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刊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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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待高粱成熟時
又快到農民期待每年第二季高粱成熟季節了,最近村莊廟會,回了趟金門,看到滿山即將成熟的高粱田,聞到空氣中高粱的氣味,懷念起孩提時期跟隨母親收割高粱的日子。 在艾喬那個年代(甚或更早的年代)大部分的孩子,應該都有收割高粱的經歷,那個年代收割高粱不似現代以機器來收割,完全靠人工方式收割,唯有少些時候以機器將高粱粒、高粱糠分離。那個時期,農民種植高粱的過程,從撒種、補苗、除草、收割到高粱脫粒等程序,都是人工完成的。 小時候的艾喬是不喜歡割高粱的,一方面是高粱比我高,看不到盡頭,所以不知何時可以收割完成;另一方面則是高粱田裡拔除的高粱桿常會有蜥蜴爬來爬去,每每碰到時,在短暫的四眼對峙之後,牠就默默的快速逃跑,雖然是這樣的結果,但也讓我這個害怕爬蟲類動物的孩子驚嚇到;最後是高粱上的白色粉末會讓我的手冰涼及皮膚奇癢無比。 在當時高粱收割的季節,金門的馬路上有一個非常特殊的景象,那就是馬路上鋪滿了收割後的高粱穗,其用意是藉由馬路上往來車輛的碾壓,將高粱穗脫粒,待碾壓一個階段後,再用耙子把高粱穗脫粒後的高粱梗耙到一邊,所餘高粱粒及高粱糠則藉由風力過篩,完成後再用布袋裝起來收藏,等待金門酒廠收購,其中有一部分則會留待隔年做為高粱的種子。 由於母親當時種植的高粱並不多,所賣得的價錢也不多,直到現在我們每每在聊到此事的時候,都會跟母親說您真的是做健康的。高粱真的是上天給予金門百姓最棒的農作物,在那些困苦的年代,由於保價收購的政策,高粱成為農家生產的主軸,亦是主要經濟的來源。近年來更是大量使用機械化耕種及收割,種植面積也隨之更加擴大,高粱產業更發展成為金門地區觀光農業及文化發展的主要核心,形成了獨一無二的高粱酒文化,這是金門人的驕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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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小說連載】 雙鳳玨
「抓了幾個?」那高官問。 「稟大人,抓了三個,為首的負傷逃了。」 「嚴查城中各處關卡,不得有誤。我們這就去看看那三個犯嫌。」高官領頭走了出來。兩個衙役一個在前面照路,一個在後面跟著。 韓綾記得黎鉞到法慧庵時曾說到那蘇洋左臉上有一塊胎記,辨認甚易,看來便是此人無誤。「要不要趁此機會了結了他?」她心中琢磨,當即輕輕躍下。從靴筒裡拔出匕首,施展輕功追了上去。將到三人所在,後面那人才剛覺身後有人已被點倒,那高官碰巧一個回頭瞧見,連忙大叫一聲,拔腿就跑。 前面那個衙役見狀早已大喊了起來:「有刺客!有刺客!快來人哪!」 這一叫,登時來了不少人,各個房間裡也都點亮了燈。韓綾見狀心知今夜無法全身而退,急忙提氣併步躍向牆頭,半空中卻見一盆景,對準了韓綾背心飛砸過去,那盆景去勢凌厲,勢道勁急,韓綾在空中無可借力,被砸中了背心,落了下來。左右衛士一擁而上,刀槍叉住了她頸項。 蘇洋驚魂甫定,緩步踱了過去,揭開她蒙面黑巾,火光下照出了端麗臉龍與一頭秀髮,頗為訝異,問道:「你是誰?與我有何仇怨,為何刺我?」 韓綾冷笑不答。 蘇洋蹲了下來,拿著她的刀在她面前比劃:「快說,你小小年紀不知天高地厚,學了點功夫就敢來行刺知府,是誰指使你?」 韓綾瞪著眼前仇人道:「賣友求榮,忝不知恥的狗賊,我今既落入你手,給我一個痛快便是,何必多言?」 蘇洋雙眉一揚,道:「你是燕政賢的女兒?」 韓綾尚未回答,只聽得一聲爆裂在旁炸開,漫出黃煙滾滾,嗆得人口鼻難受,人群中搶入一個黑影,踢倒了衛士,蘇洋匆忙中雙手護胸自衛,等到煙霧散去,韓綾已不見蹤影。 韓綾背上中了衙門侍衛一砸,震傷內腑,氣血翻湧,難以提氣,只感覺有人抱了他躍出了牆,但來人骨架纖細,鼻中聞得香氣幽幽,卻似一女子。 只聽得耳旁風聲不斷,就這麼奔了一陣,最後四周氣味變得清新濕潤,還有翻土及牛糞氣味,似是來到一處菜園。她聽得木門軋軋地打開,給放到一張木板子上,微微睜開眼,只見眼前人正除下頭罩、面罩,髮結一鬆,流洩下一頭長髮,是個有雙水靈大眼的年輕姑娘。(五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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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紗水晶團
「日啖荔枝三百顆,不辭長作嶺南人。」奈何荔枝上火,自個兒體質忌多食,逞一時口腹之欲,又該鬧頭疼腦熱,是以每年夏末,綠肥紅瘦,總要嘆息心心念念,到頭來依舊沒能大飽口福。 若說偏好荔枝,三分為滋味,七分為其顏色,紅艷艷的圓果擺滿盤,賞心悅目,單看便叫人垂涎欲滴,難怪有種紅名為「荔枝紅」。即便不當水果食用,荔枝樹作景觀植栽,薰風炎暑際,累累果實紅於二月花,也煞是好看! 猶記得第一次親眼得見荔枝樹,是高中遊園時,因發生一段插曲,事過境遷,依然印象深刻。咱們學校係農校改制,校園當真是不負一個「園」字,只是平常師生活動多在教學樓,罕有機會踏足後方的果園、宿舍、牧場、農田區。那一日,適逢期末,讀書亦講求鬆弛有道,老師下午特意空出課堂讓大夥遊玩。 初夏驕陽明媚,草木葳蕤,綠油油的草坪邊上,矗立棵荔枝樹。 荔枝葉的綠相較其他樹葉尤為青翠,陽光透過枝椏散落一地碎金,樹冠繁盛,丹苞萬顆粲繁星,樹形卻不高大,一串串的紅果近在眼前,彷彿唾手可得。只是伸手探去,還是差了些距離。 惋惜之際,一捧荔枝遞到面前,同學笑道:「給妳!」 荔枝新熟暗香生,一顆顆緋紅近在咫尺,誘惑著收下。只是,默看半晌,最後還是搖頭,目送同學遺憾離去。 本來一樁小事,轉眼便拋諸腦後,不曾想樹下一幕遠遠落在好友眼裡。她很是詫異不解,躊躇半晌,到底期期艾艾開口:「妳是不是不喜他?怎麼當面拒絕人家……」。 這一問,輪到我錯愕不已!殊不知我與他竟讓好友誤會甚深。 由於高中班級人數不少,入學之初最早識得的同學,不外乎兩類,一是相處好,二是成日惹是生非,大名鼎鼎。基於早前對贈荔枝的同學並無甚印象,想來是循規蹈矩之輩,首次留意到他,事起班上成績全年級墊底,連倒數第二都望塵莫及的墊底,班導為此大發雷霆。 無止盡的訓斥聲中,整間教室陰雲籠罩,壓抑的令人透不過氣,就在不經意側頭轉向窗外,陡然發現隔壁桌同學身姿佝僂,看似垂頭喪氣,懊悔自省,實則用藏於抽屜的手機偷看小說,雙眼生輝,興致盎然。同學座位乃講臺正前方,可謂是老師眼皮子底下,他卻渾不在意,課堂期間用手機、看閒書,一次犯禁犯雙,擺明是膽大妄為的主。 我撞破他的隱密,他亦察覺我發現,從此招惹上一名損友。這人尤其偏好「有難同當」,仗著自己皮糙肉厚,能挨罵、能扛打,不遺餘力四處挖坑,想方設法拉著好友一起摔個狗啃泥,讓人氣得牙癢癢,偏又無可奈何。偏偏不知情者面前,他又是一貫的有禮有節,光風霽月,以至於好友憂心忡忡,顯然仍被假象迷惑。 捫心自問,拒絕荔枝是討厭嗎?當然不,我只是比較害怕!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即便在豔陽下遊逛一下午的腦袋不靈活,辯不出蹊蹺在何處,卻肯定有詐,索性直接了當推拒,不接招,不中招。豈知另一邊,好友竟主動送上門,討要未送出的荔枝,結果明紅招搖,爬樹私摘果樹之事東窗事發,人贓俱獲。 之後,每每食荔枝,總會想起那年夏季紅果盈枝的荔枝樹,想起樹下的同學,想起……那日歡樂的遊園,最後在同學好友雙雙被罵得狗血淋頭中,慘澹收場。往事浮光掠影,恰好在大快朵頤時猛然一個機伶,幡然警醒,迷途知返,荔枝於我就如咱那位同學,只可遠觀,不宜牽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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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龍眼樹
以往偶爾路過台北的迪化街,會在騎樓的一些小攤上看到很不起眼,色調偏暗紅黑色的團狀龍眼肉,由於剝了核的龍眼肉具有黏性,所以一旦受點外力就會相互黏附成團。 龍眼肉也是我小時候就喜歡的食物,而且喜歡新鮮的龍眼肉,以手指輕巧剝開稍具彈性的卡其色外殼,直接將果肉擠入嘴裏,再輕巧地用舌頭與前齒的靈動互動,就很容易在嘴裡將果肉與果核分離,但重點是吐出的生硬龍眼果核,剛好可以拿來丟到別人家的瓦片屋頂上,聽它看它連滾帶跳地往下咚咚咚地掉,就覺得很好玩。 如果丟上去的是一大把一大把的,那聲勢景況更是浩大,如傾盆大雨般打動人心,這時刻,我也會逃得比別人快,因為後面總會傳來大小咒罵聲:「&*#,又是哪個猴死囝啊,有膽就別走!」 其實,不用咒罵聲跑到我背後,我早已在龍眼果核往別人家的屋頂一丟,人已早早轉身逃之夭夭啦。 我南部的老家後院也曾種了一株龍眼樹,樹幹僅有成人的手臂粗,大概是因為露土的面積只有約略兩公尺狹長的地帶,也不肥沃,外圍是水泥磚牆與水泥地圍繞,所以它根本無伸展拳腳之地,樹幹長得較細,身材也矮矮的約僅有兩個成人高,長出的龍眼數量也少,個子也小,吃起來其實很生澀難嚥,沒有一般龍眼那種又甜又香又厚的果肉滋味,自然也就引不起我們這群小孩的興趣。 因此,這株細細小小矮矮看起來不太營養的龍眼樹所結出的龍眼,基本上不是我們小孩覬覦的對象,我更不放在眼裡,所以龍眼被抓下來後只需淺嚐之後,就有了決定性的後果--整顆整顆完整的的龍眼被整手整手的高高丟向隔壁人家屋頂,它們在天空中的屋頂上快速上上下下跳躍逃竄著,很是好看又有趣。 當然,最後的涉嫌對象是可想而知的,因為在方圓一里之內,似乎沒有第二株龍眼樹,而且能不剝殼就整顆將龍眼往外丟的,大概不用警察判斷就知道是誰幹的好事了。 我到目前為止,還不知道為何當初老爸要將那株營養不足的龍眼樹留下來,只是想將那兩公尺狹長的地帶當成小小的花園嗎? 我猜有幾分理由是如此的,因為據我的記憶所知,龍眼樹旁還曾種了幾種不同顏色的花,印象中有些花朵是紫色的,過了一段時間又換種了紅色,或黃色花朵的花,另外還有我祖母最喜歡的好幾盆栽蘆薈,這些蘆薈並不需要我去特別照顧,就能長得又大又肥,甚至溢出盆外,有點肆無忌憚且張牙舞爪地生長,不過它們卻是我祖母生前常常用來擦拭保養頭髮的聖品。 在這小小花園裡,龍眼樹還是我的最愛,因為我喜歡爬上樹去瞭望,或是搖晃,由於鄰近龍眼樹的一側就是一面高而不穩的磚牆,但年少的我就是熱愛在龍眼樹上,與磚牆之間來回攀爬穿梭,有時登高瞧瞧高空的藍天,與飛鴿,有時看看隔壁的戲院圍牆那一側是否有警衛的身影,而我就巴望我家的龍眼樹如果強壯營養一點,說不定長得更高更大,我就能順著枝幹翻過圍牆看免費的戲了。 其實,也不用龍眼樹費心,要看免費的戲,我們這些小孩早就在戲院的側面木門上偷偷又鑽又挖的弄出好幾個小洞了,這面厚厚木頭做成的側門原本就用來散戲後疏散觀眾的安全們使用的,它就面對我家後院的小門,當好戲上演時,尤其是炎炎夏天上演布袋戲,或歌仔戲,甚至是所謂的時代戲,或歌舞戲的戲碼時,戲院的窗戶是打開的,原因是為了通風涼快,也節省吹電扇的電費,所以一旦遇上非播放電影的機會,也就可以透過戲院側面木門上的小孔視線,可直通打開的戲院窗戶,便可免費清楚欣賞到戲院的舞台好戲了;我們不必買票,就靠著木門上那高高低低,被從裡面釘上木片補洞,不久又出現更多的新洞,就算被戲院的警衛跳腳大罵也還去去又回,直到沒將那木門挖成蜂窩,可見湊近挖出的小洞看免費的戲是多麼好玩刺激。 這時,我家的龍眼樹又起到何種關鍵作用呢? 那是我們小孩爬上去後用來高高刺探觀察戲院圍牆那側是否有警衛巡邏使用的。有時,隔壁更大膽的孩子就以我家龍眼樹當跳板,巧妙而小心翼翼跳上戲院附有碎玻璃的圍牆上,再悄悄一躍而下,溜進戲院裡,不過,如果這樣做還是有點風險的,那就是萬一遇上警衛看你是單獨出現的小孩,就會要求查票,沒票?直接擰住耳朵攆出去。 我一向不這麼做,因為萬一被查出沒票而被高高擰住耳朵,然後丟出戲院,這可是多麼沒面子的事,我,是不屑於這樣幹的。 有一次,我們幾個小孩搖搖晃晃地擠在龍眼樹上,有人忽然就白目地提起這事,還說我是膽小鬼,不敢照著跳過圍牆溜進戲院裡;我一聽就不高興了,我不高興他也就不高興地被我推下龍眼樹了。 結果是後來我家賠錢給他去醫院包紮腦袋上嚴重鼓起腫得一大包傷口,從此,我也禁止他再成為我家龍眼樹的爬樹會員。 但說真的,爬樹,爬我家後院的那株龍眼樹,我也沒十分把握不出事,有一回,我帶著自製的風箏爬上後院的圍牆想放飛,但天空似乎不作美,風小勢微,於是我提著風箏就悻悻地爬上一旁那株龍眼樹,那時心想爬得越高風就越大,風箏就能放得越遠,未料接著就一腳不穩,頭下腳上就倒栽蔥摔下樹了,腦袋也腫了一大包。 我祖母心疼地說:「你這小孩能不能不爬樹去放風箏,讓我放心一點嗎?」 我祖母說的話,我沒話說,但我隔壁的一個小孩卻在旁也急著幫腔:「就是就是,不會爬就別爬嘛,哪有爬樹去放風箏的!」 過了幾天,我腦袋上的包還沒消腫呢,龍眼樹的龍眼就結出了好幾串,但還是小小的沒營養的樣子,剝開後龍眼籽比龍眼肉還搶眼,我找來隔壁的那多嘴的小孩來摘龍眼,他一看我高興地邀請他,他也就高興地爬上樹了;但是我趁其不意,偷偷將早就摘下的幾把龍眼就悄悄往戲院圍牆裡猛丟,接著戲院裡就急促地傳來有人大小聲咒罵著:「&*#,是誰啊!是誰把龍眼籽丟我頭上!&*#,站出來!」然後,連戲院的警衛都為此跑到圍牆那一邊,踮著腳對著我家的龍眼樹方向頻頻叫罵,嚇得樹上的那隔壁小孩差點屁滾尿流,趴在樹上動也不敢動。 最後,我祖母問我,這事是不是我幹的。 我心虛地說,我不在現場啊,我早就走啦,有誰在龍眼樹上摘龍眼不就是他幹的嗎? 然則,自家的龍眼樹即便結出的龍眼不怎地,肉薄皮厚籽也大,但吃起來還是多少有一點點不甘願的甜甜的,雖然在舌齒之間要花更大的勁才能將薄薄的果肉從果核上分離出來,但對我們小孩來說,有總比垂涎不得還好,何況不論是否好吃,抓上一把龍眼猛力別人家的屋頂上一丟,然後逃之夭夭,遠遠的躲在角落,偷偷看著聽著那些從天而降的龍眼稀哩嘩啦落在瓦片的別人屋頂上,再叮叮咚咚地一路往下彈跳,那種偷著樂的心情,恐怕是離開老家後最感到無比興奮的一件回憶了。 這,只是因為曾經擁有一株細細小小矮矮缺乏營養的龍眼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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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京行 思典型
今(113)年8月8日至12日,盛夏溽暑,我隨福建金門公益戰略協會,有一趟籌畫已久的六朝古都南京行,行色匆匆,我們走讀了秦淮河、民國時期的總統府、行政院、明遺城牆(甕城、中華門)等知名景點,但其中印象最深刻的,還是造訪當地的大報恩寺。 我在南京的這五天,是今年南京入夏以來最酷熱的日子,每天氣溫高達攝氏41度,卻都被我們給碰到了。回到金門後,整整一個月,我的乾咳症狀才慢慢痊癒。不過,此番能親自體驗民國時期國都的文化底蘊,確實不虛此行。 說實在的,我此行目的,尚不只於此。緣於我浯江金門下坑(夏興)開基祖陳六郎世裔的九世裔孫陳顯,在明朝初年,曾經是朱棣(先被朱元璋封為燕王,靖難後稱帝,史稱明成祖)的掌書記(秘書),個人此行,嘴巴上不說,其實內心深處,已有追遠懷德,試圖踏尋先祖當年遺跡的深意在焉。 令我最感動的是,朱棣當年為了紀念其父母的煦育之恩,而不惜巨資大興土木、大力興建大報恩寺的西元1412(永樂10)年,正是我陳顯祖之四子致祥(1384~1454),從夏興(下坑)遷居山外的一年,這一年,致祥祖正當廿八歲盛年。兩者的殊異處在於:朱棣是在父母皆去世後,表達對父母的孝心。 《維基百科》載稱:「永樂三年(1405),明成祖朱棣曾下令工部修繕天禧寺。不久,無籍僧人放火焚寺,寸木不存。工部侍郎黃立恭奏請募眾財略為修葺。永樂十年(1412),(朱棣)工部重建。據永樂十一年(1413)的〈重修報恩寺〉和朱棣親述,為報父親朱元璋和母親孝慈高皇后馬氏的父母之恩(而)重修此寺。」 而我十世致祥祖卻是在其生母生前,為緩解及轉移其母對其胞兄致和祖(1731~1400)英年早逝的悲傷情緒,乃徵得其母趙老夫人首肯,毅然決然從下坑搬到約五、六里之遙的山外村郊安家落戶,而當年這對母子選擇安頓的地點,就是山外村已故耆老──陳春木叔祖告知我的「馬寮溪」(即現今山外溪的上游--西坑溪一帶。) 當年君臣二人的時代背景不同,朱棣本身和舊屬的四公子孝敬生母(父母)的方式亦殊異,但君臣兩人的至孝篤親與人子真情,距今雖已相隔六百餘載,但在一個始終關注家族歷史、始終醉心於明史詭譎多變、撲朔迷離的歷史氛圍的我個人看來,始終保有高度興趣與無敵的吸引力。所以,當天下午,我在大報恩寺擁擠的人潮中,遠遠的觀賞著廣角的大銀幕鏡頭,當我看到此感人橋段的瞬間時,幾乎無預警的淚濕眼眶,整個人呆立在原地抽搐,久久不能自已,久久說不出話來。 世間之事,一在遙遠天邊的金門,一在明朝國都的南京,而時間卻同時發生在西元1412(明朝永樂10年),竟有如此玄奇與巧妙安排者,著實讓人驚詫不已!單單就這無意中的小發現,我即覺此行不虛了! 回到金門後,我把這個發現告知各群組好友,第一時間回應的是小學同窗李仕德博士,他說:「以前母親還在世,我回漁村探望她時,都會到陳顯墓園附近走一走,今年七月我回漁村,卻發現通往墓地的小徑,長滿了雜草,已經無法通行了。」睹物思賢之情,溢於言表! 陳顯(南海)墓園,我們後裔族眾是時常除草整理,但是大規模、大範圍的清掃除穢,卻要等到每年清明節前後十日為之。今年,個人在八月中旬南京行的這個發現,我一定會在適當時機,燒香稟告九世陳顯祖,如若他在地下有知,想必亦能頷首於其孫裔的風木孝思! 南京行,思典型。冒溽暑,染乾咳的旅遊插曲,早已拋諸九霄雲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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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小說連載】 雙鳳玨
府衙極大,由外而內共分七進,知府內宅在最後一進,西為同知署,東為刑獄、驛馬、軍政等司。各進廊道之間衙役往來巡視,極為森嚴。時交二更,韓綾換上夜行衣,蒙了面,悄步來到府衙北面,翻身上了牆瓦,覷著無人,勾著屋簷沿柱溜了下來。她一進一進看過去,官廳多已黑暗無光,還有幾間官舍裡有人影走動,正在無頭緒時,兩衙役提著燈籠照著路走了過來,其中一個道:「晉陝流寇朝廷打了十幾年了都打不下來,剿剿停停,現在勢頭越來越大,上頭交代下來,城內城外謹防奸細,知府大人又沒能睡得好覺了。」另一個道:「可不是,大人還沒歇息,我們幾個還得老實伺候著。」兩個人提著燈籠,低著頭走過了廊道。 韓綾悄無聲息地落在他們兩個身後數丈處,遠遠跟著。只見兩人走到一扇門前,喊了一聲大人某某求見,候了一會兒之後便開門入內了。韓綾上下望了一望,攀上屋樑,蜷起了身子,手指在口裡沾了唾沬,戳濕了一個窗孔,睜眼朝裡望去,只見案上坐著一個高官,身材瘦小,左頰上一塊胎記甚是明顯,剛剛的兩人在跟前低頭聽候發落。 (五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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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夏──驚嚇
「天有不測之風雲,人有旦夕之禍福」,的確,人生的際遇真是千奇百怪、變化莫測,有道是:人算不如天算,好像冥冥中自有定數、自有安排。 今年夏天尤其特別,老天爺頗具智慧的為我們出了一道「好有意思」的考題,讓我們嚐盡了人間三溫暖。當下也許怨嘆,甚或抱怨連連。然而,事後再回味起還真是人生不可多得、千金難買寶貴的體驗。 話說「2024第十屆父親節感恩音樂會─金廈情牽緣永續」就在大家緊鑼密鼓的積極排練中如期到來,孰料演出前夕凱米颱風風速般地前來湊熱鬧,導致參與演出的團員們提心吊膽、奔波折騰的亂了套,攪亂了整個磁場,而父親節感恩音樂會只得延期舉行了。 樂觀的人凡是總是往好處想,因為快樂是一天,煩惱也是一天,與其煩惱不如開心點,轉念即轉運,而快樂是需要學習的,所以,學習快樂成了人生的重要課題之一。凡是盡量往好處想,方能扭轉乾坤,帶來好運。所謂「心想事成」的意念,大家不忘積極、虔誠的集氣祈禱,求得好運順遂,事事如意。 有些人凡事周延、未雨綢繆。出門觀天候,全方位照護周全,所以,總能跑在颱風之前做好因應,不順也難;有些人吉人天相,人生規劃、圓滿無礙;也有些人行程滿檔,一樁又一樁,依然事事順遂、精采繽紛。 是日當天,大票人馬浩浩蕩蕩順利在松山機場完成報到,好消息陸續在群組裡傳來,有的早已順利登機起飛、有的人仍然候補待命中、有的人趁著機場候補、候機的冗長時間喝個咖啡、緩解一下焦慮的情緒……,倒是我異於往常的老神在在,總相信吉人天相、諸事大吉,勿須過度緊張。過往的經驗告訴我,金門是福地,雖然經歷過無數戰役,卻是越戰越勇,雄鎮海門、固若金湯,它會護住我們。但在颱風方面,甚少放颱風假,因為都是掃到「颱風尾」居多,唯一需要擔心的就是起霧。由於欠缺優質的導航設備,導致飛機在空中盤旋下不來,這種「演習」(居住在戰地金門的鄉親都將因濃霧而取消航班謂之演習)經驗太頻繁了,經驗告訴我們,唯有耐心等候,等待北風起兮、霧散開來,飛機才有可能從天而降。 少有停班停課的金門,這回也早早的發佈了停班停課的消息,雖然絲毫感受不到風雨交加,颱風來襲的跡象,但經過多方證實所得到的資訊是,金門停班停課,既已宣布停班停課的事實,一切活動都得暫停。因而,音樂會只得延期舉行,這可是頭一遭的突發狀況。即便如此,團員們也陸陸續續自台歸來,雖飽受一場驚嚇,但大家猶如歷劫平安歸來的勇士們,熱情擁抱、相談甚歡,還多了一些機場候機、驚嚇過後的八卦,彼此分享這一段驚奇的心路歷程。大家真是勇敢萬分,無畏於虎視眈眈的颱風,不辱使命,勇敢前行,令人敬佩!最辛苦、最勇敢的便屬文山、毓萍了,他們搭乘早上第一班飛機,竟然在金門上空盤旋多時下不來,只好再度飛回松山,勇敢的他們在使命必達的託付之下幸運地再度候補到晚間最後一班飛機,怎奈還是下不來,這一天從早到晚在機場苦苦守候,又在一飛再飛的折騰下,叫人情何以堪呀! 由於凱米颱風的攪局,導致第十屆父親節感恩音樂會延期舉行,卻也讓我們台金兩地的樂友們可以多些時間磨合切磋,退一步想,這未嘗不也是一種另類的缺失所換得的圓滿契合,使得次日廈門青少年宮演藝廳的演出獲得再次的圓滿成功,對於兩地樂友所採用的「合體演出、一拍即合」不得不給予高度的評價。 順道一提的是,今年在最高榮譽指導顧問楊肅元老師的贊助下,我們新增了演出服及團服,大家開心的亮麗登場,喜樂輝映在臉龐,瞬間帶來令人耳目一新的振奮和鮮活感,不一樣就是不一樣的感覺。又在一致的團服映照下特顯耀眼,特別是在候船室等候大夥兒「蒞臨」報到的當下,省卻了搜尋的功夫,一眼望去便知曉是我團人馬所在,讓登船遠颺帶來一種歸屬感,這是我多年來十分渴望實現,也是團隊的專屬標誌。因常常看到每一團隊出門旅遊的統一標誌,不是以「帽」取人,便是統一上衣或背心作為辨識。今年我們算是跟上大時代的脈動了,它既可當團服,又可權充輕便演出服,不愧是「精算師」啊!真真發揮到極致效益。 凡事豫則立,不豫則廢,由於事先周延計畫,所以慶幸地訂妥來回船班,那是最最理想的旅遊A計畫~早出晚歸的策略。暑假乃旅遊旺季,那可是一票難求,所以一收到邀請函,確定演出日期,立馬訂位,唯恐向隅,所以,提早做準備,訂好船票,一切就心安平安了,皇天總是眷顧有心人。 一如往昔,廈門市青少年宮鳳凰花女子合唱團團長林靜,一大早親自於五通碼頭率領團隊代表列隊迎接,讓我深受感動,雖然兩岸三地以樂會友、交流多年,但,每一次的交流聚會仍然帶來心中無限的感動與感恩。此次有別於往年,除了圓韵合唱團、金門縣合唱團,還透過金門縣音樂協會邀請了金鼎國小扯鈴隊前來共襄盛舉,擔綱開啟序幕的演出,鑼鼓喧天、熱鬧非凡,小朋友技藝非凡,扯功真是了得。瞧那神乎其技、變化萬千,讓人目不暇給。雖然安排在合唱音樂會稍嫌不搭嘎,但作為拉開序幕的演出,也算是新嘗試的展演方式,依然是大受歡迎的。 又在林靜團長的堅持要求下,不忘初衷的將《阿爸ㄟ風吹》再次推上舞台,成為三團共同演繹的主題曲目,此乃整場音樂會的核心體現,並由甫從英國學成歸來的張子華擔綱SOLO部分的演唱,往年是其父張榮魯老師擔任SOLO演唱,今年兒子接棒發揚光大,可說是青出於藍、更勝於藍啊!子承父業、傳為一樁美談佳話。 雖然《阿爸ㄟ風吹》傳唱多年了,但多年來對此曲隨著年歲的增長、心情的轉換總有不同的感悟,總是秉持著獨具的細膩心思來詮釋、解讀作詞作曲者的意境,用歌聲傳遞心聲,除了詮釋歌詞內涵,付給了歌曲生命,更是靈活靈現地將旋律盪漾在您我心間,作為溝通的橋樑。人非草木、孰能無情,不僅感動了自己,也感動了在場所有觀眾們。 最美麗的團隊就是盡心盡力、合作無間地共同去完成一件事、完成一件使命。雖然在藝術的領域裡永無止境,只有好還要更好的意念。但在我心中以為:凡事只要盡了心力便能問心無愧,便能體現出完美,達到盡善盡美。再加上今年穿上了異於往常的香檳色禮服,真是美則美矣!不求悅人,但先求悅己。 我們的心中期盼:創作新曲、唱響新歌,在美姿老師的積極引薦下,由洪玉芬作家作詞、盧易之老師譜曲,創作了《我在這裡等你》……等一系列的歌謠。而《我在這裡等你》便成了我團此次的壓軸好歌,闡述了遊子的心聲。對於閩南金門島鄉來說,謀生不易,終需出外打拼,哪家沒有南洋客?哪家沒有負笈在外的學子?即便到了四海之內都有中國人的今日,依然處處不乏瞧見金門人的身影。金門雖屬蕞爾小島,但早已開枝散葉、葉茂枝繁,散佈在世界各個角落,住在金門島之外的金門人遠比居住在金門島上的金門人要多得多呀!我真以金門人的堅韌為傲! 晚宴是主辦方展現迎賓的誠意與氣度,溫馨感人的致詞格外舒心,又鄉親異地相逢自有一份親切,加上兩岸三地樂界好友齊聚一堂,不啻是一場高格調的藝術盛宴。宴會中各方好手大展才藝,又演又唱、唱作俱佳,載歌載舞、舞動非凡。您瞧這邊唱完那邊唱,這兒演完,那兒已等候多時,此起彼落的輪番上陣,不但熱絡了整個場子,還真是嗨到最高潮,可謂是熱情洋溢、歡樂沸騰,這股勁兒讓我分外佩服。 次日,我們安排了翔安一日遊。雖是廈門常客,但來去匆匆,並不熟稔,還是跟著大團隊行動來得優遊自在又省心,且藉助於導遊領隊的導覽更切實際,進入佳境,才不至於四處空遊蕩,當然有些團員心中早有目標,便採自由行動,時間一到五通碼頭會合,大家各取所需、皆大歡喜!不啻是完美的安排。 真真是天有不測之風雲,才慶幸雖然在金門舉行的「父親節感恩音樂會」因颱風被迫延期,還好廈門「龍的傳人 唱響鷺島金廈兩岸交流音樂會」得以如期順利舉行。怎奈就在旅遊中享受中午的海鮮大餐當下,接獲船班因清理航道取消航班的消息,這突如其來的震驚猶如震撼彈般的讓人措手不及,辜負了美食當前,趕緊連絡「自由行動」的團員們,所幸機警的隨團天使~菀庭姊妹花,顧不得用完餐,馬上趕赴五通碼頭登記候補船位。不僅如此,還兼顧輕重緩急、優先順序,隨後大隊人馬搭乘遊覽大巴跟上,更慶幸的是我們候補上原班的金瑞龍船班(原本是搭5點半金瑞龍船班,因清理航道取消),大夥兒逃難似的匆匆忙忙、直接登船,省卻了再次退票、購票,以及得提早在碼頭等候待命的時間,真的是一路追趕,任心臟超載、思緒起伏蕩漾,登船後再次安排座車……等等一連串繁雜瑣事,真真一刻不得閒,直到下船,返抵金門,一切才稍稍就緒、恢復正常。 緊接著,返回家門的返回家門,趕赴機場的趕赴機場,由於颱風,機場大廳滯留滿滿的旅客潮,所幸大家均候補成功、順利登機,懸掛著的一顆心總算在大家平安返抵家門後的那一刻,心安落定。 歷經了這一場「驚嚇」,深深佩服大家的機智應變、合作無間、共體時艱,彼此超有默契般地一起完成這一趟既驚險、刺激又燦爛繽紛的超級任務。耶!成功完成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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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加油
現代人在家庭教育中總感到困擾,因為不懂如何與孩子溝通,或互動,所以常常見到聽到許多關於孩子與父母不合的新聞,這種親子的關係一旦出現裂痕,或不良,經常處理起來很棘手,一稍稍弄不好,就會顯得更加嚴重,搞得父母與孩子雙方都緊張兮兮,甚至冷戰,有時還弄出孩子離家出走的困境。 但要如何建立父母與孩子雙方更親密無間的關係呢? 公園的步道上,經常有人慢跑,或騎單車,即便在非假日裡,也時不時會有溫馨的親子運動場景出現。 看看,老爸背起緊身背包就一路慢跑過來了,而旁邊有孩子一旁陪著騎小越野車,緊跟在側,老爸一邊喘著氣流著汗跑還一邊低聲轉頭說道,孩子,加油! 而孩子也不禁喊著,老爸,加油! 在公園中,這一對運動中父子,一起流汗,一起加油,一起默默建立起父子的親密關係,這是多麼令旁人羨慕的一景啊。 我經常有空沒事時,就在公園中漫步散步,有一些父母會帶上孩子閒逛,有一些會讓孩子陪在身邊一起跑步運動,但我總認為,讓孩子在旁陪著運動會是最佳建立美好親子的活動。 因為老爸在跑步中會無形中做出最好的示範,孩子即便不跟隨著跑步,也會逐漸學到跑步運動的真諦,這種無形中默默形成的親子關係,自然會造成父子相互關心,培養出自信的信心,以及相互鼓勵的良善心理,因此我看到風也一起在跑,樹也是,路也是,河也是,陽光也是,加油! 這彷若也是令人心跳加速的時刻,一起向前,加油! 我轉身拍下他們父子一起向前奔行這一幕的照片時,好像也感覺到更應該為自己也加加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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裁縫車的記憶
自從我有記憶以來,客廳就是紡織工廠,我總喜歡坐在一旁看著工作的母親,將一片片的布料放進機台,期待著她可以放下手邊的工作陪我玩耍。 八十年代小型工廠在鄰里巷道十分普及,家庭工廠一度成為傳統產業的量產來源,母親單靠雙手成就了家庭的堡壘,在我記憶深處仍然可以隱約聽見機台的運轉聲,也彷彿看見母親的專注神情。 我與母親的「期待」散落在客廳與機台之間,在這比肩而立的母子情路,時光帶走沿途遺失的片片斷斷,比起機台零件的整齊畫一,記憶卻不像織布染整如此清晰。工具皮尺上仍殘留母親手指的「餘溫」,輸送板上滑落的「汗珠」,機台轟隆隆運轉的「聲響」,還在我記憶深處不斷重演,直到成年後才恍然大悟,這一切原來只是裁縫的標準流程,而我卻當成母親的日常印象。我也過了在母親身邊撒嬌的年紀,母親的「裁縫車」也早已褪去記憶,無情的歲月隨著衣服「皺褶」,總是讓人難以一眼望盡。 如今我也在書房與客廳之間逗弄女兒,彷彿看見當年母親坐在裁縫車的背影,這樸實無華的情感漣漪與現今工商的繁華對比,不禁也讓過去的情緒開始模糊;這是母親雙手所支撐的家庭堡壘,也是父親白手起家的情感支柱,如今隨著現代化的步伐以及傳統工業的沒落,一同告別了一個美好世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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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小說連載】 雙鳳玨
韓綾拜別了晦清後,背上包袱,腰懸一劍,大步下山而去。 從修武一路南下,經鄭州、許昌、駐馬店、信陽到武漢,再走水路沿長江而下至九江,共花了十天路程。韓綾從九歲起被晦清攜至雲台山,這是第一次獨自出遠門,然而她現在已經一身功夫,尋常武夫也傷她不得,唯獨江湖之大,必得她自己獨自闖蕩,這是誰也教不來的。她一路上看著山川之大,天地之闊,不禁豪氣陡生,然而流寇為禍,從晉陝地區逃出的難民,衣不蔽體,食不裹腹,災民流離,餓殍遍地,不忍卒睹。與其說流寇是弔民伐罪的義軍,還不如說是燒殺擄掠的土匪。 十日之後來到了九江碼頭,如同當年的燕政賢一般,她先問明了府衙的所在。府衙還是當年的府衙,一樣的長街,一樣的商舖,甚至連那日燕政賢吃茶的茶棚也都還在。她一連觀察了三日,並不見知府儀仗出巡,一問之下,九江知府平日深居簡出,六科主事及文書人員也都住在官舍之內,除公文往來信使及灶下、雜役人等之外,一般極少出入。該晚烏雲遮月,她決定潛入查探。 (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