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刊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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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言鳥語專欄 奇異恩典下的金門﹑馬祖──兼記聖母聖心會的福傳金馬
金門、馬祖是天主教會很特殊的地區。金門本屬福建省廈門教區,馬祖本屬福建省連江縣,1949年古寧頭戰役後,兩岸分治,金門、馬祖因同在中華民國的政治權力範圍,但又同樣不屬於臺灣省,因此,羅馬教廷特別於1968年9月成立「金門、馬祖宗座屬理區」,直屬羅馬教廷,由教宗指派一位金馬署理主教。 1969年2月,耶穌會邰軼歐就職首任金馬主教,並於6月至金門,可惜他於1970年1月即因病過世,任內,他並沒有到過馬祖。所以第一位真正跨足金門、馬祖兩地的署理主教是比利時聖母聖心會的范普厚。范主教於1970年2月初來金門,即著手建立育英托兒所和宏仁診所,且於馬祖南竿建立天主教堂和海星診所。 2012年,聖母聖心會創會150周年,教會展開一系列「禧年福傳」的活動,活動列車先後於2月11-12日開到金門、4月20-22日開到馬祖。 一·福傳金門 新春2月的金門,天氣比台灣更濕冷。林瑞德神父領軍,帶著8人組的福傳小隊來到金門。11日晚間的福傳音樂會,由蘇開儀姊妹主持。小小的金門教堂,不多的教友,但音樂會的氣氛卻一直維持著熱情和溫韾。一首又一首的美妙聖樂,對金門教友而言,幾乎都是第一次的初聞,故有大開「耳」界之感,尢其是蘇開儀的聖歌演唱和何培怡的大提琴演出,猶如天籟繞教堂,盈耳入心。許多聖歌對金門教友而言並不是那麼熟悉,但是透過蘇姊妹深入淺出的詮釋後,大家都能感受到聖歌力量的巨大。 12日早上的感恩彌撒,由林瑞德神父、司馬添神父及華瑞禮神父共祭。彌撒儀式中唱完〈天主經〉後,林神父更以Tagalog語帶領在金門的菲律賓籍教友及剛果籍的孔修士再唱一次〈天主經〉,使全場教友也能感受到不同語言對天主同樣的讚美深意。 當日福音,是麻瘋病人勇敢地懇求耶穌治病,耶穌也勇敢地用手撫摸他。林神父引用此則故事,勉勵教友們也要勇敢地祈求天主淨化我們的身心,革新我們的生活。 彌撒後,林神父贈送金門天主堂一尊聖母聖心雕像,金門教友則以烤肉大餐回謝聖母聖心之友會的福傳小隊。天主作美,一掃連日來的陰冷天氣,晴空下,金門天主堂前廣場上的烤肉大餐,肉香、笑語,其樂融融! 二·福傳馬祖 4月的馬祖,正逢霧季,天氣忽晴忽陰,機場時開時關,但聖母聖心會的福傳列車還是按時開到馬祖。且有金門教友許永面等數人隨行,創下了在金馬宗座署理區下,金門教友與馬祖教友首次的共融經驗。 金門聖心堂和馬祖海星聖母堂雖同屬金馬宗座署理區,但在戰地政務的體制下,各自閉鎖了三十六年。雖然1992年11月7日,金馬同時解除戰地政務、開放觀光,但因地理位置的遙遙相隔,多年來,金馬教友並未有共融經驗。 此次福傳馬祖行,由於馬祖教友的人數較少,且大部分已旅居台灣各處,故林瑞德會長調整了活動的方式,兵分二路:一路由華瑞禮神父陪同林會長拜訪南、北竿天主教友、基督教團體及地方政要;一路由鄭淑美修女帶領金門教友參訪北竿的寶血托兒所,與托兒所的師生會面交流。此外,金門教友亦在華神父和鄭修女的導覽下,作了一次愉快的馬祖二日遊。 一天的北竿行,由鄭修女引導,除了參訪寶血托兒所,由所裡豐足的軟、硬體設備,可感知馬祖政府對其全力支助的盛情。此外,金門教友隨著鄭修女逛街、走風景,一路上、風景區,鄭修女頻頻和熟人打招呼。 來金門育英托兒所服務近10年的鄭修女,來金門之前,曾在北竿寶血托兒所服務長達15年,在當地建立了豐沛的人脈。當年托兒所的小朋友們,如今都已長大、有各自的家庭、也進入各行各業服務。近十年不見,當他們一見到鄭修女,馬上熱情問候,開心擁抱,「修女!妳回來了!」「修女!妳還是一樣的年輕!」「修女!我請客。」連計程車司機也刻意搖下車窗來招呼:「修女!要不要我載你們一程?」而鄭修女不但能如數家珍地回應出一大堆人的名字,還可以馬上和他們閒話起家常。由他們的互動,可以感知北竿人對鄭修女,不但敬重其神職工作,更接納其如家人。 22日的感恩彌撒在南竿天主堂舉行,由林瑞德神父及華瑞禮神父共祭。參與彌撒的人數雖僅十二人,卻已是近年來在馬祖教友聚會人數最多的一次,包括馬祖教友3人、金門教友3人、臺灣北縣金山教友2人、更有一位調來馬祖服務的軍人。面對這些來自四面八方的教友,林神父在彌撒之後,特別要每個人都作簡短的自我介紹,讓大家彼此認識。最後,邀請與會者起立,和神父、修女一起圍在祭桌前,大家手牽手,以一家人的情誼,享受天主的盛宴。故雖是十二個人參與的彌撒,竟然能在神父的引導下,使大家感受到無比滿全的恩寵,體會到「只要有兩、三人以天主之名聚會在一起,聖神就會降臨在他們當中」的真實經驗。 聖母聖心會來金門、馬祖,始於1970年,范普厚主教以中國天主教主教秘書長身份,經羅馬教廷派任為金馬教區第二任主教聖職。由1970-1980年,范主教在金門長居10年,度過了一個溫馨愉快的70歲大生日。范主教除了參與徐國禎神父正在經營的金門育英托兒所工作外,更積極運用其在台灣、比利時的豐富人脈,先後三次回到比利時籌款,創辦了金門宏仁診所,在幼兒教育尚無、醫療嚴重缺乏的當日金門,造福了無數的金門人。 聖母聖心會在馬祖,有文懷德神父、石仁愛修女等,其中,曾在金門2年的石修女,1976年應范主教之邀到馬祖,一待就是25年,直到2001年才離開馬祖。馬祖人對石修女由生懼到親愛,在封閉、貧窮的年代裡,石修女走遍馬祖的每一個村落,以慈靄如春風的笑容帶給馬祖老老少少許多的溫暖。晚年,馬祖人都親切地喚她一聲:「姆姆」,而石姆姆在離開馬祖以前,對馬祖人叮嚀再三的是這段話:「我們信一位上帝,你們說天公公,我們說天主,別人說阿拉,這個是一樣的。天主告訴我們要愛人。」2001年,石姆姆獲周大觀文教基金會頒贈「全球熱愛生命獎」。 回顧過去,展望未來,兩次的感恩彌撒,神父與修女都同聲讚揚歷任神父、修女們在金門、馬祖的努力,感謝他們已在金馬撒下了很好的天主種子,接下來的工作,是如何讓神的奇異恩典普及,讓這些珍貴的種子能在土地上順利地開花、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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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十五二十時
「你又在亂比了。」鄭逸少不以為然。 「不是亂比!不拘小節才能成事;書生造反十年不成!」倪漢中解釋道,並從窗口走過來坐在簫軍身旁。 「但教官不是說到軍校後還有複檢嗎?」鄭逸少有點鬆口了。 「就算被發現;教官不是說過只要是愛國的,殺人都不犯法嗎?」曹守成緊接著說。 「虧你看了《滾滾遼河》,你再遲疑,怎對得起那群在民族聖戰中為國犧牲的先烈!」簫軍激動地說著。 「……」鄭逸少欲言又止。 「那天孫芙蓉還很高興說要幫我們四劍客餞行,看來就剩你一個人去了!」曹守成感傷地說著。 簫軍突然拿起一把米達尺站起來,指著桌角那本「新人生觀」,高吭說道: 「你顧慮這麼多,不就像羅家倫口中的糜爛青年嗎?」說著說著簫軍漲著臉突然哼起「抗敵歌」: ……家可破,國需保,身可殺,志不撓…… 半晌,漲紫著臉的簫軍索性一把將上衣脫掉,淚流滿面: 「逸少!成敗在你一念之間!我就不信我們如此愛國,天地能不感動!天地明鑑:若保佑我們順利進入軍校,我等必定誓死效忠中華民國,光復漢家河山!若有違者…」簫軍愈說愈激動,突然用力將米達尺往桌上「拍」的一聲擊下: 「有如此尺!」米達尺粉碎散落一地,眾人都被這突來動作嚇一跳。 「你神經病啊!」待一回神,曹守成不禁說著簫軍。 ……,半晌,鄭逸少眼一紅: 「好吧!為了愛國,我刻就是了。」 「哇~~太好了;快刻印章吧!」眾人一陣歡呼。 「不急!折騰了一天,大家都沒吃飯,現一高興,肚子在叫了,咱們到東門街那北貢店吃包子,諾,大家把錢拿出來湊一湊。」恢復平靜的簫軍穿上衣服提議著,經這一說,大夥才發覺餓扁了。 「我這裡有六元,漢中有五元,守成你呢?」簫軍邊收錢並問道。 「我有十元!」鄭逸少清點一下口袋說,此時曹守成拿出錢: 「五元;但我要留下二元……」 「大家走吧!哈~~」簫軍一把搶下曹守成的五元,帶著眾人欣然下樓出校門往東門街走去,遙望金烈水道,暮靄下,依稀可見漁舟唱晚,落霞飛鶩,好不怡情,簫軍不禁哼唱起金門高中校歌: 看!祖國河山,遍地血腥哀鴻,我們要發揚金門精神,向民族敵人進攻…… 不一會兒,肉包店已在眼前,隱隱妙香遠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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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記生活
算一算,自己寫日記的「歷史」也十年了,從高中二年級開始一直到現在。其實嚴格說起來,應該不算是日記,只是某個程度上,算是重要事情概述吧! 高中時,班上有個很「浪漫」的女生,據說和「許多」男朋友談過戀愛,每一刻的生活,每天的行程全都記錄得清清楚楚;或者說早餐吃了什麼,對方點了什麼,在哪一家店、吃完走哪條路到哪裡…等,她的日記本,彷若一本生活的縮影。我唸高中那幾年,還不流行數位相機、部落格、網路日記、臉書(Face book非死不可),唯一可以留下記錄的,大概就只剩手寫日記最真實了。 當時,我就坐在那位浪漫女生的隔壁,有時她一時興起,就會主動掀開日記,遞給我看,說這是她在哪裡認識的,身高180;又或者會告訴我這是她「第幾任」男朋友,很體貼,但是…,或只是單純拿來讓我過目一下,有沒有哪些文句不通順的; 其實,我不太去注意別人的隱私,然而,我卻對他這樣子每天的生活紀錄有了強烈的好奇與興趣。 也算是「耳濡目染」吧! 我就受了她十年的影響,從那時候一直記錄到此時此刻;我像是一個喜歡算舊帳的人,可以在民國幾年幾月幾日告訴你,你我他都怎麼了。 前些日子八八大水災,我正從回憶裡被勾醒; 我遙想高中三年級剛開學不久,歷經了一場九二一大地震,多數人對此的記憶大概就是半夜,南投集集車籠埔斷層,我卻紀錄到了新莊博士的家、台北東星大樓、高雄一心路某建築物的玻璃被震碎。我又問家人對於颱風的印象,除了媒體報導五十年前的八七水災外,我的日記本也告訴我92年暑假的薔薇颱風和90年的潭美颱風對南台灣的影響。我的日記本像是台灣災難大小事件簿,把辛酸悲情的一面,全都羅列其中。 但日記終究還是手寫的檔案,無法像電腦文件檔案一樣可以點選「尋找」來選取關鍵字詞,所以翻閱日記的缺點即在於找資料的困難,當然,若能夠約略知道發生在哪一年,哪一個月分,逐步縮小範圍,也便能方便搜尋;但是,就是因為搜尋上的不便,更讓我們得以一天一天地去品嚐過往的生活;每翻一天,就像一個活生生的影像,跳躍在眼前,不由得令人泛起嘴角的笑,繼續閱讀下去,期待更精采的情節能夠播放下去; 又或是愈發咬牙囓齒,只是單純怨恨為什麼當時會這樣。所以,我才明瞭,為什麼日記可以拍成一部電影或是一段紀錄片了。 寫日記之所以尷尬,就在於那是一種半公開又半隱私的生活方式。也許裡面寫的是很想分享給他人看的,但裡面的用語顯然不夠純熟,或者有些很不自然的意象,又或者出現曖昧不明的「第三者」,這些都足以造成日記無法呈現給他人的原因。可是有時又不得不將歷年的日記「秀」給朋友看,以證實「歷史上」「確實」發生過這件事,而不是我故意「嚇唬」你的。日記的明與暗,亮與藏像是游走在一個模糊的灰色地帶樣,想放又放不開,想收又收不回。 青春少女喜愛交換日記,認為那才是真正的朋友,才是貨真價實的姐妹淘;我可以掏出我的心肝肺腑來交換你的內心世界,就算你看到我不可告人的一面,你仍願意為我保密; 交換日記有時也是信守承諾與惺惺相惜的一種方式。小朋友寫日記,構不上這種親密的言行,他們只是培養一種叫做「有恒」的態度,持之以恒地來記錄每一天,每一個人,每一件事。 日記,於我而言,已不再是鉅細靡遺地一字不露地記錄流水生活,逐漸地我簡單地以條列式,不超過五十字方式列在每一篇幅裡。 例:今天和佩文第一次到花玉吃飯,天呀,二人竟要180元,以後應該不會再去了>_<(920305)。慟,大學的好友翊嘉在今天凌晨過世,子宮頸癌 (950104)。收到分發成績單囉!T分數57,希望可以如願在高雄教書(940611)。 日記裡的每一字句,在回憶裡都變成追憶,可以是悲傷的,可以是歡喜的 ,又或者是生活瑣事上的抱怨等。當我重新再翻到「歷史上的今天」時,我會感受到當時的畫面,然後再來比對,現在的我,究竟「老」了多少,或者「變」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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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的懷思──小丫我的女兒
去年母親節,得知妳害了肺腺癌;媽用眼淚寫下了對妳的祝福,祈求老天爺讓妳抗癌順利,願妳健康的走出醫院,回金門來好讓媽媽疼惜;那知道今年的母親節,媽媽的心在滴血;握筆的手在顫抖,一字一淚的想跟妳說些什麼,卻幾度無法下筆。 小丫,往日我倆母女一起在探討生命的旅程,要如何有尊嚴的離去,一致的認同,當生命沒有自主能力時,放棄急救和治療;想不到,「他日笑談身後事,今日都到眼前來。」原希望妳幫媽媽送終的,那痛徹心扉的,竟是白髮人送黑髮人;丫丫!看到妳的病痛,媽的心更痛,妳總強忍病魔的折騰,顧念著家人的平安與幸福,丫!妳這一輩子都是用一顆柔軟的心,在為別人著想,從不為自己保重。 四月五日的告別式,下著濛濛細雨;妳教過的盲生來了、更多曾聽說妳對盲人的熱心服務所感動、還有盲人社會團體,都來送妳最後一程,祈願菩薩接引妳到極樂世界,免除妳的苦楚,也期待生死兩相安。 妳的好友─雅惠為妳懷念:美麗的靈魂─琦姮,您是視障朋友的守護天使,是上天送給我們的禮物,是您帶領著我們一步步踏穩腳步,是您支持著我們,跨越每一個障礙,是您陪伴著我們不再恐懼與害怕,是您守護著我們,使我們跌倒時有勇氣再站起來,因為有您,黑暗不再可怕,因為有您,我們生活有了新的方向,因為有您,我們都變得幸福了,我天堂的朋友,感謝您陪我笑,感謝您的愛,感謝您的包容,感謝您的一切;期間雅惠哽咽了,幾乎唸不下去;妳爸跟雅惠說:妳不是要做我的第二個女兒嗎?放下哀傷繼續的唸下去,不哭哦;接著她續延前段說:妳不僅讓我的黑色圖畫紙重新漂白,更為我畫上絢爛的色彩,沒有妳我無法享受閱讀的樂趣,沒有您我無法感受這繽紛的世界,沒有您我無法完成夢想,我心中永遠的小太陽,是您讓我明白了什麼是勇敢、什麼是永不放棄,更教會我珍惜與放下!琦姮─我永遠的好友,祝福您在光中、在愛中享受著自由與平安,我們永遠愛您。摯友─雅惠。 媽媽聽完雅惠的追悼詞,泣不可抑,幾乎完全不能自己!告別式結束送妳到火葬昇華;妳弟抱著妳的骨灰罈,照妳的遺願搭機返回妳生長的家鄉安息。一路上凄風苦雨,分不出是雨水或淚水…小丫!妳何其忍心,人生的旅途才走到一半就在生命的列車,脫序而逝,妳會化為千風,在天上守護著妳所愛和愛妳的人一切平安;還有妳哥哥照著妳的願望,用妳的保險理賠金,在母校(金門高中)設立了獎助學金,嘉勉些EQ高、努力上進的家境清寒學弟妹,今年將有兩位優秀的學弟妹,各得五萬元的大學入學費用,希望他們將來走出校門踏入社會,做個對社會有貢獻的人。 小丫!妳無私的大愛,讓人敬佩又感動,願妳在天上永遠做個快樂的天使吧!不要牽掛,自由自在的到處飛翔!飛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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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享文學時空─世界華文文學研討會側記
自1998年8月我第一次參加在臺北舉行的世界華文作家(簡稱世華)大會後,幾乎每兩年一次,我都會懷著文學朝聖的心情,參加在世界名地舉行的世華/亞華會議。在馳名世界華文文壇的作家和碩儒學者面前,我既欣喜於得以聆聽教益;而十餘年來的相知相識,自己又已是這文學大家庭的一員,每回的大會是一次團圓,期待著各地文友的美麗相見! 早在今年年初,世華/亞華秘書長符兆祥即已透露今年的世華大會,欣逢辛亥百歲紀年,故有海峽兩岸文學團體的聯手合作,將在廣州主辦隆重而又劃時代的「共享文學時空-世界華文文學研討會」。符秘書長表示,這一海內外華文作家齊聚一堂的盛事,「不僅為不同地區華文作家和學者提供了文化交流的平臺,也為流散於五洲四海文友情誼留下了一份證詞。」他相信,世界各地同文同種的華文作家和學者,是能夠以智慧的激盪,重溫世界華文文學的榮光! 11月22日傍晚,我從赤道上的島國飛到這天氣微寒的中國南方大城市-廣州。我已近20年沒來了,這急迅奔躍的城市給我的第一個印象是充滿青春和活力,正如接待我們的暨南大學莘莘學子義工。我後來才知道,這些學生義工多達150人。有一晚將近午夜了,我還在Lobby忙著上網,仍有五、六位同學忙著,未能早點回去大學休息!我內心很是愧咎,他們卻說沒事,反倒說能和我們作近距離接觸,是他們的榮幸與難得的機會! 從開幕致詞的嘉賓,例如中國海外交流協會副會長趙陽、海峽兩岸關系協會副會長張銘清、廣東省人民政府副省長招玉芳來看,有關方面是極其重視這項盛會的。當天,暨南大學校長胡軍、中國世界華文文學學會會長王列耀、世界華文作家協會會長莊延波也上臺致詞。著名學者和作家,北京師範大學教授於丹的精采演講,自然也是開幕典禮的重頭戲! 由於參加「共享文學時空-世界華文文學研討會」的各地作家多達400人,故分四組進行,就文學創作、各地教育展開討論;也對各大洲文學活動情況略加介紹。兩天的研討會結束後,大會宣讀<廣州宣言>,以下列四點:(一)把握世紀脈動,弘揚中華文化;(二)鯨吸異域殊風,推進文化融合;(三)注重藝術創造,提升文學水準;(四)加強交流合作,拓寬彼此認同,從而闡述共享文學時光的迫切性與重要性。 「共享文學時空-世界華文文學研討會」在廣州舉行閉幕禮後,主辦當局安排了黃埔軍校、黃花崗七十二烈士墓園、中山紀念堂、廣東華僑博物館等景點供大家遊覽。11月26日一大清早,與會代表趕往白雲機場,直飛晉江與廈門;抵達後,這回的學生義工來自華僑大學,兵分六路,先後訪問了南靖土樓、林語堂故居、華僑大學、開元寺、閩臺緣博物館、鼓浪嶼。難得的是,還在廈門市文化中心閩南神韻劇場觀賞了大型文藝表演。 11月28日結束在大陸的「共享文學時空-世界華文文學研討會」後,200多位世界各地作家繼續彼岸行程。由於與會代表眾多,主辦當局除了安排作家們從廈門直飛高雄之外,另一部份則通過「小三通」,取道金門飛往高雄。名單尚未公布前,我還祈望可以過境風獅爺的家鄉,再給那兒的親朋戚友打個電話問候。我今年已經兩次回鄉了,這回還能有機會嗎?盡管只是路過,但我還是殷切期盼的! 但這希望畢竟落空。「小三通」到金門的機會,對許多海外的作家而言是一種難得的經驗。我祝賀他們,希望他們這回雖是路過金門,不久後能走在這個以「僑鄉、戰地」聞名,依然保有豐富閩南文化的淳樸海島田野間,感受許多著名詩人如洛夫、鄭愁予對金門的那一份愛,其實並不是沒有理由的! 雖說我有不少過五次來臺旅遊或出席文學會議的記錄,但卻是第一回到寶島南部的高雄。甫下飛機,歡迎我們的是佛光山永蕓法師和義工們。相對於大陸的學生義工,來接機的佛光山義工和我們年齡相仿,大抵都是50多歲的善心人士,但男士們身手敏捷,很快地幫我們把笨重的行李箱安頓好在旅行車廂裏。抵達佛光山,為我們搬運行李的,這回卻是年輕人。我的第一個印象,是井然有序,從卸下行李、搬上客房,到歡迎晚宴的夾道歡迎,在在讓人感受到佛門聖地莊嚴的氛圍裏,處處顯現親切與溫馨! 年少時曾有過一段與佛結緣,鎮日走訪新加坡佛教組織和寺院的時候。大三那年,受委主編佛學會<貝葉>年刊,顧問是當時德高望重的華嚴精舍住持廣義法師。因為編務上的需要,我也多次拜訪隆根法師和高文顯居士。這已是近40年前的往事了,撫今追昔,當年匆匆與佛擦身而過,而今卻能在臺灣最大的佛教道場,接受開山宗長星雲大師的佛恩接待,我們這一群舞文弄墨的所謂「作家」,是該有所心靈啟發和領悟的! 在1967年前,佛光山原址還是一片荒山野嶺。星雲大師以其過人的睿智,領導弟子們拓墾。在廣大信眾的熱烈響應和鼎力支持下,創建了聞名世界的佛教聖地。如今,在海內外30多個國家,共建有200多所分院;更在1991年創立國際佛光會,會員遍及全世界! 2006年3月世界華文作家大會在澳門隆重召開,星雲大師是與會嘉賓,那是我第一次與大師有過近距離的接觸,拿了一本由大會贈送,滿義法師著述的《星雲模式的人間佛教》,畢恭畢敬地請他簽名留念!這一回,事隔五年,在11月28日當晚舉行的歡迎晚宴上,我再次見到星雲大師,但84高齡的大師卻已中風,不良於行,得坐輪椅由門徒推來與大家見面! 星雲大師進來大禮堂的那一刻,來自五洲四海的作家們都熱烈予以鼓掌!短短一小時半的歡聚時光,大師說話不多,但他以豐富精緻的素宴,旁以精采的歌舞表演歡迎我們。我沒有走到臺前與他單獨合影,但在晚宴結束,大師揮手即將離席的當兒,卻不由自主地趨前與他握手祝福。感謝我的同房,汶萊作家協會會長孫德安,他迅速地為我捕捉這個鏡頭! 翌日,在佛光山傳燈樓舉行的「世界華文作家協會第八屆會員代表大會」開幕典禮上,世界華文作家協會名譽副會長趙淑俠上臺致詞時,贊揚星雲大師推動人間佛教,發揚中華文化,不遺餘力。她表示本屆會員代表大會經已通過,特聘星雲大師為「世界華文作家協會終身名譽會長」。 星雲大師接受聘書後,向在座的各地作家及佛學院學生致詞。他指出,中國有一句話「自古紅顏多薄命」,但文人何嘗不是如此,「自古文人命坎坷」?不過,文人的精神是富有的,智慧也是高於一般人的。他說,司馬遷雖被漢武帝處分,但沒人敬重漢武帝,反而是司馬遷為大家所憶念,名垂千古。帝王的豐功偉業會隨著歷史消失,但文人的作品卻可流傳久遠! 他也透露,中國名著《三國演義》豐富了他青少年的生命;李白和杜甫的詩篇,以及三蘇的文章,讓他得以健康成長、生命昇華。他感性地說,四川文人的精神和智慧,影響他一生很大。總之,文學不僅增長我們的智慧,也給我們成長。 星雲大師講完後,臺灣文學館館長李瑞騰博士和施叔青也先後上臺,李博士介紹臺灣文學館的組織結構與運作情況;他也同時公布「全球華文文學星雲獎」的設置宗旨與獎項類別。這項不限國籍與地域的「星雲獎」除了設有「貢獻獎」,獎金新臺幣100萬元及獎座乙座之外,「創作獎」則分:歷史小說、報導文學,及人間佛教散文三項;獎金都十分優厚! 以《香港三部曲》和《臺灣三部曲》馳名遐邇的施叔青,則和大家分享她的創作心路和經驗,盡管那是十分寂寞的。而搜集歷史資料的繁瑣,也是她始料不及的。雖然創作生涯艱辛,但她無怨無悔! 星雲大師在開幕禮上談到即將落成的佛陀紀念館,我們在當天下午浩浩蕩蕩地前去參觀。通過禮敬大廳,走上成佛大道,迎面即是一尊巍然聳立,高達48米的佛光大佛。盡管主館尚未全部建竣,但館前經已完成的八塔、菩提廣場兩側的十八羅漢雕像、功德碑墻、護生圖浮雕等,都已是眾人攝取鏡頭的焦點。「這工程好大呵!」我心忖,耳際頓時響起大師早上說的:「佛館不是個人的,是十方的,是民眾大家的………」他說,只要不嫌棄,佛光山隨時歡迎大家上山來! 離開佛光山前夕,我趁著下午自由活動時間,獨自一人從我下榻的麻竹園,走向最高景點大佛城,感覺大有「一覽眾山小」的氣派;再從那裏走去地藏殿、山門口、觀音放生池、不二門、靈山勝境、大雄寶殿、佛光緣美術館等處,夕陽已輕輕照耀在佛塔上。兩個多小時的漫步徒行,我珍惜每一寸走過的道路,憐愛這裏的一花一草一木。此生有幸,與佛有緣,心中留下的,但願會是大師恩澤四方的甘露! 這回,這項由中國世界華文文學學會與世界華文作家協會主辦的文學盛會,由於獲得了暨南大學、華僑大學的人力支援,以及廣東省海外交流協會、福建省海外交流協會、廈門市海外交流協會、中國海外交流協會、海峽兩岸關系協會、中國作家協會及高雄佛光山的鼎力支持,讓與會者都有賓至如歸的感覺。我相信,我的兩位從新加坡來的同伴:新加坡作家協會會長希尼爾、錫山文藝中心主席烈浦,也都會贊同這是一次意義非凡的文學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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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十五二十時
「不止三十年了吧!真沒想到會在此遇見她…」簫軍清晰記得那一天是軍校報名體檢的中午…… 「怎麼辦呢?只有逸少、漢中體檢合格,我們視力都不合格,怎麼辦呢?算了…枉費簫軍還帶我們去看山本56電影,要我們先體會軍人武德;然後四人一起到軍校去。」曹守成有點失望及懊惱。 「你們金門人不是不用當兵嗎?怎會想到到軍校自討苦吃呢?」在旁的醫護兵好意地勸著。 「那像你們台灣人怕死怕難,沒國家觀念!」簫軍一口斥責,那醫護兵沒趣地悻然走開。 「好了!先回校再說吧。」曹守成拉著簫軍走出體檢室,倪漢中、鄭逸少無語地跟出。 從尚義軍醫院回到教室,四人默不作聲,半晌,鄭逸少拿著一張空白體檢表默默用鉛筆在上面畫圈圈: 「只剩我及漢中兩人到軍校有什麼意思…」 許久,曹守成突然大叫起來: 「等一下,有了,大家到中正堂樓上!」 「啊,對呵,走!」簫軍福至心靈,向曹守成會心地一笑,搶下鄭逸少手中的空白表,吆喝大家,人已出教室。 「畢業紀念冊已做好了,還到中正堂樓上做什麼?」鄭逸少不解地問道,倪漢中在旁也是一頭霧水。 「路上再告訴你,你那些文具還在樓上嗎?…」曹守成強拉著鄭逸少往外走,倪漢中也跟著出來,此時簫軍早已快步在前,回頭見曹守成對鄭逸少、倪漢中比手畫腳地說著。不一會兒,眾人已到了中正堂,旋即上樓,但見斗室內散置各種文具,空氣中有一股霉味。簫軍將散亂的文具一把推開,突掉下一本書,撿起來一看,是那天簫軍借給鄭逸少的小說《滾滾遼河》,中間還夾著一張草稿,原來是鄭逸少、曹守成的畢業感言: 鄭逸少手書:時間會沖淡人的感情?嗯!我總忘不了我的諾言;十年默契的約會。 另一張一看筆跡就知道是曹守成的: 男兒立世當封侯,莫讓韶光付水流;應效班超投筆志…。 「那怎麼行呢?這是偽造文書……」此時,鄭逸少猶自不停地念道。 「不能一齊去軍校,我也不去了!」在旁的倪漢中說著,並走到窗口透氣。 「大丈夫行事不拘小節;何況我們是從軍報國!先坐下再說吧。」簫軍將書丟於桌上凜然地對鄭逸少說著。 「只有你會刻印章,幸好還記得醫官的名字。」曹守成拉著鄭逸少併排面對簫軍圍坐著。 「但這是違法的!」鄭逸少還是很堅持。 「當初若非李世民發動玄武門事變,又那來貞觀之治?有些事是可以權變的。」曹守成苦口婆心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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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圓的母親願望
看到電視廣告中子女問父母說:「您缺什麼?」讓我的心整個揪起來了,因為我也常問我的父母,他們常說:「不缺。」媽媽每天燒香拜拜只祈求家人能平安健康。但回想到三年前媽媽嚴重的感冒時,一直提到希望能在家鄉-西園蓋一間房子住,讓我感覺到她還是不死心,也了解到這才是她的最大願望。 西園-是孕育我成長的地方,是我的家鄉,也是僑鄉之一,早期因開墾不易,所以很多族人都下南洋工作,我爺爺也是其中之一,但在海外(新加坡)的生活艱困,因此導致他英年早逝,當時爸爸才9歲,留下奶奶及4名子女,因小姑姑才剛出生不久即遇到父親過世,奶奶因無法扶養太多子女,便在新加坡時將她送給他人扶養,從此天人永隔,未曾眸面,這也是奶奶一生的遺憾,因後來奶奶回到金門後生活較安定時,曾請人尋找及刊登報紙均無所獲。雖然在當時奶奶把小姑姑送人,自己要工作又要照顧三個小孩,在當時海外生活也很不容易,所以其他旅外的親友便籌募旅費讓奶奶帶著爸爸及二位叔叔回到故鄉金門生活。回到金門時爸爸9歲,因為需要分攤家計,所以他從未接受過教育,只有幫忙奶奶上山務農,下海拿蚵,養豬…等以增加收入,改善家裏的環境。成家後因國共戰爭人民生活更困難了,八二三砲戰時奶奶便帶著二位叔叔及大姐到台灣避難,爸爸因為在鹽場上班,且媽媽剛生二姐不久也害怕家中的財產損失,二人便選擇留在金門照顧。但卻發生一件令他們後悔的事,因為二姐常在半夜不睡覺,而爸媽又要忙工作,又沒有其他人可以幫忙帶她,白天要工作晚上又不能好好睡覺的媽媽,最後就病倒了。爸爸肩上的負擔又加重了,因為他在鹽場工作,無法同時兼顧工作又要照顧妻子和二女兒的爸爸,選擇把女兒送給別人扶養,面對有時昏迷醒過來的妻子,爸爸便騙她小孩先送去給親戚帶,等她身體好了再帶回家,媽媽不疑有他,等到身體完全好了,向爸爸要求跟親戚要回小孩自己帶時,爸爸才告知事實,讓媽媽心痛不已。還好現在已經相認並且事實還原,雖然有很多無奈與不捨,但迫於事實環境只好接受,一切只能怪罪命運作弄人。八二三砲戰結束後,奶奶帶著二位叔叔及大姐回到金門,當時一大家子住的地方是向親戚借來住的,返回金門後三叔也結婚生子了。經過約11年之後兄弟分家,爸爸分到的土地是與同宗親戚共同持有96平方公尺之二分之一,因為48平方公尺實在太小了,而且因家裏經濟不是很好,所以選擇在附近租房子住,一方面可以照顧奶奶,另一方面也可以方便上山務農及下海拿蚵等工作,更希望有朝一日能蓋一間屬於自己的房子。 媽媽現年82歲,在民國43年2月嫁入我們家,到現在已經整整58年頭了,記憶中小時候家裏生活很苦,爸爸是個很木訥的人,全靠媽媽幫忙打理,媽媽出生商旅人家,家境算是小康,但因遇到抗日戰爭,跟著家人到處逃難,使她沒有受過正規的教育,但她很喜歡看戲劇和歌仔戲,所以她看了很多忠孝節義的故事,吸收其故事的精神,對她的人生有很大的影響。媽媽因媒妁之言而奉父命,於24歲嫁入我們家,當時家徒四壁房子是向人借的,還要上山務農及下海拿蚵工作,這些工作都是她之前從未做過的,她都重頭開始學起,認真的把事情做好。雖然剛開始時奶奶對媽媽有很多不友善的行為,但是媽媽對她的孝順、辛勤的工作及對這個家無怨無悔的付出,終於在約30年後,奶奶被感動了,開始對媽媽好,我曾開玩笑的對媽媽說我不要做好人,因為像她要等到30年後才能出頭天,被人發現她的好,真的很辛苦與可憐,可是她卻堅定的說她還是會選擇做好人,我很感動也覺得自己很幸福擁有一位好媽媽。爸媽生育我們兄弟姐妹共七人,每個人都聽從父母的教誨,在每個人的工作崗位把自己的工作做好,努力把自己的角色扮演好,也希望有一天媽媽的願望能早日實現,所以我們想了一些方法,也遇到了困難以致無法實現。例如:方法一:找人買地。但想要買的地別人不賣,有人想賣的地,爸媽說那是倒房的地產不能買或是祠堂前的地也不能建房子,這個方法是我們最早想做的方式,可是我開始工作到現在,一直請村子裏親友幫忙打聽除了上述的二筆土地外,之後再也沒有下文,所以只好作罷。方法二:找爸爸土地另一位二分之一持有人,向他表示希望向他購買或共同投資,但他表示土地的持有人雖然是他,可是實際上在海外的叔叔也有產權,所以他也不敢作主,所以此路又不通了。方法三:找我們已經租了40幾年的房東,向他表示希望向他購買房子,或由我們出資整修老房子但給幾年的使用權,可是他不想賣房子也無錢再修理房子了,由我們出資整修老房子但給幾年的使用權,他則擔心將來要用到房子時不方便,所以方法又不通了。方法四:爸爸的土地加上三叔的土地一起合建,可是三叔的地原本就已經蓋房子了,要重建新的房子資金要從何而來,堂哥們及堂弟都有個自的家庭,而且每人在台灣也都買房子,所以資金也不是寬裕,因此方法又不通了。方法五:因爸爸的土地一部分已建一間祭祀廳擺放二房的祖先,所以把沒蓋的地方建一間鐵皮屋,可是我覺得48平方公尺扣除三分之一約剩下32平方公尺,這麼小的活動空間,太委屈他們老人家了,而且聽媽媽的意思其實蓋房子不只希望能在西園住而已,而是讓以後的後代子孫在西園家鄉能有地方安身,也知道自己的家鄉在那裡,民國87年時小哥準備結婚,可是一直無法在西園找到合適地蓋房子,當時聽說太武社區有人願意轉賣土地,為了子女成家也是在金門有真正屬於我們的房子,雖然與西園家要轉二段公車,他們老人家也不喊累。現在二位八九十幾歲的老人家,因為不想增加我們子女的負擔,所以他們經常利用公車往返二地,可是在我的心中有許多的不捨,尤其是媽媽因為她身材較豐腴,而且膝蓋也常常疼痛,看她踏上公車階梯都很辛苦了。如果在爸爸擁有的這塊小地加蓋樓層,樓梯必定很陡老人家要上樓一定很辛苦而且危險,這是我所擔心的。 今(101)年3月31日晚上剛好北甲宗祠開會討論宗祠整修的事情,邀請所有宗親參加,媽媽希望借此機會,向與會的宗親說明我們家想要在大廳(爸爸持有二分之一)的土地上蓋房子,希望各位宗親能夠贊成。會中當然有人贊成,更高興的是有位貴人告訴我與爸爸共同持有二分之一土地所有權人的叔叔,剛好清明返金掃墓,藉此機會剛好可以與他們洽談合建事宜,我便把握時間趕緊去拜訪,話說這位叔叔(年齡是當叔叔,但論輩份應稱呼大哥,以下還是稱呼叔叔)是個很明理的人,一聽說我爸爸約90歲、我媽媽82歲,希望在西園建房子的故事,便願意成全我們把土地(他們)讓與我們(因為他們無意合建)。這個決定讓我好開心,爸媽也很高興因他們仁慈促成了美事一件,但好事多磨隨著這位叔叔清明節返台,與爸爸共同持有二分之一土地所有權人這位大哥,因為鄰近的宗親一二位有意見,所以又不願意把土地讓與我們,這個決定讓我好難過也失眠好幾天,我想媽媽的失望一定比我更多。我想為什麼總有多事之人要破壞別人的好事,總見不得人家好……,為什麼?為什麼?爸媽還一直希望在這塊土地居住捨不得離開,我想到素賢姐幫忙剝蚵、志賢哥幫忙修理水電……等等故事,還有他們從年輕到老的所有美好記憶都在此發生,我知道就是這些可愛的人們把他們留下來的,但是好人永遠被欺負,媽媽常說王寶釧苦守寒窯18年也有出頭天的時候,而媽媽已經在西園耕耘58年了,她的心願還是沒有完成,藉報端報導希望能有仁人君子有成人之美,幫忙這個傻女人,也完成我們家二老的心願。否則只好利用30-40平方公尺蓋間違建孝心房,滿足他們的想法,如果造成他人的不便,只好說聲抱歉,這只是一個為人子兒女想幫父母完成心願的簡單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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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畔手札行車莫搶道
從電信大樓出來,我倒車右轉進入環島北路,車過富康新莊,迎面一部黑色轎車閃亮左轉燈急駛而來,示意準備從雙黃線的岔口進入我的車道,而且,還連續鳴按喇叭,囂張地擺明著左轉搶道,要我務必讓路的意思。 坦白說,考取駕照二十餘年來,每次開車上路,我除了小心握穩方向盤、謹慎遵守「交通規則」,與前車保持距離,讓車行在速限之內,而且,還要眼觀四面、耳聽八方,並時時留意不遵守交通規則的車輛或行人,特別是飆車的青少年或不懂交通規則的野狗、野貓和野鳥,提防他們突然從路旁竄出,以確保行車安全。 其實,剛考取駕照開車上路之初,真的是「初生之犢不畏虎」,以為自己遵守「交通規則」,只要膽大心細,不超速、不搶道,遠離大型車輛即可保平安,漸漸地,隨著駕駛經驗累積,「長出犄角反怕貓」,膽量反而變得愈來愈小,每次開車上路所懼怕的,不是沙石車,貨櫃連結車,而是踩腳踏車或騎機車的老阿伯,因為,他們似乎不知道有「道路交通安全規則」的存在,常常不打方向燈突然迴轉,幸好皆事先提防敬而遠之,雖未撞個正著,卻每每被嚇出一身冷汗。 就開車經驗而言,二十多年來,確實曾多次嚇出一身冷汗,其中,有一次簡直是嚇破膽。記得那一天,和往常一樣,傍晚六點半之前用過晚餐,即開車到報社編輯部上班。 報社在成功村的東面山崗上,車輛上坡之前,必先繞過一間四合院的屋後,而四合院的左側,有一條斜坡巷道與馬路成九十度直角交會,隨時有行人、腳踏車或摩托車出入,所以,每次經過那裡,一定要停車察看,特別要注意有沒有小孩或老人出入,再重新起步上坡;換句話說,每天上班,必須重新溫習一次考駕照時「上坡起步」的動作,十多年來如一日,天天按表操課,均能順利平安無事。 然而,那一次,是六月上旬,傍晚六點半太陽還未下山,和往常一樣用過晚餐即出門,車到成功村繞經坡道,同樣在四合院屋後踩住煞車,正仔細觀察巷道是否人、車出入,尚未踩油門起步之前,車頭右側突然「砰」的一聲,一個小男孩騎著腳踏車,從巷道斜坡上方快速直衝而下,不偏不倚撞上我右前輪,整個人彈躍上引擎蓋,再撞到車前擋風玻璃,發出「砰」的一聲巨響,然後翻滾掉落車頭前。 我立即拉住手煞車,推開車門下車察看小男孩是否受傷,但見他後面另有一位也騎著腳踏車的同伴,緊急握住煞車呆立在一旁,說時遲、那時快,未等我伸手把小男孩扶起,他已一骨碌爬起身子,自行扶起他的腳踏車,附近晚餐後在門口乘涼的村民也趕來了,大家仔細檢查小男孩身上是否有受傷或流血,他卻哭著新的腳踏車把手歪了,我幫他將把手轉正之後,眾人見他擦乾眼淚,跨上車子揚長而去。 原來,當天是小學畢業,學校送給畢業生每人一部新的腳踏車,二位同學騎著在村內追逐,有一位老阿伯即表示,在此之前,即已警告他們,要練習騎車應到廣場,不可在巷子裡追逐! 事後,我發覺不只嚇出一身冷汗,久久驚魂未定,因為,如果繞經四合院屋後的當兒,我沒有先踩住煞車,而是直接衝上去,那麼,汽車前進的速度衝力,再加上小男孩腳踏車沒有煞車的衝力,二者衝擊力相乘,小男孩的血肉身軀絕對無法承受,而且,滾落車前頭之後,勢必遭汽車輪胎直接輾過,那麼,後果將不堪設想! 經過那次驚嚇之後,每次開車上路,我更加的小心謹慎,所以,面對搶道的黑色轎車,經驗告訴我:遇到一個「飆仔」,如果不趕快踩住剎車,勢必撞個正著;即便未來車禍鑑定責任歸屬在於對方,但自己的身體可能受傷,車子也必定毀損,往後將有多日沒有車上下班,甚至,還要隨時被傳喚跑警局或法院,那豈不是自找苦吃嗎? 於是,我緊急穩穩踩住剎車,讓黑色轎車在眼前瀟灑通過;驚嚇之餘,透過車前明亮的玻璃,我瞥見蓄著長髮的年青駕駛,還對我露出一排得意的白齒。然而,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就在他露出得意笑容的煞那,「碰」的一聲巨響,一部從我右側急駛而過的機車,重重地撞上黑色轎車的右前門,女騎士人車倒地,轎車駕駛見狀立即下車將她扶起。雖然,機車車頭毀損,塑膠碎片散落一地,幸好她頭戴安全帽,並沒有明顯受傷,實是不幸中之大幸! 當然,我不是交通執法專家,不能論斷責任歸屬,但依一般道路交通規則常識研判,首先,「轉彎車應讓直行車先行」,黑色轎車行至岔路口,為了耍帥搶先左轉,明顯違反「占用來車車道路權」的規則,萬一被直行車煞車不及撞上,還得負起肇事賠償責任。換句話說,「彎道路口要減速,提高警覺多禮讓」,黑色轎車轉彎未減速,又佔用來車車道,雖被機車撞上,自己豪華轎車也被撞凹,油膝明顯脫落,恐怕還得賠償騎士損失,可見搶先不一定贏,禮讓才能保平安! 其次,機車騎士開車上路,「不怕一萬,只怕萬一」,雖然,自己確實遵守交通規則,但只顧在自己的車道上低頭直衝,沒有考慮到開車的人是「鐵包肉」、而騎摩托車的人是「肉包鐵」,騎機車實在經不起任何的撞擊,假如忽略了兩側隨時可能有不遵守交通規則的人、車或野狗竄出,萬一閃避不及撞個正著,仿如「雞蛋碰石頭」,必定車毀人傷亡,後悔莫及。所謂「行車安全重禮讓」,開車上路若能遵守交通規則,不爭先恐後,牢記「十次車禍九次快,超速行駛大禍害」,必定能減少意外事故發生,眼見這起小車禍,隨筆記之,祈盼駕駛人引以為鑑,大家「開車莫搶道」,平平安安出門,快快樂樂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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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十五二十時
「唷,這麼說曹守成會考政戰學校新聞系吧?也好,可以跟你作伴,那簫軍一個人考陸軍官校,不是很孤單嗎?我們這一屆有二十多人考軍校,怎只有簫軍一人考陸軍官校呢?」孫芙蓉側頭問鄭逸少。 「他活該,說什麼要當個掌兵權的指揮官,不想當幕僚!漢中來了;已在路口。」這時曹守成已走了進來,聞聲應道。 「不會啦,入伍訓練時,我們都在鳳山陸軍官校;況且漢中若考上空軍官校,也在南部!」鄭逸少輕輕對孫芙蓉說道。 「那我一定要考北部的大學,假日可以到北投復興崗看你們。」孫芙蓉轉頭對鄭逸少款款說著,聲音輕得讓人聽不到…… 參、刻印 「各位老師,怠慢了,我來敬各位一杯!」眾人聞聲轉向,簫軍回過神來,抬頭但見一位風韻猶存,身著蟬翼粉紗華服的中年麗婦,端了一杯酒,笑盈盈地推門走進來。 「華經理!怎現才來,各位,這是寒軒的華經理。」汪世欽早已站起來,雙眼笑瞇瞇地盯著華經理半露的粉頸。 「汪大哥!菜配得怎麼樣?還滿意嗎?」 「待會請我們簫大師品評,先每個人敬一杯吧;來,換我們的陳高。」汪世欽此時雙眼已瞇成一條線,並將手上的酒杯換給華經理。 「汪大哥!您最憐香惜玉的,這是陳高,就淺嘗吧!」 「叫大哥沒用,這樣吧…問問咱們簫大師意見如何。」汪世欽朝著簫軍黠笑。 「先敬主客一杯,眾人再一起互敬一杯吧!」簫軍往椅背一靠,抬頭爽朗地說著。 「我就知道這位大哥最好;大哥姓簫?」華經理轉向簫軍。 「噫,大哥怎很面熟,在那裡見過?」 「華經理!別亂攀了好嗎,人家簫教授可是名樹有主了…」吳友情一說完,眾人哈哈大笑。 「等等…簫…你是簫軍學長吧!簫學長!我是華妍芝,還記得嗎?金門高中6112班的華妍芝!」華經理驚喜地叫道。 「什麼…妳…妳就是…在金門高中時那位隴西的華妍芝嗎?天啊,竟在此遇到妳!」簫軍驚喜激動地站起來叫著,眾人不禁一陣迷惑。 「簫學長!太好了,沒想到在我移民美國前遇到學長,有三十年了吧…簫學長!我先敬你一杯…你等我一下…我去吩咐大廚上道私房菜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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釀第六缸香醇詩酒─序莎萍﹑小心的《釀詩》
剛剛將為莎萍、小心寫的兩篇書序收進我的新書《雨後青綠》中,他倆的第六本書《釀詩》就出版了。那樣高產又高質的作家詩人,恐怕在印華寫作人裡還找不出第二人。詩是最精煉的文學藝術,「濫」不來;詩人也明白詩必須像「釀」酒一樣,醞釀得越久越好。因此我們不能不欽佩詩人的勤奮和認真。莎萍如果號召印華文友多寫,必然有事半功倍之效,因為莎萍自己就是文學創作模範啊。有年輕人問東瑞,做作家需要什麼條件?我答曰,六字而已:興趣、認真、堅持。莎萍三者兼備,每一樣都做到十足,堪稱真正的作家、詩人。 創作多一點好作品,本身就是一種對社會的貢獻。優良的文學作品負載著令人渾然不覺的健康思想、意識,宣揚真善美、鞭撻假惡醜,令社會進步。莎萍不止於此,主編國際日報的耕耘版和印華作協會刊《印華文友》,廣泛刊稿,兼容並蓄、培育後進和新秀,奉獻的時間也很可觀。最近,他還倡議編輯出版《印華小詩森林》,讓十位詩人自己解讀自己的詩,構想極富創意。在台灣,張默編著過《小詩選讀》,是編著者個人對眾詩人小詩的賞析;蓉子出過《青少年詩國之旅》,也是編著者對許多短時的欣賞;蕭蕭的《青少年詩話》和向明的《詩來詩往》已是接近普及化的詩論了。像莎萍的「解鈴還須繫鈴人」的構想還是比較少見的,因此也非常新鮮。 莎萍的詩有個人的風格和特色。例如,他的「小水滴」系列,在印華詩壇上已成個人印記;再譬如,每年五月,他都不忘寫一首詩,拜祭在五月暴亂中死去的亡靈;又譬如,他為與小心的金婚紀念寫了《給我的愛》,特地注明「第一首《給我的愛》發表於1957年5月3日」、「第二首《給我的愛》發表在1995年5月21日」,都是別人未曾有過的做法。「來世可要認得我我會記得你」,寫得直率又含蓄,其實就是來世「投胎」,還要娶小心為妻的另一種說法。 莎萍、小心合著的第六本詩集,內容不全是詩。包括了幾種文體,比較多元。 包括了莎萍的新詩(短詩和「小水滴」)、文學活動報導、論文、紀遊、印華作協一年大事記、詩賞析、短篇小說、合集序跋、小心散文,最為別致的是他將過去寫過的有關契約華工(豬仔)的新詩(十幾首)和接近報告文學的《豬仔的故事》、根據民間故事改寫而成的《馬魂(巴力鄉的故事)》兩篇作品,組合成「豬仔系列」。為早期開發南洋的華人功臣立傳。那樣截然不同的文體,莎萍幾乎都是駕輕就熟,令人欽佩不已!書的最末是附錄,收了好幾位名家對莎萍作品的評價,分量不輕。建議以後有機會出版一本《莎萍作品評論集》。 以下說說對《釀詩》內部分文類的零碎感想。 先說詩。作為藝術的一種,詩,當然不宜重複。可喜的是,我感到莎萍的詩路詩風,已從先前的相對單純走向複雜。這就是「思緒的複雜」,有不少詩當可作證。「白是一切顏色的根源 / 純潔 美麗 可愛 / 可也是最殘忍最無奈」(《白活山口》)這樣的詩句,已蘊藏許多哲理性思索,遠非簡單的一兩句解讀可以說得清楚;組詩《海邊的詩》之一《碼頭》裡面有「這裡沉澱了多少悲哀 / 這裡收藏了多少歡樂 / 每次 船到 船開 / 帶來千種思緒萬般聲波」,其中悲哀和歡樂的具體內容,略去不詳說,由讀者以聯想補充,反而餘韻裊裊。《探海》為契約華工苦難 書寫,「聆聽被海水浸濕的客家語言 / 緬懷海面漂浮方塊字的過去」這兩句,似乎平凡普通,認真仔細品味,卻是筆力萬鈞。其次是語言的創新。詩歌既是最精煉的語言藝術,不能不講究語言,最忌陳詞濫調。「貪婪的無限戳破海的面紗」(《破壞》)以抽象的慾望、具體的動作與人格化的大自然界,構成特別之句,新鮮感頓生。「冤未雪孤魂還在渡口 / 歲月未必能麻痺記憶」(《真相》)每一個字看似淺易,但富有創意的組合卻加深了詩意的深度。「渡口」之「渡」看來脫胎於佛家語「普渡眾生」,既然還在渡口徘徊,可見其冤未雪;一般來說,時間是治療心靈創傷的良藥,然黑五月的記憶太深,它未必能被歲月「麻痺」!這是詩人反其道而行之的寫法。《蠟燭》中有「為了別人 / 哭短自己」一句,一般懶惰思考的詩人,會用「燃盡」,莎萍則用「哭短」。《回鄉》就把複雜的思緒和語言的創新結合,達到了一種高度。全詩把回鄉「情怯」、無聲勝有聲的、彷彿一根針掉到地下都可以聽到的特殊畫面都描述出來,是詩人精彩的傑作之一。試讀:「腦海裡還留有影子 / 視網膜卻感到陌生 / 熟悉的聲音沒有了 /人面不知何處 / 留下一口古井 / 伴著蘚苔默默地等」腦子、眼睛、聲音、臉孔、古井、蘚苔,都是一系列詩的意象,交織成回鄉的無奈、空白、欲離還戀、似有還無的極度複雜思緒。這,當然有賴於詩人深刻的感受,也不能不借助他情緒的豐富複雜和對詩語言技巧的反覆錘煉。首次回故鄉金門的組詩同樣寫得很有技巧。有關莎萍的詩語言,請大家參考附錄李紹玉寫的《淺析莎萍初期詩歌創作的文學語言特點──基於詩歌選集《等待》的考查》,雖然僅以《等待》為文本,但對於了解莎萍的語言藝術,卻頗有參考意義。 再說幾篇散文。由於以寫詩為主,莎萍的散文寫得並不多。泰半與文學活動有關。寫楠榜,寫曼谷既是如此,份量最重的是《福州、廈門、金門》,長達六千餘字,那是將文學活動和遊記、散文融合起來的寫法。我注意到了莎萍兄幾乎傾了筆力,寫得紮實、詳細、具體,對我甚有啟發。例如記敘福州小吃魚丸、太平燕、光餅、鍋邊糊、太極芋泥等的特色、製法,就詳盡得令人嘆為觀止;每遊一處,相信大多是走馬看花,可莎萍的遊記絕不浮光掠影,而是有見必錄,力求具體,可供讀者參閱。貌似「流水帳」的日記式遊記,往往在當時看不出其作用,年代久遠了,才會發現它的重大價值,請勿小看。 有關詩賞析,收了兩篇:《關於曇花的詩》和分析白家華的《日子》。莎萍本身是詩人,又長於散文,閱歷較廣。有能力以後多寫此類分析文章,積少成多,出版一本短詩賞析,對於印華新詩的普及和水準的提高,有莫大的裨益。 再談談小心的作品。小心的文章與莎萍的詩文,同在一本書出現,一如他們夫婦總是出雙入對,如影隨形。走過金婚的漫長道路,連心靈的歌也在一起唱和,請問世上有多少文人能達到這種美妙境地?小心以散文和小小說為主,以生活中的真實故事為主幹,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印尼社會的生活。或者從目睹的現象引申到對人性的思考(《談「忍」》);或者對社會案件的記敘以引起公眾的注意(《失算》);或者藉婚外情的起因探討華人婚姻的種種危機(《誰的錯》):或者用聽來的故事歌頌印華兩族的善良和感人情誼(《真正的愛》),或者以醫病為題,告誡讀者求醫要多選擇幾個醫生。除此這外,小心還有一些散文,譬如《探親》,讀之感慨;她還記下旅途趣聞(《旅遊花絮》),令人哭笑不得;錄下隨意的感想《泰國行》等等。小心的散文寫得隨意而見瀟灑,小小說寫得真實不經意而都有益世道人心。 最後簡介附錄內的幾篇訪談評論。本來不需我置喙,會變成多餘的「評論的評論」。多讀評論,人會變得理性、客觀一些;也對閱讀欣賞詩人作品有幫助。因此不妨提一下:張迪的訪談《以詩歌歌唱時代心聲》錄下了詩人的追求和詩創作的主張;馬峰的《情真意切的反思樂章--談莎萍的<寫給未來>》主要是從莎萍詩的題材類型和意義評介莎萍詩的藝術,側重思想和意識;葉瑛傑的《莎萍詩作印象》除了談內容,也從審美、技巧、結構賞析詩人詩作:李紹玉的《淺析莎萍初期詩歌創作的文學語言特點》,專門從語言方面探討莎萍詩的文字技巧;還有寒川的《金門籍作家筆下的金門風貌與原鄉情結》,主要從詩人與原鄉的情意結談有關原鄉的詩藝術。專家學者或研究生的評論,體現了莎萍新詩的成就,也是我們解讀、欣賞詩人詩藝的重要「工具」。 為莎萍小心的書寫序前後不禁寫了六篇。儘管每一次都誠惶誠恐,生怕重複;每一次都希望寫出新意,至少與以前不同,但也只能盡力而已。比較安心的是,無論是寫成詳細評論還是簡要介紹,都是心中真實之言。某些文友常常奇怪東瑞寫序為何專說長處而不太講短處,其實這是一種誤解,每人文章做法不同,袁霓就讀出本人「不談之處即其缺點」的「奧妙」。再者,我想起孩子小時候的成績,假如中英數成績中以中文數學最好,就會讚他的這兩科,我們相信他悟性很高,必會聯想到他不合格的英文科要加一把勁了。序言不是為人寫文學鑑定,那只是東瑞一家之言;序言也只是一種書的媒介、導言,引導讀者進入書門閱讀而已。評價一位詩人、作家是時間老人,不是區區東瑞可以勝任的。 莎萍詩歌越寫越好,越寫越老辣,希望再為大家奉獻他的詩藝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