩出去豈不是要直墜深不可測的萬丈深谷嗎? 但我仔細看了好一陣,發現其實只因山谷縱橫林木茂密才產生了視覺上的誤判,其實底下倒也不是萬丈深谷,因為我能清楚的看到大約幾公里外的對面山坡有露出來一段山腰中的山路,有兩輛車正行經那山路朝前駛去。 那是什麼車呀?短短時間中我可以確定那兩輛車正是當年我部隊裡頭所用的特種車輛,它們何以跑到這深山來了? 我的觀察時機並不多,因為我們的工地二十四小時輪班施工,當我輪到下一個時段再次來到工地,閘門已經封上(或關上),此後我再出入整條隧道再也不曾看到閘門被開啟。於是我留下了一個心中的謎團:在這個隧道中有兩個閘門,是不是另外要銜接某一條將來要新建的高架道路,兩個門用處是一進一出,讓高架道路得以從北東東線縱貫公路連接到某一個群山中的神秘地點去? 這個神秘地點,與核生化有關? 若無相關,我部隊中所使用的核生化偵檢處理車怎會出現在對面山坡公路上? 現在,眼前出現的102K閘門路段被封閉了單線車道,出現在封閉區的一群神秘人物所穿及所持,也正是我的部隊中因應某種事故而必須穿著及攜帶的標準服裝及配備,這豈僅只巧合而已?剎時我的全身汗毛都豎立起來了。 二 美國51區,除了測試新武器、新飛機,另外還有一個越來越藏不住的秘密:外星人及外太空飛行物的地球研究中心,51被說是不但藏有許多來自外太空的飛行器、殘片、外星人遺體,甚至還收容有若干數目的外星人。 我們的102只是公路里程數上冥冥中的巧合吧,數字比51多了一倍,內容卻少了太多,裡頭藏著的可能只是人家51區的極小極小一個部份。 我們的102(就這麼稱呼她吧)原來藏身於西北台灣的三峽某處山區,隸屬某一生化研究單位,後來因為若干原因而獨立成為另一個絕對機密等級新單位,並被迅速喬遷到東部一處更幽遠更不為人知的神秘山區。 始設迄今新單位對外一直只有一條已經廢棄多年而重新整修的林道,如果說北宜公路的外號叫做九彎十八拐,這條殘破林道可以驕傲的各加一個零,叫做九十彎一百八十拐了。同事們迎接新報到的我時打趣著說,你一路進來不是因為暈車而吐死暈死,而是餓死吧!真的是太遠太遠了。 這樣的說法令我頗有同感,一路進來早已暈死吐死多回,現在也差不多要餓死了。 我進來,因為我的某一研究領域成為國家級渴盼多時的專精學識,我被從中央一個單位借調前來。我的迎接儀式寒酸簡約,只是單位主管伸出大手一把熱切相握,全體工作同仁除了少數離不開岡位者之外悉數到敞廳鼓掌相迎,這已是最大誠意的表示了,而且我怎會在意儀式呢?當我隨後略一瀏覽,我已愛死了這個地方,我覺得來此真乃如魚得水,在此之前我沒有一句話被當真,最後養成了噤聲不語的習慣,現在,我敢打賭我在這個新家,我怎麼說他們都會怎麼信,同樣的,我也確定他們對我怎麼說我也絕對怎麼信。 如同現在,我同樣不想跟你說什麼,說了你們也不會相信,何況我的主管進門的第一句話就那麼的直截了當:別說你看到了什麼,永遠也別說! 我被帶往一個重重大門深鎖之密室,密室中央一個金屬平台,擺了一個加蓋的圓筒型容器。 容器以金屬做成,中央卻鑲了一個壓克力或某種材質的透明視窗,透過這個視窗可以看到容器的內部。 我逼近,窺視容器內所盛何物,第一眼彷彿什麼也沒有,再上下搜尋,看到了一個透明物,貼覆在容器瓶蓋的上方,有如一個薄薄的膠膜。 我驚駭得倒吸一口冷氣,這個秘室冷氣實在有夠強。 主管看看我,從我的神情獲得了令他滿意的答案,似乎遠道調用我來,為的就是看到我此刻一剎那間流露出來的表情。 然後我們步出秘室,鎖上厚門,我隨同他進入他的辦公室。 他默默無語,自信滿滿的好整以暇等待我先開口發問。 我覺得這樣有如僵持的等待亂沒意思的,簡直浪費生命,因此還是直接開口:「這不像地球上之生命體」。 他點頭。 「這從那來的?」我立刻補上我的禮貌:「請問將軍。」 「不必稱呼我將軍啦,在這個園區裡,大家都是家人。」他說:「一如你所說的,我們也認為這東西不像是地球上的生命體。」 他因思考而停頓片刻才回答:「我們在久朋基地發現並捕捉了牠」。 我在心中暗自驚奇,久朋除了是發射基地,還研發,另外,還接收。誰曉得這接收會不會接收到了什麼。 「對了,我得先向你提一件事,這東西本身帶著輻射,不知是被染上的輻射,還是自身所帶,我們也不知道牠的輻射散發當量有多強。」 怎不早講?那我剛剛不是完全暴露在輻射污染的環境裡了? 「我們把牠鎖在鉛鈦雙層設計的隔離室裡,而容置的容器也是特殊的隔絕材質打造,短時間的外表碰觸是沒有問題的。」 「還有我們觀察到了牠的特性,牠會隨時自主分裂,形成兩個或多個個體。我們不知道當牠裂解之後會不會各自成長,只知道牠會自裂解狀態忽然間又回復到本來的單一面目,所以非得嚴加囚禁不可。」他的口氣變得沈重起來:「除此之外,我們對牠一無所知,這就是借重你前來協助的原因。」 今天的談話到此告一段落,主管讓我回到我的房間休息,我的房間倒是不錯,空間不算小,設備算是軍旅單位中難得的舒適豪華。我在心裡再一次暗罵,這個主管話說不多,卻充滿了算計,他把太多的問題拋到我的身上了,與其說讓我休息,其實用意無非讓我獨處而得以更深度思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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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街
尚有人住的老街 門不用關 因為誰會想進入看看究竟 是歷史留下的 還是現在加上的 看天上的電線 很不合適存在石頭舖的路 沒有燈不行 天黑有人會摔跤 古時有提燈 現時有電燈 還是時尚一些較好 老街仍然會存在 只是越來越老 不知是過去或未來 新屋加進就不像了 要蓋請在別處 老街毀了再也回不來 留下以往的回憶 才有現在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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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同學
初見 妳的臉 如蓮 腮如雪 暈紅泛起 更嬌豔 柔順烏黑秀髮 漾盪星光 妳笑的時候 嘴角微微上揚 船歌從妳唇邊奏出 潮濕而浪漫 眸子清純明亮 妳眼中的世界 小小的池塘 清澈平靜 而 陽光正輝煌 昨見 妳的臉 如蓮 花瓣盡落的蓮蓬 凹凸坑疤 素髮稀疏 迎風張揚 額頭滿佈 或長或短 是淺是深 密密的皺紋 蝕刻著往事 一段段 一件件 或酸甜 或苦澀 是甜美綿綿 是刻骨情傷 音聲微啞 無力掌控的悲歡離合 化作一串串、一串串的音符 充滿記憶的星空 一如故園小小的池塘 風雨時 波紋交錯 風雨皆停 山水依舊 褪下悠悠的過往 妳的心 如蓮 中空外直 不枝不蔓 心態 平和淡定 語談 寬容讚賞 溫暖了 我的心田 甜蜜了 我的記憶 明月此時 正在 故園小小的池塘 緩緩 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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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葉
冬天 硬拉扯著秋天 不讓足跡變黃 分離 若只為重逢 惟獨藕斷絲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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防風林
夕陽滑進防風林 遠方,牧童趕著牛群 走過阡陌 更遠的遠方是鷺鷥 飛過逐漸暗沉的天空 留下了幾句啼聲 在防風林逗留的夕陽 跨過西方天際線後 把閃亮星塵灑滿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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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梨好滋味
「老師,那鳳梨好清甜又有點酸、好多汁喔!」午餐,當孩子一口口吸吮著甜美多汁的鳳梨後發出陣陣的讚賞時,我指向教室後陽台再過去的那畝鳳梨田說:「那是從我們每天看到的鳳梨田裡買來的喔!」「哇!我們真的吃到了耶!」沒錯,答應過孩子的事,勢在必行呢! 我們師生出入位在二樓教室的後陽台時,總可望見一片的盎然綠意。 咫尺之遙的圍牆外,緊鄰的是一處血桐、野桐、破布子和雜樹群聚的樹叢,過去是附近鄰人整理的果園,再過去便是一片廣袤的鳳梨田,其實不遠,約莫兩間教室的距離。再過去和鳳梨田一路相隔的更遠處,便是隨風搖曳一年四季常綠的竹林。 期中轉學來的小睿,第一天就在後陽台讚賞這片景色:「這裡的風景真美!」我問:「哪裡美?」他說:「從這裡看去都是青山,都是綠樹;之前市區的學校都是建築物,看不到綠色的風景,所以,這裡很美。」 我認同小睿的美感,純屬自然的,自然就美。若這美中有讓人期待的滋味,那便是視覺摹寫下自然滲出的酸甜了。 所以,綠意間,受我們師生矚目的,無非是那有點遠又不太遠的鳳梨田了。 當農人把橫置壟上的鳳梨苗,逐排有序定植後,我們師生便俯盯著不遠處的它們的成長,從一片褐土上,稀稀疏疏的,遠看而小成了蔥蒜狀般的蒼白的葉,逐日隨月的,在師生進出後陽台的不知覺間,長成堅挺昂立的翠綠,匯聚成一攏攏的蔥蘢蓊鬱。 寒假前,遠望鳳梨田時,那一壟壟青綠的葉片上,出現點點嫣粉帶點豔的紅,是長果子了。校園周圍常見鳳梨田,常綠的田間出現哪些色彩的轉變或點綴,對植株長到哪個階段,我都有八成的把握。 兩三個月的酸甜醞釀,期間不乏交雜些氣味的增添。「老師外面很臭耶!」微微的春風裡,偶爾吹拂的,並不是令人清爽的花香。初春,圍牆邊的苦苓才結束淡淡的花香味後,這令孩子們抗議的氣味大概就跟著來到。 這鄉間野味不用我多答覆,自然也會有孩子指著窗外答上幾句「一定是農夫在施肥」,或「一定是雞屎肥」這樣的肯定句,當然也有「會不會是再過去的工業區飄來的?」肯定也好,懷疑也罷,誰在施肥都沒關係,因為我們都有「把窗戶關起來」的一致決定。 每個答案都有可能,但就交雜的生物性氣味搭上春作的「壅肥」期,心頭自然也有個底,只是把猜想留給孩子,想像,自然會衍生出更多的氣味,就像壤土裡的肥份多元,醞釀的果實也會自然甜美多味。 春分後,也不知何時,那廣袤的的鳳梨田多出了許多的色彩,鳳梨田的前半部每個已長成壘球般大的鳳梨,每顆都戴上圓盤帽,後半段則罩上了黑色的遮光網,繽紛多彩的圓盤帽和一壟壟純色的黑,形成鮮明的對比,這是什麼個狀況,這回孩子們無感,卻留我百思不解。 鳳梨被蓋上了盤帽,被籠上了遮光網,各自成了一片繽紛多彩和令人猜疑的迷霧下,肯定的是,它們正在醞釀著夏日的甜美,等待哪天那一盤盤的圓帽摘除時,一壟壟的遮光網掀開後,同時迸出的會是什麼氣味? 我在不遠的這端的陽台上,能嗅聞得到嗎? 就在五月的蟬聲已鳴起,夏天的腳步邁入校園已幾個星期了。 早在清明過後,市區菜市場新鮮的鳳梨早早的就隨著小農出現路旁,小的兩顆五十元,更小的也有三粒,而碩大肥美的則論斤計價,一斤二十五元就是最好的價錢,而我時時盯著的鳳梨田卻遲遲不見採收的行動。 終於,五月中旬一過,隔天放學後便發現了動靜,從教室的玻璃窗望去,那平時彎腰蒔草,巡視田間的農夫開來了貨車停駐田邊,兩幢堆疊的紅色採收塑膠籃起碼有一人高,農夫行走在鳳梨田間,環顧著周遭,這一頂,那一只的取下碩大的鳳梨的遮陽帽,就常理判斷應是採收前的準備,不是當天就是明日,或來日裡隨著鳳梨陸續成熟,可能天天都是採收日。 如果當下就採收,就有機會嚐到企盼已久的酸甜滋味了。 「什麼時候採收?」 走出教室,陽台上的我向著鳳梨田揮動著高舉的雙手,試著引起農夫的注意;當那方也回應我舉高雙手的揮舞時,我問著。 「現在正要採。」 「可以現場買嗎?」我高聲問。 農夫應可後,我再高舉著三根手指頭示意,請他先幫忙挑三支鳳梨,我隨後就到。 可以近距離的觀賞鳳梨,仔細端詳厚實堅韌如鎧甲的外衣,包藏酸甜滋味的體格;也可以湊近鼻頭,呼吸間就是股酸甜氣味、滿是豐饒的芬馥;更可近距離的和農夫相識,瞧瞧他那炙陽下焦成古銅的膚色,吃苦耐勞的堅毅神情,會是多麼振奮人心的期待。 我是那麼迫不及待的驅車前往。 「老師好!」一踏進鳳梨田,那看來四十初頭歲的年輕農夫就熱情招呼:「老師如果是要請小朋友吃的,我送你就好!」「不行,種田太辛苦了。」我說:「常看你在大太陽下工作,就是想嘗一嘗你用汗水澆灌成鳳梨的甜啊!怎能不勞而獲!」儘管的確也將跟小朋友分享,但我仍宣稱:「自己要的,小朋友只要分點嘗嘗就夠。」瞧農夫黝黑的臉龐滿是率真誠懇,和一身滿是泥塵的辛勞,原本只想買來嚐滋味的初衷,卻不禁想多買幾支,留著慢慢嘗,細細的品味。 「怎麼賣?」我問。 農夫說:「老師,說實在的,我不想佔你便宜,啊也不要吃虧啦!你自己挑,三支兩百元。」說實在的,我也從未有過要撿便宜的念想,即便買貴了些,也當成對他們辛勤的鼓勵;我是農家子弟,那農耕的辛勞真切體會過。 「沒問題,成交!」古人道:「聞道有先後,術業有專攻。」既然要嚐的是酸甜多汁的果子,當然得請眼前的專家下手,我說:「你是專家,就勞煩你,請幫我挑揀六支。」 此時,農夫臉上露出了自信與得意說:「老師,我這鳳梨不噴生長激素的,吃起來絕不咬嘴,老師可先試試。」隨即信手捻來一支,銳利的鐮刀來回下,一支滲著香氣湯汁的金黃鳳梨隨即遞在眼前說:「老師,你吃看看!」 此時哪顧及斯文,接手後的我,大口大口豪邁的啃起那滿是滋味的鳳梨,鳳梨的香,不膩的甜和微微的果酸,全在嘴裡融成了甘蜜,更如農夫所說的不咬嘴的清爽。 「好吃!」我盛讚著農夫的傑作。 跟隨著農夫巡視一壟壟的鳳梨中,行走在一片片利刃般參差的綠葉間,著實的把一顆顆果子瞧個仔細,別於擺在路邊上黃綠相間的小鳳梨,這兒的更是碩大青鮮且肥美。我讚賞了農夫的豐碩成果,再提出了長久的疑惑:「鳳梨長得真好,這和幫鳳梨戴帽子有關?這邊戴帽子和那處罩黑網子的又有何差別?」農夫熱情回應我這像小學生的好奇說:「早早為鳳梨戴上帽子是為了避免太陽直曬後產生了果裂,一旦果子裂了,賣相差,價格就低了。」「哈哈!戴帽子和罩上黑網子的,其實是當初黑網子的數量不夠,才拿圓盤帽來充數!效果一樣。」農夫強調:「其實差別就罩上黑網子操作方便,一闔一掀先就是一壟,比起一個個的戴,收成時一顆顆的掀,省時又省力。鳳梨長得大是因為我使用了魚精肥取代了化肥。」 原來答案就是這麼的簡單,原來是我自作多情,一廂情願的好奇。農夫這一答,也解答了我們時常對南風吹起,甚至北風乍到時,窗外常飄進什麼怪異肥料味的疑慮。 年輕農夫俐落地把六支碩大且肯定甜美多汁的鳳梨搬上車,開車前,再啃一口甜美多汁的鳳梨。 終於,嚐到了那天天看著長大的鳳梨,原來是這般清爽酸甜的好滋味,我幫孩子們預留兩支,才能讓他們和我一樣,一起體會農夫的汗水醞釀成甜美的好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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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 寶
不同於平日的問候圖,訊息傳來了母女的合照,右手擁著心愛的媽媽,學姊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工作忙碌的她,平日裡由住在金門的大姊專責照顧媽媽,小外甥女在台灣生了小千金,學姊與先生安排回金城接手照顧,即使有請外傭協助飲食起居,學姊還是飛奔返鄉陪伴。高齡的婆啊(伯母)面對鏡頭笑意盈盈,還是當年在村子裡經營著雜貨店時的模樣,她永遠都面帶著笑容,只要顧客上門說出要採買的物品,她就能快速的在貨架上成堆的物品中找到,而家裡每個孩子的成績都是班上的頂尖,更讓村裡的長輩們由衷的欣羨,店門口擺了幾張長條凳,是村裡人閒暇之餘的聚集地,記得自己小學三年級時,在金門日報刊登了一篇短文,我家阿公那些天都要刻意走到小店閒坐,逢人都要把孫女「寫報紙」這件事說了再說,學姊的媽媽很長一段時間,只要看到我出現在小店,都要眉開眼笑的說著:「公嬤疼大孫,妳阿公真的有疼惜妳啊!」言猶在耳,卻已經走過了近半個世紀。 高齡才當媽媽的我,懷孕期間在新聞報導中看到有保母虐童的事件,雙薪家庭身旁沒有人可以幫忙照顧之下,只好把孩子託給住在苗栗的媽媽,即便只能每週一次回去陪伴,可是孩子就是知道誰是自己的媽媽,只要我一出現,平日裡黏著外婆和阿姨的乖寶寶,可以立即化身為小小磨娘精賴在我身上。曾經以為自己應該是家族中最高齡的老媽媽,年前返金拜訪住在武德新莊的三姑丈,恰好定居美國的表妹也回家探望爸爸,小男孩眉眼之間有著表妹的睿智與慧黠,有禮貌的用英文稱呼著來訪的客人,看著媽媽和長輩之間的互動,眼神難掩對媽媽滿心的崇拜,表妹笑著對我說,沒想到自己竟然超越大姊的年歲,才完成當媽媽的夢想,孩子應該是來報恩的,來圓滿我們的期盼,常聽說「有媽的孩子是個寶」,但對我、對表妹而言,卻是感恩孩子選擇來與我們結緣,孩子是我們做媽的人的寶貝。 春分,迎來媽媽的生日,姊妹們討論著現在老人家病痛多,就安靜的過生日吧!生日這一天,在電話那頭的她,聽著「生日快樂」的祝福時,停頓了片刻,問起自己甚麼時候過生日,怎麼都忘了,是啊!現在連晚餐吃過的食物都忘了,卻記得金門哪一家的廣東粥最道地美味,老忘記自己的傷口不能用手碰觸、摳皮,卻能數算出生日收到的紅包袋裡正確的鈔票數字,主要照顧者雙胞胎妹妹把媽媽當寶呵護著,怕冷怕餓怕痛更怕她老去。我想著曾經的歲月裡,虎媽個性不服輸的她,到老來在兒女們的堅持下,要改變飲食還要遷居他鄉,說來真是很不容易的。想著老媽默默的過完生日,接著就是等著母親節的到來,問起除了還要包紅包給她之外,有打算要用甚麼方式慶祝嗎?她很期盼的問著:「我可以用我的錢,帶孩子們和孫子們一起回金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