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刊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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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個島嶼玩一玩─綠島行
暑假,寶貝的老師規定孩子要定期電話回報作業進度。輪到她打電話那天,做媽的人在一旁關切的盯著寶貝與老師的對談,電話中,老師開心的問候學生之外,同時,更用心的叮嚀要媽媽多帶孩子出去玩。掛上電話,孩子很期待的問媽媽:「老師說要請媽媽帶我去玩,我們可以去哪裡呢?」剛放假就到台南美食之旅兩日,又要再排旅遊行程,對工作滿檔的媽媽而言,馬上面有難色的在心裡大喊:「救命啊!」 這一日,用晚餐,寶貝邊吃邊開心的和媽媽聊天,問起:「媽媽,妳玩過浮潛嗎?」有啊!我去過峇里島、菲律賓和澎湖浮潛,寶貝露出欣羨的表情,又問:「哪裡最好玩呢?」太久沒玩了,還真是忘記了,寶貝立即接口:「我同學去綠島浮潛,她說好多魚喔!」那就問同學的媽綠島行程怎麼安排,他們怎麼玩,我們就這麼玩吧! 飛機來到台東豐年機場,開心的寶貝迎向外頭的藍天綠地,開心的說:「我第一次到台東耶!」搭了台灣好行的巴士前往富崗漁港搭船,沿途,司機笑話不斷,問起乘客中有學生就讀台大電機所,他說他也是台大,台東長大蘭嶼所,知道一整車的人都要去綠島,要我們中午過去,下午就可以回來了,因為綠島騎機車逛一小時就玩完了,我和寶貝面對面笑著,我們還有安排浮潛、夜遊和泡海底溫泉,少說也要過一夜才能玩夠。 台東到綠島短短的航程,我又暈船了,才抵達港口,就丟下孩子和行李快跑上岸,想起多年前搭登陸艇的往事,真不知道自己怎麼熬過的。來接乘客的民宿主人,笑我家寶貝看媽媽暈船,竟然覺得很有趣,真是沒愛心喔!先生墊後扛了行李跟上一票人,很驕傲說他這挑夫真管用。清醒後望了望要住同一家民宿的旅客,天哪!我們竟然二十多人搭同一班飛機、台灣好行巴士和遊艇前來綠島,真是有緣。 騎上機車,我們來到面海的民宿,寶貝說民宿主人有兩個兒子,網路上都稱呼他們為大少和二少,長得很帥喔!和老闆娘聊起,才知道她大我兩歲,兩個雙胞胎兒子熱愛海上活動,所以,全家從台北中和移民到這裡,遊客少的時候,他們又回台北過日子,天哪!還是我家附近鄰居呢,最驚喜的是,我家三口人,被安排住在八人房,四張大床,房間大到可以一起翻跟斗;寒假全家去上海玩,搭乘東方航空經濟艙,因為我身體不舒服,延遲了報到時間,經濟艙客滿了,所以被安排坐公務艙,高檔服務的驚喜,到現在都還忘不了。每一次意料外的特殊享受,都是旅遊結束後最津津樂道的話題。 午後,太陽威力稍弱,換好潛水衣,十五個人由二少帶著分兩組人下海。仍在暈船感覺中的我,看到海又昏頭了,老公顧小孩,我只好自求多福。一聲快樂的尖叫聲,是我家寶貝的歡呼:「好多好多魚,也好多珊瑚礁!」我也閉氣往水中一看,哇!漂亮,真是漂亮,以前都以為只有著名的旅遊勝地才可能看到那麼多魚兒在身邊游過,沒想到綠島的海水清澈,珊瑚礁顏色鮮豔,不怕生的小丑魚追著人類要麵包吃,二少還潛到水底,抓了一把海溝裡的星砂給小朋友們看,竟然還有形狀像月亮或太陽的海砂,他也特別強調,其實這都是過世的珊瑚,聽得我嚇傻了,以前那些星星掉落在海底的故事,這會兒都幻滅了。寶貝竟然能邊欣賞海底景色,邊哼著喜愛的歌曲,做媽的人拍拍她的頭,問她開心嗎?她竟然回答:「同學都沒告訴我,這裡海底的景色這麼棒,我以前都以為水族管裡的照片是假的呢!」兩個小時後,天色微暗,二少開始喊撤退,寶貝偷偷問我,浮潛好棒喔!可以第二天再來嗎?當然不可以,第二天下午我們就要回家了。 應該要很疲憊的一群人,入夜,二少一聲:集合。馬上都機車發動跟進了,沿途,介紹了綠島的歷史,以及火燒島和大哥島名稱的源由,不意在柏楊先生募資興建的【媽媽的眼淚】這個景點下起大雨,躲著雨的當下,二少開始說起鬼故事,才開口:很久很久以前……。有個小女孩就哭了,寶貝躲在媽媽和爸爸中間,聽著燕子口曾是秘密刑場,她小小聲的說她不要去,在旅遊手冊也有特別說明,這當下是農曆七月,媽媽當然不會帶小孩去這種地方,媽媽自己也怕怕的。為了要找梅花鹿,尋尋覓覓來到山頂,天候良好的情況下,星星在星空閃耀著,各星座的故事,二少信手拈來,聽得原來十多人的團體,一下子暴增到三十多人,問了身邊同一個民宿的遊客,才知道路過的人都黏過來了。梅花鹿沒看到,有些失望,還好,很會營造氣氛的二少,藉著問問題,提供了很多漂亮的瓶裝星砂,寶貝捧著四瓶星砂,喜不自勝的說要送給班導師一瓶,因為是他提醒媽媽要帶小孩多出去玩的,唉!真是乖巧的學生。 天微亮,已人聲鼎沸,原來我們房間旁,就是早餐的餐廳,有人提醒該起床了,還真是不錯。用過餐,整理好行李,順道帶了一位外國小朋友同行要去朝日溫泉逛逛,爸媽都不會騎機車的他,只好騎腳踏車繞著民宿附近逛。問起爸媽怎麼認識的,原來是媽媽去英國讀書,爸爸愛上了媽媽,一路追到台灣了,就在這裡落地生根了,好浪漫的愛情啊!每年暑假,這個小男孩都會回北愛爾蘭住一個多月,國中就會回那裡讀書。他去過二十三個國家旅行,最喜歡西班牙,聽得女兒兩眼發亮,問媽媽可以也帶她多出國玩嗎?答案當然是搖頭囉!等妳長大,自己賺錢再好好去玩吧! 綠島的太陽火辣到讓人不敢領教。小三自然課本裡寫的海底溫泉,全世界只有三個地方,日本、義大利和綠島,所以,來到這裡不下海可就太傷心了。換好泳裝的寶貝,迫不及待的和混血帥哥尚恩跳到泳池裡,呼喊了該戴帽子、擦防曬乳,竟然沒理媽媽,有伴同行就跑得飛快。不懂得比較溫泉品質的媽媽,泡了半個小時,就開始懷念北投溫泉了,因為這裡露天沒得躲太陽,還是趕緊撤退,以免曬成大小黑人了。一旁的小山丘,爬上後,看到滿滿梅花鹿的排泄物,寶貝呼喊著:「小鹿班比快快出現吧!」多年前綠島很多民家養殖梅花鹿,後來因為不符經濟效益,所以,當地機構成立了梅花鹿生態保護區,讓不想繼續養殖的民家可以放生,據說幸運的話,可以看到滿山遍野的梅花鹿在面前奔跑,看來天氣太熱,我們連個身影都沒看到。 快樂的時光真是過得飛快,中午,找了一家遊客滿滿的餐廳用餐,眼尖的先生笑著回答:「二少推薦兩家綠島最有名的餐廳,我們都吃到了。」也特地點了推薦的當地海菜,只可惜天氣真的太熱了,只想灌水,完全都沒有胃口。還機車當下,我開始唸著希望今天海象好,我可以不要暈船暈得那麼難受,民宿老闆要我別擔心,來程是逆向,回程是順向,浪較小不容易暈船。結果真的如民宿老闆所言,還沒有感受到暈船的不舒服,就已經回到台東了。回程火車上,寶貝對媽媽咬耳朵:「下次再去綠島玩吧!」答案當然是搖頭囉!下次要再換個島嶼玩,寶貝問:「去哪裡?回金門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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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生了一個孩子
當我把出第二本書的消息告訴在城中任教的好友許秀華老師時,她在電話那頭呵呵地笑著說:「哇,恭喜妳,又生了一個孩子了……。」 秀華老師是常給我精神鼓勵的老師群之一,我喜歡她真誠的言語及那永遠爽朗的笑容,雖然她身為國中老師,但與她聊談時我們完全沒距離感,親切隨和的她總讓人感覺如沐春風。接著她直說著:「妳好偉大ㄛ,妳真的好偉大ㄛ,國中畢的妳,已經超越我們了……。.」教國文的她,用「這麼重的說詞」,真把我笑翻,有種根本無法招架接住的千斤之重。 我在一陣陣猛笑之後說:「等妳退休後,也可以來執筆為文,當做消遣……。」接著,我又很自卑的說:「可是我總覺得我寫的文字很淺顯,文章很沒深度ㄟ,總覺得少了一些意境ㄝ………。」 真的,我從來不敢以作家自居,更不認為自己寫的東西能夠稱得上檯面上所謂的「文學」。文學應該是有水準有深度有時代意義的,我充其量只能說是在「文學」的邊緣旁「寫寫作文」罷了。 聽筒彼端的秀華老師答著:「其實,寫文章還是要有一些條件的。要有敏銳的觀察力和豐富的想像力,要書寫得自然又帶有感情並不容易。所以,我很佩服妳呢,妳都會『化腐朽為神奇』,把平凡的事寫得活靈活現趣味盎然的,像我們就沒這個本事啊。再說,妳用文字記錄生活,記錄所有周遭的人、事、物,將來這些書能留給孩子、子孫們做紀念,而我們卻什麼都沒留下……。」 有人說寫文章是種「無中生有」的事;有人說文章寫得生動精彩是「生花妙筆」;有人說「寫作是人類靈魂的工程師」;更有人說「文以載道」,這些彷彿都賦予寫作是滿「重責大任」似的。以我個人而言,若寫作是如此嚴肅拘謹,則會令我對自己的作品深感汗顏。 個人書寫純為興趣,只是因為喜歡,所以去做,傻傻地無怨無悔的寫,即使夜晚寫到天亮也樂此不疲。 每當我努力完成一個篇章時,我的心情是很愉悅的,好似對自己當下的生活有了交代。 一篇篇投稿發表的作文,並非是針對稿費而來,而是一種分享心情故事的喜悅。的確,書中的每一篇章當然都是我的心血結晶。 現在,我出第四本書了,我用秀華老師的一句話來做為自序的標題,同時告訴所有給我精神鼓勵的朋友們,大聲的說:「哈,我…又有了,我……又生了一個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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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餐約會──折列藍灰蝶
小小的身 小小的口 美食當前 食指大動 眼已迷醉 吸吮吧 甜甜的花蜜 撐滿 圓滾滾的腹 滿眼滿嘴滿身 沾滿 香香的花粉 飛吧 飽餐之後 徜徉 跌進另一朵 甜蜜的花心 花粉 跌落 生命相遇 另一個 故事開始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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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違
好一陣子,無法靜下心來寫,文字,突然消失在腦海裡。 回憶真的是一種很難去負荷的東西,即使你希望每個人都幸福,即使你希望不要有人受傷害,但,你無法去預料的事情又何其多? 這奔跑的青春如同脫韁的野馬般一去不再回,擦身而過的變數又何其多。 你後悔過你的決定嗎?你曾經因為執拗的想放棄而在夜裡哭泣嗎? 無法改變別人的時候,是不是真的只能改變自己? 慢慢的我不難過了,無法追悔的事太多,為了做某件事而需要放棄的機會成本太高,時間,它依舊不停的流走,回憶,只是浪費時間罷了。 一轉身,看過的片段,好的、壞的、痛苦的、難過的,都過去了。 唯有使自己過的更好,使自己更強大,更堅定自己的信念,這才是真實的,這才是對自己最好的。 很多事情沒有理由,也無法改變,甚至是命運決定。 但幸福有很多,而且總是安安靜靜的待在你身邊等待你發現。 今天的天氣很奇妙,一會安安靜靜的出個大太陽,一會又轟轟烈烈的下了一場陣雨。 青春何嘗不是? 前陣子發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感受到的或許是看不見的,但卻是真實的在我身邊,或許看不見,但,它仍不停的在發生,也不間斷的存在著。同時,因此而看透了很多人。 那個中午,挽著媽媽手臂的我,傷悲突然加倍,甚至在那一刻,淚水突然加倍流下,我懂的事卻是無法形容也說不出口的,只能沉默的讓淚水流下。 人生即是如此?如此走一遭,好過、不好過都是一生。 明白自己是個不會表達愛的人,或許這些年來也未曾表達過,自己所有的意見,無論發生什麼,也是默默的做,無論別人有沒有看見,無論別人的閒言閒語是否刺傷了自己,也不管自己承受了多少,更忘了自己有多累。 但我明白,我的父母承受的更多,付出的更多,替孩子煩惱的、累的更多。看著他們的白髮蒼蒼,挽著爸爸的手時、想扶著他一起走的時候,好難過,好難過自己錯過了太多。 錯過了什麼?在時間的長河裡,我們總以為有太多太多的明天而不在意現在,然而現在也是一瞬間溜走。 這幾個月來,慢慢的恢復自己的自信心,即使疲倦也希望自己學的更多,開始學著不去抱怨、不去在意別人的想法。 想要做自己,即使這樣必須有一段艱苦的路程。 今夜的月不圓,但微微亮著,烏雲卻是一片片的掠過。人生的風景不也如此? 該做的,都做了,接下來,想要原來的自己回來。 壓力終究是自己堆積的,愈來愈高愈來愈重,一直到喘不過氣。 如果有一天,你看到我,希望我不再是前幾年的我,希望我更加有光采與自信,希望我已多點內涵。 不再轉身回頭看,因為人生只能往前走。 很多事銘記在心,沉得住氣才不會成為輸家,很多戲仍在上演,未到最精采處怎麼離場? 如果你曾經見過我的文章,希望你能多多給予批評與指導。 如果你曾經見過我,希望你能多多指點我人生的迷津。 過了今年,又會是個怎樣的我呢? 有人說,如果想要自己過得更好,那麼,首先就該先有一個優良的正面思考。 親愛的爸爸媽媽,我也希望你們過的更好、更快樂。 不要再替我們煩惱,我們都長大了。 最近,好像突然清醒了似的,好多事情都這樣突然自己整理開來。 「你對我如何,我是記在心裡的;你待我好,我也待你好」我這麼說。 不會有人是永遠被看不起的,不會有人是永遠過苦日子的,人生有苦也有甜,怎麼總要記得苦? 不要難過了,一切都過去了,黑暗之後的曙光已經來臨。 把握現在,做最快樂的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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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尾仔囝
「別這樣啦,」小曼伸手一撥,瞪了他一眼,「你要摸幾下才夠本?」 鳥鼠清仔已意會到她說此話的用意,於是掏出皮夾,又取出一張百元鈔票揉成一團,就直接往她的胸罩裡塞。儘管小曼扭動身軀故裝嬌羞,亦未曾馬上把它取出,但前後幾次,無論從其胸罩或內褲,鳥鼠清仔已塞進好幾百元。雖然「錢去死」,但卻爽在心裡口難開。 而曾經浪蕩過一段時間的貓仔馬俊,不僅經常酒後滋事,甚至有一次在日日春撞球室,為了偷吻小莉一下,又摸了她雙峰一把,竟被老闆打得落荒而逃。此時他年已三十而未婚,對女性身體充滿著幻想,對性更是充滿著渴望,但因種種因素使然,壓抑的性從未在女性的性器官裡發洩過。如今坐在他身旁的是一個比小莉漂亮百倍的美眉,一張百元鈔票即可像觸電般似地碰觸到她幼綿綿又軟綿綿的胸部。儘管他沒有像鳥鼠清仔那麼大膽地把鈔票塞進她的內褲裡,但有小咪這個漂亮的女孩陪伴在他身邊喝酒聊天,時而還可以聞到一股此生未曾聞過的女人香,他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呢。何況今晚的包廂和酒錢全由鳥鼠清仔請客,現下他只不過花了七八百元小費,竟可公然吃十幾次豆腐,當年他在日日春撞球也花了不少錢,但僅摸了小莉一下,卻被打得頭破血流,兩相比較,的確有天壤之別,讓他心有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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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詩湧動──北國溫泉台灣島
黃昏時坐在廈門觀音山的高樓辦公室裡,友人協助我把「北國溫泉台灣島」的企畫再一次修正,作筆記時我的眼神時而穿過大片玻璃窗,躍過海面去連結對面的島,我剛從那裡搭船過來,它是我的家鄉金門。稍早之前,我人在另一座島,坐在臺北徐董的高樓辦公室裡,充滿熱忱的向他陳述溫泉城的企畫內容,因為項目基地在遙遠的已是零下近三十度的黑龍江,徐董說這是一個「瘋狂」的計畫,但因「飲食男女──好遠又好近」電影結下的善緣,聽完企畫案內容後他仍立即答應協助我們完成一部短片的拍攝。 獲得支持後,我火速搭機再轉船,沿途與黑龍江的閰及廈門的林密切討論相關內容。閰在簡訊裡寫說:「建築這行業必須有敏銳的審美概念,要有如詩如畫的感觀,才能將建築商品建構得盡善盡美,只要我們真誠付出,把台灣優良技術與經驗好好移植,北國台灣溫泉島將會是我們生命史上的鉅作,夥伴們來吧,讓我們共同打拚築夢。」這個夢,構築在已近零下三十度的黑龍江,我們的心頭卻有一團旺火。坐在觀音山的高樓辦公室裡,當林協助我把企畫再一次修正時,我心裡的雪花盛開得更美了,我們已訂妥機票,將在民國一百年的最後一天,飛抵黑龍江和閻會合,迎接新的一年到來,一起為「北國溫泉台灣島」奮鬥。 能在冰天雪地裡為夢想奮鬥,是一種力量的表徵。林說:「凡人的生命太束縛了,詩人的生活是優美的,每個人選擇了自己的路,就要盡力扮演好自己的角色。」當我們把企劃案修得更周全時,我忍不住要想像,那遼闊的三十平方公里的「北國溫泉台灣島」基地,未來將是怎樣的一個風光勝景。記得參與企畫的初次會議上,我忍不住熱切的問,可以有一座「金門島」嗎?後來這提議經過幾番討論,先一步飛抵黑龍江的閰也在當地會議上努力促成,我終於有機會在佔地三十平方公里的遼闊建築群圖稿中,加上一個「金門島」,定稿的企畫案也多了「閩南古厝、番仔洋樓、觀光景點、免稅島」幾個字。 因為「北國溫泉台灣島」,一個名為四季青鎮的新鎮誕生了,那地名是因案而生,我們有責任讓它背景中的森林、溪水、陽光、空氣、雲霧、與台灣的四季風景相映襯,把高尚優雅的台灣文化特質、生活品味連結到已開鑿的壯觀溫泉井。 當我在企劃案中以畫面觸控面板交替、銜接、傳承一個共同的理念時,影片中的年輕人充滿憧憬的向大家介紹臺灣、金門的旅遊景點。當溫泉水流畫面帶出不同的腳,年輕人、婦女、老人、小孩都快樂的奔向一方流泉,濺起的水花也充滿希望。 當閰從黑龍江來電,提醒我說,兩岸各自擁有自己的繽紛色彩。這裡不標榜政治色彩,一切還諸自然顏色。綠色的春天、橘色的秋天、白色的冬天、四季都可仰望的藍色天空,這裡的色彩十分協調,彼此不起紛爭。我的企畫也自在的穿梭在台灣、大慶、林甸、金門之間,它們彼此借鏡、互補。 在準備飛抵黑龍江的前夕,在修改企劃案過程中,林和我分享交流了許多兩岸心聲。為什麼要負笈遠方,在冷冽寒天裡架構「北國台灣溫泉島」呢,我們都有清楚的認知與看見,當徐董答應以他影壇的資源人脈協助我們拍攝一部介紹影片時,他明白這「瘋狂」計畫背後的動人力量,那力量我們只會在神話和原始的宗教裡看見,因為那裡有真誠與尊重,讓人懂得生命的義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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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的照片
生於西元1934年的母親不喜歡照相,不管任何場合,總是拒絕入鏡,所以我手邊一直缺乏母親的照片。 結婚後,沒與母親同住,只能盡可能每星期探望一兩次。 年輕時沒有母親照片覺得沒什麼,但年過半百以後,很奇怪,常常會想起童年時光,想到疼我的母親就想要看看她,無法看到本人也希望能有照片可以看。可是不管如何求她,母親始終拒絕入鏡。 母親出生於台中海邊。因為出生在海邊,所以到海邊玩就成為她童年的美好回憶。 「那時候,整個沙灘都是『海沙馬仔』(招潮蟹),所以大家都帶畚箕與掃帚去掃『海沙馬仔』,一掃就是一畚箕。」她說:「但是海真大,我年紀太小,又愛玩,一不小心,跟大人跟丟了就容易『暈海』。」 「暈海」就是走在海邊,東南西北的搞不清楚方向。有一次,母親就因為「暈海」而遇上了「魔神仔」。她說發生事情的時候她只有五歲,要跟大哥哥大姐姐們去海邊捉魚、捉螃蟹。中途因為尿急而脫隊。小便後,她想趕上前面自家的隊伍,卻是走得再快都追趕不上,直到哥哥出手拉住她,她才回過神來。 回過神來的她,發現自己一個人竟然不知不覺的走進大海,而且海水已經淹到胸口了,真是千鈞一髮,非常危險。後來聽長輩說,她是遇到了「魔神仔」,被「魔神仔」迷魂後牽向大海,準備淹死她與海難亡魂「辦交替」。 「如果是這樣,我不就沒母親,不能出世了嗎?」 「不會啦,你就會生在有錢人家,過更好的生活。」 母親會這樣說,是因為她歷經家道中落的過去。 原是台中望族,一出生就有一個奶媽負責扶養她。但是母親的奶媽在她六歲的時候,就因為她家家道中落而離去。那是因為她的祖父母很愛抽鴉片煙,而傾家蕩產。她只記得當時家裡常有人來賣鴉片,並用扁擔將家中金銀財寶挑出去。這些肩挑巨款的人,因為怕半途被搶劫,都會請求家中壯丁保護。如果真的遇到歹徒,也會先報出祖父的大名以嚇阻歹徒搶劫之心。 聽到她講台灣的鴉片煙,只讓我想起林則徐在對岸大陸禁煙的歷史。我並不知道,日據時代的台灣人也會吸食鴉片。查資料後才知道,原來台灣光復以前的台灣人吸食鴉片的情況真的很嚴重:1895年台灣吸食鴉片的人口數達二十二萬人以上,佔當時人口比數的8 %以上。根據日據時代,台灣總督府於1936年所作的調查,台北病院因吸食鴉片就診的人數,其中,日本人住院病患2,624人,門診病患17,119人,而台灣人住院病患2,088人,門診病患9,681人。1945年日本投降,尚待矯正的台灣鴉片吸食者仍有500多人,至於還有多少未被查出的吸食者,則不得而知。 母親讀到小學六年級,學校因美軍空襲台灣而停課。她說當時男同學必須接受軍事訓練,女同學則負責將家中的金屬製品交到學校轉送軍事工廠製造武器。她與同學們先是交出家中鍋子、鏟子、鋤頭等等,到最後連家裡的鐵門鐵窗都被拆下交出。而且因為煮飯的炊煙會引來敵機的轟炸與饑民的搶食,她母親,就是我外婆,都必須在深夜,安靜的將飯煮好,然後糊在牆壁上,再加以偽裝。白天要吃飯的時候,就挖下適當的份量,用水清洗後就直接吃了。也因為空襲的關係,使得她晚了一年,才從小學畢業。小學畢業的她,由於成績很不錯,被留在學校當助教。但她卻因嚮往都市的生活而辭去小學助教的穩定工作,一個人北上到新莊找工作。有一次,母親的二姐,也就是我的二阿姨,提到母親一個人北上找工作,也很稱讚母親的勇敢。1947年,年僅十三歲的母親,獨自從台中北上到新莊的織布工廠應徵工作。老闆很賞識她的勇氣,雇用了她。認真學習之後,進工廠的第二年開始,母親單獨一個人就可以管理三台大型織布機。 結婚生小孩後,母親為了照顧小孩,就辭去織布工廠的工作。記得小時候,還不會走路,母親就以一條長布,整天背著我煮飯、打掃家裡與工作。後來,我會走路了,她將我留在家中,去染布工廠擔任作業員。有一天她上工時我非常想她,就獨自哭著臉,一個人跑到那間工廠去找她。記憶中,那是一間很恐怖的工廠。工廠內有很多長寬各約兩百公分的大水池。有很多女工人,包括我媽媽,手持長棍,不斷的翻攪池水中的布料。水池內是各種顏色的染料水,那黃色、紅色或綠色的水都是熱得會冒煙的水,其氣味非常刺鼻難聞,而工廠內的溫度高得令人一進入就冒汗。 可能是我私自哭著去染布工廠,讓她擔心,後來她就改在家接工作。剛開始是做整理塑膠袋的工作。塑膠工廠會以貨車載來整車的骯髒塑膠袋,倒在我家後院。母親的工作就是,將骯髒塑膠袋撕成四方形,然後將之清洗乾淨,然後疊整齊,交回工廠。由塑膠工廠,將之溶解再利用。我也會幫忙做,所以我的印象很深,每個塑膠袋送來時都是又髒又臭的,真不知道工廠是從哪裡找來這些骯髒的塑膠袋。 母親還有一樣工作是我印象深刻的,那就是整理豬毛。 豬毛在製成豬鬃刷子之前,必須經過整理的手續。 整理的手續,就是拿起豬毛夾子,將豬鬃內的少數雜色毛淘汰,直到豬鬃都是同一顏色的毛才可以。 我很小的時候,母親都會哄我午睡,然後她就可以專心工作。她會告訴我,如果我乖乖睡覺,說不定,她可以從豬鬃內夾到一毛錢,給我當零用錢。後來,我長大了一點,也開始幫忙整理豬毛的工作,以便賺取更多的零用錢。 除了以上的工作外,黏火柴盒、修衣服等等工作,母親全做過。 除了正業,母親偶而也會提著布袋與鐵鎚與鄰居一起到建築工地去打零工,拔下模板上的鐵釘賣錢貼補家用。 血型O型的母親,年輕時,脾氣很暴躁,管教小孩很嚴格,不但動不動就以藤條、皮帶處罰,而且採取「連坐法」,一人犯錯,她可以打遍五個小孩,打得我們哇哇大哭,每每都要勞動對面的蕭媽媽來救援,實在是個精力旺盛的媽媽。 話說回來,我覺得母親,對於子女教育可是真有一套。還記得讀小學時,我一度迷上抽糖果,零用錢不夠花,就決定偷母親的買菜錢。當時母親總會將買菜錢放進一個巴掌大的花色錢包,買菜回來就會將錢包放進餐櫃的小抽屜。有時候她會叫我自己拿錢去巷口買雞蛋或是醬菜。哪裡知道,白天偷了錢,半夜就被她叫醒,問我為什麼要偷錢?我以為她會狠狠的打我一頓,甚至將其他四個小孩都叫醒,連坐處罰。沒想到,她並沒有打罵我,反而細聲的告訴我,偷錢是很丟臉、很可恥的事,她發現錢被偷後,知道是我偷的,為了顧及我的顏面,怕我被兄弟姐妹與鄰居朋友瞧不起,所以忍耐到半夜才搖醒我,告訴我事情的嚴重性,希望我不要再犯。從此我對她是由害怕轉為尊敬。國中以後,母親就逐步放手,讓我學習自主做決定,培養出獨立思考的能力。以第二志願考上師大附中後,高一尚未分組,但選擇高二以後的組別,變成我頭痛的問題。問老師,都說男生當然應該選讀理工組。但除了學校的性向測驗外,我自己跑了幾次圖書館自己做性向測驗,也都顯示我應該讀法商科系,所以我決定選擇讀法商組,她也全力支持。也因為這樣,我的人生黃金時期過得很自在、很快樂、很充實。 五十歲以後,我總想身邊有張母親的照片,可是不管如何求她,母親始終拒絕入鏡。沒辦法的我,只得利用與她出遊的時候,假裝要拍風景,而偷拍她。 偷拍到母親的第一張照片,是帶母親去陽明山上的擎天崗。當時,日正當中,豔陽下,母親打陽傘,老態龍鍾的走在前面,我認為機不可失,把握機會按下快門,拍到母親的背影。事後,我竟有與小時候偷母親的買菜錢後一樣的快感。 沉醉在偷拍快感的我,時常看這張母親背影的照片,也為這張照片寫了一首詩: 因為是背影,所以才敢仔細端詳 其實並不漂亮,只是堅強 因為是背影,所以才敢邊看邊熱淚盈眶 您那微駝的背,仍然是孩子心中的靠山 因為是背影,所以才不忍看 那緩慢移動的身影在烈陽下搖搖晃晃 我邊走在後面邊想 應該如何靠上,您才能放心讓我負擔? 後來,帶母親去淡水玩,在漁人碼頭的情人橋邊,第二度偷拍成功,而且是拍到母親的側面。照片中的母親正開心的看著碼頭內的船隻。 木柵貓空纜車啟用後,我帶母親去搭纜車,排了約一小時才搭上。趁纜車中的母親專心欣賞沿途風景的機會,我拿出相機假裝拍車窗外的風景,成功偷拍到最近距離的母親。照片中的母親,染髮後的頭頂又冒出了一撮白髮,滿是黑斑與皺紋的風霜老臉,正是我敬愛熟悉的臉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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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一個人·在特約茶室展示館
初春時分,趁著迷濛霧季尚未來臨,來到金門。 騎著租來的機車,帶著旅遊地圖,離開尚義機場,沿著環島南路,往瓊林的方向前進。在伯玉路四段的盡頭,小徑圓環處遇見了胡璉將軍半身像。 胡璉將軍是當年父親駐紮金門時的金門防衛司令官,曾幾次從父親口中得知當年胡司令官宣揚「十萬幹部百萬兵,士兵幹部化,幹部超級化」的理念,讓我印象深刻。繞過小徑圓環,向左轉往瓊徑路,準備一探邱良功墓園。 沒想到,右手邊出現一棟建築物,入口牌子寫著「特約茶室展示館」,白色的圍牆在艷陽下顯得耀眼。 旅行之中,最讓人難忘的是意外的驚喜。其中一種驚喜就是發現地圖上沒有標示的景點。去年十一月才開幕的特約茶室展示館,在舊版的金門旅遊地圖上並未標示。 走進展示館大門,這是一個「ㄇ」字型的建築,赭紅色的瓦片,搭配著淨白色的牆壁,襯托寬闊的藍天,以及四周的青綠樹叢。 特約茶室以前是被稱為「831」的軍中樂園,隨著時代的演進,已走入歷史不復見。 展示館主要分為三區,右手邊是偌大的展示室,說明特約茶室的緣由與演進。正前方有四間分別編號五、七、九、十號的展示房間,因為以前這個地方是特約茶室小徑分部,所以保留了當年侍應生接待軍人的房間,供遊客參觀。在侷促狹小的房間裡,擺放了單人床、單人衣櫃、梳妝台,以及保溫瓶、臉盆和風扇等簡單的設備。左手邊則規劃為休憩小站(後來在四月二日開設「金門花園」,是一間花園咖啡和茶式書屋複合式經營的店家)。 四個展示房間內都放置一副耳機,提供一則簡短的故事,藉由這些故事,可以讓人一窺當年時空所衍生的各種情境與氛圍。我依序聽完四則故事,腦海浮現故事裡的人物和對話,心中頓時百感交集。 不知怎麼地,在這地圖沒有標示的景點,停留了兩個多小時,流連不去。除了好奇心使然,或許是因為這段歷史已經漸漸被人遺忘,成為不可逆的過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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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浯江營東陳氏家譜》導讀
金門是典型的宗族聚落島嶼,擁有先民遺留下來豐富的非物質文化資產,例如祭祀儀式、家廟奠安、族譜續修的傳統等。就以族譜而言,除了記載的祖先名諱、記事外,更體現了時代的變遷。在《浯江營東陳氏家譜》中,即可略窺一二。民國百年十二月五日,適逢洋山陳氏家族,家廟奠安大典,續篇《浯江營東陳氏家譜》,彰顯為島嶼宗族文化的傳承與價值。 洋山陳氏始遷祖源於金寧埔後(朱浦上學堂),約當元末明初遷徙居營東(今洋山),凡二十餘世,歷經明、清、民國,在金門已繁衍六百餘年。 2009年12月,河南魯山陳志先生發表了一篇文章《金門o魯山o閩興屯-閩兵屯魯的前因後果》,詳細記載了先民遷移至河南魯山的原因,康熙三年(1664年),清將施琅攻取金門,鄭軍退守台灣,施琅俘獲了金門一帶將士,屯墾於華北各地,在乾隆《魯山縣誌》將官名錄中,尚有陳參的名諱,陳參之墓尚在河南魯山縣廬山倉房莊,推測當地尚有陳參的後裔。根據《浯江營東陳氏家譜》記載,陳參是二房的第十一世陳養浩(1636~),諱參字子善,母許氏(1609~1667),卒於河南,之後遷葬金門呂厝附近,其子陳仕聰、陳仕琴,居河南魯山。 陳志在接受《鄉訊》的編輯、報導文學家楊樹清越洋電話專訪提及,因《金門鄉情網》及《金門日報‧鄉訊》的傳播產生激化作用,河南魯山已不止於老將莊的陳氏,又發現了王、黃、江、曾、劉、張、郭、蕭、吳、呂、洪、葉等二十多個姓氏都是從金門遷徙而來,分佈在魯山縣的馬樓鄉、瀼河鄉一帶五十多個村落。 明清朝代更替之際,政局混亂,先民亦出移呂宋,即現今的菲律賓,族譜記載:「…舜弼、舜早少年被兵孥去,天佑公生子廷綽,壯往呂宋受害馬來番…」。金門的其他姓氏族譜亦有記載往呂宋島者,說明先民在四百年前就落番下南洋了! 1840年後,中國門戶大開,金門人再度落番,家族型態的移民,一波波的湧向南洋。洋山陳氏十七世,陳朝乾於清末民初南渡馬來西亞吧生坡,生六子均在馬來西亞,長子陳金杯,金門縣誌記載其事蹟「經營小生意,略有積蓄,民國十年創金聯發,專營長柴、火柴、地基柴等,1960年改為金源發火鋸有限公司。性豪邁曠達,樂善好施,為吧生坡金門會館發起人,並以首名獨捐萬金,為興建會所之倡。歷任金門會館、華僑、興華、光華、中華等校,中華總商會,福建會館諸要職」,吧生坡雪蘭莪金門會館堪稱東南亞頗具規模、組織完善的會館,創會人陳金杯實功不可沒。 民國百年新編之《浯江營東陳氏家譜》乃源於五年前宗親會理事長陳水能、金沙鎮長陳昆第的發起與推動,族譜中清楚顯示大時代的脈動,如下南洋的陳朝乾的子孫,現已有百餘人以上,這一龐大家族的入譜係緣於洋山陳氏宗親會陳水能理事長,與旅居馬來西亞長兄陳水情居間聯繫所致。 1949年後,國民黨退守台灣,台灣又成為金門人的移民地,幾乎每個家庭都有親人在台灣,這本新編的譜書中跨越金門、台灣、東南亞,清晰的記載了大時代的變動。 金門這個大家族,數百年來,歷經貧窮戰亂,使得親族分散世界各處,透過了家譜的紀錄,使得開枝散葉的子孫仍得以追本尋根,它如座歷史橋樑,讓我們瞭解祖先淵源;更是座地理橋樑,串聯起分散在遙遠異地他鄉的宗族情誼。 《浯江營東陳氏家譜》,在族人同心合力的配合下,歷經五年的準備,配合家廟百年奠安出版了,軟硬兼備,盛事一件,僅以此文為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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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
最近才領悟到,原來我是個生來讓人放心的人。 我讓情人放心的靠近我,然後又放心的離開我。 回想這輩子,從小到大唯一從我老母口中得到的讚賞就是,不怕我亂花錢。她深信,就算給我一張千元大鈔我也絕不會拿去找開它。 我讓養育我的父母很放心。該寫的功課自己解決,想要有好看一點成績單就自己多讀點書,不怕我亂交朋友也不須擔心我會去做什麼傷風敗俗的事來。 我讓教導我的老師很放心。雖然展現不出有哪樣特殊的才氣,總算是個乖巧的學生,功課並非頂尖卻好像也不必擔心成績不夠理想。 我讓朋友對我很放心。雖然感情沒好到可以同穿一條褲子,也沒有古代那種兩肋插刀在所不辭的豪勁,但至少我不會當二面人,不會出賣朋友,一切都是真心的。 我讓小姪女放心的將零用錢交給我,因為她知道錢放我這邊只會穩賺不賠,不管是買奶茶還是巧克力,絕不對她食言。 我讓身邊的每個人都很放心,卻放心不下那些曾經駐足過我心上的每個人。親愛的朋友們,大家可都還好? 總是讓人放心的人生到底是好還是不好? 想起當老師的日子總是時時刻刻要去觀察班上孩子們的學習狀況,那些時常盤踞在心上的孩子大都是些教人不放心的所謂問題兒童;反而是功課不錯,人際關係不錯的孩子卻總是很容易讓老師因為覺得放心而少了份牽掛。 可以讓人感到不放心的人,其實才是最幸福的。活在這個世界上能被另外一個人牽掛著,多麼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