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刊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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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眠夜
凌晨零點整,重眠的我在白天時就把份量一次睡光,以至於此刻還翻來覆去難以入眠。右邊鄰居的小黃狗吠個不停,右邊鄰居的單槽洗衣機則是「滴」聲不停。或許他們在彼此叫囂著,只是倒楣的我夾在中間,實在是難以入眠,乾脆吹晚風看星空去。 耳邊戴著目前最流行的MP3隨身碟,穿上輕便的夾腳拖鞋,我坐在家門前的大理石階。蔡健雅慵懶的歌聲在耳邊繚繞,「平凡之歌」有的時候你會忽然想從人群中走開,你甚至對明天的世界都缺乏安全感,是寂寞吧!自己如此平凡,也許是一種被忽略已久沮喪,星光下許過願望,希望自己能不一樣,你多不甘心永遠平凡,卻沒有答案,有時候你會這麼想,在眼前的世界上,如果少了一個你存在 是否會不一樣,隨日出啊!隨日落啊!自己依然平凡,幾乎失去了好奇,明天模樣「OH」日子週而復始循環。好像在描述自己的心境,有點悽涼有點悲::: 是呀,天空依舊是面閃著星光的深藍布幕,沉默不語的月娘依然是悲悲的陪襯,大自然不曾因為什麼而有改變,人呢?卻被世俗繁雜老去年華,像剛鋪上柏油的新路,隨著時間的催化、沉重車輪的摧殘,漸漸出現凹洞,三不五時的東填西補,不過是加速他的死亡罷了!所謂的雄心壯志不過是一團輕柔棉絮,他經不起一點風便被吹的消失無蹤影!只剩下一點點午夜夢迴裡的一絲嘆息。而所謂的夢想也不過是空有色調的一滴墨,經不起一陣雨,口辟哩嘩啦淋的一片模糊::: 而今,天空依舊是面閃著星光的深藍布幕,沉默不語的月娘依然是悲悲的陪襯,大自然不曾因為什麼而有改變,我呢:::只是一個空心軀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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蕃薯田守夜追記
小時候,晚上我獨自睡在山上,這是什麼原因呢?因為在日本管制金門那段時間內,老百姓很窮,抽鴉片煙的人特別多,由於人民貧窮,生活困苦,再加上鴉片鬼很糊塗,所以搶,偷、騙,到處都有,家裡無物可偷,就偷山上的地瓜,很多老百姓,辛辛苦苦,種了一塊地瓜園,是一家人的主要糧食,若不看好,明天全家人就要餓肚子了。尤其,晚上的深夜,過後是決定全家人的餓或飽的生死關頭,因為鴉片鬼白天不敢出門,專在深夜人家正在甜睡的時刻,他才出門,出門之前,他會先抽足夠的鴉片,不抽鴉片,就沒有氣力去偷,經抽足吸飽之後,他的氣力會如龍的活躍,不管是要跑要跳,所偷的一麻袋地瓜有一百多公斤的重,他抬在肩膀上,走起路來也是輕飄飄的,若是來了鴉片癮,他一點氣力都沒有,甚至會肚子痛或生病,連走路或站立,都持不下去,由此想像,鴉片是救人的藥王,也是害人最慘的東西,有些人若遇上身體不舒服或生病,就和朋友到鴉片館去抽一小包的鴉片,病馬上就好了,人馬上也有精神了,但鴉片這種東西,越抽越重,第一次抽一小包,第二次就要抽兩小包,以此類推,每次都要增加,否則,想振作精神或力量,絕無效果,由此原因,所以患了鴉片癮的人,很難走回頭路,有的將自己的家產抽掉了,也把兒女和妻子賣掉,走頭無路,只有偷和搶。 當我十來歲的年齡,金門就是那種社會,日本人不但不禁止抽鴉片,還鼓勵老百姓種鴉片,也准許商人開鴉片館,供人家去抽,談到種鴉片,我也有幫過家長的忙,每當下種、澆水、施肥、收穫,家家戶戶,大大小小,都要到鴉片園去工作,全金門的農村,每村每戶,都是一樣忙,日本政府,還舉辦了收穫比賽,收穫多的家戶有獎金,但所收的鴉片,不准有私人買賣,必須交給日本政府,他用很低的價格,向農民收買,若私藏被他知道,他會用最嚴最兇帶你到一個集合民眾的地方,當場用打的方法給大家看,所以,在當時的社會,人民無發言的機會,生命也無安全,可以說人不如狗,且有些人,自甘墜落,自不檢點,患了鴉片癮,不但害了自己,也害了別人,更甘心做亡國奴,一心一意,為了抽鴉片,要偷人家的食糧(山上地瓜)。 我十來歲的時候,為什麼晚上要獨自到山裡睡覺呢?就是因為鴉片鬼迫我去的,一個十來歲的小孩子,我又是一個獨生子,母親把我看成寶貝,原先捨不得,但為了肚子,山上地瓜若給人家偷走,我們母子吃的問題怎麼辦呢?所以不得不把心橫下來,含著眼淚說:「孩子去守地瓜園吧!」為了肚子,每天晚上,我總是帶了一支扁挑當武器。一個枕頭,一條舊棉被去,在地瓜園的中央,還自己蓋了一間一個人可睡的下的茅草屋,可以避臨時來的風雨,晚上睡在茅草屋,白天就回家。其實,一個十來歲的小孩子,能抓小偷嗎?不可能,只不過是做一件和鴉片鬼(小偷)的心戰工作,因為滿山遍野,凡是有種地瓜的田園,主人就有蓋了一個茅草屋,到了晚上,守園的人,互相叫映,好像軍人要出發作戰的士氣,只要有情況,大聲一叫,四面八方的人,就會來幫忙抓賊。 因為我年齡太小,村裡的同伴,深夜會來跟我開玩笑,試試我夠不夠膽量,有時候裝鬼,有時候裝賊,故意使我發現,我不但不怕,還大聲叫醒周圍人,還拿扁挑追賊,這時候,假裝的人出聲了,認識了原來是自己的山友之伴在開玩笑,大家才哈哈大笑。 談到膽量,為了肚子,不斷磨練,所以有時候,膽量就很大,我守的那塊地瓜園,左邊有一條陰溝,樹木很多,經常有鬧鬼的傳聞,我剛去睡的前幾夜,心裡有點怕怕,但經日子過慣後,鬼也不怕了。到我長大,才認為死鬼不可怕,最怕的是活鬼,社會會這麼亂,完全都是活鬼弄出來的。由於小時候之磨練,到我長大出社會工作,遇有幾次的必經之處地,都是單刀赴會,用膽克之,記得某年某月某夜,我從家鄉歐厝,到城裡去參加宴會,深夜步行返家,必須經過另一個村外有一條陰溝道,常聽人說,那邊有鬼,每當天快要亮的時候,村人挑菜到城裡去賣,必須經過該道,有常遇到後面一個會拖過路人的籃子,也有時候會用石頭或沙丟過路人的身上。返家的那夜,我也必須走經該道,那陰溝的地方,有三個因互殺死後埋在那裡的墓,三個墓併成一排,我就想起那個地方,就慢慢的走,在遠遠的地方,就看到墓前有一個穿白衣服黑長頭髮站在那裡,越看越懷疑,今晚真的遇到鬼了嗎?心裡也點怕,但再回想我小時候守地瓜園的膽量,我就繼續的往前走,走進墓地,詳細一看,原來是墓前積水,旁邊樹影被月亮照射,變成好像一個穿白衣黑長頭髮的人站在墓前。 另有一次,我到某校代課,學校是用大祠堂做教室,白天師生齊集一堂,晚上留我一人駐校,因為是冬季,金門風很大,門關不著,因無電燈,是點臘燭,會被風吹息,祠堂正中,都是排神主,祠堂周邊的門,被風吹來吹去,有聲音會搖動,一下子開、一下子關,暗暗的大祠堂無燈火,有聲音,深夜無伴,我假使沒有小時候獨自守野睡的磨練,在那種環境,我就沒有辦法睡覺了,又有一次,我在某校任課,因學校死了一個上吊的學生,不久校長也病死了,家長與師生,都說那個學校有鬼,某天,我輪到值夜,自己一個人,睡在辦公廳,臨時有一位老師來通知我到村裡去接洽一件事,就請他幫我守幾分鐘,我剛到村裡,那個老師流冷汗跑來找我,說學校有鬼,我聽了之後,馬上再回到辦公廳睡,自己一個人睡在那裡,看看剛死幾天校長的辦公桌坐位,想他的坐勢,又聽到校外的野貓叫聲,如果不是我小時候有獨自夜野睡的經驗,我就沒有辦法過那一夜善盡職守的差事。除此之外,內人在某校任教,因路遠每天無法返家,因之住校,她自睡一房間,該校也有鬧鬼,而內人她膽子尚大,乃是每夜過關,到了長男出生,那四十二天的假期,由我去代課,剛到就聽人家說,你所接來睡那個房間,到了晚上,鬼會將床抬轉方向,我半信半疑,認為我從小到大,所經過之故事,已經有經驗了,乃繼續照住。 想起以往,余所經之處還多,所遇之事尚可怕,但工作之閱歷,尚須從小時磨練,才會知道人生的酸甜苦辣到底是什麼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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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札記》閱讀新前墩
「鎮長來了,我們的西瓜肚來了!」黃鎮長依約準時前來,二話不說,往凳子上一坐,撩起衣服,「來!哪一位小朋友要畫我的肚子,快來吧!」鎮長一吆喝,手裡拿著畫具嚴陣以待參賽的小朋友,蜂擁而上搶著彩繪鎮上大家長的西瓜肚。君先馳得點塗鴉一條大鮪魚及多采多姿的海底世界,意味著鎮長的鮪魚肚有容乃大。 穎挑上盈叔的肚皮,畫上七彩的禁菸符號,點綴愛神的箭一箭穿心;璇以虎叔的肚皮為畫布,勾勒出綠色環保無菸標誌;漾特別中意生叔的渾圓的「八豆」,繪一個標準的禁菸圖騰於其上,陳課長、仁叔、溫兄相繼奉獻出自己的肚皮嘻哈上陣、提供彩繪。代言魔法爸爸眾男士們甚至不惜犧牲色相,或戴上長尖的魔髮帽、或戴上小丑鼻、或戴上公主花冠、手執魔法棒:::各式道具一一出籠加諸眾身,逗趣十足,惹得在場觀眾捧腹大笑、歡呼聲四起,直讚:「魔法爸爸們,你們太可愛了,我們好開心!」為本次活動揭開繽紛震撼的序幕。 帳棚另一邊活動現場「西瓜造型賽」如火如荼展開,來自其他社區的小朋友參與眾多,因此競爭激烈,每一個翠綠的西瓜均被小朋友運用不同裝飾、設計巧妙打扮成不同造型,感覺很另類。 緊接著「少男少女軋西瓜比賽」登場,堪稱本系列活動的另一波高潮。少男組依規定每人需軋下四大片西瓜,比賽伊始,哨聲響起,少男們個個拚勁十足,使盡吃奶力氣猛軋。重量級選手揚一路軋領先,旁邊加油聲不斷「用力軋、用力吃!」林和凱二人軋勢猛烈,緊追在後,得標有望。少男們不顧形象軋得猛、軋得兇,不一會兒工夫,象徵「勁與猛」的西瓜王子遂產生。 相較少男組的勁與猛,少女組則顯得斯文許多,雖然軋瓜的平均速度沒有少男組快,但少女們個個全力以赴,最後由八歲小女孩榮登「西瓜公主」寶座,「西瓜王子」則是由十七歲的揚封王。 「新前墩社區媽媽舞蹈班」輕盈開朗地在廣場中央跳舞,第一支舞碼為配合衛生局提倡的「COCO禁菸有氧舞蹈」,這支有氧動感舞蹈節奏快、動作變換頻、跳起來輕盈活潑、舞步看似簡單,卻是舞蹈班老師和學員們花了兩個多月時間,邊看無菸代言人李玟的示範教學帶、邊學李玟的曼妙舞步、得來的成果。舞蹈班媽媽們多數不惑之年,能揮汗演出和青春李玟一樣節奏的舞步,實值嘉勉。 「金沙健康營造中心社區媽媽舞蹈班」應邀前來參與本活動,舞齡有五年之久的社區媽媽們,一上場就令人眼睛為之一亮,精湛純熟的舞技、整齊劃一的舞步,扭腰擺臀間毫不見羞澀,牽動觀眾的視覺神經。 當兩個舞蹈班一起共舞,強大的陣容,加上觀眾鼓譟聲、現場舞臺吹泡泡機特效、滿場煙消瀰漫、歡聲雷動,又締造另一個高潮。 為了讓爸爸們更有參與感和消除西瓜肚雙管齊下,主辦單位還安排了「爸爸熱身時間」,由志工媽媽帶動唱「一支小雨傘」,衛生局陳局長首先加入行列、接著爸爸們、少男們、小孩們通通加入唱跳行列,整個社區動起來,全場氣氛令人感動、洋溢幸福歡笑。我敢說走遍全金門、甚至全台灣找不到第二個像這樣幸福的角落。 天色漸暗,為了讓接下來的活動活力延續,我們必須讓大夥兒先充電,輕食主義的自助雞尾酒會登場。有志工媽媽的南瓜炒米粉、豬腳、友人贊助的各式佳餚、西點、剉冰、雞尾果汁:::當然最重要的還有西瓜大餐。酒足飯飽後「魔法爸爸划拳賽」才要登場,每三個爸爸貼著同號號碼牌一組,然後兩組兩組對抗,划輸拳者淘汰並吃下一大盤西瓜、划贏拳者晉級,最後只有一組三個爸爸榮登「拳王」寶座。 社區運動團隊凱旋獻獎杯、模範父親表揚、熱心社區公益人士表揚也是本次活動重頭戲,得獎者實至名歸。沒有這一群熱心的社區天使長期犧牲奉獻,就沒有今日的新前墩社區,在此謹向參與本活動,為此活動連日不眠不休的天使們致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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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的俗語話》前世相欠債這世做夫妻
隔壁四叔公最近娶新婦,只見四叔公四嬸婆每日笑呵呵。鄰居阿台夫婦看到四叔公家中「娶新婦滿廳紅」也為他們高興。 有一天阿台嫂對著三嬸婆說:「住厝著好厝邊,做田著好田邊。」我們夫妻跟您「作厝邊」是難得的緣份,就像您娶新婦麻是「有緣才作夥,作夥就是有緣」不然世界如此廣大,為何在同一時間,同一地點似約定好般聚在一起,又為何不是他,不是她,就只是在你面前的這個人呢? 聽在四叔公耳朵裡真是歡喜得很「娶一個某(妻)較贏三個天公祖」雖然自己的兒子長得不怎麼英俊但是俗語講:「歹歹翁,吃袂空」一定讓新婦過好日子。四嬸婆笑笑回答說:「買田要揀好田底,娶新婦要揀好娘奶」真是「嫁個好翁,快活一世人」。 很可惜親像我「古意娶沒某」四叔公您孝生實在正嗷!羅漢腳福山阿伯也湊過來說。阿台兄應聲說:人講「一緣、二錢、三青春、四少年、五敢、六膽、七皮、八皮賴、九跪、十講情」福山阿伯您是完全無,「少年 勿會曉想,吃老不成樣」恐怕您一世人娶沒某。福山阿伯今年已入花甲之年不覺心悽悽、面憂憂、怏怏然走開。 「嫁著無厝翁,天底下一四界別人的」阿台嫂無意對著阿台兄苦中作樂、自我消遣的說。四嬸婆插嘴笑著說:您和阿台兄麻是媒人做的,你愛知媒人是「包領你入房,沒包領你一世人」阿台嫂您有聽人講過:「查某囝仔菜籽命」「嫁雞跟雞走,嫁狗跟狗走,嫁乞食揹筊芷斗」再講「愛著阿較慘死」賣計較了。四叔公搶著說:「龍交龍,鳳交鳳,隱龜交棟憨」阿台兄聽了很不是滋味。心裡默念著:「揀後注,毋通揀大富」我雖然現在沒什麼錢但是以後誰人知,只要肯拚不怕將來沒出頭,一定來起大厝。可能跟我某是「前世相欠債,這世做夫妻」吧!大丈夫不要跟「查某人」計較。 四叔公的新婦「入山看山勢,入門看人意」侍奉得體貼,很得公婆的喜歡。歲月悠悠,日子匆匆轉眼已是三年了,四叔公的新婦沒什麼好消息,至今抱孫的夢都未實現,老夫婦倆不免也緊張起來,但又不敢去問兒子和新婦。也不知怎麼辦才好?想起當初的媒人婆的嘴真是「媒人嘴,唬累累」雖然「做媒人,沒包生子」但是不可能不生啊?難道現在年輕人實行「三三三制度」,還是不願生小孩,做甚麼碗糕頂克族,這可還得了,將來傳宗接代的香火豈不就斷了!因此兩位老人家到處求神問佛,百味雜陳難免碎碎唸。「雜唸大家,出蠻皮新婦」,新婦也裝著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只是不再像以前恭敬的態度。加上阿台嫂異樣的眼神,兩老心內更是刺刺的。尤其聽街坊鄰居的「好歹粿要會甜,好歹查某要會生」滋味更是難受。 俗諺說:「雞蛋密密麻有縫」一些蜚言流短的閒言閒語,早晚也會傳入四叔公兒媳的耳中。果然有一日四叔公的媳婦生氣了,當然作尪的也不認輸,真是「某張不蓋被,尪張不吃糜」小倆口互相鬥氣,誰也不服誰,日日冤家相罵,差一點演出全武行。看在兩位老人家的眼裡更是憂愁煩惱,趕緊想法子求救兵,於是找了阿舅來商量。人家說:「天頂天公,地下母舅公」「母舅坐大位」,講話會動,而且「外甥吃母舅,親像吃豆腐」請母舅勸勸外甥卡吞忍、退一步,攏是夫妻有緣來作伙。 阿舅望望外甥不疾不徐說:「一個拿席,一個拿被才會相遇到」俗語麻講:「尪婿是相欠債」「前世相欠債,這世做夫妻」您們倆就不要再鬥氣,氣壞身命又如何生子? 一向識大體的阿妗也說:是啊!是啊!我和你阿舅麻是「尪某,尪某,床頭打,床尾和」「無冤無家,不成夫妻」,再過幾天到醫院檢查看看,也可能是身軀虛弱較不容易著胎。就在眾人的好言好語相勸之下,小倆口深情的對望著,也顯露幾許無辜的樣子。 「不孝有三,無後為大」任誰也承擔不起。第二天到醫院檢查一番,折騰了半日,檢查報出來了,一切正常只是身體虛弱營養不夠,小倆口聽完報告後相視而笑,回家後可要努力加餐飯! 親家親母聽到消息也趕緊燉雞仔、燉豬肝豬心,買燕窩燉洋參,三番兩回往女兒家中跑,親家母相信「補胎恰贏做月內」希望女兒爭氣一點,生一二個外孫不管查甫查某攏麻好。 「夫婦同心其利斷金」「男也勤,女也勤,麥如黃金棉如銀」果真在大家的期望下,終於生下一位胖胖的女娃。此時大家才綻露出愉快的神情,尤其是四叔公比中樂透還歡喜。有道是:「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人能相聚實屬不易,即使一面之緣,也是前生緣份,更何況同船、共枕的夫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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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照片‧說故事》戰火無情阿督仔作見證
「八二三砲戰」當天傍晚,對岸一串串紅色信號彈升起,共軍砲兵部隊萬炮齊發,突然向金門實施全面砲擊,短短兩個小時之內,金門落彈五萬七千五百餘發,不僅嚴重毀損民宅,砲火亦猛轟軍事設施,油庫和彈藥庫爆炸聲四起,金防部副司令官章傑、趙家驤、吉星文在水上餐廳外,遭首波轟擊躲避不及殉職。特別是通訊線路嚴重毀損,各指揮所間失去聯絡,沒有接到命令,砲兵部隊不敢還擊。 幸好,金沙山西砲兵部隊,認為不還擊只有等死,與其坐以待斃,不如立即還手求生存,決定率先開砲還擊,因而才一呼百應,全島砲兵展開全面還擊,開啟砲戰勝利之門。 圖為民國五十年二月一日,美國海軍第七艦隊司令史樞波上將夫人一行,前來金門訪問,由當時的金門政委會秘書長王和璞,陪同參訪村落民宅遭砲擊毀損的情形,為歷史作見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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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浯土浯民》神奇天地創意行─訪吳太平
一腳踏入屋中,頓時覺得屋內一股不太尋常的氣息,仔細一看,除了壁上的獎狀、聘書、全家福拼圖外,就是電視上頭那塊既「可愛」又有「氣質」的小小天地,說「可愛」,是因為它們個個小巧玲瓏,說「氣質」,是因為國畫、書法都有;再說清楚些,「它們」指的是擺放整齊、需要特別呵護的「小東西─蛋畫、蛋雕。眼前看到的多數是「蛋畫」,蛋畫不僅可保存、擺飾,也可在另一頭再打一個洞做吊飾用,「蛋雕」啊碩果僅存一個。 吳太平,擁有一個天成的創意頭腦,說起來頗令人無法置信,但的確如此,他於民國七十二年間「無形中」發現蛋可以拿來作畫,就此開啟了他把源源不絕的創意放在這小小天地裡的舉動。剛開始是用墨汁畫,後來才有彩色的,較多使用青花顏色,看起來較有「質感」。此一「創作」,首先要有素描的技巧為基礎,再則要有水墨畫的技巧,在畫線條、著色時要小心,而打稿時不要太用力,切記蛋殼是極「脆弱」的。萬一畫錯、畫不好時要怎麼辦?竅門是用衛生紙沾水按一按,在畫錯的地方輕輕擦,也能用橡皮擦擦,所以是可以擦得掉的啦! 因為興趣、嗜好及一路做下來的經驗,他說「新雞」新生的第一次的蛋最好,新生的蛋又白又漂亮,駝鳥蛋也能化成「五龍」。選蛋,表質越細越好,粗就不好處理了,有些蛋,出來就附著大便,有的去得掉,有的去不掉時,一樣可以在上面發揮創意,這時就可以以「附著大便的部份」為主,繼續做「創意延伸」。 拿到蛋後,第一個步驟要先「打洞」,用打針用的針筒來「打空氣」,其用意在讓蛋裡頭的東西原先結構被打「散」,然後就可以蛋白先出來,蛋黃再出來,因為已破壞內部組織,因而從洞倒出就輕而易舉,但切記不要打兩個洞,免得空氣四散。第二個步驟就要清理「蛋面」了,不用油漆,其他顏料都能畫上去,秘方就是「痱子粉」,用衛生紙沾痱子粉在蛋殼上頭搓一搓,痱子粉會附著在上頭,而達到去光質的作用,萬一畫錯,經衛生紙沾水擦掉,要再畫時,記得還要搓痱子粉才行,經過這些處理,彩色筆、蠟筆、水彩、墨汁都能輕易上色。 第三個步驟是打「亮光漆」,在太陽光照射下做效果最好,陰天千萬不要做,會被破壞成「粉狀」,可以用烤肉用的竹籤擦在洞口(3│4mm),然後用手一邊轉動蛋身,一邊噴透明漆,這個動作主要是保護畫的表面,而且記得要十分均勻。 吳太平近年來的作品大都在朋友家中珍藏了,學聰明的他會推說「找不到合適的蛋殼」,所以少做,學聰明的朋友則會「四處找蛋殼」,一次給他二個,一個自己留,一個當然朋友拿走,基於「好東西要和好朋友分享」,所以自身留藏的反而少。民國八十六年瓊林盛大舉辦「文藝季」活動,吳太平的「風獅爺」群組吸引眾人目光,作品中一尊是「真」的風獅爺,其餘的是「創意風獅爺」。而唯一的「蛋雕」,指的是先畫好圖樣,再打洞,用電鑽在蛋殼上打出一個一個小洞,這時尤其要格外細心。 家扶中心曾經以中心小朋友及社區小朋友為對象開「蛋畫」、「彩繪石頭」的課,吳太平親自教授技巧,用的大半是廣告原料,自己的女兒也愛畫畫,她們如果想學,當然現成的老師就在身邊。「怡情」、「養性」,在生活中發揮創意,不只國畫、人物、卡通,幾何圖形都可以做蛋畫,而且效果都不錯。家中玻璃櫃中一角,擺放巧手做出來的小小飛機、機器人組,還有那比手指還小的一男一女,風吹來就會倒,真正是「弱不禁風」的小人兒,這些都是不外送,放在家中擺飾、紀念用。 曾經有人拿來「蟑螂蛋」要「加工」作畫,蟑螂蛋,無法想像,但因為它實在太小,既傷眼力又不好做,於是堅持不做;也喜歡「模型飛機」的吳太平,在他的「秘密基地」裡有著另一種風貌,大大小小、各式各樣、自由飛的、遙控的飛機齊備,當然不少同好期待他最大的那架「飛」出來,期待它早日「翱翔天際」,好像我們也希望金門的未來跟著「起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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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門憶往》復國墩漁港
金營測後,移防來到一個新駐地──復國墩。復國墩對面也有個島叫北碇,那裡駐守的是自己人,這回敵人離我們很遠,遠的目視不到在圍頭。當時的復國墩為營據點,守防範圍由狗嶼灣至下湖,還包括溪邊與北碇,另有海軍雷達站、空軍防砲、觀測所::::許多單位所組成。 復國墩村內有幾十戶村民,大多數是靠海生活,其中也有幾戶人家兼營小店生意,漁民每天出海都會有收穫,龍蝦、金門蟹與許多不知名的魚類海鮮。偶爾也會出現雲南白藥、宜興茶壺與許多不知名的大陸貨,這些小東西是漁船出海時躲在礁石後方與大陸漁民交易而來。進漁港哨後混入在漁網中夾帶上岸,他們知道我們知道,只要不明目張膽,上級單位不說話,衛哨兵總是睜隻眼閉隻眼大家相安無事。 那些漁民我們還靠他們放海漂,北碇小運補:::。而漁民身份漁港哨就要嚴格查核,不然混入個不明人士上岸,那就代誌大條囉。復國墩是個很有趣的地方,晚上追查可疑燈光信號,查哨人員被丟石頭,不定點埋伏哨,驅離射擊,吃海鮮,連靈異事件都來湊熱鬧。民宅距離海防班哨只有數十公尺,軍民就比鄰而居,村莊又是外出通往連部的必經之地,除了上小店買東西方便外,軍民互動關係就這樣慢慢建立起來。但也有缺點,村民就常超過海岸管制區,放牲口吃草,甚至就整群村民結伴,越過海灘管制區到岸邊凸紫菜、採石蚵、撿拾貝類:::,當戰情釘下來時,衛兵能做的就只是拜託他們儘快回家。 夏天小店內那一︹掌︺十元的X泉牌汽水是我們大部分弟兄的飲料,炎炎夏日一天喝上幾瓶,就能把薪餉給喝掉了一大半,連上伙房所燒的開水,我們很少去裝,弟兄都就近到村內歐巴桑家中裝開水,歐巴桑也把我們當自己人,裝不夠再去燒。 歐巴桑家中除了有兩位女兒幫我們洗衣服外,還經營浴室,當夏天浴室生意清淡,歐巴桑也賣起自製的冬瓜茶,對我們阿兵哥們就半賣半相送,附近哨所的同袍,也把這裡當成自己家一樣,除了每天來裝開水,沒事經過來聊天,遇到有不懂的事就來請教歐巴桑,初一十五拜拜所要用的用品,全都託歐巴桑幫我們代為張羅。漸漸的歐巴桑家也成了小店,龍蝦泡酒、炒螃蟹、煮泡麵:::,海產都是歐巴桑的先生與大兒子討海的收穫,自捕自銷,三、五十元就能炒一盤海豬肉、螃蟹,讓我們解解嘴饞。 阿福是歐巴桑的屘仔子,也是他們家的糖霜丸,每到了吃飯時間歐巴桑就會拉大嗓門往村莊內叫著:「阿福仔,轉來吃飯:::。」阿福正巧也與我們七哨班長同名,每當我們在哨所前聽見歐巴桑的呼喊聲,常會半開玩笑的對著班長說:「班仔,快轉去吃飯了,阿母在叫了:::」。班長對這位小阿福也特別有緣,有事沒事總是找機會逗他玩,常用那特殊宜蘭腔調說著:「阿福仔,呷飯配漏冷(魯蛋),呷乎肥肥,激乎鎚鎚:::」。 每天清晨天剛亮,一群漁民就已經結伴來到漁港哨前登記出港,幾小時之後,就會有一部裕隆1.25噸的小貨車停放在村子內,等待著漁獲上岸向漁民們收購,這時候是村內最熱鬧的時刻。漁民都聚集在五哨上方那幾坪大的拍賣場,磅裡秤著是豐收,嘴裡說著是與風浪車拚的過程,當鮮活蹦跳的大龍蝦、螃蟹:::一一被裝入保麗龍箱子送上小貨車,聽說那些漁獲都將被賣到台灣大餐廳而且還是坐飛機,當交易結束小貨車揚長而去,道路沙土順勢飛揚而起,漁民們也停止話題紛紛回家休息。 歐吉桑回家補眠,就留下歐巴桑蹲在空地前整理漁網,網內殘留下那些沒有經濟價值的小蝦、小蟹順手一丟,在一旁等候多時的幾隻雞就爭奪搶食著那尚青的海鮮,真是好雞命,當中午吃飯時間又聽見:「阿福仔,轉來吃飯:::」。 七十一年那年夏天剛過,就看見阿福穿上制服戴上帽子背著書包要上學去,那大一號的制服穿在他身上,怎麼看起來那麼眼熟,跟我小時候要去上學的情形差不多,記得阿母的理由是:「囝仔人卡會大,買卡大件可以多穿兩年」,歐巴桑當時的想法也應該是如此吧!那天阿福在哭鬧下,很不願意配合的被他大哥帶去了學校。阿福仔在我們離開金門時他小學一年級,這次回金門聽歐巴桑說,已經娶妻生子為人父,時間飛速而過,那當年純真的笑容就只能在記憶中出現,經過了二十年我還依稀記得。阿福他並沒有激乎鎚鎚,倒是我們個個都已經呷乎肥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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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語的聲音──漫談閩南文學的缺口
去年九月,報上曾經刊載了陳癸淼先生一篇「現代倉頡何其多 何其遜!」的文章,引發了學者呂興昌與向陽的迴響,各方雖有一些看法上的出入,但對於母語書寫的推廣與廓清觀點基本一致。用母語書寫的必要性見仁見智,從商業與受眾市場的角度來看,甚至,就作品本身的生命力與影響層面而言,純粹母語書寫的必要性確是頗值得懷疑。美國普斯頓大學東亞系教周質平教授在關於母語書寫的回應與挑戰中,質疑台灣的母語推行運動究竟是母語化還是孤島化?這樣的質疑不能說毫無道理。當大陸在全球經貿力量快速擴張之後,中文或以北京語為代表的普通語逐漸流行。許多鄰近大陸的亞洲國家或地區,如日本、韓國、新加坡、香港,甚至歐美,都掀起一股學習中文的熱潮,形成新一波所謂中文角的現象。其中,如新加坡、韓國等尤為積極,他們在大學裡獎勵學習中文,企業甚至將中文能力當成晉升及加薪的誘因。 當台灣的競爭對手普遍對中文投以更大的重視之際,台灣似乎卻反其道而行。有些人更認為台灣是在走去中國化(話)的道路,這對台灣未來的全球競爭力是好是壞頗值得省思。楊青矗先生提倡文化多元或尊重多語言並行發展,也認為母語的發展需要有自己語言風格的文學作品。個人則以為藉用文學作品來記錄母語的用語習慣與口音特色應該是有必要的,但是,文類的選用可以再加斟酌。 周質平教授一文提及,清刊本招子庸所作的︽粵謳︾和晚清韓子雲所寫的︽海上花列傳︾,就是粵語和吳語文學的先驅。︽海上花列傳︾更受到胡適大力推崇,為之寫序重刊,並譽之為「吳語文學的第一部傑作」,張愛玲又在二十世紀八○年代為︽海上花︾譯為英文和國語,但這些努力都挽救不了韓子雲與︽海上花︾「身與名俱滅」的命運。︽粵謳︾當然也無能例外。 個人也曾透過網路嘗試閱讀過一些純粹以台語書寫的小說,結果挫折感真的不小,其中混雜大量的羅馬拼音字或借用漢字,更是令人有難以卒讀之感。當然,這可能是一個必經的適應過程,當年推行國語運動,不也是曾經搞得人仰馬翻。可是現在時代確實已經不同於往,民主社會裡,儘管是打著迴護母語的旗幟,也很難期待所有人心甘情願來領受這些適應不良的活罪。 從︽海上花列傳︾和︽粵謳︾的教訓裡,我們不難得知,「台語漢字化」並不純粹是一個「愛不愛台灣」的問題,而是一個語言問題。漢字基本上是個表義的文字,用漢字來記錄方言中有音無字的詞語,確實過於勉強。因此,周教授指出:從漢語漢字的內在結構來看,這種有音無字的方言,只能止於口語,安於口語。台語化了的漢字,往往只取其音而不取其義。結果所謂台語漢字化,無非是用漢字來記錄台語發音,與其如此,倒不如逕用羅馬字母拼寫台語,來得更簡潔。且方言漢字化的代價就是自絕於多數。以前的香港就是個前車之鑑,當香港已經開始改弦更張,而台灣卻想重蹈其覆轍。這一番話已經相當程度指出了台灣發展母語的盲點與困境。 對於母語的文學書寫我並未全然悲觀,在現階段台語漢字書寫的問題未妥善解決前,個人也覺得小說或散文等長篇累牘的文體,不適合於純粹的母語書寫。但是,詩歌形式就存在這樣的空間。詩歌講究韻律和節奏的特性,透過吟詠傳唱形式,可以呈現母語中幽微隱諱或濃烈賁張的情感。母語書寫詩歌應該是現階段現代詩可以調整著重的方向。 現代詩已經過了數十年的發展,但是還未取得如中國歷史上漢賦唐詩宋詞元曲等時期類似的廣泛地社會與群眾認同,因此閱讀與接受人口一直無法增加。這種問題反應的實則不是現代詩的貴族特色,而恰恰是體現出其表現形式的脫線與貧瘠。部分現代詩作家沉溺於玩弄文字的鋪排斷句,情感的成分卻非常蒼白孱弱。還有人則是全心於營造一些誇張突兀的意象,有些人甚至倒因為果,寫詩純粹只是為了把腦海中偶爾閃現的所謂妙語珠璣或某個甚為自得的意象「拼湊」成一首詩。倒不是說詩一定得如古人所說的要「言志」。詩當然也可以東拉西扯,甚至言之無物(事實上有許多現代詩就是如此)。但是,如果抱持這樣的態度,其下場也就不難想像。 金門在提倡閩南學,閩南學當然也包括文學。閩南語作為閩南文化的一個基本元素,是所有其它閩南文化生發的神經中樞。於文學而言,小說與散文書寫的是這個存在環境裡的記憶和想像,它們可以擁有隔山觀海的超然情緻。但是,詩歌卻是那麼的直接,直接指涉母語的核心。我們要描寫母親,就無法不記述母親的情狀話語。可以說母語於文學而言就像是詩歌文學的母親,是一種本質的抒發。詩歌或是母語文學的書寫,可以容許平凡,但是不應該忸怩作態。部分現代詩的作者,已經忘卻了詩歌的本質,而耽溺於文字的排列移位組合,至多再堆砌一些飄在雲端霧裡的所謂意象。 在文學版塊裡原本就存在一個母語的缺口,或許此刻我們還搬不動散文或小說等文學巨石來防堵滲漏。但是,也許我們可以考慮費點心思,以編造現代詩同樣的熱情,來記述一些純粹質樸的母語的聲音。 從去年十二月出版的「金門新詩選集」所蒐錄的十五位作家的作品來看,當然,各有可觀之處;但是,其中只有陳長慶先生的「咱的故鄉咱的詩」七帖,用了「閩南母語」這樣的元素來呈現。也許,這些作品遣詞用字比較俚俗、也沒詰屈聱牙的意象;但是,我幾乎看到了類似南明盧若騰的社會寫實詩風。如果,有更多的熱情的朋友有這樣的認知並願意投入母語詩歌創作,也許這道閩南文學缺口會引領我們找到另外一片廣闊的出處。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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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通二酉
拜讀金門日報八月二日副刊,黃振良先生大作︽西堂之來雲根之去」,筆者對黃先生學識淵博,及研究精神,由衷欽佩。唯黃先生說:「唯查台灣近期所出版詞典,及成語詞典,都找不到『書通二酉』這個詞,至於海外或大陸版詞書,是否有這個詞就有待查了。」核黃先生所言有悖實情,筆者僅就手邊︽辭源︾(台灣商務印書館)、︽中國古今地名大辭典︾(台灣商務印書館),及︽中華成語大辭典︾(建宏出版社)所載有關各節,轉述如下: 一、大酉山在湖南沅陵縣西北四十里︻杜光庭洞天記︼,列為廿六洞天,大酉山周一百里,亦名大酉華妙之天。 二、小酉山,在湖南沅陵縣西北二十里,亦名烏速山,又名酉陽山。 小酉山石穴中有善千卷,相傳秦人於此學,因扃之。︻方輿勝覽︼:小酉山在酉溪口,昔秦人避地之所也。堯善卷,唐果皆隱居於內。 三、二酉:即大酉、小酉二山,唐時二山山洞藏書千卷,後人比喻讀書很多,學識豐富,精諶。明馮夢龍︽喻世明書︾第四卷:「果然學富五車,書通二酉」又云:「陳太守愛惜真如掌上明珠,用自己的姓、取名宗沅,請個先生教他讀書,後來果然學富五車,書通二酉。 四、以二酉冠書名者,明時有胡應麟︽二酉綴遺︾,王世懋︽二酉委譚︾,清代有張澍︽二酉叢書︾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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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照片‧說故事》共軍宣布停止砲擊一週金門居民學生疏散台灣
自「八二三砲戰」爆發之後,金門軍民奮勇還擊,兩軍除在金廈隔海以砲彈互轟之外,雙方海空軍機艦也常在台灣海峽激烈衝突,戰爭逐漸擴大層面。 因此,八月十五日美國務卿杜勒斯警告中共,如圖謀奪取金門,將視為威脅和平,命令第七艦隊採取戒備,護航海軍對金門運補。八月廿七日美總統艾森豪重申不背棄「護台」責任,調派海空軍增強台海巡防,不但讓金門突破對外封鎖,並增援「巨砲」成功搶灘上岸,因而大舉摧毀中共砲陣數十處。九月三十日美國務卿倡議停火,十月五日中共「國防部長」彭德懷宣布金門戰線停火七天。於是,政府趁機疏散民眾,十月七日金門高中學生九百餘人搭乘登陸艦至台灣,分配到各省立中學寄讀,三天後運補船團再次金門搶灘上岸,共疏散民眾六千餘人至高雄,安頓暫住四所學校。 圖為當年寄讀板橋中學的金門學生,前蹲左為洪玉璽、右為孫廷輝;後立者由左至右為陳依煌、楊成坤、陳天有和顏重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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怡然自得
坐上摩托車,我坐在後座,感覺自己有另一款清新脫俗的味道呈現。因為感受到臉兒輕輕吹著微微的風,鼻子呼吸新鮮的空氣與淡淡花香及綠樹草地的氣息,雙眼去觀看道路上兩行的綠色鮮豔植物,耳朵聆聽著一路上吱吱喳喳在樹上鳥兒的鳴叫聲,像似在唱歌,陽光照耀著大地與我,正享受與大自然親近在一塊,這就是─金門─我的故鄉。 我的故鄉─金門,散發著道道地地純樸的民俗風味,也是平常與假日旅遊休閒的好地方,在這裡可以盡情的享受戶外活動,例:郊遊、烤肉、踏青、賞鳥甚至到海邊踩沙灘、撿貝殼、看海水逐波蕩漾,這是一處與親朋好友或是外來客相邀來玩的好地方,豈能一、二句言語就能輕忽掠過呢?我腦子裡還把金門的圖形幻想成一隻蝴蝶飛在海中央,就猶如故事書本所寫的島上仙境─世外桃源般奇景。 我喜歡金門,喜歡的是出自於內心,因為自己本身從小就在這個環境中生活長大,我的成長過程、求學過程、上班求職過程及現在就業的場所都還是在這,甚至嫁為人婦了!我也是選在這,我習慣了島上的生活方式及一切一切的種種,似乎黏上了這,就好像甜甜的麥芽糖,黏在一塊了,就有種不想被拆開的感覺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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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戀曲》夏天最是戲水天
兒時生長在農村,父母基於匿愛給取了個乳名叫「車水仔」,意思可能是期盼將來長大成人後能有「粗氣大力」會取水灌溉,因而從小即被教導要「骨力」(勤勞)地提水、擔水、戽水,甚至以後會用車子來「車水」(載水)等等汲水的工作。而稍懂事後發覺有些人的名字與其一生真有「名也命也」許多相似之處,深信名字裡既然有水字,那生活中的點點滴滴注定要與水結緣了。所以從小時及至成人,每在炎炎夏日總喜歡和有水的事物在一起渡過。 小時候農村沒有自來水,家庭的用水必需從水井裡挑提回來盛在水缸裡,所以從唸小學起便開始幫忙家裡挑水。村郊的東方有口水井我們管它叫「東勢井」,離住家約五百公尺左右,水很淺,用很短的繩子即可打到水。每天下午放學後便要開始幫忙挑水,起初家人特地用二個約五磅重的小鐵桶讓我裝水,後來力氣鍛鍊大了些才換成較大一點的水桶,要來回挑個十幾次才能盛滿一水缸。由於自己熱愛玩水,天氣雖然很熱也不覺得勞累,而且時常挑至最後一擔時天色已晚還要在井邊沖涼洗澡後才回家,回家後最快樂的便是大人們那句「真肴」的讚美。 記得七八歲左右,每逢夏天來臨便和同年的玩伴到村前「宮口潭」戲水學游泳。那是一口水深約一成人高的小池塘,每到午前氣候開始炎熱,幾個玩伴便呼朋喚友相偕前往池邊玩水,經常玩到中午家人要吃飯時才氣呼呼的到池塘叫回家罵說「無浸乎尹浮管不散是嘸」(泡成浮腫)。會游泳也就是這樣在宮口潭裡留連忘返學會的。學會游泳後,強烈的好奇心得寸進尺,開始一天比一天大膽地游向較深的池中央及四週去「探險」。那時,村裡有戶人家養了一些水鴨子,早上趕出去宮口潭泅水覓食,傍晚再趕回鴨房,白天母鴨有時會「情不自禁」的把蛋下在較淺的水池邊,有時還迫不及待的生下「流產蛋」(軟殼蛋),玩水時會無意中摸到鴨蛋是常有的樂事,貧窮的兒時一枚蛋是無比的珍貴哩! 七月是俗稱的「六月天七月火」最酷熱的月令,中午飯後常自個兒跑到山上菜園裡的山井裡泡「冷泉」。那一口井,井水離地面約一公尺多,井的內壁是用青草石砌成的,水深大約六七公尺,下井時兩腳張開腳趾伸入井壁的石縫慢慢下去。泡水片刻熱氣全消精神旺盛了,又開始進行下潛至井底「撈寶」;早時金門駐軍很多,軍中沒有衛浴設備,夏天傍晚阿兵哥都會跑到山上的水井汲水淋浴,經常聽說有人把東西掉到井裡沒撈起來,於是趁著夏天泡水的機會沈潛到井底摸索,偶而真的會有水桶、手錶、眼鏡或一大堆拉雜的衣物出現,雖然都是一些生鏽腐爛的東西,但醉翁之意不在酒,剎時一陣「勝利豐收」的快感溢滿心頭。 在料羅灣上班時期,單位是在「港口連」與「海指部」之間,門口一邊是小艇泊岸的沙洲,另一邊是砂礫墊底的淺灘。中午海水滿潮,清澄的海水映著涼亭、映著烏雲、映著飛鳥,有時幾乎快溢近門口馬路,禁不住那水藍見底的誘惑,加上低矮房舍的悶熱,有一天中午趁大家還在午休時索性獨自下到門口淺灘游泳,而且怕被沙魚攻擊穿著紅色短褲。正當悠游得興致勃勃時,一位哨兵突然走到岸邊喊說,報告長官我們處長說這裡不可以游泳,頓時恍然大悟。對啊!自己的職務還是這邊防單位中的「小副主管」,豈可明知故犯呢?於是趕緊立即上岸說聲「買記啦!歹勢、歹勢」。其實本人還並不是一個膽大妄為目無法紀的人,確實是一時忽略而非故意或不諳禁令;太過沈迷嗜好往往會令人「誤入歧途」而模糊是非,樂的渾然忘我莫過於此。 那一年,單位裡新近了二位「基幹隊」同仁(忠勇和文生);基幹隊員是當年訓練有素、無所不能的民防幹部。有一天中午屋內極熱無比,於是招約他們兩人一起到料羅兩棲部隊門口海邊游泳。那裡是他們曾經受訓的地方,那裡的海岸環境他們非常熟悉;深藍的海水,潔白的沙灘,一望無際的海洋。稍作暖身之後便開始下海;仰式臥式,一來一往,幾回之後,突然一個巨浪像山一樣向我襲來,我猛力轉向嗆入一大口海水,頓時手腳似乎不聽使喚而有被捲走的感覺,趕快使出渾身的力氣游上岸,呆滯在沙灘上喘了好幾個大氣,回想差一點被海龍王帶走而心有餘悸的忐忑著。這次雖然沒能盡興泅玩,卻為爾後的安全得到一次「寓教於樂」的教訓。一年四季,自己最愛的卻是這熱烘烘的炎夏,夏季裡有太多美麗的青山綠水可讓我們戲水玩樂。縱然,小時侯經常流連忘返被家人找回來罵;山井裡泡水可能會有水蛇從石縫裡竄出;池塘裡有看不見的危險雜物會造成傷害;只顧清澄海水的清涼卻忽略了禁令的存在,所為只是「嗜水如命」的玩水之樂,所以即使是驕陽烈日,始終執著這夏天才是自己最熱愛的戲水天而樂此不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