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刊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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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有五塊錢
如果我有五塊錢 如果我有五塊錢 我會把它拿去買五支棒棒糖 再送你一片草莓巧克力 如果我有五十塊 我會買一本筆記本上面寫滿我想你 和一支印有「滿是祝福」字樣的簽字筆 如果我現在有一百塊 我會買十張紫色和藍色的色紙 把它們摺成紙鶴和鬱金香 然後找個可愛的小孩兒將愛交給你 如果我現在有一千塊 我會拿去買香香軟軟的棉花和小碎花布 親手縫一隻填充娃娃給你 並且悄悄將我和你的照片放在裡面 希望你睡覺時不要流口水才好 如果我現在有許多許多的錢 我會用盡全身力氣,為你帶來甜美感動 但是,幸福似乎是無價的呢 所以,不必等我有許多許多的錢 我現在就能努力為你帶來小小幸福 一直累積累積 然後變得,好多好多 只要一掬就是滿滿一大把 只要一揮就是厚厚一大片 而幸福,就是這般垂手可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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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門憶往》金門當兵搭艦的回憶
拜讀十一月十七日貴刊︽浯土浯民︾專欄陳榮昌先生大作││航向天堂夢一文,仿如一把時光利劍從眼前擘下,霎那間,視覺場景又回到金門當兵的日子。 說真的,當年,台灣是每個金門囝仔朝思夢想的朝聖地,而金門卻是許多「台灣囝仔」為了它離家出走最久的地方;尤其,當年除了是盡國民應盡的義務外,金門還真是個視外(只能耳聞),連當地的金門報紙都嚴禁攜帶出境外,也是個逃遠(有叛逃,有自裁,有雷霆演習),少數人用盡方式想遠離的地方。 一般說來,從新兵訓練中心出來,抽中「金馬獎」來到金門後,對家人的思念,就靠著每週一封免費軍郵寫家書,而內容只能是報平安的制式文字,部隊活動不能談,坑道的生活不便寫,同袍互動也不能隨便說,而一整年三百六十五天就只能生活在這樣環境下,所有的苦悶與委曲,只有自己承擔,眼淚只能躲在棉被裡偷偷往肚子裡吞。 外島服役的日子,直到七零年代才有個新規定,義務役來金滿一年,才得返台休假一航次,一航次正常是七天(包含船行時間),除非是遇到天候不良海上停航才有例外,甚至,連續兩三週都沒船隊來,也是家常便飯,一點都不足為奇。 當時,官兵往來台灣和金門,無論是休假或退伍,大部分同袍主要交通工具是俗稱「開口笑」的中字號戰車運輸艦。坐開口笑登陸艦橫渡台灣海峽,那是身體忍耐度的嚴峻考驗,饑餓不能吃,水不敢喝,內急不想動,四周的嘔吐聲不想聽,何時能到達陸地更不敢想,催吐的柴油味都能讓呼吸次數不自主減少,二十幾個小時航行過程下來,開口笑讓大部分坐艙底的人全成了「開口吐」。因此,七天的假期之內,就要歷經兩次坐暈船的折磨,也從沒有同袍因此不想返台回去,倒是有更多人拚命趕工程做績效,處心積慮討好上級長官,看是否能表現優異以有功官兵身分提早返台,返台休假就成了當時最佳的犒賞,其次才是成功休假中心五日遊。 雖然防區規定是來金滿一年,但這是新規定,早先隨著部隊大移防來金的老兵當然有優先權,就這麼每週岸勤前總會盼著電話記錄,這航次是輪到那一梯次要返台休假了,屈指算算自己大概還要等多久,大移防前是否還有機會返台。 每週三傍晚岸勤工差在新頭或料羅看著幾艘船進港,載來一批來金人員,也載來千噸物資,隔天凌晨卸完船貨,又看著同一批船,載走一群退伍與返台休假人員,看著同袍歡頭喜面背著塞滿紀念酒的黃埔背包上船,鄉愁隨即一湧而上,何日才能輪到我上船?鄉愁不會佔去我太多時間,拖著疲累身體回到坑道內,岸勤後能躺平睡上四個小時就心滿意足。 當抽到金馬獎那刻起就聽著新訓長官述說著發生在金門種種英勇事蹟,幻想著做個保家衛國戍守前線的英雄夢,而過程卻是與想像差異極大,搬不完的船貨,敲不停的碎石,拉不完的塊石,挖不完的戰壕,理不清的鄉愁:::我們不只來保衛金門,更是來建設金門,種樹、道路、水庫、候船室、漁港擴建、發電廠:::到處都留下滴滴血汗,二十幾年過去,這些早成為歷史,好久之前的國軍早就已經不再做防禦工程,岸勤、徒手排雷:::。 當得知昔日朝暮相處的坑道,哨所,已經封閉徹哨,營區被夷為平地時,回憶就常不自覺湧入夢中,那裡之前有挺五零是M2左邊給彈,那有門無後座力砲,那有滿坑的彈藥,那有個海漂站,那駐有幾名戰士,那有個戰壕我們挖了好幾個月,那有一塊岩石上頭刻著「毋忘在莒」:::,人總是如此,失去之後來就又開始懷念。 現在的金門要還原五十年前樸實的面目,要洗去戰地金門的血腥封號,所做出的種種措施,那已經不是我所認識的金門,我們之前用血汗所打拚出來的金門已經消失,保家衛國的前線已經不見,當觀光客看著燕尾馬背,風景古蹟時,也有老兵正在芒草堆中尋找當年哨所位置、工程遺跡、種過的一棵樹:::我不敢回去看,怕找不到徒留感慨。但是,無論如何,在有生之年,我都將以曾在金門當兵,身為二九二師八七五旅五營二連一份子為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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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火兒女情
「你也來報考?」楊平江猛力地拍了他一下肩膀,高興地說:「我有伴了!」 「別高興太早,不知能不能考上呢?」陳國明有些憂心。 「聽說只要小學畢業程度,身體健康,筆試不要太離譜,都能考上。」楊平江信心十足地說。 「但願如此,」陳國明頓時也有了信心。 「陳國明,如果真能考上,我們不僅是金中同學、也是軍校同學呢!」 「到時可不能像在嘉義中學一樣,聯合外地同學來欺負金門同學。」 「不會啦,想起那時,的確是很幼稚。」楊平江有些不好意思,「如果沒有碰到你這位好同學,時而加以開導和鼓勵,或許我今天真的淪落成鱸鰻了。」 「我先陪你去報名,再慢慢聊。」他們相視地笑笑。 走出救國團,陳國明好奇地問:「你怎麼想到要從軍報國呢?」 「坦白說,我的養父是靠打零工來維生,家庭生活本來就不寬裕,為了不願被我生父說閒話,咬著牙讓我到台灣讀書;偏偏我又誤交損友,書沒讀好又花掉不少錢。回金門後,雖然認識你這位朋友讓我回了頭,但我養父的身體卻每況愈下,一個月做不了幾天工,家庭生計頓時出現了困境,哪還有錢讓我繼續升學!這也是我選擇從軍報國的最大理由。」楊平江坦誠地說,而後問:「你呢?」 「我家是政府有案的貧戶你是知道的,除了家庭狀況讓我輟學外……」陳國明還沒說完,楊平江搶著說:「聽說蔡郁娟要幫你繳學費,你不接受?」 「你聽誰說的?」陳國明笑著問。 「很多同學都知道。」他正經地說。 「我怎麼不知道?」陳國明笑著反問他,「楊平江,換成你呢?你會不會接受?」 「當然接受,誰像你那麼傻!」楊平江有點惋惜,「書讀不成,還惹人家生氣,這又何苦呢?」 「如果接受人家的資助,楊平江,我今天還能從軍報國嗎?」陳國明有些兒激動,「雖然蔡郁娟是一番好意,但我爸經常說:人要有志氣,窮要有骨氣!坦白說,休學的這段時間,我賣燒餅油條和枝仔冰,賺足了學費,今年的收成也不錯,欄裡的豬不久也可以賣錢了,如果不從軍報國,下學年我照樣可以復學。」 「這段時間,你見到蔡郁娟沒有?」 「前些時候我送了一些蕃薯和芋頭到她家,她還在生氣,不願見我。」陳國明毫不掩飾地說:「後來我走了,卻聽到她在喊我,但我並沒有回頭。」 「女孩子嘛,我見多了,」楊平江笑笑,「都是不可思議的。」 「你還想不想追林春花啊?」陳國明開玩笑地問。 「以前實在太幼稚了,竟然還會對女生吹口哨。」楊平江坦誠地說:「林春花不僅長得漂亮,看來也蠻溫柔的;現在想想,我們是什麼身分啊,竟然癩蝦蟆想吃天鵝肉。陳國明,以前的舉止和行為,說來簡直可笑又幼稚呀!」 「楊平江,我們都長大了,的確是可以從軍報國了!」 「但願能心想事成,」楊平江說:「有朝一日讓我們穿著軍裝,配上軍階,攜手走進金中校園,那時我們將不再是一個少不更事的毛頭小子,而是一位雄赳赳、氣昂昂的革命軍官。」 「只要我們奮發上進、勇往直前,沒有什麼不可能的事!」陳國明鏘鏗有力地說。 「我陪你去找蔡郁娟,當面向她細述你的抱負,以免將來兩地相思!」楊平江開玩笑地說。 「說相思,未免太沉重,不生我的氣也就阿彌陀佛了!」陳國明淡淡地說,也不忘開開他的玩笑,「如果你想看看林春花,我倒願意陪你去,但也必須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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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耕心小札》不同的孩子,相同的心
幾天前,有朋友聊起她家女兒近來的表現,臉上泛著無限的滿足和欣慰,她雖知女兒很懂事,但總沒什具體表現;就在那日放學回家後,交給了媽媽一張自製小卡片,除令她感動之外,更證明了愛女的貼心和孝心:::::。 卡片上寫滿了對媽媽的感恩,與這次媽媽為其精心安排的活動心得。事情起於家扶中心日前辦了場「兒童魔法成長營」,我「私自」為咱家兒子先報了名,之後也順遂的「好康鬥相報」,請友人儘速為孩子們報名參加活動。(在金門此類活動辦的很出色)。 就在報完名的當天晚上,我向兒子們宣布此次活動的內容、時間、地點及該注意事項,居然引起兒子們十分不悅,認為我「為何不事先徵詢他們同意再報名?」,「我也是一番好意啊!」我心中如此想著;且直覺的反應─現階段的孩子們雖普遍早熟,但對於許多事情的思考與了解,還是有限或未臻完全;故仍需父母長輩的分析和協助釐定(不管是行為或觀念上);所以,那幾日兒子與我有些抗爭性的對峙著,只要一提起和活動有關的事情,他們則不太願意搭理我! 終於到了活動當天早上,我照例請兒子依約進入中山林,到達大門口也讓他們自個兒徒步進去,這天雖然耳根子較清淨,但心裡卻掛念著兒子,會不會心不甘情不願地上演一齣「落跑記」?那老大比較沒反彈得厲害,有願意合作一點的態度,因他對戶外活動較感興趣,在團體活動內也不會畏懼;但老二的牛脾氣一扭起來,是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可也有個罩門─對大哥倒還敬畏三分,我只好請哥哥幫忙多點醒他、照顧他囉! 直到晚上八點多,心想已快結束一天的活動了,正巧話筒叮噹作響,趕緊接了電話,先是傳來一陣唏唏呼呼的喘息聲,接著是「媽媽,今天我得了一堆獎品,弟弟跟我不同組,所以獎得比較少一點:::::,現在已經可以回家了,請快點來載我們喔!」接回了兩兄弟,我明顯的察覺不一樣了,表情變得這麼生動活潑,迥異於原先的老K臉譜,於是我先調侃了老二一下。「感覺怎樣?有沒有再生氣我替你們報名呢?還是明天不打算去了!」老大按捺不住地搶先回答「媽媽,太好玩了!那裡的隊長超厲害的,教我們很多遊戲和魔法耶!」老二還補充道「哥哥那組的很老奸,還不都是隊長太強會幫他們啊!要不怎麼會得那麼多獎品?」我突然想起這張神采飛揚的臉孔,和早上那張翹嘟嘟的嘴臉相映照,「噗吱」一聲笑了出來,老二有點難為情的看著我說:「媽媽妳不准再笑,我知道妳在笑什麼了!」好吧!那就憋住了,免得等會又有人要生氣啦! 第二天中午,活動終告結束!接回兒子和他們手上滿滿的獎品與喜悅,還送了我一張小卡片,上頭寫著──「謝謝媽媽!雖然剛開始我們很排斥又鬧情緒,但現在學了好多東西,有一點累沒關係,希望下次有這種活動不要忘記再幫我們報名ㄛ!」其中雖然錯字連篇,但我並不太介意,因為已有心理準備了,且孩子的心意最重要。 希望借由此事讓他們了解,參加活動的動機和目的,不隨便因盲目的反對而排斥,進而從活動中獲得主辦單位及長輩們的善意與用心,因為除了書本上的學習之外,生活上的學習也頂重要的,正所謂「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且現今多元的社會,知識的取得也不侷限於校內的課本,「閱讀」不應只是一本本生硬的紙片而已吧!好比大自然中就有一大堆資源,等待我們去開發和擷取應用,所以多多走入活動中去看一看、學一學、玩一玩,收穫一定非常豐富的,這才是我們所衷心期盼與樂見的美事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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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社區發展》看一種凝視金門影展
結束後的沉澱 大體而言,本次「一種凝視影展」的運作過程發生四種狀況: 一、單方操作 單方吸收 古崗村的民眾,大多將主辦單位的進駐視為外來勢力的入侵(即便策展人本身就是金門古崗人),對於他們所陌生的,民眾會選擇觀望、置身事外以策安全;對於影展本身,居民是單方面的吸收主辦單位所放送的訊息;然而令人感到些許失望的是,當活動開始起跑,居民逐漸了解主辦單位的善意後,不少人卻抱著想來撈點好處的心態參加,「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這句話顯然不夠具有說服力。 在金門這塊地方,居民們很習以為常的將一些他們陌生、畏懼的事物「冷處理」,也因此,雖然主辦單位盡量將相關文宣散發至各地,所得效果還是有限。一般在台灣地區慣用的行銷策略換做是古崗乃至全金門,適用性需要重新評估;而對於古崗本地訊息的散發,最有效的,還是口耳相傳,因為古崗村,年長的居民不識字的還是佔大多數,活動DM對他們來說顯然不具太大意義。 二、參與創造 共同合作 當然,不是所有的人都抱持同樣的想法,少部分的朋友,在這樣的封閉氛圍中,願意以較開放的做法與主辦單位一同完成影展系列活動,像是前述裝置館以及石頭展等創作者、收藏家,還有董倫如先生、董客家先生、王寶治女士及董志達先生……等,協助主辦單位從佈展乃至還原活動現場,以及人力調度。 三、溝通過程的方法運用及考量差異 前述曾經提及,古崗的石頭收藏者為數不少,但是最後的展出者只有一位,主辦單位在詳細解說溝通的過程中發現,多數的石頭收藏者害怕在這樣的展出後,會帶動石頭收藏風氣,增加他們本身收集奇珍異石的困難度,且擔心搬運的過程中會對石頭造成不必要的傷害,更有甚者,是基於「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態,不願出借展覽。反而在農漁具展的展出物募集時,是採取「借一下,用完就還,不會弄壞」的簡單訊息傳達,相當順利的進行。物器的差別影響溝通的方法,不過從觀察中大致找出一種結論,過度提及展出物品的特出性反而會造成出借者的猶豫,未來在確保能維護展出品完整的前提下,運用較為直觀簡單的溝通方式即可。 四、知識份子、藝術工作者在村中扮演的角色 原本在主辦單位的預估中,號召村民動員為影展動起來的過程,村莊內的知識份子及藝術工作者,會拋磚引玉的先行投入,可是在主辦單位的奔走之下,願意挺身疾呼的人寥寥可數,其實大多數的人心中都有許多可供參考的意見,但是實際的行動上他們並不願意付出,也是令主辦單位感到相當無奈的地方。少數如金門技術學院願意師生共同參與的情況,也讓主辦單位思索未來在人力支援上也可運用學生的力量,共同參與社區營造。 對未來的評估與期待 以文化的角度來看,從事軟性的藝文活動對於當地環境及人民所發揮的效應是緩慢且長期的,也是潛移默化的。不可諱言,古崗村民是否真的需要以舉辦影展等相關系列活動來促成社區整體營造團結的目標,值得商榷,因為電影之於古崗並不構成「文化產業」的外廓,同樣有其他對於古崗村民更為核心的活動可以促成民眾為社區的齊心協力;但反過來說,若是以「產業文化」的思考點切入,先進行產業活動,逐漸使之成為當地社區的文化,那麼「一種凝視影展」甚或其他的電影相關活動在古崗地區皆是可長可久的。 ■旅遊的金門 計劃結合影展與觀光的旅遊行程,在缺乏奧援的情況下,主辦單位仍竭盡所能,小型試辦,參展的導演與貴賓成為首批旅遊團員;報導文學作家楊樹清的詳細解說,旅途中挖掘有別於熱門景點的戰地金門;由金滿樓老闆帶領夜探泗湖海灘,軌條砦與澎湃海浪的交織壯闊畫面,即便深夜仍令人印象深刻。有了第一次的經驗,在未來規劃行程以及和航空公司、旅行社的結合,都有極大的進步空間,去另闢新的旅遊行程,成為常態性的活動。古崗可以培養當地的導覽人員,帶領民眾深入探索觀光化以外的金門,甚至於以接待家庭的方式,讓遊客不再只是遊客,真正的與居民、環境形成互動。 ■藝術的金門 結合社區與閒置空間,是「一種凝視影展」的用意之一,防空洞電影院在影展結束之後,目前仍委託村民董士達繼續播放,長期的培養當地居民對於電影的熟悉度,進而熱愛,並鼓勵當地有志從事影像創作的朋友,運用手邊的器材,從靜態的攝影,逐一往影片創作嘗試。主辦單位目前已經初步嘗試,購買簡單的器材,交付給古崗村中的年輕朋友學習使用,並定期互動、了解學習進度。 另外,當地尚稱幅員寬闊,又遠離都市塵囂,未來的願景中,可以仿效歐美藝術村的概念,與政府單位合作,完備軟硬體,定期提供藝術家創作的空間與沉澱的時間,為古崗打造藝術村特色。 ■社區的金門 保守寧靜的古崗社區,對於其陌生的事務,人民多是採取抗拒、觀望的心態。要突破人民帶有堡壘的心防,唯一的方法就是接近他們。「一種凝視影展」的目標是希望徹底與社區結合,居民與主辦單位共同參與活動;村民的長期電影播放,可以維持主辦單位與當地的聯繫,維持熟悉度,建立關係,來年活動的開跑,可望消除彼此之間的陌生,更帶動「產業文化」的興盛! ■再記一筆 人因夢想而偉大,但實際上的狀況層出不窮,以及主辦單位的人力物力嚴重不足,都影響到整體活動的呈現;活動後的檢討當中,工作人員除了歸納出上述旅遊、藝術、社區未來三大目標外,也更實際的縮小以後的執行範圍,畢竟此次影展有太多的周邊活動,卻無法一一顧及,達到盡善盡美,甚屬可惜。來年的影展,主辦單位會更落實在影展本身,影展內除了目前原有的向外徵片形式外,另加入學生影展的部分,因為大眾傳播、視覺傳達科系的學生們仍是未來投入影片創作的大宗,主辦單位希望未來透過學生影展的方式,逐一串聯起各個學校的力量,甚至於有機會,仿效︿新一代設計展﹀設計相關科系聯展的做法,成為傳播影像相關科系學生未來就業的一道窗口。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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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火兒女情
陳國明聚精會神地聆聽著,副官又繼續說:「你的家境並不是很好,雖然你有一顆求上進的心,但讀讀停停也不是一個妥善的辦法,說不定要廿幾歲才初中畢業;而初中畢業又能做什麼?還不如趁著年輕,到軍中去發展。」 「副官,那是要經過考試的,」陳國明有些動心,又有些憂慮,「依我的程度,不知能不能考得上?」 「候補軍官班依規定要年滿十八歲,高中畢業或同等學歷,但現在的環境不一樣,國軍需求兵員孔急,只要身體強壯,身家清白,有許多小學畢業生照樣考取。聽說對你們金門青年,還有特別的優待。」副官詳詳細細地為他解釋著,「你國文和英文的底子不錯,如果一切正常的話,錄取應該是沒有問題的。但我也必須坦誠告訴你,受訓期間很苦,但學習的機會和進修的管道卻很多;軍中亦有一套與社會截然不同的管理方式,服從命令、嚴守紀律、吃苦耐勞是它不二法門,只要你記住這幾點,努力奮發、勇往直前,你的前途不會比守在這個小島上差。況且,它又是一個報效國家的大好機會,你可以和你爸媽商量商量,考慮考慮看看。」 「副官,你知道,我是不怕苦的。」陳國明略有所思地,「從軍這條路,的確是良機不可失,我會設法來說服我的爸媽,但你也必須利用時間為我惡補一番。」 副官高興地笑著,「沒有問題!」但也不忘提醒他,「你要趕快做一個決定,不能說著玩;月中報名,月底就要考試,時間很緊迫。」 陳國明點點頭,愜意地笑笑,「我現在就向我爸媽說去。」 陳國明的父親雖然識字不多,但並非是一個頑固型的糟老頭,經過長久的懇談,以及轉述副官的看法,他老人家似乎也動了心│與其把陳國明留在身邊,含辛茹苦供他讀完初中,在沒有高官顯赫的庇蔭下,又能謀取一份什麼樣的工作?或許又是一個捲著褲管,戴著箬笠的做穡人。如果讓他到軍中磨練和學習,以陳國明的勤奮和聰穎,未來的前途,絕對大有可為。雖然他的母親有所不捨,但眼見孩子的堅持及老伴的解釋和疏通,讓她沒有理由反對下去,唯一放不下心的,依然是怕孩子在外受苦受難。 陳國明帶著軍醫院的體檢表和學歷證件,親自到救國團金門支隊部報名,服務人員遞茶送水、服務親切,讓他深感訝異;或許,只有準備從軍報國的青年朋友才能受到如此的禮遇和尊重吧! 順利地報完名,領了准考證,陳國明心想:是否應該到蔡郁娟家探望一下阿伯和阿姆?他站在救國團門外猶豫了片刻,想起不久之前含淚走出她家的情景,情不自禁地悲從心中來。於是,他決定不去,以免自討沒趣。雖然阿伯阿姆待他不薄,但蔡郁娟並沒有真正瞭解他,如果當初貿然地接受她的資助,今天從軍報國的心願勢必不能達成,或許還要長期看她的臉色來行事,這是他不能接受的地方。 陳國明剛走了幾步,巧而在救國團旁的一個巷道裡,碰到了嘉義鱸鰻楊平江。他們興奮地,相互尖叫了一聲「陳國明」和「楊平江」,而後緊緊地握住手,拍拍彼此的肩膀。 「楊平江,好久不見了,你好嗎?」陳國明有些哽咽。 「陳國明,我想死你了!」楊平江激動地,眼眶有些微紅。 「你到哪裡去?」陳國明依然緊緊地握住他的手。 「我準備去當兵,報考這一期的候官班。」楊平江從口袋裡拿出體檢表,在他面前揚了一揚。 「真的?」陳國明驚叫著,「楊平江,我沒聽錯吧!」 「不會錯,我現在就是要到救國團報名。」 陳國明拿出自己的准考證,興奮地遞給他,「楊平江,你睜大眼睛看看這是什麼?」 (五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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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恩的故事》一位不具名的長者
民國五六十年代處在戒嚴時期的金門,交通非常不便,居民往返台灣或出國或返回僑居地必須申請一本「台灣金門地區往返許可證」,始可有資格通關往返台金兩地,除此以外,兩地因遙隔台灣海峽非搭乘船舶或飛機作為交通工具不可;若要搭乘船舶則必須到新頭或料羅港,而飛機則須至尚義軍用機場;相對於台灣若要回金門搭乘船舶則必須到高雄港第十三號碼頭候船,若要搭乘飛機則必須到台北軍用機場。 當時交通工具海上以登陸艇(俗稱的開口笑)為主,後來才有所謂的太武輪、凌雲號等船艦。飛機則以C 119(俗稱老母雞)為主,偶而有所謂的班機。一般居民百姓只能搭乘登陸艇,而特殊身分或少數高階公務人員才可搭乘飛機。因此對於有急事的居民也只能徒呼負負,而莫可奈何留下無數令人悲傷和噓唏不已的痛楚的記憶。 但是,也未嘗沒有溫馨值得令人懷念感激的一面::: 筆者自金門高中畢業,很僥倖的考上北部某大學,也開始跟大多數出外學子一樣,一年中寒暑假返鄉的四趟行程,當時能有免費的交通船登陸艇搭乘,也就不敢再奢望其他更好的服務,但是想起一趟至少十八小時在海上的顛簸的路程,現在偶而回想起來也教人心悸猶存,記憶深刻得很。 記得讀大三的時候,家中母親因辛勞過度,心臟常有缺氧的症狀,由於當時金門地區醫藥不甚發達,只能拿藥吃吃,打打針藉以減輕母親缺氧的症狀,再加上母親不願來台就醫,其實也禁不起船舶勞頓及長途跋涉的煎熬,終於在一次深夜中心臟病突發拋棄她心疼的家人而仙逝。 在接到家中來信後,我頓失所依,嚎啕痛哭,不敢相信這是事實,在慌亂中急忙向學校請假,不顧一切返鄉奔喪;心想南下高雄費時曠日,且又無船期,我應該立刻想辦法回金門去。這時唯一的希望就是搭乘飛機了,我匆匆忙忙坐公車來到羅斯福路的公館外島服務處,這時已經接近中午時分,走進辦公處早已門可羅雀,只剩下一位充員兵,我說明了來意,充員兵淡淡的說:下班了,明天再來。聽到這句話讓我心情更是為之悲痛,內心又哀傷起來,心想此時此刻難道沒有一個肯幫忙我的人嗎? 不死心的我只好坐在外島服務處入門的階梯想再等等看。眼看服務處的阿兵哥進進出出,個個有說有笑,人人手中拿著鋁製碗筷準備吃午餐,而我人生地不熟,又無什麼背景或有力人士或達官貴人可以相助,當然也沒有一個人願意主動來詢問,是否需要什麼協助與幫忙?真是四顧茫茫、舉目無親,不知如何是好?但為了即時回家奔喪,也只有再等待奇蹟的出現。我手中緊握著家信,從頭到尾一而再再而三的默念著,而眼淚又不聽使喚的滾出來,但為了怕阿兵哥看到不得不強忍著悲悽,轉動眼球並在眼眶中來回的打轉著,試圖將淚水壓抑住:::。 到了下午上班時分,我又去詢問櫃檯的阿兵哥,也把家信拿給阿兵哥看,試圖讓阿兵哥相信,因此而能及時排上機位,但阿兵哥以機位已滿搪塞,這時的我如熱窩上的螞蟻,真想痛哭一場,來發洩胸中的不平與悲傷,也想放棄算了。就在這個時候一位穿著西裝褲配上米白色上衣,身材魁梧英挺的三十出頭的男子,手中拿著一粒剛咬了一口的蘋果,走入櫃檯後站立著,此時又將蘋果往口中送並順勢咬了一大口,一副桀傲不馴的模樣,看起來就覺得不可一世、很屌,然後就倚靠在櫃檯旁,眼睛巡視著四週,突然示意要我把手中的信拿給他看,他看了一看,隨即將充員兵手中的資料拿了過去,只看他的眼神從上往下搜尋著,然後又翻開第二頁,又翻回第一頁,放下手中已吃一半的蘋果,就拿起原子筆只見他畫了一下,就叫我到櫃檯旁邊排隊,當時我也不知道到底有沒有位子,輪到我的時候,將出入境許可證和身分證拿給承辦人,承辦人核對資料後,就將我的名字填在已被畫線的旁邊,並且撕了一張飛機登機證,然後告訴我說:明天早上六點鐘松山軍用機場報到。此時,當我抬起頭來時看看四週發現剛剛的中年男子不見了,我說了聲:謝謝,急忙走出門口看到中年男子已經進入吉普車中,車子從我眼前駛過,我急忙揮手,但是中年男子根本看不到我。 這是十多年前的往事,到如今清晰的影像猶歷歷如在眼前,想當初如果沒有這位外島服務處不具名的中年男子的幫忙,我恐將成為不孝的罪人,和為人子最大的遺憾了。 因為這件事改變了我為人處世的幾許觀念,平日能主動默默去幫忙協助他人,尤其對弱勢的人們更能體會他們的心情。在此願對這位不具名的恩人,說聲感謝!祝福恩人永保安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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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串戀情
仰慕 相思 是否都已化為「紅塵」 隨風飄去 我不信 「純情如妳」 一如浯江溪畔的千層樹 花開花落翠綠依舊 湖畔新增的木棉樹 而今「花開正燦爛」 一朵比一朵嫣紅艷麗 依稀可以回憶得到 妳曾經穿過「浯江橋」的那段日子 芳影揚長而去 妳應該「知道」湖畔有個「思慕」的人 用「真愛的心」在追逐妳 如影隨形 「痴戀」的日子轉眼已七年 我堅信「戀情」來自「天地相挺」 「不變的心」 「熾烈的情」 一定不會「化整為零」 「心心相惜」的我們會和千層樹木棉花一樣 那怕歲月無情環境如何摧殘 寶貴的「真情」、「真愛」永遠存在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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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芸窗晨語》「孩子」與「學生」之爭
「幹一行,怨一行」、「隔行如隔山」。這是耳熟能詳的兩句話。但個中真味,還真需「如人飲水」,方知「其間冷暖」;未能身處其境的人,常以旁觀的局外人來審視當事者,衍生出來的看法,當然與當局者的看法大迥其趣。 時下很多老師常感嘆:「現在的學生是愈來愈難教了。」過去台灣曾發生過老師處罰學生,家長一怒上法庭告老師,結果老師被罰四十幾萬的罰金,這是一個「孩子」與「學生」之爭的典型案例。新聞爆開後,那時四十學分班的教授曾在課堂上語重心長、話帶詼諧的說:「現在做老師的,要處罰學生之前,先要看看自己存摺裡的存款數目夠不夠支付罰金哦!」讓人聽了不覺莞爾,但也不由得要為當今這種「學生」與「孩子」之爭感到悲哀。 生意圈裡,難免會有老板與顧客的糾紛;在學校裡,當然更少不了會有「孩子」與「學生」之爭。曾有一個學生,在校成績不好,經過我長期的觀察,家長太溺愛是最主要的原因。有次學校舉行校外參觀,很多家長共襄盛舉都來參加。整齊的行進隊伍中,大部份的家長都在隊伍後面陪行遠觀,只有那學生硬纏著他媽媽同行。做老師的我也不便明說,只有任那學生恣意破壞團體的紀律。孩子有了媽媽的「護航」,一路上是出乎意料的「活潑」,而眼中只有「孩子」的那位媽媽,也無視於老師的存在。一路上只看那媽媽對孩子噓寒問暖,眼中充滿無限的慈愛。看在做老師的我眼中,卻是無限的無奈與感慨。 常告訴學生,讀書就像滾雪球一般,讀得有成就時,對讀書越感興趣,成績就越好;讀得沒成就時,對讀書越不感興趣,成績就越低。如此循環下去,一種學生必然分成壁壘分明的兩種程度。當然最後我也一定會語帶勉勵的告訴那些低成就的學生,讀書並不是人生唯一的路;成績好,也不代表將來的成就就大。這一番冠冕堂皇的道理,我可以在課堂上說得頭頭是道,學生也會聽得如搗蒜般的直點頭。但有時「理想與事實常是有段距離的」,這不知是哪一位明哲至聖的名言?這段冠冕堂皇的話回家用在自己的「孩子」身上,那就不是那麼容易可說得清了。因為學校教的「學生」與自家的「孩子」是不同的;兩種不同的身分,就有兩種不同的解讀。 學生成績不好有很多原因,有先天的學習障礙;有後天的懶惰;每人的境況皆不同。那位學生成績不好也罷,常缺交作業(這跟成績不好絕對有關係)更令我頭疼。在我根深蒂固的想法中,缺交作業是一種對自己不負責任的作法,所以我常要求學生一定要按時交作業,那是做學生的本份,至於作業做得好不好那是另一回事。那學生的作業做得不好是必然的,再加上常不交,他那不負責任的態度,已嚴重到我對他感到深惡痛絕,所以平時我對他可能沒有什麼好臉色,時間久了,他視上我的課為畏途,甚至想逃避了之。 一顆充滿氣體的氣球,如果再一直給予壓力,終有一天它要爆開來。是的,事情終於爆開了,學生的家長一怒告進了校長室,這又犯了做家長最忌諱的條狀。在凡事講民主、重「溝通」的當今,「告官」已成了「溝通橋樑」的劊子手,雙方的關係只有雪上加霜,更加惡劣而已。但為了表示做老師的心坦蕩蕩,我主動打了通電話與那學生家長做了一番深談,在一個多小時的「反覆」確定後,我從家長斬釘斷鐵的口中得到的答案是:「那是我的孩子!」聽罷家長那一句執著的話語,我有如驚弓之鳥般的震撼,原來這是一場「學生」與「孩子」之爭啊! 自從那次事件後,我對那孩子改變了態度,想到他是家長的「孩子」,我緊繃的臉鬆弛了。後來那學生也不再視上我的課為畏途了,在走廊或學校的角落碰到我,也會用很愉悅的聲音向我問好。雖然他的成績是每況愈下,但是從他笑得如陽光般燦爛的臉上,我看到的是一個快樂的孩子。望著那學生如此劇烈的改變,我常私下捫心自問:「這樣做對嗎?」我想沒有一個人可以告訴我答案,即使是時間也不能回答我吧! 三字經上說:「養不教,父之過;教不嚴,師之惰。」明白的告訴我們,一個認真的老師,應該是一個「嚴師」才對。但在現今這多元的社會中,每個家長對「孩子」的期許不同,「嚴師」就是一個好的老師嗎?這實在是一個值得令人玩味再三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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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社區發展》看一種凝視金門影展
要真正的落實社區本身與活動之間的交集,當地居民的參與是最為重要的一環。平凡的小村莊,擁有許多不平凡的人物與收藏::: 子婿燈,是以往嫁娶時男方必須添購的東西,說是婚嫁儀式中重要的禮器也不為過,由於採全手工製作,從綁骨架到糊紙、提字,每個製作過程皆耗費相當多的心力;時至今日,製作燈器的工藝者人數逐漸減少,在古崗村中只剩下董天補阿祖一人,主辦單位特別情商阿祖特製一對子婿燈成為開幕繞境儀式的前導,另外在整個活動期間,前來參觀的朋友也可拜訪阿祖,了解子婿燈的製作秘辛。 古崗,擁有一池風景怡人的古崗湖,也因此成為農漁業並存的村莊。不少的村民仍繼續從事傳統的農漁業活動;農漁具展,商借村民家中保有的相關用具展出,不少器具現在仍在使用中,透過這樣的展覽,許多村民覺得自己成為展出者,感到愉悅與驕傲;而一般參觀民眾也可藉此一窺古崗村民的生活型態。 石頭的收藏,是許多人的愛好,也因為古崗水陸並存,石頭的表情也更加豐富了起來。古崗村當中,石頭收藏家為數不少,不過經過多次的溝通與協商,董群省是唯一大方展出石頭的收藏者。為了此次「草埔石頭館」的展出,他特別利用自家門前的空間,重新規劃眾石頭的擺放空間。 石紫山莊,是九重葛的天堂,莊主董怡山,出了名的愛拈花惹草,這次在金門的影展期間,他也大方的開放他的莊園供民眾參觀欣賞。 烈日艷陽,照在門可羅雀的村公所會場更顯炎熱、漫長,由於活動期間橫跨非假日與週末,假日的人潮普遍來的比較多。在非假日時段,村民上班的上班、上課的上課,偶有路經古崗的遊客前來參觀、逗留;狹小的防空洞內看電影很悶熱,可是很有原始的味道;循著DM的地圖繞行古崗尋找其他裝置景點,外來的遊客一方面參觀各個活動點,一方面對於古崗村也有了大致的第一印象。 一到了傍晚下課時間,成群的小朋友出現在會場嬉戲,也不怕生的向工作人員撒嬌。孩童們的熱情是會感染的吧!加上董志達這位超級熱情居民的強力吆喝,連續幾晚的演唱活動以及露天電影院吸引了不少朋友捧場,甚至連親愛的國軍弟兄也由班長帶領前來觀賞!第一晚旺福、張羽偉的極端兩類風格演唱,前者帶著年輕無厘頭的放克搖滾風格;後者的創作歌曲都與自己的生活觸感有關、抒情敘事。第二個夜晚,露天電影真正開始;實驗短片︽Sel(F)ish︾以及劇情片︽那年的呼吸︾呈現兩種極端的反差。不可諱言,在這樣的環境中,民眾對於通俗的劇情片普遍接受度較高,小朋友看完影片,還會追著︽那年的呼吸︾中的阿弟以及黑仔團團轉。最後一天的露天電影,影片的主角是村民們熟悉的,阿公阿嬤指著︽媽媽遺失與撿到的孩子中︾裡老打電話給媽媽的阿良│董振良;此情此景彷彿回到的軍管時期露天電影的場面,電影,至此算是緩緩在古崗踏出了一小步! 這次影展的系列活動中,除了參觀性的活動外,同時也舉辦了兩場小型座談,分別以本地社區問題和電影作為討論內容。 ︿古崗大未來高峰會﹀由李明岳主持,與談人陳板、廖嘉展一同和社區民眾從本次活動進行開始探討古崗社區未來發展的期待評估。在這次的開講當中,談到關於社區中意見領袖的角色扮演,所謂知識份子是否真能帶動活絡社區營造的重要任務?這些等等問題,擔任中華民國社區營造學會理事的陳板以及新故鄉雜誌社長廖嘉展以外來者的角度混合他們長期觀察多處社區營造的心得,與居民門共同討論。 由影評人黃茂昌主講的︿電影衝衝衝高峰會﹀,與會人是本次入圍影展的導演們,當中有許多都是相當年輕的電影新鮮人,在座談當中,大家一一分享拍片的經驗甘苦談,而黃茂昌除了影評人身分外,也兼具了監製、發行角色,透過他對於市場的觀察,提出對於紀錄片、實驗片等非商業電影的行銷思考。 狀況外 社區營造與國家公園的矛盾衝突 本次在金門所舉辦的一種凝視影展,主題為「中秋夜點亮古崗樓」。位於湖畔的古崗樓,古色古香,前總統蔣中正每年總會來此休憩一段時間,可算是蔣中正在金門的小行宮;而當他蒞臨時,古崗樓總是燈火通明,看來好不熱鬧,在戒嚴時期夜晚不准點燈的金門全島,古崗地區就好比一顆獨自閃亮的鑽石。農漁業並存的古崗村中,不管是對漁民來說,古崗湖是他們生活中食物的來源、娛樂休憩不可分割的一部份,也因此,在活動前置期間,主辦單位原先的構想是希望能夠以古崗樓作為主要會場,並善加利用湖區風光,再次點亮沉靜已久的古崗樓。主辦單位立意雖美,卻在行政作業上遇到不少的困難處;其中,最大的問題乃在於與金門國家公園管理處之間的協商拉扯。 金門國家公園是目前眾國家公園中,以人文史蹟為主,兼具自然保育的重點公園;古崗湖是金門唯一的天然湖泊,目前規劃在金門國家公園的管轄當中。申請國家公園內的場域作為活動用地,自然有其行政程序與注意事項;然而,在其溝通的過程中,即便主辦單位有十足的誠意與準備維護當地的環境,管理處所裹足不前的理由與實際上的管理有所出入,令人問號連連。 金門國家公園由於更擔負了戰地史蹟人文部落的保存價值,在原來設計的理想中,除了保存、維護區內生態環境之外,推廣聚落內傳統節慶活動,創造社區自明性、榮譽感與觀光消費,振興地方經濟(所謂人文部落的延續自理),更是重要。金門國家公園管理處與活動主辦單位協商的過程中,態度極為保留,對於活動,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回過頭來看看古崗湖地區,原本是居民們的大漁倉,成為國家公園之後,居民與這池湖水的關係反而變得更加淡薄;禁止捕魚,說是要維護湖內的自然生態,但,如今的古崗湖地區臭氣沖天,死魚遍佈,難道管理處就善盡了保育的責任?在保育與社區營造的天秤上,很顯然是偏頗且欠缺考慮的。 (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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創意魔法
不久前「中華創造學會」來金辦了三場「親子共讀活動」,分別在湖小、城中、烈中「熱情」展開!(雖然氣溫恰相反),我及同事、家長數人在中午時分齊往參加,早到會場是值得的,因為待緊湊的活動結束後,我們步出校門時天色已暗得可以,這真是個值回票價的活動,雖然理事長(陳龍安博士,值得我們引以為傲的金門人)說「金門人免費」。 一些創意與有這方面認知的人共享,一些足以震撼人心的觀念再次提醒我們,「如果今天你不活在未來,那麼明天你就會活在過去」,學習才是最大的財富;我們可以化別人的智慧為自己的智能,「這是個不確定的時代,過去越來越無法作為未來的借鏡」,真知真行才是真正的生活智慧;「把手握緊,裡面什麼都沒有,把手放開,你會得到一切。」;創意是生命的活水,也是解決問題的要素;創造能力五把鑰匙:敏覺力、流暢力、變通力、獨創力、精密力;人類最大的恐懼來自「無知」。 「創意閱讀邁向卓越」,「問思做評」是新的教學模式,問對問題答案出現,問錯問題答案不見,而分享閱讀可讓孩子相信他做得到,用自己的話來說,讓想像無限延伸,換個觀點看事情,做個生活智慧王,「閱讀」是孩子通往世界的鑰匙。「人生如浪花,生命何其短暫」,一段影片讓我印象特深,那當然是人一生的縮影:一個孕婦在一陣慘叫後嬰兒一路成長,變兒童、成人、老人,然後進棺木,怎不令人感嘆?那只是轉眼數秒的時間啊!「回到未來」、「知識經濟」、「知識管理」是趨勢,也是不容忽視的,生命也有保存期限,想做的事只要有機會趁早去做,才不會後悔,讓我們生命的每一天都是一個「特別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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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婦人週記》故事背後的事
兒子被老師「錯愛」選為班長,可是他卻苦著臉回來要我幫他告訴老師:他不要當班長。 「當班長要上台幫老師宣佈事情,全班有三十幾個人那麼多隻眼睛同時看著我,我覺得每次都會發抖,我不要上台,我不要當班長啦!」兒子快哭出來了。 我沒有幫他向老師「請辭」班長一職,我決定接下兒子學校發出的「故事媽媽招募書」到兒子學校說故事,我要讓兒子知道:上台,是可以經由練習變成一點兒都不難的! 我讓兒子參與我的準備過程,兒子訝異地發現媽咪上台說故事和平時在床頭說故事的方式竟有這麼大的不同!「你要先把上台時要說的話在心裡整理演練一遍,這樣可以增加你在台上的信心,有了自信心自然不怕台下的人注意你的眼光;媽咪和你一起學習,我們一起加油」我和兒子如此為彼此打氣,兒子答應我會再試一下。 故事列車開始了;老實說我也有些緊張,故事在孩子的驚喜聲裡開始也在孩子的笑聲裡結束,我看到兒子對身邊的同學驕傲地說:「那是我媽咪耶!」 「媽咪!我同學說妳說的故事好好聽喔!媽咪!妳對那麼多人說話妳會緊張害怕嗎 ?」兒子放學回來便迫不急待地問我。 「噢!剛開始時當然會啊!但是媽咪告訴自己:『他們是如此的信任我,相信我;我因為準備充足所以我並不擔心別人看我』。下次你上台時如果還會緊張,就如此告訴自己,這樣你就會慢慢克服緊張的情緒了。」我對兒子如此說。 「媽咪!我今天上台向同學說要準備彩色筆上畫畫課時,我也是在心裡先『練習』了一遍才上台說,老師說我說得很正確,同學們都聽得很清楚都知道要準備彩色筆了!媽咪!妳教的方法很好用耶!」隔天,兒子高興地回來說了。 我知道,我協助兒子成功地跨了一小步。後面的大路,要靠他自己走;我只是要讓兒子能有大方的儀態和不怯場的膽量,更重要的是:要讓他知道每個在台上的人都是經過準備而來的,正所謂「台上十分鐘,台下十年功」,好比老師在台上上課也都是經過多少努力和準備才能在台上傳道、授業、解惑的,就連電視上表演的藝人都是經過多少次的練習才能在台上從容、精采的演出。因此,無論在任何場合只要有人在台上講話(表演),在台下的人都應要專注以對,這是一種禮貌更是一種尊重。我常在一些大小不一的場合裡看到有些大人在台下不是嘈嘈絮語就是打瞌睡,而小孩呢?不是放任叫鬧就是任其在場內追逐,這對台上費心思(力)準備而來「演出」的人而言真是何以堪哪? 有一次我去聽一場關於親職教育的演講會,會前入座時聽到有位媽媽對著身畔的同伴說:「別坐這麼前面,坐後面一點才可以睡覺!」我聽了愣了一下不禁想問:既然一開始就打定主意不想聽那又何必來這裡?既浪費自己的時間,又「糟蹋」了台上的演講者!我想最先要「教育」的應是有這樣觀念的媽媽吧!那場演講會的主講者觀念新穎我受益頗多,我想那位來睡覺的媽媽一定損失了不少。 從找尋故事材料的過程中我又重溫了兒時的童話時光,也在這其中發現我們那年代的故事對照現今的時代有一些已不太合時宜;我比較偏好寓言類、有啟發含意的故事,而不願意說那些「王子和公主從此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天下哪有不用持續的學習和努力就會有快樂的日子? 一連幾週對不同班級的孩子說故事,每班的孩子都有不同的特質,而且孩子偶會給我驚人之語讓我大感意外;在說龜兔賽跑的故事時,我只說了一半就讓孩子們自由發揮後面的情節:「兔子因為偏食不吃紅蘿蔔,就得了近視眼就跑錯路結果就輸了,所以我們不能像兔子一樣偏食」「烏龜穿上直排輪就很快到達終點了,所以我們要多動頭腦」「兔子發現和老鼠比賽比較刺激,從此不再和烏龜比賽了,所以我們要找比我們力量還強的人比賽才會進步」「烏龜太笨了,為什麼要和兔子比賽跑步而不比賽游泳呢?所以我們要拿我們比較強的東西和人家比才會贏」各位看倌們,這些「童言童語」是不是也讓您有意想不到的驚嘆和會心一笑呢? 重新找出您兒時閱讀的故事書來看看吧!可以重溫兒時舊夢,可以發現更多的『老故事新啟思』;和您的孩子一起說故事吧!您會發現孩子不只藉由故事的啟發學到了許多做人做事的道理,同時也「教」我們更多思考的方向。 孩子,有時候也可以成為我們的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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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門憶往》青山之浩劫
青山是在我們村莊的東面,原名叫東山,因為和青山坪連接,後來地政單位統稱為青山,這裡是我們開基祖先用鋤頭一鋤一鋤開墾出來的農田,這裡有先人的血汗;而後再經過幾十幾代子子孫孫努力的耕耘,才有這片美麗的家園,這裡更有許許多多我們童年美好的回憶,我曾在東山後堀仔戲水抓青蛙,在東山頭仔麥草堆裡翻筋斗、捉蟋蟀,在前溝內捉迷藏挖防空洞,隨著季節的變化,拾花生,翻甘藷藤割草放牛每天都在這裡享受著祖先留給我們的大好美景,長輩們更把它當作寶物,每塊田地都鋤的整整齊齊不使它長出一根雜草,連田埂四周都種植著整齊的芒草,當秋天開花成白茫茫一片的時候,猶如人間仙境,冬尾才砍伐下來當成是一整年最重要的燃料,田中種著主要作物,有大冬的甘藷和四季水,每當秋風起的時候,也是農家收成的季節,家家戶戶老老小小都聚集在這裡,挖掘出累累的果實,然後一袋一袋的用騾馬運送到隔壁的青山坪上製作甘藷簽,放在紅土埕上晒乾,口味奇佳遠近馳名,收成後的田地再翻耕種植大小麥和蘿蔔,有的田地即要留到翌年春天再種花生,這樣生生不息不曾間斷,全村大大小小都靠它生活。 民國三十八年古寧頭戰役時,村裡青壯年壯丁都去運送彈藥抬傷兵,老弱婦女和小孩都到前溝內避難,村內落彈不少,房屋被炸毀不計其數,然而這並沒有擊敗我們,長輩們都一一把它修復起來,完整的保存著祖先遺留給我們的產業,但美麗的青山卻沒有那麼幸運,戰爭沒有擊倒我們,但道路的開發就不是抗爭就能保的住我們的良田家產。 大概是民國四十年前後,當時我還在唸小學,一天早上正準備上學,忽然從外面大埕尾傳來鄰居叔公正大聲叫喊著:「老兄弟們;大家趕快出來吧!咱們山上的甘藷園,通通被兵仔挖掉了,年輕人不要去,老的去就好,他們不敢打我們老人家」,不到幾分鐘就聚集了幾十位老公公、老婆婆直奔東山頭仔頂。大老遠就看到黑壓壓一片,大概有幾仟個兵仔,像螞蟻般的把整片綠油油的甘藷園吞食掉,挖的滿目瘡痍、亂七八糟,老婆婆們看到這幅慘景,不禁雙腳發軟的坐在地上放聲大哭,老公公們個個咬牙切齒;拿著鋤頭準備衝進田裡拚命,可是鋤頭哪比得上了刺刀的步槍呢?根本連田邊都無法接近,遠遠的山頂早就被衛兵圍住,任憑老人家如何的哭喊也無法越雷池一步,白白在那抗爭了老半天也無濟於事,在無計可施之下只好回村裡商量對策,此時全村老小早已齊集村口等候消息,當大家知道大勢已去無力回天全村嘩然,較衝動的年輕人都主張可拚命保衛家園,後來還是服從族長的決定,推派數人出面交涉,要求把路線移到青山坪前原有的公路加寬取直,這樣就可以把損失減到最低,但還是不被接受,沒幾天工夫整條公路的雛型就定了。 族長嘆氣的說:「在這個時代大家就認命吧!大家死了這條心吧!我活了這把年紀經歷過的何止這一次,大家知道的軍隊剛進駐金門時情形,家家戶戶大廳的祖先神位和供桌全被搬走丟掉,然後泥土築成二排通舖,住近了幾十個兵仔,還把家戶中的門板拆去做工事,如此種種::::有誰爭得過。」眼見如此良田變了色,幾天的傷心哭鬧,還是保護不了賴以維生的祖產,大家只好聽族長的規勸商量日後出路,以前也沒有工廠可以讓年輕人做工,出外赴南洋討生活的路也早行不通,終於族長想到可以再發揚祖先遺留下來的絕活,籌設小型的麵線加工廠,讓有此技術的長者製作,年輕人則負責挑到全島各地叫賣,才解決了斷炊的危機,婦人則利用縫紉技藝替兵仔車補衣褲,賺取微薄零用錢貼補家用,因此才克服了這道難關。 經過了這次浩劫,青山就失去了昔日風采,筆直的中央公路(現今伯玉路)從中間橫過,兩邊所剩下的只有少許的畸零地,從此青山坪上再也看不到那幅農家樂的景象,紅土埕上種滿木麻黃和馬尾松,燈火山也開闢成金城公墓,鄰近幾十個村里的墳墓都葬到這裡來,美麗的青山也只有在我夢裡才看得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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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社區發展》看一種凝視金門影展
影展與金門古崗 在眾多藝文相關活動中選擇以影展的方式貼近金門古崗,乍看之下兩者毫無關聯,其實有其歷史脈絡可循。 身為「固若金湯,鎮守海門」的抗戰第一道防線,金門長期以來披著濃厚的戰地色彩,戒嚴時期嚴格執行宵禁,即便解嚴,娛樂休閒潮流的腳步仍是比台灣本島慢得許多,電視機最大的功用就是政令宣導;對於保家衛國的阿兵哥來說,露天電影院是他們相當期待的勞軍活動,而這樣的露天電影播放,通常會選擇在各營區的中心交界,而營區大多分布在村莊的周圍,也因此,各村莊的大廣場成了最佳的播放地點,居民們也託國軍弟兄的福,一塊兒享受難得的悠閒時光。 如今選擇金門古崗作為一種凝視影展的首映場,可以說是社區文化的重新營造,也或者,可以說是策展人董振良的私心│企圖尋回民眾當初單純看電影的快樂。 一種凝視影展執行過程 ■佈展 在古崗這個寧靜的小村落,有著如陶淵明筆下︽桃花源記︾中所描述的「屋舍儼然」、「雞犬相聞」;而當主辦單位進駐佈展時,居民某種程度上也呈現出「大驚」的狀態│驚訝多過於欣喜、觀察多過於參與。 當工作人員忙進忙出之際,不少村民選擇以「安全距離」│坐在會場村公所對面的大榕樹下,遙望整體的工作進度。人力物力都極度缺乏的主辦單位,只能憑著董振良幾位多年好友以及一兩位熱心的村民幫助,以緩慢的速度拼湊出完整的影展藍圖,過程可說備感艱辛。 ■開幕儀式 狀況外的插曲 人常說拍片時,最難搞定的,就是動物與小孩。「一種凝視影展」的開幕儀式,找來了四、五匹馬還有一大群的孩童們,和與會貴賓們一塊兒仿古禮繞境,自是熱鬧十足。不過,由於過多人關注前來參加的詩人鄭愁予,加上繞境隊伍控制不當,使得導演董振良在致詞時終於忍不住的將這股怒氣一股腦的發洩出來,從民辦影展的艱辛、古崗湖缺乏管理乃至於關於地方首長這串連珠炮,轟得台下的民眾面面相覷,場面一度尷尬。 所幸大家仍未忘記本次影展的主角│所有參展影片的導演們。遠離台灣的頒獎典禮,感覺異常新奇,手捧主辦單位精心打造的銅製獎座,導演個個露出喜悅的笑容,這是第一個頒發正式獎座的民間影展,其中無排名、無分野,為的是鼓勵所有創作者繼續堅持自己的理想,往前邁進。 ■活動紀實 選擇在非觀光景點的古崗舉辦影展首映,是一種新嘗試與冒險;利用閒置空間重生與社區的結合,在金門更是新鮮事一樁。 防空洞,是金門人共同的生活記憶;褪去了戰鬥的色彩後,多數成為閒置的空間。而防空洞之所以鮮少被再利用,泰半也因為「單打雙不打」、「八二三炮戰」種種不愉快的因子累積起居民對於防空洞的陰沉印象;寧可讓它們空著,也不大願意過於接觸。在此次影展的嘗試之一,就是運用古崗村當中五個防空洞的空間,邀請年輕美術家、裝置藝術工作者等人進行「空間改造」。 五個防空洞,各異其趣地化身為︿防空洞美術館﹀、︿防空洞裝置館﹀、︿防空洞電影院﹀、︿防空洞金門電影院﹀以及︿八三一洞洞﹀。防空洞美術館內的呈現由年輕美術家董森堡負責,洞內所呈現的是他就讀復興美工時期的作品,包含水彩、素描:::等。 在防空洞裝置館的部分則由創作家吳惠民以及另一位不具名的古崗村民創作出兩個不同的空間。吳惠民的主題「時光隧道│金屬進化篇」利用亟具衝突性的兩類素材│原始自然的樹枝、花崗石,還有現代科技感十足的金屬鋼骨構造,構成防空洞裝置館的空間,去表達傳統的、原始的、拓荒艱辛的金門(樹枝、花崗石),以及轉變中、重生的金門。在另一個裝置館中,反差的呈現古崗村民自我表現的想法;這位村民並沒有受過正統的美術訓練,基於對於美術的喜愛而自發性的創造。他利用保麗龍作為基底形成「金枕頭」系列主題的裝置藝術,期間運用腐蝕、上色等等的加工,利用枯枝等自然素材裝飾,變成一幅幅似畫的「枕頭」。 防空洞電影院,是本次影展當中很重要的一環,也是環境與活動最密切結合的重點。防空洞不若戲院的舒適完美,小小、擁擠、不加修飾的空間卻使得人的距離貼近,在這裡,暫時告別都市的冰冷疏離感。在影片內容上,區別為兩個不同的空間,防空洞電影院播放本次一種凝視影展入圍的全部作品;而金門電影院獨立播放導演董振良歷年與金門有關的影像紀錄。 八三一洞洞,是「解放戰地│女體異念影像集」的相關攝影展示,運用缺乏射彈孔防空洞的特性,在伸手不見五指的洞內貼滿女體照片,利用打火機一邊窺伺照片中女體與金門環境所呈現的互動,另一方面也同時感受戰時民眾躲進防空洞內的心情。 古崗村究竟歷經了多少轉變?透過鏡頭紀錄的影像︿古崗村風景老照片展﹀,大概可以略知一二。古崗老照片陳設在董氏家廟供民眾欣賞,此次展出的影像以景物為主角,選擇董氏家廟,也是因為這個充滿了董家人的古崗村使然,主辦單位也計劃明年展出以人物為主的︿古崗臉譜﹀。 ︿高雄候船影像回憶展﹀於老人會館展出;金門人首先踏上台灣的,是高雄的土地,交通不發達的當時,金門遊子在濕鹹的海風下等待船隻,搖搖晃晃地往返兩地之間,透過董振良的紀錄,再次重溫那步履蹣跚的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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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火兒女情
「孩子,你真懂事!」阿姆愛憐地看看他,眼眶竟有些微紅,「我去煮中飯,待會兒她會下來一起吃飯的;你陪阿伯聊聊天。」 「謝謝您,阿姆,」陳國明紅著眼眶,「家裡還有事,我得趕回去,改天再來……」話還沒說完,二顆豆大的淚珠已滾了出來。 「怎麼了?」阿伯從櫃台走出來,拍拍他的肩,低聲地問。 陳國明擦擦淚痕,強裝笑顏,「阿伯,我回去了,改天再來看您和阿姆。」 「吃過午飯再走,」阿伯慰留著,「再陪我聊聊。」 陳國明苦澀地笑笑,拿起一旁的扁擔,「阿伯,我家裡真的還有事,等農忙過後再來陪您聊天、向您請教吧。」 「那麼帶點什麼回去。」阿伯說著,取來大紙袋,阿姆也走來幫忙。 陳國明見狀趕緊阻擋著說:「阿伯,謝謝您,我改天再來。」逕自拿著扁擔,跨出店門後,再轉回頭,眼眶噙著淚水,揮著手說:「阿伯,阿姆再見!」當他們想揮手回應他時,陳國明的身影已消失在他們的眼簾。然而,在陳國明含淚快跑時,隱約地聽到後面有蔡郁娟的喊叫聲,但他並沒有回頭,亦無停頓腳步,只感到內心有滿懷的委曲,只想遠離這個地方趕緊回家,在空曠的田野裡大哭一場,好紓解一下低落的情緒。 回到家,陳國明把詳情告訴了父親,「聽到她的喊叫聲,你應該停下腳步才對,因為她已經讓步了。」父親說。 「阿爸,我沒想過那麼多,只想快一點回家,」陳國明淡淡地,「她如果不諒解也就算了。」 「不,不能這樣就算了,」父親開導他說:「友情的增進必須禁得起時間的考驗,如果因為一點小小的誤會,或是意見的相左就算了,豈不太可惜。自始至終,我們必須認同她的出發點,因為她想幫助你,而不是要害你,這點你必須先把它釐清。對女孩子嘛,要少一點指責,多一點包容。」 「下學年復學後,我是不會主動找她的。」陳國明依然很在意。 「你的想法是錯的,」父親含笑地看看他說:「如果我沒看錯,蔡郁娟是一個純潔善良的好女孩,雖然個性倔強點,但只要誤會冰釋了,相信你們依然是一對很好的朋友。孩子,你要珍惜啊!」 或許父親說得沒錯,人與人的相處絕對是建立在互信、互諒上,倘若真能把誤會解釋清楚,彼此的內心勢必更坦然,友情也會更牢固。他也相信,蔡郁娟絕對是一個善良的好女孩,或許在她的純情之後多了一些堅持,而這份堅持並非是無理取鬧,她只想以她寬裕的家境,來幫助一位惟恐申請不到公費,而準備輟學的好朋友,其他的承諾距離他們還遠,該珍惜的何嘗不是當下的時光。 然而,今天已經過去了,他也錯失一個向她解釋的機會,是否還有下一次呢?當然有,但不知要等到什麼時候,陳國明的內心感到前所未有的悵然。 第十六章 每當雙號的晚上,陳國明總是提著一盞土油燈仔,放在大廳的八仙桌上,等待著副官晚點名後,來為他補習英文,或講解︽古文觀止︾書裡較深奧的文辭。幾個月下來後,他深信自己的英文和國文程度,不會比初二的在學生差,一旦復學,只要在數理方面多下功夫,勢必就能得心應手,因此他的信心滿滿,對未來也充滿著無窮的希望。 然而,今晚卻出乎預料,副官晚點名回來後突然問:「你對當兵有沒有興趣?」 「副官,坦白說,我小時候的志願就是從軍報國。」陳國明毫不隱瞞地說。 「如果你真有此意願的話,現在是一個好時機。」副官神情嚴肅地說:「國防部下了一道鼓勵金門青年從軍報國的指示,依你現在的條件,可以報考候補軍官班,訓練一年後就是少尉軍官,服務期滿後可退伍,亦可申請自願留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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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火兒女情
陳國明選在禮拜天蔡郁娟在家的時候啟程。那天一早,他肩挑著俗稱的「粗五穀」,但如果真要買起來,也不是十塊八塊可買到的,然而它代表的並非金錢,而是一份盛情。只見他踏著輕快的腳步,走在通往沙美車站的小路上,愉悅的心不停地想著:馬上就可見到久別的蔡郁娟了,她或許長高了,變得更美了,他充滿著無數的期待,夢想和她手牽手走在雨中的南門街道上,夢想著親親她的嘴…… 懷著一顆喜悅而又緊張的心,陳國明來到蔡郁娟的家,他一眼就看見坐在櫃台的阿伯,趕緊放下肩挑的東西,高聲地叫了一聲:「阿伯。」然而,久未見面的阿伯,卻打量了他好一會,「國明,是你!」 「阿伯,好久不見了,您好嗎?」陳國明興奮地向他一鞠躬。 「國明,你長高了,也壯了;但也黑了。」阿伯慈祥而喜悅地笑笑,但精神上似乎沒有以前的飽滿,「年紀大了,整天腰酸背痛,胃腸也不好。唉…」他嘆了一口氣。 「阿伯,」陳國明說著,把二袋土產提到他面前,「託天公祖的保佑,今年田裡的收成不錯,特地給阿伯、阿姆送來一些蕃薯、芋頭和花生,希望阿伯您會喜歡。」陳國明剛說完,蔡郁娟的母親正好走了出來,他依然深深向她一鞠躬,「阿姆,您好!」 「是國明啊,」阿姆高興地拉起他的手,仔細地打量了他一番,「你長高了,也結實了,阿姆看了真高興!」 「妳看,」阿伯指著面前的袋子,對阿姆說:「國明帶那麼多東西來。」 「你爸媽也真客氣,自己捨不得賣,都拿來送我們。」 「阿姆,一點小意思啦,我爸媽說:粗俗五穀不成敬意,請阿伯阿姆不要嫌棄。」陳國明說著,卻突然想起,「阿姆,郁娟呢?」 「在樓上,我去叫她。」阿姆走後,阿伯開了一瓶黑松汽水,倒了滿滿的一大杯,「國明,你先喝杯汽水。」 「謝謝阿伯,您也喝。」 「老了,不中用啦,竟連喝口汽水肚子也會脹。」阿伯摸摸腹部說。 「阿伯,您應該抽個空,到醫院檢查檢查。」陳國明關心地說。 「檢查過好幾次了,」阿伯無奈地說:「明明感到混身不舒服,卻檢查不出是什麼毛病。」 陳國明陷入一片沉思後,似乎領悟到了什麼,「阿伯,或許是店務太勞累了,您要多休息。」 「我能體會到你的關心,」阿伯感歎著,「辛苦了大輩子,雖然賺了點錢,但最後總是要賠上這條老命,人生說來的確也沒什麼意思啊!坦白說,我迫切地想要休息;但你看看,我怎麼休息?」 「是的,郁娟她還在讀書,您每天守著這家店,真的連一個喘息的時間都沒有,遑論是休息。」陳國明有感而發地說。 「國明,我真的沒看走眼,想不到你年紀輕輕的竟能瞭解到一個老年人的心境。」阿伯笑著問:「如果有一天,我把這家店交給郁娟來經營,你真的願意當她的伙計?」 「我曾經對郁娟說過:君無戲言這句話,但她現在還在讀書,距離當老闆的時間還很久,那畢竟是以後的事了。」陳國明坦誠地說。 「只要你記住這句話就好。」 「阿伯,我永遠記住:君無戲言!」 然而,陳國明和阿伯已交談了許久,卻始終不見蔡郁娟的身影。陳國明有些兒納悶,莫非蔡郁娟還在生自己的氣?如果是往日,早已展開雙手來迎接他了。而今,竟連下樓見一面的意願也沒有,是否該由他上樓當面向她請罪?冀求她的諒解?阿姆已來到他身旁,無奈地笑著說:「還在使性子,關著房門不下來。」陳國明笑笑。 「阿姆,沒關係,不要打擾她;只要郁娟知道我來看她就好了。況且,再過幾個月我就要復學啦,在學校又可以天天見面了。」陳國明說著,竟有一絲兒哽咽,「我也會常來看你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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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與活力的樂園》老外對金門的印象
今年十一月十七日到十九日到金門玩,還記得出機場門口那陣迎面而來的風,讓我感受金門這個地方,多麼的與眾不同,比起台灣本島,生活是如此純樸。可是當我認識金門朋友以後,我發現他們的生活中蘊藏許多的智慧。例如,他們將砲彈殼拿來做菜刀,將不適合種稻的環境種植高粱,進而釀製成別具風味的金門高粱。 他們深愛著自己的土地,而且很愛護他們的家鄉,會希望外來的朋友能夠喜愛上這裡,發現這個地方有多麼地可愛,而我也真的愛上這裡,那些古色古香的建築物早已深深吸引了我。我好想多去親近這個有趣的城市,看看這個街道上充滿著台灣與中國戰爭的痕跡,阿兵哥的駐守。然而交通的開放,卻讓此地充斥著大陸製的物品。不過他們仍然不會忘記自己本身的特色,讓我留下深刻的金門印象:菜刀、高粱酒、貢糖、麵線、海鮮還有濃厚的人情味,這些都是真正的「金門味」。 還有一個令我很感動的經驗。在旅程的第二天,我認識了三個金門朋友,雖然第一次見面,卻能和他們聊好幾個小時,最讓我感動的是,他們甚至陪我回到飯店。回台灣之後我們還持續聯絡,對我來說,這真是一個美好的回憶。原本距離遙遠的我們,卻可以因為感情的聯絡而那麼地親近,這應該就是中國人所說的「緣分」吧! 金門真的是一個樂園,希望更多的人能夠跟我一樣,走一趟金門,體會一下那濃厚金門人情味,留下難忘的金門印象。 (蓋瑞斯Gareth Durrent,國立宜蘭高中學生,國際扶輪社交換學生,來自澳洲伯斯。來台11個月,已會說聽讀寫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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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州見聞錄》大陸的台資企業老闆
當年捨棄政府南進政策而西進的老闆們,或因高瞻遠矚,或因環保、勞工、成本、法律等問題被環境所迫,遠走他鄉去開疆闢地,只要熬過頭來,現在終究有一席之地。當老闆的,一般人看到的是風光的一面,但不為人知的辛苦一面,非當事人及核心幹部外所能瞭解,所以俗語說:『生意仔,歹生』。的確敢冒險的人機會總是較多,1992年早期進入大陸的老闆們,冒著法令的不確定性及生活環境的差異,秉持著是一點希望,可說創業艱辛,孤軍奮鬥。差別的是同樣地當老闆,在大陸受官方的禮遇比起臺灣來,會讓人飄飄然,處處受捧寵,處處受歡迎,同樣的資本在大陸,廠房、員工可能是十倍大,有一個老闆就說:『現在我當師長』。補償了當年當大頭兵被操的心結,因為他的工廠員工總計一萬人左右,早上作早操的場面,不就像一個師長閱兵嗎?基於以上原因,因此也考驗老闆的操守與意志力。依所見所聞,記錄以下幾種老闆的類型供參考: (一)正派經營型: 傳統正規的台灣中小企業老闆,兢兢業業,帶頭投入工作,爭的是企業的生存,經營的利潤。當然這關係到個人的修養與責任感,有錢有勢之餘,尚能保持鬥志與學習心,不花天酒地,是值得尊敬的。經過十幾年來的考驗生存下來的企業老闆大都具這類型特質。 (二)吃喝玩樂型:已沒有持續進取心,存在享受人生主義者。掌握住現有的︻權︼與︻錢︼的管理。其他工作交給︻臺籍幹部︼,剩餘的時間就是吃喝玩樂,因為消費低,資源又無限。因此常常在這類台商的餐會間,會聽到:「我是『唬人』大學,大眾播種系畢業的」。可把輔仁大學大眾傳播系給染黑了。另一邊說:『我是社會學院七專畢業的︻吃、喝、嫖、賭、拐、撞、騙︼』。在在突顯錢好用,又在異地沒人管的劣根性。此型的老闆對付老婆來探班的方法是:一樣在工廠有宿舍,只要台灣的老婆到來,每天早上七點半就舉行主管會報,然後整天行程滿檔,晚上八點舉行主管工作檢討會,接連幾天下來,台灣老婆覺得無趣又怕影響工廠管理,只得打道回府。老闆娘前腳一走則老闆亦逍遙去了,員工就又恢復放大假囉。有的找小姐是依省份來找,還好共產黨掌權後,省的數量少了很多,但也夠可觀的啦。 (三)兔子吃窩邊草型(在公司裡):一個公司裡,祕書懷孕了尚未生產,緊接著會計又懷孕了,接下來就發生兩個地下夫人勾心鬥角、爭風吃醋,各擁人馬,這下可熱鬧了。有的女廠長可兇悍了,巴上了老闆,親戚九族皆到公司來上班,年老力衰的老闆也叫活該,甚至於吵架被揍,還需要向朋友訴苦,真是一物降一物。也叫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四)包二奶型(不在公司裡):反正招待客戶唱卡拉ok,一個小姐的行情是草紙(人民幣)200元,一個月下來七八次,乾脆包一個,戶頭固定每月給個草紙3000元就夠了,平日裡還可當管家、跑腿兼按摩師。 (五)養母牛型(金屋藏嬌):買個房子,養一個她,當然價碼可不一樣,應該還有︻簽約金︼或︻安家費︼吧。自然每個月的生活費及零用金不可少,若是生下了小牛,那可就剪不斷理還亂了。 但無論如何台資企業老闆那種冒險開疆擴土的患難精神,是我們薪資階級所缺乏的,此點值得我們尊敬,更何況他們亦是提供類似我的台幹工作養家活口的機會,所以喜歡你的老闆吧。至於其他台資企業在大陸比在台灣經營的困難點尚有:(一)協力廠商缺乏,往往因品質與交期拖垮了應得的利潤。(二)資金調度困難,交易剛開始一定要現金,所以資金要雄厚,否則金盡只能感嘆而歸。(三)人治問題嚴重逼得你得交際應酬,但這就像魚網讓你來鑽漏洞,而後要掐得緊或鬆則由他了。 (四)進口原料控管嚴格,若不良率過高,非單金錢可解決,尚需解釋得清楚無走私販賣之嫌,否則重則關廠坐牢。足見台資企業經營不易。所以謝謝老闆們,我會更加努力工作的。 (系列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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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門憶往》北門大溝
金門縣政府為紓解民生路停車問題,斥資九百多萬在北門天主教堂後方興建停車場,將闢建五十個停車位及十米寬的聯外道路,預計明年四月底完成。因工作場所與工地為鄰,在動工後第五天,不經意問工人今天挖了多少,他們說共125甕,而這祇是前面區域而已,越往裡面會更多,預估將會超過五百甕,這真是駭人聽聞,只見他們虔誠小心裝箱、編號、拍照,尤其李縣長特別在開工時,呼籲要懷抱一份非常虔誠、禮敬的心,來對前人、先輩的骨骸,做最妥善、慎重的處理,務必以戒慎恐懼的心情來執行各項後續工作。 因為工作地點正是大水溝的前面,初來府城上班,就像初生之犢,什麼都不覺得可怕,常常聽同事說後面的一條大水溝是日據時代及戒嚴時期的刑場,尤其戒嚴時期白色恐怖事件並不輸二二八事件,冤枉無辜致死不在少數;而大水溝的後面森林則是清朝時代的亂葬崗,因此孤魂野鬼特別多,沒事不要到處亂跑;有空的時候,初一、十五到鎮公所後面土地廟拜拜,包準您沒事;也有人說天主教堂比較近,和費神父打打交道,天主會保佑的。我仰頭看看後面,只是一大片的樹林,不像他們說的不雅之地。 一個月有二天要值夜,對值夜特別鍾愛,並不是為了值夜費,而是鄉下小孩沒見過世面,可以欣賞城區夜景,品嚐北門宵夜,各式各樣燒烤,令人垂涎三尺,及遠離妻兒的煩躁,換得一夜寧靜。但是,值夜對一些同事確是苦差事,因為見鬼的事情頻頻在耳根圍繞,他們一夜與鬼相鬥,翻來覆去總是睡不好覺,心中總有一顆大石頭壓迫,要喊出話來卻在喉結上,直到東方肚白才昏昏欲睡,這就是俗稱的鬼壓床;他們見過黑影幢幢,飄來飄去,膽大者會追上問是何方妖魔鬼怪,膽小已嚇得屁滾尿流,欲哭無淚、泣不成聲;他們一夜躲在棉被聽各種奇奇怪怪的敲門聲,總是希望這一夜快點過去。因此輪值夜時要請膽大同事值班,或攜家帶眷來值夜。 而我從不相信這些怪力亂神、鬼話連篇的事情,在偌大辦公大樓,先進行各層樓逐間檢查電源是否關閉,再將門一一上鎖,然後在值夜室接聽電話,啃著下酒好菜、一罐啤酒,看著一夜無人吵雜的電視,不亦快哉。人家說八字輕的人最容易碰上,自認最輕才二兩七!這輩子可是沒見過什麼鬼,或許是心中無邪,及一顆純正樸實的心;亦或許是祖宗的保佑吧! 有鬼怪的地方,較沒有人敢去開發,因此這些夙有「壞東西」的地方,便成為機關設立的地點,民生路初開發時,除了林家祖產、許氏祖產(精神堡壘公園)的地外,就屬縣地最多,金城原本中街最早開發,然後城隍廟連著肉粽大王、麵線糊、鍋貼大王、車站、福利點券部、金門高中(金門初中),尤其每年大年初一金門高中體育場,更是萬人空巷爭看軍民舞龍舞獅,整個重心皆在西門里,為了區域平衡便著手規劃北門的不毛之地,車站的遷建,便選在北門中心,消防隊、北門里公所、蔣公銅像圓環、鎮公所、金城警察所、國民黨金城民眾服務站、金門郵局、農會辦事處、天主堂、天主堂文康中心,這樣一環使這些地得以開發,但神秘古怪的大水溝依然是大家的禁忌。 農會、郵局、鎮公所紛紛改建大樓,使這一片神秘古怪的縣府地,慢慢的暴露出來,農會、郵局、鎮公所相繼向縣府租地,搭建員工停車場,尤其全鎮的垃圾車集中於此,更是開擴大水溝的視野,車輛經鎮公所側邊來來往往,直達水溝的中心,昔日多少罪犯在此掙扎,那血液成河令人噓唏,如今踩著其土地,也許是我們不應該破壞祂們的寧靜。但為了解決城區停車問題,縣政府大手筆再延伸開發這一片土地,看著縣長率領一級主管及金城鎮鎮長、鎮代主席等虔誠敬拜,燒化數不清的金紙,縣長更語重心長要好好處理這些無主孤魂,並指示縣殯儀館要做最好的安置,千秋萬世長期來祭拜,讓這些無主孤魂得以安息。 由此可知,此地的棘手,終究順利解脫,當夜幕低垂的時候,將是一片路燈照耀整座停車場,也許應先在此辦一兩場演唱會慶祝一番或免費供應台商擺夜市一、二個星期,讓人氣聚集於此,再辦一場盛大隆重謝土儀式,如此才能使生的、死的認同和諒解,特別是這些安居於此孤魂,取得他們的體諒,這是基於金城市區車位難求,符合整體發展讓金城市區建設有突破性,藉著骨骸移送,孤魂野鬼從此不再有,這樣的停車場才叫人心安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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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逢何必曾相識─閩南文化研討會旁記
閩南文化研討會的第二天,尤其在聚落導覽的午后,我們這組的路線是翟山坑道、金門城明朝老街、酒廠、后浦,在第一站大夥兒下車後,我們集合在坑道前的「大舞臺」前,那可是以前軍管時期將官訓話的場所,那可是歷史的見證!這時忽見不遠處一群看來有別於我們的客人,只見有人一直在他們旁邊小心翼翼的介紹,他們也專心的聽著解說,漸漸的,我知道他們是山后民俗文化村「王敬祥」先生的後代,王先生對中國的「催生」可是貢獻良多,我聽說國父最喜歡吃館長阿嬤煮的鹹飯,而長子的名字是國父親自命名的,他們在當時可是投下重資來幫助國民革命軍建國大業的呢!而今回來的他們都已然是孫字輩了,王館長也已七十好幾了呢。上車後,經車上導覽人員公開熱烈的一番介紹後,我方進一步得知他們的來歷,他們一行不只來自日本,也來自台北,他們是王柏林館長、夫人、女兒及親戚,此行專程回來參與盛會。 在車上,坐在我旁邊的一對夫婦,我們過了陌生期後開始聊開來,王伯伯(大家如是稱呼)的姑姑就是他媽媽,他算半個金門人,卻從未回來過,人就住在台北天母,我也順勢聊到我以前就讀的銘傳就離天母不遠,他也直誇說銘傳畢業的學生不輸高學府的,而且他們也真的比較過,好像是給我這個例外的校友打了一劑強心針。事出巧合,機會也難得,他們接到日本打來邀約一同回來的電話,因為表弟要回金門演講,所以一起回來。他們此行本想把外婆(在鼓浪嶼)的骨灰帶回來,後來才知道這等人生大事不能馬虎,那可是得看日子的,而且必需在清明節前後才行;我說看來那只好以後再等機會了。他們問我金門的學生好不好教、金門的治安好不好等等,關心眼神流露無遺,可惜我說慈湖附近他們也是莫宰羊。我知道他們信天主教,他們也問我金城的教堂在哪裡?不知我手指、口說的左轉、右轉,他們搞得清楚嗎?尤其現在說的和他們住的金瑞飯店剛好相反,只是他們似乎是真的想找時間去一趟。 其實,最有趣的還是我們在金城街道上的時候,我說這裡是「東門菜市場」,她們竟說「我們那裡也有個東門菜市場哦!」王館長夫人在店中買了海蚵乾,還問老闆是不是石頭蚵,買了干貝,問老闆是不是故意切得小小的,還買了二支小巧可愛的秤,雖然一旁的女兒一直嚷著拿不回去了啦!她如獲至寶的高興形於色;在貞節牌坊前,我有意請他們嘗一下金門的「鹹粿」,熱呼呼的捧在我手上,他們吃後直說好吃,然後,女兒帶著媽媽不聽課,自顧自的走離人群,一會兒功夫,手上拿著春捲皮邊撕邊吃,而另一手也是一包鹹粿,後來竟然有了新點子,拿春捲皮包著鹹粿吃,還推薦給其他人吃,真是鮮啊!他們直誇那皮好吃,我說好多台灣觀光客還特地買回去呢!這時媽媽趕緊叫女兒來拍照,我也拿起相機留下這難得的鏡頭。她們的那一包顯然生意比我的好,女兒還不時消遣「你的還沒有賣完啊!我的賣光了。」其實我知道其中有部分是媽媽硬塞給某年輕人的,路上他們和一位年輕人聊到「鼓浪嶼」,夫人問說:「你去過鼓浪嶼啊!那你有沒有去我們的菽莊花園?」聊得可開心呢!在「魁星樓」前許維民主任介紹完後大家開始前進,媽媽才問這是什麼廟?我說是祭拜一些海難喪生的,這時她虔誠的想點上蠟燭,可惜一直點不著,只好用隻手拜。兩位老人家的體力算不錯,只有少數幾次我們提醒他們歇息一下。在總兵署的介紹完後女兒問我這是姓許的地方嗎?我只好簡略的做了一下有關練兵等事。走在陳氏宗祠附近,女兒和媽媽默契十足的和一位老伯聊天,那正是時常會在大街小巷穿梭出現,平易近人、口中大喊「豆花」的袁老伯,她們倆脫隊和老人家聊了開來,前方人群已轉進「城隍廟」,我站在轉角乾著急,待我不得已前去「催」她們時,她們才手提豆花笑容滿面的談論她們的發現,夫人高興的跟他先生說,那老伯稱「何應欽」為舅舅,那老先生已九十多歲,身體硬朗,女兒還一直問我可以買報紙嗎?她想買「金門日報」回去做紀念,她每到一個地方就會買當地的報紙回去,無奈我的回答是明天再拿一份家中的給她,其實真正原因是因為架上沒有那四個大字。 在街上走的時候,我聽到了他們對金門的建言(女兒說的):「其實我們有的可以保存下來,然後有的才再加上一些現代的東西,:::」,晚上他們還得回去山后參加「家庭聚會」,媽媽並且高興的說:「聽說還會上電視呢!」我解釋大概是本地的第四台吧!他們在外人眼中的風光,在我這凡夫俗子看來更有一股樸實,而回到車上前往浦邊吃晚飯的途中,我彷彿又想起稍早大家對他們的歡呼:「給你拍拍手,給你削蘋果,給你放煙火,給你去日本,給你去神戶遊玩(閩南話玩的意思)」而且應眾人要求一再「安可」,嗯!好特別的一個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