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刊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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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恩的故事》福緣善慶念俺丈
前祖母難沒有誕下一兒半女的情況下就佛了,為了傳宗接代,所以,祖父在年近半百的時侯,又娶了我的親祖母,祖母過門之後生下父親三歲的那一年,祖父便雲遊仙界去了,因此,父親沒有同胞手足與姊妹。但是我有五個姑媽,她們都是親叔公的女兒,大姑媽和二姑媽都是前嬸婆生的,前嬸婆生了兩個姑媽以後也作了佛,於是,叔公就從族姪中認養了一個兒子,就是我的大伯父。後來叔公又娶了一位嬸婆,嬸婆也生了三個姑媽,還有一個三叔。 大姑媽嫁給了后浦東門的楊家,楊家的產業很大,整條東門街(民族路)有一大片的房地產,大姑丈的前幾代先人都是殷實的僑商,所以姑媽到了楊家後沒多久就隨著大姑丈遷去了新加坡。二姑媽嫁給前水頭的陳家,生了兩個女兒以後就駕返瑤池了,所以五個姑媽之中只有二姑媽我未曾謀過面,現在的二姑媽是接腳的。三姑媽嫁給珠山的薛家,薛姑丈的住家是一棟相當考究的四合院,因為距離我家近,所以常相往來,覺得很親。四姑媽從小送給了下后垵的林家作童養媳,跟林家僑居馬來西亞,嬸婆在世的時候,曾經回來省過親。小姑媽歸與僑居後浦的福州人李家,後來搬到台北,我到台灣去念書的時後,小姑媽很疼我,對我照顧特別多。 雖然,五個姑媽都不是祖母所出的,但是,他們都非常的孝順祖母,像小姑媽從台灣回來的時候,常常都會親自為祖母清洗衣物。每一個姑媽回娘家除了看嬸婆以外,她們也從未忘了來和祖母敘敘情。大姑媽和四姑媽遠在南洋,國共內戰的時候有一段時間音訊不通。最難能可貴的是前水頭接腳的二姑媽,他應是傳統婦德的表率,從小到大我都覺得水頭姑很是和藹可親,也很令人尊敬,可親的是她把我們當作親姪子一般的疼愛,可敬的是她對嬸婆與祖母兩位老人家的執禮都很勤。 所有的姑丈,從小我們都以俺丈呼之,除了四姑丈僑處馬國沒回過唐山未曾見過沒印象以外,其他的姑丈都很好都和每一位姑媽一樣的令人尊敬,尤其是水頭丈。在八二三砲戰的前一年,父親向許多親友貸款蓋了一棟新式的房子,沒想到新屋剛落成,就爆發了砲戰。有一些親友急著要逃離,都會來向父親催討債款,祖父早逝,未留一瓦之覆予祖母,所餘的田產也非常有限,只留下一甕鴉片煙,囑咐叔公說是要給父親讀書的。父親雖然唸過私塾,認得一些字,可以在公家機關作事,但是當時從事基層公務員的所得極其微薄,比不上一個農夫的收入,催討債款的人又多又急,於是父親就辭去公務機關回家種田。家裡的田少,有三分之二是佃租的,種植的作物要有一段長時間才能收成,況且農作物的收成又不是一時之間就能變現的。在遠水救不了近火的情境下,父親只有向前水頭的二姑丈開口說話,二姑丈和接腳的二姑媽都很能體諒父親的處境,常常都能及時紓解父親的急迫之需。年復一年,父母親勤奮而堅毅的田中辛勞,也慢慢的償還了大部份的債務,每當父親把債款拿去還給二姑丈的時候,二姑丈總會告訴父親先把錢還給有急需的人,父親認為向二姑丈借的錢最多應該多少先還一些,二姑丈收錢的時候總會扣下一些尾款說是要留給祖母用的。 以我的觀察二姑丈的家並不是很富有,因為他們也是務農的,而且一家人的生活也都很樸實。但是他們為人很誠懇,有仁德之心,他們的子孫在這樣的家教之下,必定能為國家教育出有用的人才。民國五十幾年當我讀國中的時候,二姑丈因年邁而過世了。三、四十年來他的內外孫,很多不是博士,就是碩士,子孫們在社會上的每一個階層都能嶄露頭角,真是福緣善慶,想二姑丈在天之靈該是十分的寬慰,二姑媽現已年屆百齡,除了一頭皤皤的白髮之外,看起來身體仍是相當的健朗,這應是吉慶之家仁者壽的具體表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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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文觀摩記
今夕何夕,維暮之春,既有良侶,亦有芳辰,:::(許鍾斗︽叢青軒集‧暮春郊遊︾) 試想著明代萬曆會元許獬,當初在何種心情之下,做出這首美麗的詩篇,然而在金城鎮文化義工隊五月初整團出訪時,筆者卻能感受出這般心情滋味,能出外見識的心情是歡愉的,是難掩興奮的,芳辰良侶,輕裝簡從,縱有SARS平白激起部分漣漪,部分耳語,但心情始終調整至最平靜,以平常心看待這趟北台灣藝文觀摩之旅。 用心的規劃,周全的防護,是對抗外來不確定變數的唯一準備,在這次出訪過程中,承辦人員細心的一些小動作,讓原先心中的疑問,頓時少了一大半,耳溫固定的測量,清潔工作持續進行,無非就在快快樂樂出門,平平安安回家的信念下堅持,也才能使大家放下心防輕鬆出遊。 新莊是首站,一下飛機驅車直至,一見碩大完整的新莊藝文中心,中心前廣場腹地極大,定是平日活動的好處所,中心內明亮的大川堂,登時令人眼光一亮,台北的滂沱大雨,絲毫未澆熄團員的心情,反有漸漸升溫之勢,迎面而來的是一位年輕的女主任,伴隨著當地電視台及報社記者,展現出歡迎的熱忱及重視,該中心定位分明,入門川堂旁即是二間五十坪大的展覽區,可同時展出或兼容並蓄二種不同類型的藝文展出或擴大展出,當日正有一班工作人員在右側覽區為著下一個檔期的展出規劃著,忙進忙出,也不忘給客人一個微笑及問候,充分展現了在地人的熱情及禮貌,往川堂前方走去,是新莊當地窯燒的成果,那是一幅由當地數十個家庭捏製並拼湊而成的新莊縣地圖,每一個作品約四十公分見方,橫十二縱八,九十六的組合,足足佔有一個牆面,在在展現當地窯燒的特色,眼尖的團員在觀賞這幅巨大的陶作時,發現了「瓊林」的地名,當場新莊又和金門有著進一步的「地名關係」,而為大家所津津樂道,陶作旁是一櫃木隅藝術品,這也是當地流傳的傳統文化「布袋戲木偶」,為後人所小心呵護著,這是當時人們作息休閒後的娛樂,功成身退後,成為觀賞及展覽的用途。大夥們再往展演廳移動,這個有特色的展演廳是採棒球外野席位的觀念設計的,又有碩大的舞台,足足有平日所見二倍之大,團員嘖嘖稱棒,畢竟良好的環境才能吸引良好的演出者,良好的溝通及邀請,才能使良好的設施與團體,發揮出水準,彼此相得益彰。 新莊是一個極力轉型的市鎮,由其中心大力洽辦高水準的展出及演出,希冀透過名人的駐足,提昇節目的層次及縣民的水準,在魚水相助之下,受惠的是一般百姓,提昇的是下一代的視野,當然在地的藝術者,更是長年支持的力量,發揚在地文化,吸取外界新知,一番水乳交融,別具特色的響宴,便是在地人的福氣。 或許就是這樣的理念,我們一再看到當地陶藝品的展現,木偶品的陳列,在地藝術工作者竭力的表現及維護著部分即將失傳的工藝,新莊是一個年輕的城市,所謂的年輕,是開化發始的晚,依該地的出版品︽話說新莊︾載:「目前發現的最早墾照,是清朝康熙四十八年(一七○九年)」,也或許是清朝以後,文物保存較易,由該地所出刊的刊物一再而再的光榮的強調著,如同各地方的文史工作者一般,長年為文史傳承而努力著,亦誠如陳其南所說的:「懷舊也是一種情感的昇華與發洩,似乎特別適合我們這些文人與文化工作者的生活習性,甚至有時候希望這些事事物物可以在變遷的潮流中被凍結起來,隨時可以拿出來把玩。事實上,這是不可能,也是不完全合理的想法,處在這種矛盾的現實中,我們也有責任去思考一條出路,如何讓這些傳統的保留,在生活中有它的實質意義與價值,讓歷史和社會的主角│地方和社區的居民,從實際生活價值觀中自發地結合起來,永續起來。(李錫隆︽金門島地釆風︾陳其南序文)」也或許我們開始有著李錫隆的那種「發覺本身對自己所熟悉的鄉園竟是有那麼多的隔膜」(李錫隆︽金門島地釆風︾),而重拾最為親近的環境也最容易疏忽的這一個家鄉地,或許是這新莊開始,看著當地如此細心的作法,在心情上有所感觸吧! 當晚下榻宜蘭縣礁溪鄉,慕名已久,終能親自一探,一如觀光客一般,不免俗的飯店安頓後,即往街道行走,有人說過:「城市和人一般,是無法一眼看透的」,胡寶林亦言:「旅人永遠無法去理解一個城市,除非住下來,除非讀史書,也細讀這個城市。(胡寶林︽都市生活的希望︾頁八六)」,當然了,連街道轉彎後的狀況都不清楚,如何去看透,看的第一眼只是對這城市的第一印象,是都市呈現出的意象,都市本身的自然條件及當地的文化及產業等,是構築一個城市的意象,另外廣告的宣揚,有著加分的效果,長期以來,在未踏入該地之前,美好的片段,已長期深留心中,外地人是不太可能看到一個地方的黑暗角落,窮困地帶,它們看到的是由當地導遊主導的參觀線,是一個經過設計、包裝、甚至商業的,通常停留在當地特產店的時間不亞於景點的時間,除非是識途老馬,除非是自助旅行,除非像龍應台一樣,悠閒的在金門騎單車,如此才能深入探討,並找到自己的需要。礁溪是個什麼樣的城市,宜蘭的特色是如何營造及維護,如今,有機會深入其間,想循著自已的疑問,找尋著想要的答案,然而畢竟是停留一夜,轉瞬一訪,所知有限,但當地特色的聚焦,政府出版品的用心規劃,網路資訊的便捷取得,密集的廣告及口碑的維護等條件,著實吸引著觀光客的造訪,也是在由縣市政府搭配一連串的配套旅遊,使礁溪鄉不再是一個鄉,而是宜蘭縣整體發展觀光的一個環節,少了各自為政的距離,處處充滿共存共榮的團結,畢竟是小地方,惟有團結,才能創造大空間,才能期待雙贏。當晚就在宜蘭的鄉下,渡過了一夜既樸實又現代,既安靜又溫馨的夜晚,以備明日的行程。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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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地金門史話》肅殺的政治氣氛
「金門無竹,不能編籠,因而改用塑膠紙袋。但赤土活樹困難。一日筆者(胡璉)在後浦東側的一塊貧瘠地中,召通信營長陳華樹中校,告以挖成五百個坑,坑深到一人跳入不見其頂,坑大到兩人入內轉動無礙,然後填污泥其中,在其上先植田青,再栽木麻黃。兩年以後,砍去田青,木麻黃臨風搖曳,恰似孩童學步,蓋已一片綠葉,覆沒砂石赤土矣。」 胡璉在金門造林之用心,仿如一位母親懷胎十月,細心呵護著胎兒。金門造林之始,又如初生嬰兒,經過母親費盡心思照顧,才能長大成人。其文雖甚平實,但卻透露出他對金門這塊土地真誠的愛。今天金門不但已經變成「海上的綠洲」,更變成了「海上的公園」,金門從一塊不適合人居的荒島,變成現在適合養老的地方,造林的成功是主要的原因,這是胡璉對金門的百世的功業,金門世世代代的子孫都要牢記在心,並在他的基礎上發展更好的未來。 我們在訪問前縣長陳水在時,陳縣長就他對縣政的觀察說:「在軍事管制時期還是有金門百姓至今仍然懷念的戰地首長,基本上如果有懷念,那是因為在他們主政的時期,除了治軍之外,還有關心百姓的生活,主動替百姓做一些事。金門人至今仍懷念的胡璉將軍,就是顯著的實例。胡璉將軍是一位儒將,除了治軍嚴格之外,也關心民生疾苦,他當時的一些行政措施至今仍延續著,續任者很少有人能超越其規模,造林、興校不談,現在金門的中央公路,就是在他任內以土法煉鋼的方法開築出來的,據說他因興築這條金門的高速公路,還被人告狀,引起最高當局的不滿。但從我們金門人的角度來看,我們認為他是最好的軍人,也是百姓最尊敬的領導人。」 總之,胡璉司令官不但拉近政府與民眾的距離,更使金門百姓成為政府強有力的後盾,願意護衛國家,捍衛這塊鄉土而努力。否則,金門與大陸僅一水之隔,國軍如何在這樣險惡的環境中立定腳步呢? 十一、肅殺的政治氣氛 村指導員的重要工作,除了民防組訓之外,就是嚴查匪諜。當時規定村指導員對各種戰時任務隊及居民應於一個月內全部認識,肅奸防諜的首要工作就是清查戶口,民國三十九年一月十三日即舉行全島戶口大檢查, 當時戶口檢查很嚴格,隨時還有不定期的突擊檢查。根據溫仕忠先生回憶說:「村指導員的主要職責是掌握村民流動、民防組訓與動員。首先是查訪戶口,著重肅奸防諜,維護治安,使戶口嚴密精確,時常不定期舉行戶口突擊檢查;舉行突擊檢查時均商請駐軍政工人員及憲警協助進行,實行以來,成效甚著。」 鄭世華先生回憶說:「當時戶口檢查很嚴格,而且採取不定期的突擊檢查。檢查時,村莊外圍道路及村內要道、路口全由武裝部隊負責警戒、封鎖,另外駐軍部隊派出一部分幹部、武裝衛兵,由村長、村指導員、村幹事、鄰長等陪同,分成數組,挨家挨戶檢查,每一個房間都要仔細檢查,床下也不放過,以防匪諜藏匿。」 「戶口檢查的同時,也檢查有無私藏違禁品,例如發報機、收音機、照相機等。順便清點列管物品,如籃球、排球、大塑膠桶、汽油桶等助浮器材。這些物品雖非違禁品,但都是平時就要列冊登記嚴格管理的物品,戶口檢查時也一併逐一清點。突擊檢查都在深夜凌晨時分辦理,那時一般百姓都已就寢,鄰長敲門後,戶長必須叫醒全家大小,由檢查人員逐一核對戶口名冊,清查無誤才得回去睡覺;檢查完畢,檢查人員就用粉筆在大門上劃下記號。」 當時人口流動管制非常嚴格,外宿人口必須到村公所報備、登記,並核對證件及身分證,再通知鄰長得知。若有外來不明人口被查獲,事情是相當嚴重的事,不但當事人被送往政戰部偵訊,戶長更要負起責任,也會被送往區公所偵訊;即連村長、村指導員、鄰長也得連帶接受處分。」「如果有事要在別村過夜,必須先行在本村村公所登記,並取得過夜住宿條;前往目的地後,還要到該村村公所登記。為查緝不法及加重每一個人的檢舉責任,在金門地區還實施了五戶聯保,一家有事,其餘四戶未加檢舉,也得連帶遭受處分,並依輕重情節給予不同等級的處罰。」其實這樣的工作一直延續到民國八十一年金門解嚴,只是早期的工作更為嚴格而已。 對於思想方面也加強控制,原任保隊副的許加壯先生回憶說:「部隊來金門之後,指派軍事幹部擔任指導員,取消保隊副一職。我改任區公所區丁,負責傳送公文。有一次在農曆年前,一位住盤山下堡的友人到我家找我,我剛正在寫春聯,我因門板全被拆走,有感而發寫了一橫聯『四壁徒空』,這位朋友也識字,他回去之後,就接續著我的春聯的意思寫了一幅春聯,貼在大門門框上,發抒對政府的不滿,結果被情治單位發現,被行政公署捉去問話,那位友人被逼,最後推到我身上。我也被調去問話,我說「四壁徒空」是我講的沒錯,但我只是描述現實景象,並沒有說門板是被軍隊拆走的。那時我的長官區指導員,名叫萬年青,他與行政公署長官有交情,區指導員萬年青平時知道我的為人,說我思想純正,廉潔自持,特別為我做保,保我出來,我那位友人也被關了好多天,才被釋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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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蜜的負荷
我摸摸掛著的濕衣服,弄弄烘著的杯盤碗筷,心裡想的是:「真快!再長的假期也不夠我用啊!」怎麼夠?我喜歡每天清晨跑到每個孩子之床前,從猶有香味的暖暖棉被中拍醒那胖胖的、紅撲撲的臉頰,聽著她們嬌嬌懶懶、東躲西藏的慵懶聲音;然後用濃馥的牛奶或咖啡甜味配合土司,或沾抹麵粉蛋汁炸年糕特有的米味和著茶香,再以半是威脅半是利誘的吼聲加說詞,津津有味的看著這個愛甜的兒子貪吃糖粉、那個嗜奶的女兒又倒一杯牛奶:::笑笑鬧鬧間餵了好幾對惺忪的眼! 不到十一點,樓上已傳來喊餓的孩子叫道:「媽媽!我們中午會吃到什麼?」漫應一下就能博得孩子們的歡呼,即使是抱怨的聲音,也常附加上「好了!好了!算老媽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嘛!」之類的諒解。嗨!好一幅幸福溫馨││美好的家庭當真是甜蜜的負荷? 但是連日暖陽,到了開課日,竟然又變成濕濕冷冷的;每個人出門前後的一大堆濕髒的衣物,又堆放成小山丘,緊緊揪下一顆雀躍的心;這時候的兒子貪吃糖粉,撒下那麼一撮,那個嗜奶的女兒又倒一杯牛奶,有奶漬的玻璃杯映照為娘的我,那一付疲累不堪的「朱顏損」!唉!誰有恁大的容量?讓自己不被「賢妻良母」形象壓垮罷!回顧那耐心十足,不管髒亂都能隨遇而安的「一家之主」,無可如何間,我只領悟到:「要好好愛惜自己││倘苦我所做的事中有十分之六、七須為家人而做,我也必須騰出十分之三、四的事是以自己意願為主」。絕對要能調整自己的心力,平衡到使「歡喜做、甘願受」自動浮現! 這麼一來,心思便豁達多了,我再度摸摸掛著的濕衣服,弄弄烘著的杯盤碗筷,心裡想的是:「快把這廂事完成,我好把這心情和轉念的過程給記錄下來!」再長的假期也不夠我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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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變髮歲月
我是五年級生的老大0班的,說起我的頭髮歷史,在大學以前可是擁有一頭濃密的黑髮,後來在服兵役期間,經歷一場莫名的司法案件,調查期間長達三個月,煩惱諸多,加以年紀輕無法自釋壓力,俗話說:「伍子胥過昭關,一夜白頭」純粹是煩惱所引起,因此頭髮就開始變灰白了,而且速度相當快,在此期間已白到近三分之一,似乎要證明我是清白的,所幸「天公疼好人」,最後平安無事。但是頭髮已變白,那時也沒「國賠法」,也不能申請國賠。出社會後,在民營企業,以金門人刻苦耐勞、忠厚務實的本性努力工作、專心學習、任勞任怨、多方配合,受到老闆的賞識,職務與工作別一直調整,多了歷練多了薪水,但也生了一場大病,調養期後無辜受害的頭髮又白了三分之一,加上先前的三分之一,已經是「三分之二的髮蒼蒼」,加以主導一家的公司電腦化,近半年幾乎每天6小時的電腦前工作,也有了150度的近視,老婆戲說:『韓愈40歲時,自嘲視茫茫、髮蒼蒼、齒牙動搖,君僅差一樣就可比擬韓夫子了』。 基於時年少愛漂亮及考慮與老婆之不對稱,就開始要求老婆當染髮師(註:不是為了省錢,而是為了避免在理髮店人們的側目),展開了十幾年的「染髮歲月」,使用藥品種類,從以前的粉末調合型,到新型的A、B兩劑混合型、最新的草本隨洗隨抹型,這樣下來的結果是白的越來越多,而且頭髮越來越少,(註:俗話說:「十禿九富」。我可是那個禿又沒富的幸運蟲。)每次理髮加染髮的時間要三個小時左右,心態是愛漂亮不怕麻煩、不惜工本(時間就是金錢)。 85年起隨著企業的西進開始跑、及長駐大陸,年齡也邁入了40歲,興起了不再染髮的念頭,理由是:看得較開,︽外表不重要,腹有詩書氣自華嘛︾及染髮終究不健康(註:醫學報告:長期染髮者,易得膀胱癌,且有損視力)。也因為沒老婆幫忙染髮(註:老婆沒跟去大陸,也不敢有二奶)。加以老婆一句戲言:白髮老頭去大陸較安全,沒錢又沒人,絕對沒二奶垂青。就這麼回歸大自然,恢復英雄本色-有智慧象徵的白髮。 但在剛不染的半年期間,是視覺感觀及心態適應,最難調適的時候了,首先要適應親朋好友及同事的關心:『為什麼突然間頭髮變白了』,『是不是太勞累了?要注意身體哦』,『戲謔些的:肖年放蕩過多哦!』,『像蔡仁堅哦』(拜託可別來個璩美鳳):::。 隨者尷尬期過後,幾近全白之頭髮,只要理得清爽,老婆說蠻好看的,有智慧的感覺,自己也就越來越習慣了。加以生活上也因為白頭髮,讓我體會到雙重的待遇,多增加了一些生活經驗,比如一些場合會受到禮遇,敬老尊賢嘛,坐車船會碰到讓位與優先,公司會議上受到尊重,老人家應該是較有經驗的。理髮的時候,理髮師父也會熱心的介紹偏方:洗鹹水啦,用高粱酒抹頭刺激生長啦,也間接讓雙方有了話題,使理髮期間變得有趣多了。 摘錄以下幾則親身經歷趣聞,提供一饗: ◎在大陸期間因沒錢打麻將,喜歡打保齡球去(註:錢花不多,運動量與協調性又好,沒體力你打十局,明天看看如何?),逢假日去打球,常常會發生,三兩個服務員,在球道後面竊竊私語:『最近在流行吧;不像染的,但看舉止、動作、臉色又不像那般年紀』。談論的內容是:咱家的白頭髮嘛。 ◎在台北出差,遇到憂國憂民之「運將」談到:最近之年青人好高鶩遠,吃不了苦,甚麼多速成,像您六七十歲人之時代:::。拜咱家白頭髮之賜,硬是打了個折扣,零頭免收了。 ◎假日返鄉居探望老母親,早上在廟前廣場打太極,到下午鄉親牌聚「博群湖」,牌局中,大頭憨哥說:早上廟前有個老阿伯,拳打得不錯,手腳還很俐落,不知是那家親戚?:::確不知乃對面牌搭是也,當然也笑翻了其他親友。 以上是我的「變髮歲月」,但尚未完呢!不知是什緣故,最近頭髮又從前額開始返黑,而且較濃密哦,莫非跟練太極拳或喝金門高粱酒有關係?:::下回再告訴您。(註:非廣告,若有廣告嫌疑,請金酒公司酌付廣告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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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門憶往》當年夜幕低垂時::
經過一個白天溽暑的「閉關修行」,吃過晚飯後,人們就像一隻隻飛出籠中的小鳥展翅翱翔,除了可沐浴在清風徐徐的晚風中,尚可欣賞這燦爛輝煌的夜景,那耀眼的夜燈把整個大地點綴得是如此的光采奪目,令人為之神顛魂倒,美的訊息接收不暇::。 光亮的世界予人一種祥和、安全的氛圍,置身其間的感覺是如此的溫馨;但陰暗的場景卻讓人燃起莫測高深、危機重重的緊張意識。七十年代以前的金門,一到夜晚是一片漆黑,出個門,沒有隨身攜帶手電筒,簡直是寸步難行。在一腳高、一腳低的夜路摸索中,沒有摔進臭水溝,那已屬萬幸。那時每家的燈光下,一定要用裡邊是紅色、外邊是黑色的燈罩遮住,那可是村公所每年檢查的重點項目哦!屋內的燈火管制如此嚴格,更遑論屋外的燈了,夜行的車燈必須用黑膠帶貼上三分之一或二分之一;至於路燈那是絕無僅有,一盞也沒見過;商店的招牌、霓虹燈更是「天方夜譚」,聽也沒聽過。如此漆黑的夜景,出個門就是摸黑、摔跤,所以即使屋外有涼風徐徐相伴,人們為安全計,只好躲在家中,或在自家門口、庭院裡乘涼消暑、話八卦、望星星。沒有夜燈光環照耀下的星空,天上的星星倒是格外的明亮,我想那應該是不幸中之大幸吧! 唸高二時,位於金門高中左前方的金聲大戲院,是當時金門首屈一指的大戲院,除了可容納的座席多外,所演的片子也常是叫座又叫好的。有一次,上演著轟動一時的「楚留香傳奇」,聽了看過同學那繪影繪聲的精彩描述後,我和幾個死黨相約也去瞧個究竟。那天放學後,在「先斬後奏」的執著下,我貿然的沒有在放學後按時回家,就和幾個死黨鑽進了爆滿的金聲大戲院,流連在楚留香風流倜儻的英姿、胡鐵花粗獷的豪情、天一神水的奧秘中、……,卻不知戲院外那悄然升起的夜幕已低垂。如此逍遙了約兩個鐘頭,待曲終戲罷,踏出了戲院,才驚覺到原來外面已是一片漆黑,真可謂是伸手不見五指啊!我的心一陣抽搐,就有如掛上十五個水桶一般,七上八下的亂跳,此時方知「好戲」才是真正要上演了。家就在離城區五、六公里之外的鄉下,早上是騎著那廿八吋高的腳踏車來上學的,這回公車已停駛,步行回家那更是不可能了。在千盤算、萬思量之下,我鼓起那「衝鋒陷陣」的英勇壯志,跨上那「老爸階級」的載貨腳踏車,向著回家的路上狂奔,兩旁是魑魅搖晃不清的大樹,樹下就是那約半公尺深的大水溝,路上連個行人的鬼影子都沒瞧著,幾分鐘之久才從前方、後方一閃即過的車燈,成了我一路上最企望見到的救星。就這樣的,我一腳高、一腳低的在馬路正中間(怕摔進水溝)狂踩著那有如千斤重的腳踏車。好不容易抵達家門,老媽那如機關槍的連環砲就直掃過來,我的心神尚未定,按捺著那顆狂跳不已的心,回頭望著身後屋外那漆黑的夜幕,再回想一路上的驚恐不安,那霹靂作響的連環砲早就置身在我的耳後:::。 燈火管制之下的附屬品,那就是宵禁的規定。每晚十點之後,每條路上的十字路口,站哨的阿兵哥就架起路障,開始管制車輛的來往,這時外出者若未能及時回家,很抱歉,只有在外叨擾親戚或朋友了。有一回和咱們家老爺攜子帶女的到育樂中心看晚場電影,行前是篤定可在宵禁前趕回的,誰料不知是片子太長,抑或是其他因素,待戲演完,一路上不敢稍作逗留,一家子馬上驅車回家。還未到榜林圓環時,一看!乖乖!前面幾個阿兵哥早已架起了路障,全副武裝的向我們盤問起來,我的心中正暗忖是原道打回到金城去叨擾親戚朋友呢?還是做無賴強闖過關?抑或是撒謊欺騙一下呢?一向就是「老實」兩個字寫在臉上的老爺子,一根腸子通到底的回答:「我們去看電影了!」衛兵聽後一臉茫然,我趕緊接著回答:「我們去看『國父傳』!因為片子太長,所以遲了些。」聽到「國父傳」三個字的衛兵,這時就如打了一劑強心劑般,突然從茫然中甦醒過來回答道:「『國父傳』?好!好!過去!過去!」我們一家老小才如釋重負般的逃離重重路障,回到那離路口不及百公尺之遠的溫暖小窩,結束了這段驚心動魄的宵禁旅程。 光明與黑暗,除了造就了兩種不同的場景外,更在人們的心中成就了兩種不同的心境與個性。戒嚴時的金門國難當前,敵人窺伺下的危機重重,人們生活處處受到侷限、管制,自由的範圍亦多受到框限,因而塑造了金門人謹慎、勤樸、勇敢、有責任感的個性。這何嘗不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的最佳例證?如今金門解嚴了,很多的禁制解放,生活的尺規亦放寬了,到處林立的路燈,閃耀夜空的招牌、霓虹燈就像在昭示著金門人解放的心聲,但在如此燦爛炫耀的光亮場景之下,希望金門人能不迷失在那五光十色的聲色犬馬迷障中,永遠保有那純樸、堅毅、勇敢、:::的金門人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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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浯島風情》上帝的禮物
在浯江書院與朱子祠附近,有一座紅磚外觀的基督教會堂,樓雖僅一層,但立於高地,正面西式山頭上的十字架更顯高聳。幾十年來,每個禮拜天早上,這裡總是充滿福音與喜樂。 基督教早於西元七世紀的唐代,已透過「絲綢之路」傳入中國。當時的人們把它稱為「景教」。絲路,也是中古時代以前中國與域外文化交流的主要通道。然唐末以後,陸上的絲路的重要性下降,南方「海上絲路」地位提高,泉州與廣州成了世界級的大港。在元代全盛時期,福建的泉州港,聚居著不下十萬人的外國僑民,西方基督教伴隨泉州與海外交通的繁榮得到傳播,信教人數迅速增多,與當時首都(元大都,今北京的一部份)成為西方宗教在中國的兩大教區。泉州港,盛開著美麗鮮紅的刺桐花,因此被外國人稱為「刺桐港」。 明清之際福建的天主教傳播,較其他地方廣泛。由於福建沿海商民與西方殖民者、傳教士們的長期接觸,他們對西方的了解要比內地的教民們更深一步。當時福建的許多教民不僅在國內接受佈道,還直接到澳門、馬尼拉、馬六甲等地參加教會的各種活動。十七世紀下半葉,中國天主教史就出現了第一位華籍的主教,即是出生於福建福寧府福安縣的羅文藻(1617-1691年)。他往來與福建、內地與南洋,在傳教事業上功勳卓著。1840年鴉片戰爭後,西方傳教士開始以通商口岸為據點自由傳教。首先進入廈門傳教的是美國歸正教牧師雅裨里博士(Dr. David Abeel)與英國的文惠廉博士(Dr. William J. Boone),進而有基督教英國倫敦會的施約翰與養為霖兩位牧師也來到廈門,租屋開設禮拜堂,創辦女學校,開教會在華辦學之先聲。當時金門歸為廈門教區所轄。 清末五口通商後,西方傳教士來到廈門與金門,惟初期與舊俗未合,信眾不多。光緒廿二年(1896年),英國倫敦教會分別在島東之沙美、西園鹽場二處,設立會場。翌年,又於後浦南門設立會所,奉教者共約百餘人;同年,基督教長老教會邵德貞來金傳道,在後浦北門及烈嶼設立會所。根據︽金門縣志︾的記載及許維民先生的研究:1900年,中華基督教會成立,併納倫敦會與長老會,首任會長黃和成購地建教堂於今北門里中興路址,後因信眾增加, 1921年教會決定籌款重建教堂,終於在1923年四月,在歐陽候會長的主事下,購買清代舊縣丞署原址的部份土地,興建會所並附設培德小學及幼稚園(左側洋樓),費銀四千餘,至1924年十二月落成,這就是今日後浦城區的基督教會堂。 後浦基督教會堂座落於原清代舊縣丞署址,地勢居高臨下,頗具氣勢。不過,教會顯然採取了親近人群的建築方法,以較為低矮的一層「番仔厝」(相對於二樓化的番仔樓)作為傳道講經的會所,左右側增建的護龍才築成二層的洋樓,改造了這塊基地上原有的衙門意象。番仔厝,是洋樓建築的一種,是在一層傳統合院的正面上加上西洋裝飾的山頭(pediment)與窗楣裝飾,融合了南洋殖民建築外觀意象與傳統空間格局的組合。這座基督教堂,屋頂採四坡導水,明間上方有簡潔的巴洛克式幾何曲線山頭,上書著「基督教會堂1924」的落款,中置十字架;次間上屋簷收以花瓶欄杆女兒牆,簡單大方。壁體的紅磚順丁砌,顏色飽滿,引人入勝。內部空間有四根主柱於其中,後方設有講壇,兩旁窗戶透進光線,寬敞明亮。 教堂門口圍牆上的聯對,常吸引了我駐足沉思,其中「書分新舊千秋鑑,道統中西一脈傳」,指出了傳統與現代、外來與本土的接軌。城市與建築的發展何嘗不是如此?『除舊佈新』,是漢文化中被誤用的觀念之一,特別是不利於歷史的保存。尤其是改朝換代之際,前朝所遺留的空間總遭除之而後快,中國歷史上僅有兩個朝代更替時沒有拆除前人的宮殿(唐取代隋,沿用大興為長安城;清取代明,沿用紫禁城)。上層如此,遑論民間。現代民主社會,歷史保存的大敵,倒還不是政治,而是資本主義的體制:::空間的商品化。在我們的建築環境裡,多只強調「量」的擴大(因為樓地板的增加可以量化成實際的價格),而不是「質」的追求。昔日,工匠傾畢生之力、悉心施作的年代已逝;取而代之的是低價搶標、草率施工的案例。其實,當前台灣景氣不佳、經濟衰退的情境,可以提供我們反思的機會。如果我們少一點物質的貪婪,多一點簡樸生活,做任何事謹守分際、認真確實,堅守工作倫理,釐清生命真正追求的方向,或許,社會的進步及個人的喜樂才會真正來臨。走過教堂外溢出的音樂聲,我誠摯許下對這片土地的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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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地金門史話》金門百姓的「胡司令官」
至於小學教育,胡璉在第一任司令官的期間,因限於人力和財力無法面面俱到,只能重點整備,充實修建已有的國民小學,同時在莒光樓前興建另一座小學(後稱莒光國小),為了這座學校的建立,在下市港築堤造橋,及四十六年回任,因獲上級政府大力支援,有能力興建學校,改良設備。先在太武山南建築金湖國校;在料羅灣,由郝柏村上校設計督導,利用構築砲兵掩體的剩餘材料,完成一座容納兩百多位小學生的國校,後來胡璉給這所小學命名為「柏村國民小學」;王多年軍長率所部,在溪邊到鵲山中間興建「多年國民小學」;馬安瀾師長在陽宅興建「安瀾國民小學」;雷開瑄師長在小徑與雙乳山完成「開瑄國民小學」。原本還有多所小學完成計畫,即將開工,但因八二三砲戰爆發,建校計畫只好終止。金門在這段期間完成這樣多所的小學,其實是受胡璉的感召,所謂風吹草偃,主官的意念可以影響下屬的仿效。 胡璉對教育之重視,可以從司令官第一任的任期內對掃除文盲的運動看出。筆者目前發現行政公署時期有關掃除文盲最早的公文書是︿金門軍管區行政公署四十一年度施政概況﹀,這分檔案其中有一項資料概述行政公署辦理補習教育,各校一律設有成人班及婦女班,男子四十五歲婦女三十五歲以下,一律全數接受補習教育;成立補習班一所,招考小學畢業而無法繼續升學之有志向學青年進行補習教育。當時修訂成人及婦女課本每人一冊,共印行成人班課本五千冊,婦女班課本四千冊。 可見當時受教人數之多,超乎我們的想像。 有人則強調造林對金門的百世功業,魏炳福先生說:「我認為胡璉對金門最大的功勞應該是造林。早期金門樹木極少,民眾都除雜草曬乾當燃料煮飯,甚至連根部也刨除,地表光禿禿的一片,以致長年風沙瀰漫,沙石飛舞;即連農作物生長也因風沙之害,不易生長存活,產量很少,整個自然環境極差。胡璉在這種自然環境下,開始整個造林計畫,初期的造林成效並不是很好,胡璉費盡許多心思,一而再,再而三的實驗改良種植的方法,才獲得初步的成果。造林工作民防隊雖然每年也曾參與,但主要的還是靠部隊的力量,當初沒有軍令持續的推動,就不會有今日造林的成果,因為造林的成功,才改變金門的植物生態,把金門變成一個較適合人們居住的地方,胡璉的造林,對金門人來說是百世的功業。金門百姓對他的感念,目前很多人自動自發在募資,想蓋一座胡璉廟,來表達對他永遠的懷念。」 胡璉在︽金門憶舊︾亦以︿遍栽楊柳三千里﹀為首篇,可見胡璉將軍對造林的重視,文中記述金門栽樹的一段艱辛歷史,他概述金門原屬林森草深的海上綠洲,鄭成功伐木為舟攻取台灣,金門失去林木,漸為風砂侵蝕。迨抗日軍興,日軍進佔,受大陸經濟封鎖,仍刨根割叢,遂成水土無法保持,造成寸草難生。國軍進駐,大陸柴木來路已絕,居民本以勁草防風護禾,至此又以之割草為燃料,且有軍民爭草情事。為恢復「海上綠洲」的本來面目,仍開始進行綠化。但「樹苗不聽命令,一批一批運來,一批一批死去。」至民國四十年在一次偶然旅行中,發現了台灣海邊有一種木本「印度田青」的防風樹,當即向專家請教移植金門的可能性。在諸專家的協助下,成功的移植「印度田青」,開啟成功造林的第一步。 民國四十一年他除繼續推廣田青外,開始引進木麻黃。這一年還是經過多次失敗,最後決定:「一、在台灣與林場立定合同,竹籠中填實肥土,植苗籠中,苗活,連籠帶,船運而來,在田青樹之側,挖坑妥當,施好肥料,整籠入坑,然後指定專人,日夕維護,如此田青宛如褓姆,不但防風,而且在地下供應根瘤菌,新木麻黃苗,乃一一得活。二、政治部主任兼金門縣長李德廉同志,與專家同心協力,在金門建立農林試驗場,並在小徑設號立苗圃。鑒於在台採購樹苗,不但運輸困難,且價值昂貴,在公路兩側夾道培植,尚可支應。若在砂石赤土地區造防風林,則自行育苗,不但易成而又價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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溺愛是克抗壓性的毒藥
喵的,不會吧!又自殺了?最近不知道為什麼,大家卯起來自殺,而且年齡層普遍降低,連續幾天,都有自殺的新聞出現,國小及國中生集體自殺事件引起社會一陣譁然,究竟我們的社會出了什麼問題?讓孩子動不動以結束生命的方式擺脫一切? 螻蟻尚且偷生,更何況是萬物之靈的人類,在困苦的五六零年代,大家庭是生活的必備要件,每個家庭都要多生產來幫助家計,像貓阿媽一生就七個,在那時還算so so而已,不僅生活條件差,競爭的人多,每個人都努力要活下去,不僅要活下去還要活得好,可是現在經濟環境變好,孩子卻動不動把壓力大掛在嘴邊,動不動就上演「死給你看」的劇碼。 社會型態的轉變,大家生得少,個個孩子都是寶,父母親溺愛及保護的態度讓孩子從小茶來張口、飯來伸手,「有求必應」四個字已經不是廟宇的專利了,孩子不用抽籤,不用擲筊,要什麼有什麼,比阿拉丁神燈還管用。挫折這兩個字連聽都沒聽過,所以一旦面臨了壓力與挫折,抗壓性自然低到不行,再加上這個社會是現實的,「適者生存」的條件依舊運行著,面對父母,孩子呼風喚雨,要不就一哭二鬧三上吊,父母自然乖乖就範,可是社會是不吃這一套的。真要愛孩子,就應該教會他勇氣與自信,而不是保護他讓他無限度自我膨脹,一點點壓力,就戳破了過度的驕傲與自尊。 如何教養孩子,建立他面對挫折的勇氣,父母的態度是相當重要的。朋友有一個相當可愛的女兒,機靈聰明,相當得父母及親人的寵愛,夏天到了,嚷著要到游泳池「泡湯」,連泡幾天,樂不思蜀,朋友再忙,時間到了都要丟下一切,先送公主去「泡湯」,然而,今天聽小女生的媽媽說,「妹妹躲在家裡一直哭,嚷著不要去游泳。」「他可能是遇到挫折了吧!」貓仔忍不住插嘴,「對啊!可能是吃到水,所以不想去了。」朋友的太太一臉憂慮跑來告訴他,他聽完之後,面色凝重的抬起頭來,簡單的下了一個結論「那怎麼可以!」又低頭與電腦奮戰。貓一聽完,當場想要吹哨子,真是帥啊!就是這樣,孩子才會成長。 只見朋友的太太拿起話筒與小女生溝通,沒有威脅利誘,只是詢問了原因,鼓勵孩子「你只是年紀小,沒有關係,再試一下,不做怎麼知道自己做不到呢?好了,我待會去載你,你一定可以的。」我微笑的聽著,相信這個孩子除了上天賜予的聰穎,更有父母培養的勇氣,未來一定多采多姿。 另一個朋友是老師,常常抱怨現在的孩子不好教,因為父母實在保護太多,功課幫孩子就算了,孩子不寫功課,爸媽打電話替孩子找藉口,這樣孩子怎麼學得會?有的孩子一面對挫折就退縮,父母不是告訴他要努力,而是說不要就算了,不要勉強,學不好又怪老師不盡力,老師難為變成朋友最常掛在嘴中的一句話,其實有責任感的老師才會去管教孩子,否則在這種人人自保的年代,誰願意得罪他人?更何況,孩子是父母自己的,未來受到最大衝擊的也一定是最親的家人,不會是旁邊的過客。 挫折是人生道路上的花朵,克服挫折,自然會有豐碩的成果。每一次挫折與失敗,都會厚植自己的實力與勇氣,增加社會競爭的能力。我們該做的,不是幫孩子排除挫折,躲避挫折,而是教會孩子面對挫折,孩子才會變成一個有擔當有責任感的青年。要隨時把握機會教育,孩子的成長只有一次,只有在孩子的成長過程中不斷的施予正確的教養,培養信心、勇氣以及正確的人生態度,累積未來面對社會的能量,這才是真正的愛。盲目的溺愛,從小就讓孩子學會躲避責任、找藉口、沒有擔當,以後累的絕對是自己,挫折有時候是必要的,溺愛是克抗壓性的毒藥,要是上演了「死給你看」的劇碼,就算是想要幫,也幫不了了,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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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方傳說》開科第一話陳顯
大約在六百年前,金門下坑誕生了一位了不起的人物,他就是三次官拜知州的│陳顯,陳顯的種種傳奇,早已化成金門歷史的一部份,成為街頭巷尾茶餘飯後的話題,終必一代一代的流傳下去。 陳顯,最為人稱道的是「廉潔」,只要不是他應得的,他一概分文不取,所以雖三任知州,但是日常飲食節制,自奉簡約,律己甚嚴,沒有閒錢養家活口,因此,他的妻、子在家鄉辛苦度日,處境堪憐! 陳顯盛年時,曾追隨過燕王,由於他的才學和人品俱屬一流,迅即渥蒙燕王賞識與器重。他與燕王朝夕相處,對其為人詭計多端,知之甚詳,陳顯常暗忖道:「此人心術不正,常心懷不軌,追隨日久,必有麻煩!」旋即稱病,辭官歸故里。 辭官回家的陳顯,因個性瀟灑使然,他常拎著一支笛子,孤獨的在灣澳海邊、在荒郊野外、在各個名山勝水,放浪形骸的歌詠、吹奏著,他別無所求、自得其樂的模樣,不知羨煞多少鄉村野老、販夫走卒。 可惜,好景不常,不久,適逢燕王即位,當局勢稍微安定以後,他即日夜思念昔日的傑出老部屬│陳顯。 當時的陳顯,正在家鄉過「自由自在、諸法皆空」的悠閒日子,明成祖日夜思念陳顯,終至鎮日悶悶不樂、久久不能釋懷,竟不惜以國君之尊,親自挑選親信、派遣信靠的專使,不遠千里的從京城啟程,一路風塵僕僕的直奔金門而來,試圖遊說陳顯「重出江湖」,助其重整破碎的山河。 無奈陳顯夙知明成祖早有貳心,昔日即託病辭官還鄉,今日彼雖著人誠心禮邀,然豈有昨是今非、重作馮婦之理?乃請使者在門外稍事休息,自行進入內室沐浴更衣,等穿戴整齊後,必恭必敬的面對朝廷的方向行禮如儀後,方才從容不迫、毅然決然的服毒自盡。 誠可嘆息矣!一代忠臣良宦,竟此與世長辭,斯年,陳顯方才正值五十歲的盛年! 陳顯逝世以後,明成祖特許其在故鄉厚葬,同時,朝廷因憐憫喪家家貧,陳顯對國家社稷的貢獻尤多,特准許喪家:出殯之日,可將棺木橫抬而行,由朝廷命官的角度看來:「求情民眾,因怕田產受損 必會主動挹注財物,以免由於出殯行列勞師動眾,終至毀田壞屋,田產平白遭受無辜損失。」但陳顯家小,人窮志不窮,並不如此施為。忠賢門第之後,聲名果然不假! 陳顯出殯之日,忽然颳起一陣強風,將孝子手持旗幡高高吹起,並在后園濱海處一塊巨石前落下,待風水師仔細勘查過現場後,當即詢問陳顯之妻:「欲向前或退後埋葬先生?」陳顯妻問:「向前或退後埋葬,有何不同?」風水師答以:「進前三宰相,退後萬人丁。」陳顯妻因感其夫生前,雖貴為正五品知州,但家中卻常年一貧如洗,當下即作出退後埋葬其夫的決定,當棺木退至巨石前而下葬時,巨石竟為之裂開,並一分為二,巨石且為之連鳴三日,像似在為一代忠臣的英年早逝叫冤屈,抱不平,誠屬稀奇! 今日,陳顯後裔繁衍眾多,分居金門及旅居世界各地者,所在都有,且都能對國家、對社會作出貢獻,正好應驗了祖婆的期望─「退後萬人丁」之預言,族人咸信,這應是受到陳顯在天之英靈,精神感召之故! 陳顯之深遠影響,不在生前,而在他百年之後,因為他的關係,金門浯江下坑陳氏宗祠,才得於既有鄙陋的原址,風光擴建;亦因為他的關係,金門陳氏族人的精神寄託、歲時祭祀的好所在─金門陳氏大宗祠,才得以獨特的雕樑畫棟、古色古香的傲人之姿,矗立於金城西門鬧區的一隅。 陳顯生前,官不算大,但高風亮節、過人風範,卻對後世陳氏族人,甚至金門人之氣節,產生極深遠之影響。試想,一座宗祠因一人的關係,而更加的發揚光大,實在是因其人品、其廉潔,必有過人之處。而陳顯特立獨行、忠貞不二的偉大情操,正是我中國人、金門人教忠教孝極為生動、倍覺親切的題材,允宜為我後代子孫永世師法之榜樣! 今日,金門下坑六郎公派下的陳氏裔孫,每逢清明佳節及農曆四月二十八日,主其事者,均需匯集族人,遵循古禮,或到陳顯墳墓前,或於宗祠列祖列宗牌位前,或以鮮花素果、或以禮品束脩,益以馨香三瓣,祭拜陳顯在天之靈,實在是因其不朽情操,已成為宗親精神之象徵,甚至已成為金門精神之代表資產,我們身為忠賢之後,實在沒有妄自菲薄的道理,只能勉力步武前賢,對子孫啟之以忠孝,對祖先盡之以誠敬,對自己期之以本份,否則,我們終將愧對先人,未知閱讀諸君子,以為然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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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警官實習日記》大哥現身
「恭喜我一下吧!」小雯子說。 「幹嘛!你中樂透了哦!還是你要結婚了?」朋友甲問。 「都不是,是恭喜我還能看到今天的太陽。」 「你是得了什麼絕症,要不然為什麼今天老說這種怪里怪氣的話。」 「你不知道昨天我遇到什麼場面,要不是學長處理得宜,說不定今天你就看不到我了。」 「到底是什麼事你告訴我啦!」 「不要!」 「告訴我啦!」 「好啦!你不要再拉,我的手快被你拉斷了。給我乖乖坐好聽我說。」 夏夜的台北街道上車來車往,天氣很是悶熱,一如典型的台北夏天。 小雯子的心情很是興奮,因為今天是第一次和學長出來臨檢酒測,臨檢點在距派出所二、三百公尺,車流量非常大的連城路上。 停妥巡邏車,擺妥交通椎,準備工作大致完成。 「應該要開始攔車了吧!」小雯子心想。 但只見執勤的三位學長中,只有一位留在巡邏車旁,拿著閃閃發亮的指揮棒指揮交通,另外兩位學長卻往臨檢點前的小巷子走去。 我正心生不解時,志航學長就解釋了「其實連城路上的布局只是一個餌。通常違規的人看見臨檢點時,為了躲避檢查,都會在臨檢點前彎進巷子裡,所以不用在大馬路上一一攔停,這樣不但浪費時間,而且會造成交通阻塞。 我們只要在巷子等,通常會開進巷子的人,除了住戶以外,十之八九都是交通違規為了躲避檢查的民眾,我們只要在小巷子裡攔停檢查就可以了。此外這條巷子是死巷,如果遇到駕車逃逸的人,他車子開到巷子底也開不出去,我們也不須要追車,所以這裡是很好的一個臨檢點。」 「我看你到巷子去好了,那裡比較有東西可以看,」志航學長解釋完接著說。 那裡有熱鬧就往那裡鑽的小雯子當然不會放過這個天上掉下來的好機會,三步併做兩步的往巷子裡飛快走去。 十點到十一點一切都非常的平靜,平靜到我們只能在那裡餵蚊子,聽附近居民家裡的狗吠聲。 十一點出頭,一輛BMW的高級轎車駛進巷子,學長沒有攔車。車子開到巷底,發現是一條死巷準備掉頭,學長終於上前盤查。 下車的是一位三十出頭,穿著白色汗衫及休閒短褲的男子,及一位身著有大大花朵圖案的細肩帶長洋裝,足蹬三寸細跟高跟鞋的火辣阿姨。開車的是這位男子。 「先生,麻煩把行照、駕照拿出來一下。」學長說。 「有喝酒嗎?」 「沒有啦!」 「是嗎,酒味這麼重還說沒喝,沒關係測一下就知道了。」 「來,先喝一下水,喝完水來對著這酒測器連續吹十秒。」峰裕學長說。 接著只見酒測器上的數字開始跳動,由0.1開始逐漸往上攀升到0.7,接著慢慢跳到1.3,跳到2.5。 「哦!已經超過標準值了」小雯子心想。 但是數值似乎沒有停下來的意思,續繼往上跳3.6、4.2、4.5, 「還停不下來耶!如果超過5.5就是公共危險罪哦!」 終於跳到4.7的時候酒測器發出叮的一聲表示檢測完畢,一張檢測單列印出來。從頭到尾都很酷的峰裕學長沒說什麼,開始寫起違規單。 「來!先生,請你在這裡簽一下名,還有請你們搭計程車回家,因為根據最新的規定,酒醉駕車除了罰款外還要扣車。」 「可不可以罰款就好,不要扣車。」火辣阿姨說話了。 「不好意思,這是規定。罰款單和車子拖到拖吊場的保管單是要一起開的,不可能只罰款不吊車。」 「來,先生請你在這裡簽一下名。」峰裕學長依然酷酷的依照規定辦理。 小弟看著火辣阿姨不知道要不要簽名,而火辣阿姨拿著手機開始講起電話。 「我們遇到警察臨檢酒測,他說超過標準值,不但要罰錢還要扣車………….」 「先生請簽名。」學長又說了一次。 小弟終於簽名了,學長接著處理其他接踵而來的酒駕事件,並打電話請拖吊場的人來吊車。 二十分鐘後,一輛賓士300開進小巷子。一位五六十歲穿著白色唐裝上衣,黑色絲質長褲的大哥下車了,如果你很難想像他的模樣,只要回想一下電視上康康模仿凌風唱「風兒呀,吹動我的船帆」的畫面就很貼切了。身後跟著一位可能是隨從吧!燙著一頭短短的捲捲毛,穿著一件白色罩衫西裝長褲,感覺就很像檳榔攤老闆。還有二位十六、七歲,穿著藍色襯衫打領帶的年輕小弟,頭髮用髮雕搞得很貝克漢,一副就像某高級賓館外的泊車小弟似的。 一行人朝著我們走來。 「聽說你們要扣我的車。」大哥開口了。 「這是新的規定,酒醉駕車除了罰款外還要扣車,明天再請你到拖吊場去領車。」峰裕學長解釋。 「我不管什麼規定,你可以罰我錢,但是你敢吊我的車你試試看。」大哥的嗓門很大,使出了第一招「人多勢眾恐嚇法」。 峰裕學長不為所動,一句話都不回。 「告訴你,我和警政署的人很有交情。」 大哥拿起手機撥給一位可能是某位高官吧! 「有人要扣我的車,你和他講一下。」 學長接過電話,向對方解釋現場的情況後把手機還給大哥,依然不為所動。第二招「位高權重施壓法」宣告失敗。 裕恒拿起V8開始拍起現場情況,現在是講求據証的時代,也需要一些據証警方才容易處理事情。 「你拍什麼拍,我告訴你,你不要給我亂拍!」大哥用手指著裕恒叫囂。 「沒關係,我叫蘋果日報的記者來。」大哥又撥電話給記者。 學長不理他,第三招「昭告天下隨便報報法」又失敗了。 現場就這麼僵持著,氣氛像一顆吹到臨界點的氣球,隨時都有引爆的趨勢。 我站在一旁完全不知要怎麼辦,腦筋一片空白。 「佩雯,打電話回派出所叫學長來。」裕恒對我說。 我連忙拿起手機打回派出所,請所裡的學長派人過來支援。 一會兒鳳德學長和線上正在巡邏的學長都到達現場,情勢似乎倒向正義的一方。 「誰敢拖我的車試試看,一輛好幾百萬,壞了誰賠得起。」大哥依然不斷叫囂。 「拖走。」學長指示拖吊場人員。 「給我拖下來打。」大哥指示兄弟們圍向拖吊車,似乎有要幹架的打算。 「敢動手,全給我帶回派出所。」鳳德學長一聲令下,所有的學長似乎也要行動了。 現場的氣氛繃到最高點,像一顆引線燒到底的手榴彈,快要炸開。 小雯子站在一旁完全無法插手,因為在學校柔道學不好,打架打不贏人。射擊總是低空飛過,加上我也沒有佩槍。而且學長說過,除非情況真的非常急迫,否則不要用到槍,一用槍,後續要處理的問題會很多。我只好乖乖站在一旁,看學長處理。 這時大哥的女人火辣阿姨走向大哥說話,似乎有息事寧人的意思。因為大哥們放棄動手,而車子就在所有人面前緩緩被吊走,大哥們上了賓士300,憤憤不平的離開,劇情真是急轉直下。 零晨十二點多,早超過酒測勤務的時間,結束勤務,學長開車回到派出所。我以為戲演到這應該要落幕了,但他似乎還沒有結束的打算。 派出所裡學長都在忙,約莫十分鐘後,值班的學長接起一通電話。 「員山派出所你好。」 「...........」 「好,好,馬上派人去處理。」 原來大哥帶人去拖吊場鬧事,想把他的BMW開回家。副座馬上派人去拖吊場把所有人都帶回派出所。 大哥仍然一副來勢洶洶的模樣,鳳德學長把他帶到派出所旁的休閒室泡茶聊天。分局的學長和副座在辦公事商討處理的對策。 期間只見火辣阿姨,進進出出來回走動,似乎想要大事化小,小事化無。而我這位閒人只能站在門口看戲。 十幾分鐘後,大哥帶著火辣阿姨,身後跟著檳榔攤老闆及泊車小弟走了,臨走時笑臉迎人,讓人差點忘記他先前那副兇神惡煞的模樣,我第一次見識到什麼叫翻臉比翻書還快。 「對付這種人,只要說幾句好聽的話,把他捧得高高的,讓他有面子,事情就好處理了。然後我們單子照開,車子照吊,他也不能拿我們怎樣。」鳳德學長說。 「此外派出所是我們的地盤,有一股正氣,像那種壞人也不敢在這裡鬧。」學長接著說。 事情發生到這裡終於告一段落了。 「第一次去臨檢就碰到這種場面,真是值回票價。」小雯子心想。 「好累哦!」打著呵欠,小雯子背起背包要回家睡覺去了。 戲看夠了嗎,各位看倌?喝口水,說不定下禮拜還有好戲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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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地金門史話》金門百姓的「胡司令官」
有人提及他對金門教育的貢獻,如吳貴海先生回憶說:「民國四十六年,胡璉第二度出任金門防衛部司令官,他非常注重金門的教育,因此由各師負責興建一所小學,很多新式的小學就在他任內興建完成,這些小學完工後就以師長的名字來命名,例如柏村小學就是郝柏村師長那一師興建的小學;多年小學就是王多年師長那一師興建的小學;安瀾小學就是馬安瀾師長那一師興建的小學。」 有關教育的談訪部分,筆者尚無暇整理。 其實平心而論,金門教育的成長大部分是靠中央政策的推動,才有現在的成果。但在民國四十年前後,金門初期的教育如果不是胡璉的用心,就不可能奠下如此堅實的基礎。尤其在軍務倥傯之際,換一個人擔任金門的司令官,其結果可能是不同的另一番景象。軍人擔任軍政最高首長的地方,注視者乃戰備準備及敵情變化,教育常較不受重視。因為軍事緊急時,教育常常擺在施政的後端,尤其在財源困窘之時。當時國庫困窘,金馬地區的軍需民食都需要胡璉一手來籌劃,游擊隊的經費尚需自籌,胡璉憑著過人的智慧和膽識,開闢金港(金門至香港的航線)航線,並利用物資供應社籌措財源,才能勉強維持收支平衡的局面;換是別人,可能要養活這十數萬軍民的食需都會成問題,那有餘力顧及地方的教育呢?為了開闢金港貿易,胡璉甚至被誣指為「走私」,不過胡璉自嘲是「走公」而非「走私」。 胡璉對金門教育的用心可自︽金門憶舊︾見其端倪,先就中等教育來說。金門原有金中和金東中學,這二所學校都是私立的。他有鑑於大陸的學潮,拖累整個政局的發展,因此他將兩所學校合併,並改由縣政府來辦,分高、初級兩班,學生一律住校,衣食完全公給,設備及教員都由軍隊支助。提起校舍興建,他還提及二則故事:一是爭取三萬元籌辦省立中學。「當時浙江省政府在大陳成立時,行政院每月給省府台幣三萬元,福建省政府便援例請求,院長陳辭公對兼福建省主席筆者(胡璉) 說:『因為你是我舊日部曲,為了避免別人評我徇私,所以錢不能發。』筆者(胡璉)福至心靈,忽然想到院長的籍貫,乃繼續懇求曰:『院長發給浙江不發給福建,別人依然會批評院長厚本籍而薄他省,還是徇私。』 辭公聽我言之有理,又笑問我兩全之道,筆者以為:『行政院是省府的上司,一視同仁,公平待遇,其他各省若有能光復一城一地,行政院准予援例。』於是便蒙核准了。」福建省政府拿到這三萬元,於是把金門中學改為省立。三萬元剛好可以造一間教室,於是圍繞中正堂便一月一間的造了起來,一年十二間,漸漸成了規模。 在威權時代,下屬敢向上級據理力爭者少,何況非關私人利益,只關乎地方發展的經費,如只是想做大平官者,根本可有可無;而且他還把爭取到的經費,投諸於教育設施的建設,從這一點更可看出胡璉超凡的識見和胸襟了。 二是扛石建牆。中正堂的建築,為了氣象壯闊,雄峙虎踞以臨大陸,所以把地點選定在高崗之上。金門的季候風十分強烈,門窗震動,妨礙教學,於是胡璉又將晨操改作搬運石塊,並率司令部和全校師生扛石築牆擋風。並自喻說:「陶侃運甓,我們運石,時代不同,意義相等。」 溫仕忠先生回憶說:「金城東門街指導員任內,親眼目睹胡璉司令官肩石築牆。民國三十九年三月先總統蔣中正復職視事以後,金門軍民同胞為表達效忠領袖,擁護政府之赤忱,於民國四十年在金城西門高阜興建『中正堂』。中正堂原無圍牆,司令官胡璉乃發起城廂區公教員工、民眾、學生做義務勞動。胡司令官每日早上六時至七時率同副司令官柯遠芬將軍、行政長李德廉等軍政首長每晨到山前村扛石,由山前至后浦中正堂至少有二公里,胡璉身教感動地方父老,民眾紛紛投入搬運行列,每人自動到山前村搬石塊,不到月餘做成數千立方圍牆,胡璉司令官的身教言行,至今仍為地方所稱頌。我剛好擔任東門街指導員,每日亦親身參與搬石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