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刊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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姊妹
我,沒有姊妹。 小時候只覺得和哥哥們的年紀差太多所以無法像堂妹那樣的和弟弟們相處,也因為自己的媽和嬸嬸是二個截然不同性格的人,所以我們這對母女始終無法像她倆母女那樣的親密。 長大後越來越感受到姊妹的重要性。 如果有姊妹的話,我就能和她偶爾的窩在同一張床上,分享彼此的心事。如果有姊妹的話,和媽媽之間的那道心牆也許就會薄一點。如果有姊妹的話,我想我的個性應該會比現在開朗許多。如果有姊妹的話,或許我就會知道撒嬌是怎麼一回事。 生命中第一次深刻感受到姊妹情是在一部小說《小婦人》裡以及更早之前在電視上看到的同名卡通影集。大姊梅格,溫柔婉約,一心嚮往著上流社會的生活,不過最後還是選擇了一份務實的真愛(家庭教師);老二喬,個性豪爽,夢想著成為一名作家;老三貝絲,個性害羞惹人憐愛,喜歡彈琴;最小的老么艾美,古靈精怪,為了擁有高挺的鼻子不惜每晚用洗衣夾夾著鼻子睡覺。 我最喜歡喬這個角色,她最愛做的事是躲在樹上看書而我們家門前也有一棵木麻黃,我也很喜歡躲在上頭的感覺。雖然她綁著長長的馬尾卻是十足的男孩子氣,而在我內心深處一直夢想著能夠當一名武功高強的俠女,路見不平拔刀相助。 身處在戰亂的年代,馬區家因為有這四姊妹的存在,顯得格外的溫馨又溫暖。 在一年的石蚵文化節活動中,突然發覺有好多對認識的姊妹相約回娘家然後相偕來參加活動。突然很羨慕這樣的畫面,姊妹一家親,最不會分彼此的一家人。 好友和她妹妹相差9歲,就如同我和大哥之間的差距。以前總以為這個差距是情感的致命傷,直到認識這對姊妹後才發現生疏的不是距離而是相處。沒有相處哪來的情感。 姊姊一路看著妹妹成長,為她煩憂為她開心,也會起口角也會偶爾鬧彆扭。但姊妹終歸是姊妹,小姨永遠是孩子們的最佳保姆,孩子的媽則是小姨最堅強的後盾。 另一位好友是家中的長女,2個妹妹1個弟弟。媽媽在她還小的時候就離開了家,去過自己想過的生活。爸爸因為某些原因也經常不在家裡頭,是奶奶拉拔著四姊弟長大的。三姊妹成家的對象都在大台中,婚後各自有難題要面對,而因為住得近彼此能夠相互照應,有空時相約上教會出遊或回家聚餐,一路走下來姊妹的關係比婚前更為緊密了。 鄰家的三姊妹,老大老二住台北老三留守在家陪伴老人家。大姊國中一畢業便定居在台北,在那個年代大多是這樣的。大姊成為在台的支柱,老二畢業後順理成章的跟著大姊在台北工作,就算現在各自有家庭仍是近距離的相處一塊。 父親罹癌後經常赴台治療做檢查,姊妹倆總會帶著父母四處踏青嚐美食,每次看到上傳臉書的和樂照片時,真心替阿伯感到欣慰,想到我們家的爸爸生病期間只有痛苦沒有笑容,心裡就是難受。 二伯父家的姊妹從小到大感情一向很好,一開始也是姊姊先到台工作然後妹妹跟著去,又後來妹妹回家定居,從事熱愛的導遊工作。偶爾會看見她陪著二伯母在村子裡散步,女兒挽著媽媽的手,看起來感情特別的好。 二姊妹後來各嫁一方,又後來相約在父親的田地蓋了農舍,比鄰而居。姊妹情至此,夫復何求? 我的媽,經歷生死關卡後躺在榮總的病床上,儘管內心有多不安也不敢在我們面前表現出來,直到和她的姊姊通上了電話眼淚才掉下來…… 姊妹,是媽媽疼愛妳的另一種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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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愛情﹐你想怎麼說﹖
「我愛你,你愛她,她愛她,她愛他。咦?怎麼這世界已經沒有人相愛,怎麼這世界每個人都不快樂,怎麼這世界每個人都愛別人,不愛自己……」。 前陣子我打掃房間時,突然心血來潮想聽聽音樂,於是開了電腦放了廣播,聽到台灣女歌手田馥甄的歌曲〈LOVE〉,前面提到的那段話就是這首歌的歌詞。如此淺顯易懂的歌詞搭配作曲人黃淑惠把旋律簡化且巧妙安排,再加上田馥甄那優柔又極富穿透力的嗓音,在那當下,字字句句就像原子彈一樣,狠狠的重擊我的心臟。我回過神,放下手上雜物,坐在床邊靜靜的聆聽,就這樣直到最後一個音符尾聲結束為止,仍然心有餘悸。 幾米的作品給人的感覺一向是溫柔、可愛、感動,甚至深情迷人。圖文並茂的畫面像是一部文藝電影,文字節奏簡約的像是一首慢板抒情歌曲,看他的作品是一種享受,至少我對他的印象是這樣的。「關於愛情,每個人都有話要說」這是翻開這本書第一頁所看到的兩行文字,我期待著書上可愛的表情,也期待著天真與浪漫即將在紙頁上飛舞。但翻了幾頁卻發現我錯了,我想這一次,我將會看到幾米不曾表達過的對愛的迷惘與矛盾,掙扎與無語,「關於愛情,我無話可說」這是幾米最後述說的愛情。 書裡有二十多位角色,有人把愛情當成泥沼,自顧自的不斷墮落不斷沉淪;也有人酸葡萄心態,理性多於感性的去數落那些在愛情旅途傷痕累累的人;更有人像是做實驗般的在愛情的酵素中混入友情與親情,直到產生化學變化流下眼淚才甘之如飴。我還看見有人把自己囚禁起來,寂寞的住在自己用愛築造的塔頂,還默認這是命運不公平的待遇,殊不知只要打開身後的門就能走下樓梯離開,更極端的甚至有人對那扇門視而不見;我還聽見那些咒罵聲去質疑愛情這個始作俑者,認為人的生命如果沒有愛就好了!但愛真有那麼糟?愛真是兩面刃?為愛而生太衝動?貪得無厭更空洞?或者愛情始終是物極必反,有快樂必然有悲傷,潮起終究潮落? 自古以來人類對愛情總有千百種解釋,周而復始,日復一日。我對愛情有美夢也有憧憬,我相信在未來的人生旅途中撞見愛情時的我,勢必會跌個鼻青臉腫,但無所畏懼的重新振作與站起,才是愛最核心最根本的意義與真理。也許幾年後再次翻閱此書,關於愛情,我也有好多話想說,但愛本身就不是件壞事,「愛過,更懂愛」,不是「愛過,結束愛」,這也是家人時常告誡的,唯有跌過跤,才懂得低頭看看絆倒自己的是石頭還是鑽石。愛情的驚心動魄一直是無庸置疑,在愛情的世界裡,任何一樣情緒都在考驗著我們的智慧,我想翻閱著此書的人的確都有話要說。不管是感同身受也好,以此為借鏡也好,這本書就像是你的朋友,認同你,安慰你,在這之後所獲得的如果是正面的情緒與能量,我想這才是幾米最初時所想傳達的。 田馥甄的歌曲〈LOVE〉歌詞所提問的「為什麼沒人愛自己?」發人省思的一句話。關於愛情,好多人有話想說,也好多人無話可說。如果你受傷了,放棄了,墮落了,找不到人愛了,換個角度,我想我們該愛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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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
這幾天晚冬的寒風刺骨逼人,阿春姨不敢稍稍懈怠於運動,仍舊準時來到游泳池報到。風霜的臉孔深埋著不為人知的傷痛。 兩年了,倒回兩年前的這時候,當藥師的大兒子持續頭痛一個多月,一直以為工作壓力大而疏於進一步檢查。也仗著自己懂藥,便自行服藥。那裡知道一天工作值勤中突然昏迷不醒,經緊急處理,腦幹出血,從此再沒能從手術檯上醒來。才四十六歲,正值中壯年。十四歲的孫子仍不諳世事,等阿春姨倆老趕到醫院,望著淚眼汪汪不知所措的孫子,一把擁入懷裡,不捨與悲痛一起湧上心頭。嘆天地不仁呀。苦難是化了妝的祝福嗎? 屋漏偏逢連夜雨,長媳在不久前才檢查出罹患精神分裂症,住進療養院。一個家就這樣幾乎要被摧毀殆盡。 阿春姨想著曾幾何時,兒子出生啼哭時宏亮的聲音,宛如雞鳴劃破夜空迎來美好的清晨曙光。什麼時候孩子在搖籃裡酣飽著甜蜜的睡容,小嬰兒的柔軟,生命的美好,而一轉眼成為快速抽長的青少年,課業也從不叫人操心,就業路上也順遂,緊接著娶妻生子,人生可說一帆風順,三個孫子陸續來報到,都覺得人生何其圓滿啊。是天妒圓滿嗎?如此悶雷重擊,多少午夜夢回,淚濕枕巾,仍不願相信一切是事實。 不捨與思念寫滿臉上,而歲月依然癱成一張薄紙,隨風飄逝。這兩年來生活怵目驚心,如是試煉及內心的撕裂,苦苦讓日子像壞了的唱盤,一直跳針。跳了針,還無法修復。「攏無照天理行!」嘆的是理該先走的是她。欷噓,照見一縷年邁的魂魄。幸好自己身體還硬朗,不是嗎?往好的方向想,仍是感恩啊。人生不如意事十常八九,所以要常想一二。念頭一轉,也兩手一攤,嘆自己註定要勞勞碌碌一生,以前總以為孩子大了責任就了了,如今好像不然呢。 挑起幾個孫子的教養責任,張開羽翼,用心呵護,慈藹以外還扮演遮風擋雨角色,除了三餐溫飽以外,也會撥時間與孫子們聊聊學校課業,同儕間的相處,孫子的成長路上,始終默默陪伴。大孫子上高一了,功課不錯,跟他爹一樣很會唸書,薪火相傳,雖然是萬不得已的隔代教養,輾轉成長路上,仍希望跌跤時拉他們一把。啊!悠然綿長的是歲月,懂得學習釋放悲傷,讓迎向明日朝陽的心依舊昂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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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連載】島嶼天青
乖巧懂事的志堅端著盤子道聲謝後就興奮地走出王家,萬富看著孩子的背影,就想起他的父親添丁哥被匪砲擊斃時的慘狀。當孩子長大後,是否還記得這個殺父的血海深仇?還是這個慘烈的情景會隨著時光的消逝從他腦海裡磨滅? 可憐的添丁嫂,憑她這個弱女子的精力,不知何時何日才能把兩個稚齡的孩子養大成為社會的棟樑?即使自己的處境堪憐,但畢竟是一個無牽無掛的大男人,而且母親生前留有不少的金飾,加上先人遺留下來的田園厝宅,可說衣食無虞。 因此在他的感受裡,添丁嫂的確需要更多的關照,可是除了在農事上幫她一點小忙外,其他又能幫她什麼忙呢?但願她能有堅強的意志,展現出金門女性不向命運低頭的韌性,為孩子們開創一條光明燦爛的大道。 第五章 共軍的砲火似乎有逐漸減弱的跡象,從之前的停火一週、兩週,乃至於目前的單打雙停。儘管島民仍然在砲火下求生存、在恐懼中過生活,但也由此可見,共軍若想攻佔這座小島,卻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唯一的,或許是在夜晚或凌晨打打宣傳彈,試圖以心戰的手法,透過文宣來分化民心。儘管不能得逞,可是宣傳彈仍具有強大的殺傷威力,被擊倒的屋宇依然不在少數,島民的傷亡更是時有所聞,每逢單號莫不提心吊膽,甚而盡量避免在晚間外出,以免發生意外。(四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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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門縣天后宮媽祖會
香火鼎盛的金門縣天后宮媽祖廟,座落於山明水秀的莒光湖畔。佔地寬廣,鍾靈毓秀,殿內供奉大媽二媽三媽三位媽祖娘娘,后德配天,母儀天下,是眾生忠心倚賴的信仰。點燃神案上的明燈,媽祖光披四射,紫氣東來,照亮寰宇大地,護佑宇宙蒼生。 2013年9月20日,世界媽祖會北港創金氏紀錄,聲勢浩大的姐妹們,護送三媽娘娘到北港朝天宮參與盛會,見證4643神尊齊聚一堂,締造金氏紀錄,留下歷史性的一刻;2014年3月28日姊妹們親手捧護大媽、二媽、三媽搭飛機到馬祖南竿天后宮會香祈福。回程霧鎖天空,搭船返台,體驗不一樣的海、空宗教交流,姊妹的真心誠意讓旅途平安順遂。2015年4月24日護送媽祖回福州浦田湄洲島,恭賀兩岸三地媽祖娘娘聖誕千秋。沿途信眾焚香膜拜,踩街遊行,場面壯觀。 媽祖會成立至今已好些年,跟著成長的陣頭有好幾項:12婆姐、蓮花鑼鼓隊、迎親陣、酬神舞、跳鼓陣等等。這些都是獨樹一格的獨門舞器。廟宇奠安,迎神賽會,尤其農曆四月十二迎城隍這一天,所有陣頭更是使出渾身解數,熱情贊助,在鑼鼓喧天中人氣沸騰,熱鬧滾滾,大街小巷水洩不通。 酬神舞又稱媽祖舞,年節吉慶,薰香乍熱,祥雲環繞,仙樂飄飄處處聞,端莊秀麗,超凡脫俗的仙女,身披彩帶,手提花燈,揮動衣袖,翩然而降,恭賀眾神佳節愉快、國運昌隆、風調雨順。舞出曼妙,舞出柔美,讓有情眾生分享從容仙女的氣韻,陶醉在悠然清香中。感恩唐麗輝議員在百忙中親臨指導酬神舞,每年春節或大小慶典,蕙質蘭心的姊妹們,宛如仙女,婆娑起舞,清風微微搖曳,迴旋在廣場中。 跳鼓陣,是力與美的結合,每個環節都有不一樣的引領,轉折、跨躍、奔跑、搖擺等等,動作嚴謹確實。架式十足的大旗,從甩旗、拉旗、揮旗,立定行禮,颯颯之風令人目不暇給;開四門,四門掀開,左右寒暄,舞力全開,帶著興高彩烈的心情,拉起小圓變大圓,一起巡牒、踩七星、繞乾坤、躍龍門等等,虎虎生風,威攝全場。感恩徐世敏和董娜娜賢伉儷遠從台灣蒞金賜教,深入淺出的講解,循序漸進的練習,生動活潑的情境,完整的架構和概念,讓我們在團練中獲益良多。 心地善良的12婆姐是註生娘娘身旁的美麗天使,也是家庭幸福美滿,孩子頭好壯壯的守護神,是陣頭裡最富神祕色彩之一。頭戴面具,面具下蘊藏著一顆真誠的心,緊緊忠於自己的職責,令人心動和感動。左手持傘右手持扇,傘可以遮涼庇蔭,擋風遮雨,扇可招祥納福,清涼無比。傳說中具有神奇的力量,若能參與祈福儀式,能慰藉身心,人際趨向圓融。 蓮花鑼鼓隊,純淨潔白的蓮花,高雅秀美,出汙泥而不染。蓮花隊鑼鼓隊人多勢眾,花團錦簇;排列組合,交叉相對,像一朵朵盛開的蓮花,氣勢莊嚴,美麗芬芳,隊形變化如行雲流水,輕巧舞步配合鑼鼓聲,線條優美,獨具風韻,令人耳目一新,施展無限風華。 迎親陣,帥氣的新郎和秀麗的新娘,轎夫扛著喜氣洋洋的轎子,俗夠有力的媒公、媒婆領軍,鼓吹、嗩吶、囍牌、聘金,樣樣俱全,吹吹打打,煞有尬事。笑容掛在臉上,喜悅藏在心上,創意無限,魅力十足,帶給大家無限的歡樂。12婆姐,蓮花鑼鼓隊和迎親陣是由多才多藝的李文理老師大卡司大陣仗的精心製作,服裝的設計,道具的完成,舞步的變化,隊形的圖騰,都由老師親自親為,老師博大精深的創作理念,源源不絕,令人佩服。 團隊的形成的確不簡單,素質不一,良莠不全;貢高我慢,竊竊私語;出言不遜,劍拔弩張;若能深思,芝麻綠豆大之事也能爭個面紅耳赤,絕對讓您啼笑皆非,悔不當初。團隊就像個大家庭,家和萬事興,大家敞開心胸,就事論事,互信互諒,互相包容,才能和睦相處。 時間是整合最佳良藥,人性本善,相處久了慢慢了解團隊的重要和感情的培養。姊妹們質地純樸,樂觀善良,效法慈悲為懷的媽祖精神,感受將心比心的重要,創造團隊的默契,因為團結力量大。 金門縣天后宮媽祖會,在會長林明麗副會長蔡能蝦和總幹事徐明華精心擘劃之下,帶領一群真心誠懇,大愛無私的姊妹們群策群力,團隊精神日精月益,不斷成長。不管風吹日曬,千里迢迢;或大雨滂沱,舟車困頓,任務在身的姊妹,堅持本分,勇往直前,能隨侍眾神明左右,心誠則靈,與有榮焉。雖然辛苦,個個身心愉快,樂在其中。 2015年12月20日:12婆姐、蓮花鑼鼓陣、迎親陣,三大陣頭通過金門縣文化局舉辦之街頭藝人考證,順利過關,喜出望外的大好消息,真是振奮人心,樂不可支;寒流來襲,在低溫受凍中一而再再而三辛勤練著,真是感動,姊妹們,恭喜啦!繼續加油!(稿費贈金門縣家扶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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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人仍在
社會多元,因為多元,所以也充斥著各種矛盾,但肯定的事,好人仍在。 學校教學生要熱心助人,但遇到陌生人要保護自己;一顆友善溫熱的心,常因助人反被誣害的負面傳聞所澆熄。助人與被助者之間,在負面報導的催化下,悄悄的築起了無形的樊籬,兩者之間的距離愈來愈遠。 大女兒自小在肢體協調上就比別人笨拙,多元智慧的「肢體動覺智慧」是她的弱項,所以平路摔跤,懼怕爬高,打破碗更是家常便飯。小時陪著她學騎腳踏車,皇天不負苦心人,她再不爭氣,也總算把車騎上路了。稍長,說好說歹,誘騙她去考機車駕照,幾年前,輕型機車只要筆試即可,所以她也順利拿到了機車駕照,但這一回機車一次也沒騎出去過。雖然家裡有一台閒置的輕型機車,終年停在門前風吹雨淋日曬。孩子越長大,越有他們的想法,做父母的也越難擒刀拿棍的威脅他們就範。 日子就這樣停格了,她跟我出門,有便車可坐。自己出門,偶爾騎腳踏車,有時搭公車,沒車時,寧可走路,即使走近把個鐘頭的路,她也不以為苦。過去譏諷走路為搭「11路」公車,偏巧金門就有11路公車,更絕的是它還經過我們家門口,所以我再也找不出有更好調侃她的語句了。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一個人的個性是根深蒂固的,很難改變。女兒凡事懼怕,對新事物缺乏嘗試的勇氣,這個做娘的又偏偏富好奇心,凡事都要去試試。今年暑假,我故態復萌,又拿出老套,威脅利誘三個孩子一起去學開車,學費全由老媽支付。三個孩子第一次成了同班同學-駕訓班同學。考照結果,正如我所預料,比較脫線迷糊的二小姐考了第二次才拿到駕照,大女兒和兒子都一試過關。兒子開車技術更是進步神速,現在兩人出門,我只能委身坐在副座的份。大部份女生對機械的操作,總是遜於男生,有人說是性別歧視,其實見諸周遭,真的大多如此。兩個女兒拿到駕照,三不五時,只要我有空,她們也得閒,我就會逼著她們上路練習,她們都是以畏懼拒絕多,但只要祭出不要讓學費白交的殺手,她們都會乖乖就範。 一家子全會開車,但車只有一部,所以日子仍像過去一樣運轉。我開車,兒子和二女兒騎機車,大女兒仍是有時騎腳踏車,有時搭公車,有時走路上班,大家各安其事,各順其便。 咱們家沒「寶媽」這詞,所以也不可能培養出「媽寶」,孩子出門,我向來是不接不送,任由他們自己想法子。主要根源於我小時候生活所塑的觀念,當時即使刮風下雨、天寒地凍的天氣,都得自己想法子走路上下學,哪有爸媽到學校門口接送的?除了當時家家戶戶沒車外,父母的教養觀念也是因素之一。因為這樣的生活鍛鍊,每個孩子都塑造了吃苦耐勞、不怕困難的毅力與精神。 那晚雨下得淅淅瀝瀝的,加上「北極震盪」之後的寒溫,大女兒上班得至晚上十點才歇息。晚餐時,湊巧休假在家的二女兒說:「姐說她下班後要自己走路回來!」我一聽甚驚,沒騎腳踏車,沒公車,下雨的低溫,要走近一個小時的路程,尤其是女孩子在近深夜時分一個人走路,這是多麼危險的挑戰啊!這個為娘的怎能擱手不管?即刻我就作了開車去接她的允諾。不知是平時就沒接送他們的習慣,還是屋內的暖和,讓我忘了屋外的寒冽與危險。睡覺時間一到,我就不假思索的上床,跟周公約會去了。 隔天,直到下午,我突然想起昨夜的允諾,這一驚,竟嚇出一身冷汗。大女兒昨夜真的在寒風徹骨的冷雨中,走了近一個小時的路回家?當晚餐桌上,大女兒慢悠悠的說: 「有一個年約四、五十歲的阿伯載我回來的。」 「嗐!陌生的阿伯?」「妳也敢坐他的車?」「妳不怕被載到別的地方去?」我焦急的發出一連串劈哩叭啦的責問。 「他說他住東坑,順路而已嘛!」女兒委曲的解釋,只差沒淚眼以對。 我的內心一陣陣的掙扎,在恐懼與尋求援助之間拉拔。平時開車,遇到路上有需要協助的人,我也是會停車問是否需要幫忙,雖然我是弱女子一個,但被拒絕的次數仍不亞於願意同車,或許他們是真的不需要我的協助,但人心的隔閡與畏懼,我也相信是有的。 「一顆老鼠屎攪壞一鍋湯」,多元的社會,鼠類是必然有的,但不可置喙的,原本的那鍋湯仍是美味的,我們不需要為那幾顆老鼠屎,而餓著了自己的肚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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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門植物園半日閒
綠樹成蔭 歲月用智慧做骨幹撐起了一把遮蔭的保護,用安息設置了舒口氣的椅子,請坐,偷得浮生半日閒。 春光 冬的冷威力尚未完全褪去,新綠在陽光溫暖的懷抱中,像初生的嬰孩,用好奇的眼光,迎向明媚。 牆 曾經撐起,負責,保護;免於屋外的風風雨雨,帶來屋內的平安歡愉。如今卸去一切重擔,放開胸懷讓萬物生長、包圍。 樹林 或慢步穿過,讓地毯似的落葉以沙沙的聲響回應腳步;或佇足,觀看陽光下的樹影互相追逐;或閉眼,聆聽風兒在林間的歡唱。 碉堡 曾經以最嚴肅的心情裝下毀壞的武器,以最堅強的力量,對峙不安的敵意。如今,用簡單盛裝一斛水,也盛裝最豐富的樹影和藍天。 流水 看似平靜,只在落差處顯出內心的澎湃。確是平靜,流雲,飛影,只在心頭溜過,連咚一聲的石頭,也只能掀起短暫的漣漪。 竹林路 陽光走過,留下疏疏身影。風兒走過,留下吱吱嘎嘎的騷動。我走過,在內心留下舒坦與寧靜。 老獅子 不再是需要張牙舞爪,保持安全距離的年代了。退隱山林,用最平和的心情,迎接你走入這幽幽的竹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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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連載】島嶼天青
「不,」志堅搖搖頭,並沒有接下盤子,「我娘說你幫我們家很多忙,而且還教她犁田,我們一家人都很感謝你。如果你不留下來吃,就是嫌棄我娘的手藝不好,炸得不好吃。」 「志堅,不是這樣啦!」萬富惟恐孩子誤會,趕緊解釋著說:「我是說我只有一個人,而你們家人口多,會不夠吃。」 「我娘拔了一大把青蔥和一顆很大的高麗菜,又特地下海剝了些海蚵,用美國番仔救濟的牛油和麵粉下去炸,整整炸了一大盆。我娘說這幾塊只是讓你嚐嚐,我們家還有很多、絕對夠吃啦!」 「既然這樣我就收下了,代我向你娘說聲謝謝。」萬富說後把它倒在自家的碗裡,並取了三條早上剛煎好的青鱗魚放在盤子裡,「這幾條魚是我早上煎的,你帶回去吃。」 「不,我不能拿,我娘會罵的。」志堅推辭著。 「你告訴你娘說,這幾條魚是叔叔要給你吃的,又不是要給她吃,她就不會罵啦。」萬富笑著說。(四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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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北的天空
昏黃的路燈,在迷迷糊糊間飛撲而來又飛逝而去。 悶熱的空氣加上寒冷的冬夜,使得車窗上凝結成一片白茫茫的迷霧,以至於外頭的世界,都暈成了一片不知為何物的光景。 幾個原本站著穿著軍裝的年輕人,禁受不住疲累,已蜷縮在通往車廂下方廁所的階梯旁呼呼大睡。車廂內大部份的人們,隨著車體行進的轟轟聲響,一個個以詭異的姿勢歪扭著身軀,進入夢鄉。 素嬌坐在車前右側靠窗的位置,凝視著窗上偶爾閃過的光影,細細想著心事。 「嘔!」 素嬌身旁的金蓮姨突然抽起座位前的嘔吐袋張嘴作嘔。 「姨仔,你有安怎沒!」 素嬌連忙起身,伸手幫金蓮姨安撫背部胸口。 「哎喲……曉倖,每次來台北都要坐這趟車子,真的是夭壽骨,再來檢查幾趟真的這條老命就去了……我看我以後不要來了……」金蓮姨面如白紙,邊喘息邊向素嬌怨嘆。 「姨仔,不行啦,你膝蓋的骨輪才剛換沒多久,醫生叫你要定期回來檢查,你要聽醫生的話啦!」素嬌急切地說。 金蓮姨拉起褲管,露出膝蓋上一條長長的傷疤,像一隻扭曲而醜陋的蜈蚣,說:「也不知道這條腿這麼不中用,摔了一下,就說骨輪壞掉,要換,當初想說換一下就好,就換。誰知道,現在這樣折磨我這條老命……」金蓮姨把褲管放下,嘆了一口氣說:「唉,若是像卡早,直接從松山機場,下飛機,搭計程車到三總免十分鐘,快活。現在松山機場沒了,來台北都要搶車擠客運,到三總,命都沒了……」。 素嬌安慰道:「攏是這樣的啊,在建設,大家都是要慢慢去習慣這種不方便啊,政府有他們的規劃,咱就多忍耐啦……」。 「政府……政府,不知道政府官員擠過客運沒有?說要蓋一條桃園到台北方便的捷運,結果勒?蓋了,今天機場這種恐怖的人潮,那小小的車廂是要怎麼載?擠上去能有位子坐嗎?不是更加艱苦」金蓮姨搖搖頭,伸手撫摸因為彎曲太久而過於麻木失去疼痛感的膝蓋。 素嬌沈默不語。 2015年,在台北「天空解嚴」的口號呼籲下,政府下定決心要在2020年完成松山機場遷建,之後就開始風行鶴唳辦理相關事項,包括擴建桃園航空城、加緊建設桃園機場捷運、拆除松山機場設施、整地、建設……。終於,很順利的,在政府預定的時限之前,完成了搬遷。 精準而有效率的一次政府運作。 「喂,素嬌啊」金蓮姨拍拍素嬌的手背,問道:「啊我問妳,政府到底是為什麼要遷松山機場啊?」 「嗯……詳細怎樣我也不知曉,好像是為了要蓋公園的樣子……」 「蓋公園?為了蓋公園!拆散我們這些老骨頭喔?」「阮也不知曉……」。 走道一側鄰著金蓮姨坐的一位戴著金邊眼鏡、穿著西裝的斯文男子,倚身過來說:「抱歉打擾,就我所知,松山機場的遷建,可不只是為了蓋公園喲!」斯文男高舉一根食指搖了搖,繼續道:「松山機場的遷建,主要還有飛安以及未來運載容量的考量。因為松山機場附近有部分公共設施超高,有可能影響飛航安全。而且國際線包含兩岸線的旅客量已漸逼近設計年容量,國內旅客量則已超過設計年容量,為因應旅客量持續成長之趨勢,需即著手規劃擴建,而在缺乏擴建空間之情況下,『遷移』為唯一可採行之方法」斯文男抬起手指,輕推了一下金邊眼鏡。 「其實政府也有規劃了相應的配套措施,像是興建桃園機場捷運線,從A1台北車站開始,全程51公里長,有22個站,從台北車站出發,經過三重、新莊、林口、蘆竹,最後到桃園機場,未來也將延伸到桃園中壢。這樣一來,台北車站到桃園機場只要35分鐘,首都生活圈將進一步從雙北擴大到北桃園。」斯文男嘴角帶著一絲笑意看著瞠目結舌的素嬌與金蓮姨「況且,松山機場的航班太過頻繁了,國際線飛航的時間也越來越晚,機場附近的居民,都感到不堪其擾,紛紛反映噪音所帶來的不便……」。 「恁祖媽聽你們這些台北人在放臭屁啦!」 後排座位傳來一聲驚雷似的巨響。睡著的乘客們都被嚇得起身張望。 素嬌連忙回過頭說:「憨嬸婆,你卡小聲一點的啦!大家都被你嚇醒了啦!」 「小聲什麼!恁祖媽又不是在討客兄,驚人知!」憨嬸婆梳著油油的髮髻,穿著一件過於寬大而顯得臃腫的細花紋綿衫,臉上白粉狼狽地剝落而顯露出畫著口紅的方形血盆大口。憨嬸婆因為要來台北,刻意打扮了一下。 「講到你們這些台北人噢,別以為恁祖媽不知道你們在想什麼!阮村那個火旺仔的養鴨場,每天丫丫丫吵得要死,阮村內的人有怎樣嘛?沒有!大家攏要過日子,攏愛生活,有不方便,大家互相嘛!」憨嬸婆氣呼呼的講著。 「若是大鴨子發春,叫個不停,真的太吵,村裡大家商量一下,把發春的大鴨子送到村外,把一些需要照顧的小鴨子留在村內,這樣不就解決了?講到這些政府官員齁,腦筋比我這個不中用的老太婆還糟糕。你這個目鏡的!你講得嘴角全沫,阿我問你,這種時節,你有辦法坐上捷運?阮女兒嫁到南港,為了要返鄉照顧伊老爸每個月要花半天時間趕車趕飛機來回四五次,你有法度沒?」憨嬸婆對著斯文男指指點點,斯文男噤聲不敢再說。 「這些政府官員嘛真奇怪,當初我們這些離島的小飛機飛得好好的,你們愛讓飛國外的大飛機進來亂,現在被抗議了,害我們這些沒心命拖磨的離島人要跟那些有錢有閒的阿兜仔、大陸仔一起飛到桃園搶車子。怕吵,是不會叫大飛機飛去桃園喔?說松山機場不飛,現在還不是一堆軍機每天在飛?這不是騙肖仔?」 素嬌忙緩和氣氛,道:「憨嬸婆,你不要氣呼呼啦,會氣壞身體。咦!憨叔公勒?他怎麼沒跟妳來?」 「講到那個澎肚短命的喔,恁祖媽更加是一肚子火。講什麼嫌桃園到石牌榮總太遠,跟阿兜仔、大陸仔搶車子、坐車子累,腳沒力,說不過癮來看病。死好!死好!肚子越來越大,人越來越黃,恁祖媽放手不管伊,自己來!」憨嬸婆比手畫腳大聲嚷嚷,不在意其他乘客投來責怪的目光。 「那怎麼不叫憨叔公到大陸去看病?坐船一下子而已啊」素嬌關切地問。 「老番顛啦!講什麼大陸那邊醫生歹,沒榮總好!也不願意去大陸看……又不肯來,在那邊等死,嘛不知道還可以活多久……桃園那麼遠……到時候後送都來不及……」憨嬸婆說到這邊語氣低緩了,竟有些嗚咽。 「嬸婆……叫伊麥這樣啦,雖然比起以前卡不方便,但為了身體還是要忍耐啊……」素嬌柔緩地勸慰著。 金蓮姨嘆了一口氣道:「唉,以前一透早到松山機場補位,以為已經夠辛苦了,沒想到,現在逢年過節,要返鄉的學生囝仔為了省台北到桃園的交通車程,得擠在桃園機場睡地板等機位,這些學生囝仔真正是可憐……」。 「是啊……」素嬌目光轉向窗外。 車廂內,一片靜默。 「啪!」 憨嬸婆大力拍了一下大腿,站了起來,喊道:「恁祖媽不管啦!反正這件事情政府沒有給我處理好,就不要怪恁祖媽出手了!」 車上乘客再度被嚇醒,好奇望向憨嬸婆問:「妳想幹嘛?」 憨嬸婆高舉雙手,神色凜然地大聲說:「這件事情政府若沒有給我處理好,恁祖媽就學電視上那個伊……什麼蘭教國,招宮廟裡面的姐妹來成立一個『觀音佛祖國』,然後,碰!」憨嬸婆擺了一個誇張的手勢。車上的人們都哈哈笑了。 素嬌看著前方的高速公路,像是無窮無盡的浪潮般,不斷湧來,不斷展開。寒冬夜裡飄起了細雨,點點沖刷著窗上的水氣。 終於,車頭緩緩下降,進入了交流道。眼前浮現出巨大而金光耀眼的台北盆地。黑色巨影中有無數金線交織,繁華無盡的燈火映照著盆地上方蒸騰的霧氣,像蛇妖般扭轉纏繞,妖豔嫵媚地發出五彩繽紛的幻影。 那是台北的天空。 不是離島人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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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門禮俗傳奇之女兒不在娘家生子之說
筆者在所有金門故事中,發現在地流傳下來的各種習俗和慶典也是一大特色,因這個小島上,具有宗族文化、民間信仰和慶典文化、僑鄉文化、朱子教化和戰地文化等多元性,堪稱是全台灣最豐富的人文史蹟之地,而當地的傳統習俗中,即有一個女兒不在娘家生子的民間風俗,那是有段緣由和故事的。 首先,寫這段故事之前,必須提到清代,因那是金門出產武將最多的時期,若相較於幅員廣闊的大陸地區而言,是不可思議的,而其中最知名的要算是清史列傳裡的「九里三提督,百步一總兵」了。「九里」指的是瓊林至後浦九里路、後浦至古寧頭是九里路,還有古寧頭至瓊林恰好也是九里路,在這三個九里路中,在清代的乾隆和嘉慶年間,各出了一位戰功彪炳的提督將軍。分別是福建水師提督的瓊林蔡攀龍、浙江提督後浦邱良功和廣東水師提督的古寧頭李光顯。他們三位將軍,也都是少壯從軍,等於說就是從基層幹部做起的踏實武將,當然除提督外,清代在金門地區也出了九位總兵官、副將十五人、參將八人。 至於本篇主要是聚焦在李光顯和邱良功這兩人所發生的事情上,其中李光顯曾參平定台灣的林爽文之亂,後來與邱良功又同屬於東南海域,並追捕赫赫有名的大海盜蔡牽和其餘黨,功績卓著。官做到廣東水師提督後,經歷三十餘年軍旅生活,身兼大小戰役二十九次,擋賊20餘黨,攻獲船艦45艘,故兩廣總督阮元贈以「海邦著績」匾額彰其武績。至於邱良功則官做到浙江提督,他在黑水洋一役中,與當時福建提督王得祿共同合擒大海盜蔡牽,也都立下大功,後來王得祿晉升子爵,邱良功受封為男爵,使閩浙三洋為之蕩平。既然如此,或許有人心目中會有個疑問,這又以女兒不在娘家生日有何關係呢?原來他們都是屬於姨表兄弟的親戚關係喔,其中光顯兄年紀較大,大邱良功約有11歲左右,而對方母親為姊妹,也同為小徑的許氏女兒。 話說,這對許氏姊妹出生時,許家門牆上忽然產了靈芝兩莖,舉家欣喜歡騰,認為是個吉祥之兆。不過,因靈芝是長於門楣之牆上,且又是朝外發展的方向,故稍有見識或懂風水運用方面之人,就也曾預言說:「此福運呀!並不在許氏本家,而是在女兒所歸之夫家。」後來,李光顯與表弟邱良功兩人,則先後誕生在小徑的舅家,果真兩人皆屬於顯貴之人。 清嘉慶二十二年間,邱良功死於揚州,欽賜運棺回金祭葬。並且依照地理師之說,在徵得母親同意和答應之下,選中了小徑舅氏的空地做為墳地。到了拆屋之日時,就有工人發現屋脊中有紅蛇兩條,其中一條已斃,另一條尚存活著,當他們一見到紅蛇,就不知輕重緩急,竟然一陣亂棒急打,那一條蛇也遭到擊斃。結果,任誰也沒想到的是,兩年後,消息傳出來,就是李光顯本人也過世於廣東提督任上。 於是,在金門的民間有個說法,就是李光顯和邱良功這兩位人物,正好就是舅氏家轉世投胎的那兩條紅蛇。也就是由紅蛇轉世為顯貴的外甥,因此當宅地的靈氣一被吸走後,則小徑許氏舅家卻從此變成沒落無聞,所以金門民俗最忌女兒歸寧時在娘家分娩之事,怕的就是奪去娘家之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