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刊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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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照片.說故事》樹人工程何其難
民國五十八年六月,敬恭桑梓二十載的金門縣政府人事室主任的鄉賢王永仁先生榮調中央單位服務,這是金門地區人事業務打開「封鎖線」的破冰之始,前輩帶頭為鄉親後進開路架橋的精神何等可佩。在當時是大事一件,革命實踐研究院金門內政組的同學一致決定應隆重歡送,適巧安老院李智中奉准出訪新加坡,金沙鎮鄧可偉也調台灣服務,於是相約到照相館照一張留念,大家正襟危坐,挺身肅立,是五十年代非常隆重而經典的照片。(當年還沒有富裕到大餐侍候的程度。) 王永仁在行政單位職務最高,自民政科長楊應堯、建設科長洪安鎮四十年代離職,各重要公務職位都由軍方派充,金門子弟力爭上游,歷經試煉、火鍛、樹人工程逐步在艱辛中接近完成,迨六十年代才一一接班,盧錫銘在六十二年底首掌文教科,洪榮華六十三年初接建設科,蔡世炎六十八年底掌民政科,陳榮泰六十四年接財糧科,王永仁的遺缺,歷經魏搏九、汪理浩及孫祺,好不容易由苦幹實幹的莊守紀於七十二年四月才登上主任寶座。李金塔與許丕華,則雙雙在六十二年順利接掌黨、團單位,另闢發展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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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出生命的高峰
舞動、揮灑著汗水,我看見充滿青春、懷有熱忱的氣息瀰漫、四散在韻律舞蹈教室內,我感到身體達到前所未有的放鬆和愜意,將所有的力與美,毫無保留地展露無疑,在這教室裡,我找到自己所心儀的最愛│有氧舞蹈! 這就是我上大學後所接觸的第一個社團,在五花八門的各式社團裡,透過同學口中的好評和自己對苗條身材的嚮往,馬上不假思索的加入了,猶記第一次的生澀,社長在台前來來回回的搖擺他的身體,全身完美的曲線隨即顯現出來,手勢上上下下的擺動、二支腿靈活的移動、再加上眼神的轉動,顧盼之間,令人心醉神迷,第一次的有氧體驗,當音樂的節奏從cd player裡緩緩奏出,隨著高潮的來臨,音樂節奏越益加強,內心也跟著音樂越益澎湃起來,全身盡情的搖擺,彷彿將所有身體的能量完完全全地釋放出來,結尾再來一個雙手用力向二旁揮灑而下的動作,完美!跳玩後有種把煩惱都一掃而空的輕快,但這並還沒結束,此刻cd player再次傳出抒情的音樂,原來是還有一個緩和運動呀!在燈光略微昏暗的教室裡,全身放鬆的坐在地板上,伸展剛剛有用力的肌肉,感覺好舒服好舒服,第一次,在大學裡,我找到了我的「真愛」! 從此之後,我習慣期待每個星期的禮拜四,因為在這一天裡,我可以真真實實的忘掉所有惱人的事,肆無忌憚的在韻律教室內縱情的舞動每個節拍,每一次的舞動,我都情不自禁深深著迷上這律與美的展現。時常在想,生命的節奏何其匆促,渾渾噩噩一天過一天,我有為我平凡的生命增添什麼色彩嗎?一直以來,我都在尋找能真正充實我生命的東西,自從踏進有氧舞蹈的世界後,我知道我找到了,我想生命的起起伏伏就像是在跳舞,在一開始緩慢的暖身運動繼而加強到最high、最充滿power的主運動,最後再來一個緩和運動,做個最後的結束,生命何嘗不是如此,從嬰兒時期到青少年階段,身體從受人呵護到自力更生、精力旺盛的重大轉變,此刻的我們,有著青春氣息的散發、身體能量的極盡釋放,彷彿是有氧運動中的高潮部分,我們可以妥善利用這個時期,不要有絲毫的浪費,任何人都有可能在此時期創造出最絢麗的生命色彩、舞出生命的高峰,讓人以驚嘆、讚賞的口氣投向你,可說是一生的精華期,隨著年齡的逐漸增長,歲月的刻劃,慢慢地我們步入老年期,此時好比跳舞時的緩和運動,身體一切機能逐漸在退化,無法和年輕時的狀況相比擬,這三個生命的時期和跳舞時的暖身運動、主運動、緩和運動互相對照,還真有如出一轍的感覺啊! 慶幸,此刻的我們,正值青春年華時期,不瘋狂放縱、揮灑一下這生命的精華期,豈不是一大損失嗎?腦子裡突然有個念頭,拿出cd player,按下開關,動感的音樂聲立即以十萬火急的馬力衝出來,我│熱情有勁的搖晃起身體,隨著音樂的節奏,逐漸地、逐漸地:::我進入了前所未有的高潮,然後,我看見了─生命的高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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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統婚俗吉祥話
四、食新娘桌 中午宴請親戚鄰友,新娘雖和新郎同桌,但新娘一般僅坐著看而不食用,到一道「大肉」端上桌時,新娘即離席,其座位上改放著一硿飯,上方蓋著飯巾(小的花佩)。 每出一道菜時,媒人皆要夾兩塊(一對,如肉二塊、蝦二尾等等)放於大碗公內,夾菜時並唸一句吉祥話,這碗菜於三天歸寧後再炒給夫婦二人吃。媒人所唸的吉祥語會依菜的樣式而隨機應變,舉例如下: 食雞,才會起家。 食魚,生子好育飼。 食鹿,全壽福祿。 食豬肚,子孫大(好)展巷步。 食魚頷下,緊做老爸。 食魚尾叉,緊做大家(婆婆)。 食福圓,生子生孫中狀元。 食紅棗,年年好。 食芋,新郎好頭路,新娘緊大肚。 五、送入洞房 新娘初入臥房內,並不可坐在床上,俗傳若靠或坐在床上,往後有身(懷孕)時害喜會較辛苦,故云:「新娘坐椅頭,好事隨時到。」新婚夫妻在房內還有一項「換茶」的習俗,其意涵為:「換茶心,二人仝心」「換黑棗,雙人相好」。 若值柑桔產季,臥房內會擺放一盤,夫妻二人同時食用,並云:「紅柑你吃我剝瓣,你集千,我集萬。」有夫妻同心協力,共集家財之意。 睡前,二人要一起關房門,妻子並說:「你關我閂,你敖力趁錢,我敖力捍。」丈夫擅於賺錢,妻子能持家,必能使生活富足。 六、食新娘茶 婚後三天,新娘才出新房,當日有一項「食新娘茶」的習俗,新娘端著內裝冬瓜糖、冰糖、糖、蜜餞和甜茶的茶盤,一一奉請公婆和諸親戚長輩飲用,長輩拿起茶杯時,多順口說一些吉祥話,以增添歡樂的氣氛,飲畢,一定要將賀禮(紅包)放於茶盤上。 食新娘茶時所說的吉祥話,較講究者多以四句成一聯且押韻,故稱為「四句聯」,上岐國小林文鍊老師曾採錄過,一般人則說一句或多句不等,例如: 新娘生 人稱讚,入門富貴保平安。 食茶恭賀真大扮,添丁進財壽如山。 食冬瓜大發花。 冬瓜甜甜,明年生後生(男孩)。 食福圓(桂圓),萬事圓圓圓。 食礁礁,生卵脬(男孩)。 食硬硬 ,生子頭殼硬。 食一對,乎你萬年富貴。 食一個,乎你一胎生雙個,一個手裡抱,一個土腳爬。 雙雙對對,萬年富貴。 食甜甜,年頭娶,年尾生後生。 食甜甜,乎你生後生,二年生三個,一個手裡抱,一個土腳爬,腹肚內還一個。 茶甌深深,雙人同心。 七、拜灶君 初娶入門的媳婦,還有以下幾項習俗,各有不同的含意: 摸箸籠:「有火有項」或「頭目知輕重」,前句指要什麼有什麼,生活不缺之意,後者則期望新娘要能靈巧,凡事知應變。 拜灶君:「燃火 火燻,煮糜快滾。」,新娘拜灶君後,要將灶內的柴火象徵性的翻動一下。俗傳新娘入灶腳(廚房)時,灶內的柴火不可燃太旺,否則新娘容易心狂火烈(急性子)。 攪潘(溲水):「飼豬賣銀通生唐夫孫」、或「飼豬較大牛」 撈飯:「煮飯結粒,行路粒捷(敏捷)」 餵雞:「撒米飼雞栽,飼雞通做月內 」 以上諸事,具有使新娘熟悉環境,和期望她能善於操持家事之意。 八、其它 婚後三日,夫婦要帶著至少四項禮品回娘家,娘家回送(俗稱為「壓」)以米糕、豆、頭尾甘蔗(帶根及葉之甘蔗),頭尾甘蔗乃象徵永遠甜蜜之意,豆乃取「壓豆,食仔老仔老」,豆和老二字押同韻,夫婦是日要在天將黑之時才回家,意為:「入門黑,生查埔。」 外甥女出嫁前,舅舅要請她吃飯,俗云:「乎阿舅請,才會有(富)。」 女子將出嫁前,有食「笊籬肉」的習俗,即把十二塊肉放在笊籬內,再分給兄弟姊妹吃。 往昔如果已到適婚年齡,卻一直無法找到婚配對象,也有一項求姻緣的習俗,即長輩手持笊籬,象微性的蓋著未婚者的臉上,迅即移開,同時並唸著咒語:「蓋笊籬,分頭池,笊籬過,姻緣相連跟。」俗信如此有助於姻緣的到來。 九、結語 上述習俗,如拜冬施娘,摸箸籠和攪潘等等,今已被淘汰,部份習俗則仍存於傳統婚俗中,但人們追求婚姻的幸福美滿,則亙古如一。 上列之習俗及其吉祥語,均屬巫術的範疇,係模擬巫術象徵律的作用,語言巫術廣範的被應用於生活中。各吉祥語中,大多押韻(以金門話唸),順口好唸是其特色。 習俗背後蘊含另一深層的用意,乃人們內心期望的投射,從對新娘所說的吉祥語中,顯見人們對生男兒的重視,那是傳統重男輕女社會必然的產物,但各項習俗及吉祥語中,並未見有關提示新郎要疼愛妻子的話語,也反應出古昔大男人主義的價值觀。 (感謝幾位受訪者:邱秀金:女、八十四歲、住後豊港。楊黃宛:女、八十五歲、住金寧湖下。李西文:男、五十一歲、住金湖陽明。李尚仁:男、約六十歲、住金城西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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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照片‧說故事》英雄出少年
民國六十三年五月十八日金門擴大舉辦中小學聯合運動會,除田徑與球類競賽外,各中小學精彩的表演項目也是大會的特色,計有金門中學、金城國中、金湖、金寧中小學、金城國小、金城幼稚園等校的鼓隊、旗隊、樂隊、莒拳、疊羅漢、大會操、大會舞及幼兒操等項。 時任行政院長的蔣經國先生適率同經濟部長孫運璿、陸軍總司令于豪章來金門巡視,即由司令官侯程達與政戰部主任張其黑陪同,到達會場參與戰地學子難得的盛會,對同學們優異的演出與抖擻的精神,稱讚不已,頻頻交代不能讓同學太過勞累,要好好照拂,深切的關懷溢於言表。 此次大會成績斐然,男推鉛球、跳高,女百公尺、二百、四百公尺均破紀錄,真是英雄出少年。本照片為經國先生在金門體育會總幹事許丕華引導下繞場與選手見面,在場中欣賞金湖小學的棍棒對打表演,神情至為愉快。在場者有張其黑主任、蔡金皮校長、臨時護衛的警官葉維誠、工作人員蔡水生、體壇名將張金福,事隔三十年,茂盛桃李已成棟樑之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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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的影子
爸爸走了九年多了,奇怪的是,他走了之後,每到父親節,我才更憶起他。那天,夢中爸回到家裡來,我不知有何意思,急忙打電話給姐,她一頭叫我「別緊張,應該沒事,今年七月,盂蘭盆會,我們照往年一樣做。」一頭也打電話請教常為我們解惑的「大姐」,後來,姐告訴我「在『盂蘭盆會』前後,爸都會回家來看一看,沒事的」,我才放心。雖說子不語「怪力亂神」,但從很多跡象看來,我這凡人身上常有奇蹟出現,尤其我偶有意義的夢,有時其實是「徵兆」,在我看來。 人家常說「長兄如父」,我和大哥差了近二十歲,因而爸走後我其實覺得哥不只是兄長,有時更是代替爸在照顧著我,從他身上,我越來越感受到他們父子相似處不少、爸以前身體還硬朗的時候,會到海邊「刮蚶」,而且常常頗有收穫,而今,鄰居笑稱哥為「蚶王」,因為他每次出手總不會空手而回;爸閒來無事會到鄰居家玩牌,想不到哥現在也常被叫去湊數玩牌;爸是廟裡王爺的助手,常常是人家有求時,即使餓著肚子也會先去幫忙,而今哥也成了廟中神壇的助手;爸抽菸,在台大病房一直要求再抽一根菸,家人不肯而作罷,現在哥也抽菸,且在每年爸忌日時、掃墓時不忘在香爐上點上一根菸;爸爸忠厚、誠懇待人,哥更是有人口中「好人中的好人」,難怪他們成為父子! 那一次,我跟著姐走近那堂中,姐的好朋友,觀世音菩薩的溝通者頓時一驚,她在我身旁始終覺得一股涼意,因為她看到我站在大門口時,爸在我身後,奇蹟!我在家有燒香跟爸說我要到台灣,他果真在保護著我嗎?那年出車禍,我只是擦傷,人家說那地方是「出過人命的地點」,我應該是冥冥中有股力量相助。這麼多年來,我常碰到難題時暗暗求助於老爸,我也常抬頭仰望牆壁上爸的畫像,我知道我一路走來,他都知道,只是有的事他真的無能為力,我也明白,但謝謝爸! 每當我心情不好時,哥總能很快的察覺而現出關懷之情,我卻在哥身上也看到了爸的影子,莫非,許多事情冥冥中自有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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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芸窗晨語》家有「基測」女
「好累哦!」放暑假,應該是最能稍事喘口氣的當兒,但今年暑假,感覺特別的累人,因為咱們家──有了兩個參加高中「基測」的女兒。 每年夏季一到,「烤季」也到,此「烤」可非平時之「考」可擬。平時之「考」不過是眾考之中的一個考,它有如九牛之一毛,影響力實在有限得很。考不好,大不了下次努力些,碰到打破沙鍋問到底──不識趣的人,更可以嬌嗔的向他宣告:「下次我有更大的進步空間耶!」但每年暑假這個「烤」,可就非比尋常了,它攸關你一生的命運,決定你的未來,:::,所以身逢其「烤」的每一個考生,莫不卯足全勁,赴湯蹈火,也要決一生死,拚個你落榜我上榜的。 往年,「基測」與我,有如街上擦肩而過的陌路人,它就如同隔壁那三個月才碰著一次面的阿花──她的表嫂的堂舅表弟一般,是啥人關我啥事?但今年可不同了,因為咱們家的兩個女兒要赴「烤」了,這個做媽的雖然不知「基測」是啥東東?更不知道要從何玩起?怎樣玩法?只知道與咱學生時代考高中是截然不同的兩個樣,但總不能再置身度外,既然為「考生」的媽,情況即使再「渾」,這回也非「撩落去」不可,但是淌這回渾水,總也要有個眉目啊!所以考前監督兩位小姐K書,不時也耳提面命,曉以大義,只怕她們倆輕忽了此「烤」之重要性,更時時關心考前資訊,希冀從那一點蛛絲馬跡中,能對這教育大變革下的「基測」制度,有所認識與了解。 一切似乎都好像很順利,每天兩位女兒正襟危坐在我的眼線裡「苦讀」。「養兵千日,用在一朝」,考前一晚,早早催促她們上床養精蓄銳,好迎接明日的挑戰,這是她們老媽做大半輩子學生以來,每逢考試必勝的不二法門秘訣。一切打點妥當,老媽我終於喘了一口氣,把多日來聳得高高的肩膀歇了下來,心想,以她們平時程度之……「爛」,此回雖不能希冀有什麼「奇蹟」出現,但至少不會讓這個做老媽的太難堪吧! 經過一天半的熬戰,幾家歡樂幾家愁,有人如出關般的展翅翱翔,快樂得像小鳥一般。但咱們家二小姐一臉頹喪的說:「我又報名參加學校的自習。」原來她準備再鼓作氣,作第二回合的熬戰。大小姐則一臉茫然,不知東西南北,問她考得如何,她除了搖頭還是搖頭,問她意向如何,她不是點頭……還是搖頭!讓這個做媽的,還真要懷疑她是不是也是參加「基測」的考生。 老媽我平時啥消遣都沒,就是晚飯後喜歡出外活動活動。一路上碰到熟人,「考得怎樣?」「要不要再考第二回?」成了哈拉最多的話題。得到的答案,大部分都是「再鼓作氣」。得知大夥都是「堅持到底」的一族,讓這個做老媽的不由得也暗自操心起來了,這回怎能再掉以輕心呢? 舊事又再重演,老媽我的肩膀又聳得高高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神經繃得緊緊的,只好再監督兩位小姐K書,不時也耳提面命,曉以大義,只怕她們倆又輕忽了此「烤」之重要性。第二回合上陣那天中午,為大小姐送個便當到考場,頂著三十幾度的高溫驅車前往,坐在後座的兒子,一路上嚷著「好熱!好熱哦!」來到考場休息處,但見偌大的禮堂,上面掛著幾盞搖搖欲墜的電風扇,在那拚命的轉著;正如認真的老師,在台上賣力的嘶吼著,但卻安撫不住台下那蠢蠢欲動的鬱燥。畢業班的導師全數到齊,冒著酷暑捨命「陪烤」,與臺灣多是家長陪考的景象迥然不同,讓我這未盡「陪烤」義務的家長,不覺感到汗顏起來。 這回肩膀終於可以鬆懈下來了,兩位小姐如籠中受盡煎熬的小鳥,這回終於可以肆無忌憚的與電視節目約會去了,老媽我更可以放心的出門遊玩去了,但……,這回是不是比前回考得更好呢? 「好累哦!」這是老媽我第一回「撩落去」參預「基測」的感想。簡簡單單的一次考試,竟然把它搞成如此複雜的兩次過程,勞師動眾不打緊,浪費在那上面的時間和資源又如何計數?如果說兩次基測之間間隔久一點,或許真能給一次失敗經驗的學生改造命運的機會。但相距不到兩個月的時間,兩次「基測」投注了如此龐大的人力、物力和財力之後,所能扭轉的和想要展示的是什麼呢?實在是讓這個家有「基測」女的老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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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戀曲》夏日青春夢
每到蟬鳴的季節,又是諸多學子離校各奔前程的日子,說蟬鳴,或許不夠貼切,試想身在都市水泥叢林裡的孩子,何嘗有過這份福氣!正因如此,在赴台讀書、就業多年後,每逢暑期返鄉,總會刻意的抽空尋覓蟬鳴,那種鳴來恣意狂熱,倏歇清寧靜謐的感覺,一直令我深深著迷,好在這種享受於今在金門還稱不得奢望,雖說林間夏日蚊蚋猖獗,每每均無法讓人全身而退,但那款專屬夏日的享受,仍令我深深著迷! 金門雖然是個綠色的島嶼,但近來的綠蔭似乎少了許多,加上地方政府不斷的加強鄉村整建及基礎建設,記憶裡的綠地正逐漸的消逝。每每經過母校金門高中,看著氣度恢宏、型態雄偉的建築,便有股想尋覓當年佇足角落的衝動,重溫那年少恣情的颺揚,回首青春倘佯的夢想:::。 ※※※ 高三那年,大夥無可免的正受著聯考的荼害,二十年前的大學聯招,可不像現今的院校林立、龍門大開,記得當年金門高中的聯招上榜率約莫百分之八,考不上的,另外還有軍校、夜間部、三專的戰場,當時以自己要上不下的成績,早就對日大絕了心,想有個夜大唸就不錯了,所以儘管老師、家長苦口婆心的規勸、督促,我仍舊是以不變應萬變,靜靜的攤著書本,品味著日漸逝去的年少青春。 從沒有一年的夏天,會像高中畢業那年來得令人深刻,那時「畢業」代表著更急遽的轉變,一個「真正」各奔前程的轉捩點;那時候有的同學進了軍校,有的選擇先當兵,也有的寧願當書蟲,繼續手不釋卷的日子,不管選擇做什麼,我們都知道那代表更遠、更大的空間分隔和情感疏離,它意謂著更快迅的成長與茁壯! 那年,不自覺的與班上的同學形成了一個兩女三男的小團體,同學們打趣的說,那豈不註定有一個人要孤單!當時我真的沒想那麼遠,只曉得話若投機,在一起便是自在、快樂,男女之間的癡戀、傾慕,死去活來之類的,通常只出現在瓊瑤的小說裡,在民風純樸的當時,周遭少見這些活例子,就算有,也通是師長們告誡因「愛」廢學的負面教材。當時,說是不在意成績良窳,可固定的複習、自習、補習等等,依舊壓榨了我們絕大多數的時間。在晚自習後,大夥習慣去買一袋袋的四果冰,涼透的鬆軟化解了枯煩的燥悶和抑鬱的思緒,就若突受刺激,一飛沖天、快意舒暢的釋放! 每在夕陽餘暉裏,我們盤據校園的一隅,雜天雜地的胡說亂扯,最常提起的,就是未來無限的可能,大多數的時候,我們寧靜選擇沈默,享受晚風的輕拂,不論心裡有多少疑惑,我們知道終會隨著時間而揭曉,無法預測的,是不知道日後我們是否還復記今日的冥想,亦或一丁點不為人知,不知何由的情愫和等候:::。 那時的在高中生有點呆,呆得不曉得去分辨什麼是男女情愛,什麼是同學之誼?這些話其實是我安慰自己的,當初的那一夥,果然成就了兩對好因緣,事後與同學們把酒言歡,兩造抵死不認是早有預謀,只異口同聲的說:「聯考放榜後,你就怪怪的,也不太搭理人,所以我們:::,或許是在那段時間生出的感覺吧!」一種特屬年輕的酸澀湧然而生,那時或許真的不知因何而故,沒想在二十年後才真的有所體會!或根本我的存在是阻斷兩段因緣的肇始,人生之途還真的是實泰半哭笑由人! ※※※ 在經歷了一長串的大考後,一個決定唸夜大,三個去了三專夜間部,只有我決再到補習班去追拾一下青春的尾巴,當初為什麼堅持不去唸三專或夜大,詳細的原由記不實了,只記得自己很堅持,卻又堅持得沒什麼道理!因為我還是一味的打混心態,從來也不正格的用心在書本,也或許真的只是單純的希望年少時光不要如此早夭罷了! 上了補習班,更多的是乏善可陳的日子,在晴朗的午后我常蹺課獨自窩在新公園的一角觀景發愣,除了強說愁般的自殤與無謂外,大多的時候,是更多的無能為力與失落。記得畢業後的第一次同學會,與會者大部分是意氣風發的大學新鮮人,他們恣意的談論著校園裏的點滴,除了欣羡,更多的感覺是彷彿他們一夕之間成了大人,雖然隔年我也如願的摸上了大學,可就一直追尋不到斯時的感覺,只感到人一剎那間老了好多,忘卻了怎麼煩憂嘻鬧,也割捨了自己的青春年少::。 日子過得倉皇,不恰又到了執干戈以衛社稷的當頭,恍惚的又過了兩年,到底是否真的從男孩蛻變成了男人,形態上應該是的,心理上卻極不踏實。 到了談戀愛的年齡,倒也真的有樣學樣的談了幾次如幻似真的愛情,似乎每次的分手都發生在夏天,因為夏天本就是學生們當然的分離季節,在此時結束一段自認刻骨銘心的戀曲,好像也來得理直氣壯,而且理所當然。女孩們的形影於今要用力的回想都很難補綴片段,想不出當時何以會因女孩的片言隻語,就在午夜的淡水河邊流淚嘶吼,痛不欲生!不管斯時是如何的難捨,悲情的印記終會隨著歲月的蹉跎,杳然無蹤! ※※※ 又是蟬鳴酷熱的午后,微風吹拂著早已變了樣的母校,水泥地發散著暖烘烘的味道,和著泥土與綠草芬香導引著昔日的記憶,我踏著細碎的腳步,一寸寸的悠遊在記憶裡的校園,恣意我的夏日青春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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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統婚俗吉祥話
一、前言 婚姻是人生大事,生命的轉折點,男女雙方無不充滿喜悅與期待,對女子而言,從一個家庭投入另一個原本陌生的家庭,父母期望女兒出嫁後能得到婆家的喜愛,獲得幸福,而夫家也期望迎娶入門的媳婦賢慧善於理家,更要能生男孩,以傳宗接代,因此女子可說是背負著兩個家庭的期許,肩挑著沈重的擔子。 在女孩的成長中,有那些習俗反映出對她的期盼?是項有趣且值得探討的課題,個人試著加以訪查,時代變遷下,習俗隨著生活型態的不同而改變,甚或消失,透過此等習俗,吾人可了解四、五十年前人們的思想觀念,也可藉以省視現今的習俗。 本文重點,不在記錄婚俗中繁瑣的儀式過程,僅針對婚俗中有關的吉祥象徵部份;另少女時期拜冬施娘雖不屬於婚俗的範疇,但二者在儀式過程中諸多吉祥象徵的意涵,實乃前後相呼應的,故一併加以介紹。 二、拜冬施(生)娘 往昔在元宵節的傍晚或夜裡,未婚的少女有拜冬施娘的習俗。 拜冬施娘前要先縫製一隻小布鞋,有的由母親幫忙縫製,有的是小女孩自己縫製,鞋內穿上一截木棍,並纏上腳帛布,祭拜當天大多帶七種祭品,每樣只要少許即可,其中必有一個雞頭。 祭拜的地點在「屎礐」邊,通常會約三、五位少女一起去拜,將祭品放在地上,點香祭拜之時,並唸些祈禱的話,如: 「冬施娘仔,冬施施,保庇阮織布好布邊,繡花好花枝,梳頭端端圓;冬施娘仔,冬嬤嬤,保庇阮亦會織,亦會綻(縫補衣服)。」 「冬施娘仔,冬施施,教我舉筆畫花枝,教阮刺鞋(縫製鞋子)好鞋邊,教阮亦會挑,亦會繡,步步針,步步幼。」 祭拜後所燒的冥紙叫「金錢」;然後帶著祭品,找一個地方吃,有的特地到井邊吃,以便能手摸井欄,同時也要去摸一下石碓(一種腳踏的石舂臼)的碓頭和尾端,其含意如下: 吃雞頭,敖力(精於、擅長於)梳頭。 摸井石,才 生手液(手汗)。 摸碓頭,敖力梳頭。 摸碓尾,敖力炊粿。 接著還要去偷拔別人家種的蔥、菜,大多象徵性的拔一點點,蔥菜諧音為「尪婿」,故有「偷摳蔥,嫁好尪;偷摳菜,嫁好婿」之說,拜冬施娘時,有的將小布鞋與冥紙一併火化,也有的燒一半就弄熄,再用芥菜葉包著,帶回家放在床頭,意為:「放床頭,才會敖力」或「放床頭,一定敖力」,乃祈求靈巧賢慧的意思。 元宵夜,已婚婦女另有一項鑽燈腳的習俗,俗云:「鑽燈腳,生卵脬(男孩)」也有的會去偷拔他人的竹籬笆,「竹籬」音同「得兒」,乃祈求子嗣的意涵。 三、娶入門 新郎到女方家迎娶,新娘要先跨過淨爐(烘爐)再上花轎,娘家潑「緣錢水」於轎上,有二層含意,一為:嫁出去的女兒,如潑出去的水,一為:女兒能有夫家的緣份,得到疼愛,表露出為母者的期盼,中途,新娘會從轎中拋出一把扇子,讓其家人撿回,也有二含意,一為:新娘將拋除往昔種種任性的行為,邁向新生活;一為:請家人放心,故名為「放心扇」。 新娘轎到夫家時,媒人從門口開始撒緣錢(一種圓薄的鉛片)一直到屋內,並說:「有人緣,得人疼。」、「人未到,緣先到,入門著發家。」等等吉祥語。 入門前,新娘雙腳一起踩破瓦片,意為:「破瓦無破人」,指破除一切的邪煞事,不祥之事不會帶到夫家,再跨過一淨爐,越過門檻走進夫家大門,此時親人會說:「新娘過戶限(門檻),任何都無礙。」,要注意新娘絕不可踩在門檻上,否則會被指責的。 新娘入門後,婆婆站在戶砧上為媳婦「添花」,即在媳婦的頭上插上一枝「春花」和一枝「桔仔花」,稱為「頭春尾桔」,語云:「插春,緊生查埔」表達出婆婆心中最大的希望。「春」之讀音與閩南語的「剩」一樣,顯然期望娶入門的媳婦能善於理家,使財富有餘。「桔仔花」本是象徵吉祥之花,而「桔」之閩南語讀音和「結」一樣,「頭春尾桔」乃意謂著好頭好尾,婚姻美好如一,生活富足有餘。 媒人再把一小包茶心(茶葉)和一截蘆竹心插放在婆婆的胸前衣服上,並說:「一定會把媳婦疼仔入心」,「竹心」音同「得心」,期望婆婆將媳婦視如己出,全心呵護疼愛,媒人傳達了女孩父母的期許。 再接下來新郎和新娘同拜祖先、天公和父母,親友適時和以吉祥話,如: 新娘穿紅紅,予你敖做人。 新娘子婿拜父母,歲壽才會久。 壽金入金鼎,真緊就生子。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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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照片‧說故事》一塊石頭‧多少情懷
讀了︽金門︾畫冊上那篇︿古堡磐石史話﹀後,某天,租了一部相機,直奔太武山區,找到了那塊曾讓我泫泣的石頭。 上了十七磴的懸空階梯,到達參觀台,調好了相機,正要替它拍照時,剛巧有人來參觀,便請他替我按了一下快門。 那塊「古堡磐石」,是民國四十九年秋,西班牙參謀總長慕義斯,訪問金門回國後,用一塊多萊鐸省亞加薩城堡的花崗石,刻上「西班牙多萊鐸省亞加薩勇士,向中華民國金門英雄致敬」的西文,充滿了英雄相勉相惜的盛情。 感人的故事發生於一九三六年秋天,摩斯卡度上校率軍困守亞加薩堡,共軍威逼他被俘的兒子在城外勸降,他向兒子說:「孩子,既然如此,你把靈魂獻給上帝,然後高呼『西班牙萬歲!』如同一個愛國壯士般的從容就義吧!」不久,援軍來到,摩斯上校揮軍反攻,而贏得最後勝利,這種教忠教孝,堅忍不拔的精神,不正是「金門精神」嗎? 一塊石頭,多少情懷,千年以後,猶堪憑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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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擂古鳴今》文化搭台產業唱戲
政策與專案獎勵補助的必要性 相信目前多數單位及個人已經體認到網路聯絡溝通、資訊互動的便利性。相關決策部門一定也有以文化促進觀光發展的意圖,地區的觀光發展所憑藉的絕計不只是目前不斷追求的更開放的「小三通」政策,更重要的是我們地區相關的業者,是否體認到在這樣的發展思路下,如何讓政府所從事的這些攸關文化的投資建設,成為擴大自己企業經營發展的助力。 大抵上任何新的經營思維與技術手段的推廣,在初期效益不明顯的情況下,業者的意願通常多半不會太高。因此,如何藉由政府象徵性獎勵措施,篩選一批企業作為網路電子商務與文化網站相結合的示範企業,讓地區業者瞭解到所有文化發展的訴求,都是希望可以讓更多的人瞭解金門,也希望這些被吸引來的鄉親或觀光客,可以為業者帶來更大商機。這是一個由文化投資,帶動政府、企業、與地方鄉親的三贏策略。核心的構想是希望將金門文化資源的優勢,轉化成地區產業的競爭優勢,其所促成的將不只是一個「網站」,而是地區產業在網路應用上的一次提升。 最近看到金門縣府網站改版,看到了更多精彩的版面設計與動畫。其中尤其令我注意的是個「電子商店街」的鏈接,點入一看,發現幾乎沒有地區業者參與,我想這樣的結果一點也不令人意外。網路固然具有開放連接的特性,但是,有些基本的商務準則卻不會因為網路的便利性的提升而改變的。不管是採用B TO B、B TO C 或是C TO C模式,業者對安全的考量、對於網上交易的把握性、管理的便利性(包括是否具有商品管理、訂單管理、客戶管理、供應商管理、郵件管理、廣告管理、定單自動列印等系統)都是必然會參酌的考慮條件,當然價格與成本、客戶資料的管理也是非常重要的。如果這些要求無法滿足,任何一個環節的擔憂疑慮,都可能導致網路商務應用的失敗。集中代管的網路商務模式在過去幾年內已經證明很難行得通,至少沒有哪一個商家願意放棄自己對客戶資料的完全把握而願意由他人代為管理的。 從以上分析來看,要想推廣網路商務應用,如果要達到某種程度的周密性,若按照傳統方式,恐怕一般SOHO族或中小企業,都不會考慮進行這樣的投資,除非使用更標準化商務模組或集成度更高的設備,推廣網路商務應用的可能性才可望達成。所以,為了地區整體產業競爭力的提升,由政府適度獎勵補助帶頭轉化的企業是有必要的。也是基於這樣的考慮,我想包括文化在內的各種活動與投資,最好都必須設法在某些環節與地區產業的發展有所聯動,憑藉著各項活動的縱橫鏈結,搭建各式各樣可以讓產業伸展表演的舞臺。 文化搭台,產業唱戲 「文化」可以是名詞,也可以是動詞;可以天馬行空,也可以腳踏實地;可以一擊中的,也可以離題千里;可以激濁揚清,也可以隨波逐流;可以萬人空巷,也可以踽踽獨行;可以高處不勝寒,也可以溫情滿人間。 文化除了「文」,更要緊的是在「化」。鼓勵愛書、讀書,營造書香社會;舉辦一些研習、講座或表演,亦無非希望可以陶融研磨知性與感性,感受一點海濱鄒魯的遺風。但若僅止於此,則似猶有不足之處。地區政府必須把使用「數位化」與「網路化」從事文化保存與傳播這樣的概念轉化成促進金門地區觀光業者的提升經營效率的內在動因。這不只是一種文化投資、觀光投資,更是產業的投資。將文化資源、觀光資源利用數位化與網路化手段,轉換成產業發展的積極資產的觀念,逐漸深植到地區業者心中,讓業者自發性的體認並覺察諸如網絡行銷的必要性。藉著網路與資訊科技的應用,金門產業的競爭力或能脫胎換骨,整體營銷思路也將較目前更為開闊,具有網路行銷色彩的地區業者,也有望打破原本侷限于金門小島的市場與規模。 基於與產業共同發展的理念,我們希望可以透過官方與民間合作的方式,尋求最佳的資訊化或網路化方案,不但在功能上至少要能夠實現網路電子商務的基本要求,同時,必須避免零碎拼湊、華而不實的網頁堆砌形式,儘量在後台管理系統的功能與集成度上提升,同時,價格必須十分合宜,以作為日後普及化的有力誘因。 作為一個缺乏生產資源卻歷來人文薈萃的小島,以文化和觀光來定位固然有其階段意義,但我們更希望以文化內容資產的數位化、網路化或任何的資訊應用手段,激發金門內在的文化動能,結合地區的產業、帶動地區相關的就業市場。簡言之,就是希望可以做到「文化搭台,產業唱戲」的目的,更多元的促進金門整體的繁榮與發展。 (七之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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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門憶往》辛苦一生的父親
父親一生務農,耕種祖先遺留下來幾畝薄田,種植甘藷,大小麥,高粱和花生,養活我們一家,偶然也挑麵線到東半島去叫賣,賺取微薄小利,種花生是主要經濟來源,收成後除了換取花生油供全家人自己食用外,剩餘的再出賣為我們添購衣服,母親每年在花生成熟時,都會先挑選其中顆粒最大的、最好的,煮幾鍋晒乾後,用陶甕盛裝密封,分給我們小孩自己保管食用,那個年代平常沒有零食可吃,放學回家後,裝上一口袋邊吃邊上山放牛、打柴,那便是童年最大的享受,同樣的母親也會給父親準備一甕,父親經常都捨不得吃,我上初中的第一年,每天都要步行到城裡讀書,午餐吃路邊攤,那年春雨特別豐盛,父親就一直無法外出賣麵線,家裡的零用錢全用完了,也沒有其他收入,連我的午餐費都沒有著落,眼看家中如此光景,我也難過得不知如何是好,那天早上上學時,父親還特別叮嚀告訴我說,中午在城隍廟旁等他,午餐時分,天上仍然下著毛毛小雨,遠遠就看到父親那瘦弱的身影,穿一件簑衣戴一頂斗笠站在街道上的走廊下,他把錢給了我交代一聲,自己卻連一碗麵線糊也捨不得吃,就返身匆匆離去步行返家,下午放學回家後,我才知道父親把他自己一甕收藏很久的花生,挑到城裡出售,把錢拿來給我當午餐費,這件事我一直耿耿於懷,今天事情已經過了五十多年了,每當回想起心裡還是有一種心酸的滋味湧上心頭。 民國四十三年冬天,父親背部中央,忽然長出一個背瘡,痛苦不堪,於是他自己到城裡中藥店,買了一包硝膏自己糊貼,但仍舊不見好轉,反而一天嚴重過一天,那時沒有醫院可治療,我看到母親收集一些端午節用過的乾燥艾草,然後揉碎放在薑片上,每天幫父親繞著傷口四週燻燒治療,有一天我放學回家時,母親正在幫父親洗傷口,我好奇走近觀看,不看還好;真是恐怖啊!這下可把我嚇了一大跳,父親的背上爛了一個大洞,足足有一個湯碗口那麼大,頓時我眼淚不知不覺滾落掉了下來,不知如何是好?父親反而安慰我說,已經不很痛了,過兩天瘡頭清掉就會癒合了,果然沒多久,傷口真的好了,但父親原本乾瘦的身體,這時也只瘦得剩下一把乾柴似的骨頭,人雖然是好了,但從此無法再做粗重的農耕工作,這時的我只好犧牲自己未完成的學業,辦理休學負起家庭重擔,使弟妹們繼續讀書。 民國五十三年剛新婚不久的我,向親戚借到新台幣貳萬元,來到金城租到一家小店面,做起小本買賣,好在那時部隊駐軍多,不因為我的資本小經驗又不足,生意好得不得了,小夫妻二人每天忙的暈頭轉向。但好事始終輪不到我,不幸的事卻老是不放過我,這時的父親不幸又檢查出得到絕症│食道癌,當時的我幾乎當場暈倒,回到店裡只好趕緊拜託朋友,幫我招集了一個互助會,為父親準備醫療費用,當時沒有健保,醫病全部都要自費,本來還想轉到台灣大醫院治療,不過當時主治醫師告訴我說:得到這種病的病人,其實等於在宣判一個人死刑似的,況且龐大的醫療費也不是一般人所能負擔,他還舉就在眼前的病例是美國國務卿就在不久前,得到相同的症狀,動用了國家資源,都無法救回來,更何況我們家是一般小老百姓,根本無力負擔,我才遵照醫師的交代帶父親返家休養,但病情每況愈下日益嚴重,父親這次沒有那麼好運了,病情拖了一個多月,就與世長辭了,這時家裡只有大妹出嫁,其他的弟妹都還在讀書,家庭重擔又落在我一個人的身上,前債未清這時更是雪上加霜,已經壓得我喘不過氣來,只好硬著頭皮來辦這場喪事,由於全村鄉親協助,順利的幫父親走完人生最後一段路程。 完成父親的後事回到小店裡來,只能強打起悲傷心情重新規劃店舖事務,努力拚命工作,以求在最短的時間內償還債務,可是老天爺還是不放過我,我們全家還在哀痛期間內,互助會的其中一個會員,卻在這個節骨眼下把會款標走了,並在無預警之下捲款逃跑離開金門,迫得我險走上絕路,好在靠著一些親戚大力鼎助,終使我慢慢渡過難關。父親的一生當中都沒有過一天的好日子,戰爭使他生不如死,家庭重擔又壓得他無法翻身,我們兄弟姊妹也沒來得及要好好孝順過他一天,今天想起來,真的愧為人子,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待。(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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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虎頭到鼠尾──鄙視一場兒戲的戰爭
民國四十七年的八月二十三日,對岸共軍自廈門、大小嶝、蓮河、圍頭等地,一口氣動用三百四十門各型火砲,對面積僅一百五十平方公里的金門島群,作超級密集式的毀滅性瘋狂濫射(前半小時,似有目標,以後就幾近濫射),短短兩個小時就打了四萬多發,第二天三萬六千多發,之後每天一萬至數萬發不等,全看「共軍弟兄」的「領導同志」的高興了,到十月六日共軍單方宣佈「停火一週」,已累計達四十幾萬發了,就對一個小島群的作戰規模,只差「登陸戰」,否則便是空前之「大」了!動員火砲之多,也是前所未有的;「共軍弟兄們」「士氣」之「高」更是「如虹」,「共軍們」所宣示的「登陸金門,迫在眉睫」差一點「兌現」了,總之,從頭一個半月的「戰況」與「戰果」看,這是確具規模,架勢十足,非常有氣魄的「砲戰」,也真打得有模有樣,節奏明快而流暢,對金門所造成的震撼與傷害也極為明顯,很可能,不出三個月金門所承受的壓力,就足夠自行「癱瘓」,當時只靠「置之死地而後生」與「滅共保鄉」同仇敵愾的意識,撐著高到頂點的民心與士氣。而彈藥漸少,糧秣漸缺,醫療資源不繼,運輸動能日減,武器維修與補充逐漸困難,通訊設施受損嚴重,加上海空的封鎖,金門已緩步進入「窒息」的危險圈網。 根據三兩天就要與黨團同仁見面的金防部副司令官兼政治部主任柯遠芬將軍有意無意、直接間接、明說暗示、斷斷續續所透露的信息,如果「封鎖」與「砲擊」險惡的情勢不能及時突破扭轉,恐怕隨時要作「最壞的打算」,依當時戰況顯示,要作突破與扭轉實在難之又難,儘管指揮官的智慧與戰略規劃、戰術措施已發揮到了極致,像「對敵打點」│我軍反擊只打重點目標,不浪費彈藥。「誘敵打面」│讓共軍對我方漫無目標地浪費彈藥,空投處處可投,投了就走,讓共軍去亂打,搶灘拉長灘頭,運具大船小舟,水陸戰車,搶運作戰物資為第一目標,整個南海岸從料羅、新頭、湖前、尚義、昔果山、後湖、泗湖、歐厝、珠山、古崗,有沙灘就登陸,不能登陸用丟包,軍人搶運,民防隊員也輪流幫忙,漁船、舢舨能幫多少算多少,目標增多分散,灘頭拉長加大,運補船隊一到,打不勝打,把共軍搞得疲累不堪,當時國際媒體把金門砲戰作為熱門重點,常常上頭版,共軍這種「以大欺小,殘害生命」的行徑,各國都期期以為不可,或多或少予以呼籲與譴責,不知是國際輿論的壓力生效,還是共軍「領導同志」大發「慈悲心」,竟然既「天真」又「天才」地如「神來之筆」宣佈從十月六日起「停火一週」,讓金門的軍民同胞有稍事休息的機會,以表示「共軍」是「仁義之師」,寬大仁慈,且要感激偉大的「毛主席」的德意。 這是嚴重「危機」中的一線「生機」,在先總統 蔣公的親臨指揮調度下,原已集結在澎湖的巨砲、彈藥、零件、通訊、醫護等機材、運輸車輛、糧秣等戰備物資,連夜加速趕運,海軍運輸艦艇、中小噸位漁船全面投入,料羅灣海面、新頭、湖前灘頭人潮鼎沸,熱鬧非凡,雖然在過去一個半月,每個人在猛烈的砲火下,福大命大,閻王不收,地府不要,天註定要留得有用之軀為國效力,儘管疲累,但為搶運「救命」的物資,仍是體力充盈,精神百倍,毫無怨言地接力搬運,讓物資安全上車入庫,才是日後安全的保證,當全島軍民在搶最後寶貴的停火「黃金」時段的當頭,「千謝萬謝」共軍軍頭們以所謂「偉大的主席」之名,如「久旱甘霖」式地又在十月十二日停火一週後「像天上掉下來的禮物」,再停火二週,這如獲至寶的十四天,金門所需要中、長期的軍民用物資,都得到充裕的補給,現在可以大聲宣告:「金門感謝共軍領導同志的恩澤,在對抗的階段,已經可以立於不敗之地。」古崗、獅山、觀音亭山,二四○的巨砲陣地在「永夜」趕工中相繼落成,執行「求生自救」的光榮使命。十月二十六日,「友善」的「共軍」又大方示好,實施「單打雙停」,堪登「金氏世界紀錄」而無愧的曠世傑作,恐是開古往今來,舉世無雙的「戰爭美談」,此「單打雙停」竟然一拖二十年,逐漸變質成為「要死不活」「拖死狗式」,只顧「例行砲擊」,不求「制敵」、不求「制勝」,不求置「敵人於死地」有氣無力的,既「兒戲」又「烏龍」,非常「殊勝」的「空前」又「絕後」的超級世紀戰爭笑話。天佑金門,竟然上天垂憐,得到「耶穌」式奇蹟地在「死亡」邊緣中「復活」,金門是「貴島」「佛地」誠屬不假。從「轟轟烈烈」、「大模大樣」、「有模有樣」、「有板有眼」、「架勢十足」、「氣勢萬千」,有計劃、有目標、有規模一場勢在必得空前的「砲戰」,竟然從「虎頭」打到「拖死狗」的「鼠尾」,不但「共軍領導同志」與「共軍弟兄們」始料未及,連受害人的「金門軍民同胞」作夢也不敢想像此生此世此地還能從柔腸寸斷、百般蹂躪的砲火中脫胎換骨,近半個世紀後以「戰爭紀念公園」的觀光聖地姿態,浴火重生與世人相見歡!這是作夢都可以偷笑的千古奇譚! 起先是四十七年七月三十一日,蘇俄的頭子赫魯雪夫到北京訪問,八月三日與毛澤東發表聯合公報,將海峽兩岸情勢無限上綱地急速升高,八月六日我政府宣佈台澎金馬進入緊急狀態,積極備戰,八月八日正在金門活動的暑期「金門戰鬥營」學員與金門就讀大專院校同學緊急撤離,十三日共軍米格十七進駐福州,八月十八日共軍砲群拉出陣地,在沙灘脫去砲衣進行操演,當晚,在台灣活動的金門農村服務隊,由國防部派專機返金,八月二十日先總統 蔣公蒞臨金門巡視,對戰局詳加指示,二十二日赴台參加暑期活動的趙水生等人乘「台生輪」由基隆順利返金(該輪在砲戰中被打成兩斷)。二十三日校長許乃珍、老師許水澤、楊忠敬,社會幹部洪淼祥、許羡昭、薛碧月、學生莊熊水等人在返金途中,砲戰爆發,奉命暫靠澎湖避難。從此,金門進入長達二十年的砲戰苦海。四十七年八月至十月,蔣經國先生親冒砲火,先後來金四次與軍民共甘苦,是艱困危急中軍民的主要支撐。反觀參謀總長所謂「老虎」的王叔銘在十月十二日停火後才膽敢來金,且到處勞師動眾地巡視陣地,檢閱駐軍,搞得雞犬不寧,煩不煩,阿兵哥敢怒而不敢言,「幹」在心裡,官僚至此,還敢稱「名將」,丟臉!好在「砲戰」全程中,「此號人物」已不占「指數」,聊備一格而已,否則「兵敗如山倒」是可以預見的。 作為一個徹頭徹尾,貫穿二十年的砲戰「參與者」(很慚愧,沒有參戰的榮幸),曾經在九十二年八月間連續以「向砲戰伙伴致敬」、「砲戰光輝照寰宇」、「『八二三』戰前二三事」及「一場打到失焦的砲戰」,作為追懷「八二三砲戰」四十五週年的致敬禮品,並表達對砲戰伙伴的敬意與對砲戰厭惡、唾棄、憤恨與鄙視的心聲,不經意又是一年過去了,驀然回首,滿心澎湃,洶湧起伏,金門的災苦何其多,金門鄉親何其苦,金門何其無辜,作為這場莫名其妙、「虎頭鼠尾」無聊戰爭的戰場,我們在抗議,我們在鄙視,我們更虔敬地向在砲戰犧牲的英雄致敬與向在砲戰中的參與伙伴們問安、問好,恭祝大家長命百歲,幸福無疆。 九十三、八、二于台北湖山畫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