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刊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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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繫北勢溪
他的話也許有點誇張,但是北勢溪的水質好,滋長的蔬菜瓜果鮮嫩可口,卻是事實。 麵館生意,隨著北勢村民的老年人增多,發生變化。由於老年人血壓高,不敢吃鹹的食物,使酢醬麵銷路,江河日下。除了大陸旅遊團,樂此不疲,來店吃酢醬麵的逐漸減少。李發向我反應,今後在麵食方面,是否作出改變,通過數人討論,決定增加兩種麵: 一是打滷麵,即用花生油或橄欖油起鍋,將黑木耳、黃花菜、蝦仁、蕃茄及醬油等佐料放入鍋中,先炒後煮,再加上澱粉,使液汁呈稠糊狀。然後,從另一鍋將煮熟的麵條撈入碗中,再澆滷,即成。 二是麻將麵,用芝麻醬加涼開水,加細鹽攪拌麵條。菜碼都是自己種的,蘿蔔絲、黃瓜絲、香椿、大蒜等。 李發帶領助手試驗了兩遍,覺得味道不錯,定出價格,推出。不到一週,這兩種麵已和酢醬麵形成鼎足而立之勢。 麻醬麵引進不少吃素的客人,村裡的年長婦女,常結伴來吃麻醬麵。李發問她們有啥改進的地方,她們都誇獎,比台北大飯館做得好。是真是假,我不知道。林議員吃了麻醬麵,向我說出心裡的感想:過去一黨專政,覺得政治現狀,無法革新,如今有了在野黨,才會改革、進步。我吃麻醬麵,還真不錯。沒有葷肉,別具風味。 如今,凡是大陸旅遊團到店進餐,吃酢醬麵、打滷麵的各佔一半。有位北方佬抬頭看麵食價目表,拉高了嗓門:「你看,寫了白字,他們把打字寫錯了!大滷麵,大小的大嘛。他們寫成了打,嚇了俺一跳!」 別人告訴他,大滷麵才是白字。哪有大滷、小滷的分別? 北方佬吃了幾口打滷麵,咧著嘴巴說:這大滷麵做得還真不錯,他轉頭向李發瞅了一眼:「師傅,你是北方人?」李發急忙回答:「是呀,我是北部人。」「哪一省?」「石碇。」北方佬說:「你做的大滷麵,還真不賴;不過你離開家鄉太久,腦筋有點糊塗了。」李發微笑、點頭。「是不是嫌淡了些?」北方佬更正李發的話:「不是石定,是保定。我是石家莊。咱倆離的不遠。」李發趕緊點頭,微笑,他真是聽不懂客人在說什麼。 李發煮的打滷麵,是感冒患者的最佳食物。只要北勢村的印尼女傭提著鋁罐來買打滷麵,伙計們就知道她家有人患了感冒病。因為吃了打滷麵,易出汗,比吃阿斯匹林藥片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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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門與各國諺語之比較
△「大狗爬牆,狗仔趁樣。」─爬牆表示不良示範,小狗自會有樣學樣。猶太諺語說:「教導兒子的方法,最好是以身作則。」又說:「孩子會模仿父母的行為。」講得直接明白,不信可看日木諺語:「父親說謊,兒子撒謊。」法國人也說:「貪心父,必出敗家子。」歐洲普遍有這句:「孩子幹些什麼勾當?老爹幹什麼,他幹什麼。」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因此,韓國人說:「上面的水要清,下面的水才會清。」比喻貼切,居上位者應加三思,才能上行下效、風行草偃。 △「燒糜損菜,美某損婿。」─本則引用下半句,美色當前,那個男人不動心?何況美妻相伴,丈夫自難克制情慾,長久下來,丈夫難以消受。歐洲諺語特別提醒:「美女只可欣賞,不可與之結婚。」又說:「美妻無益於你,醜妻無損於你。」不知看了此則諺語之後,男性以為如何?而美女是否忿忿不平? △「話是三尖六角,角角都傷人。」─金門人認為話似尖銳之物,稍一不慎,可能刺傷別人而不自知,以此告誡我們務須慎言。世界各國皆有類似之諺話,如西班牙的「舌者,殺人的利器。」丹麥的「舌頭軟弱無骨,卻能砍碎人骨。」英國人認為「舌非鐵,但能砍人。」日本人也說:「人之口,最可懼。」新加坡則說:「惡言傷人,如刀鋒割肚腸。」馬來西亞人說:「七尺之軀,死於三寸之舌。」足見舌頭的厲害,有些國家甚至拿他物作比較,以顯示其威力,如猶太諺語:「惡意的中傷比任何武器都可怕,引箭只能夠射到看得見的距離,但是中傷卻可射及眼睛所看不見的心底深處。」印度人也說:「火燙傷了皮膚,會隨著時間痊癒; 出話傷人,將永遠留下疤痕。」傷人如此,豈可不慎! △「飯會使亂食,話 使亂講。」─本則引用下半句,如同前則,勉人慎言。猶太諺話相當重視這一點:「一隻逃脫圍籠飛出的小鳥,可將其捕回;一旦脫口而出的話語,卻永遠無法收回。」又云:「當某一句話還保留於口中時,該句話還是你的奴隸;一旦脫口而出,你便成了這句話的奴隸。」歐洲也普遍有類似的說法:「話不是麻雀,一出口無法回頭。」警愓人要「話到口中留半句」,因為「多言多失」,因此,波斯有句諺語:「別讓你的舌頭,砍下你的腦袋。」正是「禍從口出」的最佳寫照。 △「細漢偷挽瓠,大漢偷牽牛。」─偷竊這種惡習,並非與生俱來,或是短期速成,而是日積月累,逐漸養成。波斯諺語:「小時偷雞蛋,長大偷駱駝。」英國也有「偷盜一根針之人,亦大可偷盜一頭牛。」法國也有「會偷蛋,就會偷牛。」皆與「小時偷針,長大偷金」意思相通,皆是積習難改、積羽沉舟所致。 △「飼子無論飯,飼父母在算頓。」「最(多)子餓死父,最新婦餓死大家(婆婆)。」「一個飼 鱔(累),最個在看願。」─古人說「多子多孫多福氣」,用在此處,似乎不通,照本則看來,多子多孫,反而帶來不幸。其實國外也是如此,猶太諺語:「一個父親可以養十個小孩,而十個小孩不能養一個父親。」人多不見得好「辦事」,所謂「一個和尚挑水喝,兩個和尚扛水喝,三個和尚沒水喝」,荷蘭也有相似之說法:「一個傭人是一個傭人,兩個傭人是半個傭人,三個傭人就沒了傭人。」說明人多反而互相依賴,彼此推諉塞責,一切落空。 △「菜無剝呣成欉,人無打(教)呣成人。」─本則取用下半句,昔日教育,相當嚴厲,試看外國,也是如此。韓國諺語:「棍棒出孝子,嬌養是逆子。」波斯也是「不捶自己子女的人,到後來一定會捶自己的胸脯。」完全主張體罰;猶太諺語還說:「良駒成之於鞭,賢人成之於忠告。」又說:「金銀經火冶煉,方能顯出光輝。」印度人說:「不要學習的人,像不長穀物的荒地。」除了嚴管,還要勤學,正所謂「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學,不知義」。 △「 生,帶治骱邊; 生,帶治門口厝邊。」─骱邊與厝邊,皆與生育毫無瓜葛、風馬牛不相及。同樣地,外國也有類似諺語,如猶太的「人跌倒先怪石頭,沒有石頭就怪路險,路不險就怪鞋子,極少人怪自己。」又如海地諺語:「跛腳埋怨路不平。」這些諺語皆在告誡我們「不因失敗找理由,只為成功尋方法」。 △「厝內有一老,較贏三塊寶。」─母親常言「老大人的話,著用紙包起來」,喻其珍貴無比,老人閱歷豐富,堪為生活指南。外國也有相同的看法,以色列諺語:「家有老翁,屋有吉祥。」葡萄牙人說:「要獲良言,請找老人。」希望年輕的一輩,不僅要尊老敬老,當要經常請益,必能終生受用。 △「甕底水雞。」─同「井底之蛙」,喻眼界狹隘、見識短淺之人。猶太諺語:「寄居於花椰菜中的小蟲,認為花椰菜就是世界。」倘若也把此句縮為成語,是否就以「菜中之蟲」較宜。 △「笑頭笑面,食有剩;憂頭結面,苦 盡。」─笑的益處,各國諺語皆有提及,如美國的「大笑能益助消化、停止忿怒、去除懼怕。」換言之,可以用笑來克服本身的弱點;又云:「多向她笑,她就是你的老婆了。」笑能使對方產生好感,這一步成為愛侶; 還有「常露笑容,比穿著漂亮的衣服還好。」德國俗諺:「笑一次,好過吃藥三次。」皆在強調笑的可貴與重要;因為笑表示快樂,快樂可以促進活力,工作自然進取,如義大利諺語:「一個人每笑一次,便能增加一點兒生氣。」正好為「食有剩」佐證; 另外,猶太諺語中,也在強調人要樂觀開朗,如:神祝福心情開朗的人。」「悲觀是羊腸小徑,樂觀卻是綠蔭大道。」「同樣吃火腿,不如高高興興地吃。」皆在勉人笑頭笑面,會給人帶來力量;相反地,憂頭結面,反而會削弱意志,徒增苦惱。 △「三更鼓,睏得著;較好食補藥。」─三更指子時,即半夜,半夜前如果能入睡,優於吃補藥。根據中醫的說法:人體最重要的睡眠時間是晚上十一時至五時,每個時辰都有重要的經絡需要修養,子時是膽經,丑時是肝臟,故而本句頗合醫理。法國諺語云:「半夜前一小時的睡眠,勝於半夜後二小時。」同樣地,德國也有「半夜前睡個一小時,隔天可以上山打虎;半夜後睡個兩小時,太陽照屁股,還在夢打虎。」一與二之比,功效倍增。 △「骨力食力,貧彈吞涎。」─勤勞的人自食其力,因而不致匱乏;懶惰的人好逸惡勞,只能乾吞口水。請看其他國家的說法,勤勞的益處說得最多,例如日本諺語:「勤勞不愁窮,打發了窮神,迎來財神。」換言之,勤勞可以擺脫貧窮,創造財富;德國有「勤勉是主人,你當好僕人,終有一天蓋你的大樓、請園丁、雇馬童。」聽後令人嚮往;西班牙也有「勤挖土,黃金就出土。」說明有志意成;俄國人說:「勞動是幸福之父。」想要幸福,就先勞動;至於懶人,幾乎沒有好下場,法國人說:「偷懶兩週,活該餓三週。」以此警愓懶人;俄國人說:「勞動養活人,懶惰餓死人。」更與本則說法不謀而合。 △「甘蔗無雙頭甜,月娘無逐日圓。」─意同「人無千日好,花無百日花」,英國也有「在生活的道路上,有薔薇、也有荊棘。」英國人以薔薇表示順利美好,以荊棘譬喻險阻不順,皆在勉勵我們「人生不如意事,十常八九,總在能堅忍耐煩,勞怨不避,乃能期於有成」。 △「有嘴講仔無涎。」─比喻即使費盡口舌,仍然無動於衷,毫無成效。日本諺語即有「向豬念佛,向貓念經。」又云:「對著馬念佛。」皆指好意勸說,對方無法理解,真是白費心機,與「對牛彈琴」意同。 △「有心打石石真光,無心打石石散毛。」─事之成敗,全在一心,有心則成,無心則敗。日本諺語「一個人只要傾全副精誠力行,一定能成功。」亦即「精誠所至,金石為開」,因此,俄國人說:「耐心和勤勉,可以克服一切。」波斯人也說:「耐性能使桑葉變成絲。」值得借鏡。 △「仙人打鼓有時錯,腳步踏差啥人無。」─即使神仙,也有疏失,何況凡人?義大利諺語:「馬雖然有四蹄,偶爾也會倒地。」韓國人說:「猴子也有從樹上掉下來的時候。」日本人說得更多:「河童(水妖)也會被水沖走。」「猴子都會從樹上掉下來。」「能者也必有一失。」在在說明「人非聖賢,孰能無過,過而能改,善莫大焉」。 △「雞公會啼是應該,雞母會啼是歹代。」─公雞報曉,理所當然;倘若牝雞司晨,表示不祥之兆。想不到韓國也有「母雞鳴叫,家宅不寧。」兩地習俗,似有雷同。 △「錢呣用是銅,賊呣做是人。」─錢若不善加使用,只是一塊材料; 賊若不為非作歹,也是一位良民。前半句類似美國諺語:「金錢如肥料,不撒布即無用。」不要只當守財奴,讓金錢失去效用;後半句類似日本諺語:「既可成為鬼,也可成為佛。」為善作惡,存乎一心,可成窮凶極惡的壞人,也可成為大慈大悲的善人,勉人眾善奉行,諸惡莫作。 △「要救蟲,呣通救人。」「救蟲呀呀爬,救人無功勞。」─蟲與人,同是一條命,為何不救「萬物之靈」,而要救一般昆蟲?韓國諺語似乎有了答案:「救起落水的人,卻跟我要他的包袱。」救人已甚艱難,還要管他的包袱,不禁令人搖頭嘆息! △「九月九閃日,十月日生翅,十一月無路用查某領 直。」─秋天鄉過後,晝漸短而夜漸長,常使腳手慢鈍的主婦忙不過來。日本諺語也說:「秋天的太陽,沉得極快,像打水的吊桶,直落井底。」吊桶落井,極言其快,勉人光陰似箭,要善加把握。 △「一樣生,百樣死。」─每個人的出生,都是來自娘胎,赤裸裸地誕生,生法完全相同,而死法卻有千百種。歐洲諺語也認為「出生,人人變不出什麼新花樣;死法,五花八門,眼睛會花。」 △「龜笑鱉無尾,鱉笑龜頭短。」─龜與鱉,外觀近似,竟然彼此嘲諷,只是五十步與百步之差而已。蘇丹也有類似諺語:「自己光著屁股,笑人穿著破褲子。」一光一破,相差無幾。 △「一人主張,呣值兩思量。」─說明集思廣益、群策群力的重要。日本諺語也說:「要是三個平凡人聚合討論,足可比擬智第一的文殊菩薩。」類似「三個臭皮匠,勝過諸葛亮」。 △「雙腳踏雙船,心頭亂紛紛。」─一心二用、心有旁騖,終將心慌意亂、一事無成。美國諺語:「追兩兔者,必不能獲其一。」俄國也有「追二兔者,不得一兔」,皆因務廣而荒、目標分歧,不能專一所致。 △「一塊也著儉,十塊也著開。」─不浪費小錢,也不吝嗇大錢。正如西諺所云:「當省莫瞎用,當用莫瞎省。」蘇格蘭諺語說得好:「節省一便士,等於賺了一便士。」所以英國諺語才說:「節儉二字,為富之秘訣。」又說:「節儉乃幸運之左手。」拉丁諺語也說:「節儉為諸德之母。」節儉不僅是美德,也會帶來好運;當然光是節儉是不足的,尚須勤於開源,因此,猶太諺語云:「成為富翁的秘訣:明日事,今日畢;今日物,明日食。」前者是勤,後者是儉,如此才能相輔相成、相得益彰。 △「賺十七,食廿一。」─賺少花多,常是寅吃卯糧,日積月累,必然債臺高築。法國諺語云:「得錢少,用錢多者,愚人也。」認為入不敷出,不知節約,實在愚不可及。 △「一世人大人,兩世人囝仔。」─人到老年,某些行為近似小孩,似有返老還童之跡象,故言「兩世人囝仔」,外國人也是如此,日本諺語就說:「老人如小孩。」 △「五月節粽,無食破裘呣甘放。」「三月衫,三項衫。」─法國諺語:「四月不減衣,五月亂穿衣。」金門與法國緯度不同、季節上有差異,何況我們算農曆,他們用國曆,月份上也不同,「四月不減衣」與「破裘呣甘放」類似;「五月亂穿衣」即季節交替,乍暖還寒,反與「三月衫,三項衫」一致。 △「肯想著有步,肯問著有路。」─本則取用下半句,對於陌生之地,皆可透過嘴巴問出來,俄國也如是說:「嘴能領路」;猶太諺語:「十次問路,勝於一次迷路。」只要多問,便不致迷路。 △「緊紡無好紗,緊嫁無好大家。」─本則取用下半句,英國諺語:「急急的結婚,活該慢慢的悔恨。」摩洛哥人說:「赴沙場,你就祈禱一次,赴海洋,你就祈禱兩次,走向婚姻,你得祈禱三次。」皆在提醒婚姻不能操之過急,且得鄭重其事。 △「入門觀人意,上山觀山勢。」─本則取用下半句,表示出門之前,先要觀測天象。法國諺語也有兩句:「早起見彩虹,帶著雨傘好預防。」「黃昏見彩虹,明兒朝霞準是紅。」前人經驗累積,準度甚高。 △「 與某若同心,黑土變黃金。」「家和萬事成, 和萬事窮。」─法國諺語也說:「夫妻恩愛,價如金子滿袋。」足見家庭和樂,萬事興旺。 △「西瓜偎大邊。」─直國諺語說:「風大隨風、雨大隨雨。」皆有見風轉舵、趨炎附勢之意。 各國諺語,由於文化背景不同,民族特性與風俗習慣也各異其趣,因而在思想觀念與表達方式上,可能略有差異,由於本人初次嘗試,而且只憑字面上粗淺的認知,並未深入探究,因此,本文在引用與解說方面,謬誤必然在所難免,敬祈賢達同好不吝賜正。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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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下的樹
每一次回到故鄉的家園,總喜愛走到屋後的牆邊,仰首凝視早已高過屋頂的檳榔樹,甚至走到遠遠的田埂上,回首它挺立的雄姿。 二十幾年前,見它突然冒出地面,那麼無畏地茁長,祖父初時猶自訝異它的存在,而我非常明白,是我埋下的種子。不為什麼,只因有這麼一粒種子,便在新屋落成前夕,趁著曙光,不經意地把它埋入土中,無所期望,直到它愈長愈高,我猛然想起,或許它將伴隨我們,永遠守護祖父艱苦砌蓋而成的家。 只是,我不得不含淚負笈來到遙遠的城市;十二年後,成為一名中學教師。站在講台上,我曾津津有味地說著童年家鄉的往事,在學生面前,極力壓抑那扶搖直上的深情,那時,我多麼渴望窗外的草坪突然冒出一株青翠,在我視境中逐漸長成故鄉的那株檳榔樹。 也曾想過,在那硬直的樹幹上刻劃我成長的苦澀歲月,直至有朝一日,我的立姿能昂然於這塊家園泥土上,讓祖父茹苦含辛築成的屋宇,成為光耀的象徵。然而,我不忍如此,只讓歲月的刻痕深深嵌在記憶深處。 這些年,庭園裡新植幾株果樹,原先的菜圃闢成花園。祖父竟也愛上蒔花,偶爾聽他談及賞花情趣,樂也融融,然而,在他漸白的鬢髮中,總感受到一股黯沈的憂傷。緣此,我依然只愛著自己親植的那株,在屋後,孤立站起的檳榔樹。 莫拉克颱風來時,在北地裡,外頭的狂風暴雨又使我掛記起檳榔樹。這樣的夜晚,祖父總是不能成眠,他憂慮屋瓦會突然被風颳起,擔心檳榔樹會被風擊倒以致撞毀屋簷,假如成真,他會說,這是他無力庇護這個家。於是,在風雨中,他拿起早已生鏽的鋸子,來回地鋸,爬滿皺紋的額頭必然直冒汗水吧!終於,檳榔樹歪了,檳榔樹倒了,在那風雨肆虐的颱風夜。 當我再度回到家裡,望著那殘留的樹幹,盤結的根鬚以及那一齒一齒的鋸痕,有點悵然。突然我發現,祖父站在牆角,靜默地望著我,像極了歷經風霜猶自昂然挺立於大地的檳榔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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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繫北勢溪
魔,它源於印度,印度古代認為魔能擾亂身心,破壞好事,障礙善法。西方學者認為,魔術是處於萌芽狀態時期的原始宗教。現代稱為「幻術」,變戲法兒,雜技節目。以藏挾見長的稱「戲法」;借助物理、化學原理和機械裝置來表演各種物體、動物或水火等,迅速增減隱現變化的,就叫魔術。 林老說,總之一句話,魔術是假的。用障眼法,矇騙觀眾、欺哄觀眾。這種搞現代詩的,就跟搞魔術一樣。它確能控制群眾,紅得發紫,但是拆穿了一毛錢不值。假的。 我恍然大悟。 老李,我不會嫉妒變戲法的。他混出了名,為了吃飯。你應該同情他。 怎麼同情? 若詩人來吃炸醬麵,不必排隊買麵券。 白吃? 對啊。 我瘋啦。憑什麼讓他白吃? 他招搖撞騙一輩子,空的,哪有錢買麵券?詩人和藝人來比,精神領域的貴族,這是不可否認的事實。你想,咱台灣電視界,豈不也是騙子集團?播音員叫「主持人」,那些在電視節目露相的,既不會唱歌,也不會演戲,只會耍嘴皮子,長得也不出色,靠了機運和人事關係,能夠竄紅,這些藝人把持電視圈,台灣的電視節目何年何月才能露出曙光? 怎麼辦呢?新聞局主管電視、電影,不倫不類,古今中外有這種荒唐事麼? 林老終於破涕為笑。 他說,咱也不必杞人憂天,只要禱告上蒼,讓這些騙子趕快患肝癌、肺癌、心肌梗塞,早日離開寶島台灣,咱們還是有希望,還會成為文化大國。 可是,老天爺不一定聽咱的禱告。 心誠則靈,天天禱告,夜夜詛咒,讓這些騙子早日滅亡!老天爺會順應民情。 兩個吃炸醬麵的中年人,低頭聊天。他們大概剛從書店買回了新書,稱讚作者的新發現,值得褒揚。「作院長,公事繁忙,還抽出時間關心家庭婚姻問題,了不起!」另一個說:「他說夫妻做愛的時候,女的屁股下面墊枕頭,一定生育,這可是新創見。應該向瑞典申請諾貝爾獎。」「對,有得獎的希望。得了獎,咱台灣真光榮。」 林老聽不下去,起身告別。臨走,他告訴我:上次在「美食聯誼會」講閩菜的許浩,當選縣議員了。 感謝老天,銘謝凍蒜。 林老笑著走了。 阿秋做泡菜,已經達到高峰,僅北勢村的民眾,飯桌上有我店泡菜的佔一半以上。他們都是買回家去的。阿秋和兩個助手,每天摘菜、洗菜、醃製泡菜,生意特別興旺,阿秋曾建議漲價,遭到婉拒。阿珍安慰阿秋,「我不會虧待你,賣的多,發給你獎金。」 阿秋並不是為了獎金,漲價。因為賣的價格稍低,沒有利潤,白費力氣。凡是餐館的生意,都是靠小菜賺錢的,何以董事長忽略了這個原則?通過研究、討論,從下月起,漲價兩成,想不到營業毫無影響。 每到午餐和晚餐時間,村裡的印尼女傭結伴成群而來,彷彿她們是集會討論作出的決議,都買了泡菜和炸溪蝦,帶回家,供給主人享用。阿秋揣摩改進泡菜,偶而添上一點切片的梨和蘋果,使泡菜更加清爽可口。不少顧客稱讚我店的泡菜,「只此一家,別無分號。在台灣,只有你們店做的泡菜,好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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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門與各國諺語之比較
今年三月,曾寫一篇「金門與各地(海峽兩岸)俗諺之比較」,由於同文同種,且深受中華文化之薰陶,因而同質性高,關係密切,連說法亦頗相似,寫起此文,倍感親切有味。 如今想再大膽嘗試與世界各國諺語作一比較,由於本身資料短缺,於是走遍雙北市大小圖書館,尋找世界各國諺語,除了李坤海著作的《日本諺語的智慧》、趙文林編著的《猶太諺語》和黃柏松編著的《世界諺語》三本專書外,其他各國諺語則散見網路、論文或各類刊物,經過一段時日的拜閱研讀之後,發現各國諺語也如本國一樣,浩如煙海,美不勝收。根據歐洲民俗學家統計:「光是歐洲流傳的諺語,就有一千五百萬句之多」,如若全球作一統計,應是不計其數。 外國諺語如同本國,大致源自庶民大眾,用語簡潔,樸實無華,然卻孕育哲理,充滿智慧,對於做人處世,常有發人深省、振聾發瞶之功效,在生活上無異於一盞明燈,值得借鏡與引用。 外國諺語與本國諺語,各具特色、各有見地,其中差異在於本國諺語著重押韻與對仗、講究形式之美,外國諺語透過翻譯,句式長短不一,押韻或有或無,除此之外,在智慧與哲理上,卻毫不遜色。 本文在名稱上,雖以「比較」為名,但只比「相似」,不涉「相異」;在作法編排上,如同前篇,每則開頭為金門諺語,其下為各國諺語,然後從它們之間的共通性與類似點,作一簡要的對照與解說,以下就請鄉親同好一起來賜教。 △「與君睏破三領蓆,掠君心腹 得著。」──結婚數年,丈夫心思,難以捉摸;其實不只男人難以了解,女人亦然。試著印度諺語:「男人以為探到了秘密,卻不知只摸到女人所知的百分之一。」猶太諺語也說:「要明瞭一個國家,比要了解自己的妻子容易些。」真是「女人心,海底針」,總而言之,不論夫妻男女,皆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故而韓國諺語說:「即使能知道有十個人高的水深,也不知道一個人的心。」真是人心難測啊! △「娶某著看老母,掠豬著看豬母。」──本句採用上半句,意指「有其母必有其女」,或說「有其父必有其子」,二者幾乎相去不遠。從各國諺語可以得到印證,如中非諺語「婚前看清丈母娘,將來的新娘就是這個樣。」,法國也有「從母親猜度女兒,離譜離不到那兒。」英國人也說「種葡萄,宜擇地,娶妻,當擇其母。」土耳其諺語「擇物件,注意其邊;擇妻子,注意其母。」再來看看敘利亞「何必為準太太煩惱?她的家人可做參考。」這些諺語都在提醒我們,選擇妻子,要觀察其母之為人。女兒如此,兒子何嘗不是?所以美國諺語又說「子女是父母行為映照之鏡。」因為兒童善於模仿,父母即其對象,因此,英國人說「父之德性,為傳於其子最良之產業。」德國諺語也有「收穫之豐富,本諸地;子女之優秀,本諸父。」皆在告誡父母,樹立良好榜樣,子女受益不淺。 △「寵貓上灶,寵子不孝」──無論是家畜或子女,皆不能過度寵愛,否則會逾越分寸、變本加厲。請看猶太諺語:「讓狗爬到椅子上,不久牠就會爬到吃飯的桌子。」這就是得寸進尺;同理可證,寵子也是如此,印度人說得有理:「你知道用什麼方法一定可以使你的孩子成為不幸的人嗎?這個方法就是對他百依百順。」德國人也認為「過度的母愛,毀了孩子的將來。」可說是適得其反;菲律賓諺語:「嬌寵的孩子,操刀霍霍;傷心的娘,淚兒滿斗。」表示其後果是孩子為非作歹,母親傷心欲絕;法國人說得更可怕:「嬌寵過度的孩子,操刀殺你這個老子。」真是咎由自取,反受其害,父母應加警惕。 △「借錢滑溜溜,討錢面憂憂。」「借錢一樣面,討錢一樣面。」──借錢時油嘴滑舌,什麼條件皆可應允;討錢時愁容滿面,所有條件皆難遵循,真的是借錢討錢兩樣情。猶太人也是如此:「借錢時如果你是微笑著,還錢時你會哭。」一笑一哭,天差地遠;再看日本諺語:「借時地藏顏,返時閻魔顏。」地藏王臉笑咪咪,閻王臉沒表情,有先恭後倨之意味;法國還有「借錢笑嘻嘻,當你是佛神;還錢惡狠狠,當你是魔鬼。」各國說法相當接近。 △「厝內若無貓,老鼠會蹺腳。」──昔日農村社會,戶戶有鼠,因而家家養貓,貓捉老鼠,似乎天性,若無養貓,老鼠氾濫。英國諺語說:「貓不在,老鼠玩得掀了蓋;老闆娘約會,女傭廚房吃雞腿。」講得真妙,且有押韻;法國也有「貓兒不在,耗子跳舞。」可見世界各國鼠患橫行,而貓即是老鼠的剋星,同時也見證了「老虎不在,猴子稱王」之理。 △「牛牽仔北京也是牛。」──意指本性難改,即使帶到京畿重鎮,首善之區,也是難以教化。猶太諺語也說:「把驢牽到耶路撒冷,仍然是驢。」說法一致,實在巧合。 △「少年 曉想,食老呣成樣。」「少年呣打拚,食老拖老命。」──兩句皆指「少壯不努力,老大徒傷悲」,這類警句,外國比比皆是,荷蘭諺語:「人生在青年時代,不可不勤於工作。」因為法國人說:「少年時空消一小時,即予將來以不幸之機會。」日本人說:「而立之年,吊兒郎當;不惑之年,慌慌張張。」德國人也說:「老年想取暖不勞碌,趁年輕快造個大圍爐。」英國有「勤勉過少年,舒適過晚年。」瑞士還有「趁年輕,好幹活,將來做個快樂的白髮翁。」這些勉人嘉句,各國看法一致,值得年輕人三思!土耳其俗諺:「幸福與勤勉相伴。」可見二者不可分割,如一體之兩面,最後就以我國一句古諺來作結:「早辛苦,早快活;遲辛苦,遲快活;不辛苦,不快活。」 △「在家日日好,出處朝朝難。」──「在家舒適,出外不便」,這是許多出外人的心聲,俄國俗諺云:「舒適莫過於居家。」又云「作客雖好,不如居家。」法國人也說:「金窩銀鍋,不如自己的草窩。」歐洲也有一說:「破牆有溫情,在家萬事行。」換言之,即使住在豪華飯店,也不如自己的陋室,何以如此?英國人說:「各人之家,乃其城郭。」因為家是我們的避難所,可以保障我們的安全,所以義大利人說:「凡鳥皆愛其巢。」正所謂「人愛其家,獸愛其穴,鳥愛其巢」,愛家愛巢,似乎是動物之天性。 △「囝仔人有耳無嘴。」──其實不只小孩子應只聽不說,大人也應多聽少說,正如德國諺語所言;「天賜吾人有二耳,只有一口,即多聞而寡言之證也。」兩耳一口,意即在此。 △「時到時擔當,無米煮蕃薯湯。」──「人生不滿百,常懷千歲憂」,許多人經常過度憂慮未來,反而成了「杞人憂天」,這句話即在勉人達觀開朗,隨遇而安。猶太諺語說:「不要過於憂慮明天,因為我們尚不知今天會發生什麼事。」今日尚且未知,何須過慮明日?日本也有「明日有明日的颳風,何必擔心明天沒有颳風呢?」西班牙也有「悲傷管他,先高歌再來想他。」皆有「船到橋頭自然直」「明日來愁明日憂」之意味。 △「娶到歹某,一世人艱苦;娶到好某,較好三個天公祖。」──良妻惡妻,真是天壤之別。試看各國之評價,英國諺語云:「良妻與健康,是世界上之財富。」把良妻貴比財富,與健康同等重要,法國諺語:「娶良妻,壽比松柏。」良妻尚可延年益壽;葡萄牙人說:「有佳妻,名聲起。」佳妻還會提高聲望;冰島則說:「賢妻謙虛伶俐,就像裝備了一身好武器。」說出了賢妻的特質與功效;丹麥人說:「良妻──最精緻的家飾。」還有法國「有妻賢美,酒必甜美。」皆在強調娶到良妻,一生幸福。至於惡妻,又是如何?日本諺語說:「惡妻是一生的歉收。」埃及人以價論妻:「任何惡妻也有五十比索的價值,良妻更是價高如一座城池。」惡妻仍有些微價值,但良妻卻價值連城;最後來看法國諺語:「成家或毀家,全看妻子佳不佳。」因為德國人說:「妻乃家之鍵。」各國皆在提醒,婚姻非兒戲,擇偶須慎重,所謂「國亂思良將,家貧思賢妻」,妻之於家,影響至深且鉅。 △「忍氣自財,激氣相 。」──和氣自然生財,戾氣難免招禍,所謂「小不忍則亂大謀」,忍一時之氣,常能免百日之憂,因此,德國諺語說:「忍耐是快樂之門。」日本人也說:「忍耐──通往樂園的渡舟。」又說:「脾氣不好的人吃虧。」正是本句的寫照;猶太諺語:「成功的一半在於忍耐。」換言之,忍耐也是成功的關鍵,難怪有人說「百忍成金」。 △「細漢父母生,娶某是某生。」──婚前只有父母。婚後以妻為尊。猶太即有類似諺語:「兒子結婚時,給新娘契約書,給母親離緣書。」「離緣書」是否表示母子緣分已盡,身為人子,尚未反哺報恩,就先離緣,實在不合情理。 △「有錢講話硬空空,無錢講話講 通。」「有錢講話較大聲,無錢講話人呣聽。」「有錢講話人人聽,無錢講話人人驚。」──有錢人講話,一言九鼎,聲勢逼人;沒錢人講話,人微言輕,無人置信。一連三句,金門人只針對講話上的差異,且看其他國家,猶太諺語:「金錢是能打開任何一扇門的黃金之鑰。」「金錢提供機會。」「家有錢,就能安和。」荷蘭人也說:「金錢支配了世界。」德國有「用錢敲門,門自開。」金錢看來神通廣大,無所不能;阿拉伯譬喻更妙:「手頭的錢──最管用的阿拉丁神燈。」阿拉丁神燈,想要什麼,就變什麼;西班牙諺語:「載滿祭金的笨驢,到處都有人歡呼!」有錢人備受歡迎;德國人說:「手頭錢多多,可叫魔鬼上台脫,跳得渾身皆發抖。」正符合了我國古代名言「有錢可使鬼推磨,無錢招人人不來。」至於無錢之苦,尚有其他,英國俗諺:「無金錢之人,如弓之無矢。」荷蘭人說:「無金錢之人,如船之無帆。」無錢之人,就如無矢之弓,無帆之船,還有何用?羅馬尼亞還有「人而無錢,如鳥兒無羽翼,若高飛沖天,必自墜地而死。」無錢之人,真是可悲! △「孔子公呣敢收人隔暝帖。」──因為「今日不知明日事」,孔子又是位言行如一之人,故而鄭重其事,荷蘭諺語:「今日是你的份兒,明日也許歸於別人。」迦納也有「出了門,是禍是福,誰也把不準。」真是世事難料,誰敢斷言?歐洲人說得恐怖:「今天是好端端一個人,明天是黑壓壓一抔土。」聽後毛骨悚然,慨嘆人生無常。 △「無煩無惱,食仔親像阿不倒。」──「阿不倒」即不倒翁,長得圓圓滾滾的,是肥胖的象徵。西諺有云:「快樂如藥石,有治病的功效。」又云:「快樂是增進健康的良藥。」一個人只要無憂無慮,心廣體胖,身心自然愉快,疾病便能遠離。 △「住久,著臭普。」──住在一起久了;尤其是客人,起初新鮮,日久生厭,也是人情之常。猶太諺語說得具體貼切:「主人在第一天用雞肉待客,第二天變成雞蛋,第三天就變成豆子了。」何以如此?因為「客人好像下雨,下得適當則受人歡迎,下得太久,就要遭人白眼了。」又說:「客人如雨水,偶爾來一陣很好,但若連綿不斷,就令人討厭。」因此,猶太人一再強調「到別人家做客,不宜停留太久。」值得參考。 △「也著神,有著人。」──意指天助之餘,尚需人助。日本諺語也云:「祈神求佛,不如幹活。」如此才能產生相輔相成,相加相乘之功效。 △「千銀買厝,萬銀買厝邊。」「千年親戚,呣值萬年厝邊。」──選擇鄰居,重於買屋。外國看法也是,西諺云:「該買的不是房地,要買就買好鄰居。」原因為何?法國人說:「好鄰居,就像天天是好天氣。」見到好鄰居,心情就開朗;又說:「遠方的親屬,不如隔壁親切的張大叔。」韓國人也說:「比起遠親,鄰居更好。」歐洲普遍有此諺語:「隔海的有錢兄弟,不如貧窮的隔壁鄰居。」真的是「遠親不如近鄰,遠水難救近火」,好鄰居可以守望相助,疾病相扶持。 △「講人人到,講鬼鬼到。」──正在說誰,誰就來到,到底是巧合?還是詭異?無人能解。外國也有這種現象,韓國諺語:「說到老虎,老虎就來。」聽後有些可怕;歐洲人說:「說貓,貓來;說狼,狼到。」尚可接受;德國人卻說:「叫魔鬼,魔鬼馬上到。」難怪兒時母親不准我們在夜間提到鬼,原因在此;這種「說曹操,曹操就到」的說法,還真普遍。 △「新娘新噹噹,舊娘塞壁空。」「新娘新噹噹,放尿灑?因尪。」──昔日男子在擁有三妻四妾之後,喜新厭舊,舊不如新的心態,隨處可見,外國亦然,義大利諺語說:「第一個女人是老婆,第二個女人是老爺,第三個女人是老天。」換言之,老婆只行夫妻之儀,平凡普通;老爺則是一呼百諾,唯命是從;老天是至高無上,備受尊崇,亦即對待第二個是百依百順,第三個則已寵上天了,新舊差別,有如天壤。 △「暗頓減一口,食仔九十九。」──所謂「飲食八分飽,平安活到老」,各國諺語對於養生之道,甚重飲食,德國俗諺云:「吃個八分飽,活個百歲準可保。」英國也有「食才者,毋須大夫。」猶太諺語說法更為具體,「將胃的三分之一填滿食物,另外三分之一盛裝飲料,最後三分之一空著。」西班牙人說:「健康之道,節食而已。」又說:「招請百人之醫師,毋寧停止夜食。」以上皆從正面來勸說,宜加三思!如若暴飲暴食,又會如何?試看英國諺語:「食物愈多,疾病愈多。」德國人認為「暴飲暴食,富了醫師。」馬爾他島則說:「不吃命入土,吃多慢慢死。」又說:「餓死的少,吃死的多。」聞之恐怖,值得警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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植物有靈性
「您相信植物有靈性嗎?」 導覽一群達賴佛學會的學員,參觀完茶葉博物館後,一位學員問我。 「我曾經聽一些人講過,我也知道很多人相信植物有靈性,可是我自己還沒有親身的體驗。」我說。 「我已經見證到了,而且很多人看到我的見證。」 「您如何證明植物有靈性?」我問。 「我住在台北市松江路,院子種了一棵芒果樹,從未施肥,而且地面全被水泥覆蓋了,這棵芒果樹,已經長到四層樓高了。」 「這不是奇跡嗎?是怎麼辦到的。」已經引起我的興趣了。 「在大都市內、除了公園外,看不到濕潤的泥土,水泥叢林,不利植物的生長。在惡劣的環境中,我鼓勵這棵芒果樹,勇敢地對抗不利生存的環境,堅強地活下去。每天早上起來,看到它還活著,或是看到它長出新芽,我馬上加以讚美。」 「您是如何去讚美一棵樹呢?」 「我把它當人一樣看待。看到葉子翠綠,我就說你好有精神;看到它長出新芽,我說好棒喔!你的生命力好強喔!好好加油!看到它的葉子長得茂盛,我就讚美它,好棒好美,越來越強壯了,好喜歡你喔!我就是把它當人一樣的看待,跟它對話,跟它溝通,鼓勵它,讚美它。」 「樹長得好,有沒有長果實。」 「樹長得高大,左右鄰居都可以欣賞到,但是芒果只生在我們這邊,我每天跟它對話這邊,其他方向不生,您說奇怪不奇怪。更妙的是,有一天,我心裡起了念頭,芒果生在那麼高的地方,摘不到,有什麼用!沒想到,突然在我眼前掉下一顆成熟的芒果。就是這麼神奇!」 「您果真見證到植物有靈性。」 我認識的德慶法師,對植物更是恭敬,他是合掌跪地,恭敬地跟絲瓜對話,當然絲瓜也給他很好的回報。 聖輪法師提倡的超自然農法,就是認為萬物都有靈性。 他在茶園為茶樹誦經祈福,用大悲水灑淨,採茶之前,又辦理茶祭大典,來感恩茶樹。 他真的身體力行,實踐眾生平等,萬物一體,同體大悲的理念。在台灣大概只有農禪法門在實踐這個理念。難怪他們生產的有機產品,含有不可思議的能量。有意想不到的成效。因為裡面有著無比的愛心。 聽了這位萍水相逢的朋友的見證,又結合過去的見聞,我也很想來實驗看看,用音樂,用歌曲,用愛心來和花草蔬果,進行心靈的交流。或許真的可以創造出一片美好的景象,為大自然的和諧立下見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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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繫北勢溪
過去阿明曾勸過我,不要堅持在炸醬麵上,應該順應群眾的喜愛,推出價廉物美營養衛生的食品,北勢粥、粽子便是後來推出的。我店新產品涼麵配涼菜,形成後來居上之勢,這是我做夢也料想不到的事。 目前,炸醬麵已呈飽和點狀態,只能求其穩定;涼麵、涼菜才是大力開展的新食品。定價低廉,薄利多銷,它擁有老、中、青的顧客。何況自己擁有菜園,不愁沒有蔬菜的來源。 至於那位京客講的「滿漢全席」,姑妄聽之。那只是封建時代的展品,它和廣大群眾扯不上關係。試問有多少人吃過「滿漢全席」?這種驕傲的、擺排場的菜館,不會長久經營下去。三年、兩年,若不關門大吉,那才是一個奇聞。 布衣暖,菜根香,詩書滋味長。才是咱們經營飯館的正確方向。賣麵不是投資股票市場,要經歷大風大浪、大起大落的風險。 林老畢竟是有學問的人,他說:政治家應有經商的頭腦,才會成功。在台上的官僚,驕傲自滿,以為群眾都想跟他握手、致敬,謬矣。當年,密謀組織籌安會,想擁護袁世凱當皇帝的楊度,竟會成為中共地下黨員,這怎麼解釋呢! 清朝大企業家胡雪巖,富可敵國,靠機會主義發了財,但是比起咱台灣的王永慶,胡某還是留下醜陋的憾事。林老鼓勵阿珍和我小販起家,既無祖產亦無靠山,應該發揚薄利多銷的創業精神,向王永慶學習,將來或許亦可走向成功之路。 林老常說,你們外省人有個普遍缺點,過分精明,想不勞而獲,近似投機心理。像胡雪巖一樣。這大抵是毀家紓難,移民異域的普遍心態。 他提起住在北勢村的詩人,苦笑、搖頭。 如果說別人妒忌他,也許會。老李,我是搞傳統詩的,在詩壇上默默無聞。除了你知道我還懂得一點舊詩,誰知道我這個台灣人?我納悶的是這個人沒下功夫,寫了兩首讓人莫名其妙的所謂現代詩,靠著幫會的吹捧、宣傳,怎麼忽然紅遍了整個華文世界? 運氣好。 哈哈。 我揣摩了二十多年,最近我才明白過來。林詩齡向我說,有一個年輕人,變魔術,在北京電視上露了一手,馬上紅遍了整個大陸。 我記得有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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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說前水頭普渡與行香路線
荔月火傘張空,溽暑蒸人,轉眼之間,辛卯兔年已然過了一半,七月也已然到臨,除了人間巧節的初七,稍有「鵲橫橋渡,牛女聯星」的浪漫氣息外,其餘的日子,各村落無不以「事死如事生」的行為模式來普渡好兄弟,前水頭昔日被譽為「文里鄉」,普渡自然有其悠久且優良之傳統,但物換星移,老成凋零,若不記錄其中精華,日後恐成絕響,不能創新又不能守成,愧對「創業」之先賢,因此就個人所知,記載如下,作為鄉民及主事者之參考。 中元節為釋道二教的共通節日,道教傳說七月十五是地官大帝的生日,也是地官赦罪日,民間盛行補財庫加強運勢;地藏菩薩是釋迦牟尼的十大弟子之一,據說七月十五是他的生日,信徒們都用鮮花、水果祭拜;又相傳佛陀告訴目蓮尊者,為拯救陷在地獄的母親,要在十五那一天,將百味美食裝在盂蘭盆裡,『供養三寶』,作功德,就可救七世父母,因而佛教就有盂蘭盆會的舉行,久而久之,就形共同的節期──中元普渡。但是,佛教是供養三寶,即供養佛法僧;道教則改成渡亡,超渡亡者。因為超渡祖先、超渡亡者跟自己關係密切,供養佛法僧則跟自己的關係較沒有那麼的直接,所以,中元節的重點就偏重於渡亡這一區塊。前水頭自有文字記載的開莊年代(西元1281年)迄今,已有730年的歷史,各個時期不乏社會賢達,經由先賢們的參與擘畫,因而各項工作已形成定制,謹列各界頭家工作如下: 頂界:買辦,搭、拆普渡公壇,日夜看壇, 香隨香,中午牲醴(普渡公獻敬用),魚、肚、肺、雞、鴨 中界:搭、拆戲棚,豎幡及桌,孤墳坪桌, 香燈,中午牲醴(幡腳用) 下界:請戲(含接送),辦戲棚內,中午牲醴(金水寺醮壇用) 後界:宮前─請道士,搭、拆道壇,肉(中午普渡公前用) 宮後─豎路燈,日、夜鑼 各界頭家中午的共同「任務」──祭拜孤墳坪 條列清楚,分工合作,各盡所能,數百年來相安無事,尤其在黃靜柯老師擔任金水寺公益慈善基金會總幹事後,更將各種細節問題、特別注意事項列於實施辦法之中,提供輪值頭家「按表操課」,眾人稱便,因不敢掠人之美,故不原文照抄。但畢竟是在農業時代制定之方法,在資訊時代之今日,確實衍生不少爭執,僅列舉本人所知三個大問題提供村人研討: 一、普渡公壇添緣金之歸屬:普渡公是監壇神尊的統稱,普渡好兄弟前必須先拜普渡公,請普渡公降臨監督普渡,看顧好兄弟免得他們做怪,所以供品準備豐富,中午獻敬有牲醴外,還有大五牲(魚、肚肺、雞、鴨、肉)可享用,除了這些物質上的,絕大多數的村民都會前往普渡公壇拜拜,供品、金紙得另外準備,拜完有的人還會添緣以示「誠敬」,日積月累,積少成多,自然引人覬覦,他們所持的理由是:以往道士的禮金是由各「現住」戶按戶分攤,如今各種費用既然由基金會統一支出,添緣的收入應該「歸墊」給公家才合理。然而頂界人士認為:在「入不敷出」的年代,普渡公壇鐵架的設置是向頂界各家戶勸募而來的,讓人神免於日曬雨淋之苦,當時並未向全村徵收,普渡公壇一切事務向來由頂界打理,添緣金理應由其統籌管理較為適當。 二、工作分配「勞逸不平均」:下界的請戲(含接送)、辦戲棚內(即招待戲班人員),就是先期要到內地(大陸)請戲,還要承擔接送、招待的責任,而且所花費的錢都是由下界自行籌措,下界包括大名鼎鼎的「孫厝」,南洋錢淹腳目,有錢好辦事,自古以來勝任愉快,但從國軍進駐金門後,兩岸隔絕,這項工作「不了了之」,徒具形式而已。再談到後界宮後分配到的豎路燈,日、夜鑼,可要跑遍全村所有的宮廟、普渡桌,合計近十趟(含請普渡公),村落狹長,每趟約二十分鐘,農業時代大家有練過還無所謂,現在輪到的頭家幾乎都要上班,只好日、夜各請一人敲鑼開道,二千塊還要外加「拜託」。看到下界夏天吃枝仔冰──涼涼涼,自己如不想走得腳底起泡,就得「花錢消災」,也難怪產生不平之鳴。但仔細看後界祖上分得的工作,只有一塊湊合成五牲的肉,其餘都是用不到錢的,可見在當年在分工的「談判」中,後界顯然是偏重「勞力」方面。至於頂界 香隨香,中界 香燈,都是不能「身體力行」,就得花錢「另請高明」,如要解決問題,應一併列入考量。 三、道士的聘請:由於村落狹長,道士們除了吹奏自己的樂器外,還要有能走上三個小時的「實力」,所以大家都視前水頭的禮聘為「畏途」,讓負責請道士的後界宮前頭痛不已。有位道士說得好:「平常的醮壇、婚喪喜慶都請別人,碰到正月、七月這種大月,誰都懶得理你!」講得真實在,平日各人心有所屬,論關係,賣人情,到頭來普渡請道士的頭家可就倒大楣了。最遭糕的是有一年請到的不是某長老所中意的道壇,他老人家喝完酒後到道士普渡壇來開罵鬧事,害得「這一攤」把前水頭列入「拒絕往來戶」,往後幾年再怎麼拜託也不想賺了!而一般不了解狀況的村民則質疑:「廟宇做醮一天不過二萬元,為什麼普渡一天給的酬金卻要六萬多元,你們都喜歡把脖子伸得長長的,任人宰割。」他那裡知道,我們不是只有一個伸長脖子的頭,而是兩個大的一個頭! 其次,在訪談資深的「普渡雜差」後,我認為有二項工作必須加以改進的: 一、普渡公登壇要採用古禮:很早以前,普渡公及觀音嬤都是紙糊的,普渡公在所有儀式完成後要「化吉」,觀音嬤則每年都有人乞求回家奉祀,年年有不同的信徒雀屏中選,次年新的觀音嬤由他負責僱工製作,公家用不著花錢。普渡公則不然,今年焚化了,明年公家又得花一筆錢重新糊製一尊。直到村民素人雕塑家黃乃師出現,雕了威風凜凜的木質普渡公,和讓人看了不寒而慄的黑白無常,平日供奉在金水寺的護龍裏,普渡當天,再用「大鼓吹」恭迎到黃厝頂的普渡公壇「就定位」,後來輪到一位長者當頭家,不知是他的腦筋太「靈光」,還是缺乏支援人手,請了一輛私家轎車,把三尊神明「塞」入車內,直達普渡公壇,省時又省力,道士們當然舉雙手贊成。所謂名正言順,貴為普渡監壇神尊,理應堂而皇之,「鐘鼓樂之」的蒞臨壇上,升座視事方是正軌,否則眾鬼得知,有何威嚴可言? 二、行香必須遵照以往之路線:每年的行香路線與次數總是爭執不休,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禮,根據擔任近十年的「雜差」回憶路線如下,次數則是來回九趟: 金水寺(王堆宅前,現普渡桌移至王成南宅)→靈濟廟拜亭(下六柱普渡桌)→李氏家廟→黃啟政宅龍眼樹下(宅內)→黃天露宅邊(原李大巡宮)→黃氏家廟→黃積再宅(五欉派普渡桌)→酉堂內(酉堂派普渡桌)→黃福壽宅(林金獅曾暫住)→後陳(後界宮後普渡桌)→後宮(後界宮前普渡桌)→金水寺 普渡儀式在金水寺的醮壇正式展開,因而其榜示亦應貼於前庭牆壁較為合理,最近不知是何緣故,竟然張貼到惠德宮的道壇旁來了。儀式主要以誦經為主,各界頭家在道士帶領下捻香祭拜,並步行到各普渡壇行香,最後再回到金水寺。行香路線沿途經過各宮廟,邀集本境神明協助監壇,共同維護孤魂野鬼(或稱有應公、大眾爺、老大公、萬善爺、好兄弟……)在普渡過程中之秩序,因而接近中午(大約十點過後),各宮廟均去行香後再舉行獻敬的科儀。 晚間各普渡桌在請神(實際上是請鬼)儀式之後,正式展開普渡,各桌主事者在香爐插三炷香後,其餘每樣供品各插一炷香(俗稱孝孤),至於請神路線則恰好和行香路線相反,也就是:金水寺→後宮→後陳→黃福壽宅→酉堂內→黃積再宅→黃氏家廟→黃天露宅邊→黃啟政宅龍眼樹下→李氏家廟→靈濟廟拜亭→王堆宅→金水寺 所謂「新例沒設,舊例沒除」,自古即為篩選新舊案例的唯一標準。少數受人尊敬的大老,常常把自己看作是老大,改變前例全憑個人的主意甚至好惡,不必集思廣益,更不用說徵詢民意,在還沒有作合情合理的變更之前,悉數遵照古制辦理,才能減少彼此之間的爭論。 為了讓慈悲的大眾明白普渡的功德,特別引述道藏典要:元始洞玄靈寶本章之內文:「夫天地運度,亦有否終;日月五星,亦有虧盈;至聖神人,亦有休否;末學之夫,亦有疾傷。凡有此災,同氣皆當,齊心修齋,六時行香,十遍轉經,福德立降,消諸不祥,無量之文,普渡無窮。」還有,道家也重視修齋,行香誦經,因其「功德甚重,上消天災,保鎮帝王,下禳毒害,以度兆民,生死受賴,其福難勝,故曰無量,普渡天人。」 最後,個人以為,普渡應該跳脫鬼魂的角度,從慈悲的觀點出發,第一、宣揚「平等博愛」的精神:佛教認為眾生平等,故設盂蘭盆會使這些孤魂野鬼能找到可以供養他們的地方,在普渡的過程中,用「路燈」來照引路途;用豎燈篙意味著通知餓鬼開始餵食了;祭品內容極其豐盛繁雜,除豬羊、五牲、孤飯、粿粽外,還用麵粉、瓜果雕製成各種鳥獸魚蝦等造型,手藝精巧,並具有濃厚的人情味。而在辦理活動之中,參與者也從與人互動的過程中學習如何互愛互助。第二、闡揚「慎終追遠」的意識:中元節源自目蓮尊者為拯救陷在地獄的母親,親自進入地獄,羅列百味供養眾餓鬼,以解救母親。所以一般上午約十一點左右都會祭祀祖先,除了緬懷祖德宗功,略盡孝道外,也表達慎終追遠的心意,至於普渡,則是這種意識的延伸。第三、發揚「樂善好施」的情懷:普渡遊魂,布施於無人祭祀的孤魂野鬼,是發揚推已及人,樂善好施的義舉,無論是以行業為主,或是以社區鄰里為普渡單位,除了豐盛的祭品,還有仿照家屋紙糊的房厝──同歸所,提供一暫棲之住所。普施祭典中特有的供品佛手象徵牽引與幫助、佛圓象徵著一切之圓滿,寓有接引鬼魂西方,昇登天界之意。這種「樂善好施」的情懷,平日更應表現在關懷弱勢族群的義行善舉上。此外,在辦理一般的普渡活動之餘,應可嘗試利用適當場地辦理民俗歌舞、技藝等表演節目,文物展示等藝文活動,提高人文素養,啟迪思古之幽情,達成改善民間習俗,端正社會風氣的目的,讓中元普渡更具有積極的教育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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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與晚霞
只是一剎那 夕陽便向西斜了 只是一剎時 一剎那等如幾十年 幾十年等如一剎那 時間啊,是個魔術師! 西斜的夕陽 總被造物彩繪成晚霞 彩繪得滿天 是具象與抽象 是繽紛色彩 是滿天燦爛輝煌 只是一剎那 西斜的夕陽便西沉了 千千萬萬年後 晚霞卻仍燦爛輝煌 在天空 在千千萬萬人的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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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繫北勢溪
你們知道「滿漢全席」多少菜? 大家沉默,靜聽。 我告訴你,全席菜式多達200多款,要上134道熱菜,48道冷盤,還有各式點心。因為全席菜餚繁多,一夕之間吃不完,得分全日進餐或兩三天終席。山珍、海味、珍禽、異獸、鮮蔬、名果,什麼都有。我還告訴你,餐具也十分講究,都是金杯、銀盤、玉盞、象牙筷子,你要想見識一下,只要到了北京,就能見識到。 不敢見識。阿明說。 你要去吃「滿漢全席」,得先訂座,不然,你吃不上。 我說您這位大哥,中國十三億人,怎麼訂法,哪年哪月才吃上呢? 阿明這麼一說,這位京客只得住口。趕緊低頭,把炸醬麵吃光。卻又開始說起京菜來,「我建議你去北京走一趟,嚐一嚐道地的北京菜,也不枉你來人間一趟。我說同志,你吃了京菜,你就知道什麼叫飲食文化。懂吧?」 你說。 光說烹調方法,就有幾十種。有炸、溜、烤、爆、 、扒、拔絲……不客氣的說,你聽了也不一定懂。 你說的對,我是半路出家。 不要自卑,去一趟北京,吃兩道京菜,保管你終身難忘、受用無窮。傳統名菜,隨你挑吧:北京烤鴨、糟溜魚片、醬爆雞丁、油爆雙脆、烤羊肉、涮羊肉、醋椒魚、拔絲蘋果……你吃一樣就行啦。 很貴吧? 比你的炸醬麵,價錢公道。 旁邊的人,捂嘴偷笑。 師傅,我說這京式糕點,恐怕連你們的最高領導馬英九先生也沒吃過。 對,他最愛吃。走到哪裡,先吃。電視上常播這些鏡頭,吃、喝、跑步、講客家話。 京式糕點叫「京八件」,以山楂、棗泥、青梅、葡萄乾、玫瑰、豆沙、白糖、椒鹽等八種原料做餡,和上麵及適量的油,經過包餡、模壓、烘烤製成。有福、祿、壽、喜、桃、銀錠等八件,味道香醇,酥軟不膩。 正是午餐時間,外面大批人潮湧進來,排隊,買飯盒票。沒有工夫凝聽那位京客的熱心宣傳,可惜,遺憾。 阿明忙著招呼顧客,抬頭向京客揮手道:「下次再接著講課吧,歹勢!」 從顧客購買食品的轉變,以證明「長江後浪推前浪」是普遍真理。炸醬麵,不能屹立不搖,它有被人吃膩的一天。袁世凱,清末權傾一時,上至慈禧太后,下至北方軍閥頭目,都伺候他的喜怒顏色,連孫中山先生也得向他低頭。但是,老袁最終還是以竊國大盜的罪名,結束了他可恥的下場,下台一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