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刊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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課輔心情故事──迷濛的成長
天空依舊是藍天白雲,操場依然綠草如茵;九月初的台中依然焰氣逼人,太陽持續的釋放出光與熱。開學了,學生一個個背著行囊,就像去年一樣,踏著期待但徬徨的心情上學校。而這學期的林業生基金會,也持續在台中教育大學這個據點為更多的學生們服務,而我,也一就被分配到B204的教室,和你們一同成長,共同守衛著我們之間的秘密花園。一切的一切好像都沒變,但是又好像變得不一樣了。 一年前的今天,妳帶著那羞澀的臉龐,在同學的帶領下走進了我們這一班,走進我們的生活。那時候的你,雖然與基金會班上的學生不熟,但依舊有四位同班同學在基金會的班上,所以,很快的你就能融入班級,跟大家打成一片。下課時間也跟老師我成為無話不說的好朋友。 你喜歡拉著老師,和華華琪琪一樣,找老師聊天,喜歡帶著在學校完成的作品給老師看,喜歡分享在學校的生活點滴,喜歡找老師一起玩遊戲,一直邀請老師參加學校活動……,那倔強、不服輸;那渴望被看到、雙眼投射的眼神,都讓我覺得不捨。 在家裡,你沒有爸媽,只有舅舅和舅媽。我知道你要過來上課很不容易,因為舅媽不允許,所以你特別特別珍惜我們上課的每一秒鐘。你是一位好孩子,功課從來不讓人操心,臉上始終帶著彎彎的微笑。但是,我不知道,在那個時候我從來沒有想到那甜美的弧度裡隱藏了多少的哀戚。不到一學期,因為家人的關係,你就結案,不再出現於我們班級。但是我們還是斷斷續續的有連絡,你的同學也把你的近況告訴我,讓我放心。 最後一次見到你,是在忠信國小的校慶,你頭上綁著毛巾,手上拿著彩帶賣力的與班上同學一起表演,一起向四周的人揮舞著小小的雙手,從那之後就沒有再連絡。過沒多久,就聽到令人難過的消息: 「老師,我告訴你今天有社工到學校耶!」 「對啊,依依好像被舅媽打,好像要被安置在機構、要轉學了耶!」 「……………」 在那個當下,雖然我心中有一絲絲的抽痛,然而畢竟已經是結案的學生,而我,也只是個課輔老師而已。雖然心疼,但也無能為力。 「相信被社福單位安置會比繼續待在那個對他訴諸於暴力的家庭還要好吧!」我對自己說。 就這樣一個學期過了,正當又要開始另一個學期時,你突然出現在我的眼前,用Facebook社群與我交談……。 「哈囉!老師你想我嗎?我在這裡好無聊」 「哈囉,依依,你現在在哪裡呀,過得怎麼樣~~」 「我想要回去看大家,老師,我好想你們喔,可不可以不要待在這裡」 「………(哽咽)老師跟同學也想你啊,歡迎你隨時回來!」 「阿~~老師掰掰,我用電腦的時間結束了」 「……………」 這幾句短短的對話之中,我不知道你們可以看出什麼?跟依依相處的那段日子,她從來都沒有像現在一樣說出心中的徬徨。她總是笑笑的,將悲傷隱藏在背後;酷酷的,將怯弱關在粗魯的行為之中,在她還在基金會上課的日子裡,雖然我會由她的同學口中聽到家人對她不好,但是,她從來不說。從她的字句之中,我感覺她現在好沒有安全感,好需要有人給他一個擁抱。 「我好希望那個可以給她依靠人是我!」 無論內心有多麼不捨,多麼的無奈,我好像也沒辦法改變什麼。明天的太陽依舊打東邊出來,西邊落下;依依也只能繼續的呆在機構裡面;而我也只有乖乖的、慢慢的放空,調整心情迎接其他的課輔孩子。雖然心還是隱隱作痛。 來到林業生基金會已經有兩年了,我會問自己:「到底我能為這些孩子做什麼?」起初的理想與抱負漸漸的在時間的摧磨下殆盡。成績?品格?歸屬感?自信心?一個個的問號在我心中竄出,但沒辦法解決,把它們鉤出去!有時候當孩子真正需要幫助時,我卻無力有所作為時,只能低下頭來默默拭淚。跟其他課輔老師分享時,他們說我已經做得很好了,已經盡到責任了。但不知怎麼我的心還是空著的,放了一顆大酸梅,酸酸的、熾熱的,想到就上下攪動。 有人說:「上天的安排就是最好的安排。」有許多事、許多困難是早早就安排好的,上帝正考驗著她去突破這個困難、去完成生命中的任務。人生本來就藏著許多的無奈,但是,只要放下這個無奈,就可以看見眼前有更美好的事物。今天雖然我沒有辦法去解決依依生命中的難題,但是我可以給她支持與鼓勵,為她還有更多的學生在基金會打拚! 今天的班上,依依依舊沒有出現;今天的班上,又來了一個新面孔!今天跟昨天好像一樣,又好像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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浯副徵文啟事
「浯江副刊」歡迎各界投稿,來稿請以WORD檔案寄送投稿信箱,文件格式12級字、細明體,不特定設置行距。稿件一經錄用,將同步刊登於本社相關網站(含官方網站www.kmdn.gov.tw及「電子報紙數位閱讀網」archive.kmdn.gov.tw/kmdnnews/)。 請勿一稿兩投,嚴禁抄襲,投稿者文責自負;有抄襲爭議之稿件,在未確認為投稿者原創前,本社得不支付稿費;若查證抄襲屬實,扣發稿費,來稿永不錄用,並保留相關法律追訴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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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罪宗
她一臉驚慌,視線與我正面迎上,參雜香水與汗液的空氣散漫酸臭霉味,腐蝕了語言,我們無語對望,瞬間掉落冰河冬眠期。 熙來攘往的人潮裡,我窺見她眼底閃現的驚愕,強烈又混亂,不是針對我,而是身旁儀表端莊的友人老K,突然,笑意自胸肺滾滾湧上,失控於陌生人間,他們不約而同開始喀喀傻笑,堆疊揉入深V縷空背裝的女子身上,剛剛懾人魅惑於她眼中逐漸稀薄消淡,取而代之的狐疑於藍色瞳孔烙下陰影,成了張狂憤怒的黑色。 情緒是種寄居性疾病,會傳染突變,而且無藥可醫。老K露出一口燦爛白齒,忙不迭下起評論,註解脫離舌尖滾落耳膜,劈開糾結記憶。 高一時,我被父親變相驅逐家門,為了換一口溫飽,他擬定一口終身型契約,將我賣入社會齒輪下載沈載浮。他說,家裡沒錢供你們唸書,聲音聽來空洞乾澀,和肺裡積蓄的煙灰無關,跟韌如鋼鐵的男人形象有關。 礙於威嚴,父親始終不曾慰問家人,他學不會溫柔,只是慣性逼迫我們吸收鐵則;能不能出人頭地和工作型態、課業高低、品格優劣毫無干係,道理很簡單,只要決心與實踐相隔的距離夠短,你就離成功越近。他的語氣始終帶著自滿,即便後來在工作中摔斷右腿,也沒能減少傲慢分毫。 父權的形象和老師於求學生涯裡角逐的象徵雷同。師者,宰割成績與學生喜怒哀愁,教室淪為囚室,吞噬我們青春,誕生荒蕪廢墟。在年齡的滾輪下,熱情被碾碎支解成冷漠,班上同學間隔無法撼動的摩西分界遙目相視,由著社團和私人活動挖掘鴻溝,焚燒人際關係,偶爾,會有共同話題突破藩籬,綜藝節目、聳動新聞、娛樂八卦、遊戲打怪沖毀界線,每人各自選定範圍安然棲息,談妥,又匆促分割象限游離,誰都無法進駐誰的心。 大學黃金巔峰期,時間一夕暴漲可供奢侈揮霍,大家變本加厲將成長歸列為榜首課題,拚命將工作、金錢塞滿人生履歷表,超商兼任家教成了主業,課業可有可無退化為附屬品,許多人在這股浪潮中被淹沒,而我失之毫釐差了一點。 二一是什麼意思?你要被退學了?母親溫潤的質疑像美人魚泡沫,飄在話筒淡而無味,下一秒,卻將人重重拖入海底,閉鎖感官抵制知覺,想起她被父親狠戾瓜分的歡笑,我於心不忍,扯了滿肚子謊言,以為這樣就可以拼湊美滿家庭。 那是第一次,我賤售自己的靈魂。 打電動的孩子會變壞,母親在我還小的時候曾這麼告誡,我一直不信,等到大三那年在柏青哥當櫃台小弟,親眼目睹電子遊藝場每天上檔弱肉強食的殊死戰,我才知道賭博吞噬的不僅是財庫,而是更多。 這裡是濃縮版的小型浮世繪,進門的客人不管男女老少美醜貧賤,都刻鑿相同表情,是哭是笑是癡傻呆板不重要,反正結局絲毫不差,無論傾家蕩產抑或拋家棄子,只不過是將孤寂宿命複製到他人身上,藉此分擔己身悲哀。 剛開始,我的確滿懷憐憫,後來看慣了,懂得在龍蛇渾雜環境下保持中立,才逐漸收斂同情,最後,生存之道僅剩冷眼旁觀,直到那天,女子的央求哀切貫穿腦膜,才將我隱身的獸咬嚙為人形。 她跪在7號機檯的落魄男子腳邊,淚水泊流滴在懷中嬰孩面頰,不斷哭訴低吼,求求你回來,我和孩子需要你。在眾人集中火力的注視下,男子恍若未聞,兀自轉頭逃遁入四方格子內,讓貪婪隨著鋼珠相繼殞落拉霸孔,擊沉生命和她們的眼淚痕跡,這一霎那,我看到的不是無情畏懼,反而仿若父親形象,那領悟,痛得我回家崩潰嚎啕大哭。 其實,絆倒父親的不是挫敗生意,而是家人,我們才是他亟欲拋棄的負累。我忘不了父親憶起年輕往事,眼中散發的榮耀光彩,那時,他的心靈被滌好洗淨,而不是只會鎮日以酒精麻痺苦痛,徘徊在無法復返的遺憾裡。 他說,結婚扼殺前途,結論下得殘酷,讓我們活在暴力陰霾,打碎了母親門牙、我的童年,直到父親發現再也無法以拳頭折損尊嚴,將我釘在牆壁上,他的自負才被正式擊毀,成了活死人。 只是我不懂,這跟之前有何差別? 後來,老闆攆走了大吵大鬧的陌生男女,我也接著遞了辭呈,邁向另一個里程碑,認識傳奇人物老K。 態度是一項指標,可以劃分事業版圖,亦能界定人生格調。他對著面無表情路過地下道的我說道,這是我們的第一次照面,那時,他正穿著小熊維尼裝跟行人募集發票。 老K和我身處天秤兩端,他生活多彩多姿、財產不虞匱乏,換過許多五花八門的工作,是個倚恃新鮮感而活的男人。相貌清秀的他曾在廣告裡當過小配角,也敢把身體當藥罐子借人試藥,在他身邊沒人會覺得無聊,卻沒人深知老K內心暗藏黑洞,饑渴乞討樂趣,慣以吸食他人情緒,他誰也不愛,連憎恨也無法留守身邊。 說來,他才是埋伏文明底下的真正駭人怪物。 一個資訊爆炸的世界,距離是空頭支票,可隨意填空任憑撕毀,人與人的關係被千錘百鍊無形連結,連炮彈利爪也無法割開。娛樂、食物、民生用品只要勾勾手指,就能以一個滑鼠做連結,每個人繭居在自己殼中,互不侵犯,卻又遙不可及。小我一歲的老K喜歡說些頗富哲理實則帶點邪魔歪道的話,認識半年,我才明白箇中道理。 活在這個世代,我不瞭解人們,即使他們說得再多,也形同三緘其口。眾人慌忙把收集來的寂寞拿去建造黃金國度,卻沒人肯戳破特洛伊式幻想,因為大家從小就學會偽裝,只要得過且過,又有什麼好在乎? 現在,隔著一字排開的長髮飄逸展場辣妹,我和陌生女子沒有交談,僅僅一瞬,我們的目光膠著,沒有留校察看癒後評估,她只是以冰冷狠戾蓋上戳印,那時我就知道自己被編進黑名單,永不見天日。 女子抿起的嘴唇緩緩勾勒嘲諷,掃視我一身窮酸打扮,Tiffany & Co的綠長石串珠穿針耳環綴在小巧耳垂上發出青森光芒,一如她眼底浮現的蔑視,灼穿了惶恐不安。裂縫沿著白皙皮膚剖至肚臍,袒露傲視群倫的上圍,分界以下潮濕曖昧引人遐思。泯滅不安愧疚,我明目張膽搜刮女子胸前舒張的缺口,像豹一樣,窺視她們屁緣上的短裙風光,棲息在一群惡狼似虎的清一色男性裡,我暗自欣喜自己與常人無異。悄悄滋長的費洛蒙掏空鎮靜,於跨下間蠢動,我握緊拳頭壓抑排山倒海積聚下腹的燥熱,將雙手攤開抬起,似是阻擋撇清,然後試著調整嘴角弧線角度,卻顯現一臉尷尬。 色狼。她費力扭動的雙唇是這麼說的,小聲的控訴沒有削減自尊崩壞,我忍不住瞄往左側的老K,對方卻一臉怡然自得,絲毫不見緊張。 吃妳豆腐的人又不是我,瞪什麼瞪。我囁嚅說道,因為心虛,所以只是囫圇吞棗發出含糊碎聲。 女子對著其他Show Girl急切說著,指頭毫不客氣直指我的窘迫,直到被老K的肘擊撞上,我才回過神來。在無聲的交流中,我知道他想說什麼。 C罩杯。他說。我們猥瑣笑了幾聲,旋即優雅離去。一年後的七夕情人節,隔著昂貴櫥窗,遠遠地,我就瞧見一頭火紅俏麗短髮。女子畫著濃妝的瓜子臉多了幾分冷豔,她穿著H&M綴珠雪紡洋裝,毫不在意凹凸有緻的身材吞沒旁人目光,左手提著卡其色大花鱷魚紋牛皮愛馬仕鉑金,右手忙著勾搭男子左臂,踩著PRADA裸色皮革編織楔型涼鞋踢踢躂躂,如入無人之境穿梭各大門櫃。 女子對著老K指著GUCCI Marina貝形鍊錶,棕色眼影掩飾不了卑微渴求,擦著粉色唇膏的唇緣看來嬌豔欲滴,噬人又墮落。 我冷淡看著這齣荒謬劇,直到目送他們心滿意足離去。女友捏緊我臂膀,眨起妒恨雙眼,幽怨吐出一句後,旋即閉口不語。 多年後,我依舊猜不透老K和女子的感情糾葛開端,不過,卻頓悟女友當時提出分手的因由。 那女人全身上下都是名牌做的。 原來,金錢可以買斷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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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與人生
千古以還,只要是有構思能力的任何一個人,自聖賢豪傑到販夫走卒,從上流階層以迄市井小民,在匆匆的一生之中,當夜幕垂落,昏然入睡之後,腦海裡的思緒跳脫傳統束縛的羈絆,在睡眠中以稀奇古怪又荒誕的情節,為所欲為,不會受道德所困囿,並恣意讓心靈思緒偷偷潛入意識界中大肆活動而成為「夢」。 在每一個人的夢境裡,每天都在上演不同的戲碼,戲中的辛、酸、苦、澀、悲、喜、哀、樂,都由自己承受,一幕幕的場景,僅演給自己觀賞,亦可以恨其所恨,愛其所愛,自由自在,無所拘束,不足於外人道。是陰暗的、是隱密的、是孤獨的、是剎那的、是不用事先彩排的、是最自然的在演繹人生之縮影。 人的一生彷彿是一條永無止境的滔滔巨流,在縹緲無際的霧靄裡,每一個人都要默默地流向不可知的未來,有林藪莽莽的平原,有山石峋嶙的幽壑,有著瑰麗的奇景,也有著莫測的幻象。間或徬徨於菰蒲深處,或徘徊在荒山絕谷,或飄盪在波瀾洶湧澎湃的海洋裡。人類面對這淵淵其深、浩浩其大的宇宙,對於未來又如神祕難測的一片虛無,多少人感嘆人生如長空飛鴻,水面清風,剎那間了無蹤影。人生若夢啊! 先秦哲人莊周感概人生不過是百歲光陰一蝶夢,何況凡人,四顧茫茫,徘徊歧途,多少惆悵,多少迷惘。芸芸眾生,在這崎嶇的人生道路上,有如長空雲氣流行,無有止極。有如大海魚龍變化,無有間隔。多少人無法體悟生命的存在價值,在這蒼莽磅?,生生不息的人世竟成無邊的苦海,枉過一生。是如夢之剎那,如夢之孤獨,是如夢之灰暗矣。夢成了人生慾望的象徵,所謂南柯一夢者、黃粱一夢者,對於功名利祿和榮華富貴之追求太過急切,患得患失之心太重,在白天現實中無法滿足,只好求諸午夜人靜的夢境之中,此乃人之常情! 人生如夢、夢如人生,古人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一切夢境、劇情是根據白天的思維、目視、耳聞、心繫之情,俟夜欄人靜,放鬆緊張之思緒,潛意識裡的思維形成影像,一幕幕在長長夜空上演,滿足於人世間因道德或律法所不容的情節。比如春夢的戲碼,一再上演,因為在現實的人世間,道德的規範、禮教的束縛,讓人不敢造次、越軌、脫序。於是被壓抑的情懷只有寄託在夢中得以愛其所愛,滿足心靈的空虛。 既然;人生若夢,又寄一己之生命於滔滔萬頃之上,沉浮剎那,不知初始之始,又不知何終之終乎。何不效法古聖先賢之剎那即永恆,肯定自我存在價值與意義。宋末名將文天祥之「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這是何等悲壯,何等偉大的胸襟!以個人有限的生命竟逐宇宙無限的悠悠,人生若此,夫復何求哉! 夢是人生,人生亦是夢,倆者無法斷,不能斷也斷不了。人生無夢,如枯木巨石,了無靈魂;夢無人生,則無主題,亦無劇本與情感。常人云:有夢最美,希望相隨。既如此,人生豈能無夢哉? 若人生如夢之剎那,亦如空庭之落葉,嘆歲月之無情,悲前途之茫茫然,苦生存之壓力者重。有識之士者或有頓悟,在午夜夢迴之際,明宇宙萬物終歸於源始之真理,知萬事終歸於「一」之道理,熙熙攘攘的一生,應肯定自我存在的價值與意義,為自己、為家庭、為社會、為國家、為地球貢獻自己之力,讓每一個人的生命發光發亮。然後;悟以往之不諫,覺今是而昨非。或許未來的夢仍然短暫,而你的人生卻是璀璨的! 涓涓細流,終成江河,在人生的旅途上,必然如夢之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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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帖身心轉骨藥
青春期的兒子,總排在班上隊伍的前頭,我知道體質的過敏和不良的睡眠品質影響著他的發育。 趁著暑假,帶他到中醫診所調整體質,醫師建議此時可以抓個轉骨藥助長身高,本就帶著期望長高的兒子,眼裡散發出閃閃光芒,一直央求我:「好啦!好啦!讓我試試看嘛!」 醫生說五包轉骨藥,連續吃五個星期,讓藥效注入身骨裡,接著就是配合正常的生活作息,靜待這二、三年的轉變與增長。醫生還給了張叮嚀單,再三提醒五件重要事:早睡、不能吃冰、睡前少吃碳水化合物、多運動、少吃甜食。為了長高,兒子把話都聽進去了,每天在繁忙的課業中抽空跳繩,也比以前早入眠,至於飲食的節制,他克制遵守。 身為父母,就是全力在身心方面給予小孩需要的援助,其餘就看他自己的努力與上天的造化,期待他有健康強壯的體魄和快樂正向的心靈之外,在身高上也能青出於藍更勝於藍。看著兒子抱著轉骨長高的期望,每天努力配合著,年過四十歲的我,不免也想要抓一帖身心的轉骨藥,讓自己在中年的心智上有所改變與增長。 暑假假期,是舊階段的結束和新階段開始的交疊,懶散中帶著發奮的心;蟄伏時的放鬆思考,心中卻不斷擦拭修正未來的藍圖;但心裡渺茫而迷惘。也許需要像兒子的轉骨藥,先注入一股強大的藥劑在身心發酵,才能慢慢抽拔發芽成長。 只是我的心要注入什麼?不惑之年的我要的是什麼樣的轉骨叮嚀呢?平常晚睡、愛吃甜食、夏天冰飲不離手、三餐不正常的我,漸漸在歲月痕跡的拖曳中現出疲困與焦怠,想要發奮圖強卻又陷入頹廢的隨興中,偶爾熬夜的體力不繼帶來負面的思緒,不健康的生理帶我的心智悄悄走向下坡。 有謂:「健康身體,勝過良田千頃、黃金萬兩。」而醫生給兒子的叮嚀:早睡、不能吃冰、睡前少吃碳水化合物、多運動、少吃甜食,不就是身體健康的良方,也正是我該遵守的生活習慣。健康是幸福的基礎,如此才能期待心智的成熟與增長。 原來醫生叮嚀的這五件事,不僅是青春期兒女要奉守的五律,更是我這不惑之年的身軀所該謹記的生活法條。 生理的轉骨有最佳的時機點,心靈的轉骨原來每個階段都可以,只要我們有決心,那麼最簡單的生活法條,就是最棒的身心轉骨良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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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葉碎語
秋天的縈念 群葉的交響詩 從微醺的畫筆 透露一段深埋的情思 斑斕比神蹟 輕靈似天啟 划進心原谷底 蕩漾依稀 秋天最後一聲沈醉 可以悄悄 可以清脆 可以謳歌 可以揮淚 棲遲以驚呼 嘆息莫追悔 饗你以殘破的豔麗 告訴你且慢心碎 逝去以沈潛 新生當來會 遲早你總會明白 酸甜苦辣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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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說神
我起身,套件上衣往外走。月光亮,人影長,月在西,不久,天就要亮了。我胡亂走,穿山林,過溪流,流水映光,潔亮如洗。我再走、再走,是山貓還是喜鵲被我驚動,搭嘎響起,或者山林有鬼,正磷磷看我?神,豈有懼鬼之理?我再走,也許躲起來,我就能免去這一個迴圈的章節。我走下一個窪地,這兒草多樹少。咦,我走來這兒做什麼?我感覺到正有物事快速流泄,是什麼呢?我再想起了百年後、青嶼鄉,百年後,我又怎麼了呢?我知道我正遺漏一個重大線索,天亮後,我就要奔赴一個無法挽回的悲劇,那是什麼呢? 我悲伏草地,哀傷痛哭,胡亂翻滾,草叢中竟有一個堅硬的東西,撞得我頭疼;撥開看,卻是一個石碑。儘管月光亮,我卻不識得上頭的字,只見日、月紋圖。正納悶時,卻見它化作一頭獅子,朝我嘶吼。 我醒了。身旁兩個弟弟躺著,渾身冷汗,我急忙搖醒,他們楞了好一會兒,才回神說,夢見小時候的事,當時的一切是多麼美好,卻又多麼兇殘。 我們慘歎說,幸好是一個夢。 我們抬頭--,不為什麼,而是直覺地該抬起頭,正見風獅爺看著我們。我沒看錯,那是一頭朝我們微笑的獅子。 清明,是我們最悲傷的節日。你問我為什麼?你何必問,你是神哪。 我訝異我的口氣如此惡劣。察覺到時,覺得不好意思。風獅爺站前頭,面無表情。我急著找話題,忙說,原來我以前就見過你啊。祂身上的日月紋圖,讓我想起前世或者夢境中,曾看過的一模一樣圖案。風獅爺還是不搭理。清明雨紛紛,斜斜落,像一把大掃帚,急急刷。我們四個神,遺立荒野,睜著眼,什麼都看見,卻也什麼都看不到。 一大早,村落炊煙升,蒸發粿,煮白飯,炒各種菜,料理包春捲菜肴。不多時,村人將如以往,魚貫經過。村人過世或葬於天摩山下,或自家田埂間,或葬得更遠,出村,找一處野丘。葬田間者,每一天瞧子孫耕作,葬野丘,子孫在清明或忌日祭祀,風沙抹逝,常找不到墳頭。 張春明父子挑扁擔、鋤頭,出村。父母跟妻的墳頭與路面齊,幸立石碑,得以辨識。張春明掘了夠深的洞,與兒子一起扶正石碑,再謹慎揮鋤掘土,掩上墳墓,不多時,黃沙上,再是三個墳頭。父親每掩好一個墳,張輝白就拿磚頭用力壓實。祖父、母的墳距離父親墳頭三十步,張春明跟兒子說,別忘記,三十步。張輝白點頭。到定點,張春明再掘土方,起墳頭,掛墓紙,燃香。 張輝白只在祭祀時掀籃子,其餘,則用棉布包覆。新雨後,沙吃水,風起不興,若平時,得專人看顧,見風起迅速掩籃,免得菜肴入沙,折耗一鍋好菜。 祭祀後,兩人挑扁擔、扛鋤頭,往村頭走,換菜肴,拜廟、拜風獅爺。時近午,張輝白起火熱菜,撕妥春捲皮,一層層鋪好,向張春明喊一聲後,熟稔地舀菜,灑花生粉,包春捲吃。 竹林下,石棺前,張敏、張慶、張本三兄弟,看村人三三兩兩,望白雲層層疊疊,聽海濤撞撞裂裂。直到死,直到成為神,還時時刻刻被提醒,他們曾為人,卻又不像人。 我看著懸掛雙腿間,雕刻師附會雕飾的巨大卵葩,長歎一聲,轉過身去,不再望著那悲傷的三個人、三個神,或者三個鬼。 說不定,不僅青嶼村,包括山后、田埔,官澳、西園等村,都聽到張輝白睡夢中驚喊。一支好大的棍子,朝我敲。綠色棍子。該不會,正是我跟阿清從竹林砍下的那一支?阿爸揮扁擔打我時,我都沒這麼怕。棍子,有形的棍子打上頭,卻模模糊糊,變成一個巨大的袋口,籠罩我。我依稀跌入被牛踏坑的古瓦房。我這麼想,就真的滑將下去。跌、跌,再跌,我不禁罵,再跌,我就死定了。等我嚇醒,已在洞窟內。只我一個人在洞窟內。忽然,天下雨,而且是急雨,不一會兒,水淹過膝,再不久水淹及胸。這時,洞口忽現三條人影,我伸手,等他們救。 我跟阿清說這個夢,他說,都長這麼大,還做惡夢,羞羞臉。 不知道阿清為何跟旁人提起我的夢,連阿雄都知道,鬼祟地拉我到一邊說,他也做過類似的夢,也見一支大棍揮來,他跌落、再跌落。我運氣不好,沒跌到洞窟,卻是跌到糞坑,我喊救命,明明看見阿旺、阿火,還有你阿爸春明,都來糞坑屙屎,卻沒一個人理我。屎條、屎花,一起打在我臉上,好噁心、好恐怖。 我稍後知道,阿清跟別人提我的夢,是因為阿清夢到一個棍子打來,他跌落天摩山。明明跌落山底,正慶幸毫髮無傷時,盡頭忽做起點,再往下跌。 伯公臉色凝重,在廟口提他的夢時,村人已交換彼此的夢,都嘖嘖稱奇。有人跌進尿壺,不停看見老人套進萎縮的話兒撒尿;有人滑落蛇身,蛇蜷曲,成一個圓,不停繞一條蛇打滑。伯公說,他掉進一隻香爐,伯公指著廟裏香案說,就是那只香爐,他想爬起,卻被下一炷香卡著,換位置,又是另一炷香攔路。 我挨近聽,順著伯公的手往上看,看到香爐,也看見後頭立著神主牌,寫著張公敏幾個字。我想起竹林下、石碑上,也寫有這幾個字。我不敢問父親。問阿雄、問阿清,都說不知道,只好問伯公,他說那是明朝人,官做很大,有一次皇帝生病,張敏以太監身分代行皇帝職務,民間傳說,張敏是「七日皇上」。 我一聽大驚,張敏的後代是誰?伯公說,張敏三兄弟都當太監,時隔兩百餘年,侄孫輩是誰,都沒人知。 村頭惡夢,如同風獅爺喝哧喝哧吃風,話頭過,村人漸少提起。 我身子拉長,體魄漸壯,既是少年,又不是少年,村人說,我正轉大人。十一月,風吹西北,黃沙像布幕,扯掉一層還見另一層,我掩口鼻,一步步走上緩坡。風獅爺披巾被風扯破,風吹過,啪啦急響。我解下扁擔、鋤頭跟竹棍歇息。村人說,快轉大人了,還帶竹棍玩?以棍作畫,比扁擔輕省得多,我持棍回頭看,沙地上,足跡陷,我把玩手中棍,琢磨該畫或不該畫,又該畫什麼? 就畫風獅爺如何? 我兜圓圈當頭,正要畫上雙眼,驚風來,披巾斷,淩空起落。我呆了呆,追著披巾跑。紅披巾打旋直升,如飛龍破雲,滑溜弧行,如蜻蜓振翅。披巾被竹林擋住,挨著竹林刮。我忘了林下有墳,只覺紅巾、綠竹相映,格外醒目。我踏上石碑,攔下披巾,喜孜孜地捧在懷中。 待留意跑來墳墓,也同時看見墳上方有一個破洞。伯公說,這是張氏三兄弟衣冠塚,墳內並無屍骨,我喘了一會兒,放膽,以棍探路,踏上墳去。墳塋結實,卻有破洞,我張望洞口,看似不深,卻究竟多深呢?我心想這就是夢中,我跌落的洞口嗎? 洞口邊緣,裹一層蛇蛻的皮,我持棍一勾,拖出洞。蛇長幾尺,恐比竹棍還高。我小心地探棍入墳,棍身已沒,卻沒到頭。下墳,捧幾塊倒塌在石碑旁碎石,像起灶焢番薯,大石當基礎,碎石掩空處,洞口越遮越小。我持起一旁的竹棍,置洞口。 最後,我鬆手,棍走,沉入墳墓,淡淡叮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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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兮‧歸去來控訴
‧渡海浴血 是初冬十月,是漆黑海岸 陣陣浪潮翻捲冰涼海水 我們或搭小船或攀附三角木架泅向對岸 載浮載沉的頭顱是此起彼落的魚群 〈同志們,解放台澎金馬在此一戰,前進啊〉 潮水誤讀,我們無奈登陸嚨口小村 紛飛的彈片是劃破夜空的流星閃爍 〈弟兄們,退此一步即無死所,挺住啊〉 當李光前殞落壕溝前 我壓住冒血的胸口,雙膝跪倒蕃薯田 五十六小時鏖戰,同志們在斷崖下就擒 陽光下,紅土斷崖殷紅如血 蕃薯田中,我不無憾恨闔上眼睛 〈瞬間,只覺天際晨星寥落黯淡〉 ‧魂魄飄零 浴血戰後,我是田野遊蕩的魂魄 春日,眼見沙崗上野草綠了,野花開了 秋日,眼見菅芒花春風中搖曳,白雲無心聚散 淒風苦雨,我徘徊軌條砦環列的沙灘,尋尋覓覓 〈遍尋不著一條返鄉的路〉 月明星稀,我彳亍小村巷道,冷冷清清 〈昏黃窗口,望不見爹娘容顏〉 尋尋覓覓冷冷清清是滿心的悽悽慘慘戚戚 六十餘年矣,我依是沙崗上小村中飄飄的魂魄 〈魂飄零兮無所依,魄凝聚兮何所倚〉 ‧國共言和 當國共兩黨再度握手言和 〈蔣軍弟兄,我的槍管曾窺視你的身子〉 當兩岸海船再度相互往來 〈共軍同志,我的槍管也曾窺視你的身子〉 渡海浴血的年代,我們是可歌可泣的壯烈 魂魄飄零的歲月,我們是可悲可哀的淒涼 國共握手言和的今日啊 我們成了一則哭笑不得的笑話 暗地祈望我們的壯烈和淒涼是笑話的句點 〈只是,當年憨厚的我們所為何來呢〉 ‧魂歸有所 農曆七月,島西城鎮正舉辦超渡法會 香火繚繞,佛經誦唱,兩岸高僧齊聚 聽說,我們將隨海船魂歸南普陀 〈頻頻回首,依稀是當年的煙硝吶喊〉 蔣軍弟兄,聽說你們將安魂海印寺 〈當年如雨的槍聲將成暮鼓晨鐘的梵唱〉 驚醒如夢,魂歸總算有所 只是,我們早逝的歲月,我們早夭的青春 要向誰控訴,要控訴誰 向毛澤東,或者,向蔣介石 答案在風中飄揚,答案在水中飄流 唉,魂兮,歸去來 〈年年,只沙崗上的草依舊綠花依舊開雲依舊飄〉 魂兮‧歸去來記事 憶幼時學堂每至十月作文課總有「光輝的十月」一題,光輝者,包括國慶日、台灣光復節、蔣公誕辰紀念日等慶典。及長,於書冊中知曉古寧頭戰役始末,迨年逾六旬,不禁反思苟無三十八年十月二十五日之古寧頭一役,焉有其後所謂之光輝十月?故詩中想像共軍暗夜渡海、浴血戰敗、魂魄流離、至今日國共言和且兩岸合辦超渡法會等情節,可見戰爭之殘酷、愚昧與可笑,並暗寓願戰爭永遠不再之心,是為記事。2012. 10. 25前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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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路伴我行
登山這檔事還是以清晨最好,尤其是秋高氣爽的秋日清晨,我就曾在許多天色未亮的清晨往山裡去,有回到一座新田山,暗黑的天色以為自己是當天第一名的登山者!不料有一黑影幢幢在晃動,我心地光明並不害怕,問說:「先生早啊!」他也回早,我這才放心往上走,我喜歡一個人自由自在行走,不必管夥伴的快慢,可以專心完成一件賞心的事。 不過團體登山也有樂趣,家人同遊更是教孩子難忘,也可增加親子關係,我帶家人走過台中的新田山、金門的太武山等,太武山的玉章路人潮絡繹不絕,偶見他鄉遇故知的熱絡,為枯燥的腳程增添一些活潑氣氛。孩子們走得比大人快,我們登高一邊眺望山外,孩子和我們失散了,小的會走一段又等一下,大的只管一直往前行,直到「毋忘在莒」勒石旁,突然聽到一位太太嘆著:「走那麼累就只為了看這四個字!」也許她也沒錯,只是她錯失了沿途風景。 這「毋忘在莒」勒石在我當小金門師部文書時,比別人幸運和快樂登臨,在一次送完公文之後,向長官表達要上山的意願,他指示我一條山路捷徑,我懷著感謝的心境獨自登上山徑,還讓山上的部隊嚇一跳,以為是來督導的軍官!我和衛兵聊天,他興奮地說,看過某某明星和名人等等,這裡晚上沒有光害,星星特別明亮呢! 退伍前,我很幸運申請到「成功休假」,到平常人難得到臨的太武池,天高野曠,花崗岩上被提了好多字,當時血氣方剛,一時之間與友伴對此很不以為然,想來中國到處都有人在名山勝景題字的,也留予後人不少追思與瞻仰,年歲愈大,也沒特別感覺了。 有回帶著一本素描本在山步道隨手寫生,後面一群山友上來,經過我身邊,帶頭的說:「素描呀,不錯喔!我們這裡有一個很會照相的,可以跟你配合。」我只有微笑以對。他又說:「後面的那個歐巴桑小姐可以讓你畫人體素描喔!」我只笑說:「歹勢,我的功力還沒到那裡!」當時我很不會應對進退的語言,明知他是說好玩的,那陣子素描功力日增,參加聯合文學夏令營,畫家及作家雷驤先生來講課,我得到一本素描書獎品,他是我師法的對象,後來我練到五分鐘畫好南投水里火車站的輪廓,正好跳上火車。 又後來,少素描了,功力又大減,好像學習一種新語言或手語,久久沒練習,自然又退化。手感不再,但總是留下若干本素描本,記錄當時的情境,有時甚至比文字更有渲染力。 在金門,除了太武山以外,最常走的就是龍蟠山,我被遴選為山上的文書之後,最常登臨山頂看夕陽,坑道內自有階梯可通往,秋日黃昏的金廈水道沒有幾艘漁船,眺望十八羅漢礁,退潮時更增添許多想像的空間。 龍蟠山有許多山徑,行走既久,自然知曉哪一條是下山到目的地的捷徑,成了老兵以後,我和幾位文書常在黃昏前到處跑,由龍蟠山跑到麒麟山靶場,欣賞那成林的青松,或跑到大山頂、陽山等地,再從戰備道回去,享受汗流浹背的爽快,精神為之一振,不知現在還有人那樣子跑遍小金門? 想到自己曾在某山「撞牆」,即遇到邪門,明明一條山路就是走不過去,只有盤腿席地而坐,口中念佛,終於順暢通行,想及此,豈能不敬畏天地?常懷謙卑之心,山路悠遊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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浯副徵文啟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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