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父離開我們已經四十幾年了。近幾日因要把祖父母從土葬的墓園裡撿骨移轉安放於靈骨塔裡，祖父母生前的點點滴滴形影，再度聚焦的匯集在我腦海裡。   三月四日星期三這一天，我再度見到在墓園裡躺了四十幾年的阿公和和阿嬤！那是兩堆白骨，不用等撿骨師告知，我直接可以感覺到那一堆是祖父的。這是第二次撿骨了，因為要進靈骨塔骨灰罈較小，所以必須再火化一次。一股心酸襲上心頭，兒時圍繞祖父母身邊的影像一幕幕如蒙太奇式的切換，又如馬賽克罩住般的朦朧。   祖父有四個兄弟，他排行老大。據小時候祖母對我訴說的：曾祖父去逝得早，在曾祖父的那一代家裡並不富有，我們家的家產都是在祖父這一代打拚出來的，尤其是身為老大（長兄代父）的我們阿公，是日以繼夜的打拚操勞，勤儉的攢下一點一滴的家產，才能讓他的子孫在那窮苦的農業年代裡，過著衣食無缺能溫飽的日子；在三合院裡有寬廣的房子能遮風避雨，小時候在大埕裡追趕跑跳碰的嘻戲。   在我印象裡，祖父是個勤快，性情溫和沉默寡言，不炫耀的人。比起我們嚴厲的阿嬤，可是好侍候多了。祖母讓我們可憐的媽媽，這個唯一的媳婦受了不少儼如「小媳婦」型的罪。   祖父在家族裡是個最長者，在地方上也很受敬重！小時候我常跟隨祖父去參加喜宴，會跟他坐同桌的都是些大男人，他們對祖父很尊重客氣，連我這個坐在身旁的小孫女都感到與有榮焉！這也是祖父為人隨和不勢力。參加喜宴，我還是比較喜歡跟隨祖父，因為絕對不會有搶食的畫面，跟祖父同桌的大男人他們吃相較斯文，也會相互客氣禮讓。   在窮困的五○年代農業社會，大家普遍生活清苦，物資較缺乏，有些家庭三餐溫飽都有問題，像這種喜宴上的好料理，更是令人垂涎！所以來參加喜宴的人，通常都附帶有「包」的義務，包一點好料回去讓沒來的家人分享。   但，在祖父晚年時，因健康出了狀況，長年臥病在床，性情也變得焦躁易怒，讓這些尚未成年不懂體諒的孫子們，跟他越來越保持距離。祖父的晚年不但承受病痛折磨，又是在孤寂中度日，那些不懂事的孫輩，隔著三合院的大埕形同「咫尺天涯」！   我是在這群孫輩裡，從小就跟祖父母較親近得寵的。我沒有疏離祖父，但，畢竟還是個半大的小孩，能懂多少？能做什麼？長大出社會後，每想起祖父生病那幾年的神情樣態，就感到心痛愧疚！即使現在回想起依然心酸。   按照古習俗，祖父要過世前是被安置在老家祠堂裡等待他嚥下最後一口氣。祖父死的時候我哭得很傷心；當時還是個少女年紀，一點也不害怕！抱著祖父的遺體使命哭喊，還把覆蓋遺體的涼被掀開，撫摸阿公已冰冷的臉頰，最後家人見我如此傷心才把我拉開。   這跟祖母過世時截然不同！祖母過世時我人在台北，那一兩天確實有感到心神有些不安寧，打電話回家方知祖母剛過世！我回到家時祖母已入殮。當我獨自走進祠堂看見棺木時，竟然有點害怕！想盡快離開。祖父母生前對我都疼愛有加，甚至常講家族故事給我聽的是祖母，我和她相處的時間也較多；但是祖母對我而言，還是不失那份嚴厲感！尤其從小看著她讓媽媽深受當媳婦的苦，而我年幼無力維護媽媽，或許那時就已潛藏著對祖母的反抗！缺乏真摰的情感。   祖父辛苦的種下這棵大樹讓我們這些後輩子孫乘涼，自己卻是克勤克儉沒什麼享受！爸爸雖然沒有祖父的家業成績，但至少他做到對家產的「守成」。也不敢亂揮霍享受，而這些家產傳到第三、四代，除了被政府徵收走的，已所剩無幾了。   我不知道當這些孫輩，在接受這些家產，或那麼輕易的揮掉這些祖產時，不管是運氣不好或盲目投資，是否曾懷過「感恩」和「慚愧」心！想過這是祖父辛勞一輩子勤儉傳下來的血汗遺產，還是認為繼承是天經地義，理所當然，不懂得好好珍惜！   看著祖父母的骨灰罈被安置入靈骨塔裡，這延宕了幾年的撿骨入塔大事終算完成了，就是可惜了要荒廢那片墓園。時代不一樣了，這或許是我們能為祖父母做的最後盡孝了。

  三毛黑暗中的笑聲？這個意象，是否會讓你立刻聯想到納布可夫（Vladimir Nabok，1899-1977），那位美籍俄裔小說巨擘的名著《黑暗中的笑聲Laughter in the dark.》？充滿荒誕、嘲謔與欺騙？不不，我記憶裡三毛黑暗中的笑聲，絕不是那麼回事兒，她的笑聲清朗、明亮，還帶著幾分淘氣，完全不同於納布可夫的小說，那黑暗中陣陣的笑聲。   2019年11月29日，在臺北萬豪酒店羅芙奧秋拍預展─中國書畫專場，遇見編號664：三毛簽名書《傾城》、《談心》、《隨想》三冊一組。書籍扉頁上，三毛娟秀的鋼筆字：「跟拓蕪談心。三毛1985年」赫然抓住我的眼睛，視境一下子模糊了，耳道裡，隱約搖晃出那年巫峽之夜，那一串三毛黑暗中的笑聲……。     1990年秋，我籌備數月的長江三峽與九寨溝旅遊計畫，終於成行。我背起「Orange」─那只陪伴我天南地北旅遊的鮮橙色背包，一個人報名參加由臺北出發的旅行團，展開為期21天的長江三峽與九寨溝之旅。   遊船在長江航行，江面遼闊，遠比想像中的要寬廣好多倍。那一日，天氣晴朗，江風帶著秋天舒適的微涼，摩娑著我的面頰。我獨自站在甲板前端，望著曾在中學地理課本上神遊過的長江，一時思緒騰飛，腦中閃現《三國演義》卷頭詞：「滾滾長江東逝水，浪花淘盡英雄……」；想起杜牧的〈赤壁〉：「……東風不與周郎便，銅雀春深鎖二喬。」內心激動，不住地發思古幽情。遊船載著我清遊慢航，欣賞長江沿岸壯麗奇美的風光。   三峽之旅，教人最難忘的當屬巫峽之夜。「巫峽天下秀」，白天，我們賞遊峽灣靈秀美景，心中不住興嘆；這雋逸思飛的巫峽清秋，竟也帶著幾許莫須有的薄愁……。   入夜，巫峽不遠的某處江灣，停靠著不同旅行團搭乘的五、六艘小型遊船，大家匯聚，準備在此夜宿。船與船之間，有旅行社特別安排的聯誼活動陸陸續續進行著；江面上飄送著〈綠島小夜曲〉的悠悠晚唱？這首懷念老歌，似乎是最能代表臺灣情調的抒情經典。這般慵懶的夜，讓人身心舒放自在。忽然，船艙一陣騷動，聽到許多年輕的男生、女生嘻笑著，急慌慌正往隔壁船跑。有兩位同團的隊友經過我臥艙，探頭問我：要不要一起去隔壁船看三毛？妳也是作家，一起過去吧！其中一位舉起她手上三毛的作品集《傾城》，在我面前晃了晃，說要拿過去請三毛簽名。我遲疑了一下，還來不及回話，只見她倆手拉著手興高采烈跑向人群擁擠的艙口；我跟著慢慢朝艙口走，往外頭一瞧，乖─乖！兩條船之間，竟然只搭著一條50到60公分寬的長木板，船身不停搖晃，長木板隨著船身晃動微微進退拉扯，與艙門邊沿磨擦出嘎嘎聲響，光看著這景狀就覺得頭暈，真怕黑暗中一個不小心，連人帶木板一起掉進長江裡去……。     我一個人慢慢又踱回自己的臥艙，從窗口望向隔壁船，許多人影晃動著，嘈雜的人聲順著江面上的風，一波波送進我窗口；還有歡樂的嘻笑聲，夾雜著年輕女孩們的幾聲尖叫，就像江裡不住翻湧起濤浪似的。三毛搭乘的那條船搖晃得十分誇張。不知怎麼，我心跳急促了起來，臉頰微微發熱，說不上來這是甚麼狀況？   突然，「唰」地一聲，隔壁船的窗子打開了，有人探出頭，伸手朝我這邊揮舞，青白色荷葉袖吐出半截細細的小手臂，在風中輕輕擺動，讓這尋常的揮手動作添上了幾分詩意。「妳過來啊！哈哈哈……過來一起玩……。」我再定睛看，先看到一口白牙，接著聽到一串笑聲─女生的笑聲，清亮帶著孩子般淘氣的笑聲；風吹亂女子的長髮，幾綹髮絲斜搭在她小麥色的臉龐，看不清她五官，除了那一口白牙。我回過神，是三毛！幾乎同時，她又喊我：   「妳過來啦！哈哈哈……過來玩嘛！」三毛直催我過去。   她的聲音迴盪在暗夜中。我忽然閃神，腦子竄出三毛散文〈荒山之夜〉裡她的一段話：「……我的靈魂喜悅得要衝了出來，接近大自然對我這樣的人仍是迫切的需要，呼吸著曠野的生命，踏在厚實的泥土中，總使我產生這麼歡悅有如回歸的感動。」在這同一個故事，下一個相近的場景裡，她卻又說：「我翻了一個身，接著又是佛蘭明哥的哭調在迴盪：『啊……當我知道妳心裏只有另外一個人的名字，我便流淚成河─。』」三毛這女子太特別了，她的內心，竟然可以同時激盪著兩股強烈對蹠的情感。我心想：多變、複雜和矛盾是否恰恰合撚成三毛的獨特？是三毛內在性格兼有的悲哀與勇敢？   「快過來呀！我們在等妳……呵呵呵呵……」她邊喊邊笑。   「我怕掉水裡！妳過來吧！妳比較勇敢。」我很不爭氣的反叫三毛過來。   「我這裡有好多人，走不開啦！妳過來啦！呵呵呵……不會掉水裡啦！沒有誰掉水裡呀！哈哈哈……。」三毛嗓門兒好大呢！   那一晚，我倆緣慳一面。我終究沒有過去，三毛也沒過來。這次隔船的邂逅，竟也是我此生與三毛最難忘、最珍貴的一次交會。那一日，我們搭的兩條船也許並肩，也許你前我後，同賞過巫峽美景，我們在不同的船上，同吹著飽含千年歷史馨香的江風……。那一晚，客船同宿江灣，然而，我們終究沒能見上一面。只因為我膽小麼？或者，或者是更曲折難解的因果，注定今生，只讓我收藏三毛那一串清亮、淘氣、銀鈴般的笑聲？   三峽、九寨溝旅遊歸來，我整理行囊，從「Orange」掏出這，掏出那，相機、水壺、筆記本、三峽石、旅遊書和所有紀念品都掏出來了，怎麼我的「Orange」仍然胖呼呼的？朝背包裡探了探頭，三毛的笑聲竟迎面撞上來，我趕緊拉上拉鍊，把她跟我珍愛的所有長江三峽紀念品，一塊兒放在展示架上。         1991年1月4日，臺北，三毛匆匆走了。走得好任性，走得直讓人不知所措……。   2019羅芙奧秋拍，我估計，自己是沒有勇氣面對拍賣官三次落槌，拍出三毛與詩人張拓蕪談心的歷史時刻。我揉揉起霧的雙眼，再次凝視預展檯上編號664：三毛三冊一組簽名書，隨即，黯然轉身，快步離開萬豪酒店。    回家的路上，天還沒黑，那年秋天三毛黑暗中的笑聲，一路在我耳邊輕盪著。我低頭疾行，越走越快；臺北盆地的初冬，淡淡蕭索的風，夾雜著某種隱約的蒼涼……。

  午後的陽光依舊濃烈，為大地添了幾許溫度，屋外的孩子們蹦跳著，並傳來陣陣笑聲，在這樣一個人人為了肺炎疫情心裡亂著的時刻，很溫暖。   暖暖的陽光在這午後曬的人暖暖的，植物們也打開著盡情的吸取陽光，到陽台隨意的坐著，閒散的看著屋外的孩子們與車流，不一會兒那陽光便已淡去，如同那青春，短暫快樂又在不知不覺中溜去。   沖了一杯茶，簡簡單單的冒著煙，在霧氣蒸騰的時候淺淺的聞著那茶香，看著那茶色，喝上一口，淡雅而芬芳，青春的小日子又何嘗不是如此。   看著是快樂，過著是滋味，摔著了就懂疼，難過了想辦法撐過去。   前陣子下了幾天雨，在雨天裡喝茶也是一番風味，總愛捧著那熱熱的茶杯，輕輕淺淺的啜上一口，感受那溫熱。   青春，在最美的時刻總是急著長大，忙於探索。在那樣的夜裡迷失自己，在那樣的清晨又過於清醒，摔著不知疼，疼著不喊疼。   掙扎著又坐起身來，急著繼續往前走，擔心著青春易逝，無法掌控。   回頭望望又是那樣的，很多事是無法追回，閤上手邊的那本書，看著屋外的車子來來去去，那亮著燈的趕著急著回家的人們，那些仍在玩樂著仍不打算回家的孩子們，那些來來去去你的人生裡的人們。   自己的人生總是要自己面對的。   沒有人會替你疼，沒有人看你疼會拉你一把，也許是消極的說法，是吧！   要相信世上有良善的人，即便只有一百萬分之一。   夜已悄悄地來臨，亮起的路燈下，孩子們慢慢地回家了，各家戶的燈也亮著了，屋外頭也是涼意紛紛，關上了門，享受一個人的安靜。   夜是寂靜的，偶爾有人路過閒散的聊上幾句，阻絕著屋外，一個人慢慢的讀著自己，即使青春不再，能好好的面對自己，才是真正的課題。   生命裡的每一個環節，都不能忘卻，真正的自己與不停的學習成長，不追逐泡沫，在平淡裡滋養，也是一種生活。

無盡光影如風灑落   夢幻泡影 迷幻舞衣無聲飄 旋轉綺夢隨呼吸   起伏 夜晚於水舞中沉眠 微掀的紅睡袍 紫色花霧搖曳 紛紛以藍色憂鬱 蝶舞般燃亮黑暗   所有的遊人 皆微醺蠕動尋找 奇幻之光 註：南投市祖祠路燈會奇幻，新春行遊。

黑鍵白鍵  是喜悅是傷悲 快速的旋律  是回憶的鑰匙 華麗的舞台  背後藏著多少無奈？ 彈奏的同時  心在空虛中流浪著 眼睛不是看著琴譜 而是在台下尋找你的身影 琴聲何時停止？布幕何時落下？ 在妳回來後   掌聲響起的那一刻

  我的媽媽最近練習南管，南管屬於民俗音樂，有演唱者和彈奏樂器者，曲調婉轉悠揚，村里的發展協會很熱情的邀約，媽媽基於傳承的心態和老師很熱情的緣故，就去試唱了幾回。   平日在顧孫的她，就用youtube放音樂練習說唱，結果某次在家撥放youtube時，講話臭奶呆的兩歲兒，就吵著要看「咚咚猜」，原來阿嬤都播放「烈嶼南管樂〈風打梨〉」給他聽，而且還要反覆播放才罷休。   我的媽媽也有打太極拳，雖然她自認遇到瓶頸沒辦法突破，但是我看她在客廳練習時的模樣，身段柔軟姿態方圓，到某個音樂節點，突然轉身跳躍拍了一下，老年人家身手還能如此靈活矯健，覺得非常的棒！他的孫子在一旁看得目不轉睛，學阿嬤將雙手慢慢地伸高，一腳慢慢地弓起在半空中畫個圈再落下，幼兒版的比較萌，大人們笑得合不攏嘴。媽媽說她團員的孫子才厲害，能夠完整的打完一套拳法，很興奮地拿起視頻與我分享。   我也有受到阿公阿嬤薰陶的地方，在我幼稚園的年紀，爸媽因為在外地工作將我託給外公外婆照顧，老人家最喜歡看歌仔戲，所以從小就跟著看楊麗花、葉青歌仔戲，上大學時，通識課程請到明華園來校做表演藝術，我欣喜若狂，覺得電視裡的演員怎麼直接站在我面前了，十分激動的我，在他們詢問誰要上台學習女角的手勢時，我也躍躍欲試，同學們都很驚訝這件事。   環境造就孩子的氣質，我想孩子們肯定覺得阿嬤多才多藝，是他們心中的超人吧！

　　2019年10月跟老公結婚後，如有人問起老公的家鄉，我便有點炫耀地回答金門，並自詡為金門媳婦。當然這炫耀多少來自金門人並不常遇見，也難以跟金門特有的高粱酒脫鉤。至少每每講起金門的種種，話題上都會沾點高粱酒味道。婚前已經在老公陪同下到過金門兩次，被閩南式建築特有的燕尾，以及復古的磚紅色房屋深深吸引。且不管是可以驅吉避凶的風獅爺公仔或是文青筆觸所畫下的風獅爺明信片都早已是我的收藏品。 　　小年夜的前一天，就跟老公搭下午的班機回金門，回到家時廚房的桌上已擺滿婆婆自己手做的十幾個年糕，上面還撒著白芝麻。小時候也看著外婆做過些糕點、麵點類，這年糕倒是頭一次看，也忘了問婆婆材料跟作法了（也或許是問了又忘了吧？）。 　　隔天，跟前晚也回來的小外甥女一起體驗用麵糊貼春聯，公公負責把麵糊煮好，我們則把麵糊刷上門框邊，再把春聯貼上。還沒出嫁時，貼春聯也算是家裡的重頭戲，雲林家裡總選用紅底金字且大幅的春聯來展現喜氣。但金門較多的是黑色字，且字數較少，橫批更是簡潔的四個字，家家戶戶似乎都是差不多的樣式，在這古色古香味的瓊林鎮，倒是沒有違和感。晚餐婆婆認真地準備了小年夜飯，更做了不孝媳婦的指定菜─蚵乾飯。 　　終於來到除夕，一大早七點多就被婆婆在樓下忙碌的聲音吵醒，雖然自詡為21世紀的新時代女性，也鮮少在放假早起的我，為了樹立金門好媳婦的名號，也是起床了。客廳桌上擺滿了拜拜用的葷菜，準備要分成5分到5個不同的地方拜拜，總共需要30盤！老公突然拿進來了扁擔跟竹籠，把下一場要拜的菜裝進竹籠中，穿著藍白拖鞋挑著扁擔前往拜拜的蔡氏祖先廳堂。到了廳堂二伯母與三伯母已經擺好自家的供品，還介紹了同樣是台灣本島回去的親戚們。這拜拜時與大家寒暄的感覺，彷彿帶我回到小時候常陪著外婆到左鄰右舍家串門子的時光，親切又熟悉。 　　年夜飯前我慫恿老公開公公珍藏的民國70年高粱酒，還是裝在瓷瓶中的。但酒瓶塞已脆化，幸好我跟老公對處理老高粱已不是新手，用咖啡濾紙過濾掉木屑渣，把倒出的酒直接倒入大公杯，打算今晚喝光它了。席間認真敬了公公、三姐、二姐夫，也接了幾杯公公回敬的酒後，公公開始躁動坐不住了，頻頻催促我們準備出發去敬酒了。這概念類似西方萬聖節，只是我們不說trick or treat而是恭喜發財、新年快樂，期待得到的不是糖果，而是倒滿的高粱酒，且要一杯接著一杯。帶著平常在公司應酬時訓練完備的酒量，以及第一次參加這挨家挨戶拜年活動的興奮感，拿著酒杯，就跟家中的男性們出發征戰了。成員有公公、二姐夫、老公跟我。 　　第一站五叔家吃的是外燴年菜，還沒開動的大家看到我們的出現有點手足無措，我乾了一兩杯小shot後過關。 　　第二站是二伯父家，二伯父一家在閩式建築的房屋裡吃年夜飯，剛內部裝修過的房子，重新補畫過的樑柱與牆壁，嶄新的顏色亮度十分搭配這新年氣氛。二伯父把他的大酒杯跟我調換，把酒倒滿，要我乾掉第一杯！我得說，我酒量不怎好，但酒膽跟氣勢可是公司出名的，豪爽地一口氣乾掉這杯，先馳得點！隨後又喝了幾杯，已經開始茫茫！ 　　到了三伯母家，已是酒滿到喉嚨的程度，趁著還沒人追我酒，跟站在一旁的小朋友要了一杯飲料喝，壓壓酒氣。但該來的還是會來，一連又喝了幾杯，熱熱鬧鬧的氣氛，讓酒精在肚子裡更加翻騰了！離開三伯母家，我們一行人已經更茫。 　　接著來到公公的朋友家，這戶人家我是第一次見，但大家看我連續幾個乾杯後，頻頻誇獎我好棒，原來金門好媳婦的稱號這樣也能得到，早說嘛！喝酒比起早起簡單多了呀！ 　　大年初一早上，全家一大伙人到農試所玩闖關遊戲、體驗100元拔菜活動，好身手的婆婆拔了一大袋，而我偏偏用刀子把菠菜莖割斷，直到工作人員看不下去來指導我，教我直接連根拔起後簡單甩掉土。奇怪，身為農家長大的孩子，這簡單的農活不應該難倒我的。小時候我也幫著家裡拔過花生、蒜頭、青椒，只差沒播稻了呢！ 　　下午大伙人準備開始另一項我期待的活動-控窯。二姐夫是土窯的主要建造者，我們其他幾個愛玩土不怕髒的負責撿土塊，排土塊並不容易，必須在相對較寬的基底上，靠著不停調整重心位置，慢慢將土塊堆的直徑縮小，直到形成一個封閉的土窯。完成後我們用乾掉的木麻黃生火，木麻黃小枝細軟，很適合從土塊間的縫隙塞入作為起火材料。所以誰說一定得要坐在課堂上才能學習，搭個土窯我也覺得處處是學問啊！隨後把地瓜丟入土窯中，又補了幾支粗樹枝延長燃燒時間，等樹枝燒紅了便把土窯破壞讓土悶燒地瓜了。   轉移陣地到林務所繼續闖關遊戲，玩了約莫2小時後，回到土窯準備挖開地瓜揭曉成果。只是太粗魯的挖法把燜熟的地瓜挖破了還沾滿了土，挨了老公幾句小罵，便把這需要細膩動作的活，交給我那手移動速度大概只有我1/3的慢郎中老公手中。最後成功留下了12顆熟透了的地瓜，香甜軟爛。 　　大年初三我準備回娘家，這天我非常遵守俗語說的：初一早，初二早，初三睡到飽，等我下樓已是10點了。我婆婆正在做著紅龜粿。婆婆的配方跟我外婆的不太一樣，婆婆做的比較粉紅，外婆的紅龜粿則是鮮紅色，看來是放了很多紅番仔米，紅番仔米其實就是紅色食用色素。外婆做的比較扁且大，婆婆做的則比較小且厚。雖外觀上不太一樣，但這紅龜粿也讓我想起了曾和外婆一起在廚房製作紅龜粿的時光，珍貴且記憶猶新。 　　長大後難免感覺過年讓人期待的就只有放假而已，家裡吃團圓飯的人數漸漸少了，來拜年團員的親戚也少了，年味不再像小時候那樣熱鬧且喜氣洋洋了，甚至也好幾年不再特別為了過年添新裝了。而這次的金門過年體驗，許多傳統的禮俗，復古的文化，豐富的活動，讓我已開始期待下一個過年了！

  春光明媚，將心都喚醒，想要親吻大地的每一朵芳菲。   春天，在我家的院子乍現，棗紅的櫻花，沿著枝椏，像鞭炮般的迤邐著往上綻放，是啾！啾！啾！亮而短促的叫聲，打開了我的耳朵，微沁的香撲鼻的擠著我，叉尾太陽鳥搶先品香，為我打開了聞香的嗅覺，空氣中淡淡的香氣，讓我在櫻花樹下分享。   一旁滿樹的柚子花，簇擁著、迷漫著，讓我沈浸其間，圍繞著柚子樹，吸一口濃郁的花香，整個心都醉了，忘了時辰！只如一隻蜂般的守著樹下，白色的花瓣，點點黃色的花絲，那香自然渲染著週遭的空氣，我是那墜入五里霧的追香人，美好的春光，我只想守著在柚子樹下，沐著春光，飲著春之花香，心就飽滿、快樂。   園子裡，還有無子檸檬、香水檸檬、柳丁花，讓香在我家的果園川流，走過這一株，滿樹盛開的花，香把空氣都淘洗了一遍，我就在樹間川流，那香氣也在樹間迷漫，香氣把我的腳都絆住，我只在樹間流動，穿越著花香，心自喜悅，快樂盈盈於心間，抬頭高高的天，藍得出奇，大地把自然的美好留給我，我只想和蜂蝶爭享春光的無限美好，讓香川流！在我的心間，也在動人的春光裡漾動。   忽然，一陣微風輕揚，淡淡的花香從心上漾起，甜甜的花香，讓心迷戀，啊！甜美的桂花香，也來春光裡爭香，隔著圍牆往外飄送，桂花的香是不同的香氣，卻同樣將人心擄獲，讓我早起與春陽爭香，守著院子深深的吸一口氣，讓人神清氣爽，有時還把桂花輕輕的採一小把，剪一段春光和著花香，泡一杯春天的香茗，細細、慢慢的品嚐，春光裡透著香氣的桂花，心兒的花都朵朵開了！   春光，是這樣的美好，清晨，我習慣和春光裡的花香約會，陽光都知道我和花香一起在樹間川流，我是追著花香流動，彷彿我是花香家族的一員，忘了我是花？還是花是我，柚子花看我久了，以為我也是一朵花，於是，午後，我總是流連在花下，陽光裡的花香更濃郁，我家屋前屋後，香總川流，我捨不得入屋內，黃昏，花香在風中流動，我是追香的人，只想和花兒成了一家族，春光裡，我如一朵花，川流其間。 剪一段春光，我把自己浸成一朵花，讓香川流，於是我彷彿回到，那些童年時光，柚子花開的日子，外婆家的柚子花香，舖滿我小小的心，跟著媽媽回娘家的腳步，跑得超快，就為了追一場濃郁的柚子花香，滿地的柚子花瓣，踩得連鞋都香，外婆家院子的那一株桂花，甜甜的香氣，母親有時會用桂花煮一碗桂花湯圓，春光裡，記憶中的花香，為我編織了一個開心的童年，我那時是一隻春天裡的蝴蝶。   先生知道我是屬於自然的，於是努力種滿園子的柚子、香水檸檬、無子檸檬、桂花、櫻花、桃花、李花、肉桂、梅花，招來小鳥的覓食，更招來蜜蜂、蝴蝶的採花蜜、花粉，營造了一個生物多樣性的環境，讓我如入八卦陣，把自己也幻化成一隻蝶，沈迷八卦陣裡，花香川流，我在春光裡，品香、品春天。

  阿嬤有一個大大的木箱子，不知道是什麼材質，深棕色的箱子四平八穩的擺在床頭，聞起來有一股淡淡的香味。每當阿嬤要打開箱子，我總在旁邊探頭探腦翻東翻西的想看個究竟！   夏天到了，阿嬤打開箱子取出姨婆從南洋托人帶回來的花綢布，幫我們姐妹縫製了連身裙，走到街上大家讚賞的眼光讓我們覺得飄飄欲仙，體態也輕盈起來。都虧了阿嬤我小時候總有漂亮的衣服穿。   開學了阿嬤從箱子取出卡其布，幫我做了一個書包，裏面還有夾層，可以作業本和書本，那個書包也是親朋間的最愛，家中有小孩要上學，都來央求阿嬤做一個。我開開心心背著書包上學去，那裡面充滿了阿嬤的愛與期許，我會好好唸書！   遇到親戚間的喜慶，阿嬤也會打開木箱，再從裡面的小盒子選出一只金戒子，比較對重（我的理解：相對重要）的親戚則會選一條金項鍊，送去當賀禮。這些首飾都是阿嬤平常幫人縫縫補補省吃儉用存下來的，需要的時候就可以派上用場，阿嬤的未雨綢繆，眼光長遠，解決生活中不少的困窘，讓我能在無憂無慮的環境中成長，對人生充滿了正向的力量。   父親孤身一人遠渡重洋來到金門，阿嬤慧眼將女兒許配與他；從此一家人相濡以沫患難與共。父親早年為生活在外奔波常常不在家，外婆在家幫襯母親操持家務，也幫人做衣服納鞋底，一家食指繁浩，幸賴阿嬤陪著我們一起長大。最經典的畫面是外婆前面抱著我，後面背著妹妹，走著走著妹妹從後面滑落下去，跌落地面，二妹妹也因此時常抱怨，她是因此被摔笨的。   阿嬤的箱子裡有許多小東西，譬如有一個銅製的針頂，拿來套在指尖，可預防被針戳到，還有一個可以放著粗細不同縫針的針筒，轉著上面的小孔就可以倒出繡花針，後來阿嬤把它送給我，但是被我搞丟了，使我非常懊惱，尤其如今阿嬤已經往生極樂，每每想起那管有點生繡的針筒仍然悵然不已，久久無法釋懷！   阿嬤生於民國四年農曆的七月初七日，相傳牛郎織女在這天相會，女兒家們也在這天乞求能有如織女般的雙手，不知道阿嬤是否織女下凡來，手巧的很，精通女紅無所不能，彼時阿嬤是村子裡縫製新娘嫁衣的高手，件件的新衣，一針針的線頭，累積了阿嬤的青春歲月。她和傳統社會的女人一樣，將一生奉獻給家庭，任勞任怨但不認命，憑著自己的一技之長，改善生活而不自怨自艾，自立自強而不仰仗于人，她的生活哲學無形中影響了我，她永遠是我的典範！   阿嬤的箱子像百寶箱一樣，我從來不知道裡面還有什麼，阿嬤就是魔術師，在物資匱乏的年代，變出一個個的魔法，滿足了我的需求，豐富了我的童年，也留給我無限的追思！

  過去四年，每逢春節，我們有三次出國過年。這裡所說的我們，包括我們夫婦、兒、媳、孫子、親家翁、親家母，還有媳婦的姊姊、姊夫一家五人及媳婦的妹妹等，其中老人5位，青壯年5位，小孩3位，共13人，形成一個人數不少的家庭觀光團。   出國的行程，全由媳婦的姊妹規劃安排，我們什麼也不用作，跟著走就是了。2017年的春節，我們到日本神奈川縣的箱根和橫濱度假，除夕夜在旅館包了一個房間，共享日本料理的年夜飯，並與親家翁、親家母互道新年快樂，身體康健。翌日我們就開始參觀旅遊。由於人多，年輕人租了二輛中巴，並親自駕駛。日本的車子駕駛座在右邊，道路要靠左邊行駛，與台灣的行駛習慣完全相反，而年輕人開車能駕馭自如，調整在台灣的駕駛習慣，真不簡單。   首站參觀小王子博物館，這是為紀念法國作家聖修伯里(Antoine de Saint Exupery)誕辰100周年所建的博物館。館內依據他所著的童話小說「小王子」內容布展，很適合小朋友的觀賞。該館室外庭園的布置，也有法國庭園的味道，與日本式的庭園完全不同。隨後我們前往箱根港搭乘海賊觀光船，並欣賞蘆之湖與群山相輝映的美景。搭乘海賊觀光船可以觀察船的內部結構，並想像凶惡海賊遊蕩橫行於海上的生活狀態。搭纜車上大湧谷，可以眺望富士山美景，但到了大湧谷之後，立刻能聞到一股硫磺的氣息，山谷也冒出白煙，景觀與清秀翠綠的箱根完全不同。這是一片荒涼之地，呈現3000年前火山爆發熔岩的景觀。我們抵達時，積雪尚未融化，給小朋友有玩雪的機會。箱根美術館創立於1952年，是箱根地區歷史悠久的美術館。該館環境幽靜，庭園充滿日本風味，館內展示從繩文古墳時期到江戶時代（1603-1868）的土器和陶瓷器。我們在這懷古的館裡進午餐。此外，我們也體驗箱根的登山電車，享受山嶽鐵路的撼動，同時也欣賞沿途的山林美景。後來我們驅車到鐮倉市，參觀高德院的鐮倉大佛。這是一尊阿彌陀如來的銅造座像，高13.35公尺，重121噸，建於鐮倉時代（1252年），是一座精緻的藝術雕刻。最後我們來到車水馬龍的大都會「橫濱」，去超市買了晚餐，最後於翌日參觀杯麵博物館（Cupnoodles Museum），買票上二樓大廳之後，即可看到多年來的速食麵包裝樣品，顯示出其歷史的沿革，但此館重點不在展示，而是由員工帶領觀眾學習製作速食麵的過程，製成之後，觀眾可帶回家。帶領的員工除用日語講解外，也有會講英語和中國話的，所以我們就在會講中國話的員工帶領下，親自體驗一下製作速食麵。這個博物館也叫「安藤百福發明紀念館」，因為速食麵是安藤百福於1958年發明的。安藤百福原名吳百福，1910年生於嘉義縣朴子市，1966年以妻子安藤姓氏，歸化為日本籍。   2019年春節，我們還是原班人員出國過年，但這次多了一位外勞，隨行照顧大姊的婆婆。一行14人浩浩蕩蕩前往日本。首站來到多治見市的馬賽克博物館，這是日本建築大師藤森照信於2016年創立的。該館的外觀造型簡單、樸實、奇特，外壁為自然泥土的色彩，甚為吸睛。室內的布展，則是馬賽克在居家各廳房如客廳、臥房、廚房、浴廁，甚至門牌的應用。室內還展示製作馬賽克的材料和各種馬賽克成品共人選購。午後，我們去岐阜縣虎溪山永保寺，這是日本國寶級的禪寺，此禪寺由國師夢窗於鐮倉時代（西元1313年）建造，環境清幽，秋季紅葉勝景，庭園回遊式的池泉，更是全國知名。隨後前往三光稻荷神社參觀。此神社在國寶犬山城的山腳下，據說在此神社洗錢，將來可以加倍奉還，所以小朋友們都很歡樂地洗錢，希望往後有更多的錢回報。我和內人則往山上的犬山城參觀，犬山城主成瀨家。1869年成瀨正肥是籓知事，犬山城的統治者。翌日，我們先參觀古樸、寧靜安詳的有樂園，然後再驅車去博物館明治村。明治村是保留明治時代（1868-1911）建築與文物的一個大型戶外博物館。這是日本邁向現代化國家途中，一個日西融合的輝煌時代，也是讓日本人生活習慣產生極大轉變的時代。當時的蒸汽火車還在明治村內行駛，許多西洋式的建築，如天主教堂、銀行、官舍、中央圖書館和已被國家指定為文化遺產的古蹟建築，如郵局、監獄都搬遷到這裡來。餐廳所提供的食物，如炸豬排丼飯、蛋包飯，也是明治時代才出現的料理。我們花一天的時間，浸淫在日本的古代文明中。三州足助屋敷是明治時期富農府邸的戶外民俗博物館。這裡重現當時的山村生活和已經消失的日本傳統手工藝，除了可以見識到打鐵、燒炭、抄紙等師傅的當場表演，也可體驗當地居民織布、藍染、竹籃等的製作。參觀者可以與師傅們相互交流，所以不僅是民俗技藝展示館，也是學習山村居民生活的生活館。豐田市豐田汽車總公司的展示館是這次參訪日本不可錯失的觀光場所。他一系列展示最新超酷的精緻汽車和自動駕駛汽車，小朋友看了非常興奮，大人們也認識了豐田的汽車發展史。在回台灣的前一天，我們先去逛白鳥庭園。這是一處日式庭園，占地不大，遊園的人不多，散步其間則令人身心舒暢。而後我們驅車去名古屋港水族館，一處小朋友非常喜歡的場所。看了白海豚和殺人鯨的表演，壯觀的魚群游動，企鵝展演，還有許多海洋生物如水母、海馬、海星、海膽等的展示。   2020春節，我們原班人馬再次出國過年。這次的旅遊地是沖繩。由於沖繩地區不大，旅舍就訂在那霸的市區，然後每天驅車外遊。首先我們去了王國村與玉泉洞。王國村是匯集100多年前琉球居民的住屋、街道及各種生活型態的展現，讓遊客觀賞和體驗早期琉球居民的生活狀況。玉泉洞是一處經30萬年歲月所累積的鐘乳石洞窟，洞內眾多鐘乳石筆直下垂，甚是壯觀，行走其中，讓人有處處驚嘆造物神奇之感。其次我們參觀沖繩世界文化遺產「今歸仁城跡和識名園」。前者是14世紀琉球王國三山時代的北山王居住的御城，城牆由粗石建造，甚是堅固，可見當年防守禦敵之慎密。後者則是一處環境幽靜美好的庭園，它是國王離宮和接待外國使節的場所。庭園的六角堂，甚具中國風味。美麗海水族館和orion happy Park啤酒工廠更是必訪的地方。美麗海水族館佔地大，展出的海洋動物豐多，解說員可帶遊客親自餵海龜、海牛和教遊客如何指揮海豚表演，這是它有別於其他水族館的做法。參觀啤酒工廠由解說員介紹啤酒的原料、釀造、發酵、儲酒過濾、裝瓶等製作過程，最後並供免費試飲，為旅遊中的一大享受。後來我們還參觀玻璃工藝中心和港川（浦添）外人住宅。在玻璃工藝中心報名參加玻璃工藝的製作，體驗製作過程的辛苦，並可將自己的作品帶回家。外人住宅就是過去的美軍眷舍，其西式的建築迥異於東方的民宅。他們將離去的美軍眷舍，活化為現代的一處觀光景點，值得借鏡。   出國過年可以省去傳統過年的許多繁雜事務，如辦年貨、拜年和初二回娘家的塞車煩惱。出國過年既可舒暢身心，降低生活中的種種壓力，還可增長見聞。我們與親家翁、親家母同行，大家在一起過年，和睦相處，也可促進彼此的了解與感情。行程的安排，經由細心的規劃，包含參觀具有文化、古蹟和現代化的博物館，古代禪寺，神社、城堡、日式庭園、風景名勝和遊樂場所，可以說是老少咸宜，面面俱到。

  談到雞胸肉，大概是減肥的好朋友，聲稱零脂肪，為不少運動選手或是模特兒維持身材的特效藥。肚子餓的時候，吃一些清蒸或水煮的雞胸肉，滿足口腹之慾，又能補充蛋白質，雖然有些單調，卻很容易看到效果。過去一直聽說這個減肥聖品，但苦無時間到大賣場購買，畢竟有些大賣場一買就是一個禮拜的份量，根本吃不完，而買的太少又覺得空虛，沒幾天就吃完了，要立即補貨。不過，一打關鍵字雞胸肉在網路，就能找尋到各式各樣的優點，以及那些烹飪的技巧與手法。   記得與妻子到倫敦蜜月時，第一餐就是在一個倫敦街頭的地窖餐廳，離倫敦塔橋不遠，相隔不到一百公尺，就能看到橋在眼前。而那時候的第一餐，就是雞胸肉。由於不吃牛肉的原因，所以唯一能挑選的就是雞胸肉，妻子茹素，則是餐廳特地為她準備的餐點享用，算是貼心。而我的雞胸肉吃起來有點柴，但還算是好吃，因為到了異地，所以只能被迫接受異地的食物，又是旅遊的附餐，所以只能勉強吃了，雖然賣相普通，但是卻有異國風情，才知道外國人對於肉的迷戀，以及他們比較多吃的肉類，跟我們亞洲人十分不同，也可能是用餐的習慣以及生產地區的不同所造成的，所以，就會比較常看到牛肉，而不是我們所習慣的豬肉跟雞肉。   提到雞胸肉，直到最近，與妻子開始注意健康，於是我們商量要不要購買雞胸肉回家煮，妻子一聽，很快就答應了，因為許多網路與電視通通大力放送雞胸肉的好處，還有很多做法的出現，加上也買了氣炸烤箱，所以對於雞胸肉是一件可行的減肥方式。如果我們要減肥，飲食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如果可以先解決飲食上的問題，之後想必可以讓自己減肥，但是還是要搭配運動，我想這倒是不用過於擔心。只是我們過去三餐老是在外，所以被迫接受很多油脂，對於身體代謝也不怎麼好，畢竟我們不知道烹煮的過程，以及它的熱量，只對於吃飽與美味上做選擇，關於健康，那是一件離得很遙遠的事情，但是隨著年紀漸長，這樣不行。   不過，對我而言，起初很不習慣，而且對於雞胸肉的調理方式，有不同的見解，所以常常對於雞胸肉的烹煮，與妻子討論很久的時間，而想要減肥，確實也沒辦法省錢，因為不吃，肚子還是會餓，到最後反而吃更多，那就不好了。如果可以，還是要均衡飲食，當然也是可以多多攝取蛋白質，蛋白質是重要的，從許多層面都可以取得，只是我們要試著去搭配各種食物在生活中，才能使我們的營養均衡。   試作雞胸肉，有水煮的，也有煎的，盡量讓它少油，只用簡單的鹽巴來調味，或是其他調味粉。這樣的滋味或許起初吃不習慣，但是最後還是會覺得美味，其實食物吃原汁原味，也是一種最原始的美味，就像烹煮雞胸肉，就是沒有透過其他種方式來製作，難怪會被當成減肥的聖品，到大賣場，幾乎看到車上都有一大包，想必也是想拿來追求健康使用，而或許也是有用，所以至今這樣的方式沒有退燒。

曾經殤痕烙印 多年後淡逝風雨中 如健忘般 沒人料想遷徙腳步 來不及團圓 卻囹圄起來 在張燈結綵氛圍裡 徹底破滅 你嗅出一絲危機 卻無能挽回 一切呼籲都成空 當人們驚醒 驚悚、恐慌與無助 陷落而悲憤 無能嚇阻死訊竄升 多希望您的哨音不曾響亮 這歡樂的喜氣洋溢 多企盼您的警鐘不曾敲響 舉世矚目遷徙的訊息佔據版面 啊！如今哀悼您的版面不斷發酵 ※悼念武漢眼科醫師李文亮揭發「冠狀病毒」訊息，卻不幸感染亡故而作。

  孩子勇敢的出走，踏上追尋人生理想的旅程。   離開生長的地方，遠赴陌生國度，他鄉築夢這件事，她們的這一步，比起父執輩們，年齡上足足慢了快十年。   目送孩子，心裡頭雖有不捨，卻也樂意見到，見到她們願意為自己的選擇負責。讓天賦自由，關於教育孩子，我始終相信這樣的說法，也一直以此方為信仰。   青春無敵，所以我沒有詢問她們的心情。我是已經忘記十六歲那年，那個夜晚的心情，到底是逐夢的喜悅，抑或是離家的傷感。那樣年輕的身體，應該只有滿腦子的雀躍吧！假如有飄過幾句告別島嶼的浪漫話語，那就是少年不識愁滋味了。   星空夜航，是遠遊的序曲。差別在我是蜷縮在登陸艇的貨艙之內，緩緩漂向海洋，在無邊的暈眩中，痛苦的等待天明、靠岸；孩子是翱翔天際，是一種胸懷世界，將寰宇抱負攬進心中的飛行，何其壯志啊！。不同世代的追夢工具，果然也有難以相提並論的時代鴻溝。   走出了舒適圈，才知道自己的能力有多大。這是孩子在賴上的對話，她們願意認真看待自己的將來，願意捨得任意耍廢的日子，願意走出美麗的台灣寶島，只因為心中有夢。   我想，我是支持她們的，她們也能彼此支持著，一如當初父母兄姊給我的支撐一樣。我盼望孩子知道：只要願意，未來就擁有無限可能。   衷心祝福編織理想的青春，能夠網住生命裡最愉悅的幸福，歸來時，滿載。

  偉大的建築使人感動；悠揚的樂聲令人心動；旖旎的風光催人行動！    三月四日，應邀參與故里金門城（舊金城）重建（修）；史蹟申請等公聽會。是日晚七時，文化局許局長、金城鎮李鎮長、董議員森堡、石議員永城等，皆臨會聽取台灣師範大學江柏煒教授、協會理事長倪振土等簡報，並進一步接受各界志者建言。會中鄉親均能一本初衷，熱議建言，如董議員即務實就經費、產權等建言，何嘗換個面向思考，將資源投注於金門城之基礎建設，諸如地下管道化、高壓水塔、社區專業導覽等，皆有其恆久、現代都景之良意，頗值嘉許參考。   會後，承眾人之厚愛，接連接到數通電話，均誠盼余能將當日之建言，詳細披露於本地志者，一則廣納眾議，再者以臻其善，致有本文之問世。   當晚會中，筆者首先指出現況之缺失，諸如就官方多年前之碑記，金門城有三個月城（甕城)，分別為西、南、北門！且不管其史料之論確與否，稍有軍事眼光者，即可一眼知其謬誤！因就軍事觀點及明史來推，金門城之月城，應該是南、東門兩門才是！何以如此論述？因就余本人深受正統軍事教育，歷任特戰、野戰部隊指揮官之實務，及切研明史等心得而有此論。   要而言之，因「金門城千戶所」，係福建都指揮使（治所福州）轄下永寧衛所屬。「永寧衛」者，治所在今福建省石獅市永寧鎮，統領福全千戶所（今泉州府城東南45里）、金門千戶所、高浦千戶所（今同安縣西南60里）、永寧中左千戶所(今廈門島西南)、崇武千戶所（今惠安縣東南45里）。   就筆者研究所得，此布陣應係春秋時「漁麗陣法」之餘風：福全千戶所居中；金門千戶所為左、高浦千戶所在右、永寧中左千戶所置前、崇武千戶所護後，環衛中軍大營所在地：永寧衛！   附帶一提的是，何以有中左千戶所之稱？原來它是明洪武20年（1387年）江夏侯周德興，以三丁抽一為兵，防備倭寇，將永寧衛轄下左、右、中、前、後之千戶所裡，抽調中、左千戶所之士兵駐防嘉禾嶼，設千戶所，故名中左千戶所。   且進入本題，就此陣法及地形來審，金門城之北門係屬後方位置，這何嘗不是當初選址金門城於島上西南方之原因；因為敵方是來自於西南海域，更是「校場」、「第一街」等，位於北門外之理由。依此，豈有在大後方；兵法上所謂「生地」處建月城？再來是所謂的西門月城之說，先不論西門有永寧中左千戶所為倚角之利，其地形，大幅度之仰攻地勢，正是兵法上之「死地」所在，敵人豈會無知從此處冒進改城？而明軍又豈會無知費工、費時於此建月城？而南、東兩門，不論就敵我陣勢、地形來觀審，均是敵軍攻擊之要道，證之於明末鄭、荷大戰東門之史事，更印證本人之推論。   此推論並非憑空而得，實其來有自！英國歷史學家柯靈烏（R．G．Collingwood）曾言：「一切歷史都是思想的歷史！」他把歷史分為內在與外在兩面，外在的是史事的物資狀態；內在的是史事的思想狀態。史家只有深入史事的內在，方能把握到歷史的真象。因為，由於史學致知的對象早成陳跡，但歷史每一事件或遺跡，其背後都表現著人的目的。因此史家的主要任務，便是找出史事後面的思想，並以春秋筆削之精神建立史觀。   證之於今日，如西洋史家可以根據（Crete島）上所發現的（Palace of Knossos）以及其他器物，說明希臘文化之起源，及與古代近東文化之因緣。這種想像力類似於章學誠《文史通義》中所言：「整輯排比，謂之史篡；參互搜討，謂之史考，皆非史學。」四者兼具，方能成為一位通古今之變，成一家之言的史家。此正是柯氏所力言的：史家除了具有批判精神外，尤須具有建設性的能力(constructive power)；也就是所謂「歷史的想像」。因為歷史材料，不管器物或文字都有其限，不能彰顯歷史的全貌。而史家之所以能在有限的遺跡中，講出全貌，端在其想像力，在「特定時空；前後貫通；證據」等嚴謹條件下的想像力。正如上述西洋史家可以根據（Crete島）上所發現的（Palace of Cnossus）以及其他器物，說明希臘文化之起源，及與古代近東文化的因緣。   再來是流覽今日部份重建之所謂「城牆」、「城門」等「古蹟」！且不談重建非古蹟之普世論點，僅其不倫不類、粗糙之現代工法，及各造其奇形，令人哭笑不得之四城門，處此知性旅遊世代，試論何人會來參訪？更別談所謂教學之說！更嚴重的是，大違1964年威尼斯憲章（國際古蹟修復之權威公約）第九條、第十三條所言：「修復，必須以原始材料，和真實的史料遺物為基礎；增建或重建等，皆嚴禁不許」之嚴規！   筆者進一步懇切指出，所謂修舊如舊，且站在歷史格局來看，試問：重建之「古蹟」是古蹟？再試問：即使是平凡之觀光客，若要參訪尋幽古城風貌，是會選擇到至今仍存之萬里長城、千年古都之長安城，或是到規模僅是千戶所之重建「圍牆」？就此，筆者自三十餘年前，就一直呼籲此案之規劃，應禮聘素有聲譽，及實務之專業團隊規劃之，而非意見領袖、地方耆老等所能括。方不致再蹈三十多年來，四個各異、非古非今、貽笑大方之城門，以致今日要重建、重修等荒謬事。   也因此，筆者且就本案之專業及時代意義，提出淺議，併在披露之前，先舉二例以供鄉親領會。首例是，相信到過花東海岸公路的中外旅客，對於這條緊臨太平洋，沿途處處是美景，動輒讓遊客留連的美麗公路，印象一定深刻。不僅在於沿途美景眾多，更有令人垂念的停憩點：由北而南知名景點分別有花蓮海濱公園、遠雄海洋公園、鹽寮和南寺、牛山、芭崎眺望台、磯崎海水浴場、石梯坪、靜浦北回歸線、長虹橋、八仙洞、三仙台等。   而另一例，則是另一令人留連之國外景點，那就是美國有名的舊金山十七哩濱海公路。輕柔的海風，蜿蜒的海岸，澎湃的浪花，奇形的礁石，海灣美景美輪美奐，早已是國際知名景點，令人留連忘返。行文至此，相信志者定會領悟：同樣是海島，金門是否也可規劃出一條海天一色的海岸公路？   因為知性與感性，是今日觀光的至要元素，其核心價值就是「悠遊」：以深厚的人文思想，咀嚼「良辰、美景」；徜徉「賞心、樂事」的境界。不僅舒緩身心壓力，並增廣知性。因此，各先進城市之觀光規劃，莫不朝「以線繞點；以點留心」，也就是「以悠遊景觀道路吸引遊客流連」的理念來探討，尤其是有故事的元素，諸如史蹟等。   金門解嚴之初，嚴長壽曾針對金門願景提出：不要急於開發，而應保護因軍管未被破壞的特色。因為以金門之自然景色、歷史文化，怎能與中國大陸，乃至世界各地相比？只有規劃金門獨有、具故事性之景點才是至當。而軍事工程、金門開邑所在地（金門城）等二處，最具觀光潛力。此論述不僅得到各界認可，證之於世界各成功案例，允為我們參考。而盱衡現況，當然先從較容易，最具感性與知性之金門城（舊金城）著手。   因此，意以為，是否拓開視野及格局，不再限於金門城，而是將昔日「開浯首城」功能之金門城，轉型為金門南海岸「觀海悠遊道」之轉運站：以茅山塔、文台古塔、漢影雲根、古崗湖、翟山坑道、后湖海灣、北門第一街、西山觀日亭（後述）為點；悠遊道為線，沿海域規劃出具有金門特色之林蔭步道、自行車道、蒼翠車道，統整為「觀海悠遊道」。   「觀海悠遊道」所至之處，週遭遍植草坪及原生喬木，仿舊金山17哩蔚藍海岸，規劃出另片柔媚海景新天地，其中有古蹟尋幽、江南閒潭、戰爭遺址、海水浴場、生態海域等，供各類人士流連吟遊，如此才是發展觀光，更是「金門城世紀重建」之時代意義。   其中，尤值一提的新景點是「西山觀日亭」：從金門城西門出城，沿珠水路往水頭方向右側丘陵之「西山」，就戰略眼光及實務言，應是昔日金門城之烽火台所在！因其挺立於金門城之右後方，可俯瞰全城，且與茅山塔、文台古塔鼎足而立，互通聲息。更重要的是，就兵法地形言，此處右可通聯永寧中左千戶所，後可通息福全千戶所，直接警訊大營所在之永寧衛，自然是烽火台之理想位置，證之於日後國軍在此設觀測所，誠所謂古今眼界一樣。   姑不談此史事之正確否，且就現代知性旅遊來看，西山不但具有不遜「關山落日」賞夕之先天條件，沿線而上，若能建構一條觀光之「西山觀日道」，遠觀落日餘暉，近撫水道美景，其景色，又豈是「關山落日」所能比？其深度，又豈是一句知性與感性可盡？更令人不由想起「始得西山宴遊記」之遐思，僅此人文氣息之元素，且試問，以金門之現況，誰能相比？我們又怎忍「暴殄天物」，徒令南台灣之「關山落日」獨領風騷？   進一步言，在知性與感性旅遊浪潮中，沿山而上，觀夕談心，本就是世界各地觀光景點之最愛，如阿爾卑斯山、富士山等，莫不以悠遊景觀道路，來增采景點特色，增加觀光價值。而「西山觀日道」若成，輔以金門歷史文化等在地元素，遠觀金烈水道，回憶當年國共對峙時之滄桑，乃至卻話昔日來金服役時之回憶；近看東南方之文台古塔，再啟明初建城之史話，重續抗倭名將之風流。凡此，不僅對個人之旅遊，親子之同行，乃至台灣「充員兵」懷舊之旅，均有其觀光之「致命吸引力」，此何嘗不是筆者力促此案之因；無獨有偶，江教授也即席引日本案例，肯定此案及用心！   「偉大的建築使人感動；悠揚的樂聲令人心動；旖旎的風光催人行動！」因此，意以為，為政當從大局著眼，以今日金門整體觀光條件，若能重新專案探討、規劃具有史蹟、觀光元素之「觀海悠遊道」，效富士山等作法，以生態工法建造汽車道、自行車道、悠遊步道等各種功能道路，遍植樟樹、垂柳，乃至桃花等行道樹，並美化周邊環境，處理週遭不堪景觀，進而啟動金門特色觀光。且試想徜徉吟遊於綠竹成蔭、柳枝含笑、翠坡如茵之悠遊景觀道上之情景，則對重啟金門史蹟；再啟金門觀光之事蹟，又豈是一句功在千秋而已！

  寒冬凜冽，絲雨紛飛，刻餐廳之熱季，喜宴之良時也。而歲暮親朋返鄉，閒話家常，零嘴不暇咀嚼；每憶過往，結伴串門，黃湯浸潤肚腩。圍爐團聚，石蟹煮粥，品杜康以悠遊；蒸魚籠蝦，婚慶油飯，隙肉塞于牙縫，皆生活樂趣泉源，乃執筆作散賦曰：。   高粱麥穗，嘉禾禎祥；沉墜果粒，不懼飛蝗。平隰田野，黃土堆礫；風沙飛石，不任營殖。高粱形性，同于庶類；不宜久旱，澇則根腐。是以，咖啡大麴、白金龍，二鍋頭、古寧頭、甕裝酒；蔣公壽酒、綠大砲、四美人、三節慶、公斤酒等皆為活菌窖藏，液態盎然。彼之容器兮，華繪雕飾，仿古造型，鮮豔奪目。觀其色，酒質清澈，晶瑩剔透；聞其香，纏綿留戀，芬芳飄逸；品其味，醇厚清冽，順喉回甘，可謂色香味俱全矣！   王雲五小學未畢，自習成材；王永慶少年賣米，秕康雖細小而勤拾；高清愿童年喜習畫，尤善營商，終建「統一」王國。伊彼政治家（商場大亨），每為酒品品酒交流者，然卻非今酒友酒席飲酒之輩。而自古嗜酒文壇之士，例有曲水流觴，王羲之序作《蘭亭》；陶潛「我醉欲眠卿可去」；文君當沽，相如狂飲賦《子虛》；唐．杜牧《清明》-「借問酒家何處有，牧童遙指杏花村」；至酒里乾坤大，壺中日月長，悉歸譽於詩仙─李白。   酒以成禮，社交之媒；飲酒之道，貴乎有度。過則誤事，掣引衣裳；顛倒僵仆，踒跌街巷。再者，湎酒傷身，言語衝突，酒駕誤撞或晝夜酣醉無知者，皆甚於敗德。輒吾推思，飲酒過量竟非私可解憂愁、賓主盡歡之因，端賴生活作息之正常。苟靡費有益於醉者，何令政宣不輟，而需禁民之必止？   詩云：「爾之教矣，民胥效矣」、「風吹草偃，上行下效」，蓋上位者，觥籌交錯，酒酣暢懷；群聚而歡樂，淺酌以律已。此際，有廈門陳琳曰：品酒酒品，微醺適宜兮，共享樂趣之因；酒品品酒，酩酊不醉兮，且避遭禍之果。于是，吾捧甖承槽，銜杯漱醇醪，則諒千鍾之可慕，何百觚之足云哉！   附註：   金酒前身金門縣舊金城「九龍江」酒廠，「金門恩主公」胡璉將軍令推設廠於前，開廠研創高粱酒者-葉華成先生，時由「大米」改以高粱佳釀，固態發酵，蒸餾得酒，成就斐然。此後，聞名遐邇之金門高粱酒，有若金門田地裡開挖出的「白石油」，業績長紅，財源滾滾，迄今不絕。 ▓飲酒警語：喝酒不開車。

  出校門的學子，都希望未來是位成功者，但成功者，少之又少，若只會用既有的能力去努力，擁有的不過是現在的東西；不懂創新的人，很難擁有過往沒有的東西。 　 出校門的學子都曾懷抱夢想，但隨著年紀增長，逐漸失去夢想，面對不如意的事，也僅是抱怨，卻不思索如何創新改變，常說：「人在江湖，身不由己」，難道真是如此嗎？ 　面對職場，若做了錯誤的抉擇，將陷於後悔之中，因此做抉擇時，必須謹慎決定。此外，企業者徵才也不能憑是否名校生來選擇員工，應思考應徵的員工是否具備學習力，是否能讓公司獲利翻轉。因此只要求職者，未失去危機意識，必能成功，若失去危機意識，將會是最大的危機。

  將所有所有的曾經心情放入專屬個人的行囊裡。   鎖放無可分享的種種思緒。   或許在某一天的夜闌時分中，打開回憶的點滴。   也或許永遠不想打開……。   因為這就是人生。   一場你我都會有無法或不想打開的人生行囊。   無關日月，更無關圓缺，只有曾經的心情和思緒。

  今（一○九）年三月三、四兩日，《金門日報》浯江副刊登載鄭瑞堅將軍所著〈陸軍第二○○師來去金門補記〉一文，其中引用《國軍第五軍軍史》記述：「（第五軍）軍部移駐金東區之山外村，並率所屬各師，一面擔任金門東部之守備；另一面加強整訓。」根據筆者的回憶，第五軍軍部移駐山外村的時間應是民國三十九年十月左右，當時的軍長是高吉人將軍（清光緒二十八年生，陜西靖邊人，黃埔軍校第四期畢業）。   記得第五軍軍部來到我們山外村的時候，高吉人軍長並沒有進駐第十八軍軍長高魁元將軍原住的洋樓，而是選擇住在陳期源先生剛落成不久的雙落大厝，當高軍長進出大厝時，都要經過我家門口。他每天下午四點以後，在第十八軍修建的球場打網球，我們村中的小孩子，如果沒有工作或已做完家事的，都會圍在球場四周觀看，有時候還幫忙撿球。   高吉人軍長每天看著村內的孩童，大多赤足露體、蓬頭垢面的跟隨父母兄姊去種田、割草、放牛，過著「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生活。因此，他內心深切感受到，要改變這些孩子的未來命運，唯一的辦法就是從教育著手！於是，他做了一個很重要的決定，也就是部隊除了負保國衛民的重責大任之外，要協助地方興辦教育，以培養幼年的學童。   軍長將辦學校這件事，請當時的政治部主任劉競天統籌負責。劉競天主任奉示後，立即召集村內族老陳清流、陳昆火、陳來福、陳朝柬、陳文卿、陳金錠、陳永安等研議，會中一致決議軍民合力籌辦學校，並將校名訂為：「私立太武小學」（嗣後更名為縣立山外國民學校，未幾年合併新湖國民學校，成為現在的金湖國民小學）。   開完籌備會之後，隨即付諸行動。借用村中馬廄、牛舍、柴房，加以整修後作為教室。課桌椅則是利用土角磚砌成，敷上薄薄水泥，夏天坐還好，冬天坐在上面，堅硬而冰冷。沙土的操場上有軍民合作修建的升旗臺、單雙槓、滑梯、沙坑與木馬。雖然一切因陋就簡，卻一應俱全，很感謝當年的第五軍官兵弟兄。「校舍」落成後，除了招收山外村內的學童外，鄰近前埔、埕下、下莊、西洪等村莊的小朋友，也一起入學。從此以後，琅琅讀書聲與童稚的嬉笑聲，環繞在這寧謐的農村中。   開學的時間是民國四十年的春季（一學年的下學期），校長由政治部劉競天主任兼任，任課的老師，青一色由第五軍政治部裏受過大專院校教育的軍士官兼任，每位老師都學有專長。記憶中有陳以欣、錢守義（八二三戰役時擔任副司令官柯遠芬侍從參謀）、黃耀湖、胡昉昱、張修德、田閩義、李亞照、張志堅等。其中，實際負責校務管理的是陳以欣老師。   當時，每位老師在課前都有周詳的準備，而且上課教學認真，循循善誘。每日清晨，老師會帶全校學生進行野外教學活動，晚上還要輔導自習。求學期間，學生的筆墨和作業簿等文具用品，均由政治部免費提供。雖然事隔已經七十餘年，老師們的威嚴與慈祥的眼神，仍然清晰的浮現在筆者腦海中，永遠難忘！永遠感恩！   回憶當年，全校只有一至四年級共四班，一班大約不超過十五人，我讀的四年級只有六人。包括：陳天類、陳大吉、陳昆乾、陳榮回暨莊崑火、莊腰治兄妹。我們於民國四十二年七月畢業，算起來是第一屆的校友。同年九月，陳天類、陳大吉和筆者三人都考取金門中學初中部。   我們「私立太武小學」的校歌，是由劉競天校長作詞，陳以欣老師譜曲。至今還依稀記得其中的幾句歌詞：「高高太武山峰，金沙溪水淙淙，……民風純樸衣食豐，……今為莘莘學子，明為國家棟樑。」   拜讀了鄭瑞堅將軍宏文後，特別利用line表達我的讀後感想，他鼓勵筆者將這段經歷寫下來，並且說：「我是第五軍軍史最佳的見證者。」為了感謝鄭將軍多年以來的關懷，不揣老眼昏花、文筆拙劣地記下這段大時代浪潮中的小泡沫，藉以向當年教育我的師長們表達感謝與懷念之情，也向高吉人軍長致上崇高的敬意！同時期望現在就讀金湖國民小學的小朋友，能夠體會當年第五軍官兵與山外村耆宿的創校維艱，好好用功讀書，不辜負老師之教導，並以當年校歌最後兩句「今為莘莘學子，明為國家棟樑」互勉。

  假期有來自台灣本島的好朋友到金門自由行，這次特別選擇跳躍小島，約幾個年輕好友一起來體驗低碳知性的小金門環島遊，遊程中意外發現了烈嶼幾個吸引年輕人的祕境景點！   一大早在前往水頭碼頭的路上，順道參訪被譽為金門版摩西分海（Moses Parts the Red Sea）的建功嶼，以如履薄冰的心情穿越濕漉漉的海面石條步道，經過六公尺高由芬蘭建築師創作的牡蠣人（Oystermen）金屬藝術後，來到了建功嶼軍事據點的大門。登上碉堡頂的木製觀景台往回凝視來時路，剎時間晨曦的光束從佈滿雲朵的天空灑下，斜背光下帶出的牡蠣人是那麼的炫！那麼的美！那麼的精采！   坐船到小金門後騎上電動車展開烈嶼環島遊，島上是典型的丘陵地形，很難會遇到大量體的平地。漫遊在環島路的車轍道上，綠色行道樹間不時點綴幾株盛開的豔紅山櫻花，不時有黑白兩色且長尾的喜鵲（Eurasian magpie）從林間穿越；除了有春天薄霧中高低起伏的朦朧翠綠小麥田，還有波光粼粼無敵開闊的灰藍色大海美景。   騎車來到東崗海邊，涉過黃金沙灘後來到疊滿岩石的海岸，展開了烈嶼島的撿苦螺行程。苦螺（Rock whelk），又稱蚵岩螺、荔枝螺，棲息於潮間帶上區的岩石縫內，表殼為灰綠色和黃褐色，如荔枝呈疣狀的一粒粒突起。每個人借力金屬長鉤延著潮間帶撿拾吸附在花崗石上的苦螺，不到一會兒的功夫便滿載而歸，名副其時是短距里程（Food miles）的低碳食材，眾人由衷地感謝大自然所賜予的健康食品！   沿著環島車轍道來到了南山頭四營區，為小金門島最南端的海岸軍事據點，矗立在金門唯一的柱狀玄武岩峭壁上。通過跨越大壕溝的人行橋進入營區，加強的高密度衛兵哨似乎呼應了1969年無頭部隊的傳說，即使是位於險阻斷崖上的精煉部隊，一樣是會被從海上登陸攀崖的水鬼摸哨。站在高聳的制高監視哨垛口邊，好似置身於花蓮的清水斷崖上，眺望著太平洋的波瀾壯闊！往外看除了有遠方的猛虎嶼、大二膽，還有緊依的復興嶼，散落於薄霧朦朧的灰藍色海面上。   沙溪堡凸出於小金門島上的極西，青岐村外的岬角上；從南山頭的角度觀看恰似鳥的嘴喙，故又稱為「鳳嘴」。拾級而上到堡頂，就會被廈門環島路上林立的高樓群所吸引，真切體驗到迫在眼前的震撼感；由遠而近可看到佇立在海中間的檳榔嶼，與堡下的礁石及海灣構成如詩如畫的遼闊景緻！   后頭的小金咖啡是烈嶼唯一位於傳統閩南建築內的咖啡廳，建築形式為一落二櫸頭加馬背，本體牆身腰帾以下是漂亮的花崗石人字砌，牆身轉角則為丁字砌，風水上象徵著人丁興旺。小金咖啡的西式拿鐵配上Q脆爽口的苦螺低碳食物，螺肉苦中帶甘且味道奇特，結合在地食材的另類創意吃法，挑動著年輕人嚐鮮的味蕾！   最後，前往廣受年輕人喜愛的后麟步槍模擬射擊館，經過教官指導後進行實際體驗：首先是25公尺臥姿射擊，模擬歸零（Zeroing）射擊調整準星的程序；再來是75公尺臥姿射擊，模擬固定人靶射擊的狀況；最後是大敵當前動態模擬射擊，教官建議採用跪姿或坐姿，以方便快速移動射擊方位。模擬器具有國軍T91戰鬥步槍擬真的後座力，開槍後槍托後推壓在肩窩的真實感，讓沒有使用過長槍的年輕人直呼過癮，彷彿為保家衛國做出了一份精神上的貢獻。大家在收到射擊戰績單後為直闖烈嶼島遊程畫下了一個完美的句點！

  出世二載餘   熟讀ㄅㄆㄇㄈ等經史子集   兼修西方文學ABCD   鑽研1234數學難題   巧構積木建築工程   努力辨識飛禽走獸   不惜長途跋涉   親訪動物王國【註一】   創思黏土藝術   勤練歌唱舞技   閒時幫忙剝菜、洗菜和拖地   也曾有模有樣餵食小表弟   偶爾玩玩拼圖遊戲   公園裡   彈簧馬上騎   盪起鞦韆椅   不久將來 暗自期許   四輪車【註二】   能駕馭   小女子我 有些不服氣   什麼三更燈火五更雞   正是男兒讀書時   不妨告訴你   除了舞刀弄槍爹娘不依   男孩女孩   樣樣都得學習   莫待白首   方悔勤學遲   【註一】：「動物王國」指動物園。   【註二】：「四輪車」指後輪兩側加裝輔助輪子的幼童腳踏車。   後記：接觸過不少幼兒，學習能力之強真是人人稱奇。目前一般家庭經濟條件比過去的年代好，又因為子女少，家長也關心孩子的教育，從小就將全部心力放在他們身上。重視幼兒教育，當然是好事，應正面看待這樣的社會氛圍，然教育重在循循善誘，因勢利導，需防操之過急，導致揠苗助長，讓「樣樣都得學」變成孩童內心抱怨之詞而不自知，其間之拿捏，當亦慎之！

很想寫首詩給妳 卻不知如何提筆   我寫妳的美麗 沉魚落雁 閉月羞花   我寫妳的氣質 優雅中蘊含著高貴 卻又飄渺的不著痕跡   我寫妳的智慧 樣樣都輸妳的我 又拿什麼來比擬   我寫我的思念 早已成篇累牘 寫不出什麼新意   我寫我的心願 四十年的實踐 多言又何必   我寫我的理想 妳會笑我的幼稚 還是那麼不切實際  那就只好寫寫天氣 「天，請妳不要生氣 雖然我時時對妳叫honey 雖然我分分對妳說想妳 雖然我秒秒對妳說愛妳 我其實是不得已 膽小的我，只敢拿妳代替」

  「浦邊何氏家廟」是金門何氏唯一的家廟，別無「分號」，益顯其地位的尊貴與數量的稀有。根據《金門宗祠大觀》（陸炳文著）：何氏家廟創建於清道光五年（西元1825年），迄今已近二百年的歷史。家廟平地矗起，盤基永固，民國七十三年重修之後，氣勢昂揚，是一座兩進式的閩南祖厝。窗花圖案精美、雕工精細；屋脊燕尾，泥塑精巧，稱得上是一座「藝術殿堂」。村裡的「蓮法宮」是村民的信仰中心，創建約近四百年。還有數千年前的貝塚遺址，足見浦邊是一個歷史悠久、文化資產豐厚的傳統村落。   浦邊何氏家廟，不僅是何氏的家廟，也是一座對教育界貢獻卓著的家廟，從早年的鶯山小學、浦山、何浦國校即在此設校，琅琅書聲數十載，多少何浦學子就讀於此、畢業於此，孕育了無數的人才！   母親為土生土長浦邊人氏，幼年就讀鶯山小學（何浦國小前身），即在何氏家廟上學，若從母親學齡推估，家廟至少設校三十載；如若追溯至民國四年鶯山小學創校之初即在此設校，則家廟「奉獻杏壇」足足半世紀，其「豐功偉績」足以歌頌與感念！   吾家與家廟淵源深遠、關係密切！父親為何家女婿、是浦邊半子，吾家兄妹身上流著一半何氏的血脈，記得三舅「做頭」時，兒時曾經跟隨三舅到家廟「吃頭」。父親於民國四十二年二月由陳坑（正義）國校調任浦山國校校長，也是易名浦山的首任校長，直到民國五十四年籌建新校落成而遷出家廟，父親在家廟上班整整十三年。我與兩妹均在家廟完成低年級學業，家榮弟也曾在此寄讀，除么弟外，一家人均蒙受家廟恩澤。   家廟與吾家僅一牆之隔，步行一分鐘可達，難怪父親來到何浦之後，便不想「陞遷」，且託人說情婉辭，而續任何浦廿一年半，除了人親土親、人熟地悉外，「方便」應也是其中一因。   在兒時記憶中，家廟的正大門與右側門甚少開啟，因為門前一片農田、無路可通，師生唯一出入口是左側門，進門右邊是一間長型廂房，是教師辦公室，空間狹窄，辦公桌排成一列，最後一位是校長座，辦公桌右側留一走道，如此而已！   由於事隔久遠、日漸渺茫，依稀記得新生入學之日，母親提著紅蛋、糖果，帶我先到左側後方一間暗房祭拜孔子公（一說文昌君），祈求「會讀書」，還要滾紅蛋，若是滾得很直，表示「很會讀書」；若是滾歪了，表示「尚須努力」。雖然不是「一滾定終生、成績由天定」，但這種儀式值得提倡，所謂「學貴慎始」，可讓學生鄭重其事、更加努力，以免辜負孔子公或文昌君。   也記得寄讀及小一的教室好像在大廳，小二在大廳右前房間，導師王翠玉恩師每天為罹患砂眼的學生點上眼藥膏，並發維他命予罹口角炎的學生服下；每天還要檢查咖啡色皮製口罩及手帕，至於上課內容則全然遺忘。   廳前庭院（深井）是我們集合放學的地方，側門外一片廟埕，埕上樹木扶疏，是我們下課活動的場所。側門前一座寬大地上型防空洞，上面覆滿厚厚的海蚵殼，是學生與村民防空避難處所。後來學校在防空洞旁興建一間有別於屎礐的「現代化五星級」廁所，造福學生與村民。廁所前方池池相連，兒時在此打水漂、撈蝌蚪，周邊環境都是我們活動玩耍的地方，在此留下多采多姿、難以忘懷的回憶。   民國七十二年，家榮弟返鄉，特別請他拍攝兒時浦邊住家周邊景物，其中拍了兩張何氏家廟，一正一側，正是重修前一年的廟貌，古色古香、別有風格，也是難得的歷史鏡頭，但見門前一片農田，正門古樸質實，與我兒時所見家廟外觀較為接近，特此附上舊照一幀，一可配合本文所述，二可與我同輩鄉親一起回味。   每次返鄉，兒時住家周邊景物必然探望數回，久久不捨離去！見到何氏家廟已是煥然一新、周邊景觀如詩如畫，令人賞心悅目、心曠神怡。而大型的防空洞已然消失無蹤，昔日「近悅遠來」的「現代化」廁所則乏人問津，又有物換星移之慨！   根據《金門宗祠大觀》統計：金門宗祠家廟多達一百六十二座，超過金門的自然村數量，換言之，平均每個自然村落至少擁有一間以上，為數已居全國各縣市之冠。在物資貧乏的年代，許多金門的家廟宗祠，都扮演著學校校舍或村里辦公處所的角色，為期長短不一，但貢獻何其卓著，在他們提供的場地下，培育出無數的莘莘學子，也造福了眾多的鄉里民眾，如今金門黌宇美輪美奐、機關建築氣勢宏偉，雖已不再仰賴家廟與宗祠，但對過去這段扮演「歷史任務」角色，應予感恩戴德！

　　平時和農村生活沾不上邊的我三月時恰巧有幸南下到朋友家，一睹真實版「開心農場」的神祕面目。去田裡前，朋友請吃當地的特色早餐：碗粿、筒仔米糕、排骨酥湯。眼前的美食不禁激發我攝影的興致，提起相機，用平視角度拍攝米糕，畫面像座規矩的小山。站起身，俯拍碗粿，可能是光線拿捏不準，進光量太多，又或者場地因素，淋上特調醬汁的物體呈現不出半點美味。接著，動了動桌上的擺設，用相同的視角拍全體，食物平均分布在畫面中，雖然稱不上一張美照，但發布到臉書上，至少可以清楚告訴別人，今天吃了哪些菜。 　　踩過石塊簡單組成的踏板，看到田園全貌的那一刻，深刻感受到劉姥姥進大觀園時的驚艷。空心菜、蘿蔔等作物和腳共處，其中右方的一個小區塊種植宛如點點紅星的草莓，格外惹眼。鮮甜果肉的美味不僅人知道，鳥兒也明白，網套就是為了防備鳥喙襲擾而設置的。碰上千載難逢的機會，採集的想法油然而生，先是按了數下快門，記錄田裡的每個角落，然後為了方便活動，換手機上陣。右手摘莓，左手攝影。 　　不同於購買現成的，親手採和親口吃的連結一氣呵成，造就送入口中時那種無法估量的成就感，一梭子的酸甜直擊味蕾。邊採邊拍，好不快樂。大部分的時候採用四十五度角捕捉採草莓的影像，相機取代紙筆，為這趟旅程留下美好的記錄。下次來這，想試試仰角，看看結果如何。

  關於《金門囡仔》的二三事，原初是要點出島嶼所在的地點，爾後，於本人筆尖所流露的，是種冀望的呼喊，呼喊流浪他鄉的在地人士，呼喊曾來過金門遊玩的旅客，呼喊仍掛在我們心中的，那個、那位、那座，仍存在仙洲浯江的，金門的囡仔。   起初會來到金門，是服役水兵期間。第二次來金門，是因為施行計劃的機緣，要來調查離島的現況，猶記得彼時，我將離島的金門、馬祖和澎湖的風景，譬喻做火島、霧島以及石島的意象，最主要的原因是因為他們特殊的地理特色。第三次來到金門，是因為前兩次的經驗，促使我要來書寫出關於《金門囡仔》的精氣神，如何透過新詩的文類來表達出，我對離島這片土地，最深最深的讀後感。   《金門囡仔》詩集大部分的內容，有得獎的詩篇、有刊在《金門文藝》、《中華日報》、《人間福報》、《幼獅文藝》、《文訊》等報章平台，泰半的部分都是刊在《金門日報》內，於此我想向這幾位編輯說聲感謝感恩，感謝你們讓我有發表的空間，可書寫出除了戰爭、風獅爺、高粱酒外，不一樣的金門風貌。   此後，我誠心誠意的感謝金門文化局，感謝文化局薛濱濱小姐，更感謝文化局的評審，願意體諒我的情形，願意等待《金門囡仔》延期重新申請出版，讓這本《金門囡仔》得以準備得更加完整完備，如此才不會愧對，眼前這片海濱鄒魯的文學之地。

  距離越近越易產生磨擦，牙齒會咬到舌唇卻咬不著鼻耳，但有聽過唇亡齒寒故事，沒有「唇亡耳寒」成語。夫妻關係何嘗不如此，同屋簷下頗難隨時保持安全距離，日常難保零爭吵，倒是夫妻沒有隔日仇恨，過一個晚上氣也該消囉！至於「床頭吵床尾和」高效率和解，乃形容少數中的少數。   小倆口鬧情緒很悶，彼此不交代更可能誤事，若透過子女傳話，不是被打臉「不會自己講」就是狠遭敲竹槓！有個夫妻失和笑話，陌生人上門媽媽要女兒「叫爸爸」，女兒不肯，媽媽怒斥「快叫爸爸」，女兒無奈叫陌生客爸爸，媽媽罵為何亂叫別人爸爸，女兒不解問不是妳逼我叫的嗎，媽媽氣呼呼說水電工來了，要妳去臥房叫爸爸出來啦。夫妻冷戰，不明究裡的女兒會錯意叫錯爸爸，動輒「夫妻斷交」免不了這般糗大！   女人要抓住男人「把柄」，男人要找到女人「漏洞」，屬黃色笑談，非溝通之道。我跟另一半極易口舌之爭，不過來疾去的也快，總以「最速件」冷卻敵對氣氛，化解僵局，我家有邊用餐邊看電視「壞習慣」，所謂打鐵趁熱，第二天早上會若無其事對著鏡頭評論節目，眼睛餘光偷瞄她反應，有回應代表其「選擇原諒」〈縱過失未必在我〉，這時它象徵一種「聲東擊西式道歉」，擺臭臉則表示猶在氣頭上，也或許暫拉不下臉，那就試探性對電視多講評幾句繼續察言觀色，依然無言的話只好當自言自語，待午餐再試了。   個人獨創非典型對話「不像道歉的道歉」，效果尚稱屢試不爽，亦能降低被拒尷尬，守住男子漢尊嚴。

  車站邊一條有九份風味的老街，正此起彼落地飄出草仔粿的香氣。我輕輕吞了下口水，不自禁地也走過去跟店家要了幾粒嚐鮮。   瞧那用蕉葉、月桃葉裹著的熱騰騰，充滿嚼勁的美食，使我不計形象地站路邊大口便咬將起來。甭須用言語裝飾的山村生活，一種旅居生涯裡熟悉又寂寞的感覺。   想起自結婚以來，我總是佔用著被呵護的位置。   我們獨處時，他總是一旁沉靜地抽著煙，辛苦地為我腦殼中那些稀奇古怪的念頭解著讖，然後把最大的空間遞給我。   泰半時候，我們總像一個遲暮老教授和一名頑強學生的關係。當我提出無禮的發問及要求時，除了安撫讓步，他偶爾還顯得有些微的束手無策。   而堅持以為自己應該四季繽紛的我，恐怕也只是被一餉貪歡的念頭，暫時羈鎖心思，不願妥協而已吧！

  現代人視手機如命。若是手機掉了，如喪考妣；如果失而復得，可能比中樂透還要高興，恨不得要普天同慶，薄海歡騰。   去年，我和我的手機上演了兩齣追逐戲碼，所幸最終重相逢，以喜劇收場。   第一次掉手機是去年五月，一個從新加坡回台灣的晚上。巧合的是，下機前才在飛機上看了一部日片《原以為只是手機掉了》。電影敘述殺人魔駭客利用手機尋找被害人，入侵手法雖不是很新穎，但卻是讓我對現代人過度倚賴手機過日子，感受更深。   暗自忖度千萬不要步男主角後麈，一旦手機遺失，生活就陷入極大的恐慌；如果不幸發生，一定要保持鎮靜。   言猶在耳，電影情節立馬在真實生活中上演。真是戲如人生，人生如戲。   話說當晚抵達桃園機場後，和友人乘坐巴士回台北市區，兩人在西門町下車。在巴士行李廂領完行李後，走出巴士，我低頭一看，手機傳輸線露在攝影包外；直覺大事不妙，打開包包，果真沒有手機身影。   車子已揚長而去。我六神無主，頓時腦中一片空白，完全亂了方寸。   我趕快請朋友搜尋大有巴士客服電話。急驚風遇上慢郎中，朋友優雅地搜尋電話號碼，我在旁急著像熱鍋上的螞蟻。總算朋友手機那端客服人員給了我一組號碼，要我趕快聯絡台北車站工作人員；聯絡好後，和朋友火速搭乘計程車前往台北車站東一門的客運巴士櫃檯。   西門町和台北車站近在咫尺，但因單行道加上塞車，我們花了好幾十分鐘才到達。為了避免拖著行李行進動作遲緩，朋友坐在車上等我，我衝出車門，快馬加鞭像個無頭蒼蠅直往前跑。   只見東一門前排滿了國光客運，獨不見大有巴士。問了站務人員，遙指左方大有櫃檯。   我趕忙上前問：「手機回來了沒？」她說，前一班回來的車子沒看見。   我心涼了半截，但不放棄。   我告訴工作人員，我是搭晚上8點40分的巴士，請她再幫我打電話問問看駕駛。   感謝主！駕駛說，看到手機了，但是他已回到新莊總站，表示明天再送到北車。   我至少心安了。但隔天一大早我就得回金門，沒辦法等待。好心的駕駛說，他願意在總站等我。   和友人二話不說，再驅車趕往新莊。   總算和手機相逢了。駕駛告訴我，在我下一站下車的乘客，到行李廂拿行李時發現手機交給他。感謝這位好心的乘客。   回家和兒子分享這段有驚無險經歷。他的結論是：「也許妳沒看這部電影，就不會發生這事了！」假設小犬的邏輯正確，我多麼希望在機上看的電影是「麻雀變鳳凰」或者是「羅馬假期」呀。   去年聖誕節前後，到澎湖拜訪之前在沙美教會牧會的黃傳道。前一年，沙美教會前任牧師離開後，教會沒有牧師，黃傳道等牧者來教會協助牧養。黃傳道在金門待了兩個月後，轉往澎湖牧會。   黃傳道到了澎湖後，一直邀我前去旅遊。金門澎湖每週有三班飛機，我也一直很想體驗金門直飛澎湖的感覺。黃傳道熱情邀約了近一年，我終於敲定了去年十二月二十三日成行。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採訪工作總是一波接著一波，累積的稿子越來越多。但說好的旅遊，怎麼辦呢？   那就帶著工作上路唄！   帶著工作，怎能算旅遊呢？我常對朋友說，對我而言，每次出遠門只是易地發稿，有點運動員「移地訓練」的概念。無論是回台灣，去東南亞或到歐洲、美國，我幾乎都帶著筆電，因為總是有還不完的稿債，還有社裏臨時交辦的任務。「帶著工作出遠門」，就是我旅遊的方式。   幾年前在廈門的曾厝垵看到一句話，「旅行就是從你住膩的地方到別人住膩的地方」，我太心有戚戚焉了。其實，只要暫時離開自己居住的地方一陣子，我就會把它定位為旅遊，移動可以帶來心境的轉換，令我雀躍，不見得一定要去當地網紅景點打卡或吃必吃美食。所以，4天3夜的菊島行，加起來有兩個整天窩在民宿裡寫稿，我甘之如飴。   寫作的事，從來沒法拿個準兒。要離開澎湖的那一天早上，我該寫的東西都差不多告一個段落了，突然多出了時間，可以「真正去旅遊了」。黃傳道提議我們可以到跨海大橋走走。想到能在澎湖的地標跨海大橋打卡拍照，我觀光客的心態一整個蹦發開來。   來到跨海大橋，嚐了仙人掌冰之後，我「食髓知味」，一不做二不休，即使眼見搭機時間緊迫，還是央求黃傳道帶我到二嵌古厝看看，順道嚐嚐知名的杏仁茶（剛剛是誰說不見得吃必吃美食的？）但是時間實在不允許我們遊蕩，飆到二嵌古厝，外帶杏仁茶後，我們立馬回頭到跨海大橋快閃拍照，然後直奔機場。   為了節省時間，我在車上整理行李；把駐地同事送的黑糖糕、花生等伴手禮全部就定位後，大功告成，大大鬆了一口氣。然後，我順手摸了摸上衣口袋，空空如也。  　手─機─不─見─了！ 　　我腦子立刻倒帶。整理行李前，我打開車門，彎腰把原本直立的行李箱轉為橫向，讓它直躺在後座上，我好整理；應該就是那時候，手機從淺淺口袋裏滑了出去。  　飛機就要起飛了，來不及折回去找手機。 　　什麼電話號碼都記不得（這年頭有誰在背手機號碼呢？）想到當天早上我們曾拜訪借車的朋友，我透過傳道的手機撥LINE電話給他，但無人接聽；我又想起，傳道稍早時曾向同事的妻子要了張名片，我再用傳道的手機撥給大嫂，請她轉告同事向警方求救。起先電話也沒接，我心又涼了半截；所幸幾分鐘後大嫂回撥，在旁的同事得知後，趕忙向警方請求協助。 　　到了馬公機場。我才想起我是用手機線上報到，電子登機證在手機裡，當場傻眼。一陣茫然後，慶幸原本夾在手機套裡的身分證已先放回皮夾。憑著身分證，地勤人員立刻為我人工劃位，我才得以順利登機。 　　在機上，我向主禱告，心中有一股平安。我相信手機一定在某個地方等著我。但說時遲那時快，我又想到，沒了手機，如何通知接機的朋友？ 　　抵達尚義機場，原本想透過防檢局駐機場辦公室的朋友詢問共同友人的line，再透過這個共同友人轉告接機的朋友。但防檢局朋友當天公出。我有屋漏偏逢連夜雨的無助。 　　只好拖著行李，沿著機場外長廊，尋找接機朋友的車子。總算找到了。當然又是一番解釋，不在話下。 　　驅車直奔縣政府。開了電腦連上Line，看到傳道說：「妳的手機找到了。」哈利路亞！我這才真正鬆了口氣。由於傳道剛好要在三天後來金門，參加教會宣教123週年感恩禮拜，她說，到時再把手機帶給我。 　　沒手機的這三天，日子要怎麼過呢？ 　　後來才知道，澎湖白沙分局長丘立誠接獲我同事請求協尋手機的電話後，立即透過無線呼叫，通知正在執行線上巡邏的竹灣派出所吳忠泰與吳峻逸兩名員警，前往失落地點搜尋。很令我感動的是，恰巧附近有工人施工，得知後也主動協尋。我不確定到底是員警或工人找到手機，總之，我人還在飛機上，手機就找到了；警方把手機送到我同事家，再由黃傳道前往領取。 　　澎湖波麗士大人實在太厲害！聽說我同事還寫了一篇報導，嘉獎警方一番，我應該也成了「新聞人物」吧。 　　三天後，我與我的手機重逢了。 　　也許是心疼主人在菊島沒能玩得盡興，手機才多逗留幾天，代替主人「玩轉澎湖」吧！ 　　這一見，可真是恍如隔世。

在那星星閃耀的夜晚 因為你的不用心 自以為的聰明 沒有發現我的癡心窺探 當清晨的露珠 撒在美麗的玫瑰花瓣上 你才發現 你遺失了你的幸福 你滔滔不絕 若有所思 盤裡的鱈魚 濃香的南瓜湯 你沒有發現我睫毛下 渴望殷切凝視的探索 心慢慢失焦了 你沒有發現 你遺失了你的幸福 當我再次與你相遇 我的心 像下過雨的春天 清風浮雲 步履輕踩 我不自覺放棄了 來自你的期待 原來 這是最奢華的幸福

你是毒皇后的花冠 美麗鮮豔令人目眩神迷 微小的身軀 遊遍四大湖五大洲 猶如噴射火箭的速度～ 傳播 原子彈威力～ 毀滅 主宰萬物的人類 信心崩潰 相互猜忌 或許你覺得無辜 你本善良 無意作虐 有人說 你是人造生化武器 有人說你來自蝙蝠 不管你來自哪裡 你終究是誤闖叢林的小白兔 當艷陽高照夏天降臨時 請你行行好 自行像SARS一樣 在人間蒸發 可以嗎

來自大海的消息 如果 風不來 海就沒有了聲音 如果 浪潮不推進 海灘 我的呼喚 有誰 知道 潮起潮落 從日出 到了黃昏 等待 又是一日的餘暉 如果 愛情不來 真情已褪 就像浪潮捲不起 美麗的浪花 問誰 寄情

時間與地點 雪融一道初春的路 種下的探子 瞇成一線遠行的風景 誰來說明曾經的過往 樹木花草 一念由幼兒便成兒童 　 那些不曾為誰停留的時光 所有的承諾 真的變成了寫生的筆 把它畫下來 並且落款不曾懷疑的愛 要你堅定相信 順著寂寞的河流而去 已經枝葉舞蹈花朵燦爛 即便你還懷疑著不曾擁有的你

  然後再讓我們回到「小兵仔」服役的六十年代，都說俺那老東家「班超部隊」真是個工兵部隊！因為駐防過的金馬台澎諸島，至今都還遺留有該部隊的軍經設施工事遺跡，不僅僅該紀念他們的勞績，根據「小兵仔」服役該部的體認，最要者─還在該部首長的人格風範，都說「前人種樹，後人乘涼」，而且是「十年樹木，百年樹人」喔。須等到什麼時候才能享獲得綠蔭呢？即以「小兵仔」服役該部期間，前後任兩位師長邱中岳、葉昌■將軍為例，顯然他們都繼承了優良的傳統，都是在瀕臨部隊移防前的節點，指示所屬大肆興建工事，而且還立碑印記故意把完工日期押後，究係何意？至今雖仍令人費解；但用自己單位的預算，構築新的設施，來不及自個享用，而讓承接的單位馬上有新設施工事可立即進駐使用的事實，這需要有多大的胸襟啊？指揮官的意志決定了高度。   君不見六十四年六月，我部移防前，在金西守備區所大量構築的人員掩蔽防禦兩用堡，散置各路口、甚至各村落，提供予軍民就近便利使用嗎？而現在還遺留在桃園虎頭山的多處砲堡，不也是俺師六十五年夏由林口台地移防台北關渡前夕所新構，送給承接單位的見面禮嗎？至今現場水泥完工碑上都有鐫刻時間及部隊名，留供後人憑弔瞻仰呢！   也就是在六十四年初夏，準備由金西移駐南雄防區前，師部核心陣地周邊的外壕，已陸續調用附近各步兵營來浚深及鞏固強化，同時所屬各單位也接受命令開始動工興建前述之兩用堡，看各單位那麼忙碌，好像我連有被遺世獨立般的飄飄然，是師部對俺們寵愛有加嗎？當我們好似處在小確幸的氛圍中，充員兵們哼著尤雅的「初航」─沉醉在「……大海滄茫，船已離港，風兒低聲歌唱，好像知道我將回家鄉……」即將返鄉的優美旋律裡，排長突然去師部受命回來宣布道：   「副座說，各單位都有分配任務施工，我們也不能太特別，引人側目不是什麼好事，所以特別為俺排留下一個『美差』」（按：斯時，我連控留一個戰車排駐師部充當機動近衛唄）緊接著說：   「雖然同樣是構築兩用堡，但是我們施作的地點在金城特約茶室裡邊……」。   然後，我就看到那些「一特兵」們由憂轉喜好像中了彩票般高興得手舞足蹈起來，一時心境之轉換洵不可以道里計。 　　終於在這種特別的情況下，我們進入了所謂的「軍樂園」！的確枯燥的日子需要調劑啊，多數戰士等待返鄉的焦灼心情，也需要平衡咧。 　　處在那種特別環境裡構工的當下，也就趁機打情罵俏，倘你認為買票才有時機？此時我們充員兵說你外行，可不？姑娘出來倒水了─「江水東流一去就不回頭……」戰士們像吃了興奮劑般此起彼落的哼唱起甄妮的《誓言》歌曲傳達熱情並藉機鼓噪調情了起來……。 　　咦……那門牌2號的姑娘好似熟面孔？哪裡見過？待我想想……再想想？喔，不就是不久前俺還在三考部支援時，主管科的那個老芋子科長，年紀一大把了，在台又有妻室，還那樣不甘寂寞的老是假日包了2號的特定場，且經常帶出逛大街的熟面孔嗎？ 　　「你們可別吃她豆腐喔！」我特地提醒到。 　　「為什麼？」戰士們一臉不解的疑惑，經過略加說明後，我分析利害道： 　　「『考指部』的主管科長雖然不過是個中校，俺們可得罪不起喔！」 　　「唉、唉、唉、班長你想太多了吧？我們又不參加營測驗受其督考，管他去人五人六的！誰怕誰啊？」 　　「耶，不是這樣子的，別忘了我們連有三分之二的兵力在那裏充當『假設敵』支援咧！受他的節制啊，你說他敢包場大刺刺帶出去逛街，不怕憲兵，先別說他是個中校啦，你們不知道考指部的三角臂章跟防衛部憲兵營都是『一柱擎天』的嗎？」 　　「喔，對啦、對啦、都是防衛部直屬單位啦！」 　　「各師的憲兵連應該也有受到指示-不會故意找他碴，總有師屬步兵營要受測嘛，對不？這層關係可別壞在俺們這裡喔……」。 　　「是是是！唉，他娘的，怪不得被寵得這麼囂張……」。   這是這個「美差」期間的一段小插曲。由於俺連來回有車輛接送，以及自個的水車適時支援，還有熱騰騰的即時供餐，所以體力足、精神好，提前完工，倒成了最後施作卻迎頭趕上超前的典範標竿！也成了副師長向首長表功、津津樂道的話題。 　　三、結尾 　　「大舅，現在這『軍樂園』雖然已撤離，我想她們應該還有後代在這個島上喔……」。 　　「怎麼確定？」 　　「記得曾聽我阿嬤說，以前我們家在西門租屋住的時候，她有幫軍樂園帶過一陣子的初生嬰兒啊……」。 　　「印象裡是有的！我突然想起了本縣文化局民國百年出版的《金門百年庶民列傳─婦女篇─戰地阿嬤》由金門日報陳榮昌主任專訪你阿嬤林洪蔭的一篇報導（頁45-50），有記載你阿嬤早期幫人帶小孩以貼補家用一事，但是沒有講到這麼仔細，現在我們剛好把這段歷史給補上，算無遺憾了。想起你阿嬤年幼時受於時制被迫裹起了小腳，受盡苦難一路顫巍巍地從大清踉蹌的跨越到民國，一輩子說好話、行好事、做好人，所以即使是雙足受夠了磨難，從腐爛發炎到扭曲變形伴其一生，老天垂憐讓其壽命得以像那裹腳布般綿長，活到近百才離開了我們。 　　我一直記得軍樂園的娘們一到假日來接回其「父不詳」的私生幼子時的感恩戴德情狀，真虧了有你阿嬤視同己出的細心與愛心呵護他們得以「一暝大一吋」的茁壯起來，使得他們的媽媽可以安心的工作服務三軍為國效勞。這些「父不詳」的私生子有些被其母送給別人為養子，我老家附近就有一學弟是這情況，有一天還獲甄選進了我們那特別的單位，我們互相知道隱而不宣、心照不宣咧……，雖然後來村裡有好事者關心向其提起此事，希望其在有生之年能夠尋得生母免生遺憾，但人海茫茫使其卻步。印象裡，古今中外有諸多私生子往往表現優異可圈可點，我始終相信這可能又是上帝為衡平所做的特別眷顧。」 　　「你們那個單位─不是進隊前會『身家調查』嗎？像我那個弟弟當年要進憲兵學校不是被擋了下來嗎？不就是就讀中學時不知輕重糊里糊塗順手牽了別人的機車，被你那個同學的刑警隊給逮著了留下紀錄影響所致嗎？」 　　「唉，提起此事我特尷尬，當時你媽媽還不明事理去與我同學興師問罪，護子心切氣勢洶洶，害我後來參加同學會愧對同學羞赧萬分，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也。你說的身家調查是有這樣規定的，但各單位作法端看施行者，故嚴鬆不定，即使是高司單位恐也難脫這窠臼，當年有些單位就是希哩呼嚕含糊籠統應付形式啦！記得我那梯次進邸，後來長官發現竟有衛士未入黨，設法以擬調其至爽缺為誘因─命其入黨……」。 　　「後來怎樣？」 　　「後來那人倒挺有骨氣，就是對此黨國一體的政治行徑不屑一顧，役滿退伍唄！你以為當憲兵都真的有在確實調查祖宗八代嗎？現在我們知道某黨的某某固然是國民黨主政時曾任的憲兵，擔任新店地區民代經年的黑社會角頭某父子檔還不是一樣，都是歷經黨國一體嚴密掌控的所謂身家調查的MP，朱高正曰『政治乃高明之騙術』，不就是宣告天下一大騙局乎？不過不管時代如何變遷，曾經象徵著『軍樂民樂人人樂，花香酒香處處香』的軍樂園確是戰地金門的曾經一道水乳交融的特別風景，與多數底層吞雲吐霧『新樂園』飄渺繚繞共長天一色，在歷史的長河裡並存共浮沉。」（下）

  自然水園區的櫻花開了。台灣近年來，公園或社區，到處種櫻花，櫻花開了，本也不算甚麼，可自來水自然水園區的櫻花，是台灣較少有的河津櫻（中正紀念堂也只有一株），因此即使冠狀肺炎疫情蔓延之下，還是有許多人去賞花。   我和老妻，也去園區走看一下粉紅飄香的河津櫻。但其實，我們對河津櫻，是別有一番回憶的。   河津櫻是大島櫻和緋寒櫻，以園藝方式配種出來的，1955年起源於日本靜岡縣賀茂郡河津町。至今，靜岡縣仍是河津櫻最多的地方，其特色就是比其它種類的櫻花開得早，二、三月就盛開了。若不想四、五月去擠日本的賞櫻熱潮，二月底到三月去靜岡看河津櫻，倒是避開人潮的旅遊方式。   民國100年2月底，我看到日本靜岡觀光協會推出「靜岡好好丸（玩）」的旅遊行程，有華航包機前往，主打的便是參觀櫻桃小丸子的故鄉和觀賞河津櫻。因有宣傳意味，雖只四天，但很便宜，而且靜岡也沒去過，就與老妻興沖沖報名3月12日出發的那一團了。   沒想到3月11日發生東日本大地震，災情慘重。我們正猶豫不決，在此情況下是否該去災區，沒想到晚上導遊打電話來說，靜岡災情輕微，行程不變。   於是次日，我們抱著忐忑不安的心，飛往靜岡富士機場，展開四天的「靜岡好好丸（玩）」，但參團的人已退了一半了。   到靜岡後，除了第一天搭渡輪的行程更改到次日外，一切都順利，只是沿途中，日本民眾人人表情肅穆，而且遊覽區遊客稀少，大多只見我們的一輛遊覽車。    燦爛美麗的河津花，不因地震減少了嬌豔，這是我第一次看到河津櫻，印象深刻。靜岡行頗為美好，安靜中也看了大文豪川端康成的一些文學遺跡或紀念館的。而且，更記得，回台前，靜岡觀光協會會長，趕到機場，向我們致謝，並送我們每人一盒靜岡名產，感謝我們「最難風雨故人來」。而回到桃園機場，看到機場正要架設幅射感染的檢查設備呢！   看到自然水園區的河津花開，總不禁回想起那次的靜岡行，但今年，大家大概不能去日本看河津櫻了，疫情畢竟不能和地震災情相比的。

  離鄉背井出外求學或工作，最想念的除了家人，就是家鄉美食。家鄉美食不一定要很昂貴，可能是一碗羹、一碗麵、一碗冰……，它是在地特色小吃，平民價格卻藏有濃濃家鄉味。   台中最有名的美食莫過於太陽餅，圓圓的薄薄的，餅皮酥而易碎，麥芽糖的內餡甜而不膩，讓人愈吃愈ㄙㄨㄚˋ嘴。吃太陽餅不掉屑，是需要超高技巧的，右手捏著餅身，左手托著餅緣，一口咬下，餅皮碎片飄落滿地，怪可惜的，所以後來吃太陽餅，我都用小盤子裝，最後舔淨盤底，一片不留。   太陽餅有個可愛的別稱叫「帶路餅」，因為傳統中部人會用它作為提親和婚嫁喜慶的喜餅，祝福新人甜甜蜜蜜，很具喜氣也很有意思。經過糕餅店幾代人的努力傳承，現在已經成為台灣有名的伴手禮，甚至揚名國際。 除了名聲響叮噹的太陽餅外，台中還有很多非常道地的地方小吃，而這些美食往往得走進巷弄裡或市場中才能發現蹤跡，例如大麵羹、蔥油餅、山東鴨頭、菜頭粿糯米腸、豐仁冰……。最讓我印象深刻的是麻芛湯（又叫麻薏），它是採自黃麻的嫩芽，經過撿搓揉洗步驟去除苦味，然後再和小魚乾一起熬煮，湯頭非常甜美，是夏天清涼消暑良品。   除了這些料理美食主角，還有一味不可或缺的配角，沒了它，就缺少台中味，那就是已超過一甲子歲月的東泉辣椒醬。它在我家冰箱永遠占有一席之地，外面小吃店桌上也定會擺一罐給客人免費加料。吃肉粽時、吃乾麵時、吃蘿蔔糕時……在食物上螺旋狀澆淋兩三圈，然後拌一拌再吃，那淡淡鹹香味，簡直是人間極品。   買包子時，我習慣注入辣椒醬，咬一口爆紅漿， 倒抽一口氣，把肉包湯汁和辣椒醬汁一起吸入咽喉，甜甜又辣辣的味道直竄鼻腔，然後不受控制的水淹眼眶，那可不是傷心流淚，而是幸福滿足的淚水。這瓶紅彤彤的東泉辣椒醬，不只提味，也是勾出遊子的鄉愁與懷念。   到金門大學就讀的小兒子，只有寒暑假時才會返家相聚，一回來就跟姊姊往各大夜市跑，一中街、逢甲夜市、大慶夜市……吃遍各式美食小吃，似想滿足空虛已久的思鄉腸胃。可是有天，他竟然告訴我：「蚵嗲，還是金門的好吃。」   想起兩年半前送他去金門註冊時，我們曾蹲坐在牌樓下大啖蚵嗲，那時他就吃得津津有味，如今他真成為道道地地的金門人了，哪個小區有什麼美食，如數家珍，還誇口等我前往旅遊時，可以帶我吃遍金門在地特色美味。   看他臉上散發出自信成熟的神采，與當年羞澀怯懦的他，真是相差十萬八千里。心想「本島這兒或許是他的原生家庭，但離島那兒卻是讓他成長茁壯的新生家庭」，我在他的談吐神情中，似乎看見「金門的家鄉味」，尤其是送他上飛機的那一刻，感觸更深，不免閃過一個念頭：「他完成學業以後，會不會就此展翅高飛，在那兒落地生根」。

一、舅甥對話錄 　　「大舅，你的〈消逝的歲月〉文所指的『831』是以前的『軍中樂園』對嗎？」 　　「是啊，也就是小時候常聽大人們講的『軍樂園』啦！記得那年代雜貨店裡賣的最便宜的香菸叫『新樂園』，年幼的我有時受阿公之驅使，往店裡去賒煙，就常常把『新樂園』給搞混成『軍樂園』，一度鬧出了陰錯陽差的笑話呢。其實阿公最常抽的菸還是『萬國牌』的啦！」 　　「『萬國牌』？好像沒聽說過咧……」。 　　「唉，那個時候家裡窮唄，你的阿祖（母）說阿公從小體弱、常鼻塞，聽說吸菸可以緩解此症，也就從阿公六歲起，試著給他抽菸試試，算是土方治病唄，後來總算是給治好了，倒卻從此成了煙不離手的『老菸槍』，難以根絕，可能人各有命，上帝在衡量人類命運的天平上似對苦命人做出了眷顧，以致阿公在長年的煙霧繚繞薰染下仍能存活九十六載方離世。而今回首當年，既然經濟環境不允許，長此以往，總有變通之法─所謂『窮則變，變則通』嘛，那個兩岸對峙風雲緊的年代駐軍很多，隨處可見丟棄滿地的菸蒂，觀其種類，除了店裡賣的各式煙款，還有軍隊發給的『七七』、『中興』、『克難』、『三三』、『九三』、『八一四』以及後來的『國光』菸等等，這些被撿拾而來的菸蒂，經過支解曝曬，再以輕薄的日曆紙重新組裝、捲成長條狀，如此匯集雜七雜八的煙絲種類，是不是可以美其名叫做『萬國牌』俾符其實呢？這樣的克難時期創造出的克難法子，不就延續支撐了阿公吞雲吐霧的歲歲年年嗎？」 　　「喔，想不到伴隨著阿公的一生，竟然還有這段歷史啊！真是長知識了！耶，對了，大舅原先聽你說那文稿標題好像擬下《『831』注》對不？依我淺見，果如是，乍看之下，不明就裡的還以為你是個賭棍呢……，想到沒？哈！」 　　「此話怎講？」 　　「嘿！『831注』─難不成彩券玩很大？想包牌投注嗎？」 　　「哈哈，真有你的聯想翩翩！當初為文的發想，不過是一時受到朱西甯氏大作《823注》的啟發，遊戲人生之餘，想做東施效顰續貂之舉唄，謹就經歷之所知，聊供茶餘飯後另類之談助爾，至於是否衍生你所稱之結果，此乃始料未及的。不過，話說回來，對於數目字較乏概念者，『831』似與『823』容易混淆不清，易有魚目混珠之嫌；君不見日前新聞報導韓國瑜市長主持高雄市的228追思紀念會，致詞時把「228」73周年追思紀念會說成「823」73周年追思紀念會，雖然他在追思紀念會結束後發現錯誤，立即錄影片為自己的口誤公開道歉，不過錯誤已成，卻因此成為有心人士借題發揮之機會。所以我們還是趨吉避凶唄。  」 　　「所以大舅今天的故事也是關於『軍樂園』的續集嗎？」 「是的，那就讓我繼續開講下去，順便做個總結唄。」 二、本文 　　讓我們再回到那個兩岸對峙的年代吧。 　　五十八年十二月，也就是俺國中二年級上學期課程快結束的時候，經常在晨昏看到挑著畚箕及簡易構工器具的高地團所屬觀音亭山營戰士隊伍，打村內走過，去時精神抖擻唱軍歌，回程則灰頭土臉狼狽不堪後繼無力狀，後來據消息靈通同學告知，從四面八方湧進古寧、湖下間內灣的兵工部隊，日以繼夜的輪番上陣，忙於一項劃時代的偉大工程─那就是圍湖築堤企圖改變自然歷史的工程─已然如火如荼的施展開來了！說是防衛部有鑑於三十八年古寧頭國共戰爭一役，由金城、湖下端開赴西北突出部前線馳援的部隊，往往受制於橫亙於前的天然內灣、海潮的阻絕，只能望海興嘆、徒呼負負；後來據長久的觀察，發現潮起潮落，存在著五米以上的落差，若攔海成湖、順勢築堤，不僅便利軍事，亦將有益於民生。觀念醞釀既成，司令官馬安瀾（這名字取得真好，後來果能『安瀾』築堤）乃下定決心，責成金西守備區「長城部隊」即行動員施工，日夜計算潮汐，與浪潮拚搏搶工，委實艱苦異常，為鼓舞士氣、調劑身心，「軍樂園」也就奉命開赴工地附近的安岐村，設立臨時供應站，而對岸虎視眈眈，豈容俺們完成對其構成威脅的軍事設施？聽說白石砲台的砲衣掀起威嚇的同時，俺們提供精神慰藉的「軍樂園」娘們也不遑多讓的紛紛掀起了內衣侍候！一衣帶水間，顯然彼衣不敵此衣。受到精神激勵的構工官兵們，誓與潮汐爭時間，克服萬難，誓以血肉築長城─皇天不負苦心勞，卒（築）底於成，乃取名「長城橋」用資紀念該部隊的傳統精神挺立天地間永垂不朽。（上）

  賭博靠手氣，還得天時、地利、人和；種花靠運氣，還得陽光、空氣、水。   友人在群組裡po了我送給他種的百合最近結了花苞，準備開花了，反觀我家門口那幾盆百合長得枝幹瘦巴巴，似乎在告訴我它們營養不良長不出花苞，結不了果。   我愛香水百合花，喜歡它淡淡的花香，每逢有特別節日，老公都會耍浪漫買一束放在家裡讓家中滿室生香，每當有香水百合花在家中的時期感覺特別溫馨。這花高貴不貴，我管它叫「低調的奢華」。   此次種植的百合花是金門原生種百合，與我喜歡的香水百合不太相同，這是過年前農試所與中興大學園藝系張正教授合作致力於金門原生百合的保育與農業利用，規劃辦理「金門野百合保育成果及百合栽植」推廣活動，送給每位參與學員每人三盆。   我與老公均參加了此次活動，還把其中一盆送給了友人，並約好過年期間一起PO文看看各家種的百合花，沒想到我種的都沒看見開花，反而是送友人的那盆百合長得頭好壯壯，最近結了花苞，準備迎接美麗的百合花開。 回想當時張教授在台上滔滔不絕講解著百合花的生長結構及如何種植，可惜當時的我並不怎麼認真聽講，都處於真空發呆狀態，一味的幻想著過年時節百合花盛開的模樣。只有依稀記得張教授耳提面命的說：「一星期澆一次水即可，要讓它有乾與濕的分別。」我也謹遵這個方法，果然兩個星期後，芽苗從泥土裡露出頭來，老公像發現新大陸似的直嚷嚷：「冒出來了！冒出來了！」我還喜滋滋的以為會如同張教授所言，今年過年期間就會欣賞到自家種的百合花呢？沒想到可能是日曬不足，根莖長的老高，可是就是不見花苞，反而送友人的那一盆長得奇好，在群組裡分享他的百合長花苞，準備開花了，真是讓我好生羨慕，於是向他討教，幾番討論之後，發現我種的百合放在巷弄內可能日照不足，無法行光合作用結不了花苞，於是幫它換到空曠的位置接受日曬，現在每天上下班總會走過去繞繞，可是也不見它長任何花苞。   老公似乎看出了我的失望，在最近的情人節特別買了一束香水百合花，插入花瓶裡，寫著「種不成，老公買給妳。老婆，情人節快樂！」我仿佛看到了某句廣告台詞，不禁莞爾一笑。

  晨起，房門外還不見任何人，便傳來「金城金城幼稚園陽光溫暖花兒香……」的童音，那是金城幼稚園的園歌，是所有城幼人都耳熟能詳的。   那是姪女扉扉在唱歌，有時還會有合音小天使祥祥（扉扉弟弟）。扉扉的歌聲非常宏亮的還帶有一點歡樂。姑姑倒是想去問問她：「上學，有必要這麼興奮嗎？」   扉扉這學期才轉學回來金門，雖然有賢幼或城幼可以選擇，但是礙於賢幼沒有招生額度，僅能捨近求遠讀城幼。   我們家四個兄弟姊妹都是讀城幼畢業。在扉扉確定讀城幼時，我們輪番教她唱園歌，雖然歌詞唱得稀稀落落，但還是能讓老師睜大眼睛；開學日前一日到城幼認識老師，扉扉唱著城幼的園歌，老師睜大眼睛問她：你怎麼會唱？扉扉告訴老師：「是爸爸和姑姑教的。」   兄弟姐妹輪番叫扉扉「學妹、學妹」，小學妹直直問：「學妹學妹是什麼？」一再的跟她解釋「我們都唸過城幼，而且你比我們還小，所以你是學妹，我們是學長學姐。」   大家耳提面命的對學妹說：「你上學要乖喔！不能被退貨喔！不然你會被全金門的人笑喔！」

  今年的台灣總統大選剛過，許多旅居國外的選民，不分男女，不分年齡，乘著飛機，憂心忡忡的從世界各地專程回國選舉，為了珍惜手上的投票權，披星戴月，雖然如今交通便利，乘坐十幾個小時的飛機，還要克服時差，實在辛苦。但是，那份為國家盡心的努力，讓我想起了許穆夫人。   《詩經·載馳》《載馳》這首詩是許穆夫人的作品，「載馳載驅，歸唁衛侯。驅馬悠悠，言至於漕。大夫跋涉，我心則憂。既不我嘉，不能旋反。視爾不臧，我思不遠。既不我嘉，不能旋濟。視爾不臧，我思不閟。陟彼阿丘，言采其蝱。女子善懷，亦各有行。許人尤之，眾穉且狂。我行其野，芃芃其麥。控於大邦，誰因誰極？大夫君子，無我有尤。百爾所思，不如我所之。」抒發滅國之後，急於救國及弔唁兄長的心情，古代女人無才便是德，一般婦女無法受教育，更是不能參與政治，貴族婦女受了教育，為國家盡心的心也不輸男兒。歷代評論家評論本篇思想性最強，它在強烈的矛盾衝突中表現了深厚的愛國主義思想。   許穆夫人被稱為是中國文學史上有記載的第一位愛國女詩人，更是世界文學史上第一位女詩人，當時已經能夠透過詩篇和行動力，對抗禮教，解救自己的母國。而今民主開放的世界，追求平權，已經有許多國家的領袖都是女士，教育使人類走向文明，不因性別區分愛國心，保家衛國人人有責。   電影《阿根廷，別為我哭泣》裡的貝隆夫人艾薇塔，是出身卑微的私生女，一路從從演員到第一夫人，一直為積極下階層百姓奮鬥，濟貧援勞、爭取平權和參政權，注重教育興建學校、養老院等，成為舉國尊敬的偉大人物。二零一九年三月，斯洛伐克出現首位民選女性總統查普托娃後，法新社曾製作「女性領導者地圖」，標示出全球共有二十二位女性國家領導人，包含台灣總統蔡英文。而三十四歲的馬林在二零一九年十二月更上層樓出任芬蘭總理，是芬蘭史上最年輕，也是全球最年輕總理，時代走向依靠智慧和能力而非體力的方向前進。   「女子善懷，亦各有行。」有人把生命放在家庭，有人把生命奉獻給群眾，生命的價值不分男女，但是世界上仍有性別歧視，平權仍待努力。人類的文明充滿了矛盾，期待和平卻又為權力爭鬥，期待平權卻仍存在性別歧視，改變生活很容易，改變思想很緩慢，風起雲湧，大趨勢所向勢不可擋。    《名賢集》說「白屋出公卿，寒門生貴子。將相本無種，男兒當自強。」過去男權至上，如今女權出頭，可能要把「男兒當自強」改成「兒女當自強。」了。經過千年努力，站在時代的風向，許穆夫人們也需要拋卻頭銜，用自己的本來姓名努力。

  在所有花草中，仙人掌可以說是非常奇特的一種，它四季長青，不論天候、地形如何，都能守住一片天地，綻放美麗。仙人掌，相對於一般花朵，也許較少讓人驚豔的絢麗多姿，但依稀多了一份堅強與樸實，頗耐人玩味。   前些時候，旅遊東北角海岸，在土地貧瘠的山坡上，邂逅幾叢仙人掌挺立在海風中和不遠處的野百合相互輝映，展現豐沛生命力，令人印象深刻。記得在外島服役時，碉堡前也有幾株仙人掌，有刺植物是最好的天然防禦，這些植物與弟兄們朝夕相處，彷彿也成了戰地的好夥伴。仙人掌抗旱性高，頗能適應外島地質，弟兄們用扦插法移植幾株，沒隔多久，它們竟都存活下來。   曾接受野外求生課程的弟兄對仙人掌頗有親切感，課程中特別提到仙人掌用途，由於其含有豐富水分，有些無毒仙人掌，可作為水分補充之用；野外活動或在戰場缺水時，求助仙人掌，它會適時伸出援手哩！   仙人掌群聚在一塊兒，往往能揮灑出無限魅力。每回到台北植物園散步，我都會到仙人掌區，觀賞它們獨特的風采，這裡種類非常多樣，有圓形、條狀、柱狀，有些外觀有刺，有些開著漂亮花朵，細加品賞，逸趣橫生。仙人掌最奧妙的是，它面對艱困環境，拓展生存能量的訣竅；以廣而淺的根部吸收水分；用厚實肉莖保存水分；將葉子退化成小刺以減少水分流失；多麼聰明的植物，懂得多面向開源節流。萬物都其繁衍與煥發生命的模式，仙人掌展現的智慧與堅韌，十分具有啟發性。   有一回，在彰化田尾花市，看到很多仙人掌的小盆栽，有些小盆栽並裝飾有陶瓷公仔，有些則寫有人生小語，讓人倍感親切；於是買了三株回家，放在書房，小小盆栽擺飾，增添不少生活樂趣。「迎接美好的一天，加油！。」生機勃勃的仙人掌，每天彷彿都會傳來真切的鼓勵與祝福。有時我將它們放在桌上，有時拿到窗台，偶而也幫它們澆澆水，有一種和好朋友互動的感覺。仙人掌小盆栽，不論放在哪裡，都別具一番風情。   仙人掌，花語是堅強，它勇於面對各種環境，不論炎夏或寒冬都生意盎然；頗具禪意的風華，隱隱鐫刻著勵志箴言。是的，融入智慧與勇氣的生命，值得喝采。

  記得就讀國立東華大學碩士班的時候，賴芳伶老師的「周作人專題」課堂上面，出現一個議題論及陶淵明（352-426）與農夫們相處的景況。輪到我發言的時候，我就擬出一個觀察點。完整的大意如下：「陶淵明雖然隱居鄉村，他卻不一定認為鄉村裡面的人們都很好相處，說不定，他偶爾也覺得這些鄉下人很『愚』民……他們無法領悟陶淵明的精神生活、自然旨趣，陶淵明再怎麼說，絕對不是一般的農夫，他跟顏延之（384-456）這一類瘋狂文人，基本係屬同樣調性的。即使鄰居們對陶淵明抱持著面對士大夫的尊敬，陶淵明的心裡恐怕還是充滿著孤獨與寂寞。」這一長串論述，原本的意思是要嘗試開啟一個議題－－陶淵明在「士」與「農」之間的身分認同。惜乎，刪節號出現的時候，就被同課堂的眾人硬生生打斷。   很快的，各種謾罵、調侃都跑出來，平日做人失敗、或者太成功，這個結果沒什麼好悲哀。猶記得那一個學年，身心狀況特別差勁，難免把一些負面的細節部份都記得特別清楚，卻依然分不清楚，其他人是否愛跟我開玩笑而已。唯獨賴老師聽了倒是笑笑的，一如往常溫柔，讓人繼續鼓起勇氣想把話說完。又惜乎，每當試圖繼續講述的時候，不到兩、三個字，又被旁人攔截了，四、五次以後，沒多久便是下課時間。整個處境，就像「911事件」隔日在美國校園中試圖解釋劫機者為什麼發起恐怖活動的一位穆斯林少女。   近期以來，沒事亂翻書，又猛然想起一些關於陶淵明與田園生活的議題：「陶淵明描寫田園生活是非常令人悠然神往的，例如：『採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山氣日夕佳，飛鳥相與還』，輕鬆寫來，情趣盎然。陶淵明致力於當一位身體力行的農夫，對於農家生活的苦悶處，當然存在著較諸一般士大夫更形深刻的領悟。例如〈庚戍歲九月中於西田穫早稻〉一首詩，詩句出現『山中饒霜露，風氣亦先寒。田家豈不苦，弗獲辭此難。四體誠乃疲，庶無異患干。盥濯息簷下，斗酒散襟顏。』詩歌原意：荒山野嶺霜露多，季節還沒到的時候，已經變成天寒地凍的景象，農家的生活這麼辛苦，身體、四肢十分疲憊，幸虧沒有災禍、意外出現，勞累過後，洗淨手腳在屋簷下休息，喝酒驅散愁顏。這樣看來，農家生活的得、失如何，陶淵明是很清楚理解的。」   透過陶淵明的躬耕實況，再解讀人人都渴望的「桃花源」，容或出現一些感悟。「桃花源」的人們是從躲避秦末戰火開始，長達五、六百年與世隔絕。「桃花源」入口之前的地方，「忽逢桃花林，夾岸數百步，中無雜樹，芳草鮮美，落英繽紛」，這一段寫來特別精彩。接續，主角漁人走進一個山中小口，來到一個豁然開朗的地方，「土地平曠」、「屋舍儼然」，一個平地的鄉村聚落。「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屬」，而且「阡陌交通，雞犬相聞」，氛圍悠閒無事。裡面的人們看起來過得「怡然自樂」，村人都對漁人非常友善。陶淵明書寫的這一篇文章〈桃花源記〉，讓後世很多讀者悠然神往，甚至藉此來抱怨東、抱怨西，抱怨著現在二十一世紀的一切有多差，一整個復古論調上身。   陶淵明撰寫〈桃花源記〉，呈現一個「理想世界」，這個「理想世界」並不是一個關於完全與世隔絕的農村的全貌書寫。一個真正與世隔絕的農村，假如真的存在，不妨讓我們進一步思考，生活中會出現多少的不便？這麼小規模的經濟體，生活水平真的比較好嗎？倘若真的讓人們完全與世隔絕，人們真的能接受嗎？就好像電影《阿凡達》（Avatar，2009年）上映後，一堆觀眾都喊說想要移居生態茂盛、還沒有科技發展的潘朵拉衛星，卻沒有聽說過多少人就真的願意躲到深山老林隱居，明明那就是個更靠近《阿凡達》的世界，不是嗎。   出身人文科系、藝術科系背景的人們，通常懷抱著一個「理想世界」的夢想。比起一般大眾更是渴望著。這是天職，我當然沒有例外，只是想多撥一點算盤而已。或許，應該學著把論述包裝得更圓融。也許，再深思一下，為什麼觀點跟眾人不同的時候竟然連把話講完的機會都沒有，跟抽扭蛋總是抽不到想要的狀況一樣，是人品問題吧。

  拉回孩提時期，最喜歡吃奶奶做的麵疙瘩，經常看到熟悉的身影穿梭於廚房，那一塊一塊的麵糊，慢慢的加入到滾燙的湯水中，就成了一大碗香噴噴的麵疙瘩湯。隨著年齡的增長，外出求學，就業，搬離老家祖厝後，再也沒吃過奶奶做的麵疙瘩。而祖厝因時空背景改建，奶奶也已經離開十餘年了，一直懷念著麵疙瘩的滋味，久久無法忘懷，離鄉人的古早味，總是帶我找到家的感覺！   隨著年紀增長搬到大都會區後，就在某次親子教育機緣下，內心強烈叮囑自己，想找回小時奶奶所教的揉麵糰記憶手感，便毛遂自薦，大展身手一番。先將麵與水調和，像打蛋般用竹筷以同一方向，不斷畫圓攪拌，直到麵糊有勁。每次總要花上十五到廿分鐘的手力。   孩子及周遭同學們，紛紛圍在工作桌目不轉睛端詳著，起鍋前加上青蒜，香氣撲鼻，令人食指大動，孩子們滿足吃上一大碗。頃刻之間一掃而光，涓滴無存，吃到肚子裡幸福無邊，慢來者只好乾瞪眼！而我內心成就感盈滿十足。   在童年憶往的印象中，它是和家人、親情聯繫在一塊的，離鄉打拼的遊子更是念念不忘這熟悉味，吃到它，彷彿小時候的一些回憶思緒歷歷在目。而尋常的食物，總是吃不膩，麵疙瘩有嚼勁，齒頰生香，湯汁鮮甜，撩人的味蕾，真是好滋味。人來人往的街頭，行走其間，各有各的故事及心情體會。每個人只有一個故鄉，如同只有唯一的母親，不記得故鄉的人，將無法長大成人。此刻，吃上一碗麵疙瘩，濃郁四溢的香味填飽了肚子，重拾回溫祖孫情，腦海那一幕場景湧上心頭，也重拾兒時的回憶。

  我去外婆家時，除了幫外婆倒垃圾以外，還有一件事我也常做，那就是幫外婆對她買的大樂透或威力彩彩券。   我外婆幾乎每一期都要買上一、兩注大樂透或威力彩。然而，在我印象當中，過去幾年我幫外婆對過的彩券裡只有一注大樂透中獎，而且中的僅僅是獎金400元的普獎。   我曾向外婆解釋道，彩券公司是要營利賺錢的，所以絕大多數買彩券的消費者都會「虧錢」。後來，我卻發現，我會對外婆解釋這些其實是因為我對外婆不夠了解、關心。   外婆並不是因為對彩券沒有正確認知才一直買彩券的。外婆曾經很喜歡出外逛街、串門子，然而，在近幾年，膝關節的問題導致外婆行動不便，使得外婆平時能去的地方變得很有限，緊鄰外婆家的彩券行正是現在的外婆能自己去的少數地方之一，如果不讓外婆去彩券行買大樂透或威力彩，外婆大概就很難有機會跟別人聊天、互動，只能整天閒坐在家裡與電視為伍了。我是外婆最疼愛、最親近的孫輩，卻一直都沒注意到這點，真的是孫子失格啊！

將我的青春輾成杏仁粉 拌入你微甜的耳語 離我一釐米的時間，滴落 濃潤的粉紅汗水在發脹 的心上，裝入堅忍的承諾裡 吐露成一圈圈圓滿的夢想 化成一殼堅硬的外表 野火燒乾內心鬱悶 緩緩延伸出，你雙手環抱的弧度 凹凸不齊，但美麗 兩人擁吻間交換彼此青春 成為一口清脆，瞬即幻化 的軟綿，是唇間的翻騰

愛吃蘋果泥？我也是 穿著紙尿褲？我也是 有四顆牙齒？我也是 扶著東西走？我也是 話總說不清？我也是 超級好朋友？我們就是！

　　當兵是過全天候的團體生活，跟同袍二十四小時相處在一起。以前在學生時代，雖然跟同學一起上課，或者還有同住宿舍的經驗，但求學基本上是自己的事，不像當兵的時候必須跟同袍互相合作，共同完成任務，而且學校的生活圈相對單純，軍隊的人際關係則是整個社會的縮影。 　　在軍隊是跟一群人共同生活，如果學生時代沒住過宿舍的人，一開始可能不習慣，覺得沒有獨處的生活空間。但換個角度想，如果願意打開心房跟大家打交道，不只有助融入團體生活，還能拓展自己原有的生活圈跟眼界。   在軍隊裡交朋友有兩個好處。首先，大家一起在部隊同甘共苦，患難見真情，很容易培養交情跟默契。更重要的是，在封閉的環境共同生活，吃飯、換衣服、睡覺都在一起，不只相處聊天的機會很多，而且看過對方的睡相，連會不會打呼磨牙都一清二楚，很難隱藏彼此的真實個性，相處一段時間後，就會知道哪些人是志同道合、值得深交的朋友。 　　其次，現在學長學弟制的陋習減少很多，而且軍隊裡人際互動的特色就是「直來直往」，沒什麼文謅謅的修飾，同袍之間有不滿直接說出來，有什麼問題直接解決，比較不會記恨在心裡。 　　學生時代的同學關係單純，但有學業上的競爭；退伍後出社會，在辦公室的同事則有升遷上的利害關係，難免遇到有心機的人。相較來說，軍隊是個小社會，有各種不同背景的人，環境比較多元複雜，但因為上述兩個好處，在軍隊要交朋友，甚至要交好朋友的機會，比起學校或辦公室容易多了。   在成功嶺的入伍教育，以及裝甲兵學校的分科教育，我的同梯來自臺灣的東南西北，最遠來自澎湖。報考預官需要大專學歷，並修過軍訓課，因此我的同梯教育背景接近，其中不乏碩博士，彼此有類似的求學經驗，容易有共同的話題聊，一起受訓就像同班同學。 　　當時在成功嶺發生過一件趣事。我們在八月入伍，天氣炎熱，有次連上的電風扇壞掉，教育班長問：「電機博士出列！會不會修電扇啊？」全連的電機博士紛紛出列，然後在班長的指揮下，這幾位電機博士開始動手修電風扇，我們笑說是「大才小用」。  　　在成功嶺雖然體力消耗很大，但這兩個月跟同梯的相處得不錯，日子並不難過。到了裝甲兵學校的分科教育，這四個月是我服兵役最愉快的日子。成功嶺睡通鋪大寢，分配下來每個人的生活空間很小，在裝校則分成十六人寢與三十二人寢，每間寢室的人數變少，空間相對變大，也沒有教育班長從旁監督，除了按課表上課，多了一些自由運用的時間。像是在晚飯後，如果沒有夜間教育或出公差，大家回到寢室準備洗澡，這段時間可以跟同袍聊天、讀書或者做些自己的事。 　　我這間是十六人寢，即使雙方站在寢室的對角線講話，彼此都聽得到，空間不會太大，也不會太小，所以每晚大家都會打屁聊天，氣氛歡樂，就像以前在學校宿舍一樣。晚上在宿舍裡，有的人專講沒營養的垃圾話，但實在太好笑，我們笑到肚子痛；有的人在熄燈睡覺後開始說鬼故事，因為裝校風大，整夜在寢室都能聽到沙沙的風聲，夾帶門窗晃動的聲音，很有詭異的氣氛。總之，暫且不談白天的上課受訓，晚上在寢室的生活很愉快。   在裝校受訓交到的朋友，其中有幾位令我特別難忘。有一位同梯因為我們兩個的座號連號，在成功嶺是上下鋪，在裝校是左右鋪，下部隊也在同一個戰車營，他是一連排長，我是二連排長，我們兩個可說是一起渡過整個軍旅生涯，有共同的部隊回憶。尤其下部隊後當排長相當艱苦，我們彼此打氣，有事互相幫忙，他留守的時候，我收假回去會帶飲料給他，我留守的時候換他帶飲料給我。   另一位是在裝校同一寢室的同梯。他是博士生來服兵役，去美國訪學過，參加過好幾次創業比賽，還有跟業界合作的經驗。我原本苦惱於退伍後的打算，不確定要升學或就業。那段時間在裝校的寢室，我跟他有很多討論，他仔細說明學術圈的情況，還有求職應有的準備。他讓我的人生疑惑逐漸撥雲見日，對於未來的人生方向越來越清楚。某種程度上，他是我生涯規劃的顧問。   除了志同道合的朋友，在軍隊還會認識到三教九流、五湖四海的朋友。下部隊後，我接觸到真實的軍隊環境，連上有各式各樣的人，雖然我是排長，但從沒想過用階級壓他們，我表現出來的態度是：在部隊面前，我執行上級命令，公事公辦，但不會故意刁難大家；在私底下，無論是老鳥或菜鳥，我對每一位弟兄都有基本尊重，一種對於個人的尊重。   休息時間如果有空，也很樂意傾聽弟兄們的心聲，雖然經常是他們對連上的種種抱怨，這些只能一肩承擔，盡量解決。另一方面，還能聽到他們不同的生命故事。有天晚上，我的排副輪到安全士官，那次我們兩個人在安官桌突然聊開了，他跟我說入伍前已經在工作，如何在因緣際會下成為一個士官，還有入伍後豐富的部隊經驗，難怪他的本職學能那麼強。   退伍後，我的射手（也就是副車長）在我的臉書上留言：「副車長記得你的好。」我想當初在軍中對同袍的用心，一切都值得了。

  大夥嘴邊掛著廈門的可愛，無憂無慮的自由行我們也嚮往之，於是，拎著簡單行囊，學學人家的瀟灑，來點不一樣的娛樂；精挑細選的黃道吉日，竟然是濃霧加小雨，這樣的天氣，還興致勃勃勇往直前，俗話說「打狗都不出門，何況……」一定是中了邪，才會如此執著；一路上還自鳴得意，誇讚自己的雄心壯志，風雨無阻。   豪華大客船，難得的寂靜，寬敞又舒適，很快的，廈門五通碼頭到了。走進候船大廳，咦！哪也安捏，來時輕鬆愉快，小貓兩三隻，這裡卻是人聲鼎沸，人潮擠擠，怎麼啦，哪裡不對嗎？ 定睛一看，全都攜家帶眷，趕回家鄉過年的旅客，因為濃霧，船班一班班取消了。先來後到的旅客如洩了氣的皮球，聲聲嘆息，那我們下午怎麼回家？老公說，現在才9點多，中午一定會出太陽，安啦！既來之，則安之，還是到廈門街上逛逛吧。   中午回到五通碼頭，太陽並沒有出來，濃霧越擴越大，幾乎是伸手不見五指。寬大的候船室，滿坑滿谷都是大人小孩，大人焦慮的排隊、打電話、手機沒電、電話不通，回台灣的機票該訂還是取消？個個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身邊的行李箱，大件小件，用拖的、用拉的、用腳挪的……一臉的無辜；小小孩想睡的、驚嚇的、吵鬧的、追逐的、捱餓受凍的、大哭的、撒嬌的……大人的臉紅、綠難辨；五香乖乖、五香泡麵、飲料、茶水……魅力全開，仍止不住孩子的哭鬧。遇到濃霧啊，空中飛的、海上航行的，窒礙難行，真不知如何紓困緊繃的心情！   彎彎曲曲的隊伍，不知排隊的起點在哪裡？隊伍從N字型蜿蜒成M字型，需要墊高腳跟才看得到哪裡是頭？哪裡是尾？長髮飄逸，氣質出眾的帥哥美女們，忍不住前推後擠的碰撞大發雷霆，小心喔！火氣正旺的大隊人馬，可能會擦槍走火。濃霧不退，焦慮越深，此刻！稍安勿躁，靜待奇蹟。   大擺長攏中，突然發現，甚麼叫做神通廣大，獨占鰲頭。一位好眼熟的鄉親，中午我們搭同一班公交車，同時抵達候船室的，忙亂中，他已經擠到中間那排的最前面，而我仍在M字型最後面，真是自嘆不如，或許是敬老尊賢，禮讓優先吧，讓我看看人情的溫暖。   飛機和大客船都是重要的交通工具，各類等候的大廳，都是代表國家的門面，平日乘客少時，處處窗明几淨，井然有序，進進出出的旅客，紳士派的、貴婦型的，充滿光鮮亮麗，優美得體，輕聲細語，笑容可掬，如同上了選秀檯面，個個表現非常亮眼。   濃霧季節來臨，陸海空交通，各自忙亂，大家歸心似箭，身心疲憊，全浮現臉上。機場聯合補位櫃台前座無虛席，大家都目不轉睛，聚精會神，能補一位是一位，祈禱趕快輪到自己的號碼。於是，大廳裡占位置的、脫鞋子的、鋪上牛皮紙席地而臥、抽菸的、玩手機的、玩遊戲的、聊天的、茶水杯子、泡麵、水餃、茶葉蛋……什麼味道都有，五味雜陳，一片狼藉。   兒子帥盛的補位號碼相差有7位，前面名字喊完後，還剩一個位置，小姐重申一次，叫了3聲，沒回應就自動棄權，這麼重要的時刻，前面這位上哪兒呢？3聲沒回應，下一位就是兒子了，兒子備好證件、現金齊全，一聽到自己名字，快步向前呈遞，小姐把名字輸入電腦後，手續很快完成。這時候另一位小姐急忙走到櫃檯前說，該輪到我怎麼會是他？小姐：我叫了3聲都沒人回應呀。她說：哪有可能，我一直在這邊等啊。正大聲吵鬧不休時，旁邊人說你在玩手機呀，廣播聲聲催促候補的乘客趕快登機，母子邊跑邊說，真幸運呀！謝謝承讓囉！ （稿費贈金門家扶中心）

  撥開夜色悄靜   舉目清寂   靜成泓洄深澈的潭水     似也講述著   千萬個累世盤屈交錯的執著   再無可訴的清明   傾瀉一片日漸消瘦的星空   每一個執著   裁蔓去枝、都是   淚水的融匯     然，我   奮力掬取   向星空苦苦求索   一瓢不曾枯竭的淚流   兜在懷裡、細說從頭……

  默禱病毒終知難，   武漢蒼生歡重慶；   祈求良醫解化易，   京城鼎鼐獲長安。   題跋釋文： 　 吾師簡文龍鑑於新型冠狀病毒肆虐，山川異域，日月同天，為祈禱病毒早日消弭，有感而作對聯。

　　住院的那三天，我遇見的情勢是必須獨自一人進出醫院，沒經驗的我難免會有孤單與惶恐之感；提著大包小包的用品與換穿衣物，僅剩一隻手的功能，而且不是慣用手，挺不方便的；那種不適意的無奈，在我推開我將暫時入住的那一間雙人病房時就開始醞釀改善的契機！我看見一位約莫七十歲的男子躺在裡邊靠窗的病床上，他旁邊坐著的是一位與他年紀相仿的女子，後來得知是他的妻子，在白天照護他，晚上則回去料理家事。 　　先生姓名的那三個字，都與自然景物有關，是「江海山」，與他流露在言行之中的性情的質樸頗為契合，而依照我的在地生活經驗，「江」氏乃「大溪」之大姓，先生是否也來自於那一個好山好水、文化底蘊較為深厚之區？我還不知道！和我同為桃園市籍的居民卻大半輩子彼此都素昧平生；但在那一次同病相憐的心境之中與我交談了許多心底的話，一下子就把彼此之間的距離拉到最近了，不再是緣慳一面，短暫卻深刻！期間除了發揮他原有本具的善心慷慨地資助較為弱勢的我之外，也跟我互相幫助對方。由於江大哥傷及的是腳部，而我是手部，所以後來他的一雙好手就替我代勞我所不便之事，例如在那些天的低溫裡幫我穿上他送給我的厚毛線衣，那種即時給予的溫暖是打從心底感覺到的！而我的好腳就為他跑跑腿，例如為他走到病房外長廊盡頭的飲水機那裡去，想辦法替他取得一杯用來沖泡碗裝的蔬菜湯的滾水，而他沖泡完成之後就把它分成兩杯，一杯給我補充營養。壞了腳的他、傷了手的我，合作起來竟也成為一對「好手好腳」的同房病友了！ 　　知名藝人所唱紅的那一首流行歌曲＜你是我的眼＞，娓娓道來的是他在兩眼失明之後的心聲；而我在運勢低潮之時、因緣際會地與江大哥在同一間病房渡過開刀前後的那三天的重要日子，不禁也自然地生起我自己如此這般感謝式的吶喊了：「曾經，我是你的腳，而你是我的手！」

封存蒹葭那頁 心怯 招展起伏 夏秋之交 春夜 聽冬的韻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