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雪融，潺潺溪水細訴冬日冰封的故事       我凝聚的劍氣使林中落葉在風中飛舞       三伏驕陽，蟬聲在遠處林地嘶喊       我鼓動的拳風捲起曬穀場上陣陣塵土       當楓樹因深秋臉紅       我高亢的嘯聲穿越寂寞的林野       當高山因積雪白頭       我是雪地上奔馳的狼       十年磨劍就為江湖行路       而江湖安在              這是一條若江若湖的路       充滿波譎雲詭的風濤       為了一次刺殺       我可以從漠北潛抵漠南       為了一次決鬥       我可以從關西趕往關東       為了一次然諾       我可以從江北奔赴江南       （以武犯禁的我卻只是州縣追捕的草寇）       江湖路永遠長過我腳下踏破的麻鞋       而風霜已然掩上鬢角       何嘗有過並轡江湖的浪漫？何嘗吟風弄月              這是一片刀劍森然熙來攘往的武林       充滿爭強鬥狠的無情       那年大河畔一役       我右手握劍，左手捏訣       三招之後       我的劍在他襟前灑落朵朵紅梅       他反手一劍卻挑落我的髮髻       （江湖原是刀光劍影追逐的夢，誰是英誰）       昔年一役，披髮至今       我即不再動劍              雪地上孤單的足跡走向路的盡頭       三尺青蜂換來滿頭白髮       坐在這緊臨邊關的小驛       舉酒對誰飲       雪封千山       那就化入千山中吧                散髮引記事         十一歲閱讀第一套武俠小說，書名血海行舟，作者唐煌，彼時甚為書中情節著迷，從此深陷武俠世界，前後幾近二十年。舉凡平江不肖生、王度廬、臥龍生、諸葛青雲、上官鼎、司馬翎、古龍等人作品，無不一網打盡。直至閱畢金庸著作，從此束武俠不觀，私下以為當世武俠作品恐難再有出其右者，因戲作小詩「散髮引」以示退出武俠世界。原詩內容：「青鋒三尺壓白首／關臨小驛／舉酒對誰飲／敢問／酒醒何去／雪封千山／化入千山中」詩成，商請好友敏達兄題贈裱掛，頗是自得。今已過知命之年，墨寶小詩掛於客廳，倏乎近三十年矣。再將小詩鋪改寫，雖屬借酒杯澆塊壘之舉，唯亦甚得其樂，不知敏達兄讀後亦樂否？

    離開頤和園，車行晚餐的餐廳，今晚的美食是傣族風味的傣家宴，並且得予觀賞雲南少數民族的歌舞表演與蘆笙演奏，不但有傣族少女曼妙的歌舞演出，蘆笙的聲樂更是悅耳動聽，令人陶醉，表演結束之後，我並大膽的邀請一位心儀的的傣家姑娘一起合照，留下美麗的倩影與美好的回憶；晚餐期間，另有一位年輕人，拿著未經雕刻的水晶印章模型贈予本團每一位團員，一人一顆，如果想要雕刻印章者，可委由該人辦理，字體自選，並可用委託人的姓名題詩於其上，每人收費五十元 ，不刻章者，則可自行帶回，個人抱著好玩的心態詢問：如果題詩部份係由自己草擬，那麼是否可以減價呢？年輕人聽後馬上回說：可以減價為四十元，隨興之餘，個人馬上以自己的名字題詩如下：「榮華富貴如浮雲、利己達人好人生」以對，並順道為招財題詩如下：「招福納壽比南山、財生喜樂如東海」，由於同團伙伴眾多，而參訪的行程僅剩一天，不克為他們代勞，心中甚覺遺憾與抱歉。  本日參訪期間，我又即興為它賦詩三首如下：         大觀園       湖石為山氣勢雄，曲徑通幽流水淙；       松濤柳影伴水榭，琴韻歌聲舞影中；       黛玉辭世賈生死，觀園復現人無蹤；       忍冬耐雪喜迎春，寒鴨戲水鬧東風。         盧溝橋       盧溝曉月仍掩映，乾隆題字在人間；       石獅護土歷千年，容顏雖變心猶堅；       日寇鐵騎橫掃處，炎黃子孫浴血殲；       永定河水仍嗚咽，可憐白骨葬荒原。         頤和園       頤和園深深幾許，慈禧臨朝百官懼；       可憐光緒志如鴻，坐困愁城徒嘆息；       大清天威如日薄，洋槍大砲晃眼底；       喪權辱國把約訂，漢家兒郎又奮起。                                     95.03.10         柒、天壇與白雲觀         今日，已是走訪北京行程的最後一天了，心中一方面高興馬上就可以返回可愛的家，另一方面卻又對北京城隱藏著一份深深的眷念，令人有一點兒惆悵，又有一點兒依依不捨，然而景點擺在眼前，馬上就要開始今日的參訪行程了；今天參訪的第一個景點，是北京的天壇，該壇是明、清兩朝祭天祈年，祈求五穀豐收的地方，是我國現存最大的一處壇廟建築，以祈年殿、皇穹宇、圜丘三大殿為主，設計巧妙，色彩調和，建築藝術高超，是我國最出色的古建築之一。       

    參觀完大觀園以後，緊接著驅車前往永定河上的盧溝橋，上有乾隆皇親筆御題的「盧溝曉月」石碑乙座，立於橋頭，盧溝橋橋長二百餘公尺，兩旁計立有二百八十根漢白玉石欄杆，欄杆柱頭上均各立有一組石雕的石獅，神態逼真，各異其趣，然而由於歷經日曬雨淋，風霜雨雪，雖然有的仍然是線條清晰，輪廓分明，但是，亦有很多的石獅已經風化，模糊不清了，甚至有的已經毀損，另行雕刻補立，唯雕工手法與色澤尚稱融合，仍不失古蹟之特色，而其實際的總數到底是多少，目前也是眾說紛紜，說法不一，莫衷一是，聽導遊劉小姐說，確實的數字是五百零一頭大小不一的石獅子，盧溝橋之所以聞名中外，除了前述所提乾隆皇親筆御題燕京八景之一的「盧溝曉月」碑和那一些石獅之外，當然，最重要的乃「七七」盧溝橋事變，因為該事件，日軍侵華的意圖不再掩飾，而守軍國軍第二十九軍吉星文部，基於守土有責，浴血奮戰，打出第一槍，掀開了長達八年之久的對日抗戰序幕，從而團結國人，抵禦外侮，締建輝煌勝利的導火線啊！是故，見此橋，緬懷先烈，不由得讓人百感交集啊！遊橋期間，於橋頭廣場處，有一些所謂的個體經濟戶，在此擺攤販售水果、零食、紀念品以及其它的百貨，個人又抱著聊且一逛的心態趨前一覽，這一逛不打緊，我又是見獵心喜，看上了一組內畫的鼻煙壺，畫景的內容則為清明上河圖，心喜不捨之餘，自然荷包又瘦了下去，我又失血了。       午餐後，接續下午的行程，拜訪慈禧太后的行宮頤和園，頤和園興建之初，國勢已日益衰弱，國庫也已日益空虛，已經沒有多餘的錢可供支用，聽說是慈禧太后兩次挪用海軍建軍購艦的經費來支應建園的，並有專用水道從紫禁城連結到頤和園的昆明湖，該園既是慈禧太后的行宮，也是光緒皇帝的囚禁之地，龍困園內，無力施展抱負與長才，想來令人感嘆不已；慈禧太后常常乘坐大型的畫舫，帶領大批的文武百官與隨從等，往來穿梭於禁城與園林兩地之間，極盡奢華之能事；頤和園素以規模宏偉，嬌麗多姿而聞名於世，園內除有亭台樓閣、宮闈殿宇、寺觀佛塔、花壇水榭、曲橋迴廊、長堤翠柳、石橋石舫等百餘處景點外，還有浩瀚的昆明湖，巍峨的萬壽山等著名的景區，真可謂處處皆景，也處處皆美，實在不是我這一隻禿筆所能形容的，真是令人流連忘返吶！遊園期間，訪客眾多，參觀者眾，真有點人擠人，如擠沙丁魚的感覺，只是才下午四點半左右，管理單位也不管遊園的觀光客仍然眾多，也沒有說明理由，就把園區的大門一扇一扇的關了起來，讓後來的觀光客只能繞著昆明湖周邊景點參訪的份，且其間還有部份的國外遊客，其做法真是不妥，值得商榷。       

    ─他們父親的床板與墓碑       　 不知為什麼，父親節前夕讓我想起了那一對姊弟，他們跟他們父親一樣的到了金門，一如父親對國家盡忠一樣的對父親盡孝。不同的是，他們的父親當年為「古寧頭大戰」運補船來金門至棄世而去，他們卻為祭父魂而來；他們的父親裹尸金門，但他們卻在金門找不到父親曾有的墓碑………。       想起他們說起父親時的尊敬神情，談起父親時的無助委屈，我既感動又充滿敬意，想要莊嚴的寫下他們的孺父之情，但我的敬意，那抵過人家一世的悲歡於萬一？       想起他們簡要述說的故事，他們說著門板也說著墓碑………屬於離島戰士、屬於離島住民的故事，這些血淚交織的生命篇章，豈是三言兩語能說的盡？又豈是我們茶餘飯後的書寫素材，那可是人家的生命傷痕啊！       說起這對姊弟，不過就是北市的尋常百姓家，一間小公寓，一些老鄰居 ，有那麼點都會區公教家庭的氣氛，卻有離島人誠摯憨厚忍耐的本性。一進門，姊弟領我們進後陽台，指著幾張長長的陳舊的木板，那木板裹著塑膠袋，捆的札札實實的立在這公寓內的一角，他們說：「妳看，我爸爸的名字………」。這一捆木板雖然被放在不起眼的後陽台，不會是客廳裡陳設的山水字畫，卻是這戶人家走過歷史的文化圖騰，尤其木板上他們要我看的那一個名字，那一個筆跡已陳舊不清的名字——『曹守忠』。       姊弟倆異口同聲的說：「我爸爸的名字曹守忠，這是我們唯有的紀念。」       他們的父親曹守忠，千萬個戰死金門疆場的軍人之一，家中的床板是當年從大陸出來時帶的，姊弟說爸媽當年辛苦的過程，說起架床板輪流睡眠地過程，我們近代史中那一段國共兩黨對峙的戰亂，讓多少少年拿起不知所以然的槍桿，讓多少愛妻愛家的中年人，倉皇地不知是否可重夢天倫？       曹家姊弟的父親，本來是馬祖東引的反共救國軍，軍隊整編後支援登陸艇去金門地運補工作，當時正是古寧頭戰役前後，死在金門的時候，因為當時工作性質獲得長官協助，用六包水泥整理了一座墳與墓碑，他們記得葬在湖下一帶。       不數年的八二三戰役，增添更多不知名的軍魂，他們也不知軍方後來為何將父親與其他戰士同葬，用八二三戰士的紀念碑替代。這姊弟陪母親回金門數次，一個個的亡靈戰士的牌位裡，就是找不到父親名字。       他們母親去世前的一年，又跑回金門找父親的名字，真的找不到了，父親哪兒去了？魂魄還在金門嗎？要不然他們祭拜誰呢？他們在公墓裡擲起錢幣卜問，終於安心地知道，父親仍在軍人公墓裡，只是大家遺漏了他的名字………。       他們找不到父親的墓碑和軍人牌位，可是家中那一落床板，只因為當年父親親手寫地筆跡，經歷數十年，經歷幾座島嶼，他們仍帶著守著寫著父親的名的木板。       我想起這一對有點年紀的姊弟，我想起父親節母親節熱鬧餐廳，我想起國文老師教過的一句話：「大孝終身慕父母」，我更加尊敬的他們，尤其在父親節地前夕。

    ———第十三集畫冊自序       　　「剛日讀經，柔日讀史」，線裝古籍漸入蠹魚肚，怎奈如玉顏老！樓高舉杯有管絃，醉餘剛日吹管，柔日撫絃，日常早課，荒腔走板，亂了芳鄰之耳，五音不全，辜負絲竹古樂，誓不作鄭聲迷情樂；鳳翥鴉塗，龍蛇飛動，製出一堆墨畫，壞了眾生法眼，雖已知不入時人眼，堅持不買胭脂畫牡丹。鎮日獨處，不作無益言語，失交三友，似聾似啞，獨守太古清寂。中道折節弄管撥絃，五音絲竹樂裏覓知音；揮毫塗抹則為終身職志，五色彩墨圖中見知己，卻等不到五五，謝事退伍，閒效前人一生煙酒茶，三絕詩書畫，遊戲通神，自我作古，學詩無定律，賣醉有真鄉，蝸牛角中爭何事，不開口笑是痴人。       太湖萬帆雲集，紀曉嵐獨見二艘，一曰名一曰利；海上逆旅，浪花船頭迎春風，金廈水道常遇二人，一為情一為色，物流人流交流基於情，色則寓目成色入圖畫，不可言喻，偶而隨波逐流，泛海浮沉，偷閒學得年少輕狂，誤入藕花深處，爭渡爭渡！金谷留春，玉壺貯秋。郁達夫句：「曾經酒醉鞭名馬；生怕情多累美人」，上海霞飛路老妓，他情有獨鍾，聲色犬馬常迷人心，郁氏名句已深刻竹簡，老刀法，老作手，耍不出新花樣，幾曾識江郎，無江郎才調，徒有江淹之慨。詩不能盡，溢而為書，變而為畫。         「萬里風煙入罨畫」，罨（ㄧㄢˇ）者雜色畫也。秋風吹不盡，總是玉關情，壯遊萬里雄關，山河歲月，大漠孤煙，絲路駝鈴，汗簡流沙，海市蜃樓，維吾兒風采，穆斯林聖蹟。春雨杏花江南，秋風駿馬塞北，足跡所到之處胸有丘壑，彩墨齊下頗能得心應手，無限江山盡繪本，萬里風煙入罨畫。水墨創作倏忽三十年，堅心我自用我法，我自得心法。       畫技所需，毛筆經過加工改造，畫無大小，慣用小筆作之，千線萬點組砌成畫，層層正面疊疊反背，費工費時，求得渾厚華滋，意象鮮活生動。絲路歸來，亟用絲絹作字畫，書法漸學漢簡風。平時用紙本居多，宣紙之外兼選及棉紙、皮紙、草花紙、人造纖紙、手抄紙，不一而足，力求質感表現。墨硯必備，自小墨硯折磨我五十載，善用焦墨、宿墨，磨妥墨汁置於瓷碟，多日可用，乾濕可用，乾筆蒼茫遒勁，乾墨點染精神，獨創破墨、撥墨之法，有別於張大千潑墨大法。但知墨中有氣韻，須知氣韻亦在筆中。       中國畫得筆法易，得墨法難，得水法更難，至北宋精於筆，南宋以墨色為主，墨分五彩，變化淳熟，是真正水墨畫。國畫設色，隨類賦彩，彩與墨難交融，初學者易失之俗艷，我家之法：墨加花青、墨加赭石、墨加翠綠、墨加紫，各置一大碟備用，彩色墨色相得益彰，脫俗去澀，細勾粗染，活色生香。偶有俗艷之處，亂筆濁墨狂掃救之。作畫題裁不自限，舉凡山水、人物、裸女、畜獸、花鳥、蟲魚，具象抽象，寫實寫意，皆可入畫，這是中國「寫生」最基本精神，觀萬物之生，盡入畫圖中。「經營位置」就是安排構圖，就是設計組合。我畫雖雜，卻幅幅竭盡心力，致力以構圖取勝，並於畫面捕捉陽光，加入色彩鮮活墨色，掌握空氣流動。大半生致力彩墨一途，經驗累積，有心血有心得。        「策馬縱奔陰山北海；分筆直入晴川西村」自作舊句自刊竹，晴川、西村可擁抱入眠，陰山北海雖未能至，金門馬場常驃，馬侯遺風常效，今曾遠走北疆，馳騁在天山山麓哈薩克草原南山牧場，也縱奔過哈密巴里侖草原，也曾大漠明駝沙嶺巡行。思君酒，離人淚，遙想秦關漢將，這般邊關月夜，弓刀大雪，刁斗風沙，萬里行役征夫血淚，春閨夢裡黃沙白骨，有公主遠嫁的哀怨，有牧羊北海的悲壯，左公柳拂玉門曉，不讓碧眼兒射西域盤鵰。絲路遊目騁懷，極胸懷之曠達，海島性格可免，汪洋壯闊可期，繪畫乃胸懷境界，目識心記，寫我丘壑，寫我襟懷，如是而已！       藝術無國界，耽於中國水墨畫大半生，不束自縛，囿於無形，應以理性而開放之民族主義，以民族為本位，以現代為導向，以生活為重心，自闢坦途，接軌世界。藝術之創造性即指技巧的發明與試探，設計是所有藝術創造之法。藝術是具複雜而多變本質，希臘人長於表現其所見；古埃及人長於表現其所知；中世紀歐洲人長於表現其所感。文藝復興時期，神父畫家菲力彼‧力彼，晚年戀愛修女，生有一兒名力波，亦是畫家。菲力彼‧力彼早年守身求道，所畫出聖母冰清冷漠，後有現實世界之喜悅感受，聖母畫像更為慈愛柔情，更具母性光輝。馬薩基奧稱為近代繪畫始祖，開風氣之先，研究透視及解剖學，表現明暗、空氣、光色之巧妙立體感效果。安東尼波萊沃羅是以人體解剖來研究肌肉第一人，曾經偷挖墳墓，滿足求知之欲。美術史教人：「偉大畫家不斷創作，在其當時之『現代』做重大的貢獻。」若再咬著印象派或某派尾巴不放，那就是泥古不化。柏拉圖云：「如果人生值得活，只是為注視美。」士治道，匠治器，以道治器，中國畫用心畫，非用眼畫，成匠乎？成道乎？端看個人修為。世態人情，不求實學，浪博時名，釣譽欺世。       誤我前程，亂我心者兩白石，姜白石「小紅低唱我吹簫」，簫聲咽，夢斷秦樓月，灞陵傷別；齊白石「隄外蓮花千萬朵，不知誰是舊人香」，姚黃國艷，魏紫天香，倚風羞怯，引動狂蜂蝶。只落得「清靜堂中不捲簾，景悠然，閑花野草漫連天，莫狂言；獨坐畫廊誰是伴，一爐煙，閒來窗下理琴絃，小神仙」。       貧道老神仙，老神在在，「吳鼠」五技而窮，閒磨牙，水墨本途為主攻之外，涉獵及書法、篆刻、陶作、工藝、古字畫收藏、論文、寫作，作品品目繁多，一一集冊列印，冊冊質量可觀。第一輯（1995）風獅爺的故鄉水墨寫生，第二輯（1997）吳鼎仁水墨畫回顧篇，第四輯（1998）吳鼎仁水墨畫遊錄，第七輯（2002）金山浯海總關情，第十三輯（2006）萬里風煙入罨畫。單水墨畫一項就有這五本畫冊，每冊畫壹百幅以上，行年至此，此生已有五百多幅水墨創作問世，其他水彩畫、油畫、素描、版畫、粉彩畫等還不算在內，因這些非我所追求。其中描繪金門本土水墨畫作，不下百來幅，從本島出發而故國神遊，萬里風煙接素秋，老將長風搴旗，大筆橫空掃虹。是為序！         （附註：《吳鼎仁彩墨畫展》2006八月12—31日金門縣文化局、小金門金瑞成藝廊同步展出）

    二十世紀末，報紙沸沸揚揚，都是長江三峽。旅遊廣告尤其聳動，直說，誤了這回，將錯過千古。我與妻彼此焦急告誡，都說，再不去，水壩一蓋，只能臨江憑弔逝去的風景、風情。我們後來去了北京、桂林、內蒙古跟黃山等，卻漏了三峽。       萬事、萬物，都在時光中默默變更面貌，三峽卻舉大旗、迎高風，張揚它的變。這一變，歷史跟記憶都要掩埋，能去面對者，除非大澈大悟、除非心如鐵石，但如我凡人，只多長半顆心，正好沾染是非，所以徘徊多時，裹足不前。也許不願面對的，倒非三峽，而是對時光奢侈的、天真的想像，希望一切，謹守最真、最美的時刻。而能這麼做的，只有記憶了。       我對三峽能有什麼記憶呢？記憶，約莫可分直接與間接。前者，是生命的錘鍊；後者，是時代跟他者、是時間跟空間的沖積。不捨三峽，正屬此類。嚮往三峽，跟大陸同胞渴盼台灣，是兩岸歷史教育的成就。說是「成就」，而非「成功」，是歷史在想像中越被昇華，也越遠離現實，我入三峽、或大陸同胞進寶島，恰恰一手補歷史、一手攔現實，持抱正負兩極，還得抗衡彼此、融合彼此，並存一個磁場。       近年來，我每出入大陸一次，都得另寫一次大陸記憶。多年前到黃山、桂林，目睹迷人山水，妻感動說，從小看國畫，總說，哪有山水長成這樣，怕是古人虛造？但看黃山千仞、桂林奇峰，證實古人沒有畫錯。我們卻多事地拿相本對照，發覺迎客松姿態變了、象鼻山鼻頭瘦削，而鋼筋樓房沿風景區鱗次而興，不也推翻了一次又一次的想像？       一九九三年七月，初入中國北京，胡同還舊、廁所仍無大門，人力車、獸力車跟汽車共織，工商經濟擺足氣勢搶道，傳統農業卻無懼色，但我知道，古典老舊的王府井大街、人獸雜遝的迢迢大道，都將是記憶中的一個片段了。隔幾年，我到呼和浩特這個漠南大城，看見百貨公司展售新型電漿電視，諾基亞、華碩、明碁、三星等手機廣告林立，我怔怔地想，馬到哪裡去了、沙漠上還有駱駝商隊嗎？       兩岸的長期隔阻，讓我們都做了初入大觀園的劉姥姥，我們瞠口結舌時，彼岸同胞也指指點點地說，「這就是台灣同胞囉？」一九七八年，我隨父母從金門遷居台灣，也面對國中同學質疑，他們觸我髮、指我膚，「金門人，都長得這個模樣嗎？」我鬈髮、膚黑，本與其他金門人不同，但我又如何跟沒到過金門的同學述說同在何方、異在何處？至於，砲彈襲擊的驚恐、無助，又怎能說得明白？二十一世紀初，金門縣政府召開離島會議，一薛姓市府官員會議時說，日前搭電梯，聽聞兩名女生研議到金門旅遊，一女孩提問，金門有什麼好玩的呢？想了想又問，「金門，住了那一些原住民呢？」一面旗幟下，尚有認知差距，何況是兩面旗幟、兩種制度？何況是懷抱抗戰時的陪都記憶，進入山城重慶？       四月下旬，我從重慶登船，一覽長江三峽。初到重慶，就發覺它背離歷史記憶，脫離虹影小說的吊腳樓和防空壕溝，這一幕煙硝四起，下一幕卻樓起山地，招待人員不停問，覺得重慶如何？我不掩驚訝，直說，沒料到重慶市依山而立，為汽機車工業重地，且已升格直轄市。不知道我的無知，會不會讓招待人員惴惴而思：「這就是台灣作家啊？」       以往到大陸，都由旅行社安排，所去景點、購物中心，多習慣接待外賓，不愁因應之道，這次到重慶，卻接觸作家、藝文團體，並參加多場座談。接待者多台灣同胞聯誼會成員，一見面，就興沖沖說，他們的老家在中壢、嘉義、屏東，他們前年、去年或十年前，曾回過台灣。他們自稱台灣第二代，細問之下，才知多為不滿日本帝國統治，離開台灣，遠赴大陸，沒料到就此別離家園。我歉疚地說，沒認識他們之前，不知道大陸有「台灣第二代」。一位吳姓女士，祖父於日據時代到大陸行醫，台灣光復後，祖父母返歸舊籍，父親卻留在重慶，不意，從此分隔。吳女士說，重慶市台灣人少，要吃年糕、粽子，都得自己來。不知台灣婦女，還有多少人自己包粽子的？連鎖超商跟食品加工業，讓購物便捷，文化或民俗，俱皆標價，而在一個沒有包粽文化的地方，要多少堅持，才能打開蒸籠，趁蒸氣皚皚騰空，吹散瀰漫靄靄，拎一個粽子，掀開粽葉，且嚐一口？       回台灣的時間，他們都記得清楚，猶如我記得那一年離開金門，何時初次歸去。我跟故鄉的編年史，寫著我獨一無二的故事，他們跟台灣的斷代史，間斷而殘缺，不知能否成篇？不知道金門人在台灣、台灣人在大陸，際遇是否雷同，但是，金門人跟所有離島人，都面臨醫療資源不足、行政體系漫長等弊病，離島會議正為此而開，只不知，離島人的呼喚，中央能否聽聞？金門的戰地背景，迥異其他離島，政客圖謀選戰，劃分本省、外省，金門人發覺，故鄉卡在兩岸中央，既非本省、亦非外省。       不知兩岸紛爭再起，大陸的台灣第二代，說的、想的，是那一種立場？       重慶盤桓四天，終於乘輪下長江。經營火鍋、發明鴛鴦火鍋料裡的何女士，直指長江說，年底，長江水位上升，從她經營的紅崖洞複合餐飲店，即能眺望一江好水，而今望去，只見長江面色飢黃，如五歲小童，潺潺而流。嘉陵江水，倒清而盛大，注入長江。夜晚登船，面對上午參觀的市政建設博物館，解說員俐落說明重慶歷史跟未來。展示內容掌握聲光跟互動，建設有條不紊示現。我望著博物館、看著水，心裡兀自懷疑，真在江上。       凌晨，遊輪啟航，夢見我乘小舟，顛簸滾滾黃漿。舟上無槳、無帆，順水勢，揚揚而行。途經險流跟陡坡，正不知何以過渡時，竟已過渡，我嚇出一身冷汗，忽聞汽笛嗚嗚大作，一個翻身，見著妻子睡在對面，汽笛又長鳴，原來我在江上，臨窗眺望，潺潺弱水已作汪汪大河，水壩已將水位推升至海拔一百三十五公尺，大規模遷村作業跟古蹟移置已於十來年前開始作業，新城或從北遷南、或由右移左，已獲安置。船過夔峽，水已淹至山腰，險、奇、壯，不復舊日。巫峽綿延四十時餘公里，我以四十五度側坐，探前、看後、尋左、望右。船則定速而行，不理會神女峰、將軍石，不管山壑入江，如何喧嘩壯麗，只管一路走。我在江上，我在船上，我不過是一滴水，濺入長江罷了。       水位，改變沿岸居民生活，只在神農溪，還見縴夫拉縴。水，不再急；灣，不再險，此際的拉縴，只合一種表演。旅伴多年前見過真正的拉縴，他望著岸上全裸的縴夫，不知他們是人、是獸，不禁噙滿淚水。       旅途上，與大陸同行者及一導遊交換父母經。他們談育兒，也振振有詞且胸有成竹。他們深知教育的重要，給下一代更多、更好，但也矯正溺愛惡習，從小教育子女獨立、自主。回家後，我跟兒子說，人家重慶小孩，三歲就能擰毛巾，你八歲了，還不會綁蝴蝶結？將來兩岸競爭，你能贏嗎？       旅伴常跑大陸，熟悉兩岸，他說，台灣充斥政治語言，大陸戮力經貿發展，兩岸都生機旺勃，卻都缺乏靈魂。想來也是，一個因政治昏頭，一個為經濟暈頭，篤信三民主義或毛主席的時代，已一去不復返。生長金門，拋頭顱、灑熱血曾是我的座右銘，且把文天祥「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題在國小二年級的帽子上，時過境遷，卻如一場荒夢。然而，誰有把握，荒夢已經結束，誰能說，現在這一切，不是另一場荒謬？       返回台北不久，正迎上家族旅遊，車次上，跟親友述說旅遊概況。我想起大陸，想起金門跟台灣種種，覺得記憶像複寫，最上頭那張，最是清晰。接近底邊的，雖然筆跡多、亂，卻也清晰可辨。於是，一九四九、一九六九以及二○○六等，雖參差錯落，但井然有序。我跟金門、台灣、大陸，都有各自的編年史，能有什麼故事，卻也說不準。       想起江上，船首依江拓景，美不勝收，船尾收攏山、水，何嘗無景？       就算立於船舷，沿岸山壑入江，大開大闔，也自雄闊。

    現代父母全心全力培養子女，讓我看了好感動，可是子女不見得領情，愛理不理，學習動力闕如，就算花了大筆鈔票，所得效益還是相當有限。       有一位家長，問我要不要讓子女學才藝，徵詢我的看法；我直截了當的說：「只要子女有興趣，一切投資都值得；如果強迫他們去學，不但浪費金錢和精神，而且還會讓子女產生抗拒學習的心理呢。」       「那怎麼辦呢？不學會輸別人呢？」       「首先培養子女的興趣，並且掌握學習的契機，瞭解在精不在多的道理；不要怕輸在起跑點上，而採取填鴨式的強迫學習。只要保持學習最佳狀況，才能贏得全盤的人生喔！」       回想自己學習的過程，充滿奇蹟與變數；最大的變數，在家庭經濟環境不佳，繳不起學費，又不想讓自己學習的動力萎靡不振，只好採取「偷學」策略。       有一回，對學山水畫充滿了興趣，課堂所能領受的畢竟有限；於是先探聽一下有機會學畫的同學，什麼時候要求見老師，然後拿著自己的畫稿，假裝陪著他前往。除了靜聆老師的指導之外，等到同學的畫稿給老師修改之後，趕快遞上自己的畫稿，「順便」請老師潤飾一下；通常老師就算不情願，也不忍心指責我們，就在勉為其難下，讓我有機會偷偷的學到「一招半式」。       「偷學」的過程中，很刺激，也很有心得；為了不讓自己失去機會，為了不讓老師失望，也為了不讓同學丟臉，學習的精神特別暢旺，幾乎到了廢寢忘食的地步。       所以，我非常確認一件事實，「窮困」雖然可以剝奪許多的學習機會；但是，創造機會「偷學」一下，反而讓我的心靈更豐富，「身貧心富」的感覺，不是更加美妙嗎？

    如果在霧裡迷失       容我記下一則小小的籤注       霧來時請記得呼喚我       用你濃濃沈韻的鄉音       穿梭流盪於木麻黃青絲髮際的潮訊         霧裡       青苔正蔓延  綿密雕琢著每一柱簷樑與瓦脊       春燕銜泥忙碌地堆築新巢       炊煙縷縷迴遊在擦身而過的巷弄裡       庭院盡頭瞥見劍蘭匆匆又冒出幾抹新綠         老母親呢喃著多日不見的陽熙       深恐甕裡新釀的蘿蔔失去了香氣       伊專注焚燒著灶窯裡的木麻黃葉       靜默地熬煮歲月       不喜也不悲         又快又濃的迷茫       自年少以來一直緊緊纏繞著       我竭盡眼力貼近距離       檢視掌中層層掉落的屑皮       想起昔日戀人急促的呼吸         我想從你眼中眺望天涯       天涯遙遠但島就在眼前       你眼裡有霧鬱鬱蒼茫       無關歲時變幻的港惜別的浪       那時  天光微亮汽笛乍響         霧氣逕自佈撒著必須茫然的那罩紗       旅人們遍尋不著可以降落的縫隙       我仍持續霧裡的迷失       你必然也無所牽絆的靜靜       等候         總是如此溫潤而綿密的霧       來不及為你纖細描繪容顏       春天便倉促地翻尋著地圖       繼續去年夏暑未竟之行程

    然而添緣捐獻，隨心所欲即可，何必有個定額呢？譬如，由北京赴承德的途中，聽導遊劉小姐說，途中某農村居民生活清苦，子弟就讀受教時，家長無錢以為繼，因此，自發性的推動「希望小學」，於該村休息站設立了勸募箱，個人知悉後，也是毫不猶豫的出資捐獻啊！說真的，我寧願捐資給沿途十個八個勸募站，也不願像前述的不樂之捐呀！因為那才是真的有其實際需要，值得我們量力而為，捐輸一己之力的，至於寺廟，各方善信眾多，觀光客絡繹於途，捐輸者眾，實在不差我一人，是吧！       走完今天的避暑山莊與外八廟之旅，用完午餐，收拾好行囊之後，我們又再次踏上返京的旅程，這一路上，又是四五個小時的寂寂旅程，就讓我再次欣賞沿途風光，納入腦海胸懷之中，以為來日之念吧！末了，再賦小詩一首如下：         避暑山莊       殘荷老樹棲寒鴉，曲橋翠閣伴晚霞；       煙波致爽雲山勝，熱河泉湧芝徑夾；       煙雨樓上景依稀，萬壑松風聽無暇；       爾今誰與共長天，尋常百姓憶帝家。    95.03.09         陸、大觀園、盧溝橋與頤和園       　 行程已進入了第六天，今天的行程較為悠閒自在，參訪的景點有紅樓夢一書所述的大觀園，名聞遐邇的盧溝橋，以及慈禧太后的行宮頤和園等三處景點，當然也包括其它的購物消費行程，早餐後，於早上八點五十分上車出發，今日的天氣雖然較為緩和，氣溫較為回昇，但是卻吹起了陣陣的風兒，清晨，依然帶著些許的寒意，在晨曦微風中踏上參訪的旅途，車行近半個小時，導遊劉小姐的介紹，讓我們初步瞭解紅樓夢此書大觀園的梗概；紅樓夢是我國膾炙人口的古典名著，男女主角是賈寶玉與林黛玉，而聽說他們的前世分別為神瑛侍者與絳珠仙子，絳珠原是靈河岸上三生石畔的仙草，因神瑛每天用甘露灌溉，加以吸收日月精華，而修練成女身，於是在他們倆投胎人間以後，絳珠就用一生的眼淚回報神瑛的甘露之恩，她那可歌可泣的愛情故事也就隨之展開矣！大觀園站地十三公頃，內有四十餘處的亭台樓閣，佛庵庭院，配以太湖石堆砌而成的假山與曲橋水榭，繁花名木，宛若人間仙境，實是一處體現紅樓文化的建築，把紅樓的學術、古典建築、以及傳統造園藝術三者融合成一體，園內除了有靜態的人物活動雕塑，更有真實生動的婚嫁迎娶活動，讓人恍如置身實際的紅樓生活中一般，如真似幻，當迎親活動開始時，工作人員徵詢本團團員擔任紅樓故事主人翁——賈寶玉的角色時，雖然只要人民幣十五元，但是團員大部份都是純樸又古意的老實人，而且也都上了年紀，所以大家都推辭再三，不敢上場，個人則由於塊頭太大，怕工作人員負擔太重，因此也沒敢上場獻醜，幾經徵詢，終於找到其他參訪團的年輕小伙子上場，活動在古樂器——嗩吶、鑼、鼓的熱鬧樂音中展開，配合逗趣的肢體動作與對白，讓大家在愉悅歡樂的笑聲中體會古婚禮的運作，妙趣橫生，令人回味；參訪期間，順道光顧館內的購物景點，選購了一組春、夏、秋、冬四景的我國山水圖畫，以便回家懸掛欣賞，權充內行，附庸風雅一番。       

    可惜的是來得不是時候，雖有花壇而百花仍未開放，雖有水榭，可是湖面仍是結冰未化，荷葉枯槁夾雜在冰層間，予人一種淒涼蕭瑟之感，行經煙雨樓前時，恰逢賣冰糖葫蘆的小販正在兜售，一時嘴饞，買了一串品嚐，倒是別有一番滋味，惹得伙伴們也一個跟著一個，買個一串試上一試，在我的要求下，與該位仁兄合影一張，以為記念，接著，坐上園內的電動車（遊園時所乘，每人人民幣三十元），往熱河泉而去，這熱河泉處於園區的東側，當到達時，只見泉水週邊的河面，仍是白靄靄的一片冰原，而泉源處的週邊，卻又是水清如鏡，在寒冷的冬裡，仍是片冰不結，蔚為奇觀，也難怪承德之前會稱之為熱河，自是其來有自啊！至於外八廟景點，也只能選擇其中較為壯觀的普寧寺，與素有小布達拉之稱的普陀宗乘之廟了，該廟之中最引人注意的，當然就是殿內高二十三公尺，雕琢精美，神態莊嚴祥和，令人望之油然心生敬仰，由多種木質建材建構而成的千手千眼觀世音菩薩神像了。       參訪小布達拉宮期間，另有一事讓我一直很不以為然的，話說參訪期間，地陪和寺方人員，總會千方百計的要你購置高香，或是添緣（香油錢）捐輸一番，此事原在意料之中，隨喜添緣，無可厚非，只是參訪時，經過寺方人員介紹，將家人的姓名填寫於寺方所設置的簿本中，再隨喜捐一捐香油錢，一方面為寺方籌措維修整建經費，二方面可為家人立功德，由寺方頌唸默禱，原也是美事一樁，然而，當介紹過後，工作人員（非和尚、喇嘛）馬上招呼大家書寫，個人和另一位伙伴由於站立在前方，也就馬上欣然趨前，於簿本中為家人書寫姓名，書寫完後，拿出人民幣二十元預備投入箱中，沒想到工作人員卻說須要添緣人民幣一百元，既已書寫，在無可奈何的情形下，只有再換上一張百元鈔投入了事，而心中也就覺得不太舒坦了，在個人的認知裡，對於每一尊神佛，都是虔敬有加，不敢褻瀆怠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