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刊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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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書
以前的我,不懂捍衛自己屬於消費者的權益,覺得買到瑕疵品,就忍氣吞聲地收下,反正那東西還是本體,只是有點瑕疵,仍可以使用。但是,身旁的人無論親密遠近都跟我個性不同,總在我身旁說,你就是要拿去換啊,捍衛一下自己的權益,在那個消保法尚未高漲的年代,這樣的想法其實已經深植在某些人的心中。 而我還是選擇不換,畢竟覺得會帶給店家困擾,不過,面對自己喜歡的書籍,我比較有堅持,覺得倘若書本有瑕疵,是一定要更換的,否則就會破壞了這本書的完整性,或許其他人跟我借書,還我笑我這本書到底哪裡來的,缺頁或是內部印刷有誤,這是會讓人心情變差的。對於我喜歡的事情,我是例外,採很高的標準。 記得前陣子,我就拿到一本印刷排版都有問題的書籍,而那又是家知名出版社,不過,可能也因為是這樣,所以止血很快,馬上就請消費者們寄回換書,然後還附贈他們的出版品與致歉函。這倒是前所未有的體驗,不過,剛買到書的當下,還是會覺得不悅,畢竟那麼知名的出版社還會犯這樣的錯誤,實在是令人無言。 換書的過程其實也是一種等待的過程,尤其是那是本你很想閱讀的書籍,但你也只能繼續等待,畢竟你把書寄回更換之後,其他事情我們也是無能為力。我總 想著這樣的事情要發生在自己身上也很不容易,畢竟買過太多的書,都一本本的翻過,從來也沒發生過。但我想,機器與人也不見得是萬能的,這件事還是會重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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採摘油菜花
料峭春寒的年初,幾波寒流來襲,溫熱帶的台灣處處瑞雪紛飛,追雪的人潮絡繹不絕,擠爆幾個白雪皚皚的山頭;緊接著,幾天冰冰冷冷的綿綿細雨,耳順之年的我,竟如古代千金大小姐,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沒有發霉也要悶出心病,我彷彿聽見自己一身老骨頭嘎嘎作響的抗議!好不容易一個放晴的午後,老婆的大姊來電相招,到二哥(二舅子)家串門子,順便採摘油菜花去。 油菜花是歲末農地休耕時,農人隨意撒下一大把一大把的種子,任其自生自滅的綠肥嗎?沒錯,但油菜花是可以欣賞,也可吃食的,長出十來公分的高度,清脆可口,甚至含苞的枝梗更為鮮嫩可口,清炒或是煮湯兩相宜喔! 一朵朵細細碎碎金黃的小花,一大片恣意在田地裡盛開,把冬天灰濛濛的天空給燦爛、點亮了!路過的遊客總會停下車,三三兩兩的人群呼朋引伴,走起路來有一點東倒西歪,好似婀娜多姿的漫步田埂,進入花叢裡搔首弄姿,拿出相機、手機,「喀嚓!喀嚓!」的拍照。陽光下,微風中,人比花嬌的油菜花田裡,說有多美就有多美!詩人徐志摩說:「數大便是美!」盛開的油菜花田,絕對是當之無愧的!花美人嬌,不知不覺就會殺掉多少拍照錄影的記憶體。多年前曾到台東旅遊,一望無際的油菜花盛開,遠山青綠,映襯著藍天白雲,一群人驚艷不已,下車衝入花田,留下最美的旅遊回憶,至今記憶猶深! 話說含苞的油菜花梗,對我來說更是當季好吃的時鮮蔬菜,川燙拌醬、清炒或煮湯,鮮嫩清甜,無與倫比!因為下了幾天的春雨,田地還是泥濘不已,大家頭戴帽子,拿出塑膠袋,套在兩隻腳丫子上,提著小花籃,這畫面不協調得有點滑稽,我有點想發笑!但又讓我想起米勒名畫《拾穗者》,不也幾分相似雷同,浪漫唯美嗎?不管如何,下田採摘油菜花梗囉!一大片花田,對第一次的人來說,四顧茫茫然,不知從何下手?剛開始還真是滿眼昏「花」。經過二嫂「指指點點」,小小的菜籃、塑膠袋,很快的一籃又一籃、一袋又一袋了。 夕陽昏黃,大家彎腰採摘,時光瞬間逆旅,真的有幾分可以媲美米勒的「拾穗者」之美,甚至是有過之而無不及,鄉親、土親、人親嘛!採摘油菜花梗有點老眼昏花、笨手笨腳的我,還是趕緊爬上田埂,拿起相機拍下這歷史上浪漫的一刻,甭管老婆大人說我摸魚、偷懶,自我感覺良好最是要緊,按下快門,留下一幅幅美麗的風景。 賞花、採(踩)花、吃花,田園之趣樂無窮,不亦快哉!再一些時日,「噗!噗!噗!……」的打田機一過,一片花海化作春泥,水溶溶一片,映照晨曦、落日、夜晚燈火,又將是另一片迥然不同的景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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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輩的期許──親情篇
金門蕭氏族譜曾於2002年編修,配合2024年1月家廟奠安慶典,族譜亦緊鑼密鼓再次展開編修,此次族譜與以往略有不同,增加了家族血脈相連照片、先人照片,還有人物誌。 於是,向親人廣徵照片,祖父生活照付之闕如,幸好有一張大頭照,其眼神充滿期待。祖母照片多一點,有抱著一歲多的金門大堂姐,含飴弄孫享幸福;有登太武山的,笑容可掬,但在小姑家用餐的側面照片,落寞幾許,再看大頭照佈滿皺紋,充滿滄桑。另外,還有馬來西亞二伯的全家福,是祖母給大哥的,這些照片祖母曾如數家珍的細說,只是那時我還小,不懂得祖母的思念。 大哥撰寫人物誌時,讓我看了不少好久以前長輩間往來書信,泛黃的書信,有些信紙破損不堪,從信件內容看到,二伯和大姑丈將異鄉辛苦賺來的錢匯給祖父母,同時為求長輩安心,字裡行間,報喜不報憂,但隨著時局動盪,書信戛然而止。 一張照片、一封信訴說大時代的悲歡離合,故事就從1937年開始。那時日本佔據金門,為求安居,大伯君陣、二伯水奢及四伯九贊(家族排序)離開金門到南洋。 1940年代大伯回金門,二伯在馬來西亞落地生根,1950年代宗親回金門定居,卻將過繼給他的四伯留在印尼,四伯未成年,獨自一人在異鄉,深深刺痛祖母的心。祖父何嘗不心痛?反躬自責,牽腸掛肚。來不及整理思緒,居南洋的二伯及大姑姑,因時局混亂,音訊渺茫,祖父寄情以酒,恨不能相逢。 1962年夏天,陽光從枝葉縫間落下斑駁的光點,七、八人坐在黃槿樹下埋頭苦幹地整理芋頭。突然祖父出現在眾人面前,和大家聊天,聊到兒孫的話題,近人生七十古來稀的他,滿懷傷感對著母親道:「若我眼睛還亮著,子孫全員到齊,我要做大生日,子孫若不到,我要起建三天的祈福法會。」 母親不懂得祈福法會的意思,心有罣礙,且生活不易,祖父的交代,母親不輕言承諾,坐在旁邊的婆婆笑著對母親道:「你不用煩惱,這要長久之計方可,這代若做不到,還有下一代子孫會替你做。」隔年,祖父帶著遺憾走了。他的人生有二大遺撼,一是三代無讀冊,二是子孫不能團圓,生前不斷地交代母親,深切完成他的未竟之夢。 1970年二伯母隨二伯好友回金門探親,祖母未見二伯,難掩失望。其實二伯早已過世,只是父親驟逝,祖母椎心之痛,每逢節日盡是思念。伯母不願祖母再次面對生命中不能承受之重,避重就輕地說:「水奢工作很忙,以後有空會回家。」二伯母念茲在茲告訴晚輩,有生之年務必尋根尋親,1985年永慶堂哥夫婦回金門探親,祖母終於露出了久違的笑容。 多年後,母親實現了祖父的願望─子孫讀冊,因緣際會將祖先牌位放置台北萬里,讓祖先多一個地方休憩,接續親人團圓。1992年二哥結婚,特別邀請大姑參加,原居住印尼輾轉定居香港,六嬸、小姑及其家人三十餘人齊聚台南。這一幕期待三十多年了,血脈相連,親人首次見面大喜,訴以衷情。隨後,三伯母、母親及小姑前往香港探視,親情就是這樣自自然然。 1999年母親率領哥哥們十餘人到馬來西亞探親,島內與南洋子孫喜相逢,初見永和大哥英姿颯爽,言辭風趣,像極祖父。為見證歷史性的一刻,二哥特別帶著攝影機前往,只是照片、攝影不知怎的,不翼而飛,翻箱倒櫃找不著。 母親見二伯家人生活愜意,內心無比的欣慰,認為二伯在異鄉奮鬥,孝順的他,時不時寄錢回金門。沒有家人的資助下,成家立業,孩子教育得好,飲水思源,不忘本,著實不簡單。同時,砥礪我們引以為榜樣,一切靠自己。 這開啟了金門與馬來西亞親人間相互往來的探親契機,2010年彩鳳堂姐偕同妹妹台灣探親,從南到北親人相見歡。2012年永和大哥偕同妹妹自廈門來金門,小姑興奮地持著手舉牌,雀躍不已在碼頭等候。2019年永和大哥偕弟妹前來,六嬸及宗親們聲勢浩大在機場迎接。 母親場場親臨,七、八十歲的她歡喜看著晚輩們拍照和嬉戲。有次,母親坐著水頭聚落金水國小前面的石階上看著晚輩們,猶然會心一笑,為了抓住瞬間永恆,連拍好幾張,原本六人拍照,一下子聚集二十餘人,個個滿臉洋溢著笑容,幸福就是這樣,與親人和樂地在一起。 祖母過世近四十年,母親偶而夢到祖父母,她知道他們心有罣礙,篤信佛教的她,每逢節日會在寺廟點光明燈,希望祖父母放下人世間的一切牽掛。2024年金門蕭氏家廟奠安慶典,大哥聽從母親之言,將海外過世的長輩晉主入家廟,盼祖父母及伯父們能在天上人間見面,彌補人世間的遺憾。 另外,族譜修編亦將海內外子孫包括在內,以為一切都好了,但母親不忘提醒那四伯後代呢?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任務。我們試圖尋找,但1960年代以來,遍及南洋的金門人,或許歷經印尼排華、文化大革命,金門人不斷地遠走他鄉,歷史上的傷疤,不愉快的回憶,實在不堪回首。他們往前走,不想過去,因為每一個回憶,都是一個傷痛。 2023年農曆七月,我在萬里蕭氏祖先的神主牌前,母親特別囑咐我,對祖父母說:「阿公您交代母親的事情,已經做得差不多,子孫很爭氣,已實現您對子孫讀冊的期待。現在除四伯家人外,海外內子孫都團圓了。農曆十一月家廟舉行奠安,屆時伯父們都會晉主入家廟,相信您們會在天上見面。您們的子孫很有才情,要對我們有信心,總有一天會找到四伯後代,請您們放心,不要罣礙,好好跟佛祖去修性。最後,內外孫攏是孫,請保佑海內外子孫平安順遂。」 祖父母生長在內憂外患的時代,骨肉離散奔他鄉,子孫不能相逢,是畢生的遺憾。此情此景金門俯拾皆是,母親不忘祖父的交代,盡心盡力完成長輩的心願,縫合歷史帶給親人的傷痛。 (稿費捐社團法人金門縣蕭氏宗親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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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電
路燈怠忽職守, 還給了夜空一片漆黑; 遠方小城, 微光的燈火; 點綴著黑暗的夜色。 籠罩視線不明的氛圍, 天上載浮載沉的是-- 隨著歲月流轉, 大小漸變、散發橘光的島嶼; 還有數不清的小眼睛。 黑夜本該如此! 給了螢火蟲照明的領域, 也給了詩人一抹感傷的孤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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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斑性狼瘡
發炎信號 失控的狼煙 長期對抗或妥協 原來敵人越過防線 春天就投降了 一隻蝴蝶 生命最後的記憶 棄守的旗子 終於把冬雪 搖入冷冷的夢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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麵茶與擂茶
早年在台灣,麵茶既可當早餐也可當點心,也可替代奶粉作為嬰兒食品。而擂茶,是介於茶飲和粥之間的糊類食物,除了平日自用外,也可作為婚喪喜慶時招待賓客之用,多流行於客家族群地區。 在小時的記憶裡,外婆會在炒菜鍋中放入豬油,後將麵粉拌入其中,先用中火均勻拌炒,再轉至小火仔細翻炒十來分鐘,待至麵粉顏色呈現微焦黃,倒入砂糖續炒至糖融化為止,即可起鍋倒入瓶罐貯藏。食用時,取幾匙麵茶於碗中,後倒入滾燙熱水攪拌,就是一碗香噴噴的茶飲了。 然而,自從外婆過世後,雖也曾試著自己製作,只是火候的拿捏、翻炒的時間掌控不太到位,總無法如外婆般能做出的那股風味。即便也買過幾次外頭知名的麵茶產品,雖然口味也不算差,但總感覺少了些況味,或許是出於對外婆的一種眷戀吧! 至於擂茶,在我印象中只喝過幾次。第一次是訂婚時,客籍的岳父在家準備了擂茶招待前來祝賀的親友,只是喝的感覺在腦海裡有點模糊了。後來,有幾次帶學生們校外教學,到客家村等遊樂區,跟講師學著製作擂茶,才真正了解到擂茶是如何製作出來的。 做擂茶時,要先將茶葉、穀物、堅果之類的材料依序放入擂缽裡,然後用擂棍絞碎研磨,但必須邊研磨邊加入少量的水,等到研磨成細粒狀後,就可倒入碗中,再用熱水沖泡調勻。比較講究些的,還會加入玄米,味道又會更香濃些。 只是擂茶的製作,讓我感覺像食用物的大雜燴,特別是將生的東西搗碎,這對向來喜愛熟食的我來說,難免有些不能接受。 記得有次和學校裡的客籍女老師在閒聊,聽她在讚美擂茶有多好喝,我有點不服氣的說麵茶勝過擂茶。我還批評擂茶有點像雜菜湯,比較起來麵茶還是比較好喝。她聽後也沒做反駁,只是笑著說個人喜好的口味不同,沒有誰贏誰輸的問題。 回到家後,我甚覺不妥,覺得自己的批評太過了,不安地趕緊打電話向她道歉,說自己的批評不恰當,希望她不要放在心上。電話中的她笑說,每個人對青菜蘿蔔各有所好,也無需太過在意。她還說有機會會請我喝她家做的道地擂茶,或許喝後會慢慢喜歡上擂茶。 事後,我也做了反省。覺得每個族群,每個地區,都有值得尊重的傳統飲食文化,不該因不了解而妄加批評。其實這兩類的茶飲,都有其時代的脈絡成因。在窮困的年代,因物質的匱乏,麵茶提供了平民百姓另一種飲食的選擇。而擂茶,除了淵源於客家人的惜物愛物情懷,又有注重養身的觀念,也是祖先們的文化傳承,是該被珍愛和推廣的。 我想,茶飲類的東西除了好喝與否,它也是一種對文化的記憶,對傳統的懷念。所以到底麵茶好喝還是擂茶好喝,我現在才真正理解到,凡有摻雜了甜蜜的記憶、族群的情感連結,那就是最好的茶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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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方公司在金門
在冷戰時期有一個美國機構秘密來到台灣,稱為「西方公司」(Western Enterprises Inc., WEI)。該公司是20多名民主黨參議員集資成立,1951年在美國賓夕法尼亞州匹茲堡正式註冊,由查理‧詹斯頓(Charles S. Johnston)擔任董事長,派威廉‧皮爾斯(William R. Peers)主持駐台北辦事處的業務。二戰時期,皮爾斯在緬甸主持情報工作,後來被派到戴笠主持的中美合作所工作,軍階為中校。 表面上,它是一家民間公司,以經營進出口貿易為掩護,實際上是美國中央情報局(CIA)的外圍組織,地址在圓山飯店附近。它直屬於CIA的「政策協調處」(OPC),位階與「特別作業處(QSO)平行,其成員為美軍戰鬥單位的現役或退役情報或特種作戰專家,也有些是具備專長的文職僱員,人數最多時有70餘人。 1950年韓戰爆發後,美國為了牽制中共北調沿海兵力去支援朝鮮半島的戰爭,蔣介石念茲在茲要反共大陸,於是在宋美齡和「飛虎隊將軍」陳納德的提議,CIA局長艾倫.杜勒斯(Allen Welsh Dulles)的首肯下,WEI隨美軍顧問團來台,國防部派「對大陸工作處」處長鄭介民擔任聯絡人。 1950年代,在金門、馬祖(西莒)、舟山列島都有WEI的蹤影,平常穿著國軍制服,頭戴青天白日軍帽,低調隱藏身份。他們最先在大陳島就地訓練胡宗南集結來自漁山、披山、南麂、北麂、一江山、及上、下大陳島等地的游擊隊員,以3個月為一期,共編成6個大隊,名稱為「南海總隊」,分駐大陳和金門,授以射擊、爆破、通信、譯電、跳傘等技能,並將囤積在琉球的舊式輕武器和彈藥撥交游擊隊使用。 WEI的主要工作是策畫突擊中國大陸和蒐集軍事情報,金防部司令胡璉也曾經以兼任福建省游擊總指揮的名義,配合他們的行動,初期確實立下戰績。這包括1951年擔任泰緬邊界的李彌孤軍(雲南反共救國軍)進攻雲南的顧問,曾經連下6城;1952年在莆田發動「南日島戰役」,以及1953年奇襲湄洲島,這3場勝仗都達到「反攻大陸」的象徵性意義。 金門的WEI總部設在金湖鎮溪邊村73號的鄭由整洋樓,統領反共救國軍(南海部隊)的王盛傳,曾經從烏坵移師到溪邊村與WEI合作突擊大陸,1956年被部屬槍殺於此。洋樓是一棟磚砌的二層樓,建材考究,結構堅固,為歸僑興建閩式氣派洋樓的首例。鄭由整的父親鄭炮早年赴新加坡發展,開設「金福源」商行致富,於1915年返家鄉建屋,堪稱當時金門的豪宅大院。 1953年7月,WEI的秘書兼財務愛德華‧漢彌爾頓中校(Edward S. Hamilton)策劃了一場國軍撤退台灣後最大規模的突擊行動,目標是位於廈門與汕頭之間的東山島,作戰計畫為出動一個傘兵加強營、南海支隊(游擊隊)、金門守軍的3個團、陸戰隊一個大隊,再加上海空軍的支援,代號為「粉碎計劃」,作戰時間限36小時,速戰速決,期以實戰考驗三軍聯合作戰的能力。 16日凌晨,裝載傘兵的C-46從新竹空軍基地起飛,其餘部隊從金門海運上岸,胡璉坐在驅逐護航艦上指揮,漢彌爾頓坐鎮台北。這場戰役因陸軍未能突破共軍的工事,與固守八尺門渡口的傘兵會師,遲滯共軍增援,以致戰局直轉而下,於18日中午倉促撤退,草草收場。3名政工幹校2期的畢業生在「戰場實習」中英勇殉職,今北投復興崗的校區有3條路紀念他們。 是役,孤軍作戰的傘兵損失慘重,傷亡超過5成,老蔣惱怒下令參謀總長周至柔召開檢討會,陸海空三軍將領都諉過,互批配合不佳,相關因素不少,如灘頭未建立統一指揮所、空降和登陸地點偏差、潮汐計算不準,通信不靈、未能攻上制高點等,還有空軍和海軍的誤炸友軍,最後由19軍軍長陸靜澄擔負失敗責任被迫「退伍」。有一說法稱胡璉亦因指揮不當,沒有當上陸軍總司令。 東山島戰役後,WEI所有任務劃下休止符,乃撤銷金門溪邊村的聯絡站。1955年初,WEI將業務轉移給另一個CIA單位,即位於信義路三段的美國海軍輔助通訊中心(Naval Auxiliary Communications Center,NACC),亦即後來的舊美國在台協會。原因之一是駐西莒青帆村的WEI出了紕漏,為其訓練的「閩北反攻救國軍」,在公海攔截一艘往返中國和香港的英國貨輪「海利康號」(Helikon),老美想從船長口中套取情報,結果露了餡,因而遭到英國的譴責。 鄭由整洋樓在WEI離開後,1958年起為707部隊(美國海軍太平洋艦隊情報部門)、心戰大隊政宣部、南海部隊、溪湖國小、大陸義胞接待站等單位借住。1996年,WEI的老鳥法蘭克.霍洛伯(Frank K. Holober)出版「中國海上突擊隊」(Raiders of the China coast)一書,同年霍洛伯和漢彌爾頓重遊金門舊地,當他們找到記憶中的住所,所見已人事全非,無限感慨。 霍洛伯畢業於哈佛大學的歷史系,國共內戰末期在上海「宇林西報」(North China Daily News)擔任記者,曾經被逮捕,後為WEI約聘擔任心戰工作,返美後在大學教中國近代史。漢彌爾頓畢業於加州大學洛杉磯分校的教育系,在校期間就加入儲備軍官團(ROTC),二戰時在諾曼地登陸時一隻眼睛受傷致失明,故有「獨眼龍」的綽號,他後來繼續在軍中發展,順利地升到中將。 WEI是冷戰的產物,對台灣而言,有不可淹沒的歷史。他們秘密訓練國軍是兩廂情願的事,中方為的是獲得美援武器,美方則為了蒐集中共情報,找人打代理戰爭,拖住中共軍隊促成韓戰停火。霍洛伯在2001年二度來金門,拜訪洋樓的後人,允諾設法協助修復作為紀念館,不幸在歸途病逝。如今古蹟依然閒置,但早就邁入風燭殘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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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門高粱酒香腸
小時候的歡樂氣氛一直深深的在我腦海、在我心裡面。尤其是過年時,那是父親會提醒媽咪要準備請肉販製作香腸的時節,也是幾個嗷嗷待哺的我們四個孩子們喜愛的年節。 那天大妹跟妹夫送來金高香腸,大妹特別說:是放入金門高粱酒的香腸,眼睛一亮,我回:父親死後,再沒吃過了。突然憶起父親活著的情節;38年隨軍隊來台的父親,就是駐守於金門,展開他人生的第三個驛站,前後近19年。愛相隨落腳台灣的苗栗,之後轉職中國石油公司10年後退休。 從金門陸軍上校轉職,接著來到人生第四個驛站台灣本島苗栗,來台灣帶回幾瓶金高,我記得放在酒櫃中收藏,甚至下屬來找都帶上送給父親,因此當時孩提的我,能識得金門高粱酒的字體。父親來至能喝烈酒的大連,自然珍惜這金門高粱酒,可能都屬於烈酒等級。 平時把玩收藏著,只有在過年前請媽咪讓肉販「灌香腸」。父親從不讓我們四個孩子們喝酒,但是卻讓我們吃著以酒入菜的香腸。還記得:小時候父親總讓我們孩子們吃「瘦肉」,我家唯一男孩--弟弟,直到現今步入中年,都不敢吃肥肉。還記得媽咪第一次去肉販那,請攤商用金高配上純瘦肉的香腸,吃起來乾乾柴柴的口感,又讓我們孩子不愛,於是媽咪對父親提議:全瘦肉太乾柴,必須加些肥肉才能入口,於是第二次,透過肉商製作,那個年代屬於「金門高粱酒香腸」就產生了,坦白說:那味道真的噴鼻香,口感味蕾吃了也是享受,之後我們也慢慢能接受加入些肥肉的肉製品,除了弟弟例外。 這金高香腸直到父親突然逝世,我們再沒吃過了,而父親剩下的最後一瓶金門高粱酒一直收納在酒櫃中,直到大妹結婚,開瓶讓妹夫品嘗。至於酒是不是越久越香,不是我這門外漢可以理解,但是我能接受以酒入菜的料理。之前朋友送了一瓶建廠70年的金門高粱,依照慣例,我們還是存放於酒櫃中,或許有天我們會再度請肉商灌製金高香腸,而我吃著妹妹、妹夫送來的金門高粱酒香腸,細細品嘗回憶著小時候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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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結尾
春日暖陽,晴空萬里,噴射航機飛過,容易產生凝結尾景象,今日已看到第三條了。 一條白白直線,畫過藍空,像以前的幾何老師在藍色的黑板,畫了一條長長的直線。 看到凝結尾在空中造成一直線,人們的生活卻不一定能如一。想想,過去四年,我因疫情及年歲漸大,也沒搭過飛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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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金門樂府詩到新即物主義談李子恆
新即物主義樹立了一個鮮明的特徵,通過形象化的手段,賦予作品更明確的意識形態與批判性,如此一來,新即物主義得以貫徹其最初目的之一:藝術有其政治責任--這裡所謂的政治責任是廣義的社會現實責任。這點與表現主義的個人主義傾向及迴避政治現實之創作方向形成了對比。新即物主義揭露不被表現主義所正面描述的現實,其訴諸主觀感受與揭示客觀存在,形成某種相互激盪矛盾的藝術思想。請留意,新即物主義在這裡拋露出的一種弔詭,即它既要即物客觀呈現又要主觀透視的相互扞格。 李子恆收錄在《寂寞的嘹亮--謎世之歌》集子裡有些作品就頗有新即物主義(「新客觀主義」)的色彩,試舉其中二首為例: 〈枯木〉 將逝的與將生的回眸/才以斷斷續續為始/一起風/一切又止住了// 回眸/瞬間凝為不朽之朽// 於是她褪盡外表/寧為水邊裸體/死也不要成敗為被輪迴的/唱著無言歌的落葉// 她的死/以一望無際的天空為背景/使我的眼只能意會到堅貞的意象// 此詩共分四段,前兩段為偏客觀、具象、外在物質實體的描摹,但具象中已帶有抽象色彩,如稱此枯木為「將逝的與將生的回眸」、「不朽之朽」。無論如何,這發端、基本是對枯木此物質對象的凝視。但所謂純粹的物質是不可思議的,勢必摻入精神元素。物質與精神、心靈二者的互涵,表現出互涵融合和相互矛盾、捍格不入的雙面性。職是之故,以新即物主義為尚的《笠詩刊》兩員大將杜國清與陳千武,對新即物主義的追求分別有弔詭的轉彎。如新即物主義在其發源地德國原來是對個人主觀的表現主義的反抗,但杜國清晚期詩風卻轉向具表現主義色彩的象徵主義;笠詩刊原本是不滿六十年代台灣詩壇的超現(寫)實主義(魔幻寫實主義)、叱之為走火入魔,是以標舉新即物主義大旗來與之相抗擷。但究其實,陳千武詩風卻也不乏超現實的況味。可見創作文本也是一種開放、流動的互文現象。可能是因為新即物主義也稱作新客觀主義,主張客觀的寫實,也被稱為「魔術的寫實主義」,英文為「Magic Realism」,德文為「Magischer Realismus」,和超現(寫)實主義多少可互通款曲。 下面且再舉李子恆另一首詩〈露水〉: 露水在花瓣草身髮尖衣襟屋簷石膚以及嗅覺裡的河山/大地中只有的蒸發後的露水/最是露水一生的意義// 露水予我的/永遠都是短暫的/反覆/永遠的短暫的/反覆// 露水在花瓣草身髮尖衣襟屋詹石膚以及嗅覺裡的河山/地中只有妳的蒸發後的 露水/最是露水一生的意義// 這首詩開宗明義詠露水,且賦予其新意。在詩人藝術的想像裡,物質有莫測的奧窔,「反覆」與「永遠」是矛盾、弔詭的。「地中只有妳蒸發後的」/「最是露水」是另一種「是是而非」。詩中頭尾前後兩次拈出「意義」,這是新即物主義雖強調客觀,卻往往無法全然摒棄主觀因素表現的緣故。因為全然的客觀是無法顯示批判的意識形態的。而這也是李子恆的詩集《寂寞的嘹亮--謎世之歌》序文中,我觀察到他的詩有從物質轉趨精神的看法。 我們將持續觀察作為一個歌詩創作者的李子恆,且看他日後的發展如何? 【本文將收錄於《金門當代文學大歷史》(黃克全主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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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金門樂府詩到新即物主義談李子恆
開門見山地說,李子恆的詩文本橫跨樂府詩和新即物主義。前者溯源自中土古典詩,後者肇端於一九二○年代的德國。而這是有其創作歷程的轉折的。 先談樂府詩。古代漢樂府原來就是一種可以吟唱的詩,所以也稱「歌詩」,其主要特色是繼承《詩經》寫實主義樸素無華的語言風格。 2016年2月24日個人在家鄉的金門日報浯江副刊發表〈李子恆論〉。這是為主編《金門現代詩人選》一書,把音樂詞曲創作人李子恆定位為詩人,收錄其歌詞文本,這在金門文壇算是一項創舉。頗有意思的,彷彿跟我的一得之愚相呼應,在當年度即2016年的10月,諾貝爾文學獎頒給了一般視其為美國流行創作歌手的巴布‧狄倫(Bob Dylan,1941年~),頒獎典禮時,Bob Dylan並不出席,只發表了一封公開信,道出自己獲獎的看法。下面這席話,明眼人一聽就能心領神會:「……就像莎士比亞,我也經常一面殫精竭慮地創作,一面被人生種種瑣碎事物佔據心思:『誰是最適合這些歌的樂手?』『我挑這間錄音室是正確的嗎?』、『這首歌的曲調對嗎?』有的事情永遠不會變,即使已經過了四百年。我從來沒有時間自問一句:『我的歌是文學嗎?』所以,非常感謝瑞典學院,不但花時間思考了這個問題,並且最終提供了如此美好的答案。」 的確,詩作為一種體裁或文類,內含及外延宜作更大的包容及解讀,中國大陸學者陳思和主編的《中國當代文學史教程》一書,即採用「民間意識」、「潛在寫作」、「共名與無名」、「民間文化形態」、「民間隱形結構」多種觀念來解讀文學史。職是,他將崔健的搖滾音樂,甚至《李双双小傳》電影等藝術型態,都納入文學史的書寫範疇……。 先前個人收錄音創作樂詞曲的李子恆為跨界的文學詩人,最先的依據還是在中國詩歌傳統定義下,追溯詩、歌源流二者本是同源。(最近台灣詩壇老將向陽出版了一本詩集:《弦上歌詩:向陽.新世紀詩選》,即明白地拈出溯源自漢樂府的「歌詩」一題。)劉勰《文心雕龍‧明詩篇》說:「樂辭曰詩,詩聲曰歌。」呂正惠〈中國文學形式與抒情傳統〉一文推衍得更明白:「基本上詩詞的源頭都是歌,……而詞,即使後來的形式更為複雜多變,精神仍然屬於歌的世界,它原是民間的抒情歌謠……中國文人的抒情精神表現為歌的形式,這就是詞。」可證詩、歌、詞是系出同門的。不妨說,詩是無聲的歌,而歌是有聲的詩。〈毛詩序〉說:「詩者,志之所之也。在心為志,發言為詩,情動於中而形於言。言之不足,故嗟歎之;嗟歎之不足,故永歌之;永歌之不足,不知手之舞之,足之蹈之也」。字源學看詩字本意,詩語根為「之」、「止」相反二義,造字原始意圖為舞蹈,而舞蹈必伴隨情感自然流露且具韻律的歌詠。 視李子恆具詩人身分,收錄其詩作的緣由約莫如此。 至於為什麼稱呼李子恆的詩作為金門樂府詩,主要依據在他從歌詞到詩的文本裡彌漫了濃厚的金門故鄉的「鄉愁」調性。 李子恆祖籍金門古寧頭北山村,一九五六年出生於金門瓊林村,一九七二年從金沙國中畢業,離開家鄉,來台求學、定居。一九七七年入伍服兵役。一九七八年,那年他才二十二歲,即一鳴驚人,寫下日後被譽為民歌百年之首的《秋蟬》(詞/曲),隱隱然,當時李子恆就為自己的音樂及文字生涯一錘定音,他從頭到尾要在詠嘆那培育及型塑出一己生命,那內外在源頭的故鄉金門: 聽我把春水叫寒/看我把綠葉催黃/展翅任翔雙羽燕/我這薄衣過得殘冬(節錄) 清冽,或說凌厲的蟬聲,是許多金門島鄉遊子的共同記憶,李子恆自不例外,蟬聲化為鄉愁的隱喻、故鄉對其幽隱的、遙遠的呼喚。他很多詞句文字中即歌頌島鄉的風物意象。另有幾首代表作,如一九八一年寫的〈歲月〉,如一九九○年寫的〈紅蜻蜓〉: 飛呀 飛呀/看那紅色蜻蜓飛在藍色天空遊戲在風中不斷追逐牠的夢(節錄) 李子恆明確地以金門故鄉為背景、主題的詩與歌詞,至少還可以舉出下面這些:〈田埔記行三則〉、〈真善美〉、〈鄉愁的重量(樣子)〉〈悲劇的完成〉、〈在故鄉飲一、二秋日〉、〈詠后水頭〉、〈詠東埔〉、〈鄉關三疊〉、〈紅與黑〉、〈月光屋〉、〈紅蜻蜓〉、〈你是我永遠的鄉愁〉、〈番薯情〉,還有』二○一二年出版的《回家》專輯裡的那多首。 二○一二年,李子恆發表一張同樣具實驗性及里程碑性質的音樂專輯《回家》,專輯內收錄了全部以金門家鄉為背景題材的作品:〈回家〉、〈鄉愁音樂盒〉、〈月光海峽〉、〈異鄉人〉、〈燕尾〉、〈風獅爺〉、〈山的沉思〉、〈金沙溪〉、〈燈〉、〈番薯情〉、〈白龍吟〉、〈採薇〉等十二首詞曲。除了〈金沙溪〉、〈燈〉兩首的詞出自我的手筆,〈番薯情〉是之前李子恆舊作,其他九首都是新作。顯見李子恆在這裡拋露出他想為家鄉創作出一種結合音樂與文學的文本,我稱之為金門的新樂府詩的文類。最後這裡再舉出一首歌詞/詩--根據李子恆告知,事實上,這是發行於二○一二年的音樂專輯《回家》裡的序言,也可以當作一首詩--這首詩的襯底音樂後面即是砲聲的組合。「表達一種歷史感」李子恆如是說。是的,我們且看看李子恆這種文本體貌,是否足以被視為金門詩壇的一種樂府詩: 幾顆新星/好奇的陪著古月/等著異鄉人/這一幕/又要唱甚麼?/風也靜下來/坐在葉子上/又一沙漏/但這漫漫數十年夜未央/僅濾得一個情字/爬梳在記憶參差的音樂盒裡問/你怎麼不老?/離海平線最近的天空/也恍然悟起了甚麼/頻頻搖醒砲聲當掌聲/隆重的/要讓沒經驗過戰爭的耳朵/聽聽歷史的音效/滿天舊星/迎著新月/今夕/她們將以一切的清亮/撫摸著/又送來一首歌的/活江 李子恆的金門樂府詩暫且談到這裡,接著談談他詩中另一部分的「新即物主義」調性。 顧名思義,所謂的「新即物」的「物」,無非就是指物質,我在為李子恆詩集《寂寞的嘹亮--詸世之歌》序文稱李子恆早年的詩偏物質,晚近則朝精神趨近--的確,一如法國詩學、科學哲學家加斯東‧巴舍拉在《水與夢--論物質的想像》書中所言,我們生來總是先唯物的,孩童作夢就是作有機實體的夢。至於物質與精神如何區別?笛卡爾簡化地說精神有思惟而無廣延性,反之,物質則是有時空性廣延而無思維……。這樣說來好像二者是異質的,但究其實,對人的世界來說,沒有純粹的物質或精神,二者是互涵的。所以不滿心物二元化的現象學者胡塞爾才會重新詮釋心靈的物體化現象。心靈不是實在物直接以時空性來規定,卻是間接參與了時空性,間接地透過一中介物成為物體。以創作為例,創作者心靈經由物體化的過程,最後將內在精神轉化為藝術型態的物體。譬如我們歌詠鄉愁,無非透過風物水土的物質作為載體,這樣我們就不妨說它是由物質朝精神、心靈趨近--當然,竟也不妨說是精神、心靈朝物質趨近。只是,當我們提出前者的說法時,主要在強調吾人接待此世的經驗,通常是先物後心的。 這裡且談談李子恆詩中的「新即物主義」因素。 所謂新即物主義(Neue Sachlichkeit,New Objectivity),是指興起於一九二○年代德國,又稱為「新客觀主義」的一個藝術的流派,透過日本現代主義詩派的管道再輾轉引進台灣,成了當時台灣文壇裡笠詩社(刊)的主要詩學主張。源先在德國,新即物主義是反表現主義;在台灣,笠詩刊是反超現(寫)實主義(魔幻寫實主義)的。「新即物主義」一詞的德文原義:Neue Sachlichkeit,字根由單字Sache而來,其意為「物」、「事實」,因而新即物主義並非要求情感上的寫實,而是透過具象呈現「客觀存在」,來表現真實,這種真實是客體的、事實的、反「表現主義」的。換言之,新即物主義之描繪對象為外部世界,不同於表現主義之訴諸主觀感受與描寫自我,新即物主義形成於表現主義的時代,卻對表現主義進行翻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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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若盛開,青蛙自來。
趁著好天氣,一早到竹子湖看海芋。 花兒朵朵盛開,青蛙到處跳躍、停留,讓這片花海欣欣向榮。 來賞花的我雀躍在心中,手機、相機不停地拍,拍了無數張,終於清楚拍到花兒與青蛙的特寫,令人興奮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