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心情清淡幽靜，關了燈的房間裡思緒不斷翻飛。桌上沾了微塵的信紙顯得些許寂寥;素雅的紙面缺少文字的慰藉，擱在一旁的鋼筆，金色筆頭還隱隱閃著淚光。似乎很久沒有寫信給你了？我默問自己。       入冬的風有些寒，吹得窗前凋萎的玫瑰微微顫抖。我打開紗窗，看看我在分手那夜種下的滿天星發芽了沒？「沒有，一點芽兒也沒有！」我心慌地翻動盆土，怎麼也找不到那還未成長即殞滅的種子。我開始懷疑到底有沒有種下它們；正如我懷疑你是否真的離開我？       我的手指攀附鏤空的鐵窗，如藤蔓。外頭矗立的水泥叢林如死城一般，沒有半點兒燈光；半點兒氣息。彷彿整座城都被施了魔法般沉睡。一些漏網的街燈仍茍延殘喘地閃著亮光，在吸了夜色的柏油路上圈出一個個寂寞的光影。       藤蔓沿著鐵窗往上攀升，伸出纖長的藤鬚仰望玄空。墨然的天幕隱隱閃了幾顆星，憐憫般的向盆中夭折的滿天星眨著眼睛。一彎玉鉤斜掛中央，朦朧中仍見被黑紗掩飾的豐腴軀體。       突然想起你!如月般的個性，飄忽不定揪著我的心好緊。你的陰晴圓缺讓人感到多變而卻步；你也因自己的神秘而沾沾自喜。但在我的眼裡，你的喜怒全在我的掌握之中；你的陰晴不過在掩飾不安的悸動。你顯少笑；也顯少哭，總是保持著慣性漠然。冷冷的、刺刺的，但我能從你瞳中微蕩的電波知道你的真正想法：在你那銳利傷人的眼神下，有顆柔軟而包容的心；你不善表達關懷，所以總是遠遠的、靜靜的，望著那些負傷的人。       而我，總像躍然的星子，眨著我耀然的雙眼，化身成銀河環繞著你。我沒有固定行蹤，總是隨性躍跳軌跡，也因此，我得以見到多面的你。當你化成玉鉤，別人看到的是你銳利的眼神，我卻覺得那是令我微醺的淺笑。你總愛拿雲紗遮護你的情緒，看來神秘，但我知那不過是靦腆罷了！也許，你看見的只是活潑、開朗的我，殊不知我灼亮的心，只為襯你柔黃的情緒。       一顆流星無聲地刷過我眼前，隕歿。我停止對夜空的冥思。藤蔓也收回纖長的藤鬚。沁涼晚風適時灌入我單薄的衣。靜望著如你的月，也許是它派遣流星來阻止我對你的思念吧?!       然後，我落下了入夜來第一顆寒露，凍裂了我靜寂的心湖。為、你。

    下星期就要放假了！同事在辦公室大聲的說著。在經過一學期的努力教學後，終於到了可以休息的日子。大家提議要利用這難得的假期，集體出去走一走，很快的經過短暫討論後，便決定到金門。由於本島的風景區，都是平日週休二日，可以抵達的地方，大家於是提議到金門旅遊，很快的同事之間便邀了一團金門的旅行團。       鄰居的阿婆是金門人，年輕時嫁給了當時外省籍的阿兵哥，在先生退伍後，遠嫁來台灣。當她知道我要參加三天兩夜的行程，到金門旅遊，就托我幫她帶兩包貢糖。聊啊聊的，隔壁的阿伯一時興起，就順道講起以前，他在金門當兵的往事。       阿伯說：以前在金門服役，常有恐怖的水鬼摸哨，也就是被台灣軍隊稱為「匪軍上岸」，有時常常發生整連的阿兵哥被摸走。傳聞中被摸走的阿兵哥，大多數是被割下耳朵，對方的水鬼摸完哨之後帶回去，這樣才能證明已經潛上對岸，完成長官所交付的任務。       當時的摸哨，總是利用夜黑風高之際，大家一來一往，彼此之間你來我去的，互相到敵方去偷襲。無論是台灣軍隊或對岸的人民解放軍，只要有自己的士兵被摸走，很快地就會派出水鬼，潛到對岸來進行報復。大小膽前的檳榔嶼那裡，就曾經發生一整班的兵都被摸走。       所以剛來到金門的台灣阿兵哥，晚上戍守在海邊據點站哨時，心裡都懷有學長口中傳說的水鬼陰影，深怕一不小心的話，就會遇到大陸那邊潛伏過來的水鬼，不小心的話隨時都會被摸哨，搞不好人頭搬了家，大部份都會很緊張，所以在站哨時，每個人都小心翼翼的非常謹慎。       阿婆接著也描述她當年在戰地的生活情形，那時金門全島的百姓，生活非常辛苦，此外每個人都要參加自衛隊，就很類似像現在的當兵。小時候在學校讀書時，參加幼獅隊是很正常的事，訓練的時候就是大家一起練習打靶。那時的自衛隊，也包括在國軍抵抗對岸解放軍的武力之一。       金門所有的男女百姓，都要共同擔負著防衛地方的責任。那時的自衛隊每年集訓兩次，每個百姓都有槍，甚至有簡單的迫擊炮。這些自衛隊，主要是在固守自己的村莊。有機動隊，有防禦隊，防禦隊固守村莊，機動隊擔任打擊，那時是訓練有素的。小時候我還每年都跟著軍隊，來台灣參加國慶的閱兵典禮。       隔天到了金門之後，便感受到不同於本島的氣氛，首先看到的便是鎮風去邪的風獅爺，接著參觀了古寧頭戰史館、李光前將軍廟、八二三砲戰紀念碑，隔天又搭船到小金門的烈女廟、勝利門、湖井頭戰史館………等等，並享受遠近馳名，令人愜意的高粱酒。       很快地三天兩夜的金門之旅就結束了，回家之後我高高興興的，拿貢糖給隔壁的阿婆，阿婆連番謝謝。阿婆旁邊的小孫女卻說：阿婆妳沒有牙齒，怎麼吃貢糖！       貢糖，那讓人回味不絕的鄉愁，代表著故鄉的滋味，縱使不能親自咀嚼，仍舊是最令人懷念的故鄉味道。　　

    台平從軍中退休以後，便移居馬公，開了一家「珍珠旅行社」，除了辦理澎湖旅遊活動，並兼辦海外旅遊簽證購票業務。杜安畢業，便進旅行社做導遊，他把澎湖的風土人情、地理環境，背得滾瓜爛熟，而且翻譯成英語。因此使業務蒸蒸日上。尤其到了夏季，台灣遊客湧向澎湖列島。「珍珠旅行社」服務周到，價格公道，讓遊客有賓至如歸之感。         杜台平辦事謙虛謹慎，他在短暫的八年之內，竟然蓋起了「珍珠觀光中心」大廈，地址就是馬公漁港的右側，當年洪錦珠擺麵攤的地方。當白髮皤皤的杜恆看到新廈落成，如幻如夢，他禁不住淌下了熱淚。         昔日戲言身後意，今朝都到眼前來。杜安這個有志氣的將軍之子，不吸菸、不喝酒，不談戀愛，他已經35歲，還是一個單身漢。他身兼導遊、巴士駕駛，和旅遊部經理職務，他身旁年輕的職工辣妹，不少是大專畢業，他卻目不斜視，一派柳下惠坐懷不亂的春秋時魯國大夫風貌。         祖母急白了頭髮，暗地埋怨老伴：「都是你害的！當年你不應該鼓勵孫子，搞什麼五個計劃……」         「五年計劃！」杜恆噗哧地笑了！       金花曾悄悄警告台平夫婦，應該主動地為杜安操辦婚事。池荷低聲告訴婆婆：「媽，他喜歡那個餐飲部經理，澎湖西嶼鄉人，他倆是大學前後同學。陳經理是音樂系。」         「女的35歲，怎麼能生孩子？」         「陳經理今年24，屬狗的。」         「快催他們結婚吧。杜安再來個五年計劃，老了！」         「行。我催他今年中秋節一定結婚。」                

    二十一、選賢與能         達官顯貴令人羨，爾虞我詐上戰場。親兄弟，明算帳，同黨不同心，哪邊有福哪邊站、哪邊有利哪邊靠！       政黨拚輸贏，上下一條心。選戰開鑼，各式文宣，大街小巷亂飛揚，信箱塞滿滿。宣傳車上擴音響，不分白晝與夜晚，擾人清夢，耳膜遭殃！候選人，披綵帶，挨家挨戶，打躬作揖，「一張票、一世情」？       樁腳嶄露頭角，親戚、朋友、鄰居、同學：………，只要喊得出名字，便扯得上關係。此刻，有人大發選舉財，一票應允多人，「誠信」如何寫？「人格」如何唸？全拋諸腦後。        「賄選島嶼」就此誕生，每回選舉，總是「賄聲賄影」，賺到爽到、賺不到「暗粗」，此種選舉文化，不投也罷！       有人當官，除本身才能，政黨的扶搖直上，亦是重要原因，「吃果樹、拜樹頭」，人之異於禽獸，在於有「思維」的力量，當書中的知識呈現，「羔羊有跪乳之恩」，身為人類，又豈能無知？       坐上「龍椅」的那一霎那，回頭審視，有多少人的血汗，一路陪伴，當登上這一座山、又覬覦另一座山，早已忘記來自何處？那羽翼的庇蔭，過河拆橋，腦海已忘、心海已除，恩情蕩然無存。       政治詭譎多變，時而平靜無波，時而風起雲湧。有擔當，不辜負選民所託，拿出魄力向前衝！沒擔當，雙手一攤，就擺爛，天塌下來，自有高個兒擋。       選民擦亮眼，選人才、費思量，「君子重平數」，投票時刻，先考慮候選人平日為人再說。         二十二、紅色炸彈         年關將近，婚嫁頻頻，紅色炸彈滿天飛，親朋好友來相隨。       看交情，少則一千、多則數千，一月炸個數張，人多收入少的家庭，肩頭負荷沉重。       旅居他鄉的遊子、點頭之交但稱不上朋友、曾居村落已搬離許久，影像已模糊………，此時此刻，紛紛現身，見者有份。       結婚，邁入人生另一個旅程，親朋好友的祝福，點綴著喜悅的氣氛！然則，變相的宴客，逢人便炸，趁機撈一筆者，大有人在。而桌數有限，人頭無限，擁擠的場面，凸顯主人的不夠誠意。       婚禮的舖張，掙了面子、亦掙了銀子，但卻苦了新娘子，化妝、做頭髮、換禮服，與新郎倌一桌敬過一桌，中午敬、晚上敬，今天、明天、後天………。       簡單隆重，輕鬆自己、放過別人，「紅色炸彈」該炸的炸，不該炸的就免了！         二十三、鐵腳         現年九十二歲的她，由金城搭公車到山外，她倚著車上的扶手，好幾站了，許多年輕的乘客，紛紛讓位，老人家說什麼也不肯就座！       我就站在她的身旁，一樣倚著車上的扶手，總覺頭昏昏、腦脹脹、雙腳站不穩。       豎耳聽她暢談人生史，親人在台，從年輕到現在，一肩挑起金門的拜拜。每日，她都要出門，公車是她的代步工具，多年來，她已練就一身好體力，她的一雙「鐵腳」無人比！       她說：「現代年輕人，欠磨練，軟腳比不上我的鐵腳！」       親身體驗，很想呼應：「您老說得是！」但古有名訓：「囝仔有耳無嘴、有尻瘡無臭屁！」只得乖乖的洗耳恭聽。       車上七嘴八舌，紛紛問他如何保養？已經這麼高齡了，還這麼康健！       她說：「頭腦要清楚、反應要快速；不要關在家裡，要出門走動。」       老人家耿耿於懷的是，一路走來，健健康康，唯一遺憾，頸部長瘤，怕人瞧見了眼睛不舒服，用絲巾圍住。       「長壽」的老人家，除重養生之道，尚有一顆善良的心。         二十四、年糕情         糯米所做成的食物，胃不是很能接受的我，今年，竟愛上了年糕的甜滋味！       德高望重的九十歲老婆婆，村內的婚喪喜慶，都有她的足跡，「炊粿綁粽」更是難不倒她！       由砂糖、糯米粉、麵粉、水組合而成，將它們攪拌均勻，倒入圓形器皿，再放入蒸籠，火候的拿捏、時間的控管，影響著年糕的口感。       有個傳說，家裡蒸年糕時，如果來了孕婦，年糕的中央會蒸不熟！因此，許多婦女逢此「年糕事」，總是小心翼翼！       接過老婆婆親手製作，剛出爐、尚溫溫熱熱的年糕，在這夜深人靜、風大雨大的夜晚，心頭一陣暖馨。迫不急待地淺嚐，那甜度適中的年糕，有慈母的愛！       吃在嘴裡、甜在心裡，「老婆婆，明年，我還要，要您的年糕、要您的愛！」         二十五、血光之災         大年初六開學了，校園冷冷清清的早晨，沒什麼人影。戰慄許久的身軀，哆索了起來！       離開校園後，有些失落，這蕭瑟的天候，還要等多久，才會有一絲暖和！       坐在電腦前面，思緒縷縷，正敲打著鍵盤，突然電話響，大兒子出事了！       電話那端，傳來訊息，兒子使用美工刀，不慎割到手！       立刻奔到校園，保健室那頭，老師正用紅藥水幫大兒子擦拭，看到半公分多的傷口，不斷鮮血滴淌，問大兒子痛不痛？他很勇敢的回答不痛。       「你的手滴血，媽媽的心也在滴血，你不痛，媽媽心痛啊！」       帶他急診，剛好遇到熟識，當傷口處理完畢，閒聊一陣，人家讚嘆兒子帥，回程的路上，我卻怪他皮，早警告他，小手還不穩，持刀要大人在場，免生意外。       他告訴我，「女朋友」叫他割的！       「你把媽媽的話當耳邊風，將來討了老婆還得了！」八字還沒一撇，婆媳戰爭就要開打。       大兒子低頭思過般，一臉無辜的樣子，「媽媽，以後我會聽您的話。」       輕咳一聲，「嗯，乖兒子，這還差不多！」         二十六、寒冬送暖         獨居的他，總是蓬頭垢臉、一身邋遢，不與人打交道的個性，拒絕外力支援。       今年的寒冬特別冷，各界紛紛展愛心，禦寒衣物、裹腹食材，送到需要的家庭。       帽子、外套、鞋子、襪子，整組搭配，既美觀又實惠，期望他們穿在身上，既保暖、亦過—個好年！       來到低矮而簡陋的柴房，輕推那一扇老舊的木板門，他就待在裡面。當道明來意，遞上愛心的時刻，碰壁了！       苦口婆心地勸導，他終於收下了！       數日後，很不放心的再走一趟，「檢查」他的衣服是否安在？有否穿著？       他輕描淡寫，已將衣物丟於屋外，那不祥之物，不能入屋。       在他的帶領下，尋覓一陣，衣物何處？不見蹤影！       寒冬送暖，「熱心」而去，「寒心」而歸！         二十七、愛心捐款         許多店家，總在醒眼的地方，擺上一個「愛心捐款箱」，無論發票與鈔票，來者不拒。       某日，帶著孩子上了一家休閒飲品，正聽見一則對話：「老闆，我是基督徒，請問你，這愛心捐款，什麼時候送出去，是每個月送，還是多久？」       年輕人回答：「每個月底，這是要幫助顏面傷殘的人。」       「這當然，我們有手有腳，哪需要這一些。」       無論問話的那位先生是居於誠意、抑是質疑，這個社會，好心人有之、壞心眼的也有。擔怕的是，假愛心之名、行斂財之實！       社會變質、人心也變了，許多心存善念之人，省自己的胃，盡量捐，自己營養不良，有心人士卻肥了肚腸。       因此，無論發票與現金的捐獻，除衡量自身狀況，亦須了解對方所為何來？是否煞有其事？         二十八、志工         少校退役，擔任志工數年的他，過著簡樸的生活，助人最樂！       照顧服務，一個接一個，經濟不佳的人家，他抱著做善事的心態，竭盡所能的，不問收入、只問付出。       接受訓練的他，居家服務，不落人後。就連素齋結緣，他亦一馬當先。       他的身上，沒有華麗的包裝；他的談吐，沒有很深的內涵。但他，就是有一顆善良的心！       而某些假藉愛心，美其名為「義工」，卻搞小團體，穿起了愛心背心，卻心胸狹宰，不解「愛心」為何物？實際需求「搶鋒頭」，為了「名」與「利」，凡事先盤算己得利益，再決定付出多寡，這等愛心，不要也罷！       志工，只要有心，皆可當。端看心思為何？         二十九、運將         走過木棉道，排排的小黃、辛苦的運將，總是那幾輛、總是那些人！       艷陽高照，見不到他們雪白的肌膚；寒風刺骨，他們縮著身子打寒顫；滂沱雨勢，駕駛座上聽雨聲。       隨著島嶼，軍隊撤離，賴以維生的阿兵哥，紛紛跟戰地說拜拜，走了再也不回來！       以往收入不錯的運將，現在望天興嘆！從早到晚，來往的人潮，一波波，等了又等、盼了又盼，有幾個人上車？       上有父母、下有妻小，今日載客量的多少？關係明日生計的維繫。       軍隊裁了、百姓搭免費公車。辛苦的運將、熟悉的面孔，收入越來越少了，往後，何去何從？         三十、物價上漲         薪水不漲、物價漲！       有錢人，還是有錢；沒錢人，更慘！       漲聲連連、叫苦連天！民生用品，無一不漲。       反應成本，加諸在消費者身上。民以食為天，就從饅頭與西點講起，麵粉上漲、售價調整，掂了掂重量，沒以前的大，少吃了好幾口！       三餐「老外」的更慘，沒漲的便當，菜色縮水了。想吃豐盛一點，就要多做盤算了！       避免苦哈哈日子的到來，頭髮自己洗、三餐自己煮、衣服自己縫、種稻米、養雞鴨、餵豬羊、出門搭公車、肚子餓了，勒緊褲帶勤減肥。瓦斯太貴少沾惹，最好是學古人，建爐灶，上山砍柴，偏偏島上的木麻黃，越來越少，上哪兒找「米粉秋」？       食衣住行，漲得離譜，小則衛生紙，張數越抽越少、品質越來越差，趕快去找高粱田，尋覓「高粱稈」！大至無殼蝸牛，望屋興嘆！一棟房子，比先前高出數十萬的成本，努力存錢，計畫跟不上變化！       什麼時候，人們才可以脫離這種苦日子？       （下）

     「這麼久啊！」杜安驚訝地說。         這座中心的旅遊部，擁有中型巴士12輛，大型巴士6輛，汽艇16艘；導遊解說員包括台語、英語、日語和普通話的共有24人。旅館部門的職工更多。餐飲部、土產販賣部也得有職員。杜恆的天方夜譚式的夢話，讓屋裡的人聽呆了。金花堅決反對老伴的計劃，她認為這像一座大山，把孫兒杜安的背壓彎了。         杜安卻有信心，他向祖母保證，明年走出大學校門，不談戀愛，不吸香菸、不買摩托車，也不結婚，先去澎湖做導遊，開始存錢，按照祖父指示的四個「五年計劃」，過了20年後，他可以積蓄300萬……我買一輛中型巴士，載著爺爺、奶奶一家十幾口人，遊覽林投公園、跨海大橋，去喝西北風！         屋內轟起一陣笑聲。         杜恆的幻想，不僅讓孫兒牢記在心，同時對台平也發生了影響作用。              

    記得，也是這個時節；與你的相遇。這麼多年，你還記得我對你唱過這首彼岸花。看著你的臉，看著我的臉，這樣遙遠，可又那樣地近。你說我彼岸花的歌聲仍然常常響起；想起。每個你病房裡的深夜，有這首歌讓你的情緒躍動………       　「看見的，熄滅了；消失的，記住了。我站在，海角天涯，聽見，土壤萌芽。」——彼岸花／王菲       　 對於你還記得我唱過這首歌給你聽的事情，我卻忘了。你曉得這幾年來，記憶對我而言是越來越稀薄的依靠。連自己的手機號碼都可以徹底遺忘的我，最害怕的事情包括；忘記你。直到你說：「妳第一次唱給我聽的歌就是彼岸花，妳即興清唱的聲音，到現在一直記得，那樣好聽的歌聲。」你看著我，從纖瘦到豐腴，從病重到康復。你看著我，從軟弱痛哭到雲淡風輕。你看著我的太多，而我遺忘的也相對地多。寫給我的新房客，還放在梳妝台的相框裡。       　「等待，曇花再開，把芬芳，留給年華。彼岸，沒有燈塔，我依然，張望著。」——彼岸花／王菲       　 有些適合培養寂寞，有些適合自由。壞天氣的視野，察覺不到，暴烈的傷春悲秋。這樣的我，現在卻是別人的新房客。這邊的日子很平靜淡然，是我要的生活模式。遁逃到沒有人知道我的地方，開始另一種生活。你曉得我一直以來都在逃亡，從少女時代開始，就想遠遠的逃，逃傷痛逃過往其實逃避的只是自己。那麼你呢？我們都在逃，都想到一個安靜的地方，喘口氣。告訴自己，還可以繼續，走下去。食指末端被玻璃深深劃破的皮膚傷口，因為長時間戴手套的關係，過了一個禮拜還沒有癒合，仍然紅腫發炎潰爛。我把你親手打造的銀戒跟手鍊戴上，就好像你還在，你一直都在替我隱藏傷口。很想念你，很想念你啊！我知道你一定也很想念很掛心我的生活。尤其是在每一個偶有片刻休憩的工作時間；在每一個偶得寧靜的空盪病房。最近，想念你的時候，總是偷偷地躲起來檢視傷口，靜靜流淚。       　「天黑，刷白了頭髮。緊握著，我火把。他來，我對自己說：」——彼岸花／王菲       　 不知不覺，經歷這樣多的變化。皮紋上你的靈魂我的茱萸也漸漸褪色，慣於用痛楚換取喘息，肉體的痛可以轉移心理的痛，然而什麼是真的什麼是確定的？還記得你替我翻譯日文網頁關於彼岸花的介紹，還記得那艷紅的植物見花不見葉的奇特。後來才知道我喜歡的馬祖，也盛產這樣的花卉，只是他們叫它紅花石蒜。曾經想替自己種一株彼岸花，就算身體無力逃亡，心緒也可以遠揚，空渡彼岸。       彼岸，花正芳馡草如茵。       　「我不害怕，我很愛他。」——彼岸花／王菲       　 執念已深就植念己身，愛裏無有懼怕於是完全。哥哥，我很想你。

      一       妳，在樓一方       我，望眼欲穿       妳，       我，       如何圓夢         二       有人多管閒事       情路難行       妳在他方       星光依舊       相思更加濃       愛神不早成全       美夢難圓       感慨萬分         三       無論環境如何變化       海水會乾       石頭會爛       我還是要愛妳         四       要相愛       不要離開       真心愛妳       妳卻不理不睬       於心何忍       心要美       人更美       情更濃       愛更深       千呼萬喚       妳的芳名       早已錄在我心中腦海       真的好想妳       真愛妳       愛妳深         五       堅持相愛       我真的好想妳啊       愛到心疼       珍惜真情真愛       人生才有樂趣         六       今生有緣       我多麼愛妳       真情如鐵       愛妳絕不改變         七       妳我真心真情相戀相愛       結果呢       情路愈走愈暗       難道妳喪失自由       遠走       一種相思       心       仍然默默相愛         八       假使妳我無奇緣       為何偏偏來相識       假使妳我有奇緣       為何相思難相守       良緣才相戀       良緣才相愛       久久不見戀火       妳在那裡       我真的好想妳       日日夜夜       時時刻刻         九       天地悠悠       流水十二年間       在我一生中       真愛只有妳一個       敢愛       愛情       自由誠可貴       我愛定妳       絕不後悔         十       妳我相戀相愛       此情此愛       太濃太深       改變很難       因為       我真的喜歡妳       真心真情真愛       我心動已久         十一       愛情長跑       畫一個圓周       360度       有時高——熱       有時低——冷       妳千萬不要變心哦       相思如夢       只有珍惜真愛       才有快樂         十二       我       為妳相思       為妳痴迷       我一直在排隊       排隊好想上車       排隊為愛       排隊愛妳       愛妳深       愛妳入骨       一串淒美的戀曲       沉沉重重       在無情的歲月中       繼續追逐妳我的真愛       好好相愛

      十一、借電話         手機普遍，人人手上一支，不稀奇。但是，自己腰間繫手機，捨不得撥打，向他人借電話，按鍵儘量撥、嘴巴盡情講，反正付費的是別人家。       精打細算的人兒，申請手機，只為好看，在家撐門面、出外撐場面。       同樣計算時間，用他人家的，由他人付費。投機份子因而不客氣，「你家電話借我打。」       「你不是有手機。」       「市內電話便宜，手機昂貴。」       市內電話雖便宜，也要看撥打哪裡？       點頭應允，「助人最樂」！       親嘗帳單，「疼痛滋味」！         十二、獨生女         台金姻緣一線牽！       獨生女的她，朋友介紹，這忠厚老實的金門男孩，深深的吸引著她，提著行囊，為愛上前線。       島上的民情風俗，她一概不知。初來，煩惱多多，數月的適應期，令她消瘦！       在家中，她不需煩憂不需愁。出嫁後，一切需從頭，尊公婆、恃丈夫，另加拜拜多！       不一樣的環境，增添憂鬱情懷。丈夫心疼，給了她一股愛的力量。       兩個月後，她逐漸步入軌道，融入了島嶼的生活。       現在的她，有一個念小學的獨生女，不願孩子將來像她一樣苦，不知女兒長大，情歸何處的她，「教」與「訓」，打從孩子懂事的那一刻起，她教導孩子、亦訓練孩子獨立。       懂事的獨生女，在獨生女媽媽的教導下，已能獨當一面。       就從鬧鐘叫醒的那一刻起………………         十三、雪花隨風飄         雪花隨風飄，當聖誕老公公現身，我這聖誕老婆婆亦軋上一角。       孩子已逐漸長大，家中的玩具棄之可惜，靈感一飄，這幾年，選在聖誕節，將玩具整理後，由孩子帶到學校，贈與小朋友，以延續它的生命。       每回孩子領獎品回來，無論包裝紙的品質如何？總是小心翼翼地拆封，然後一張張地折疊，整齊地收藏在箱子裡，待他日需要時，隨手可得，不必花錢購買。       今年，多了一個小兒子上學，數數獎品，送三班，包裝紙不夠用。乾脆，神秘禮物見陽光，精緻的包裝全免，我的手也不會痠。       校園喜洋洋，根樂校長聖誕裝，腹部微凸的老公公，送來了拐杖糖，大人與小孩，見者有份，吃在嘴裡、甜在心裡。先到幼稚班，「其曄媽媽好漂亮」，幼生的嘴兒有夠甜，道聲好，聖誕佳節長高高！婆婆媽媽胯下夾球跳，幼生抱球走，大手牽小手，比腳力，看誰得到最後的勝利？       再到二年級，歡迎其騰媽媽進教室，女多於男的班級，吃香的四位男生，集千般寵愛、萬般疼惜，上臺吟唐詩、背宋詞，為自己爭氣、為班級爭光！呼拉圈，團團繞，轉了一圈又一圈，管他粗線條，只要腰圍承受得了，高矮胖瘦並不重要。       最後一站四年級，「感恩詩淳媽媽，每年送禮物」，輕聲細語的老師，將班上得來的獎品，那大大小小的包裝紙，儲存起來，聖誕樹下，玩具藏身其中。而親子的趣味競賽，兩根竹竿夾兩顆球，手夾緊、快狠準，看誰贏？       雪花飄，溫情圍繞滿園跑，可愛的孩童，嘻嘻鬧鬧！       聖誕樹，燦耀閃爍喜洋洋，間間的教室，氣氛飄灑！         十四、異性緣         「古錐」的她，聖誕佳節巧相遇，她就坐在我隔壁，娓娓訴說，身旁多美女，邪門的是，異性要手機，不找別人偏找伊！       世間人兒何其多，「緣」字在心頭。外在的第一印象，固然重要，談得來，才是重點。       內在的涵養，言而有物，必讓人留下深刻印象。       「美」的定義，見仁見智，「花瓶」不久遠，看久亦想換。唯有內在的氣韻，不衰老！       女子聚集之地，環肥燕瘦均有之，無論長相如何？心地善良、賢淑美德為首要。       許多美在外表的女子，顧得了自己、顧不了其他，家中蟑螂亂竄、蜘蛛網遍布、堆積如山的垃圾，仰賴他人清除。       倒是有些相貌平平、看來不是很起眼的女人，窗明几淨的家居生活，讓丈夫和孩子無憂無慮。       內外兼備、術德兼修，或許同性相斥，但異性相吸呀！         十五、娶新娘         鑼鼓喧天嚷、鞭炮串串響，誰家娶新娘？紛紛探頭看，嬌羞嫁娘臉兒紅，難掩喜悅新郎官，伸手撫觸美嬌娘。       遵循古禮來嫁娶，浩浩蕩蕩，車子一輛接一輛，樂聲悠揚，鞭炮一路響，煙裊裊，既怕熏到、亦怕彈到，掩耳摀鼻、搖頭又晃腦。       一生一次，熱熱鬧鬧，但現代人，忙忙碌碌，簡單就好。       世紀豪華大婚禮，亦要衡量經濟，可別打腫臉、充胖子，未來的人生，才要開始。       未婚時刻，一人飽，全家飽。結婚之後，兩人一起來煩惱，先是柴米油鹽醬醋茶，再是奶粉尿布學雜費。       花錢快、賺錢難、存錢慢。攜手走紅毯，多方考量免鋪張。       紅色炸彈，漫天飛舞，見人就炸！       千元大鈔，掏了又掏，一臉苦笑！       趕場人家，東奔西跑，「胃」豈能受得了！         十六、換牙         舊牙換新牙，乳牙一換，我將長大！       小時候，乳牙掉了，雙腳並攏，上面掉牙，丟入床鋪底下。下方掉牙，擲往蚊帳方向。       每當牙齒搖搖欲墜，吃東西困難之際，過橋比我們走路多、吃鹽比我們吃飯多的雙親，總會發揮他們的指甲神功，叮嚀眼睛看天花板，尚未來得及防備，用力點按，牙齒已和牙齦分離，然後緊閉嘴唇，吞入血水，再按傳統習俗，該丟哪裡，就丟哪裡。       自己有了小孩，當孩子換乳牙之際，小時後的偏方，就是派不上用場，只因下不了手。這個時候，總得花上二十塊錢掛號費，讓診所的醫師，連哄帶騙的「乖，叔叔跟你輕輕拔，等一下送你禮物，不能哭喔！」       燃後，拿一種冰冰涼涼的東西，噴呀噴的，再輕聲細語：「來，眼睛看天花板」，不出幾秒，鉗子已夾帶孩子的牙齒出來。       講究衛生，從不帶走牙齒做紀念，就直接丟入垃圾桶。最近看了一則報導，乳牙有醫療效用哩，如果是真的，那就虧大了！       醫生叔叔誇讚孩子很勇敢，送了他「造型橡皮擦」，孩子開心極了，我這沒用的媽媽，如果能學以致用，用古老的方法，快狠準的對孩子下手，所節省的掛號費，可以買好幾塊橡皮擦哩！         十七、失智老人         她推開了自家大門，走呀走，走過大街、繞過小巷，想回家，不知家在何處？       雙腳長於身，愛上哪兒、就上哪兒，家人亦無奈。       身上無聯絡地址、亦無電話號碼，好心人士想幫她，卻無從幫起。       家中有一人不舒適，經濟負擔、精神壓力，擾不甚擾、煩不甚煩，誰能體會？       當老人走失的那一霎那，親情的呼喚，是否感應得到？       社會溫情，不是每個角落都有。許多人，抱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態，遇事就閃，反正，那是別人的家務事，與己何干？       不肖子孫，趁機逍遙，走一個、死一個、少一個。       急得如熱鍋螞蟻的家人，遍尋不著的結果，既報警、又登報，再是張貼尋人啟事，要他（她）快快回家，免艷陽烈日曬肌膚、天寒地凍身顫抖，無棲身之處、無糧食裹腹。       有這等遭遇，已屬不幸。基於人道，既不能上鎖、亦不能綁繩。照顧時間有限的家庭，在經濟許可下，請個看護陪伴，至少知道他的行蹤。而一般人家，沒有多餘的人力與財力，又無法二十四小時照料，不妨在他的身上，戴個牌子，書寫聯絡方式，以便需要時，派上用場。         十八、車禍         葬身車輪底下的老人家，已屬不幸，但眾說紛紜，「看個影，生個子」，描摹之人，如身歷其境，這對往生者，乃大不敬。       有人說：「老人家是為了撿拾地上的十塊錢，彎腰之際，被車輪輾過」！       亦有人說：「老人家是為了趕車、趕拜拜，一不留神，就被撞了」！       還有人說：「老人家過馬路，眼睛看地板，沒注意來車，倒楣的事就上身了」！       更有人說：「老人家雨傘掉了，彎腰拾起，才會造成遺憾事」。       有那麼多的說法，但真相只有一個。       個頭嬌小的老人家，當日有事上街，但耳朵重聽、視力不佳的她，在駕駛倒車之際，沒聽見旁人的吶喊聲，從此，與世長辭！       無論大小事，總有好事的人群，以訛傳訛的結果，為事實的真相，漆上許多的顏色。         十九、停水         沒預警的，七號上午停水、八號上午停水、下午又停水，沒水塔的人，超不方便。       撥了一通電話，詢問原因，服務所表示沒停水，允諾派人查看。       不多久，一輛黃色的貨車駛到屋宇前面，下來兩個人。       推開落地門，迎上前去，其中一人說道：「你們這邊停水，不會吧，前面有人在洗車，水很大。」       「我們昨天上午停、今天上午停、下午又停。」       「這邊沒停水呀，妳家的水塔呢？」       「我家沒水塔，所以一停水，馬上知道。」我接著問：「這兩天，怎麼停了這麼多次？」       他終於據實回答：「昨天馬達壞了，沒放水；今天水管破了，我們剛去修理，妳看，弄了這一身。」拍拍身上的灰塵、又指著雨鞋上的泥濘說。       屋外正下著紛霏細雨，這樣在外頭修水管，的確辛苦。只是，無論天災與人禍，客戶有「知」的權利，要聽「實話」、要知「實情」！       我家可是沒水塔的，下回，別再隨便說說！       十號上午，不知啥原因？又停水了，左等等、右盼盼，中午了，還是沒來！       又撥了通電話詢問原由，已經中午了，人回去吃飯了，要等下午一點半上班，再派人查看。       中午時刻，水龍頭開了又開，還是沒水來。一點半，再次輕啟水龍頭，真守信用，果真來了水。一點四十分，工作人員來電說明，上午六點半到十點半，供給水到水管的加壓跳了，才會造成停水，除道歉，更提供意見，要我裝個水塔。       繞了一圈，都是沒裝水塔惹的不便。       二十、便利盒       郵局推出了便利盒，郵寄時，方便許多。       第一次購便利盒，付了七十塊後，閃到一旁，怎麼折，就是疊不成一個盒子。臉熱燙燙的，走回窗口，找了那一位長得美美的、有一個兒子的她幫忙。       從兩邊對折、再到封口插入，她均笑咪咪地、細心地指導。看來不難，沒碰過，就是不懂，經她指點，下次會了。       書寫方式，寫慣直式，將橫式混合直式寫法，寄件人與收件人，搞錯位置，這「窗口美人」放下了手邊的工作，拿來範例，供我參考，又遞來一張電腦紙，讓我重新書寫，至於張貼，就交給她，由她代勞，服務態度超好。       字跡不是很工整的我，郵寄包裹，那外包裝上的字樣，常勞先生幫忙。一次，遇到老同學，「妳的字很漂亮！」       「那是我先生寫的。」看到人家『窩落』另一半的字體好看，與有榮焉，但自己的「龍飛鳳舞」，什麼時候才能字跡秀麗呀？我看，很難喲！       （中）

     什麼病？         對方茫然，搖頭。         雨大，找不到車子。杜恆頂著風雨向澎湖醫院跑。走了半途，才想起應該回去拿錢，空著手看病人，有啥用？但是他要急著瞭解阿珠的病情，加快了腳步，向醫院直奔。         急診室中，不見洪錦珠的蹤影，甚至病人名牌也沒有她的名字。杜恆去見值班醫師，那位正在檢視Ｘ光片的醫師不耐煩地問：「你是洪錦珠什麼人？」         「朋友。」         「洪錦珠，腦溢血，送到醫院已無心跳，也無呼吸。她目前停放在太平間。」醫師說罷，走了。         杜恆回船，雨停。黃船長下令離港，開航。杜恆非常懊悔，上次阿珠帶他去參觀外垵燈塔，卻沒有去她的故居。最讓他悲傷的，他一直不知道阿珠埋葬在什麼地方？         杜恆下船後，雖然再也沒機會返回澎湖，但是他的心卻繫念著美麗的菊島，和那些質樸剛直的人民。他幻想有一天馬公蓋起高樓大廈，白沙建立跨海大橋，把馬公和漁翁島連結起來。然而，杜恆的美夢成真，他的幻想不久果然實現了。         澎湖因地勢低平，氣溫雖達23℃，年降水則僅約一千毫米，風速大，蒸發盛，淡水不足，限制了農產種植。若是澎湖沒有風季，它將會發展為遠東夏威夷觀光勝地。杜恆時常談起澎湖，讓金花聽得有點吃醋。他幻想將來孫兒長大成人，在馬公漁港附近蓋起一座「觀光中心」，帶引海內外遊客，遊覽媽宮城、文石書院、通樑古榕、漁翁島燈塔、七美人塚、以及澎湖64座島嶼的外圍風景。         杜安插嘴問他：「觀光中心取個什麼名字？」         杜恆思索了一下，說：澎湖的大小島嶼像珍珠一樣，就取名「珍珠觀光中心」吧。金花也覺得有詩意。那時杜安正在讀大學觀光學系四年級，他對這件事感到興趣。不過，理想是一回事，但是做起來困難重重，上哪兒去籌募這一筆龐大的資金呢？         杜恆告訴孫兒，羅馬不是一天建造出來的。若想實現這個理想，應該做四個五年計劃：大學畢業，不必留學外國，先去澎湖做導遊，把澎湖的歷史、地理環境、氣候、農漁產情況，首先瞭解透徹，然後再研究發展澎湖觀光事業的具體做法。只要腳踏實地、實事求是去做，杜安在五十歲左右，便可以做了「珍珠觀光中心」董事長。       

    白海豚的回聲定位本領是與生俱來的，這歸功於它得天獨厚的聲納系統。白海豚的喙吻與額部之間有一道非常明顯的V字形溝相隔，前額呈球狀隆起，像聲納發射器的聚焦透鏡，依靠聲波回彈，傳播的速度比陸上快四五倍。就算把眼睛蒙上，在最渾濁、最黑暗的水中，它也能非常準確、迅速地判斷出目標的遠近、形狀和性質。科學家在距離三千米外，放置白海豚喜愛的石首魚和討厭的魚匾魚，不可想像的是，它照樣能分清敵友，視情而動。假如我們的戰機、艦艇配置這樣的雷達系統，那絕對是世界上頂尖的預警機、預警艦。       白海豚有著很特殊的皮膚構造，雙層結構，佈滿管狀海綿物質，快速衝馳相互滑動，減少了水的磨擦。試想，游泳運動員若擁有一套這樣的泳衣，那冠軍豈不是如探囊取物。         生存的憂傷       中華白海豚，岌岌可危；中華白海豚，危在旦夕。       「中華白海豚等海獸的瀕危程度和保育難度不亞於大熊貓。」世界自然保護同盟鯨類專家組主席Dr.S.Leatherwood曾下此斷言。       《爾稚》，這部見證了秦時明月漢時關的偉著，以白紙黑字告訴我們，2000多年前的白海豚「多有之」。《菽園雜記．樂清魚異》記載了明代景泰年間（150—157年），浙江樂清縣「有大魚隨潮入港，潮不能去，時時噴水滿空如雨。………日暮雷雨，飛躍而去，疑其龍類也。」後人斷言，噴水飛躍而去的大魚，就是中華白海豚類的海洋動物，理由是該地港灣太淺，從不曾有過鯨魚的記載，況且鯨也難以「飛躍」。歷朝歷代，如唐代陳藏器、宋代孔武仲、明代李時珍、清代方旭等許許多多的學者，都對白海豚作了詳盡記述。可見，古代白海豚在我國分佈之廣、數量之多。       的確，在電動漁具、抽沙船和化工企業還未出現之前，白海豚的生態環境是天然的、原始的，生物資源豐富，一切充滿勃勃生機，聽不到機器的轟鳴、螺旋槳的呼嘯，看不見垃圾的肆虐、化學物品的污染。不管是淺淺的海灣，不管是深邃的大洋，澄淨的海水，綿柔的金沙，都是白海豚寧靜舒適的家園。       對中華白海豚，國際社會是關注倍至的，華夏兒女是極其寵愛的。1986年，它列為世界最瀕危的12種動物之一；1988年，又定為國家一級保護珍稀瀕危海洋哺乳動物之一，列為《禁止獵捕瀕危野生動物國際貿易公約》；1997年香港回歸時，它披紅掛彩，榮登吉祥物寶座，香港政府同時在龍鼓洲水域首先建立了海岸公園保護區，成立了「中華白海豚資源中心」；不久前，在廈門舉行的國際研討會上，海內外專家簽署了《中華白海豚保護與研究倡議書》，倡議全社會行動起來，保護海洋生態環境、改善中華白海豚的棲息地。       然而，這些努力沒能阻止中華白海豚這個「家族」走向衰落，趨於瀕危的險境。    　       對白海豚而言，「最大的威脅還是人為因素。」國內著名鯨豚研究專家、南京師範大學生命科學院教授周開亞非常憤慨。近在金廈海域，個別黑心人，甘冒著千夫所指，萬人詛咒，不惜成為百世罪人，驅動大大小小的「抽沙船」，幽靈般的出沒于月黑風高，甚至晴天麗日，把白海豚棲息的家園、繁殖的場所廢之殆盡。「覆巢之下，豈有完卵」，這種釜底抽薪殘忍的強盜行為，甚至比「螺旋槳打傷致死」、「饑餓致死」、「魚網誤捕致死」等等，不知可恨了多少倍。於是，白海豚的生活區不斷縮小，數量驟然下降。       更有天真的媒體獻出了一個設想，可怕的設想——開設觀賞中華白海豚的旅遊線路——不敢想像。設身處地，將心比心，倘若你是白海豚，時時處處，被承載著充滿了獵奇心的大大小小的船隻，追著、趕著、包圍著，相信，不嚇死，也一定累死。到那時，也許你千古流芳，成為了第一個消滅鯨類物種的「英雄」。       或許，有人會說，杞人憂天吧！像大熊貓一樣，搞人工養殖，不就行了。野生就是野生的，中華白海豚是屬於大自然的，是屬於藍海洋的，一旦離開了博大精深的海水，就好比人類離開了造化生命的地球，試問，生命還能夠延續下去嗎？國際鯨豚保護協會的尼古拉．霍金斯女士表示，人工圈養環境下出生的鯨豚，前5年的死亡率比野外環境下出生的鯨豚高出6倍。誠如1980年，中國科學院水生生物研究所人工飼養長江白鰭豚「淇淇」，也不過孤苦伶仃的存活20年；此後，全國各地的研究所以及新加坡、澳大利亞等陸續飼養白鰭豚的最終命運，無一例外——夭折。2006年11月6日——12月13日，中國、美國、瑞士、日本、英國、德國等6國科學工作者組成的25人國際考察隊從武漢出發，為期38天往返3400公里，在長江流域搜尋白鰭豚，最終只能遺憾宣佈，未發現一頭白鰭豚，估計種群數量跌至1991年的一半。       長江淡水白鰭豚的教訓，為海水中華白海豚的生存敲響了警鐘。在進入文明昌盛時代的今天，如果因為我們的過錯造成中華白海豚的滅絕，必將成為「五千年文明古國」永遠無法縫合的傷痛，必將成為世界全人類永遠難以彌補的遺憾。       目前，廈門市已經開始著手高集海堤和大嶝海堤的破堤工作，金廈海域水質和海洋生態環境將得到全面改善，中華白海豚的家園必將在更加舒適、舒服和舒心。       時光如白駒過隙。2500萬年，一瞬即過，我們衷心的祝願，萬頃碧波上，弄潮戲浪的中華白海豚，永永遠遠靈動在我們的眼睛裏，但願萬物之靈的人類，能以自然為本，與中華白海豚和諧共存，善始善終，直到天長地久。       （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