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刊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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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之物語-三則
多情應笑我 一封,早到的耶誕卡,劃破,塵封,許久的心田,激起,無數,思念的漣漪,卻也,提醒,妳我,那,荳蔻年華,已,不再。卻也,提醒,妳我,那,歲月匆匆流逝,現今,二十一世紀,過往,仰望滿天星斗的夜晚,已,不復。卻也,提醒,妳我,那,一臉稚氣的彼此,現今,正逢飛揚青春。卻也,提醒,妳我,那,驕弱的彼此,現今,已,頂天立地。卻也,提醒,妳我,那,靦腆的無知,現今,已,邁入四十不惑。卻也,提醒,妳我,那,青澀的愛情,現今,已,開花結果豐碩。只是,獨留,那,思鄉人,多情應笑我。只是,獨留,那,念舊人,早生華髮。只是,獨留,那,惆悵人,自古英雄多寂寞。 情 書 情書,這,二字,曾經,似,高掛天空星辰,離,妳我,多麼遙遠。曾經,似,道路綿延樹蔭,離,妳我,多麼深邃。曾經,讓,妳我,多麼神傷。曾經,讓,妳我,多麼惆悵。但是,它,卻又是,妳我,日夜思念的信箋。但是,它,卻又是,妳我,分秒思念的蜜糖,但是,它,卻又是,妳我,產生虛幻的迷境。但是,它,卻又是,妳我,療養傷口的意念。但是,它,卻又是,妳我,醫治神魂顛倒的藥物。雖然,有時,它,只是,短短幾行字,然而,這,也是,妳我,一生中,曾經,最為,殷切的期待。然而,這,也是,妳我,一生中,曾經,最為,溫馨的盼望。 流 言 晨曦,微風輕拂,林間樹梢,悄然,染了一片紅,此時,我,從秋風裡,走進,妳心田,妳,卻,從冬雪中,踏出,我心海。那,二條,永無止盡的平行線,那,二個,羞澀的飛揚青春,不知,為何?怎麼,也,無法勾勒出交集點,不知為何?怎麼,也,無法,擦出悸動火花,也許,這,就是,流言斐起,或許,這,就是,緣起緣滅。歲月悠悠,美麗金沙灣,已變,青年養殖區,已成,文化園區,妳我,異鄉相聚,回首,前塵往事,卻,徒留,北風呼嘯,卻,徒剩,滿屋寂寥,卻,徒有,滿地惆悵。執著之我,只好,將,流言,埋藏心中,固執之我,只好,讓,流言,隨風而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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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篇小說》迢迢歸鄉路
來到東安下時已經中午了,淑女習慣的來到那棵大樹下休息,樹下?爽,許多人上山工作回來也常停在樹下喘口氣乘?,布擔停在這裡既可以休息,也是招徠生意的好地點。 「怎麼好久都沒看到你的布擔了?」肩上的擔子才剛?下,淑女就聽到一位婦人的聲音,抬眼望去,婦人從左方那棟屋子的側門口抱著孩子走過來。 「我有兩個多月沒過來了!」淑女看著婦人抱著孩子過來:「好古鵻的孩子!是男孩吧?」 「女孩子啦!」婦人問淑女:「是走別的地方還是有事沒出門啊!」婦人說話的嗓門較大,引了幾個人聚到大榕樹下來。其中有一位年約四十歲的婦人邊走邊問:「是旺仔的女兒啊,不是聽說已經做客了嗎?」 「敢情是真的?做客哪裡啊?」 「金門啦!」淑女的嗓門本來就不大,這一聲更小得幾乎聽不到。 「金門噢,金門哪裡?」 「西黃。」 「西黃,你做客金門的西黃!」 「是什麼人做客西黃啊?」一個男人的聲音過來了:「西黃可是姓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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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陣
「輪值開挖?所以,這是人工挖出來的嗎?」小娟驚訝的問。 「是啊!全都是人工開挖的。」,接著呆堯大哥又往前走了一些,指著岩壁上的小洞,說:「你們看,這個就是當初塞炸藥爆破的地方。」 我們接著靠近了看,然後又發出驚奇的聲音:「哇~」 「花崗片麻岩畢竟是堅硬的岩石,若不用爆破的方式,根本難以挖掘。所以,採爆破加上人工的方式搬運或挖掘,以這樣的方式來完成這項艱辛的任務。」 緊接著,我們又往裡面走,走到底,有一道欄杆,我們皆扶著欄杆好奇的低頭往下看。雖然坑道內的燈光不明亮,但隱約可看到一些岩石景象。 「喂!你們快看,這裡的水好清澈唷!還可以看到底部的石頭耶!」阿狗興奮的喊著。 「對啊!感覺好像很深耶!」小娟也難掩興奮的說著。 聽到小娟和阿狗的對話,呆堯大哥一臉狐疑,嘴上念著:「石頭?」,接著也靠近欄杆看了一下,然後大笑,說:「哈哈哈!你們搞錯了啦!那是上面的岩石倒影啦!」 我們四個人同時仰頭看上方的岩石,再比對底下的岩石,這才恍然大悟,四人忍不住的大笑自己實在有夠笨。 互相嘲笑彼此是蠢蛋之後,呆堯大哥繼續帶著我們往裡面走,同時對我們說:「前面就是補給物資的小艇停靠的地方,總共可以同時停靠42艘小艇。而這裡除了可以做補給船隻停靠的地方之外,另外還有掩蔽的作用。」 「42艘?可以停這麼多艘船唷!?」小娟再次的感到驚訝的問。 「是啊!可別小看這水道,它總長可是約有357公尺,寬約11.5公尺,高8公尺的規模。」呆堯大哥說。 「原來一場戰爭的準備,需要這麼大的工程啊!」阿狗突然有感而發的說。 慢慢的,我們往洞口的方向移動,原本昏暗的坑洞,因為洞口投射進來的光源而逐漸明亮。 突然間,呆堯大哥指著岩壁上方,說:「你們看,那個就是當初的電力通訊設備。」 我們往呆堯大哥所指方向看去,岩壁上嵌著數座小小的設備。然後呆堯大哥又指向前方的洞口,說:「你們看前面的洞口處旁有個凹洞,那個就是當初管制小艇進出的地方。」 我們又往呆堯大哥所指方向看去,隱約看到凹洞處裡頭似乎有些什麼東西,但因為照明不是很清楚,無法看清是什麼東西。 遊覽完「翟山坑道」重新回到廣場,呆堯大哥便迫不及待的問:「好了,全部都說完了,小芸要跟我說什麼?」 看著呆堯大哥著急的模樣,我與臭頭對眼相望竊竊的笑,而呆堯大哥看我們如此更耐不住性子。 「你們快說啊!一直這樣偷笑我會更心急的耶!」 「好啦!別急嘛!這不就準備要跟你說了嗎?」臭頭說。 呆堯大哥雙目緊盯,嚥下一大口口水,感覺全身毛細孔放大得等待著消息。 我清了清喉嚨,說:「咳咳…大姊要我們跟你說的事情是…」呆堯大哥身體微微向前傾,伸長了脖子,這大概就是所謂的引頸期盼吧! 「大姊要我們跟你說的事情是…以後可以叫你姊夫。」 呆堯大哥和阿狗先呆住,接著眉頭鎖上,然後張開嘴,最後發出「啊?」的疑問。顯然,他們沒有反應過來。 「啊什麼啊?你們聽不懂嗎?」臭頭說。 呆堯大哥不可置信的結了巴,說:「姊…姊…姊夫?意思是…?」 「所以,你們的意思是大姊答應了呆堯大哥當他男朋友?」阿狗問。 我點點頭,說:「是啊!而且,大姊說不管呆堯大哥說得好不好,都要把話告訴他。」 「所以,小芸願意當我女朋友囉!?」呆堯大哥說。 「是的!姊夫!」我說。 呆堯大哥臉上的緊張和疑惑瞬間被喜悅覆蓋,直握住我的雙臂搖晃著說:「小芸答應我了,你大姊答應我了,太棒了,真的太棒了。」 小娟在一旁也開心的為呆堯大哥祝福,「呆堯大哥,恭喜你唷!」 「對啦!大姊答應你了,但你可以先別搖我了嗎?好暈啊!」 經我這麼一說,呆堯大哥才不好意思的收起手,而臉上掛著難掩的笑容,或許,幸福的光彩就是如此吧! 一千八百多個日子的等待,不懼相思之苦,不畏相隔之遙,只為此刻幸福;漫長守候,無山盟無海誓,僅依對真愛的堅定。守候,終得最美的回應,我願意…(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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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思‧夜‧成長
等窗外最後一道陽光漸漸消逝,清朗的天際就像是美術課後,學童肆意攪亂洗滌水彩筆的水般,逐漸被灰黑吞噬。黑夜隨著陣陣拂過髮髻的微寒,宣告夜晚的來到。 入秋了,被金風吹的拂拂作響的窗戶告訴我,這又是一年的秋季。秋天,從古至今好似都被許多騷人墨客當作悲傷惆悵的代名詞,不是悲著望向天空,就是悽悽慘慘悽悽,為美麗的秋季蓋上一層灰色的薄紗。小的時候不懂,總覺得古人們是「為賦新辭強說愁」。因為那時候的我也是不斷的為了爬稿紙而刻意經營出許多「想像」的感受。 現在想起以前的文墨,真的讓人莞爾。大約是從小學三年級開始,開始動手寫文章,那時的認知是:「作文可以造假,日記才是寫實的!」所以記得在作文簿中有「欣賞風景然後發現美麗的小花摘回家」等虛構的事件被老師圈紅字說要愛護花木;更有「我拔了一棵樹」的聳動文章標題內容,那時被同學笑了好久。其實我只是要表達花很美,還有愛惜生命,雖然那只是一棵樹。 但隨著年紀的增長與經驗的焠鍊,漸漸的思維開始綿延交雜,表達沒有那麼直接而魯莽,感覺越來越敏銳而細微。中學階段,雖然漸漸減少爬稿紙的次數,但是卻在鍵盤上敲下不少心情隨筆與情感投射的小說。每一個字寫的都是最內心的想法與情感,每一章都寫著每一個過往,每一篇都不敢投稿公諸於世,深怕被窺探內心世界。 脫離想像階段後,馬上進入大學府城,也就是四年前的秋天。有時候,空蕩蕩的宿舍裡只剩下我一人享受這秋季的涼風。夜晚的天空,不再是一閃一閃微笑的星空,而是一片片時而強烈時而冰冷的霓虹。霓虹映著天空也照著每個人的臉孔,成了幾幅拼貼的畫作。上色時迷幻絢麗,不由得人好奇靠近;拼貼時小心翼翼,深怕受到骨牌效應的壓迫。在那裡,是我第一次感覺到「感覺」好難形容,只知眼前蹦出許多大大小小、不同色彩的色塊,有濃有淡,或暈開或濺起,與腦中的電波奇妙的結合,卻不知它是要告訴我歡笑、興奮、憤慨還是愁苦。許久後,不再覺得投射燈的亮艷,也不再昏淡蜿蜒的朦朧中迷失。但可惜多個幽靜的秋夜就這樣沒蘸到墨水就消逝得不著痕跡了。 「欲說還休,欲說還休,卻道天涼好個秋。」一直到現在,有時候許多感覺還是不容自己分說的。 回到金門的第一個秋天,夜晚,風沙有些大,與這安靜的夜交織成低迴不已幽歌,伴隨著這份節奏與微寒勾勒出許多回憶,腦海中像是在播放幻燈片般閃過一個個的畫面,或是像電影故事般往某一特定事件不斷連結。頓時發現,心中似乎又有某一種觸動,是前所未有的悸動。這是怎樣的感受呢?我體悟不出,讓我敏感的心更加脆弱了。情感似一波波的浪花拍打在岸邊,逐漸深入,感受卻像是浪痕般倏呼即逝,不容刻印。我就像是在海邊戲水的孩童,不斷來回想抓住浪痕的腳步,一吋吋的陷落。 人家說:「秋風秋雨愁煞人。」鐘面上的長腿叔叔不知道都跑了多少圈,而我卻還是坐在書桌前一事無成。決定不再「夸父追日」,動起身來到戶外走走。 打開鋁門迎風,一掃身上的油墨,身心突然活躍的跳動。一旁的路樹不再如窗內眺望般藏入黑影幢幢,而那涼風,不再直鑽門縫低咽哭訴,而成為我往前跨步的推手。境隨心轉,心隨境遷,一個秋字本無心,讓加上人心即變愁。幾夜秋思,讓我沉靜在許多雜思之中,也讓我回味以往走過的腳步。 抬起頭,望著一路相伴的明月,淡淡柔柔。他告訴我,我那百思不得形容的感覺總歸叫「成長」,不同的階段會有不同的觸動。他看著我嘴角泛起笑容,而我,則收起這份領悟的感受,繼續向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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乞錢的無賴
「你們兩位趕快離開,你們兩位趕快離開,不要理他。他都用這種方式在跟人家乞討;你們趕快離開!」 兩個年輕的男孩神情正一臉靦腆為難卻又莫名其妙的被那年約三十幾歲而高瘦的男子搭訕的行乞著。 正經此而過的我見狀便不由自主的深感「義憤填膺」而扯開歐巴嗓的大嗓門「叫喝」著要那兩個年約二十來歲的年輕男孩「趕快離開」! 那行乞者一聽我的話聲便回過頭而怒目兇光的直瞪視著我,那兩個原先神情頗感為難卻又「古意」得不好意思拒絕的男孩旋即離去;而歐巴桑我,也趕緊迅步跑離。 但,離遠後的我,好奇的再遠遠的回望過去-那行乞者,又「重施故技」的轉向一家超商前向一位歐吉桑「憐情乞討」。遠遠看那歐吉桑掏出錢包拿錢給了那「好吃懶做」的行乞者,真讓人對這乞討者的行徑,嘆息,搖頭。 這人,年約三十至四十歲之間,高瘦身影略有長短腳,總在市集裡逢人便搭著人家的肩膀說他好可憐、已好幾餐沒錢吃飯了而要人同情他給他買便當的錢。但,一個人給了他錢,他卻又若此方式的再轉向另些人「故技重施」甚至「重施故技」得「巧遇」前一個剛對他「布施」過的「施主」而被喝嚷斥罵。 前些天,此人正被豬肉攤的老板拿著切豬肉的殺豬刀痛斥:「年輕人好吃懶做整日就在人群裡向人乞討便當錢,不知羞恥;你膽敢再來我攤位前騷擾我的客人,見一次我就痛毆你一次,還不快滾…」。 那乞討者一見那豬肉攤老板手拿殺豬刀而扯吼著怒罵聲的粗獷神態旋即似過河小卒般直哈腰彎身猛道歉著:「大ㄟ,不要啦;大ㄟ,不要啦;小ㄟ後遍不敢啊啦。」 那次,見他那求饒而倖倖然離開的身影,真真讓人萬般感嘆。 豈料,今日所見竟又是此人那沒骨氣的勾當行徑在騷擾著兩個靦腆古意的年輕男孩。 而,日昨筆者在一黃昏市場採買蔬果時,又再見遇著一位年約五旬之齡/中等身材/四肢健全的男子,一副態勢「理所當然」般的伸長了手對攤商與採買者要錢,那邪斜的睨笑,那揚吼著要錢的聲腔語勢,真是「無恥之恥謂之恥」! 當時攤商們皆「敢怒不敢言」的沉默著不理會此人,有一攤商告訴筆者此人惹不得,因他要不到錢時還會口出穢惡之言怒斥攤商們,相當嚴重的干擾到他們作生意,且曾有攤商見此人腳塗紅藥水每見車輛行經而過時,即故意跑出來衝撞車輛而屢向駕駛索取醫療賠償費用;而這位攤商有次煞車不及差點就真的「撞」上此人而驚嚇不已。 爾後沒多久,筆者在途中巧遇兩位騎著警車的員警便將此事告知,希冀能借助警力的遏阻作用以解除攤商們的困擾。 「那不是我們的轄區,但是我們馬上會知會管區過去看看。」筆者得到這似乎是「不會有結果的結果」。 又,有位朋友些日前趕著上課的途中也曾在市區一處街角轉彎處撞上了一位突竄而出的襤褸中年男人。 朋友說,當時她很是莫名的看著那男人對著她咆哮:「妳撞傷我了。妳看! 」那男人撩起褲管指著他那布滿刺青卻「安好無恙」的腳惡狠狠的「敲詐」著。 「故意突然迸出來『撞車』,還好我開的慢,不然你連命都沒了。一百元拿去吃飯,不要再這樣『害人害己』。一百元如果不要就叫警察來!」友人說,基於憫恕之情又趕著上班時間的她,當時只想「息事寧人」。 而那襤褸男人,悻悻然的拿著一百元也就走離了現場。 豈料,爾後的某日,友人竟聽聞又有人在該處被此人以此法「敲詐」了一千元。 「壞人囂張,是因為好人沉默;鄉愿,謂之賊。」世風日下人心不古,詐騙手法迭出更變;但社會大眾當縱容不得此等行徑者那訛詐的「乞討勾當」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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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篇小說》迢迢歸鄉路
以前擔布的日子,往往是一根掛鉤的竹擔,挑著兩個鼓鼓的包袱袋,裝了十幾種不同式樣顏色的布,有大匹的,有零售後剪剩的,也有一些零散的布頭布尾,捆成兩個大包袱,包袱裡還有一把大剪,一支量布的尺則吊掛在竹擔前端的掛鉤上。可是今天挑起來那感覺卻不同,先前所剩的布料已經不多,剛從馬巷補進的貨只有幾匹,行前再把一些積存的碎布兜進包袱裡。 可不要看不起這些是碎布,許多鄉下農村婦女省吃儉用,平日穿破的衣物捨不得丟掉,剪剪接接、縫縫補補,又像是新的一樣。在外面跑多了,都知道這一點,所以淑女將一些零碎布帶出門,遇到有需要的老顧客,順手送他三兩塊布,皆大歡喜。有些人還有一項習慣,就是喜歡做一件「雜色被」,把平日積攢的碎布一小塊一小塊剪成三角形,再把兩塊三角形縫接成一個四方形,再把無數的四方形縫接成一個被面,外加一個被裡,就成了一件被子。 夏天時不必蓋棉被,但夜裡常不注意會著涼,蓋上一條這種被子,雖然只有單層,但那些縫縫折折接成的布,已經有兩三層的效果,這種被子既漂亮,蓋著也結實,很受人喜愛。如有遇到要做被子的,需要量多自己積不夠,這時就不能白送了,一般都會半賣半送,可以說這些碎布可都是錢呢! 今天淑女走的是石井線,她從前到溪東,走郭前,一路下來都會遇到熟識人,即使不買布的,也會打個招呼。這邊「淑女姑仔」,那邊「淑女姨仔」,許多婦女都跟著兒子的輩分稱姑道姨的叫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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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陣
呆堯大哥雙手合十的哀求我們,說:「不要這樣啦!就當作我有跟你們說故事了,好不好?」 「不行,你可別害我們,對方可是大姐,我們哪敢違抗。」我說。 「真的不行嗎?」呆堯大哥依然不放棄的問著。 我和臭頭堅決的說:「不行!」 眼看沒有轉圜的餘地,呆堯大哥才棄械投降,說:「好吧!那我就說吧!可是,你們標準要放寬一點唷!」 我點點頭,說:「放心啦!我們不會害你的,你就說吧!」 「那你們等我一下,我先想想。」 呆堯大哥低首沉默了數分鐘後,說了一句讓我們摸不著頭緒的話。 「走,我們去『翟山坑道』。」 我們四人頓時傻住,同時發出不解的聲音:「蛤~?」 「我們要你說故事,你帶我們去翟山坑道做什麼啊!?」我說。 「對啊!你剛剛頭被球K到,頭腦壞掉了唷!?」臭頭說。 「我看你是想故事想到頭腦短路,在胡言亂語了。」阿狗說。呆堯大哥見我們一人一句的說著,於是,對著我們用雙手在空中做了個握拳的動作,就像樂隊指揮結束時一樣,同時喊了一聲:「停!」 奇怪的是,我們三個人還真乖乖的停了下來。 見我們都安靜下來,呆堯大哥才開口說:「因為我要跟你們說翟山坑道的故事,所以就想說乾脆帶你們過去看看,順便一邊跟你們介紹。這樣一來,你們也比較有印象,我也比較好跟你們說有關於翟山坑道的故事。」 「可是,翟山坑道可以進去嗎?」我好奇的問。 呆堯大哥點點頭,說:「當然可以啊!在民國八十七年就開放可以進入參觀了,不然我怎麼有可能說要帶你們去。」 我們三個人互相看過來又看過去一會兒,緊接著便是開心的喊叫聲:「出發!!!」 於是,我們一行人先到小娟家邀她一同前往,隨後便踩著腳踏車來到『翟山坑道』外的廣場,廣場上擺置了許許多多的船艦和槍砲,我們四個人皆興奮不已,尤其是阿狗。 阿狗不斷的在廣場上跑來跑去,眼睛睜得奇大,就像劉姥姥遊大觀園般,口中還不時的發出讚嘆聲:「哇~好酷唷~」 呆堯大哥見我們如此興奮,也沒有阻止我們四處亂竄,而是任由我們四處欣賞。 直到幾分鐘過去,呆堯大哥才將我們喊回他的身邊。 「阿銘、臭頭、阿狗、小娟,先過來我這邊,這些等等出來後再看。」 聽到呆堯大哥的呼喊,我們才各自回到他的身邊。 跟著呆堯大哥的步伐,我們走到了坑道的入口處,此時,呆堯大哥停下腳步,手靠在岩壁上,說:「現在我手摸的這片岩石是花崗片麻岩,也是翟山坑道的主要結構。」 我用手輕輕的敲了岩石幾下,說:「哇!好硬唷!」 「是啊!當初挖這坑道時可是花費不少工夫的,等等我會再跟你們說。現在先跟你們說一下翟山坑道的由來。當時八二三砲戰之後,因為擔心還會有戰爭發生,因此,在民國五十年的時候便決定開挖這條坑道,直到民國五十五年才完工,共耗時五年。而翟山坑道主要的功能是讓船隻出入,已達到物資運輸的作用。在戰爭的時候,物資補給是非常重要的,因此,翟山坑道的重要性也就不言而喻了。」 小娟突然舉起手,說:「這裡不是一個坑道嗎?船隻要怎麼進去啊!?」 「別急,等等就會帶你們去看了。」呆堯大哥故作神秘的說。 「那翟山坑道有正式的使用過嗎?」阿狗問。 呆堯大哥搖搖頭,說:「沒有,完成後並沒有正式的使用過。」阿狗的表情有些失望,說:「哈~花了五年的時間都沒用到,那不就白費心機了嗎?」 臭頭突然往阿狗的後腦杓狠狠的K了一拳,說:「你是腦子壞了嗎?這種事情當然是沒有上場的機會最好啦!你以為打仗是打球嗎?是會出人命的。」 阿狗揉著被K的後腦杓,說:「我只是隨口說說的嘛!幹麻打人,很痛耶!」 「你也知道痛啊!看你以後還敢不敢亂說話。」臭頭斥責著。呆堯大哥看他們倆如此,有些尷尬的說:「我…我還要繼續說下去嗎?」 「繼續說,別理這笨狗。」臭頭說。 呆堯大哥接著繼續往前走,指著一旁的「毋忘在莒」,說:「這『毋忘在莒』在太武山也看得到,所以我應該不用多做介紹。而旁邊的這兩塊則是精神標語,不過,你們未來用的上的大概只有那塊站著一尊軍人雕像的那塊了。」 「為什麼我們會用的上?」我好奇的問。 「因為你們以後當兵的時候,軍中會有精神答數,而精神答數就是說這一些。」 我們一邊看著「雄壯,威武…」的石牌,口中一邊發出「喔~」的聲音。 接著,呆堯大哥繼續帶我們往裡面走。 走入坑洞,右手邊有一道被隔起的牆面,牆面上開了個長方形的洞,呆堯大哥帶我們走進去,裡頭什麼也沒有,只有一個空曠的空間。 「這裡是以前阿兵哥的寢室,他們就直接在地上打通舖休息,在這裡總共有七間。不過這裡到了夏天會有個問題,就是坑道內太潮濕,所以他們必須每天都把棉被拿到外面曬太陽,晚上在收進來睡覺使用。」 再繼續往裡頭走,有一座階梯,順著階梯往下走,映入眼簾是寬廣的空間,讓人難以想像這是在坑道裡。 「哇賽!沒想到裡面這麼大耶!」臭頭充滿驚喜的說。 「這個坑道總長大約有101公尺,寬約6公尺,高約有3.5公尺。是由工兵部的弟兄用三班輪值的方式開挖,從地面往下延伸到海面,而這個空間足以讓兩輛軍車在這裡會車。」呆堯大哥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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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孩子愛的迷失
一篇文章,惹了心頭萬千情緒;一場愛的迷失,讓身為父母盡是傷透了神,必要釐清的愛戀,是如何導回正軌?終究還是「理」、「情」殊途,面對孩子,是父母一輩子的課程,而歎聲此起彼落從不間斷的,卻是該如何與漸長的孩子圖個最圓滿的互動!先前因同事間分享了一篇文章,是心甚有戚戚然,世情不就是如此?很多道理都擺在那兒觸心可及,卻偏無法倚仗在這條似是而非的路途上,悠哉面對! 養育孩子,是犧牲?抑是奉獻!當掏盡了畢生的情感於孩子身上的當下,卻總會因逐漸迷失在毫無自我的時間與空間,導致隨著孩子日益漸長的歲月流失裡,也頓時失去了生活重心與倚靠,甚而轉為依賴孩子、途增莫名的負擔。「女人的生存之道,不該只是放在家人的身上,而是得做好『一個人生活』的必然準備」,這是一句理論,卻也是不爭的事實。人說,有智慧的媽媽應該是邊照顧孩子;也得邊和孩子一同成長,共享生命的喜悅。興趣!是絕不能因為投身於家庭、奉獻孩子後旋即兀自拋棄,當陷入了「愛的迷失」之間,那麼付出的愛是否可能變質為「對孩子愛的操控」? 在陪著孩子成長的過程中也總不斷的自我思考,該如何才能與孩子培養出最好的相處方式?錯誤的傾聽方式常左右著那偶然失了控的情緒,盡是要求孩子改變想法,抑是批評孩子的行為舉止,此舉不若是讓孩子更形挫折與愈形封閉內心的自我世界,作家聖‧修伯里曾說過一句話……「愛,就是引導你回到自己的一個輕柔的過程」,道理是這麼樣的淺顯易懂、清晰可及!而在碰著親子之間產生磨擦的當下,卻盡是一股主觀意識導引。孩子啊,孩子!無異是身為父母的一生中,最大也是最艱深的修練課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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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神萬人祈福大團圓
2013年,9月11日至22日台灣省雲林縣北港鎮朝天宮,恭迎遍布世界各地聖上 媽祖會香團聚,萬神一心,共創媽祖神像最多的金氏世界紀錄,留下歷史上輝煌的一頁。媽祖威靈顯赫,護國佑民無所不在,朝天宮分靈的媽祖神尊不計其數,這次回鑾的媽祖,最遠來自美國紐約、南非開普敦、辛巴威、日本、泰國,兩岸三地的天津和湄洲島等地區和國家。分別搭乘陸、海、空三大交通工具前來匯聚一堂,香火鼎盛,氣勢非凡。同時舉辦萬神萬人祈福大法會,有請五湖四海善心大德共襄盛舉,感受難得一見的宗教大會。 金門縣天后宮聖上大媽、二媽,因國是繁忙,日理萬機,共同推崇善解人意的三媽當外交官,遠赴北港朝天宮參與萬神齊聚活動,由前任會長吳素蘭與現任會長林明麗及總幹事徐明華精心策劃和帶領,眾家兄弟姐妹四、五十人,旗正飄飄,浩浩蕩蕩護送三媽鑾駕由台中機場入出境,前往北港朝天宮參與盛會。絡繹不絕的人潮和連綿不斷的鞭炮,體驗小鎮的熱鬧和擁擠,幸運參與見證大會的喜悅,相信有緣千里來相會的奇蹟。 名聞遐邇的北港朝天宮,歷史悠久,宗教聖地,香客眾多,大街小巷又是車潮又是人潮。今日,特向台糖租借4公頃超大空地,搭建媽祖臨時行宮,分主殿、左右客殿三大處,紅色地毯的主殿,供奉大尊的媽祖神像,金門縣天后宮的三媽是大尊神像,恭奉主殿上。兩廂供奉較小型媽祖神像,依序排列。這麼多神像(姐妹)聚在一起,平日都在自己轄區內鎮守四方,忙碌不已,今日相見,難得浮生半日閒,悠然自在,是否也國事,家事,世間事聊不盡、說不完、笑不停,對應如流,神聲鼎沸,此起彼落,成為另一種風貌的綺麗世界。 神像坐向橫的、直的排列整齊畫一,仔細觀賞每尊神像,粉面、黑面都有,精神飽滿,笑顏逐開,非常祥和,非常壯觀。供桌上,擺滿了許許多多善男信女供養的鮮花素果和誠意,花香系列,香火繚繞,如沐春風。千里眼、順風耳、天龍護法、眾兵神將分列兩旁,各個人物雕塑,動態表情,出神入化,栩栩如生,令人敬畏。 夕陽西下,華燈初上,閃爍的燈光把小鎮妝點得更繁華時尚,適逢中秋佳節, 廣場上有電音團、大型樂團,傳統技藝,博杯等,一系列活動在廣場逐一上演。美食區,烤肉香,人氣旺,大批群眾,熙來往攘,笑鬧喧騰,吃得香,喝得飽,真開心。挑高壯碩的歌星表演區,人潮洶湧,層層人海,實力唱將、貝斯、吉他、鼓手合力搖滾,唱得大汗淋離,嘶聲力絕。主持人幽默、爆笑的言詞,逗得現場觀眾笑聲連連,大呼過癮,大家的努力就是要把快樂散播開來,讓人神共賞。 博杯區,也擠滿排隊人潮,在月圓人圓的好時光,若能連中9杯,贏過前面的杯數,博個好彩頭,就能興高彩烈把機車(獎品)騎回家,希望從此人生旅途快樂無憂,永保安康。博杯中場休息,金門縣天后宮帶來舞姿曼妙,輕盈純熟的宮燈舞及陳媽愛先生領隊的公揹婆精采上場,熱情的觀眾十分好奇,爭相目睹公揹婆的造型裝扮和神奇搭配,相機、手機,閃個不停,音樂一下,更不得了,大家隨著輕鬆的樂曲渾然忘我,努力搖擺,心想,來自千里之遙的金門,一定有非常濃厚的民俗風情,看看迷人的舞步,一跳意猶未盡,再跳回味無窮。 小鎮的清晨,在鳥聲啾啾啾裡甦醒,溫馨的陽光示意氣象「天兔」不會來攪局,為了廣大信眾安全,原預定9月22日的見證會,提前在20日舉辦。一大早睡眼惺忪來到廣場,尚未釐清此時此地是何時何地,抬頭一望,斗大的靛青色9月20日矗立眼前,好熟悉的數字,腦袋頓時被眾神當頭棒喝「噹」的一聲,哈哈!本人何其有幸,生日數字竟然能直立媽祖身邊,跟著4643尊媽祖神像,紀錄在歷史上。所謂因緣巧妙,擇日不如撞日,大概就是如此。 10點整,副總統吳敦義先生在安全人員引領下,蒞臨會場,祝福全國上下所有信眾身體健康,萬事如意,風調雨順,國泰民安。禮請英國鑑證官威廉斯先生、公證人、見證貴賓等逐一清點神尊,一起做見證,總共4643尊媽祖神像,莊嚴肅穆的一刻,令人肅然起敬,見證過關,列入金氏世界紀錄,光耀歷史。鑼鼓,掌聲,鞭炮滿天飛揚,偌大的會場洋溢著一片歡欣鼓舞,合照、獨照、團體照,大家努力擠進鏡頭裡,願萬世太平,長駐此刻。 12點多,總鋪師獻上福宴,放眼望去,數千的桌次,上萬的香客,規模雄偉宏大,十人一桌,桌桌客滿,大隊人馬,按照牌名安然就坐,感恩總鋪師和所有專業服務人員的辛勞和賣力,福宴清香撲鼻,令人垂涎欲滴,流程順利舒暢,大家坐談中有說有笑,品嚐著人間美味,吃得香甜,聊得愜意,慢慢的,大陣仗的福宴已接近尾聲,帶著滿滿的祝福,懷著依依不捨的心跟小鎮道再見。是日晚餐上,感恩會長和總幹事,緩緩推出兩大蛋糕,為9月份師姐們的生日祝壽,並祝團隊裡眾兄弟姐妹身體健康,幸福年年。 感恩聖上 媽祖的庇祐,天兔(颱風)來了,卻從身旁輕輕飄走,行程裡有驚無險,安然度過,5天4夜,歌舞昇平,百無禁忌,葷素齊下,哈哈之聲,前俯後仰,笑得個個花枝亂顫,眼淚直流,此時此景,配對天時、地利、人和,笑聲直瀉而下,無法收線,道盡人間樂土所在,行程結束了,揮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互道一聲珍重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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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篇小說》迢迢歸鄉路
「感謝感謝啦,怎麼好意思讓你們所費(破費)呢?」嘴上這麼說,淑女心裡很清楚這是老闆娘說的鋪排話(閩南語「檯面上的應酬話」)。 「做客那裡?(做客在這指的是女子出嫁)」 「金門啦!」淑女叉開話題問:「這陣子布市有振動嗎?」 「有噢!你很久沒過來了,沒聽說死日本仔打咱中國嗎?已經出兵北方了,從香港進來的布還好,受影響較小,上海來的布就漲得多了。」老闆回答。 「我是有一陣子沒出門了,不知道這些行情。」 淑女想:「布市上漲,世面又不平靜,如果情形沒有變的話,這陣子的布擔就不怎麼好擔了。可是再想想,如果這樣下去那往後的市價豈不是還會再往上漲?」一時看不出往後會有什麼變化,只好選了幾匹較普通的布料,也婉拒了老闆娘留她吃午飯,就匆匆離開馬巷街,只在路口買了兩個包子帶在路上吃,就趕往回程的路上。 回家後淑女把在馬巷時從老闆那兒聽到的話告訴父親,這下子父母親可高興了,他們趁著這個機會再勸女兒不如停一陣子再說吧,女兒卻說如果不出門,那剩下這些布以後豈不是留著折舊,白白浪費了錢?最後父母親商量的結果,把這些剩貨慢慢出清不再補,作到哪算到哪,這才算是給阿淑滿意的答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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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陣
遮去烈陽的樹蔭,掩不住汗水的熱情奔放。接近高二的暑假,一如往昔,放送著強悍酷熱,燃燒不變的一切,產生微笑的化學變化… 球場邊的午後,我們三人與呆堯大哥打完籃球隨性的坐在地上休息,曬紅皮膚的光線不停催促著雙手舉起冷飲往口中送。 「對了,呆堯大哥,我大姐昨天就回來金門了耶!」我說。 聽到大姐回來的消息,呆堯大哥顯得十分興奮,說:「真的嗎?她真的回來了嗎?」 我點點頭,說:「是啊!而且,她已經畢業了,以後不用再去台灣了。」 「真的假的?沒有騙我吧!?」呆堯大哥不敢置信的問著。 「真的啦!騙你做什麼?」 「哈哈哈!真的是太好了,這樣以後就可以常看到她了。可是,她今天怎麼沒有一起過來?我等等可以去你們家找她嗎?」臭頭見呆堯大哥迫不及待的模樣,便對他說:「別急別急,大姐有交代我們一些話要跟你說,不過,有附加條件。」 一旁的阿狗納悶的問:「有嗎?怎麼我不記得?」 「有啊!只是你不知道而已,是剛剛阿銘跟我說的。」 聽到我們三人只有他不知情,阿狗有些不高興,說:「為什麼只有我不知道?」 「哎唷,反正等等你也會知道啊!就別計較這種小事了。」我說。 此時,阿狗不甘示弱的說:「好啊!沒關係,反正我也剛好有件事情沒跟你們說,就當作扯平了。」 聽見阿狗如此說,我與臭頭兩人好奇的問:「什麼事情啊!?」豈料,阿狗居然鬧起小孩子脾氣,說:「不告訴你們,誰叫你們都不告訴我。」 「什麼事情你就快說嘛!別這麼小氣。」我說。 「對啊!幹麻這麼小氣,反正等等我們跟呆堯大哥說的時候,你也就會知道啦!趕快說啦!」臭頭說。 「那你們先說,我再跟你們說。」阿狗依然任性著。 「哎唷!不是不跟你說,而是這件事情在呆堯大哥完成條件之前,是不能說出來的。」我說。 「為什麼?」阿狗問。 「就大姐交代的啊!我也沒有辦法。」 阿狗懷疑著,說:「真的嗎?」 我與臭頭異口同聲堅定的說:「真‧的!」 阿狗見我們兩人如此堅決,揮揮手,說:「算了算了,我說就是了。」 當阿狗正準備要說時,呆堯大哥突然插進話,說:「你們三個人的事情可不可以等一下再說,先說小芸要跟我說什麼?條件又是什麼?」 臭頭聽到後,揮了揮手,說:「你的事情等一下啦!我們想先知道阿狗的事情。」,說完,我們兩個默契的忽視他。 呆堯大哥眼見我們現下不會說,縱使心急也摸摸鼻子等著我們。 「阿狗,到底什麼事?你快說啊!」我說。 只見阿狗有些吱吱唔唔,說:「其…其…其實,我…我…」,然後轉頭撇到另外一邊。 見阿狗如此,我與臭頭兩人看得一頭霧水,完全摸不著頭緒。 「到底是什麼事情,不就快說,在大舌頭什麼啊!」臭頭說。 「就…就…我跟敏燕交往了啦!」,語畢,阿狗的頭壓得很低,低到像要把頭埋到地下一般。 我與臭頭聽聞後,先同時呆滯,然後驚嚇的身體往後退了一步,大喊:「什麼~~~~~?」 「是我們認識的那個敏燕嗎?是她嗎?」我說。 阿狗依然低著頭,無奈的點點頭,說:「嗯…就是她。」 「你什麼時候跟她在一起的?怎麼這麼想不開?」臭頭說。 「昨天放學她不是找我說話嗎?她那個時候跟我說的。」 呆堯大哥在一旁見我們如此吃驚,好奇的問:「阿狗交女朋友很好啊!怎麼你們一點開心的感覺都沒有?」 「呆堯大哥,你有所不知,那個敏燕是我們學校出名的母夜叉,而且還練就了少林金剛掌九式,凡是被她打過的人,身上鐵定會留下掌型瘀青。你說,這樣還值得開心嗎?」臭頭說。 「哇塞!現在的女孩子都這麼兇的嗎?可是,阿狗會答應她應該也是有喜歡她吧!?」呆堯大哥說。 阿狗語露無奈的說:「唉!我根本就沒有,只是害怕被她打,所以才沒有回絕的。」 我與臭頭兩人伸出友情的手,輕拍阿狗的肩,說:「看開點,兄弟。」 阿狗突然抓住我和臭頭的手,眼眶濕潤,語氣充滿哀怨,說:「而且,她還規定我每天要跟她報告一則故事和學一句成語,你們說,我慘不慘,慘不慘…」 「為什麼要規定你這些啊!?」我不解的問。 「她說我太笨了,又不愛唸書,所以,用這種方式強迫我唸書。」 「如果沒有跟她報告的話會怎樣嗎?」呆堯大哥好奇的問。 我們三個默契的對呆堯大哥發出恐懼的驚吼:「會死!」 呆堯大哥被我們三人的反應嚇到,直點頭說:「喔喔…喔…」看著阿狗如此悽涼,我與臭頭也深感同悲。 「沒關係,以後我每天都跟你說一則故事,以確保你的性命安全。」臭頭說。 「我也是,以後我就每天教你一句成語,這樣你就可以性命無憂了。」我說。 阿狗用著感動的眼神看著我和臭頭,說:「謝謝你們,你們果然是我的好兄弟,這麼一來,我就可以『將來兵擋,土來水淹了』。」 阿狗一說完,我和臭頭還有呆堯大哥皆愣住了。 「阿狗,你最後那句話…說反了。」呆堯大哥說。 阿狗完全沒發現自己的錯誤,納悶的問:「有嗎?」 我無奈的嘆了口氣,說:「唉…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淹』才對…」 這下阿狗才恍然大悟,說:「喔~對對對!難怪我覺得有點怪怪的,哈哈哈。」 看阿狗如此,心裡不禁擔憂起他的生命安全。 此時,臭頭靈光一閃,說:「對了,阿狗等等你就可以馬上有故事可以交差了。」 「為什麼啊!?」阿狗問。 經臭頭這麼一說,我也才意會過來,說:「對耶!我怎麼沒想到。」 「到底是為什麼啦!?」阿狗語氣充滿不耐。 「因為,大姐開給呆堯大哥的條件啊!」我說。 「開給我的條件?那怎麼跟阿狗有關?」呆堯大哥問。 「大姐開給你的條件,就是要你說一個故事給我們聽,如果說得好就可以把她的話告訴你,如果說不好就不能告訴你。」我說。 阿狗聽完後,開心的說:「好耶!這樣我就有故事可以交差了。」 可是,呆堯大哥卻沒有阿狗的喜悅,面有難色說:「一定要說嗎?可不可以不說?」 「可以啊!只是,我們也不能跟你說大姐交代的話而已。」臭頭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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鄉愁
有種思念,在涼秋初現時圍繞心頭,輕輕、癢癢的騷弄胸口;莫名感受,難以抵抗,酸涼電流閃過,從心進入由胸出口。我告訴妹妹,這叫「鄉愁」。 不同於金門人的離鄉背井遠赴南洋;不同於金門人的求知若渴到台灣求學,妹妹,是去了金門教書。當榜單出現在電腦螢幕的那刻,全家歡欣鼓舞,徹夜難眠;當妹妹東撿西塞收拾行李的那刻,全家大肆採購,談笑風生;而當妹妹踏上金門土地的那刻,我們在台灣想念,她在金門思念。這種思念,叫做鄉愁。我開始找出和金門這塊土地相關的電影,一一播放。由電影人物主角與物境場景交會的人文情懷,總讓我想著妹妹的身影是否也走過這些地方,留下微笑的足跡? 妹妹對金門是有眷戀的。在考上正式教師之前,她在金門代理教師一年,那學年要結束前,她告訴我她交了一個金門男友,這消息傳到爸媽耳中,硬是敲鑼打鼓一番,為她高興。但全家人這時還不知道,日後妹妹能考上正式教師,除了堅強實力,還多靠了這位男友辛勤幫忙練習口試、試教,才成就了這件美事。所以,或許我該稱呼這位男友為「金厲害」先生吧! 終於,全家前往金門探望妹妹,妹妹與男友一同接機,看到我們到來,妹妹非常開心雀躍,三天二夜的假期由他們倆開車載我們四處去,到水產試驗所看活化石「鱟」;到莒光樓坐階梯看燈光秀;到模範街吃豆花買燒餅;坐在陳景蘭洋樓放眼海灘暢聊過往;在慈湖遠眺對岸,看大陸的高樓大廈燈紅酒綠;到翟山坑道感受冰涼狹長的戰地通道;去獅山炮陣地看看當年國共對戰的炮台;去俞大維先生紀念館認識這位在課本裡學到的偉人;看風獅爺挺立著身子成為金門的鎮守地標;由水頭碼頭搭船到九宮碼頭遊覽小金門…有太多太多的景點無法一一陳述,真是豐富愉快的金門之旅。 然而相聚有時,分別有時,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軌道運行著,彼此交織相遇的燦爛總是短暫。妹妹服務的學校離金門最熱鬧的金城市區有好一段路,且需要搭乘輪船才能抵達。她的神情話語中透露許多訊息是對台灣的思念;而我的所見所聞則醞釀成災,思念著在這塊土地生活的人。究竟妹妹是思念台灣抑或是思念台灣的家人呢?而我又是思想到金門的好山好水抑或是思念我親愛的妹妹呢? 鄉愁沒有線卻緊緊相連,相連著金門台灣,相連著妹妹與我。金門是妹妹的另一家鄉,所以我終於知道金門的位置在哪,開始想認識這地方的風土民情,想知道金門的冬天究竟有多冷冽,思想著何時再到金門一趟。 終究還是到了分離的時刻,妹妹與男友送機,話很少,眼眶微紅,難以開口,回到車上眼淚難忍潰堤。當我克服在飛機上緊張害怕的起飛加速度時,驀然回首,偌大的金門綠地慢慢變小、變遠,淚水止不住。被留下的總是最難受的,謝謝還好有你陪她,謝謝你,金門的「金厲害」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