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刊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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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不親故鄉人
「親不親故鄉人」絕不是一句應酬式的客套話,而是在異鄉客地,所自然流露兼有鄉情與親情的內心話語,或許,世居家鄉金門的鄉親們,一時無法領受這句俗語話對一個出門在外,常年飽受思鄉、思親之苦,甚至飽嘗酸辛苦辣、孤立無援、屈辱加身,那種「他鄉遇故知」的喜悅與鼓舞,也有難能親沐「久旱逢甘霖」的亢奮與雀躍。十八年來,因工作關係,不得不移居台北,雖近在咫尺,也時常得公私之便往返台金,但遇到鄉親那種親切、親近、親密的滋味,真是盪氣又迴腸,所以鄉親有喜慶婚喪大小事故,只要得知必以參加為榮。 九十三年國曆除夕的十二月三十一日,筆者搭乘遠東航空清晨第一班飛機返回故鄉參加「金門建縣九十週年慶暨世界金門日」盛會,適巧同機有台北市金門同鄉會理事長林朝文及陳亞南、蔡慶祥諸兄,抵達金門時縣長李炷烽率同縣府官員及金門華僑協會接待小組的名媛仕女,已在機場等候多時,接受獻花時,心中感受的不只是受歡迎,而是受尊重、受尊崇,「金門,我們以您為榮」澎湃在從外鄉投向故鄉母島懷抱,遊子們的心中。這場跨越九十三年到九十四年的慶祝活動,是延續「金門兩岸和平水陸法會」、「離島會議」、「世界島嶼會議」、「碉堡藝術節」等蓄聚「讓兩岸認識金門,讓金門走向世界」的能量,再一次落實、再一次深耕,再一次擴展的具體行動,全力將金門從悲情殘酷的爭戰地區,推向文化、觀光到溫情的召喚,在曝光率與能見度的增加,為金門作嶄新的定位,我們樂意讓全世界都知道金門在遙遠的國度中,雖是小島,卻是集戰爭、美景、勝蹟與豐富文化內涵的地方,是值得一訪再訪,遠觀近瞧,深入親近的美麗海島。 這場吸引代表百萬旅外浯邑鄉親,包含美國、菲律賓、新加坡、馬來西亞、香港、印尼、汶萊等七國十六僑團,大陸福州、廈門、泉州、漳州、同安、永春等縣市的七個金門同胞團體與旅台的十一個同鄉會近千人的鄉彥、鄉賢,不遠千里,四面八方,同心一意地,用朝聖者的崇敬心情,返回金門躬與盛會,凝聚著濃郁鄉情與滾熱鄉心,這場景是前所沒有的熱烈,比兩岸和平法會更盛大殊勝,比離島與島嶼會議更具規模,比碉堡藝展更雅淑端莊,這激盪著鄉心鄉情的世紀盛會,一霎間牢牢固固地將海內海外,海峽兩岸百萬顆愛鄉、愛家、愛金門底心緊緊地綁在一起,「親不親故鄉人」得到最好的印證。 十二月三十一日中午,在葡京飯店會見了許多廣受尊敬的鄉僑領袖,首先見到的是為僑界奉獻數十年,雖身有微恙,仍奔走不懈的新加坡浯江公會主席洪天送,他同時也是金門會館的副主席,我與他相識在早年回國參加國慶的鄉僑歡迎會上,讓我深為感動與敬佩的是他在籌建金門華僑之家的熱心與投入,大廈落成之時,在大廳懸掛各地參與籌建僑領玉照時,我因天送兄全程參與,全力投入,貢獻卓著,力主掛在前段,以酬辛勞,事隔近三十年,記憶猶新。 金門會館主席楊清芳兄,在新加坡為僑界服務是大家所欽服的領袖之一,數十年來默默奉獻,從湖峰社、浯江公會、金門會館,一路走來從未稍懈,出力走在前頭,名位推到最後,與他相交三十年,只聞他再三稱讚許多鄉僑,從未聽他說過別人是非,我與內人兩度參加金門會館的週年慶與恩主公牧馬侯聖誕建醮大典,都承熱烈歡迎與熱心招待。新加坡熱愛家鄉、熱心公益,心繫家鄉進步繁榮的鄉僑蔡普中、謝漢、許乃斗、李皆得、黃啟澍、蔡承澤、陳國民、邵源來、蔡頂柱、陳篤漢、蔡承堅等都令人感佩生敬,其中有仙逝者,更是感懷良多。 令我深以為榮的是見到了久仰其名,鄉僑典範的馬來西亞最高資政,丹斯里拿督斯里楊忠禮博士,他是副縣長楊忠全的兄弟,他心繫故鄉,宏揚倫理,尊崇昭穆,萬分欽服,萬分崇敬。 此次參加的僑親是空前規模龐大,鄉僑之中有的從未回過金門,有的素未謀面,相見會面之時都顯得親切熱絡,彷已心儀神交舊識,讓人屢屢動容。有幸在盛會中見到印尼許天鳶、黃進益、許廉杰、陳啟族、香港謝聰敏、菲律賓林高茂、美國許淑貞等鄉賢僑彥,實在難得,永誌不忘。 鄉心熾熱,鄉情濃郁,鄉僑力量大無比,如何擴大加速匯聚旅外僑親的財力、心力、智力,凝成家鄉金門進步繁榮,扮演兩岸和平關鍵角色,突顯島嶼的重要地位的動力,讓金門走向世界的願景早日實現,因為我們擁有百萬「親不親故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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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札記》金門碉堡藝術公車之旅
一趟完全靠碉堡藝術公車的碉堡之旅打兩點出發,難掩興奮的心情下,請朋友幫我跟藝術公車合照,並在藝術公車裡上上下下的拍。 兩點公車準時出發,我還是一樣非常興奮,沿著路上出現的長寮A區、B區、林厝、慈湖通通車上一把罩,要讓今天的碉堡之旅留下回憶。過了茅山塔車沒停,問了司機才曉得車子沒開進去小路,於是我們在水頭站下車,走路到塔山一號堡。原本不近的路,因為跟朋友聊天,竟一下就走到了。 塔山一號碉堡置放的是藝術家謝素梅的作品。過了氣象站後,映入眼簾的是巨大的螺旋槳在碉堡裡轉呀轉的。站在螺旋槳前聽著解說員的介紹,耳朵聽著解說員精采、仔細的介紹,眼睛卻看著螺旋槳的扇葉不停的掃過眼前,真如解說員所說一種壓迫感隨著扇葉而來,而戰爭的氣氛就像如此。接著我們進入彈藥庫欣賞黃山,靜靜的站著聽黃山的音樂,好感人,讓人只想靜靜的站在哪,聽著音樂。看著黃山漸漸移動,我突然有種感覺,時間是一直在變的,而我們不過就是在這世上走了一遭。到底什麼是你生命中重要的,你把握住了沒?人生就像太陽出沒在黃山,時近時遠,時大時小,但就這麼一遭,珍惜所有,做你想做的,把握當下。 參觀完塔一堡後,找到往茅山塔的階梯,我們要登上茅山塔一賞西半島風光,並走上這個到塔山二號堡的必經之路。茅山塔的位置其實不高,但因為面對著海且為西半島較高處,所以將海與西半島景色全納入眼簾。站於高處,欣賞風景是種享受,而潔白的沙灘與海天一色,更是一種美的饗宴。走下茅山塔後,我竟不知道路了。這一片荒煙漫草,不像通向展區的路,幸而有路人可問路,更幸運的是我們走了一段路後,塔山二號堡熱情的解說員便出來迎接我們了。 伴著「恭喜恭喜」年節歌曲,我們進入了吳東旺的作品「投降」的影片欣賞。彈藥庫裡適當的光線與空間給了作品影像放映的地方,影片中用各式各樣的問題來問小朋友對於台海兩岸的想法。當然問題不是像問成人的問題,而是用小朋友能了解的方法來問,用譬喻的方式、用真實的事件、事物,來讓小朋友、甚至是觀眾,去想台海問題藝術家認為最真實呈現的哪一面。大與小之間的戰爭、強勢與弱小的對比、不願意投降的原因,最後告訴觀眾他認為台灣該如何面對此況。 影片中有提到不投降要奮戰到底的幾項原因,為了親情、為了親朋好友、為了尊嚴。導演設計的對白中,強烈的表現他所要大家想的。敏感問題別人不敢提,但吳東旺用慣用的「倒反顛覆」手法,讓觀眾直接面對這些問題,面對自己假使在這些狀況下,會怎麼做,或者是會為了什麼而戰,抑或不戰投降。真正的去思考,就像片中的孩子回答問題一樣。 接著欣賞大崙尾工作隊的作品「彼岸」。戰爭時,大陸來台的,台灣稱他們為義士,是來投奔自由,而大陸稱他們為叛賊;台灣去大陸的,台灣稱叛賊,大陸則反過來稱他們為義士。而林正義或說林毅夫正是最能代表這作品的一位。台大高材生投筆從戎,令人敬佩,優異的表現,前程無限。但他卻利用在金門前線的日子,游泳投奔大陸,現為大陸重要政府人員,過著非常舒適的日子。這個作品讓我們可以用更廣更大的角度來看現在的台灣與現在這個世界。我們的叛賊是對岸的義士,一件事要如何看待,要看從哪個角度。沒有一件事,絕對是對的,也沒有一件事,絕對是錯的;時代背景造就當下的人物。但生於斯、長於斯,與他人、與土地的情感是不可割捨的。 告別了熱忱的解說員,帶著許多感想,我們朝塔山三號堡走去。譚盾的作品尚未進入便傳來一陣陣轟隆隆的聲響,解說員帶著我們一邊解說、一邊介紹的進入砲陣地與彈藥庫。譚盾把鋼琴砸壞再重組,組成一台可以彈奏的鋼琴。要表現金門在過去飽受戰爭摧殘、蹂躪,但接下來金門要像這架被砸爛的鋼琴一樣重生了。現場陳列三台電視,讓我們可以看到三個不同畫面,但皆為同一部鋼琴破壞與重建的過程。三台電視中間放著砸爛的鋼琴,而在附近則置放著三台真實的早期鋼琴,更有一部上有真人演出鋼琴,並可看到琴鍵的跳動,實為投影造成的效果,非常有趣。 最後看到砸碎的鋼琴碎片,不僅讓人懷疑重組成可彈鋼琴的可能,而重點應該是在於表達重生的意思上。但我認為砸碎的鋼琴重組成可彈奏的鋼琴是可能的,就像我們維修古蹟一樣,有些古蹟早就破舊不堪,但維修了仍是一棟堅固的古蹟,因為它是保留了原本殘存的,加上修補的部分。這就像金門的過去一樣,雖經嚴重破壞,但未來一定能維護住原貌,再展風華。 今日碉堡藝術公車之旅,我想我們像是搭上的是一座正要出發的列車,列車要開往何方?未來要如何發展?就看搭上列車的每位朋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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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偉生平事蹟
教育鄉梓,提拔人才 黃偉辭官退隱後,住在金沙鎮後水頭村,耕讀講學,以禮教導鄉民,鄉人因此丕變,不敢做非禮之事,凡子侄兄弟,有居父母喪者,黃偉皆會前往弔唁,人感於黃偉之盛情,皆想請以酒食,黃偉則說:「喪堂之上,可以喝酒嗎?」故皆不敢留他。 凡鄉人子弟可教者,則隨材引進,與之講論義理之學,造就不少人才。汶水和汶浦黃氏在明嘉靖至萬曆年間,舉人和貢生有多位,黃偉之教導功不可沒,如湖山社人陳天澤之任浙江江山教諭,斗門社人陳倫之任湖廣潛江教諭、呂厝社人王臣之任廣東新寧令等。 3.婚冠喪祭,移風易俗 洪受在︽滄海紀遺︾︿風俗之紀第四﹀云:「浯洲在海中,與市井隔絕,故其風氣自殊,而俗尚之所推移,亦因時而變。冠禮之行,舊無有也,今或行之,則自逸叟黃先生始也」。又云:「昔之有喪者,凡弔客至,必延以盛饌,分以布帛,至於卒哭:小祥、大祥之期,惟作佛事而已;今則盛饌,布帛無有也;或奠或祭,一依家禮,倡之者,逸叟先生也。」 蓋金門以往沒有冠禮之行,今有些地方有成年禮之俗,乃是黃偉創始,還有,金門喪葬禮俗至為慎重與繁瑣,早期受中原文化影響,後亦因黃偉而有改變,弔客不再請盛饌、分布帛。而由喪家以哭聲來答謝弔客(卒哭),藉「小祥」(對年)之俗送女兒及孫女發粿、吉仔花、襪子等以「脫孝」(除去孝服),藉「大祥」(父母之喪滿兩週年)為孝男、孝媳脫孝除服,並將死者神主牌奉入祖龕內,至此,整個喪葬禮俗才算功德圓滿。 4.主持泉州賑災,積勞成疾 明嘉靖十五年丙申,十六年丁酉(西元1536至1537年)泉州大旱,民多餓死巡按李元陽請黃偉、俞大猷、許福代行賑濟,黃偉旦暮區畫、悉心經理,哺餒扶傷若不及,必欲無一人遺、無片刻滯、無斗釜濫,殫神畢力,勞瘁得疾,嘉靖十七年三月十七日卒。遠近無不嘆息流淚,飢民更如喪父母般的哀痛,陳琛哭慟曰:「天喪吾道也。」俞大猷(時任泉州衛前所正千戶)深致哀慟,親撰祭文,被一豬一羊來金門祭奠。按察諸司矜其清貧,重其行誼,為營田供祭,且在泉州崇陽門內為黃偉、顧珀、李源等人,共立一「善俗坊」以表彰之。 據桐城四徵載:「家有耄耋篤老,侈為美談,士大夫幸臻是者。迴翔久德望益深,鄉若國羽而儀之,兼藉為化民成俗之助。觀前代香山洛社之賢,播諸歌聲,施及圖像。而吾郡舊亦有「善俗坊」,過之每欣然慕,瞿然惕,知賢長吏之深意也。考善俗坊,黃逸所在焉。」此善俗坊乃在表彰黃偉之道德行誼,收移風易俗之效。 *黃偉傳說軼事 金門民間流傳幾則黃偉的傳說故事,證諸史實,更可看出其品德之高超。 (一)操守廉潔: 1.黃偉任松江知府時,張璁為禮部尚書兼大學士,由於之前黃偉曾上疏,斥責張璁希寵嗜進,荒誕不經,故黃偉同年吏部侍郎霍韜勸他去拜訪張璁,黃偉假借墜馬傷足,即日繳還除書歸,張璁上奏嘉靖帝說:「松江知府剝削民膏民脂,藉故返鄉享福。」皇帝沈思後說:「果真有此事嗎?」即派欽差查其行囊,僅搜見貝殼、雜衣裳與現金九千錢,欽差大人感慨的說:「黃大人一生為官,儲蓄僅此而已,欲返鄉恐亦不夠川資。」故特加送千錢,湊成萬錢,以壯其行裝。 此則故事與上文所談黃偉於南雄知府時,歲有例金萬餘,分文不取的經歷,皆是黃偉為官廉潔之表現。 2.金門民間視女兒常貪求娘家東西為「女兒賊」,此典故據說亦起源於黃偉,當黃偉辭卸松江知府,將返回金門家鄉時,地方父老深知黃偉一貧如洗,欲贈金作為盤纏,讓他能較風光返鄉,卻遭黃偉嚴加拒絕,大家商量之後,決定將銀元埋於花盆中,上栽花卉,起初黃偉亦是不接受,地方父老懇求黃偉不要嫌棄,務必將四盆花帶回作為留念,黃偉勉為其難的將花帶回,放置在門口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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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門人在廈門》廈門中山路商圈改造的省思
近期在廈門的報章上時而見到「百年商街,傲骨新生」的標題,這些報導都在探討一個紅火的話題─廈門中山路商圈的改造! 到過廈門的人都會知道「中山路」,中山路是中華十大名街之一,更是全國惟一一條直接通向大海的商業街。中山路路長一、一九五米,路寬二十一米,過去它是廈門惟一的商業中心,隨著城市空間的不斷拓展及火車站、富山、禾祥西路等新興商業圈的形成,中山路做為傳統商業中心的龍頭地位,已經受到嚴峻的挑戰! 為了挽回這條百年老街的商機,許多的廈門人都翹首企盼中山路能進行改造工程。最近改造工程正式啟動,意在採取「半步行街」,以單向車流、單向停車,優化整體環境的方式,從交通上啟動中山路。許多人對中山路中西雜陳的商圈風格非常有感覺,喜歡以步行的方式細細的品味它在傳統與現在間衝擊出的美!這次的「改造」重點在交通網路的修正及騎樓柵欄的拆除,雖然人潮進出容易,街道顯得寬敞,但結果並不讓多數人感到滿意! 面對虎視眈眈新興商圈的競爭,中山路如何經由改造發揮它的歷史、人文優勢,改善目前的商業敗局,應是改造的重點。但目前的改造進程,充其量不過是交通改造,離商家、遊客們的期望還相距甚遠。以預期設置的自行車道為例,便是極抗拒潮流的做法!廈門的自行車已經氾濫得很可怕了,現在還要專為它劃定車道,以當地人的守法水準,預期將會是不太美好的都會景象。再者,一側停車格的設置,更破壞了整體商業步行街的氛圍,雖然解決了部分交通問題,卻破壞了高質購物環境的優雅,徒增敗筆。這些預見的負面影響,都將使得中山路商圈的改造效果大打折扣! 中山路這種缺乏魄力的改造方式,報導上稱之為「典型的廈門特色改革」。二十多年來,廈門的改革似已自成特色。一是跟風型:改革開放初期,廈門除了創造諸如廈門國際銀行、廈門航空公司等的「全國第一」外,已鮮有創舉,許多改革常常是跟著廣東、上海的步子走。二是滯後性:改革通常是「千呼萬喚始出來」,以步行街為例,在北京、上海已行之有年,而條件相對較為具備的中山路,卻反覆的醞釀多年,仍不敢著手。三是漸進式:廈門鮮有一步到位的改革,這或許與閩南人安逸、保守,恐與「出頭的損角」的心態有關。問問廈門人的意見,大都是:「習慣就好,沒事!」 姑不論漸進式改革與一步到位式的改革孰優孰劣,僅就中山路改造而言,此種漸進式改造充其量只能治標而不能治本。近年來,隨著廈門城區的擴大,新興商業型態的引進,守舊的中山路已漸漸為市場所拋棄,這已不再是簡單的交通改造所能挽救的。廈門似應儘早完整推出中山路步行街,與舊城保護相結合,使之成為廈門唯一的老城商業旅遊區。如今的廈門,能留給後代子孫的完整舊城街區恐怕僅此而已,如能加以完整保留並予保護性開發,突顯其唯一性,開發「老廈門」的文化特質,應該還可與北京的「王府井」、上海的「城隍廟」一較短長,更可為後代子孫留下一筆彌足珍貴的歷史遺產,只有這樣中山路的改造才真正具有實效! 對於一個蓬勃向上、銳意進取、追趕潮流的特區城市,「一萬年太久,只爭朝夕」。面對日新月異的變化和激烈的城市競爭,廈門需要的不單是「摸著石頭過河」,更需要「看準了就做」的勇氣。安逸保守如廈門人,是否應該跟上都會的節奏,多些大刀闊斧的創意,賦予老街重生的企機! 「有嘴說別人,也要有眼看自己!」大環境迫使老商街再造的話題,在臺灣、金門也一樣值得探討,不論形象商圈或是特色商街的改造,目的都在重振繁華,再興經濟,創造更多的地方資源與就業機會。淡水的「漁人碼頭」是一個重啟舊城鎮商機的成功典範;在金門,不論是金湖的新市形象商圈、金城的東門商圈,卻都不能算是成功的案例。「具體的形象沒落實,原有的味道卻消逝了!」這是一般的評價。或是規劃者不深入,或是商家不配合;但究其根本,金門整體因撤軍流失的商機,尚無法挽回,大環境的低迷、冷清,「建設」成了徒具形式的玩物!觀光客看不出所以然,商家怨聲載道,業管單位更無力回天! 金門商街改造失敗的癥結似是─面對競爭,迷失定位,缺乏特色主題,失去主體客群;再者,購物環境落伍,缺乏文化休閒功能,根本的喪失競爭力。因此,要讓消費者、商家重拾信心,讓民眾、遊客欣然回歸,恐怕不是改造的問題,而是決策方向必需正確!「形象、特色」這種東西不能是無根的浮萍,它需要以文化資產、豐富內涵做基礎,引導出人潮,滾動出商機,然後用商機啟發更具創意的方特色!就若廈門人期待重新掀起蓋頭來的中山路是位美麗的新娘一樣,我們同樣不希望金門的老商街只被改造成塗脂抹粉的半老徐娘! ││系列之三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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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大書法課
在金門社區大學教授書法已經過了兩個學期,正好一年。之前,我已應聘擔任空中大學金門指導中心書法社的指導老師,教了好長一段時間,每個月最末一個星期五,固定有一小群年輕人和我一塊研究「書法之美」。但一個月一次的教學活動,顯然無法激發學生的興致,出席的情況零零落落,成效並不彰顯。 去年此刻,社區大學的李沛慶校長和我談起,想在新學期開書法班,要我繼續協助。自空大書法社團開始,就承蒙李校長厚愛,當然恭敬不如從命了。只是這些年教空大社團的經驗,我的心理是有點畏怯的。雖然長久以來,我也一直在地區推廣書法教育,但基於「薪傳」的理念,總把重心擺在兒童部分。現在社大是要正式上網招生,成員來自四面八方,臥虎藏龍在所難免,期間若碰到好學勤問的學員,不確定我的書法修為是否真能抵擋得了,如此左思右想,還真有點罣礙呢。 開學在即,社大那邊的消息是學生人數不足十五人,書法班可能開不成。當時我憂慮的心情稍見紓解,這倒好,我可以不必再為教成人的書法去傷腦筋。但欣悅之情維持不久,兩天後社大又來電,告知學員已超過十五人,合乎開辦的標準,要我傳送教學綱要計畫,幾天內的心情就像洗三溫暖一般。還好這些年我對「隨緣」二字有些體認,開班的態勢似乎已不可擋,就讓外在的因緣去牽著走吧!自己決定要做什麼,固然有一種自主的快感。但自己不決定做什麼,而隨著外在的機緣去轉,或許更能因緣際會,擦撞出令人意想不到的生命火花。 開課了,座上二十來位的學員大都是熟面孔,有現職老師、公務員、計程車司機和家庭主婦。其中來自陶瓷廠的就佔了三分之一,打聽之下才知道,原來是空大書法社社長唐立成怕班開不成,替我招兵買馬的結果,若少掉陶瓷廠員工的奧援,社大書法班將僅只停留在書面作業,早就胎死腹中了。 書法課是一個學分,基本上一週上一個小時,但顧及書法需要實地操作,只好將兩週的課併在一週上,即隔週上兩小時,我的方法仍是從基礎開始。書法的基礎在楷書,楷書的極致在唐朝,就從唐楷入手吧!先為大家選定唐初書家歐陽詢的「九成宮醴泉銘」做範本,並將先前自書的基本筆法講義,按進度一筆一劃的傳授下去。要求學員用雙執筆,務必達到「指實掌虛」的境地,更要他們腰幹打直,提筆懸腕寫字,這下學員可苦了,但一聽到我說這樣的姿勢像坐禪,可以調息練氣,對健康大有裨益時,學員的眼睛也跟著亮了起來。「健康」二字似乎已是現代人的至愛,再苦都會撐著,開始並不習慣的現象,慢慢的隨著時間而漸入佳境。 經過數次基本筆法的訓練,學員大體上都能掌握住書寫的要領。緊接著我又發另一套自書的醴泉銘範字講義,這個階段的目光要擺在「字形」上,看到學員一時之間既要寫穩筆劃又要兼顧字形,真是談何容易。此中我也建議採用「摹帖」的方式,即是將我的講義墊在九宮格紙下,然後按著字形去摹寫。這一招果然奏效,學員們在交互使用摹與臨的方式後,字體也跟著脫胎換骨了起來。他們不只用九宮格練字,有人甚且用街上買的宣紙來寫,那股昂揚的精神,就是寫好書法的最大資產,先前練基本筆法時的沉悶氣氛不見了。每次上課,學員都帶著厚厚的一疊作業,圍在講台桌等著我「批判」呢!我見「民氣」可用,學員的熱情值得鼓舞,便委請副班代顯吉協助,聯絡台北書店,準備購買字帖和宣紙,當我看到學員們爭先恐後的以百為單位,大量訂購宣紙時,那不僅只是熱情而已,這裡面還有著那麼一點點「決心」的成分。 學期末的那一節課,一張張的宣紙作品攤在講桌上等著我的評分,整個學期的精萃都在紙上頭。我手握著紅硃筆,腦際卻浮現出學員埋首苦寫的神色,才短短的幾個月,他們竟都能不負期待,以最好的面貌呈現,著實叫人感動。一不留神,我手上的紅筆,已在每一張講評過的作品上畫上無數個大大的紅圈圈。這當中有人高興地說了,老師很會鼓勵學生,總是送給大紅圈。我笑著說這裡是「洪氏」圈圈無限公司,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如果真能藉由我的舉手之勞,幫助學員擁有更多的學習信心,何樂不為? 去年十一月底,社大在校本部辦了一個學習成果展。展出期間,我利用上完課的時間,邀學員們一起到地下一樓參觀,見到每一個不同的科目都使出渾身解數,表現各具特色,相當亮眼。深深覺得透過社區大學的帶動,提供各式各樣的精采課程,這對提升此地的精神文化,必然會有一定程度的影響。彼時,我還是花比較多的時間,站在學員的書法習作之前,仔細的端詳、欣賞著,回頭見到參展的學員,正彼此面帶喜色,輕聲的交談著,讓人有一種苦盡甘來的欣慰。顯吉、鴻志、秀中、祉蓉、加添、彩雪、書明、秋明、盈潔等懸掛在牆上的習作,都令人有著「士別三日,刮目相看」的驚喜。這一回的成果發表肯定是最直接的鼓舞,可以讓更多的人勇敢的邁出堅韌的步伐。 前不久,我從聯合報讀到一則有關裕隆企業前董事長吳舜文老太太在台北開書法個展的新聞。隔天聯合副刊有一篇她的指導老師陳瑞庚先生寫的文章,大意是說吳老太太七十高齡才同他學字,二十二年來不間斷的挺腰懸腕練習,終能治癒她腰痠背痛的痼疾,現又獨當一面的開起展覽。閱讀後深覺吳女士富甲一方,卻能以書法排遣生活,安頓生命,那種老而彌篤的學習精神,頗有啟發,值得效法。也同時聯想到社大的宗旨不也在鼓勵人們終身學習,活到老學到老嗎?不假思索的便將剪報影印,分發學員,無非是想藉此活生生的例子,讓更多的人知道生命的內涵是可以用意志去創新開發的。吳老太太七十起步都不嫌晚,我們一起研究書法的同好,如何能不對自己已選擇走的這條「筆墨日月長」的路,懷抱著更深切的期望! 那堂課,大夥的興致特別高。我抓住機會,要大家發表一年來,在社大學書法的感想,此話一出,學員可靦腆了,最後還是顯吉打頭陣,說他自空大時期就因太太的鼓勵而來同我學習,寫書法讓他的生活變得單純、精緻,感性的一番話,引來熱烈的掌聲,也打破先前僵化的氣氛。祉蓉說幾個月來學得辛苦,但現在拿起筆來,則是一天中最快樂的時光。秀中說這一生從來也真沒想到,竟能優雅的執筆寫宣紙,太不可思議了。秋明說以前愛書法,但丟棄了一段時間,社大的書法課再次喚起臨池的夢。麒麟說有這麼多的人一起學習,互相觀摩,進步指日可待。盈潔自小就和我學過,她說能一路走來與筆墨相親,是幸福的。:::還有好多美麗的話,無法一一陳述。學員的這些話讓人窩心,但也給了我一些思索。 我帶領他們認識、學習書法,現在他們也因親近而喜歡上它,在學習的過程中,我總是盡己所能的傳授著,但學無止境啊!在書法的天地裡,仍有很多奧秘是我至今尚未探究的。處在今日這個講求速度的高科技年代,學員願意和我一起往古人的故紙堆裡跑,沉浸在緩慢寧靜的書法天地裡,那是我的榮幸也是責任。這份責任需要用自己的真本事去鼎扛的,今後唯有用「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的這句老話自我鞭策了。 甲申仲冬下旬脫稿於浯江北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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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札記》人‧車‧道
個人一直在想,這一條道路,不但有人生的悲歡離合,更有著人生的喜怒哀樂在其中,且讓我稍事述說一下心得吧;大凡交通主管機關都會宣導、勸戒駕駛人說:「快快樂樂出門、平平安安回家」,只是「言者諄諄、聽者藐藐」,人們不是無視交通規則的存在,視若無睹,有心的違規,就是因為無心的疏忽,而忘卻遵守交通規則,因之,憾事也就接二連三、層出不窮的發生,而造成無法弭補的事件,尤以年輕氣盛,血氣方剛的青少年為最,常常為逞一時之快,而致釀生禍端,殊不知「退一步海闊天空,忍一時風平浪靜」,不是有一句俗諺說「十次車禍九次快」嗎?這一快,就是造成人們悲歡離合的最大元兇呀!既然說到了年青人,就讓我這一個中年人來自我檢討一番吧,每次騎乘機車、駕駛汽車的時候,個人倒也能遵守交通規則,並做到忍與讓,務期快樂出門,平安返家,只是有一天,因為回家的時間已經到了,卻因事羈絆而延誤了回家的時間,為了怕老婆大人在家翹首企盼,所以也就暫時忘了交通規則,一路狂飆在環島北路的大道上,超過了這一輛,又想超越另一輛,在車近盤山的時候,遠遠的望見一輛小巴士在前方走著,待車近其後,往前一看,道路對方並無來車,也未多加思索,方向燈一打,方向盤一轉,就往左側車道超車去也,待車近超越前車時,才驀然發現其前方另有一輛廂型車,而且正打著左轉的方向燈,車頭也已向左轉向中,唯有緊急煞車,並跟著該車向左打轉,可是,不幸的是已經煞車不及,攔腰撞上了該廂車的車身中間矣!待驚魂甫定,回過神來,趕快下車查看撞擊的情形,和該車駕駛是否安好,所幸人兒安好無恙,只是廂車車身向內凹陷,而我的車前保險桿亦已斷裂,受創可不輕呀!個人連忙不迭的向該車駕駛道歉,請其將受損的車送修,其修理費由個人全額支付;原來該路段左側有一條未舖設柏油路面的泥土路,該駕駛欲送其服役的子弟返回駐地,而左轉入該道,個人一因車速過快,二因未詳察交通與路況,以至陰錯陽差造成此一憾事,所幸車損人安,而該駕駛是一位熟識的長輩,在他的寬宥與勸誡下,同意修車,由個人付費了事,結果是自己的車修了八千元,廂車也修了八千元,總計花掉我一萬六千元白花花的銀子,真是欲速則不達,賠了夫人又折兵,而不幸中之大幸,是沒有造成不可弭補的悲歡離合的事故,各位,且以我為鑑吧! 接下來,再談談駕車的喜怒哀樂吧!我想,駕駛汽車,除了要遵守交通規則以外,更要有一顆平和的心,才能快快樂樂出門,平平安安回家,一個人如果帶著喜怒哀樂的情緒來駕車,不管這一些情緒是好的還是壞的,還是要節制自己,不要受情緒的影響而鑽在牛角尖裡,因為,一個人在駕馭車輛的時候,如果有以上的情形時,就會受情緒的影響而陷入其情境中,就會因疏忽或一時大意,而造成不可預期的交通事故,一個人,有喜樂的事在心頭,那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但是也不能夠得意忘形,要不然就會樂極生悲了,相同的,一個人有了憤怒和哀傷的情緒時,如果腦中一直受到這一情緒的困擾,理智就容易受到蒙蔽,精神就不能夠集中,也是很容易就造成交通事故的;再者,醉不上道,酒後不開車,這也是一件非常要緊的事,一個喝酒的人,酒精會遲延我們的中樞神經,造成身心失調,反應遲鈍,而無法應付瞬息萬變的交通脈動的,尤其是喝到某個程度的時候,很容易使人困頓疲憊,或昏昏欲睡,在此情形下,不發生車禍,那才是怪事一樁啊! 在人生的大道上,應該要擇定目標,奮勇向前,受到阻礙時不衝動,受到挫折時勿氣餒,走到坦途時,則順心快意,大步的前進,遇到險阻時,則要懂得停頓整理,找出最佳的解決方案,才能克服逆境,戰勝逆境,駕車如是,駕馭人生又何嘗不是,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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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偉生平事蹟
嘉靖二十四年(西元1545卒),年六十有九。著有︽四書淺說︾、︽易經通典︾︽正學篇︾、︽紫峰集︾。)學易,所得益深,登正德九年甲戌(西元1514年)進士,是金門學子在明代中進士的第二人。 *仕宦經歷及政績奏疏 登進士第之後的黃偉,初授南刑部廣西司主事,治獄情法既得,則執不可奪,以「清、慎、明、恕」著稱,公暇求道南四先生書(道南│派指將樂楊龜山),溯潁昌接受微旨(龜山曾赴潁昌府師事程明道先生),以朝夕自勵,凡世好一無所攖心。陳琛曾遺書曰:「蒞政有新聲,理致起予,比向歲文論見示,又為加賞。古人不以仕廢學,剖決紛瑣之暇,量必卻律例而前經史,以養道心德意,而時出其意於法律約束之外,雖官以秋名,而春固自在。大都金陵,佳氣鬱蔥,登龍蟠虎踞,足以發豪。見朱雀烏衣,亦能生感。江風近清,淮月與明,能其事者,其必專在書。謀野而獲,理固然也。」前輩之相期勉如此。 陞廣東司郎中,凡六年,後歸省。世宗嘉靖初,黃偉應詔陳九事,首論:敬德必親賢儒,遠近習;輔弼必任老成、去軟熟;節用必自裁減貢獻始;除剝民巨蠹必革鎮守。其他如選台諫、重守令、養人才、明職掌、正憲體,皆切中治體。關於此九事之詳情,蔡獻臣︽黃逸所公海眼存集序︾(明崇禎十年西元1637年,時距黃偉過世已百年,黃偉之曾孫夢魁,收集黃偉之奏疏遺文,並請蔡獻臣寫序,書名為︽海眼存集︾,惜該書已不存,僅餘「黃逸所公海眼存集序」,於清︽清白堂稿︾中,序記:「逸所先生郎比部,則上申明舊制,又疏應詔陳言九事,又疏定禮,按:九事則敬德、納諫、節用、端本其大者,而其詳則請罷生員納銀入監、請罷巡按及按察司禁止送迎、而相見禮一依憲綱、又禁止南京守備不得受理戶婚田土、鬥毆人命詞訟鮮船、內官不得需索見面幫錢銀兩、又鮮物非供祀織造、得已者量行停止。」此外,又曾上「定大禮」疏,斥責張璁(字秉用,浙江永嘉人,嘉靖六年以禮部尚書兼文淵閣大學士入。) 希求皇寵,妄誕不經,也上「申明舊制」疏,則改正京畿御史不得仰部司抄奉按驗。總之,黃偉為官肯針砭時弊,人所難言者,侃侃而談,無所避諱。後出守廣東南雄(位於廣東北部,在梅嶺之南,贛州之西。)知府,當地年有例金萬餘,黃偉分文不取,皆退還之,節省騶從,省徭役,明禮教、焚淫祠、禁游女,介直敢為,遇事無所顧避,南雄府有橋稅,毫不私取,按察司徵召民夫抬蘇木署牌,皆還之曰:「本府不忍勞民也」,巡撫欲丈田加稅,堅執不從,南雄人稱「介節雲間羶地」,但僅三月,黃偉便投劾而歸,老少號呼載道挽留不成。 不久,黃偉受當道推薦,改任松江知府,時張璁為禮部尚書兼大學士,黃偉之同年任吏部侍郎的霍韜來訪,私下告訴黃偉說:「兄向者應詔疏語,嘗及張公,某私為解,張公亦自知兄矣,宜一謁之。」黃偉便偽託日昨墜馬傷足,投牒而歸,從此累遷不起。臨行行李蕭然,僅現款九千錢及貝殼衣裳等,地方父老哭號遮道,車不得前行,受民之愛戴可見一斑。 *休居家鄉─金門 養親正家,敦親睦鄰 返鄉後的黃偉,以養親講學正家為務。父汴諱梁甫,封南京刑部主事,逸叟侍之甚孝,丁憂三載,不入內室,往還墓間,哀聲令路人感動,以致有老婦人呼父母而哭曰: 「彼富貴之人,尚念父母如此,吾貧賤乃不知父母耶?」每天早晨,黃偉與子先到家廟焚香,具衣冠展拜,諸子若起稍晚,則斥跪於中庭,拜畢然後敢起。鄉里受其感化,風俗特別淳厚。黃偉曾種瓜於東郊之外,親自犁鋤,與子弟灌溉,每日徜徉於田園之中,與鄉人相遇,則常席地而坐,閒話家常,悠然不覺日已將西,也曾率子弟,構築居室,甘心於勞苦,澹泊名利,而不屑為飽暖之計,陳琛曾贈詩云:「白菜充廚嘗覺苦,黃金橫帶不知榮」當道諸公慕黃偉之名,往往想來造訪他,但僻處海隅,也難得有來訪者,只要與黃偉會面,黃偉便會舉平日所聽聞有關冤獄之事,代為澄清,不論是否為熟識的人,知道者往往會來向黃偉致謝,但黃偉皆嚴加拒絕,當時福建巡撫李元陽曾勸勉諸生說:「諸生莫道頌法孔子,但能誦法黃逸所先生須可矣。」明嘉靖十四年(1535年)俞大猷便仰慕黃偉之名而來造訪,認為「可奉而宗之以為主者,環今之天下,惟吾逸所也。」可見黃偉極受當道所器重。(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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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札記》人‧車‧道
小學到高中,以至於入伍服役多年期間,由於生活環境和家庭經濟因素使然,對於摩托車和汽車,可以說是完全無緣接觸,有的只是上學所騎的腳踏車而已,而且是那一種大而沒有變速的二十八吋腳踏車,偶而,母親會交代送些未剖的海蚵,給遠嫁在西浦頭的大姐自剖自用,在民國五、六十年代,金門的道路都還是原始的泥土路面,未經舖整,坡度高低差與起伏變化甚大,每次來回一趟,總是讓我氣喘如牛,汗流浹背,疲憊不已,但是每次到大姐家,大姐總是會煮一些好吃的東西讓我食用,所以每次總是樂此不疲,欣然而往;民國六十八年,那時候,我服務的單位在高雄縣的林園鄉,老婆大人在三重市工作,偶爾互訪來高時,總是以十一路車陪同其四處溜達,走訪山川海隅,風景名勝,真是累煞我也,雖然老婆大人不說話,但是個人總是覺得於心不忍;直到有一次心血來潮,一時興起,和同學利用長假,騎著一輛風神一百的機車,從林園,走楓港,經台東,一路長征到花蓮的慶豐村,同學的家鄉去遊訪,沿途由其教導,在寬廣開闊的大路上學習騎乘機車,才有機會接觸到機車,也才慢慢的學會騎乘機車,記得第二次訪問花蓮時,是和老婆大人(當時的女朋友)一起去的,到達同學家,休息了一晚以後,隔天找了兩部機車,我載著老婆大人,同學自行騎乘,就往國家公園太魯閣前進,而由於個人騎乘技術仍然欠佳,並不熟稔,又適逢假日,一路上車潮、人潮川流不息,真有如進入車如流水馬如龍之境,讓我險象環生,左支右絀,驚心不已,一到風景區入口,趕忙委屈老婆大人,移請同學相載,我則在後面苦苦追趕,真是一場驚險又刺激的旅程呀!而且我還是無照駕駛啊! 民國七十年役滿退伍,除役還鄉以後,還是沒有駕照,直到為了工作,才真正用心學習了一段時間,考到駕照以後,買了一部當時最貴的羚羊九十機車代步,可是該型車是我們俗稱的黑油車,每到冬天總是很難啟動,火星塞也常因漲油或油渣的阻塞而熄火,在一次冬季的雨天裡,機車才啟動起程,走向回家的路沒有多久,就又沒有預警的熄火,無奈,只有停車再行啟動,雨一直下著,可是機車卻好像跟我作對似的,再怎麼啟動都點不了火,機車不起火,自己卻因著急而起的心頭之火卻愈冒愈大,唯有繼續猛踩啟動桿,腳酸了,腳疼了,依然如故,最後再猛力一踩,卻只聽得吭的一聲,啟動桿應聲而斷,真是雪上加霜呀!直氣得破口大罵:這是什麼爛機車呀!頹然的楞在當場,待回過神來,才乖乖的把機車由太武山用手推向山外的機車行去修理,錢也花了,人也濕了,氣也受了,真是窩囊的一天啊!所以,沒有多久,我就把它遺棄掉,另找新歡,重新購買了一輛名劍一二五機車來使用,未幾,個人到金沙鎮服務,路途變得很遙遠,需要長途跋涉,而如果又是下雨的冬季,我想其中的辛勞,不用我贅述,大部份的鄉親都非常瞭解的,所以過了一二年,我又重新學習汽車,考取了汽車駕照,買了一部二手的「飛雅特」來代步,三五年之後,又因車齡老舊,毛病百出,才又換成現在的「偷又打」,爾今行起車來,真是快意又順暢矣! 每天早晨從後豐港出發到沙美,到了下班時,又從沙美到家裡,路程未變,景色也除了春夏秋冬和日夜的變化以外,還是一成不變,有時候,真是覺得乏善可陳,無聊極了,每天總是制式的車來車往,倒像是機械一般了,所以在路程中,除了專心開車以外,我的心緒也總是跟著車子的奔馳而飛了起來,道路是平淡無奇的,可是我的心路卻是五彩繽紛,紛紛繁繁的顯現出來了,首先走入心海的思緒,是我每次都自問,這一條每天必走的車道,不正如我們人生的道路一樣嗎?有起點,有終點,其間有坦途,有崎嶇,有大路,也有小道,有暢行無阻的路段,也有阻礙前行的紅綠燈,有不必停頓的坦途,也有必須順勢而走的彎道,更有因事故所造成的傷亡,生離與死別,這一條道路,不正是我們人生道路的寫照嗎?敢不兢兢業業,小心將事,以如臨深淵、如履薄冰的心情面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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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園札記》閱讀是教育的靈魂
前教育部長曾志朗大力推動兒童閱讀曾提出的一句名言,如今重新檢視一下,切實有其真正的含義。身處在知識經濟的時代裡,面對全球化的浪潮,每個人即使不是知識份子,也將成為知識工作者,尤其是今日在電視、電玩和網路所構築的聲光世界中,孩子與書本的距離卻越來越遠了。 近年來各國所推動的教育改革,把推廣閱讀風氣,提升閱讀能力列為重點,甚至識字率或閱讀能力在全球名列前茅的英國、日本、芬蘭等國都紛紛發起全國閱讀年的活動,塑造良好的閱讀環境。如今我國正在推動九年一貫課程改革,也正是打造一個良好的閱讀環境的時候,眾所皆知,閱讀有助激發學生創意力及想像力,提升自我學習能力,有益邏輯思考,閱讀等於是開啟了一扇通往世界的窗。 目前學校積極推展閱讀運動,無疑是自小培養孩子閱讀習慣,把閱讀視為一種怡然自得的樂趣。學校在硬體的改善儘量符合學生的需要,開闢閱覽的空間,希望透過全體師生的努力,成立讀書會等方式,鼓勵學生分享閱讀的經驗,養成學生閱讀的樂趣,領略探索的樂趣,將校園營造一個良好的閱讀環境,處處充滿了讀書聲。 家長如何引領孩子進入閱讀的世界裡,才是重要的關鍵。從小陪著孩子上圖書館或上街逛書店,去感受書的氣息;每天撥出十分鐘為孩子說故事,也增加親情的關係;陪孩子上網瀏覽閱讀的好站,或給孩子選幾本好書,尋找親子閱讀新泉源,重建孩子的閱讀能力。因為有愛書的大人才有樂讀的孩子,大人協助越多,孩子自然越容易在快樂閱讀中,找到未來的夢想和希望。 根據天下雜誌對全國所做的全民閱讀大調查,民眾每天讀書的時間平均不到一小時,值得大家省思。尤其我們看到今日的社會,排滿了交際應酬的時間,就是排不出時間陪孩子讀書。從問卷調查發現大學生多數沒有閱讀古代的經典文學,難怪語文能力不斷的低落,許多人總以為讀好教科書就好了,那是狹隘的想法,人生要涉獵的知識是無窮盡的,要幫助孩子學習必須從根本的背景知識建構做起,人類的科技進展神速,我們總是不斷的在推翻以前舊有的知識,建構新的知識。所以,學校要教的並不是知識的本身,而是教學習的方法,因為知識是會被推翻改變的。洪蘭教授曾說過:神經愈刺激,聯結愈緊密,神經發展在12歲以前完成,所以家長必需多給予孩子必要的刺激,幫助神經的發展,而是要去創造孩子自主學習的情境與動機。 前教育部長曾志朗在今年的教學卓越獎頒獎典禮中,一再強調閱讀不僅讓自己的腦袋更靈光,也增強你的體能,讓你充滿活力。他曾參加德國學術研討會中,與會的學者一致推崇「閱讀」的益處,帶給你無限的生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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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金門有約
老師接著感性的講了一些關於生態上的事,包括我們把西元二千年視為是千禧年,真是一點情調也沒有的稱法。如果以那一年陽明山上的包籜矢竹開花來紀年(一般竹子是不太會開花的),是不是更浪漫也更富有想像空間呢!這也使我想起以前在新店的某所國小教書,附近有一條竹林路,想到的時候似乎會聽到風吹竹林「颯、颯、颯」充滿綠意的聲音,還有一種涼爽的感覺,就覺得夏天又快到了,真棒!又說到墾丁附近為了觀光,興建了一條道路,結果有種蟹類,牠們並不知道世世代代以來,從居住的地方爬行到產卵的海域中間多了一條道路,沒有人告訴他們,所以,他們爬行的路線依舊,因此,路上被輾碎的螃蟹屍體也越來越多。想想如果人類做事情可以不再只為自己想,多為其他的動植物想一想,那該有多好!如果顧慮到這些小螃蟹的生命,蓋一條高架橋讓車子從上經過,有一天,當你的兒子帶著孫子來觀光時,好奇的孫子一定會問為什麼在這裡要建一座高架橋?這時,你的兒子就可以驕傲且溫柔的說,那是因為爸爸的爸爸們為了怕傷害到橋下的小螃蟹,所以:::,這不是一種很好的生命教育嗎?其實,小小的一念之仁,無形中也會惠及到自己的子孫,也許這種蟹類只是因為人類觀光的便利就滅絕,最後你的子孫就只能在書籍上看到,如果再講到整個生態係環環相扣的生命鏈,牽一髮而動全身,那對於人類的影響,更是難以估計了!(唉,我還是自私的以人類的觀點來看事情,但也只有這樣說,才能讓自私的人類知道對自己或自己的子孫有影響時,才會有點感覺!) 其實,自然界的萬物一切平等,而人類也許因為有點小聰明,就自以為是萬物之靈,砍樹伐林,破壞生態,科技越進步,地球上其他的生物受得傷就越多,而大自然從不言語,他只是默默承受,直到有天他受不了了,終於發出了比較大的呻吟聲:土石流,臭氧層的破洞,全球氣溫的升高,空氣品質的下降:::這些,以人類遲鈍的感覺來說,應該還不算太嚴重吧。看到吳老師這種有敏銳感覺的人,我真得很感動,他說:「其實,我們跟大自然的關係,不是對立,而是平等的。現在的我們不可能再回歸原始,回歸到以前那樣優美的環境,當務之急,應是想想如何和大自然和平共處,不要再一直傷害大自然。」我想,大自然會感受到我們善意的轉變,因為他的心從來都是細膩平和的。 老師介紹了一些描繪大自然的文章與大家分享,我覺得很美,我也選錄幾段,願您也能從此品味到大自然的丰姿:「我看見牠往前流出一隻有紋理的腳,走上潮濕、無法臆測的道路。牠未經剪輯的感官印象是否包含我雙眼赤熱的凝視?我是否該將牠拿出水面,讓他看看仙女星系,並且吹牠小小的內質?我用一根手指攪動水,以免水中的氧耗盡。或許我應該買一個有電動發泡器和燈光的熱帶魚缸,然後養這隻變形蟲當寵物。是的,牠會告訴他分裂的後代,宇宙是二乘五英尺,而且倘使你仔細凝聽,你會聽見營營作響的天體音樂。」(︿汀克溪畔的朝聖者﹀(Pilgrim at Tinker Creek),Annie Dillard著,中譯本,台北,天下,2000:25-6)從裡面可看出作者對變形蟲的尊重,他會在意變形蟲是否注意到他,要拿出變形蟲也會遲疑,或許怕嚇著了他,驚擾了他,他把變形蟲看做是一個完完全全的個體,想像當他幫變形蟲買了一個魚缸後,熟悉環境後的牠會以老者般的智慧語言告訴牠的子孫,宇宙經過牠長年的研究是二乘五英尺的大小(其實是魚缸的大小),而且這個宇宙還會發出美妙的音樂(其實是電動發泡器的聲音)。優雅細膩的描寫,可以看出作者是一個很有修養人,真想套一句流行語:愛自然的人不會變壞。 「在每個轉彎處,我們看到白鷺站在前方的水池中,一尊尊白色的雕像都有一個個白色的倒影:::當一群白鷺在遠處一棵綠柳樹上棲息時,牠們看起來就像一陣太早到來的暴風雪。」(︿沙郡年記﹀(A Sand County Almanac),阿道.李奧波(AldoLeopold)著,吳美真譯,王瑞香審定,台北,天下文化,1998年版,頁209)想像一下,或許這時你正開車在一綠意盎然的田野,在每一個轉彎處,總有一個美麗的畫面像瀑布一樣,刷的一下沁涼的出現在你的眼前,給你無限的驚喜與驚呼,你又不敢太大聲,怕驚擾了這一片美好與寧靜:一隻隻白鷺就像一尊尊白色的雕像,優雅的站在不遠處,是那般悠閒、與世無爭。仔細一瞧,映在水田裡的倒影又微微顫動,動靜之間,你甚至會懷疑這時所看到的景象是不是真的!而當一群白鷺急衝衝、大落落的棲息在一棵柳樹時,白綠相間的就像一株覆滿白雪的綠樹,不但美,而且充滿動態感,如果你的自然知識足夠的話,甚者會讚賞作者用暴風雪的比喻很高明,因為它也呼應了白鷺是一種冬候鳥。 我們試著由作者的眼光來欣賞大自然,看他們描寫鳥類「如果眼力夠好,你可以搜索天空,看見牠顫動著翅膀,在羊毛般的雲朵間盤旋:::如果你眼力不佳,不必勉強,只要看著籬笆柱就行了。很快的,一道銀光會告訴你,高原鷸棲息在哪一根柱上,收攏著牠長長的翅膀。發明『優雅』這個詞的人,必定看過高原鷸收攏翅膀。」「鶴曾經築巢休憩在雲端之間,並飲用落自天堂的水。」再看看他們如何描寫魚:「一尾魚兒閃現了一下,然後像鹽巴一樣溶入我眼前的水中。」自然裡每一樣生物的一舉一動,竟這樣的迷人與多彩,只要你能靜下心地觀察他,你一定會獲得意想不到的東西,就像寫了︿汀克溪畔的朝聖者﹀(Pilgrim at Tinker Creek)一書的作者Annie Dillard說的「凝視是一種慎重賜與的禮物」,如果你仔細品味這一句話的話,你會發現大自然的豐富與寬厚,如果你懂得愛惜她的話,你得到的禮物絕對比珠寶鑽石、任何炫人耳目的東西還珍貴。 再以一段老師這次分享,而我從以前就很喜歡的一段文章和大家共享「你們怎麼能夠買賣天空、土地的溫柔?這些東西我們怎麼能夠賣給你們?而你們又如何能夠購買?難道你們只憑紅人的一紙簽約,就能對這土地為所欲為?設若空氣的清新與水的漣漪並不屬於我們所有,我們如何賣給你們?當野牛已經死盡,你們還能再把牠們買回來嗎?」(︿西雅圖的天空、泰得佩瑞版﹀(How Can One Sell the Air?Chief Seattle,sVision)Chief Seattle,孟祥森譯,1998年3月,台北,雙月書屋,頁812)。「人類只是土地的寄居者,不是主宰者,所以要蓋核電廠時,烏雲、樹木、寄居蟹也應該都有一票才對。」老師也開玩笑的說道,或許老師是認真想的。 在︿小說中的影像技法﹀中,吳老師也講得不錯,講了幾種小說的寫作或觀看手法,如「結構主義」「意識流」「蒙太奇的手法」「後設觀點」「冷的觀看」等,也分析了梁朝偉和張曼玉主演的︿花樣年華﹀,張國榮、梁朝偉、劉德華等人主演的︿阿飛正傳﹀等影片,當然我的想法也一堆,但礙於篇幅的關係,我想就此打住。 三、自然與文學 最早的文學應是從自然落筆的,︽詩經︾的第一篇︿關雎﹀講到男子對女子的思念與追求。就是看到河邊的雎鳩鳥起興的「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雎鳩鳥恩愛的樣子讓詩人有感而發,遂留下了這傳送千古的詩篇。 將自然寫入文學,可以是很美的,比如以冬季的鸕鶿入筆。群居性的鸕鶿,你可以說他喜好交朋友,在寒天,在水上嬉戲捕食,讓水也沸騰了,累了,就以慈湖的水當酒,把酒言歡,暢飲熱情;漫天飛舞的模樣,或者是為冬季的天空織就一件黑毛衣,怕冬天太冷,怕慈湖的風大,鸕鶿竟有母親的關懷,而散發出柔和橘黃色的夕陽,則是衣服上的一枚胸針。所以,在冬季,如果你覺得冷,那麼,請到慈湖走走,在那裡的天空,你將覓得溫暖。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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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浯心漫談》尪疼某
我家三妹是家裡八個孩子中最早結婚的,所以,一懷孕就讓大家期待早日知道性別,好添購送給小寶貝的禮物。拜醫學科技之發達,也早早就知道小孩的性別,當妹夫向老丈人報告:「是查某啦!」,爸爸笑了笑回答:「嘸要緊,尪疼某,才會生查某。」妹夫聽了很開心的轉述給自己的老婆聽,三妹敲了敲自己老公的頭,「老爸安慰你的,他自己也生了六個女兒。」等三妹再懷老二時,確認又是女兒,老爸又重複同樣一句話:「尪疼某,生查某。」妹夫自己則調侃自己,「沒辦法,算命先生說我命中桃花很多,看來就是要住女生宿舍的意思。」而喜歡女兒的二妹,卻在超音波檢查知道自己老二又是男生時,後悔自己坐月子時忘了請媽媽幫她依金門習俗︻換肚︼(由娘家媽媽以茶壺燉煮豬肚,送給坐月子的女兒吃,茶壺帶把,應該意味著生兒子,所以,大概都是連著生女兒,才有可能請娘家媽媽依習俗換肚),讓她沒能生個女兒給老公當小情人。 或許是娘家遠在台灣,當年又交通不便,媽媽連著生女兒,外婆又沒辦法依金門習俗給媽媽︻換肚︼,所以,五胎六女的爸爸,自然需要多分擔一些家事,也或許因此認為自己是個疼老婆的人吧!有一陣子,前世今生這個話題很流行,媽媽還曾去某個地方請教大師,據大師說:前輩子媽媽是酋長,爸爸是書生,酋長抓了書生,才會有今生的相遇,至於我們這些兒女,都是酋長麾下大將,情牽緣繫,才會這一世要來做一家人。不過,我毋寧是比較相信女兒是爸爸的前世情人,因為,這樣的說法感覺浪漫多了,只不過如果這種說法成立,老爸的情人未免比別人多太多了。 大概很少人像我有機會成長在陰盛陽衰的環境中,尤其現代人生孩子不多的情況下。我每次都要很驕傲的比個:[give me five]的動作,因為,我有五個阿姨、五個姑姑和五個妹妹,因此,一票女生在一起時,那種熱鬧簡直和在菜市場一樣。我家四阿姨就是那種愛極了可以和女性同胞交換購物、烹飪心得的家庭主婦,偏偏是住在男生宿舍(連生三個兒子)。十多年前,當時已經有兩個兒子的四阿姨,年近四十不小心懷了老三,興奮欣喜之情溢於言表,她認為這是老天爺送來的最佳禮物,肯定是個貼心的女娃娃,四姨丈更誇下豪語,只要生個小公主,十八歲以前都用牛奶洗澡,還要讓她︻穿乎伊水水,教乎伊ㄏㄧㄠ ㄏㄧㄠ︼。所以,直到產房裡洪亮的哭聲傳出之後,據說也伴隨四阿姨的哭聲,因為,竟然最愛美的人會連生三個兒子!多年後回想這段往事,四阿姨自己都要覺得好笑,還好,小兒子很貼心,讓老蚌生珠的阿姨,覺得辛苦很值得。 當我家老五也添了個小壯丁之後,我們都笑老爸那句︻尪疼某,生查某︼是黑白講,因為,妹妹結婚兩年多來,不曾洗過一件自己的衣服,更遑論是做家務事,都是疼老婆的妹夫一手攬下所有的工作,讓老婆在下班後可以專心準備學校的教案等。媽媽這個外婆閒來扳指一算,現在已經有三個外孫、三個外孫女了,是她所有姊妹中排行第一名,雖然都是︻疼外孫,去嘸來︼的外姓人,不過,每個小寶貝都是外婆的心頭肉,只是,據說我家剛進門的弟媳婦,看見婆婆這麼愛小孩,已經開始感受生兒育女的壓力了。關於這一點,好不容易擁有一個小寶貝的我,一點都不在意婆婆常常提醒我該生老二了,老人家的目的當然是希望看看有無機會幫她多添個孫子,還好,我家老公看在自己和老婆已經夠高齡的份上,不打算再冒險犯難,自然無法如老人家的願,再說,我那客家老公現在已經把老丈人的:︻尪疼某,生查某︼這句話當護身符,不必管這句話的真實性,重要的是,老爸這句話聽在只生女兒的家庭裡,還真是挺受用的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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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金門有約
一、你也可以寫 十二月是金門的鸕鶿季,這是回了金門教書才知道的事。一直沒時間去參加正式的賞鳥,所謂的正式,就是國家公園或野鳥協會舉辦的集體賞鳥,有解說老師,有齊備的賞鳥工具,光是想像就覺得會收穫良多的樣子,只是也不知道為什麼會找不出時間,或許仍是一種藉口吧。 那一天參觀碉堡展的時候,遇見了許老師,與他相識是在一次村落的解說活動中。他很熱情的說,賞鳥活動也是他志工的範圍,問我什麼時候有空可以參加?最重要的是幫他們寫一點推廣賞鳥及愛鳥的文章。我也只有歉然,因為沒有辦法應允。甚至還特別打電話來邀約,我還是都有事。其實,隱隱知道金門是個賞鳥的好地方,純粹的自然,清新的空氣,徐徐的微風,都熱情的歡迎著鳥類的到來。就像那一次,參加五虎山自然生態的研習,遇見廖老師,他也跟我講了關於金門鳥類的故事,曾幫風潮唱片錄過福山植物園各式各樣動物鳴唱的他(福山是台灣一處很有名的植物園,進去參觀還要事先預約,而且不能帶零食,整個生態環境保護得非常好),竟然說,金門鳥類的鳴唱更吸引人。就像那一次,我參加台灣史蹟研習,那位帶隊的學長,本身也是個鳥迷,我那時只粗淺的說了金門冬季的鸕鶿與夏季的栗喉蜂虎,類似金門是很值得愛鳥人一遊的話(因為我實在對鳥類知道的不多)。他居然就接口說,他已來了金門好幾次了,就為了賞鳥,每一次的到訪,都讓他的眼睛只懂讚嘆,他說他在金門已見過一兩百種鳥類,他喜歡金門的最大原因,也是因為這群迷人的鳥,總在夢裡呼喚著他。 其實,我一直知道金門這群迷人小精靈的故事的,偶爾,我會和身旁走過的麻雀(麻雀不一定是用跳的,他也會走路哦,而且聽聞看見麻雀走路,會有好事發生哦。)耳畔掠過的喜鵲,道個安。有時,也會猜測今天電線桿上唱歌的是昨日那群麻雀嗎?或是加入了來拜訪的朋友。下班回家時,我也會看看樹上剛歸巢、不停聒噪的鳥兒(他們談話的熱烈真可以用聒噪來形容的,對於我這個拖了一天疲憊,只想安靜一下的人而言),似乎在分享一天飛奔各處的見聞,看著看著,我又笑了出來:「這天空何其廣大,何必在乎眼前的一點小事。」我似乎聽到這群小鳥家族的談話。我,其實應該是喜歡鳥的,縱使小時候,牠們的爸爸或媽媽或爺爺奶奶或叔叔阿姨,反正一定是某個粗心或愛惡作劇的親戚,曾經大便在我頭上,那時覺得很噁心,還記得媽媽趕快跟鄰居家要了一碗稀粥(絕對不能是自己家煮的粥),叫我趕緊喝了,是去霉運的。還記得那時一邊皺著眉頭喝著粥,一邊忙著清理頭髮上鳥大便的窘樣,現在想想還真有趣,也只有鄉下孩子才會有這種「大便奇遇記」吧! 我應該為牠們的一點小頑皮寫一點東西的,應該為牠們的一點小可愛留一點紀錄的,就像小時候,還養過鳥的新鮮事一樣。小孩子看見會動的其它生物總是充滿好奇。那時看到書上說最好養鳥類的方法不是把牠關在籠裡,書上溫柔的寫著,你可以在陽台上或屋頂上放一點食物、一些水,如果你可以幫牠做一個窩更好,鳥類會感受到你的熱情。天真的我就照做了,還真的有鳥兒常常飛來,左看看右瞧瞧,引頸顧盼的淘氣,好像整個身子正唱著一首熱情奔放的歌,搖擺個不停。我總是一早就上奶奶家的屋頂放食物,把土司撕成了小小片,把餅乾剝成了小小塊,覺得我喜歡吃的你應該也喜歡吃吧,就差沒拿枝糖果讓你含著,沒拿片口香糖讓你嚼著(小時候怎麼會那麼聰明呢!)又勤快的換了水,在傍晚太陽公公回家休息之前,總是跟你們難分難捨。那一段日子到底持續多久,我也忘記了,只是小孩子三分熱度的特性我應是有的,就像那次養蝴蝶的經驗一樣,不過,這些記憶終是恆久的,所以,今日我又叩訪你們。 我應該好好觀察你們的,可是,總是有太多「可是」,總而言之,我仍未參加過金門國家公園或野鳥協會舉辦過的賞鳥。可是,有些事情是不能等的,例如記錄鳥類倩影的文章、影像(附帶一提,看今日十二月二十三日的金門日報,得知廖老師出了一本關於「風中之舞││金門的鳥」的新書,金門的鳥又飛舞了,真令人欣喜)。許老師的話總縈繞耳邊,於是,我想到了去年參加一個研習營所做的筆記及感想,那是關於「自然生態寫作」的。我想,金門其實有很多愛鳥、賞鳥的人,他們其實可以把所愛的鳥寫得更美的,把金門的鳥融入文學,融入美中,這群人可以寫得更生動的。金門的鳥類是可以飛得更久遠的,那有著文學羽翼的鳥。 二、自然生態寫作 這是去年關於自然生態寫作的筆記,現在看了仍能自我陶醉,生態原來也可以寫得這麼美(在此指的是這群生態家寫的,不是我寫的筆記,請勿誤會)。 「吳明益老師目前(這是去年的事了,今年我就不知他在哪間學校,以下的筆記皆是去年記的,請大家稍微轉換一下時空,謝謝!)是東華大學的助理教授,約三十歲左右,年輕有朝氣,黝黑的皮膚帶給人陽光般的感覺,一看就知道是一個很喜歡親近大自然的人,才會有陽光贈送的特別禮物。原本第一節的講題是︿現代小說中的影像技法﹀,第二節是︿自然寫作的特質與寫作﹀,可是因為影片播放的機器有點問題,所以將兩節課互調。因為操弄機器的時候,遭遇到很多挫折,吳老師也只是以輕鬆的口吻說:「遭遇到很多挫折比較像小說的情節,也蠻好玩的。」由這件小事與這點機智的想法,可見吳老師真的蠻曠達的,有陽光與自然的精神。 在講到︿自然寫作的特質與寫作﹀中,吳老師放了很多動物的幻燈片,細膩寫實的拍攝,實在讓人大開眼界,我想:為了拍攝這些影像,吳老師一定花了很多的時間與精力吧,或許還遇過一點危險。就說說幾個令我印象比較深刻的影像和大家分享:如美麗的大鳳蝶的幼蟲,面孔長得竟像一條毒蛇的樣子,只為了保護自己,嚇走敵人,可知,其實動物也蠻有智慧的。又如一枝花或草的枝幹上,排列著相當整齊的三個繭,只是為了破繭而出時,各有足夠的伸展空間,小生物們也是蠻聰明的。又如蝴蝶破繭而出時,(老師說:不能稱繭,可我一時失神,沒有注意聽老師說什麼,故仍暫時以繭稱之,不好意思。)會先停在枝幹上一會兒,不是要讓太陽把翅膀的水分曬乾,而是要把血液打通到翅膀上,才利飛行。而可愛的褐樹蛙為什麼會讓人覺得親切呢?秘密在於他橫向的瞳孔,對照於鱷魚、花豹直向的目光,就顯得可親近多了,真想讓人好好的向牠打個招呼!而平常在田野間聽到「ㄅ一、ㄅ一、ㄅ一」或如敲桌子的聲音,可不是有警察或鬼魅在作祟,而是面天樹蛙或其他種蛙類的聲音,所以,以後描寫青蛙的聲音,可要仔細的聽,不要只是「呱、呱、呱」,要多一點變化,就如人的聲音也是有個別音色差異的。而青蛙可以自在的攀附在樹幹上,是因為他的腳上有著黏黏的吸盤。:::自然界小小的奧秘,也就在此。 (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