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刊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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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遊揚州詩意濃
小弟他們為了搭下午二點飛香港的班機,得提早用餐,我是二點十分飛廈門,就在去往碌口機場上高速公路的向陽漁港用中餐,這家是浙江人開的連鎖店,很豪華也很氣派,才十一點就來了我們這一團。 半小時到達機場才十二點,雖說國際線提早二小時到,已經有二、三團在等著辦出境通關,卻沒來個人看個究竟,大概用餐去了,等了快半小時,才見人姍姍來遲,本來我想自己去劃位,小潘說等送小弟他們後再陪我到國內線那邊,一點鐘我就獨自進了候機室,本以為飛機準點起飛,那知搭的是五十幾人的小飛機,等待呆坐在機艙內二小時,有人等了心急,空中服務員竟謊報廈門機場演習,有人打電話回廈門根本沒這檔事,開始破口出聲:「現是和平時期,別製造兩岸緊張,請說實際狀況」,原來是上海機場空中流量管制,終於四點起飛,到了廈門正是下班時刻,車多人多動彈不得,害得倫姊他們等我到了晚上八點才用餐,真是過意不去。 回廈門就像回到金門,又住在倫姊家,感覺更像,住了一晚,倫姊也要回金門再回台灣,二十九日我們一起搭九點同安號,第一次搭同安號,雖然較費時九十分鐘卻很安穩舒適,還賣點心什麼蚵麵線、米粉湯等,滿有意思,只是想不到還是滿載了人,卻大都是台商,潮來潮去,就沒有停留的人潮,難道這是金門的宿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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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宿365〉飛行密碼
一大早,窗前有人輕聲呼喚,一回過神,湊進窗子,原來接她的車還沒來,07:30的飛機,現在已經06:30了,難怪她急了,也真為難他,一大早跑機場,要是以前我會說他幾句,不該遲到之類的話,然而,在當了快一年民宿主人之後,我會體諒他,我了解被剝奪睡眠的無奈,感謝他分擔我的角色,日以繼夜的服務客人,有時真會累。在金門,人手不足是問題,人手太足更會是問題,所以服務業很辛苦,只能一人身兼數職。看著灰濛濛的窗外,矛山塔在雲霧縹緲中,心裡一驚,很想告訴她,別去了,大家都多睡點吧! 看到她,窩在椅子上睡著,11:00了,還在機場——尚義機場,我問她,矛山塔看到了,霧散去,怎麼不飛?很好,側風太大,不能飛,這一陣子大家都累了,一下能見度1200公尺,一下又換跑道要3200公尺,小飛機才能飛,這些專業的術語,就交給航空公司傷腦筋,我們只關心能不能飛,老人家說今年有閏月,霧季較久,天氣不穩定。機場已經裡裡外外有些人潮,阿兵哥、遊客、工作的、回鄉離鄉的,我算是離鄉吧,還是回家?每次要離開金門,心情都有點複雜,像是倦鳥出門太久,急著回飛,心裡頭又惦記著美麗的民宿,心中雖有不捨,但往返二地似乎是很多人的難題,金門很美,有我太多的記憶,值得我去努力,台灣很多元,能夠刺激我的想法,讓我不斷蛻變。眼前的她,做了好幾年的金門人了,她說:早上三點,那隻鳥又把我給吵醒了!職業的敏銳,她當然知道它的名字!我除了第一晚在水頭三點多被鳥吵醒,以後都是一點多聽到鳥叫,才趕緊入眠,好個早起的鳥啊。 ㄠ了半天,我說給自己一點轉換吧,我們出了機場,決定喝點果汁,我每次都覺得等飛機人老的很快,所以需要維他命,反正兩邊都是家,飛不飛隨緣吧!繞一繞美麗的環島北路,想起昨晚客人說:以前在金門當兵,2、3公尺以下的樹幹不許有樹枝葉,要剷平,才能一眼望遠,逃兵,別傻了,躲哪去?好像是,小時候的我,總覺得樹很高很直,不知是否如此。 終於接到開場的通知,她搭17:20的班機飛高雄,我搭19:00的立榮飛台中。飛機飛了,伴著點點燈光,萬家燈火,快速飛過,金門愈來愈遠,想到昨日黃昏,我們在退潮的北山海堤,幾抹彩霞,辛苦取蚵的夫妻,對岸炊煙裊裊,近在咫尺,山峰上的煙霧 ,黑壓壓的蚵田,美的像幅畫,我按下快門,也按在我心底的舊畫,吻合,覆蓋,難道,我追尋的就是這個,一次次的吻合覆蓋,甜蜜的回憶,一再滿足我的心靈,我像當初的小女孩般,天真快樂!金門給予我的,永遠像母親般的疼惜。 前兩天,開著車,經過莒光湖畔,木棉樹長出了新葉,嫩綠一片,倒著樹影的湖水,平靜無波,我突然想,我要葬在這裡!我很高興,這許多年來,我都無法肯定我要葬在哪裡,台灣——不是我的家鄉,金門——離別以後的疏離感,我不確定它是否還是我的最愛,很踏實,此刻,我再次相信了它,再次感受它的美與永恆,不管未來如何,此刻,我喜歡這種歸屬感。 飛高了,一片暗,今天我沒睡,往往飛機還沒開,我就睡著了,機長講話了,大概還有30分鐘抵達吧,我是離家還是回家?這一年該有50趟了吧,就這麼獨自飛著,飛向熟悉的兩地,機上,轉換著我的心情,也承載著我的反思,蓄積我的能量,在一次次的思維裏,我繼續向前,高空裏,人是如此的渺小,我總是既疲累卻又充滿感激,利用這不能做什麼的空間裡,我環顧旅客,有時還跟我的客人同班機,有人興奮有人疲累,為了不同的旅程前進,等下了地,又是鴻飛哪復計東西。眼下,又是萬家燈火,好美!這一次更多更廣,縱橫交錯,我等待,落地的時刻來臨,開始我不同的角色,在這裡,我可以回家好好睡個一天,我可以不用06:30起床,我好感謝阿秀,是她的幫忙,我才能有這樣的休息,她總是及時補上我的角色,讓我偷懶幾天,雖然我明白,不用幾天,我就會思念那早起的鳥叫、在霧氣中的矛山塔、還有一輪彎月似的料羅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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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星的故鄉
離家的歲月中,總是習慣找尋夜幕低垂時的人間燈火,不僅一盞燈傳述著一家口的生活點滴,游移的閃燈,就像是引導遊子覓得棲地的塔標。每當望著有星星的天空裹,就會回想起孩童時聽老人家說過的故事,年邁的老人家往生後,我常會疑惑的問著祖母:「他們究竟到那裹去呢?」,她和藹的笑著說:「他們都去住在天頂上啦!」,天真的我還會喃喃自語著:「那豈不成了天空上的星星嗎?」。長大以後,他們一一都成為記憶中的人物,而熟悉的星星依然尚在人間,固定布滿望著天涯的另一方。 幼時替老人家寫信、讀信,集郵冊中裝滿遠方寄來的信封,信內又有無數的告白,念僑批(僑信)的聲音,至今猶在耳根縈繞起:「父母親大人膝下敬稟者:叩別慈顏,遠遊異鄉;日月如箭,駒光如駛,轉眼之間,年又一年矣!每思念不已,想兩地皆有同情也。但恨江海遠隔重洋,未能聚首,奉侍膝前,殊感有愧。………」。 閩南地區的(番客歌)寫照著落番的心境:「去番邦,雙手空,夾兩片薑;回唐山,三斗籠,甲兩皮箱」。我的外曾祖父於清末自金門后浦鄉遠赴印尼謀生,不久之後與當地女子結婚,民國前四年祖母在印尼的亞沙漢出世,南洋一帶的稱法;唐人和本地女子所生的兒女,男的為「峇峇」,女的叫「娘惹」。祖母在她九歲時,頭一回的與家人返回金門,途中經過燈火通明,繁華如夢的香江夜城,廈門候船時所見的車水馬龍,深刻的烙印在腦海中。但是卻也沒想到,這一趟的探親行程,竟決定了她的終身大事,外曾祖父認為走水的曾祖父家境背景都不錯,將她許配給身為長子的祖父。自此金門淪為兵燹戰火不斷之地,註定她再也回不到出生的家園和親生父母重聚的命運。 一九三七年的十月底,日本軍隊侵佔金門;往返金、廈經商的曾祖父準備攜眷投奔安南(即今越南)避亂,祖父執意留金觀望時局,無法與大部份的親屬同行南下。抗戰勝利後,籌組商船的曾祖父仍二次前往南洋探路,無奈因病作罷,臨終前囑咐要包船歸葬金門。他一生海上奔波,自取別號登瀛,有子五人都認為是上天所賜給的,故名天祥、天生、天贊、天賦、天乞等等。一九六二年,曾祖母在越南過世,託人帶回一張黑白肖像照片放在祖龕內合祀。一九七五年,越南淪為共黨手中,這些親戚以國際難民的身份移民加拿大定居,年長者都已凋零殆盡,年輕的繼承人便無從連絡。 近年來兩岸的開放往來,間接的找到居留廈門七十年之久的天乞叔公,他曾藉著曾祖父商務的關係,早期待在金門人經營的金安旅社;這家位於廈門市海后路的客棧,主要提供金門鄉親往返南洋歇息落腳的地方,因時局的不安定,盜匪常出沒在僑客的歸鄉路途上;如果僑眷需要由專人帶領者,他們也可勝任到底。旅居在外的鄉人難免會有經濟拮据的困境,店主的好客與慷慨解囊的作風,博得大家一致的好評。八十七歲的天乞叔公,細數同輩中的兄長都因戰亂輾轉他鄉病故,大多回不去金門,這個俗稱「搖籃血跡」的故鄉。從他居住的前埔洪文小區到海邊僅需十幾分鐘的路程,在這裡可以清楚的眺望到金門的烈嶼島,我告訴老人家;島嶼後面的囪柱,就是現在啟動金廈航線的水頭港。他感慨的說:「真的好近!怪不得人家常說:『金廈一洚水』啊!」,那一天我們暢飲著金門的高粱酒,在斗室中仰望窗外的夜色,天空的星星閃爍著慈愛般的光芒,像是在微笑打招呼。曾祖父經營走過的足跡、老祖母緬懷風華的家世、父親幼年念念不忘的住所,那一夜都有了答案;原來故鄉是祖先們流浪的驛站之一,而星星的故鄉不僅是在蒼穹大地上,更長存在每一個思鄉的夜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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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美人
「好啦,」我輕輕地推開她,「等一下讓路人看見不笑死才怪。」 「你與小美人摟抱擁吻就不怕別人看見,就不怕別人笑,」她抬起頭,以一對水汪汪的眼睛凝視著我,「我輕輕地靠近你,就會讓別人笑死?」 「我是怕我這個充滿著罪惡的身軀,污衊妳純潔的心靈。」我據實說。 「真是這樣想嗎?」她疑惑地問。 「對妳,我從不隱瞞。」我坦誠地說: 「妳仔細地想想,我們相識相知那麼多年了,我們的感情簡直超越在友情和愛情之上。在武揚,我們像朋友也像情人;在鄉下,更如同一對情如手足的好兄妹。當我和小美人的事在這個島上鬧得滿城風雨時,長官也經常把我們扯在一起,我的父母也拿妳做為我擇偶的指標,讓妳承受不該承受的壓力,但妳並沒有怨言,也未曾計較什麼,甚至有時候還必須遭受我的奚落。林玲,我曾經在夜深人靜之時自我檢討和反省過,無論基於友情愛情或親情,我虧欠妳太多了,目前身處在這種情景下,的確找不出任何一種較實際的東西來彌補妳,但我會永遠記在心頭。」 「我不想和你討論這些問題,也不會阻止你與小美人之間的愛。坦白說,我很珍惜我們相處時的每一段時光,我心裡一直有一種感覺和體認,凡事必須靠緣分、不能強求。不過我內心好像早有預感,落腳在這個島嶼的夢想似乎不會落空,它也是支撐我們的感情不會中斷的主要原因。當然,這份感情爾後能幻化成什麼情緣我並不知道,屆時,相信老天會向我們公佈答案的。」 「妳真的有那麼大的信心?妳真的不會對這座島嶼失望?」 「希望永遠留給不懂得計較和堅持到最後的人。」她信心滿滿地說。 「林玲,我同意妳的觀點,」我仰頭對著蒼穹,「凡事都有變化的可能,對未來不能沒有信心。」 「陳大哥,有你的鼓勵,我現在一定能把這擔水肥挑起來。」她說後,又一次地想試挑。 「對不起,林玲,有時候我是故意激妳的,像這種粗重的工作,幾乎都是由年輕力壯的男人來做,如果妳真的挑得動,我也捨不得讓妳來挑。」 「好了,我們繼續上路吧,」她興奮地笑著,「不要愈說愈多,待一會讓我太感動的話,今晚就不想走啦。」 「這樣最好,我們就留在這個小山頭,聊天看星星。」 「別裝浪漫了,我又不是小美人,有什麼好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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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遊揚州詩意濃
三妹想買有關書畫文墨之類,所以就在夫子廟兩側的小巷,還真有不少筆墨畫具,才順道去貢院附近看看,進去得門票,但五點多了關門不售票,以前這兒沒整修,現整理頗有景觀,但人太多,奇怪又不是假日那兒這麼多人潮,原來都是大陸一些下崗人士,跟我一樣沒事愛遊山玩水,經濟條件好了,生活水平自然提高了。 以為大家會逛很久,沒想到竟然是我和三妹逛到集合時間到,他們早在天下文樞的牌坊下等人,晚餐就在秦淮河邊的貴賓樓,品嚐秦淮小吃,邊看歌舞秀,有人吃不慣一小碟的小點心,我是吃太撐了,有人卻沒吃飽,因為有人是得吃米飯,才算是正餐,用過餐後,華燈初上秦淮燈光正燦爛,小潘問要不要再去看夜景,就在夫子廟前最長的雙龍照壁搶個鏡頭,拍下秦淮夜景,就走回停車場,碰巧有賣水果,香蕉一斤三塊五,昨晚在揚州是三塊八,而另一老闆稱了香蕉直說三十元,小弟不給錢說不是三塊五,怎麼是五塊,原來上午還賣五元,怪不得二個人說的價不同,買東西不看好總是吃悶虧。 住的國際會議大酒店在中山陵山腳下,很清幽卻沒地方去,因為都是樹林,晚上又是黑漆漆,做什好呢,當然是聊天了,有人沒吃飽,小潘特地買了些香肚、鴨肫、鹽水鴨等下酒下飯的菜。 半夜狂風暴雨,以為早上去不了中山陵,那知二十八日一早起來是個晴朗好天氣,以為我們是第一個到中山陵的團隊,想不到趕早的團還真多,國父孫中山先生在大陸人的心中是革命先行者,同樣有著崇高地位,我想來了好幾次中山陵,想到附近靈谷寺無樑殿參觀,小弟說這次主要的目的是走國道,叫我別亂出餿主意,我只好乖乖地跟著大家的步伐前進拜謁國父,當我們在陵門前祈禱祭拜,引來不少大陸客的側目,想必很少看見如此虔誠的人在此為家國百姓祈福,希望國父在天有靈,不要讓中華民國被那些不肖人土糟踏,讓三民主義統一中國,讓全國老百姓真正享受民族、民權、民生,不要被政客亂搞口水戰,污衊了民主的真諦。 地陪好心要大家去參觀南京博物院,我去過二次,知道看了舊玉買新玉,為了不掃人家的興,還是得去,碰巧來了一大群的小學生,原來是校外教學參觀,小朋友真好玩,嘰哩呱啦,就像當年自己帶學生參觀時一個模樣,講解員說得頂賣力,孩子們還得老師在旁再三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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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美人
她瞪了我一眼,「我不是小美人,不需要你的同情、也不需要你的安慰。幸福這條路我會自己去開拓,田裡的雜草我會自己去拔除;芋頭葉上的青蟲我會用力把它踩死,糞土我會協助伯父把它推上山;地瓜我已學會挖,粘在手上的乳汁我也知道怎麼洗。大哥您就省省力氣、好好保重,儘管和小美人遠走高飛吧,別替本姑娘操心了!」 「妳的說詞,還真有點數來寶的味道,」我挖苦她說:「回武揚後一定要建議隊長,別讓妳唱歌跳舞了,就讓妳穿上長袍馬褂,手拿竹板,隨便胡扯一番,既輕鬆又愉快。」 「果真這樣的話,」她頓了一下,趁我不注意時,伸出手,「我就拿竹板敲你的頭!」 我來不及閃,她真的敲下來。 「對不起,」她趕緊撫撫我的頭,不好意思地問:「會不會痛?」 「不痛,才怪!」我故作痛苦狀。 「對不起,」她又一次地說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明明是故意的,還強辯!」我想逗她。 「對不起啦……。」她竟然紅了眼眶。 「妳要笑死人是不是,」我趕緊拉起她的手,笑著說:「跟妳開玩笑啦,可別像孩子似的,真的掉眼淚。」 她突然抱住我的腰,像小鳥依人般地把身體斜靠在我胸前,我聞到的是異於小美人身上的化粧品香,而是一股淡淡的少女幽香,我感受到她高聳的胸部、隨著呼吸不停地在我胸前起伏、跳動。她的手輕輕地在我腰間揉捏著,讓我怦然心動。 此時如果是小美人的話,難免會有一段激情的演出,然而,現在斜依在我胸前的,卻是我心中最清純的女子。我們的感情像兄妹、像朋友,更像一對令人羨慕的情人。但是,我的初吻已經給了小美人,我的手第一次觸摸到女性光滑柔美肌膚的是小美人,引燃我青春熾熱的情慾之火焰者也是小美人。而此刻,面對身旁的俏佳人,我不能對她有任何不恥的行為和舉動,只能輕輕地拍拍她的肩膀,只能輕輕地撫撫她烏黑光澤又細柔的髮絲,不能有任何越軌的行為。除非我與小美人情已斷、義已絕,而林玲又不記前嫌地願意和我在一起,我們才能更進一步地燃起生命中那團熾熱的火焰,讓它盡情地在這片歷經戰火蹂躪過的土地上燃燒,即使變成灰燼也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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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遊揚州詩意濃
冬山是以宣石佈局,宣石又稱雪石,產自安徽的宣城,冬山採用了一塊塊如小獅子的象形宣石,高高低低、疏疏密密、大大小小相互呼應,有如群獅在雪中嬉戲,稱為「群獅戲雪圖」「雪壓百獅圖」,另種有三株腊梅和一棵老榆樹及幾叢天竺,還有二十四節氣的風音洞,讓人感受到北風呼呼的風聲,俱有形、色、聲的冬天景致,而四季山色以春山為開篇,夏山為舖展,而秋山是高潮,那冬山就是終篇,主人是有智慧的豈可就此終結,特在春山與冬山間的山牆,開了兩個圓形的漏窗,漏窗望春為「春景在望」,也就是冬天到了,春天還會遠嗎?讓人有了無窮的希望。 在冬山的北面為透風漏月廳,裡頭牆壁掛著昆曲的認識資料及昆曲演出的劇照,此廳原為黃姓主人冬天賞雪及自己蓄養的戲班表演之所,由資料上,園不只是揚州園林的經典佳構,也是昆曲培育知音之地。 園的確別有洞天,但我卻愛那桂花小徑,時間關係不只要離開園,更要跟揚州說再見了,我和三妹、小弟竟然喜愛了揚州瘦西湖,相約老伴、妹婿退休後,一定要來個真正的煙花三月揚州行,雖然揚州的吃住是貴了點。 下午兩點了,趕往南京,一上車,只有司機沒睡著,全車人都呼呼大睡,到了二橋休息區,才知我們是沿江北的公路經儀 、六合來到了南京浦口區的長江南京二橋,小潘說了橫跨長江上大橋已經幾十條了,大陸這幾年整個交通運輸網依據國父的實業計劃建國方略加以開拓,進步神速,過了二橋進入南京市區,走棲霞大道,道路施工,單面行駛,南京來了幾次,但市容變化甚大,老舊街道不見,連秦淮河四周都整頓了,如不是進入秦淮河的文德橋夫子廟處,還真不知是南京了,但不變的是小潘說的石頭路邊賣(雨花石)、家家吃野菜(蓴菜)、人人吃鴨子(南京鹽水鴨、板鴨)。 難得白天來到秦淮河畔,現在差十分才下午五點,晚餐六點還早,就逛逛走一走,以前唸劉禹錫的烏衣巷「朱雀橋邊野草花,烏衣巷口夕陽斜,舊時王謝堂前燕,飛入尋常百姓家」,我唸「斜」ㄒㄧㄝ第二聲,聽當地地陪唸ㄒㄧㄚ第二聲,我質疑問唸國文系的三妹,原來地陪唸的才是古音,其實比較像閩南音,怪不得說唐詩用閩南語吟唱是最有韻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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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浯江詩選〉那些木麻黃樹
那些木麻黃樹哪裡去了 它們被砍掉了 它們的樹幹和鬚枝哪裡去了 被燒精光了 那樹上棲息的麻雀和咕咕鳥哪裡去了 飛走了‧到不知名的地方去 那些當年種木麻黃的阿兵哥哪裡去了 他們退役‧老了‧有的已經死亡了 那些曾在樹下耙麻黃鬚的小子孩哪裡去了 他們長大了 小男孩娶新娘子 小女孩嫁人去了 他們忘了木麻黃樹了嗎? 小男孩和小女孩帶著他們的小孩 回來找木麻黃 木麻黃被砍掉 小男孩和小女孩來回徘徊 努力尋找過去的記憶 沒有木麻黃 很多景物再也想像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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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伯說笑談之十二〉賣壯丁
阿伯是民國十七年出生的,為了逃壯丁役,他戶口名簿上報寫民國六年生的,也就是在民國三十幾年的填報戶口你可發現到很多不是多報年齡數,要不就少報年齡數,剛好有一個壯丁年齡層(二十—三十五)斷層,這叫做「官字有兩口,民有私約」所以阿伯今年七十八歲而戶口名簿上成了八十八歲,那時人在內地,有人說「冬至沒回家、沒祖、過年兜沒回家沒某」阿伯有好幾次冬至過年都沒回家,有很多因素,而那時他在二十二歲才回金門報戶口,更早之前都沒戶口,民國二十六年跑日本到內地就沒戶口,那時兄弟四人變成三人,而抽兵制度是四抽兩、三抽兩、兩抽一,沒戶口就抽不到他,但有利就有害,那時民國二十六年金門還未有戶口制,抽兵是內地的規定,金門沒有此制度,沒戶口的另一好處是不用出壯丁錢,什麼都不用這是沒戶口的利處,那害處呢?捉到就送去當兵,沒有理由就是當兵一條路,有證件、手續等文件代表有戶口,沒有就抓「你家住那兒?」答不出者就送入館仔內進去關,等壯丁期一到就送去當兵。 那時候在開船的阿伯,看到碼頭上的迴轉道上那些送壯丁的場面,眼淚就會隨著那哀悽的場面而落淚,若送走十位壯丁,則岸邊至少百個親友來送行,來哭別、場面之哀悽實在慘不忍睹,阿伯常想到如果角色互換變成他自己成了壯丁,而來送行的母親,弟妹哭成一團的場景,如果他單操一個還無所謂,但家中在他作兵時誰來養活一家子?一想到這就不忍也就眼眶紅潤起來。 送走壯丁去當兵搭的是阿伯他們的船,阿伯當時十八個王頭買了個瑞士的錶,放入口袋,鏈子綁在口袋上,要看時間時須押一下才看得到的錶,阿伯都是看時間只剩一分鐘才走到船上坐到辦公的位置,就開始開船離開以避免看到送行的哀悽場面,因為岸邊送行的哭成一團而船上的壯丁也哭成一團,他們船員也跟著哭,場面是夠淒慘的。 那時候白天較沒查戶口,阿伯就較沒關係的上岸去避開這悲悽的場面,查壯丁的時間是安排在晚上,故他才可以做生意而晚上就不曾回家睡覺。遇上滿海在查戶口,在船上工作的他就退躲到隱密處,再溜入海水中,不管是結冰的冬天照樣下水,有時須閉氣於水中,冰刺的難過凍傷發抖為了求生存也就必須去面對,一般他用游泳和查戶口人員玩捉迷藏遊戲,採用蛙式游法較沒聲音,或採取站立游法,若用自由式會有游水聲易被查戶口人員知道,而跳下海中的姿式要輕輕的溜下去,如果「砰」的一聲馬上被發現,如果那麼做叫做「討蚤頭上爬」「送肉去飼虎」「頭毛去試火」「故意虎山行」這意思是頭髮已洗得乾乾淨淨,你又故意捉幾隻頭蚤放於頭上咬你,再捉個頭破血流的自討苦吃,話說粗點叫做「尻川癢」自己要讓屁股癢是自找的。 阿伯曾遇到一友人,把自己賣給人家當壯丁去,何以有賣買壯丁?是這樣的,我家較有錢,那就可以用錢去和需要錢的人家買壯丁來頂替自家被選中為壯丁的名份,也就是收錢的人家冒名頂替出錢人家的份去當兵之意,那是做壯丁去打仗,以乎都是有去無回,故送行的場面才會那樣哀悽。阿伯的朋友把自己賣丁,換得一筆錢送回家中,留下一些要當跑路錢,就來討教阿伯要如何做才能留下這筆跑路錢,否則自己鐵定沒命,阿伯左思右想後幫他出丁主意,叫那友人將剩餘的錢變變金子,把金子溶成圓球形,遇搜檢時將金球塞入肛門(金球先用袋子裝好)無危險時再將金球排出,原本友人覺得恐怖噁心不想這麼做,但在全身脫光,且剃掉頭髮、眉毛(一剃掉眉毛就是很明顯的壯丁身分)下你如何能藏有財物?友人終於接受阿伯之意見,得以趁一次外出買菜出差時,將金球賄賂一小兵,而小兵則對空鳴槍一聲表示這名壯丁因為想逃脫,結果被小兵一槍斃命了之意,那時的人命真的有如螻蟻一般,友人再戴頂大帽遮掩剃掉的眉毛,得以返鄉和阿伯、家人團聚,你可以想像戰亂時人命之價值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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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門生態筆記〉曠野中的彩色精靈──栗喉蜂虎
在金門夏季最具代表性的鳥類莫過於顏色鮮豔、體態優美的栗喉蜂虎,牠們有著夏日精靈的美譽。牠們的英文名字為blue-tailed bee-eater,字義上的意思是「一種擁有藍色尾羽的蜜蜂殺手」,這與牠們的食性有關,請容我稍後再述。由於牠們屬於蜂虎科且喉部為栗子色,所以我們稱之為栗喉蜂虎。 蜂虎科的鳥類全世界共計有廿六種,牠們的共同特徵包括:鮮豔的羽色、高超的獵蟲本領(特別是擁有致命毒針的蜜蜂等)、挖洞築巢以及育幼的行為等。栗喉蜂虎的頭蓋和背部為綠色、喉嚨為黃色至栗子色、腹部則是棕色,往下延伸成蘋果綠的顏色。此外,牠們還拖著一根長長天藍色的尾巴。牠們的身材相當流線而優美,從嘴喙到尾部全長約卅公分。 研究顯示這一科鳥類起源於非洲的洋紅蜂虎,後來逐漸演化成現在的廿六種不同色彩、體型的蜂虎,現在的所有蜂虎科鳥類大約在一萬一千年前,最後一次冰河時期時形成的。每年夏天來到金門繁殖後代的栗喉蜂虎的學名為Meropssuperciliosus/philippinus,主要分布從非洲、中東、印度、中南半島、中國、菲律賓至新幾內亞。 栗喉蜂虎在獵食之前會先在樹枝、或電線上停歇,並且搜尋、鎖定飛行中的昆蟲,再以流暢的飛行技巧進行空中截擊。大部分的鳥類對於黃蜂、胡蜂等這些危險昆蟲都敬而遠之。但是蜂虎科的鳥類發展出尖銳且細長的嘴喙,讓牠們在捕獲這類擁有毒針昆蟲的時候,可以讓昆蟲在嘴喙的尖端就將牠們掐死,避免昆蟲掙扎時刺傷自己的眼睛。在金門蜜蜂、黃蜂、胡蜂等數量及種類並不多,相反的蜻蜓、蝶、蛾等數量豐富,所以栗喉蜂虎選擇的食材也略有不同。不過這並無損於牠們的美名,在夏季的藍天之中只要觀賞過牠們流利的英姿,就能體會到造物者所賦予牠們的神奇本領。 就像大部分的蜂虎科鳥類,栗喉蜂虎會在土質鬆軟的崖邊集體築巢。挖洞築巢的習性是佛法僧目鳥類的共同習性,金門島上屬於這一目的鳥類計有:戴勝、數種翠鳥以及栗喉蜂虎。栗喉蜂虎會在崖邊上挖出深達一、二公尺的巢穴,並且洞口略低於內部,以增加排水性。這樣深的洞穴一則可以維持洞穴的恆溫性,避免夏季的烈日讓巢穴溫度過高,其次可避免獵食者入侵危及幼鳥。在適當地理環境的崖面上,少則時數十個、多則可達上百個孔穴。不過,並不是每一個巢穴中都有鳥蛋或雛鳥,根據研究這些巢穴有百分之卅以上是空穴。部分學者認為這些空的巢穴是因為挖掘中遇到大石頭或阻礙而放棄,或者受到干擾而不願再繼續進行。但也有部分研究顯示,這是有計劃的閒置,目的是為了迷惑獵食者。 此外,並不是所有栗喉蜂虎都會參予繁殖後代的工作。根據研究,每一年大約會有百分之四十至六十已經性成熟的成鳥不進行繁殖,而是去為其它生殖鳥充當幫手,這些由十至數十不等的數量組成生殖群。生殖合作群越大,生殖成功的機率也越大。這些生殖群會在金門島四處尋找適合繁殖的場所,利用一整個夏季在金門島繁衍後代。除此之外,繁殖群中的部分個體又會和其他繁殖群的個體有密切的互動關係,就像家族與家族之外的聯誼活動。在金門數個繁殖群會集合在一起過夜,所以在盛夏時分的傍晚,當太陽即將下山時,許多繁殖群的栗喉蜂虎會從自己的繁殖地起飛前往晚夜棲地。目前金門已知的大型夜棲地大約有三、四個,這幾個重要的夜棲地每晚聚集了上千隻的栗喉蜂虎,是金門重要的自然資源。 而相信讀者對於栗喉蜂虎的婚姻狀況一定甚感興趣,究竟栗喉蜂虎的婚姻制度為何?夫妻之間的感情又是否堅貞如石呢?從外表看來,栗喉蜂虎似乎採取一夫一妻的制度,不過許多研究報告都顯示,幾種蜂虎科的鳥類對於配偶的忠誠度普遍不足。調查結果顯示,每一個巢穴所孵化出來的雛鳥中有百分之廿五到五十並非流著另一半的血緣。而雄鳥也總是利用各種機會,對鄰近的雌鳥擠眉弄眼、處心積慮的勾引。這幾年拜基因檢測技術的發達,鳥類社會中複雜的繁殖行為與婚姻關係,有越來越多的例證被揭發。目前已知的研究結果顯示,除了丹頂鶴與幾種猛禽,還擁有令人稱羨的婚姻關係外,大部分的鳥類為了讓自己的基因得以遺傳下去,都採取了多重配偶的關係。 鳥類社會及個體行為並無所謂的對與錯,也非人類的道德倫理所能規範。身為萬物之靈的人類,切莫片面解釋這些現象。人類畢竟不同於其它物種,並未受限於由人類所歸納出來簡單的自然法則。在大自然中最高層的消費者,例如:猛禽、大型肉食性動物等,往往數量極為稀少。並且受食物鏈的限制,讓這些高級消費者的數量得以控制在適當的範圍,因此使得自然的循環可以維繫。但是人類這種食物鏈中最頂層的消費性物種,因為智力的發達使得人類如脫韁野馬擺脫了這個限制。人類的數量並沒有因為身處食物鏈頂層而受到應有的限制,相反的憑著科技的發達,使得人口不斷膨脹,並且平均每一個人所消費的資源更是直線增加。這樣的態勢發展,如果人類片面的解讀其他物種的社會或生物行為,因而過度放縱自己的慾望,則環境的平衡秤將嚴重傾斜,倒向無法回頭的滅亡之途。 觀察大自然並非為了讓人類找到為自己的錯誤行為解套。相反的,透過對大自然的欣賞與了解,了悟自己之於大千世界的渺小。讓自己在面對茫茫的物質慾海所產生的無端波瀾,在獲得一絲清涼的微風後,得以安撫心胸。古往今來許多大智慧者遺留下許多膾炙人口的名言,或許他們正處於人生的低潮,又或許他們正當意氣風發之時。這些不朽的人生哲理,莫不因古之智者受浩瀚自然激盪而成。吾人具備的知識基礎更甚於古人,身居金門的自然世界之中吾人能不更有所體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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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美人
「你還蠻有同情心的嘛,」她有點不屑, 「等一下我一定替你向伯父求情,請他成全你們,好讓你們有情人終成眷屬。」她說後,斜著頭,扮著鬼臉,「這樣你高興了嗎?」 「是妳自願的,如果挨罵可不關我的事。」我推卸著。 步上一個小山頭,我已有上氣喘,肩頭也有點痠,不得不把肩挑的水肥放下,站在路旁的木麻黃樹下休息。 「挑不動跟你同姓!」我趁機消遣她,「老實告訴妳,以後少自告奮勇。沒錢、沒學問、沒力氣都是假不了的。」 「只有你才敢叫我來挑水肥,」她不甘示弱,「我跟你上山下田,伯母都很心疼啦,一旦讓她知道你要我挑水肥,絕對會多罵你二句。」 「我是在考驗妳,」我存心和她開玩笑,「如果妳林玲真的挑得動這擔水肥,我馬上把妳娶回家,讓妳達成回歸田園的美夢。」 「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少跟我來這一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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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遊揚州詩意濃
夏山的湖石山景,是以太湖石的瘦、透、漏、皺來疊出江南的夏日山水,在水旁處置一石蛙,池有蓮葉點點,俗稱「荷塘蛙鳴」,點出「黃梅時節家家雨,青草池塘處處蛙」,池有曲橋,中有鎮園之寶「魚骨石」,石如「丑」字又稱丑石,渡橋後有堆砌石屋,上有鶴亭,繞過抱山樓是秋山景色,抱山樓樓前寫著「壺天自春」,小妹和三妹去走曲橋觀夏山,上抱山樓觀全景,我腳痛又愛睏,就坐在樹下的石頭上打盹,等小朱說過來看下秋山,才走幾步路,看一下黃石縱橫交錯,上下盤旋,疊成的石洞、石屋、石橋、石樑等,走時要記得「明不通暗通,大不通小通,直不通曲通」,管它通不通跟著小朱走一定通,一看還要再爬上爬下,我們幾個不愛動的,就找個地方歇腳,我看書上描述主人對秋山有春華不如秋實,特蓋了「住秋閣」,想留住金色的季節,等他們走下住秋閣,再走幾步就來到了冬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