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刊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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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 書
每隔三兩天,期刊室陳小姐就會打給我一通只有兩個字的電話,話是這樣說的:「來了!」,這是我們的「秘密」─意思是從小島寄來的報紙到了!我會馬上放下手邊的工作,飛快往地下一樓去,興奮取回那幾份滿含油墨味從家鄉寄來的報紙! 時光一下子要倒回三四十年前,回想起和這份報紙的種種因緣與淵源::: 進入金門島上唯一的高中,教國文的班導師劉老師年紀似乎不小,但觀念很新─每學期寫好幾篇作文,按規定由老師統一出題目,全班一起作。我覺得老師題目太中規中矩,難以發揮泉湧的文思,鼓起勇氣向老師建議,請他老人家准許我題目自訂,我願意整學期幾篇作文一次繳清,或多寫幾篇也可以。料想不到竟然獲得允准,回家整夜興奮得無法安睡,乾脆連夜無病呻吟,用毛筆奮筆疾書寫成全學期的文章,隔天一早到學校,興沖沖把作文簿交給老師。 可敬的老師很細心的看了我的文章,給我不少指導。至今還清楚記得,在一篇不知所云的現代詩上,批「好像寫得不錯,可惜我有點看不懂!」老師的包容與鼓勵,引起我投稿的念頭,偷偷抄在稿紙上編一個筆名,鼓起勇氣寄給副刊主編,怕被退稿沒面子,附小紙條說:不採用勿退稿。當時的主編是誰無法得知,但寄去的稿子常被刊登,讓我又驚又喜。因虛榮心作祟,後來乾脆用真名見報,引起同學爭相傳讀討論,心中的得意全寫在臉上! 記得第一次接獲報社通知領稿費,自己騎單車從金城到成功,爬上報社那個大斜坡,領了幾十塊錢,怕被別人認出(好幾位童年好友當時已在報社工作),不顧危險像小偷般地飛奔下坡的情景,回想起來那份生澀年少情懷,叫人不禁莞爾! 高中畢業那年,考量家中經濟狀況,決定放棄赴台參加聯考。但又不甘心遵照父親指示,留在家鄉讀特師科,一年結業即可當小學教師。私下作了一個大逆不道的決定:投考軍校!父親得悉時堅決反對,家人無一贊成,老師同學也來相勸。親友們眼中溫順的人,竟然不顧一切執意應試。考試當天早晨出發前,發現准考證被偷─這件事,過了幾十年迄今仍是懸案,因事先已知家人會阻撓,將准考證暗藏在牆內,上面貼著春牛圖,心想萬無一失,結果竟然失竊!如今父親及大哥已先後往生,以前因怕傷他們的心不敢問,現在已找不到人問,謎底永遠解不開了! 找不到准考證讓我心急如焚,更糟糕的是一大早父親及大哥,帶了粗麻繩堵在門口,為避免令他們心啟疑竇,我身僅著背心短褲,腳穿木屐,手推腳踏車想悄悄出門。父親起先不動聲色,見我邁出大門,猛然大吼說:「你要做什麼?」並出手抓住單車後座,眼看狀況不妙,將車放手拔腿就跑,他們緊追在後,且邊罵邊撿起路邊石塊襲擊我,幸好未被擊中,否則不堪設想!在小巷三轉兩拐就擺脫了他們,倉皇進了設在金城國中的軍校聯招考場,父親隨後趕到,在試場外咆哮驚動了主辦單位。事情鬧大了!軍警出面保護,警察局長拍胸保證,讓我全程考完。報社記者到考場連拍好幾張相片,第二天斗大標題:「好男兒志在四方─軍校聯招第一天一個感人的故事」!相片第一次見報竟然是這種場合,我永遠不會忘記:那張身著花格子襯衫的考生相片(襯衫是臨時向同學借的)!在這篇報導的鼓勵下,我作了逆子,毅然投身軍旅,為國家無怨無悔奉獻了幾十年的歲月,這份報紙的力量,真的改變了我的一生! 軍旅生涯移防是家常便飯,外島本島調去又調回,那一年駐守家鄉的一個高地。黃河部隊的努力,透過報紙的報導變得更有聲有色,優異的表現獲得長官力薦,參加國軍政戰楷模選拔,彙集成厚厚的一冊事蹟剪報,助我獲得殊榮:當選國軍第十四屆政戰楷模。搭機返台接受英雄式的表揚,頒授的金質獎章及與高級長官合照,至今珍藏將成我傳家之寶!團隊屢創佳績聲名遠播,消息傳來主任高昇中央的喜訊,長官愛護提攜,命我追隨左右,打完高地圓滿的仗,準備調職返台。 年餘在砲宣彈下穿梭,一番深情也在此時贏得美人芳心,自己設計喜訊紅帖,交報社印製後裝入喜糖袋分送親友,讓大家驚喜連連那份創意,報社的高度配合叫人倍感窩心!親友滿版的祝福在報紙上連登好幾天,感覺整個島都喜氣洋洋,懷抱滿滿的祝福離開家鄉,再一次陪我走向人生另一個轉折點。 長年旅居異鄉,島上的一切讓我魂牽夢繫,看她蛻變成繁榮心有喜悅,但也擔心開放觀光使她走了樣,駐軍越來越少,短缺的地方人力,無法經營如此美麗的島,治安變壞了,人情淡薄了:::,因為有這份報紙,像一條無形的線,拉住幾近掙脫的風箏,雖然沒有參加同鄉會,也能知曉家鄉大小事。 那個嚴冬,風好強好大,用幾張大帆布圍成的靈堂,白燭點了被吹熄,熄了又再點。父親走了!從刊登在報上的訃聞裡,才知道自己還有很多不認識的親友。遠從台灣來的友人說:「好大的家族!」守靈那段日子,找回了很多童年的記憶!錐心泣血的痛,報上都曾經留下家人的淚痕! 家鄉多年已無烽火,但海峽依然尚未平靜!夜半醒來不免還是有些怕怕!雖然空運暢通,但幾經轉投也要兩三天才能收到,等久了心中會惴惴不安,家鄉安在否?會不會一夜之間起什麼變化?總是放不下牽掛,對我而言,捎來家鄉的安然,期待的是價抵萬金的家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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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方傳說》強摃掠傳││之三:「賊途末路」
浯島金門自明鄭以降,鄭成功標舉「反清復明」,以金、廈島嶼整經軍武,與清政府週旋,經多年的征戰,不論勝負,浯島金門的歷史地位,僅係扮演統治者的「踏腳石」,去則揮揮征衣戰袍,帶走的是砍伐巨樹充當戰艦,流下的是滾滾黃沙,及不堪耕種的荒土田園,且交戰火光未熄,另邊統治者勒命遷界內地,除了寄人籬下,遠離家鄉故土,就連清明時節,浯島先祖的墳頭,早已荒煙漫漫,雜草叢生,是悲情宿命下的犧牲品,還是老天爺不經意的開玩笑,特別給予磨難勞苦的加重訓練,想來皆非浯島應有的命格,老天爺做正事,更不會無端開例,對我們特別的「關照」,追究原因,是「人」惹的禍,是「恩怨」擺不平惹的禍,更是浯島淪為兩軍交戰的「戰場」惹的禍,所以衍生後來「強摃」肆無忌憚的劫掠坐大,官府鎮日開戰不休,還要征調百姓稅賦糧草,被剝兩層皮,在浯島順民傷口撒鹽,是誰造成的?我想歷史自有公斷,因為「凡走過必有痕跡」嘛,但我相信人在做,天在看,俗話更提及:「人要遵天理,天要照甲子」。對歷史公案無力追討,因為目標太大,內情複雜,非凡夫俗輩所能比手劃腳,那麼交還給歷史,留給後人一些差事做,應不失為一個好辦法。至於「強摃」劫掠浯島的這筆帳,總要算一算,並非筆者偏私單挑「強摃」,刻意找他們麻煩,理由實則很簡單,「強摃」為尋常百姓組成,既是同為百姓,當然有資格對他們談生論死,且浯島到處多是受害人的第二、三代苦主,更想知道「壞人」後來的結局,「賊途」到底是光明、還是黑暗,此時若不釐清,浯島當年經歷苦難的父老長輩,一提起「強摃」為惡,全身還是「皮皮剉」,入夜還難入眠。話說民國三十八年,兩岸兄弟相爭,打了數十年的內戰終於有了結果,中國共產黨獲勝取得大陸江山,戰敗的國民黨撤守台、澎、金、馬,此時雙方勝負已分,孰是老大、孰是老二已然見分曉,在輩份底定的同時,對同安「強摃」賊窟,亦起了致命性的改變,賊人的運勢隨即陷入窮途末路,尤其民國三十八年敗退的國軍,由二十二兵團司令官李良榮,率所部進駐金門,旗下二十五軍守本島,第五軍駐防小金門,同年十月十二日原屬金門管轄之大嶝、小嶝島亦被共軍攻克佔領,斯時兩岸兄弟「幹架」分家產,已告一段落,猶如俗話所說:「一人一家台、公嬤隨人拜」。雙方既已分家吃食自己,各自家法內規,當然自己訂定,其中各自家內有匪類壞份子,當然要自行管教整治,也就是在這種氛圍底下,所謂:新人新政新氣象。向來強悍心狠手辣的「強摃」,既使有毛瑟槍、長管獵槍,加上「摃油」石樁,如何能與戰備精良的正規軍相比,所謂:「惡馬惡人騎,真珠馬果真遇到那位『毛老爺』」。此時的「強摃」已是日暮西山,聰明的當然是自行解散賊眾,從此改過向善,倘若反應慢半拍,或心存觀望,圖謀不軌,接連所要面對的是發配勞改、砍頭槍斃,絕不會對你客氣,因此家鄉有一句:「嚴官府出厚賊」,想來對「強摃」賊徒並不適用,「強摃」既是凡人,人都會怕死,在「治亂世用重典」的管理下,囂張的狠勁自然磨除,那雙沾滿血腥的雙手,自然被嚴峻的刑度沖刷還原本來的膚色,如此被迫放下屠刀,想必心不甘情不願,然既已捨下罪孽,昔日「強摃」加諸在浯島的傷害苦痛,我們還要深究或報復嗎?放眼台灣「二二八事件」,肇始於族群相殘,遺下的矛盾對立,表象上已弭平,然每逢選舉族群問題,始終被有心人一再的操弄炒作,仇視相怨的情緒,還是回到原點,倘若我們始終活在仇恨的陰影,無法跳脫出來,試問「冤冤相報」,何時何日才能善了。況且今非昔比,兩岸中國人早已一笑泯恩仇,百萬台商大軍早已登陸做生意,不談過往恩怨,齊心開創中國人的光彩新世紀,回想民國九十年金廈進行小三通,那時候浯島金門,何種生意最好,答案竟然是鐵窗業,原因為何?竟然是我們的阿公阿嬤,擔憂昔日的內地「強摃」為害,深怕通航後,又回復到「強摃」劫掠、綁票勒索的恐怖經驗,因此咸認按裝鐵窗才能安心睡覺,對於老人家擔憂,筆者要說:阿公阿嬤恁多慮了,現今廈門治安良好,同安早就不出「強摃」,更沒有「拖竹篙仔」半眠來「摃油」,可以安心睡大覺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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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火兒女情
「第一個對不起的當然是你,」王美雯拿起陳國明的碗,為他夾了滿滿的一碗鍋貼,「今天林春花也是因你而請,我們只是陪客。小弟,您就慢慢地享用吧!如果要與蔡郁娟同享,我們絕不反對。如果想請在座的任何人代勞,可得給老娘小心!」 「夭壽,實在真夭壽,」梁玉嬌一副驚異的搞笑狀,一一點著名,「蔡郁娟,林春花,何秋蓮妳們看到沒有?這個某大姐還真歹死呢!」梁玉嬌剛說完,王美雯的手已打了過來。 「三八阿嬌,老娘這輩子欠妳啦,」王美雯用力捏了她一下手臂,又搥了她一下肩膀,「偏偏喜歡和老娘作對!」 「王美雯,」蔡郁娟笑著說:「嘉義鱸鰻說過,追不到林春花就要追妳,可見妳是我們學校的第二美人;但不知妳那一條神經沒拴緊,開口老娘,閉口也老娘,現在仔細看看,妳真的愈來愈有老娘的味道!」說完又是一陣哄堂大笑。 「蔡郁娟,妳要讓我笑死是不是?」林春花幾乎笑得前仰後合。 「別鬧了,」何秋蓮向櫃台使了一個眼色,「老闆不高興啦!」 老闆含笑地站在櫃台前,並沒有不高興,因為他懂得和氣生財的道理。然而,他們卻不能不有所收歛,只因為他們是這個時代裡的主人翁,必須接受時代的考驗,將來好報效國家。 第十三章 春假過後,緊接著是農曆四月十二的到來。 那天是浯島邑主城隍遷治紀念日,依例城隍爺遶境巡安,雖然天空下著綿綿細雨,但在城隍爺出巡時刻,依然擋不住隨香的善男信女。在「玉旨敕封顯佑伯」遷治紀念旗的前導下,依序是大鑼、托燈、范謝將軍、顏柳督察、開浯恩主公、關帝爺、文武判官、馬軍爺與神駒、道士、十音、南管、城隍爺神轎、蜈蚣座、旗陣、獅陣、以及化妝遊行隊伍……等等。只見遊行隊伍經過之處,無不人山人海、萬頭鑽動,把窄小的后浦街道,擠得水泄不通。但這只是民間的迎神賽會,並非是國定紀念日,金門中學的師生,依然按原訂的課目表上課。當遊行的隊伍抵達西門時,悅耳的十音、南管,以及咚咚鏘的鑼鼓聲,幾乎讓同學們無心聽課。家住后浦的同學,更期盼著學校能早點放學,好邀請三五好友到家裡聚一聚,以盡地主之誼。陳國明受邀到蔡郁娟家是很自然的事,同學們早已見怪不怪。 蔡郁娟家的生意做得不小,來往的客人很多,每年的四月十二,幾乎都會擺上幾桌酒席,由母親親自烹飪,宴請少數交情較深厚的客戶和親朋好友。陳國明事先已和蔡郁娟講好,不能叫他上桌,他要幫忙端菜。蔡郁娟也把他的心意稟告了父母親。二老對於這個識大體的青年,的確是讚揚有加。 許多親友都未曾在蔡家見過陳國明,今天見到這位彬彬有禮、勤奮樸實的年青人,無不紛紛地打聽他和蔡家的關係。 「他是郁娟的同學啦,」蔡郁娟的父親解釋著說:「貧苦家庭出身的孩子,不僅勤奮也懂禮,書又讀得好。自從郁娟認識他後,兩人一起讀書、相互鼓勵。你們看到沒有,郁娟這個孩子簡直變成另外一個人;除了聽話、懂事,功課也進步很多。郁娟她母親,幾乎把這孩子當成自己的孩子來對待。」 「這個年頭,務實的青年人已經不多啦,如果將來有緣,是一個得力的好幫手啊!」其中一人說。 「這要看郁娟有沒有這個福份呀!」蔡郁娟的父親笑著說。 「如果他家兄弟多,將來不妨替郁娟招個『囝婿』。」又有人說。 「時代不一樣囉,」蔡郁娟的父親感嘆地說:「艱苦家庭出身的好孩子,不僅自尊心強,也有骨氣,誰願意入贅?」 「說來也是,我們也看過很多;願意入贅的大部分都是一些好吃懶做、不務正業的『懊少年』。」另一個人說。 「實際上,『囝』跟『囝婿』沒有兩樣,有些親生囝反而沒有囝婿來得孝順。」又有一個人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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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車在海邊游─給董振良導演的一封信
你好,這是一封密謀寫給董振良導演的信。 今天剛和你打完照面,回家立刻動筆,好在我尚能為我記憶負責的時空下完成這篇文稿。 這是我第一次接觸到你所執導的片子,「火車在海邊游」,也是我第一次看了那麼久的黑畫面電影。 這部影片,是你長久累積執影下來,預謀已久的計畫嘛?對我而言,一切看來似是陰謀。毫不負責地讓觀者去想像了,強迫思考,或選擇放棄,這是我在今天的夏潮報導文藝營時聽到的兩種極端反應。「乖乖(ㄍㄨㄞ‧ㄍㄨㄞ)!你好伙子竟然將了大家一軍呀!」 刻意選擇海岸的鏡頭,去掉兩岸人民現身可能;卻又看似雜亂、卻似具脈絡可循地,你置入長到令觀眾受不了的黑暗,迫使我不得不懷疑你那邪惡而善意的創意,狡猾聰明如你,在採取這類攝影剪輯時,你的刻意與買賣者間自然的喊價恰成對比,一種導演意圖跳出來打人的衝動。 所以,我看完你的攝影輯其中一些畫面後,並不意外。當有工作人員提出質疑時,我更不意外。這樣的反動聲浪與女權爭議,絕對是你發行前可以預知的(或者,你早就希望如此?),而你樂於和大眾(小眾!?)做這樣理念的交流或再教育。 這應該是你密謀已久的炸彈,投下來了,沒回響也不行。畢竟我是讚許你勇氣、與認同這理念的,你這好小子。 其實你今天交代所謂「金門三部曲」概念時是不明快的,這或許是我主觀的感覺,但我相信主觀是美的一切代言,因而,我順從直覺,寫這封信給你。我想鼓勵你,你知道嗎?(雖然,我百分之三萬是個沒有地位的小後輩、小觀眾) 今年七月,剛與家人一同自金門玩了三天兩夜行程,菜刀貢糖加麵線的,消費了不少,卻也感到一種觀光化的奇特氛圍,或許,這和我活這麼大,首次踏上金門的土地上有關。而你的影片卻給一個剛滿二十歲的,與金門陌生又感興趣的我,另一個觀光看不到的金門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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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耕心小札》我家的餐桌上─魚蝦篇
「魚和蝦」在我們家一直佔著舉足輕重的地位。因為老公很愛吃「魚」,舉凡乾煎.紅燒.油炸.清蒸或加蒜茸.薑絲.蒜苗皆可,唯「二」不吃「糖醋和煮湯」。若餐桌上出現這兩款食物,準看不到他有好臉色的,否則他應該都會大喊──「哇!有好菜吃ㄌ,兒子們快來吃飯了!」而「蝦」則是咱家老二及老三的最愛,雖然身為他們老媽的我,有時也蠻「愛」吃的,但基於愛子心切,總是割愛得多! 先說說魚吧!因為此乃咱一家之主(煮)最愛的代表性食物,也不知是不是處於島形地區的緣故,老公總愛在魚身上大作文章,而他的一手好廚藝,更能把魚料理的淋漓盡致.美味無比;譬如一般人較會退避三舍的「鯊魚」和「飛碟魚」(魟魚),這兩款魚一定要非常新鮮才行,否則易有腥味及臭尿破味,但咱家處理過的魚,保證聞不到那種難以入鼻的異味,像鯊魚的身價也不低,若非有十足的把握,我們是寧願放棄(鐵定不買牠),免得浪費牠或糟蹋了自己! 通常在作法上,我們會先將醃魚的材料(薑末.蒜頭.米酒.胡椒粉.鹽.糖等)備妥,把切好的鯊魚條放入,用竹筷稍加攪拌均勻,再以約半斤袋分裝成一餐餐的份量,置於冷凍或冷藏(想即時即可享用的),剛調好味的鯊魚亦可於烹煮時,另加入咖哩粉調和,此作法乃道地的金門人處理鯊魚的原始方法,先入薑絲爆炒一下,下魚條速速翻動,不要使牠黏鍋,喜愛辣味的我們,常會再加入辣椒片提味,起鍋時撒點香油,剎時可聞到一股難以抗拒的香味撲鼻,陣陣催人舉箸入口;老公由於剛做完此道美食,肯定較沒食慾,那我們可就不管三七二十一了,配上一碗白飯一口接ㄧ口,有時連話都沒空講呢!母子四人一股腦兒地沈浸在滿室的咖哩香裡了! 隔天想吃點「炸魚條」作變化也沒問題,將昨日醃過的魚條裹上麵衣,由麵粉.水.加點太白粉(如此麵體會較Q軟有彈性,且下回想回鍋亦不易變硬)和著蛋液調成的麵糊炸,油鍋溫度須熱透,轉小火放入魚條,等外皮成形才可翻面,當麵皮呈金黃色時,速轉大火將多餘的油逼出來,不含過多的油才會清爽不膩口,再加些香菜或泡菜裝飾,現即可裝盤上桌囉!瞬間發現兒子們正虎視眈眈這盤中美食,不等老爸張口呼喚,已人手一塊又一塊了,且回味無窮的咀嚼著,這還只是用鯊魚炸喔!若用鮸魚.鯃魚或鱈魚等口感較綿密鬆軟.不易有怪味的魚類來做,則更快見到盤底朝天呢! 兒子今兒個又想吃另一種炸「魚片」,可上市場買點鮸魚之類的魚,請魚販順便幫忙去魚骨,留兩大片魚肉,回家後將其切成約1.5X3公分的片狀,調味和前者略同,只是米酒可少放一點,因此類魚本身有獨具一格的香氣,不須用太多的酒來提味去腥,裹魚片的粉皮改用太白粉,且不要沾太厚的粉入鍋,因這種沾乾粉的炸法,易使炸油混濁沈澱變焦黑,且起鍋後能吃到魚兒特有的原始味道及香軟,故建議不沾太多外粉裹炸;不管是酥炸加些蒜末現嘗,或做糖醋.紅燒.醋溜.豆瓣:::等二次變身的吃法,都是上上之選哦! 再者,一般人較不善處理的飛碟魚,在料理上須很注意細節,烹調此道膳食在時間和火候.技巧上都不得馬虎,否則根本吃不著牠美妙的滋味;添加太多的調味料來掩蓋牠,會破壞牠的精髓所在,實在很可惜耶!找天心血來潮上市場,瞧見了肉質鮮紅.軟硬適中.彈性佳且晶瑩剔透者,下手一定要快準狠,趕緊買回家大啖品鮮一番!薑絲一定要多放點,下魚塊爆炒.醬油.米酒.辣椒絲快速拌炒過,熟透但不能炒過久,滴點香油裝盤須趁熱食用,感受香甜可口的滑嫩,倘冷掉再吃,則因魟魚本來含豐富膠質,會變Q硬又有嚼勁,感覺倒也是挺不賴的,可有些人覺得像咬橡皮筋般,所以反而沒那麼受歡迎,但為牠著迷上癮者亦不少呢! 差點忘了兒子的最愛。「蝦子」為何會造成這大風行?家中兩個寶貝蛋常為了搶蝦吃,險些大打出手,更大發嬌嗔地責我偏心?故這老媽子必須無奈的執行著「瓜分」的任務;再仔細分析下,是老爸烹煮的口味一極棒,無論煎蝦餅.炒蝦仁.炸蝦球.烤蝦排.鹹酥蝦.水煮白蝦.燴海鮮:::等,看在兒子眼裡,簡直是樣樣精采.道道美味,加上食材之新鮮,在入口之際,體驗舌根觸動酥脆,甘甜在喉嚨舞動的誘人感覺。嗯!緩緩滑下,好個咀得捨不得的滿足滋味啊! 而我雖不是十分挑食,但總覺舉凡入口之食物一定要新鮮,若能再配合時宜節令的東西,就會對味又好吃。加上吃東西的心情很重要,一定要保持愉悅.順暢.期待又感恩的好心情來品嘗美食,所以一道懂得調配的美食,如沒有一個好心情來搭配,就如同嚼蠟般索然無味,真得很枉然,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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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方傳說》強摃掠傳─之二:「摃油」
「摃油」之意,就是「強摃」運用懸吊的巨石、或巨木撞破大門,公然進入屋內劫掠財物,或是綁架屋主作人質,作為日後勒索錢財的手段,昔日同安「拖竹篙」(強摃的別稱)的賊人,劫掠浯島金門,慣用的並不是他們擁有超凡的武功,他們所憑靠的是人多勢眾,擁有龐大精良的槍械及刀劍,加上一顆心狠手辣,殺人不眨眼的歹毒心肝,像如此亡命匪徒,試想浯島一般手無寸鐵的良善平民,當然祇有束手就擒、任人宰割的份,況且「強摃」為惡,並不是俗話所說:「惡人無膽」。他們不但惡向膽邊生,而且還有一顆聰慧奸巧的頭腦,懂得如何製造鄉人驚悚恐慌,懂得如何先期派人偽裝摸底探路,更懂得如何用金錢利誘收買鄉人,作他的內應,供他作馬前卒的驅策。因此「強摃」為害浯島,不論主客觀因素,均佔優勢,若以今日的角度來言,該死夭壽「強摃」,根本將浯島金門,視為他們私人的「提款機」,且漫無止境的自編「額度」壓搾、再壓搾,而唯一不同的是當年無須使用提款卡,所採用的較不文明,且較粗魯的「摃油」作為工具。話說賊人「摃油」的目標,一般選定南洋致富返鄉定居的「番客」,其次係鎮上生意活絡,或是規模較龐大的商家,還有鄉下財產豐厚的大地主(田僑仔),而劫掠對象不同,方式及手段亦有調整,例如「番客」泰半係以劫奪財物為主,應是視之為有錢的大肥羊,且以當時的幣值,「番屏錢」較為值錢,加上洞悉有錢人較為「惜性命」的心理,「摃油」較不會遭到頑強的抵抗容易得手,至於鎮上的商家,被洗劫的往往不單是一家受害,誇張的是經常整條街同時遭殃,另外對鄉下大地主的劫掠方式略有不同,多數是以綁票勒索為主,其中的原因大概是,鄉下人較為財不露白,且房屋寬廣,財物易於藏匿,不容易被賊人識破之故。再談「強摃」劫掠浯島容易得手,靠的是一顆奸巧的頭腦,在他們欲渡海「做買賣」之前,必定會派遣一批探子來金門四處探路,通常穿著平凡樸實,喬裝賣胭脂水粉的賣貨郎,四處查探走動,天性善良的浯島百姓,根本無法察覺來者的底細,一旦探子鎖定那一戶是肥羊後,會暗中在牆上畫一圓圈的符號作為識別,入夜後賊人出動,那戶人家便要倒大楣。另外「強摃」花錢收買內應,一般是選定賭徒,及鎮日遊手好閒不學好的「浪蕩子」下手,抓住他們「欲食不討賺」的「貧段骨」特性,給些金錢或好處後,便甘心為賊人所驅使。民國二十三年七月間,同安「強摃」百餘人連夜洗劫沙尾街上,強奪財物數萬元,並綁走商人張義足等五人,據鄉內耆老「龍伯公」口述:當年沙尾街上之所以被「強摃」洗劫,原因是「墨賊同仔」積欠布行三百元無力償還,且經布行數次催討,雙方結下仇怨,「墨賊同仔」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勾結同安「三點會」「強摃」前來「摃油」,導致沙尾街上數間無辜的商家,同受無妄之災連帶被劫。最可憐的還是張義足等五人無端被綁走,彼等皆為良善好人,從不「拗人秤頭」,可是「強摃」根本不辨善惡,照樣綁人壓榨錢財,十足可惡至極。另外民國三十四年抗戰勝利,是年十月間「強摃」不因對日抗戰,取得勝利而歡慶或縮手,反而於翌年三月間,青嶼旅菲華僑張仲謀之住宅,遭到同安「強摃」的「摃油」,該場浩劫聽聞起因是有一位同村外號叫「筆串盼仔」的仁兄,其人每日遊手好閒,為村內公認的「浪蕩子」,有一天「筆串盼仔」看準菲僑張仲謀家所飼養的一隻大公雞,正欲偷抓的時候,突然遭張家所養的一條大黑狗,很不客氣的在左大腿啃咬一口,此時「筆串盼仔」賊星敗露,非但不思檢討,反而獅子大開口,向張家索賠五百塊錢醫藥費,張家當然不是省油的燈,知道「浪蕩子」的底細,且現場雞毛掉落滿地,當然拒絕無理的敲詐,雙方因此結下樑子,「筆串盼仔」為報「狗咬」之仇,乃勾結內地同安的「強摃」,前來「摃油」洗劫,所幸張家僅是財物受到劫奪,人命並未受到傷害。民國三十七年四月間,也就是國軍敗退台、澎、金、馬的前夕,吳坑旅菲歸僑鄭廷海之住家,遭到「強摃」大肆的「摃油」,人員雖無傷,惟錢財損失慘重,計估損失法幣二十餘億元(按概因當年的幣值較薄,否則簡直是天文數字),聽說事件的起因令人匪夷所思,有一位綽號「鱸鰻火仔」,一日傍晚因尿急,也顧不得禮數,在鄭家大厝牆上撒一大泡的尿,適巧被菲僑鄭廷海看到,出言訓斥一番,如此輕微小衝突,卻引來「鱸鰻火仔」不爽報復,招來的是一群悍匪「強摃」無情的「摃油」洗劫。若說浯島當年悲慘遭遇,應僅能用「業命」(苦命)來形容(本文遭「強摃」劫奪案例,引用「金門縣志」卷一(大事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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閃滅的雕刀———悼「酒雕高手」陳智榮先生
收到︽葡萄園詩刊︾一六○期,不意在「詩壇動態」一欄,讀到一條不愉快的消息: 「曾於本刊創刊卅週年舉行『窯外壺雕展』義賣贊助本刊的雕刻家陳智榮,於今年九月二十五日因小腸癌病逝,得年四十一歲,與陳氏私交甚篤的本刊發行人賴益成,當日護送其遺體返回宜蘭老家。」 讀完這不幸的的消息,久久無言,只聽著窗外的簷滴,有氣無力地不規則的滴答著,像一滴滴冰涼的淚水,滴在心頭。 陳智榮先生,台灣宜蘭人,民國五十一年二月三日生。電工是他的本行。業餘,則喜歡和三兩好友品茗聊天,因而跟茶壺結了不解緣。久而久之,不但喜歡「養壺」,而且把壺看成了一種有機生命。進而體認到壺也有完美與缺憾的兩面,而在缺憾的一面中,又有先天與後天之別。難道缺憾就不能變成完美嗎?這個新鮮的思維,啟動了他「修補茶壺」的列車。對先天性的缺憾,他以藝術的手法進行加工,把不美的部分質變為美;對後天性的損傷,他以陶藝加其他技巧來修補,使它完好如初。這些構思與作為,表面的解釋是追求完美的必然,若進一步去透視,則和他對電工的學養與實作有密切的關係,因為,一個認真從事電工的人,「零缺點」是他的座右銘。同時,要在這個基礎上,把工作成果昇華成一種藝術製品(設計安全,有原則、有條理,乾淨俐落,整齊美觀,不偷工減料的室內佈線,就是技藝同在的藝品)。而就在追求藝美的修補茶壺的過程中,璀璨的靈感火花,照亮了他「窯外壺雕」的新藝天地。 我認識智榮兄,是十二年前︽葡萄園詩刊︾三十週年慶時,為了使週年慶更有「看頭」,他應邀在酒會上展出他的「窯外壺雕」作品,其中有一組是專為︽葡萄園︾同仁雕的,每人一壺,雕上各人的詩,然後義賣,得款數萬元,悉數捐助詩社。 那天,他留給我的印象,是高高瘦瘦的個子,手指的關節如竹節,很像個勤拿鋤頭的農夫,但言談舉止,又不像個種田耕地的莊稼人,對我們這些坐六望七的「詩人」,總是「敬老尊賢」地尊稱「前輩」、「老師」,喊得我有點心虛與膽怯。因為,他雕出來的作品,比我寫出來的作品要美上好幾倍。 從那以後,他的「窯外壺雕」就日漸為藝壇人士所注目。首先,︽國語日報︾就把他的作品以「壺與詩」的專題,連載了三個月。接著,發表了一套新作「春色壺」。這個系列,是以「春生楊柳綠,色映杏花紅」的意象為主題的玻璃瓶雕。他以女性為題材,以古典、浪漫、寫意的手法,表現出一幅幅樂而不淫的柔美色相。這系列作品,也是「酒雕」的暖身運動。 接下來,台中市國粹茶器藝術館、國立中央圖書館台灣分館,先後邀請他舉行個展,並典藏他的作品。民國八十六年,他進一步創立了窯外雕的「氣質壺」及窯內雕的「飛天系列」,把創作內涵推向禪佛境界。︽世界日報︾暨國內各大報刊、雜誌競相刊載。 「千禧年」是個很熱鬧的藝術季節,陳智榮先生先後受邀在台北的文化局、金門的縣立文化中心舉行「二○○○年窯外壺雕掌印篆刻」及「千禧年金門高粱酒文化節」的「酒雕」個展並現場表演。金門回來,又受邀參加台北新店市立圖書館等單位的個展與聯展,口碑不絕,各有:無線電視台爭相訪問與報導。民國九十年年底,受邀於金門縣文化中心舉行「九九酒雕」個展,在金門的軍民心中,留下了「在高粱酒瓶上雕刻」的深刻印象。此外,桃園中正機場、立法院國會藝廊、海軍陸戰隊,及台北福華飯店,都有他雕光刻影的駐足。 最令人印象深刻的,一是他的「原本巨印」。那方重達八十公斤「巨印」,不僅讓人大開眼界,也使人感覺到一股「永鎮江山」的磅礡氣勢。當時,拓印的來賓,前推後擠,每拓一紙,如獲至寶,笑逐顏開而去,二是他在金門「金酒節」(89年),於金門酒廠的「窯內雕」表演。但見一瓶在手,雕刀過處,龍飛蛇舞,看得大夥兒目瞪口呆,可惜他的「九九酒雕」無緣得見(他獨自在工作室精雕細琢)。後來在新店市的藝文聯展會場,欣賞到幾件「酒雕」作品,並承賜︽陳智榮酒雕︾一冊。歸後仔細賞讀,直覺刀隨意至。而書法、構圖,及掌控工具的底子,已到純青的地步,否則,難有此雄渾蒼勁的境界。現在,那近百件留在金門的作品,已成了他一生留在金門的珍貴紀念品了。 嗚呼,陳智榮先生在默默中出道,一出道便鵬飛萬里。無奈「玉樓詔急」,十年一閃,便丟下孤寡和一堆已成和未成的作品,匆匆而去。傷心者又豈止是他的家人?而天縱奇才,見好就收,似乎又成了律例,誰能抗拒?噫!人壽脩短,功名大小,上天已是定下反比的成例。智榮兄,你就無憾無愧地安息吧!(二○○三,十一,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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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火兒女情
他看了一下林春花,想不到林春花也正看著他。 「不了,我要回家去。」他推辭著說。 「一起去嘛,沒有關係啦!」林春花說。 「謝謝妳,我真的要趕回家拿東西。」他走到陳國明的身旁,輕輕地拍拍他的肩膀,彼此有心照不宣之感。 「林春花,妳親眼看到的,頑石總會點頭。」他走後,陳國明笑著對她說。 「謝謝你這個大恩人,待會兒請你和蔡郁娟多吃幾個鍋貼總可以了吧!」林春花慢條斯理地說。 「其實該請客的何止是妳一人。」陳國明賣著關子說。 「還有誰?」林春花不解地問。其他人都以好奇的眼光看著他。 「王美雯、何秋蓮、梁玉嬌……」陳國明像點名似地說。 「為什麼?」 「想當初嘉義鱸鰻手中就拿著一個如意算盤,如果追不到林春花;就追王美雯,如果追不到王美雯;就追何秋蓮,如果追不到何秋蓮;就追梁玉嬌……」陳國明笑著說。 「就單單沒有蔡郁娟的份?」林春花反問。 「當然。」陳國明說著,卻突然地被王美雯搥了一下。 「當然,當你這個大頭啦!」王美雯又要搥他,陳國明一閃,「我們都該死,只有蔡郁娟倖免?如果不說出一個理由,你就倒大楣!」王美雯提出警告。 「美雯姐,妳先別發火,嘉義鱸鰻想追的,都是美女啊?」 「美你的頭!」王美雯又想搥他,「明明知道我既老又醜,你還想吃老娘的豆腐是不是?」 「美雯姐,請息怒,」陳國明舉起手,笑著說:「小弟我宣佈投降!」 「蔡郁娟,」王美雯指著她,「妳給我好好的管教管教,別在老娘面前撒野!」 「王美雯,這干我何事?」蔡郁娟笑著說。 「妳說的,不干妳的事是嗎?」她逼人地問。 「蔡郁娟,我看妳還是舉手投降算了,」梁玉嬌似乎另有盤算,「論理說是不干妳的事,可是某大姐她肯罷休嗎?」 「什麼?」王美雯一聽到某大姐這三個字,神經就大條,直指著梁玉嬌說:「沒人像妳那麼『夭壽骨』,妳這個『袂好』的三八嬌!」王美雯邊罵邊搥她。 「看你們這些青年要野到幾時,」林春花老氣橫秋地說:「時代如果真有你們這些主人翁,不悲哀才怪!」 「哎喲,我的小美人,」王美雯輕輕地摸了她一下臉,「竟然變得多愁善感、懂得憂國憂民啦?」 「國家有難,匹夫有責。」林春花指著王美雯笑著,「難道妳連這個簡單的道理都不懂?」 「我不懂,妳懂?」王美雯趁她不注意,伸手捏了她一下臉頰,一字一字地唸著:「真不愧是我們縣長大人的乾女兒!」 「王美雯,妳別酸溜溜的好不好,」梁玉嬌又插了嘴,「這不正是:時代考驗青年,青年創造時代嗎?」 「好了,」蔡郁娟打了圓場,「再考驗下去,林春花不變臉才怪!」 「可不是,」何秋蓮幫著說:「瘋了一上午啦,如果繼續瘋下去,鍋貼鐵定吃不成。」 嬌艷的春陽已停留在木麻樹上的頂端,微微的春風吹在他們熾熱的臉上,走了那麼遠的路,又瘋了一上午,的確是有點倦了。他們走到紅大埕,一個個無精打采地進入鍋貼大王,前來消費的客人已剩下不多,六人圍著一張大桌子,看到那盤油膩膩的鍋貼,竟然沒有了胃口。 「列位,」陳國明笑著說:「現在正是時代考驗青年的時候,如果不把這盤鍋貼吃完,非但對不起林春花,又怎能對得起苦難的國家。」他含笑地看看她們,「列位都聽過,馬山播音站的播音小姐對大陸同胞廣播時,經常說:你們穿的是草鞋,吃的是地瓜皮。而列位面對這盤大陸同胞吃不到的佳餚卻無動於衷,妳們對得起誰呀?」 「第一個對不起的當然是你,」王美雯拿起陳國明的碗,為他夾了滿滿的一碗鍋貼,「今天林春花也是因你而請,我們只是陪客。小弟,您就慢慢地享用吧!如果要與蔡郁娟同享,我們絕不反對。如果想請在座的任何人代勞,可得給老娘小心!」 「夭壽,實在真夭壽,」梁玉嬌一副驚異的搞笑狀,一一點著名,「蔡郁娟,林春花,何秋蓮妳們看到沒有?這個某大姐還真歹死呢!」梁玉嬌剛說完,王美雯的手已打了過來。 「三八阿嬌,老娘這輩子欠妳啦,」王美雯用力捏了她一下手臂,又搥了她一下肩膀,「偏偏喜歡和老娘作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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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捐血」鮮事多
自從立志做個快樂的捐血人以來,常常是很自動的就去捐血中心報到,也常常在那兒有著讓我難忘的回憶。那裡的醫護人員常有輪換,不過都是和氣、有禮的,有一陣子一位先生常跟我閒聊,只因他妹妹跟我同名,因而拉近一點距離;有一陣子我心情極端沮喪,但不忘這件大事,只是一入內,醫護人員見情形不對,馬上叫我量了體重,哇!不足捐血體重不能捐,真是糟糕!有一次,那是我常識不足的情況下發生的事,醫護人員問我最近有沒有出國,我誠實的回答,結果,我被「驅逐出院」或者說我被拒於千里之外,因為馬來西亞是瘧疾傳染的疫區,我只能一年後再來,那時還得知中國大陸也被列管,難怪乎我們會大嘆血源不足! 從來都只是拿證件對照身份,不曾說自己的職業或工作,那天,一位先生在還我證件後突然補上一句「你是老師?」我嚇了一跳,忽有所悟的點頭說了「科學園遊會」五個字,原來他來金門後常看的是名城電視台,而其中可看到的是金門的活動錄影,他竟也注意到了我,真是不好意思!那護士小姐的口氣也不得不讓我佩服,她常在插管、拔管時給我一句「好勇敢哦!」好像我是個怕打針的小孩似的,她似乎也記得我住在機場附近,話題就從「今天霧霧的」、「飛機正常嗎」開始,不知是捐血的女性本不多,或是他們的記憶力超強! 那天,其實是收到台北捐血中心來的email,它提醒我如果身體狀況可以的話,該去捐血了,我啊其實最想做的是影響周遭的人加入這個行列,猶記得馬英九市長曾說過我認為挺有意義的話:「要跟人分享你的金錢,那就是捐錢;要跟人分享你的健康,那就是捐血;要跟人分享你的時間,那就是做義工。」您覺得有道理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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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浯島念真情》南瓜情
最近瓊林家靠牆的花台,自己長了一棵瓜苗,大嫂和姪女珍,任由它長著,澆水時和那一花台的花一起澆著,誰知它竟快樂的順著花台旁的牆間攀爬了出來,外面是一大片的草地,彷彿是它的快樂天堂,只見它寬闊的葉子長得像一把傘一般,我家那一片草地成了它的地盤,鮮黃色的花,在陽光下,一朵朵都如帶著酒窩的微笑,每當我和先生回瓊林,我們總是要去仔細巡禮一番,最近居然在那嫩綠的葉下,找到一個、二個、三個、四個,啊!有四棵壯碩的瓜,正在澎澎大呢! 南瓜,望著它,我總會掀起自己塵封的記憶,民國五○到六○年代,那時我的阿爸服務於金城鎮公所,他的職務是照顧那時東門圓環旁的「金門精神堡壘」(目前已被遷往機場旁的環保公園),那裡的花花草草都歸他管,我們姐妹每當放學回來,阿爸還未下班,母親就會要我們去「草埔頂」把爸找回來,我記得去時經常要協助阿爸把花澆完,再一起回家吃晚飯,當我和妹妹協助拉著水管澆花,才知道看似輕巧的水管,在注滿水時,是那般的沈重!才體會到阿爸為我們賣力工作的艱辛。 印象中,在靠南面的牆角,阿爸種有幾棵南瓜苗,那些瓜總是爬滿一牆的綠意,到了收成時,只見那片片的葉子下,常常都會讓我們雀躍的是,瓜兒飽滿的躺在泥土上,在陽光下閃爍著金黃色的光芒,母親常說阿爸是種瓜的好手,就是金門人說的「好手肆!」只要有一朵花幾乎就會有一棵瓜,我們常是瓜兒堆滿舊屋的小客廳,母親為人「澎湃」,就是我們常說的「海派」,有好東西總是喜歡和好朋友分享,所以我們姐妹就會幫忙把瓜送給親朋好友,大家因此知道阿爸是種瓜好手! 金門人其實在料理上,也是很喜歡南瓜的,所以我印象中母親的「南瓜拌麵」是很迷人的,因為金黃色的南瓜再加上金黃色的黃麵,亮亮、晶晶的色澤,是非常引人垂涎的!記得旅居新加坡的堂哥第一次回金門時說,他七歲離開金門,隔了四十九年才再踏上故鄉的土地,他說想念金門的「南瓜拌麵」,所以我就帶著他一起到金城的菜市場買南瓜,那時我還在金門高中任教,結果在市場買南瓜時,居然遇上學生,她說要送給我,堂哥覺得很開心,可以和我分享學生的心意,回家下廚煮「南瓜拌麵」的主廚是先生,因為這一道麵他的功夫比我還要好,所以我們家如果有貴賓,主廚的是老公哩! 八十七年我和金門國家公園的同事一起參訪澎湖,我記得澎湖有一道讓人難忘的料理就是「南瓜炒米粉」,澎湖和我們一樣是一個四面環海的島嶼,和我們一樣有著勤奮的天性,而且有很多都是和金門有淵源的鄉親,所以倍感親切,吃了當地不同方式的料理,我回來也想學著做不同的南瓜風味料理哩! 其實南瓜還有很多料理,可以吃出不同的風味,像南瓜蒸肉就有很特別的滋味,因為肉和切塊的南瓜一起蒸,肉的口感變得清淡而有南瓜的清香,那金黃色的討喜色澤,更讓人胃口大開,有時也可把南瓜切一個小口,把要蒸的材料放入南瓜內,會蒸出特別的風味! 先生天性也是喜歡田園生活的,今年年初我們到高雄,他要好的同學帶我們到附近的景點參訪,我記得那裡有人賣觀賞的南瓜,各式各樣的造型都有,特別的吸引人,先生的興趣被引了出來,有機會就買來不同的南瓜種子,帶回瓊林讓姪女珍試種,也有不錯的成績哦! 吃過南瓜的人,都知道南瓜的瓜肉,口感較為鬆軟,且甘甜好吃,它的種子又富含維生素及脂肪,炒食香脆可口,與西瓜子同樣被列為受歡迎的零食,而且曾被醫學界報導為是攝護腺患者的良好保健食品。南瓜之調理法可多樣化,做為菜餚、點心或飲料食用均適宜。由於其具有豔美的黃色是調理菜餚的最佳天然色彩,更是蔬果彫刻的好材料。 據稱南瓜的野生祖先,原產於墨西哥、瓜地馬拉一帶。古代的阿茲特克、印加和馬雅印第安人用南瓜子天然食物。現代品種有大量甜果肉,很可能是印第安人選擇突變種栽培的結果。又據資料顯示,南瓜的胡蘿蔔素比青椒多,而胡蘿蔔素在體內會變成維他命A,有保護皮膚和黏膜的作用,對治療冷虛、胃潰瘍、預防感冒、美容等很有效。 南瓜中的維他命C也很多,又有礦物質,能夠促進代謝和血液循環。如果加上含有維他命E的油脂類一起食用,能有更佳的效果。南瓜實為一種含有冬天較難攝取到的營養素的珍貴蔬菜。 南瓜種子含有很多蛋白質和脂肪,在漢方裏稱其為南瓜仁,有降低血壓、防止白髮、止咳化痰的作用。 南瓜,是一種耐藏的食物,且營養價值又高,料理口味又多變化,尤其更是一種平價的食物,很值得大家來喜歡,而它和我更有一份深濃的情誼,如今,它仍和我的生活結合在一起,我常吃了瓜之後,就會把種子晒一晒,想要它的生命再一次昂揚,所以金城家裡的陽台上,會有南瓜的綠苗,觀察生命的成長,分享快樂的生長,是我活力的泉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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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方傳說》強摃掠傳─之一:「賊窟」
俗話說:送葬卡好「強摃」。意思是說人死出殯、親朋好友基於情誼,專程陪同喪家,送往生者入土為安,過程中雖然要冒幾分犯沖、著煞的風險,惟送葬者祗要謹遵「師公」的提點,適度的迴避,均能輕易的避煞擋災,且事情結束後,還能飽餐一頓喪家準備的宴席招待。至於「強摃」則就不是「好空頭」的事,「強摃」之意:就是強行攻破門戶,公然進入內堂搶奪財物的劫匪。因此在家鄉,若對「送葬」與「強摃」作一民調公投,「送葬」必獲壓倒性的勝利,倘若有人鐵齒,膽敢選擇「強摃」,則那位仁兄想必是「壽星吃砒霜」,自尋死路。到底「強摃」有多麼恐怖呢?話說昔日的浯島金門,做「安娘」(母親)的哄騙「細子」入睡,最快速有效的辦法,不是今日的大野狼與小紅帽的新戲碼,若說是虎姑婆專食不睡覺小孩的手指頭,倒也有之,祗是浯島金門不產老虎,若戲碼一再濫用,容易被拆穿就不靈了,而最佳安撫嬰孩入睡良方,莫過於威嚇:呣緊睏若乎「強摃」聽到,汝著乎掠去賣等方。此語一出,再怎麼「九怪」(頑皮)的嬰孩,必定會識趣地「惦惦」睏覺去也,由此可見「強摃」的可怕,早已深植入嬰幼兒的小小心靈中。而「強摃」的惡狠霸道,終究還是人,他們還是要娶某子,生養後代,他們還是要有一處可供棲身的窩,我們稱它為「賊窟」,一般較為呆板印象,總是認為賊窟必然位處深山林內,然實則並非如此,以明、清至民國初年,劫掠浯島金門最甚的「強摃」來言,他們賊窟距離金門僅一水之隔的大陸同安,提起同安看倌們必然印象深刻,泰半均知曉昔日浯島金門,屬於同安縣管轄,有一句俗諺:「無金不成同」。說明雙方的淵源關係,論理有所謂:兔子不食窩邊草。自己縣內的人,不應劫掠自己人,然事實並非如此,若深入探究原因,除了飢寒起盜心,造就「人」無法飽食三頓,扮起強樑為禍鄉里,真正原因應是浯島金門,四面環海的蕞爾小島,賊人犯境劫掠,如同籠中待捕的小鳥,更由於早年浯島先民「落番」求發展,致富返鄉定居者眾多,彼等皆為「強摃」眼中的待宰肥羊,且洞悉浯島政府之兵力薄弱,缺乏自衛能力,加上同安連接廣大的大陸幅員,「強摃」得手財物後,即能遠走高飛,逃避官府追捕。所謂:「軟土蝕骨」,既然浯島人善好欺,劫掠又沒有什麼風險,在賊人的心中想法,當然是「食好逗相報」,不搶白不搶,至於受害者的命運生死,則全然不在賊人的思考之列,否則他們就不叫作「強摃」了。而「強摃」之所以張狂胡為,是有組織及帶頭首領,若細數同安「強摃」中的翹楚,不得不提清朝嘉慶年間的大海盜蔡牽,他雖然無劫掠浯島的具體事證,然背後的原因,應是金門僅係彈丸小島,在蔡牽的眼中,不夠肥厚,根本看不上眼,否則我看難逃浩劫,而蔡牽與金門到底有否瓜葛,否則其同安的「強摃」同鄉,為何老是陰魂不散,老是找金門下手呢?依筆者推斷,應是同安後輩「強摃」,為替蔡牽報一段「老鼠仔冤」有關,據「金門縣志」之邱良功傳記載:清嘉慶十四年,邱良功升任浙江提督,與王得祿所率閩師會軍,聯手夾攻蔡牽,逼得蔡牽與妻投海自盡。而剿牽有功之邱良功,正是我們金門後浦人,因此賊人「挾怨」報復,衍生對金門的劫掠並非不可能。而「賊窟」知曉在與浯島金門僅一海之隔的同安,那麼兩地近在咫尺,即使有通天遁地之能,他們的老巢賊窩不論是怎麼隱密,外界總能窺探出些許端倪。據鄉內耆老年過八十的「碰皮伯仔」透露:據渠少年「時拵」在同安一戶有錢人家,受雇擔任長工時,經常聽當地老輩提起「強摃」的賊窟所在地,分別遍佈在同安縣之「過任」、「瓊頭」、「石任」等村落(按耆老口述音譯均屬舊地名,與現今地名恐有出入,若有不足謬誤,冀望地方文史前輩提點補正)彼等幾乎是全村扮強樑,戶戶皆「好漢」,舉凡他們派出先遣人馬過海,選定金門的下手目標後,翌日入夜前,必定會有一名賊首肩上扛著一支七、八公尺拖地的大竹竿,發出「掠」、「掠」、「掠」的聲響,目的是在提醒村內「強摃」同夥,示意做好準備,入夜將渡海「做買賣」。因此浯島金門老一輩的長者,亦將「強摃」的特殊舉動,統稱為「拖竹篙仔」,意為劫掠欺壓良善的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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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場文化的盛宴──「二○○三閩南文化學術研討會」籌備紀事
經過了半年的籌備,「2003閩南文化學術研討會」即將於十二月六、七、八日三天登場。這場盛會乃是由行政院文建會、金門縣政府及金門縣立文化中心所主辦,金門技術學院所承辦之學術活動,有近五十篇的論文、七十餘位專家學者及一百五十位的學員參與。除了台灣中央研究院、各大專院校的學者、文史工作者外,還有一部分的學者來自日本、香港、中國大陸、瑞典等地,期能在三天的時間內充分交流,提升閩南文化研究的水準。 對我來說,一直有個未竟的夢想,就是努力促成金門成為閩南文化學術的重鎮。這些想法,不僅是基於主觀的期待,也是客觀呈現金門擁有豐厚文化資產的競爭優勢。因此,當自2001年於廈門、2003年夏天於泉州相繼舉辦過「閩南文化研討會」之後,如何讓金門急起直追、甚至超越,成了我所關心的焦點。就在這樣的背景下,在地的金門技術學院爭取了這次學術研討會的承辦權,也傾力要將這次會議辦好。 不同於大陸廈門與泉州兩次會議以宣揚「兩岸一脈相傳」的文化關聯、「促統防獨」的政治目的之單調(這並非我個人的過度詮釋,事實上從與會代表多有鮮明的官方身分,以及會議中的談話即可映證),我的構想是讓在本地舉辦的研討會回歸學術的本質,讓金門短期間內成為「閩南文化圈」的交流平台,使得閩南地區、金門、台灣、東亞其他華人地區之共同或衍生變異的文化面貌得以在此交集,探討其社會組織、文化風俗、語言、聚落與建築等多元議題,進而有比較研究與學術對話的可能性。換言之,唯有擺脫政治先入為主的大帽子,並精準定位在閩南文化圈交流平台的角色,如此金門才有可能在已經先行的閩南城市中後來居上,並逐步從平台角色發展成中心、重鎮的地位。 因此,我以這個想法架構了研討會的議程。首先,邀集中央各部會、縣長及學界代表舉行「金門文化論壇」,討論閩南文化發展及金門歷史保存的相關課題;接著,邀請旅日金僑王柏林先生(山后王敬祥先生的長孫,現日本華僑歷史博物館館長)、成大建築系傅朝卿教授(建築史及世界遺產的專家)、中研院李豐楙教授(專研漢人信仰)、北京大學考古系齊東方教授(專研早期閩南文化)、廈門大學楊國禎教授(閩南海洋貿易史)、陳支平教授(閩南宗族研究)、周長楫教授(閩南語言與文學)教授等知名學者,針對不同領域發表專題演講;再來則以分組研討的方式,針對「歷史學」、「社會與文化」、「傳統聚落與建築」、「文化資產保存與社區營造」等四方面深入探討,並按照學術規範,安排評論人加以講評,期望激盪出更多的火花。論文中不僅有不同地域的研究案例,也提出對於閩南文化發展具有開創性的思考。 由於報名人數過多,受限於場地(頃刻,金門可容納二百人以上的場地幾乎都在維修,無法及時完工),我們僅能錄取一百五十名學員,其中有一半是台灣自費前來參加的,熱誠令人感動。前二天的會場在縣府多媒體室,由於停車空間不足,我們拜託學員多利用大眾運輸、摩托車或共乘,避免當日交通上的困擾。對於向隅的有心人,我們感到抱歉,但仍願意開放旁聽,並提供五十份的論文摘要資料,特別是第三天假金門技術學院各會場舉行的論文發表,由於已採分散會場,可以容納較多的人數,非常歡迎本地的朋友前來,相信如此豐富多樣的學術主題,必能讓各位滿載而歸。 然而,讓一個長期只是當成研究對象的離島,擁有向外發聲的主動權,並不是件容易的事。所幸在籌備的過程中,獲得了不少人的協助,如監察院黃煌雄委員、成大傅朝卿教授、中研院台史所林玉茹博士、台師大蔡慧敏博士等人的協助,他們協助爭取資源、關切進度、徵求稿件,讓許多工作得以順利。我的工作夥伴張慧雯、陳佳佳、詹智匡、徐國城、蕭偉權、吳秀嬌、吳增允、莊羽涵、蔡羽博、蔡秀茵、鄭欣怡、許郁雯、林佳蓁等,幾乎日以繼夜的工作,從外地學者入境手續的申請到學員報名、交通安排、場地佈置、論文編輯、人員接待等,可謂巨細靡遺,沒有這些幕後的夥伴義工,這些事情不可成功。 「2003閩南文化學術研討會」,是閩南文化提升到國際學術標準的努力,是金門邁向閩南文化研究重鎮的第一步。閩南文化的保存與開展,也是塑造金門地域魅力、推動文化觀光的基礎工程,更是台閩城市之間競爭中一個可以領先的項目。我衷心盼望,這只是一個起點,未來至少兩年可以舉辦一次,長期下來我們就有機會實現這些願景。 「心遠地自偏」說的是身處紅塵中寧靜心境的可貴,但我想把這句話演譯成對於中心與邊緣地理位置之思考。如果我們的心視金門為閩南文化的寶庫,是一個不可取代的中心地位,那麼我們才有可能擺脫邊陲的角色,「心不遠,地自不偏」。這一場文化盛宴的眾多參與者,正以行動寫出金門未來不一樣的歷史,希望有您的參與及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