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刊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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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關
暢行無阻地快速過關,固然輕鬆過癮;長此以往,卻覺索然無味。 難度適中的關卡,既有挑戰性,又能獲致成就感;但嚴重卡關,卻難免令人洩氣。 卡關的時候,有人捶胸頓足,憤懣不平;更有人憤世嫉俗,怨聲載道:不是網路太慢、電腦太舊、遊戲設計不良,就是對手開外掛或隊友掛機;有人在盛怒之下口出惡言,被告公然侮辱罰款萬元;也有人氣得砸欄手機平板或電腦,得不償失。 卡關了,其實正是時候檢視自己,是否還要繼續下去。如果冷靜想想,並沒那麼喜愛和需要,或是它並不適合自己,不妨暫且擱置、甚至刪除,騰出更多空間,讓生活更加游刃有餘、從容自在。 如果考慮結果,還是要讓這它陪伴自己一段時日,那麼,除了暴氣以外,還有很多面對的方法。 有人沉潛練功,提昇屬性;有人努力賺錢,強化裝備;有人積極打怪,累積經驗;有人按表操課,過每日任務;以上幾種方法,雖未見速效;日積月累下來,也總有過關的一天。有些人嫌這些方法太慢,上網查詢攻略,或乾脆花錢儲值。無論如何,只要不是意氣用事,而是衡量了自身的個性、興趣、體力、時間、經濟狀況等等之後採取的方式,都不失為可行之道。 天無絕人之路,遇到難關時,不要讓心情和觀念也卡住,那麼,卡關就只是一時的,總會有度過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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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連載】 老枝伯仔
老枝伯仔把鋤頭放在長滿野草的田埂,脫下斗笠,逕自坐在鋤頭柄上。他目視著翠綠的芋頭田,這也是他最後一次施肥,只要老天爺再下點雨,不要讓芋頭的地上莖因缺水而枯萎,屆時就有好收成。如今,孩子長大娶妻生子,又能獨立生活,莫非是老年人最大的安慰。即使孩子們因工作性質不同,經營的是鐵工,亦蒙受岳家的支助而成為島鄉數一數二的鐵工廠,聘有員工多人,往後可能定位在鐵工業,如能把它發揚光大,終不負岳家提攜的美意。而海建那個小子卻在美國留學,一旦學成歸國,不管是從事學術研究或是在政府部門任職,都必須在台灣居住。當他和春蘭那個臭查某百年後,農耕勢將後繼無人,先人遺留的田園亦將荒蕪,這是可以預期的。 當老枝伯仔目不轉睛注視著芋頭田時,勝國仔提著一壺茶及一包「兵仔餅乾」走近他身邊說:「萬枝仔,看你一個人戇神戇神坐在田埂上,在想什麼啊?」 「想我將來如果死了,好不容易整理好的田地,又將成為草埔。實在捨不得啊!」老枝伯仔感傷地說。(一八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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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的沙漏
連日的陰雨綿綿,今天終於看見太陽露臉了,下午的工作是與會計、政風人員及為人海派的辣媽承辦人員,一同前往位於金湖鎮太湖旁的光華園酒窖鑑驗即將報廢的陶罈。 我們一路浩浩蕩蕩從金酒公司出發,沿著桃園路筆直的行駛著,辣媽同事車開得很平穩,坐在副駕駛座位的我一點也不會覺得危險,絲毫沒有想要用手去拉環掛在車上的安全環把的意念。 當車子抵達漁村時,我知道山外(金湖鎮)要到了,那是小學四年級之前我生長的地方,那裡藏著許多我童年時期的美好回憶。 車子仍筆直往前行駛著,我的眼睛也無意識的目視著眼前的風景,當車子抵達湖前再繞過蔣公銅像,通過以前小時候阿嬤常帶我去拜拜的觀音亭,再往前看到了山外的新地標--昇恆昌金湖大飯店後,再往前行駛一小段路,車子停格在光華園酒窖的大門口。 這酒窖成立於1969年,當年是金門對大陸地區心戰空飄的基地,在兩岸緊張氣氛緩解後,不再有空飄氣球,2005年開始由金門酒廠承租,做為窖藏優質儲酒之用。 酒窖的外表有著剛性的容顏,塗滿阿兵哥服裝的迷彩色,兩旁的牆面刻有閩南風味傳統燕尾古厝建築壁畫,及鑲著立體老窖酒的圖案,很有古樸氛圍又富饒戰地軍事氣味。 車子的外頭是暖和和的驕陽,報廢酒窖陶罈的承辦人是「手腳麻利」之人,當我還呆坐在車上恍惚中,她已推開車門輕快跳下車,熟稔的走到靠近酒窖旁的牆壁,掀開玻璃蓋,在一台白色的機器上按下了密碼,按扭咚咚咚的,一個個都變成了火紅色,酒窖大門被打開了,頓時酒窖裡的日光燈「啪」地一聲全亮了起來,在我面前展開了一條長而深不見底的水泥路,酒窖屋頂屬於拱型結構,像極了歐式大教堂的建築那般又高又寬,道路的兩旁擺放著比我人還高大的陶罈,龐大而渾圓的身軀裡頭裝載著價值不菲的酒醪,一陣陣酒香撲鼻而來,我像劉佬佬進大觀園,開始欣賞這「數大,便是美」的壯觀陶罈。 明明是艷陽高照的天氣,一進酒窖中溫度突然向下探了幾度,變得有些微涼意,越向裡頭走去,陶罈一整排深得看不見底似的,燈光開始不足,明滅中一閃一閃,約有二米高的陶罈化身成了秦漢時期的兵馬俑,壯觀而威嚴,只是它們身上沒有佩槍也沒有弓箭,頭上更沒有盔甲,有的只是身上印著「金酒公司」字樣的儲酒陶罈。看著財產報廢申請單上顯示的資料,每顆陶罈約使用了十三、四年,報廢原因寫著「沙漏,不堪使用。」我們一行人像法醫一樣即將開出它的死亡證明,讓它可以安然離世。 「為何同樣時間一起進來的陶罈有些有沙漏?有些卻還可以使用?」我不解的問著。 「這就好像人一樣啊?同一天出生也不會全部同一天死亡啊?」她一本正經的回答我。 是啊!我怎麼會問出這麼白痴的問題,世間之物只要有出生就注定會有死亡,這是必然的定律。尼采說:「凡是已經生成的,必將歸於消失。」任誰也無法逃脫,更無法幸免,不管是身為萬物之靈的人類;隨四季變化生長的植物;亦或者看似無生命的陶罈,都有它的大限之年。 我伸出手想輕敲著陶罈那大肚般的身軀,卻在快要觸摸到它肚子時發現了佈滿整層的黴菌,若不仔細看還以為陶罈身上繡著龍鳳鴛鴦彩蝶的圖騰,好可怕啊!我想這些玩意現在只能遠觀而不能褻玩焉! 「因為它們沙漏的厲害,我已經將陶磹中的酒醪抽乾了。」辣媽經辦一本正經的說著。 「是啊!乾了;扁了;枯槁了;沒有用處了,要被萬物之靈的人類踢開了?」我心裡想著,卻不敢正面回應。 看著它們已經被抽乾酒的空空罈身,沒有了往日盤點見著時的紅蓋頭巾,紮著麻繩的英雄氣概與英姿勃勃的神氣,卻成了病入膏肓奄奄一息氣若游絲的頹廢老人,突然為它們的身世感到哀傷了起來。 有些與它們年紀相仿的陶罈,仍雄糾糾氣昂昂的站在光華園的酒窖裡,執行著屬於它們的勤務,用它們大大的肚子,裝滿新釀的酒醪,經過歲月的薰陶,用它們本身的特殊體質,將年輕嗆辣的酒體轉化成入口爽喉的甘甜純釀,成為眾多老饕口中那「甘、醇、勁、洌」的金門高粱酒。 看著眼前這一整批的陶罈,同樣是一起來到光華園酒窖,經過了十多年的風霜,命運卻不相同了,有些即將功成身退準備退役,有些仍屹立不搖努力的為酒廠效命。我不禁想要為這些默默付出的無名英雄寫下千古文章來紀念它們。 裝酒的陶罈是如此,那人的命運何嘗不是如此,能創造被利用價值,才得以繼續在這世間道上混,而那些因某種原因敗下陣來的一方,卻只能被迫下台一鞠躬,宇宙萬事萬物何嘗不是有異曲同工之妙! 看著這些灰僕僕的陶罈蓋,顯得蒼老沒精神,四周水管不斷滲出水來,發出頻率不一「咚、咚咚、咚咚咚咚……」的水滴聲響,四周牆上發霉的圖案像黑爛的葡萄一樣,一串串濕濕而黏黏。 愈走到坑道中心,越覺得寒氣逼人,我想這些陶罈可有生命的感知,打從它們一出生就在這酒窖裡了,沒再見過太陽感受到和煦的陽光。現在即將功成身退,被移出酒窖,可以出去見見久違的太陽,感受一下陽光的溫暖,我們算是臨終前給它們一劑暖流,心想若陶罈地下有知,應該會感謝我們的到來,讓它們可以光榮退役,回到它們原本的地方,再重新創造出另一個有價值的新生命。 人有七世輪迴之說,那陶罈不知也可有輪迴之說?它是否下輩子仍願意再做陶罈呢? 我不是陶罈,不能替它回答。像莊子《秋水》篇中: 莊子曰:「鯈魚出遊從容,是魚樂也。」惠子曰:「子非魚,安知魚之樂?」莊子曰:「子非我,安知我不知魚之樂?」是啊!我們不是魚怎知魚是否是快樂?我們更不是陶罈怎麼會知道身為陶醰的它們是否快樂?我們看著它們覺得它們很可憐,得委身在這終不見天日的酒窖裡終老一生;搞不好它們也同樣在取笑我們,庸庸碌碌的瞎忙著這一生? 只是在我有限的眼界裡,人類現存的世界裡比陶罈好太多了,即使像我們這種勞工階級的上班族,工作到六十歲,或六十五歲就符合退休年紀,還能享有幾年餘命的晚年時光,而身為陶罈的它們卻只能工作到死,單憑這一點,身為人類的我們是值得慶幸的,你能說我不快樂嗎?只是這樣的退休條件,我不能認為每一位退休的人,它們都會同我一樣感到快樂? 古人云:「死有輕於鴻毛,重於泰山」,人固然都有一死,但有的人死得比泰山還重,有的人卻比鴻毛還輕,凡事總得像樣的貢獻自己所學給這社會,總不能馬齒徒長虛度光陰。 看著這似無生命的陶罈,它們堅守崗位,在惡劣的環境下,忍受寒冷飢迫,仍不能令它改其志,堅持守護著肚中的酒醪,像人類的母親一般,從孕育生命的那一刻起,即肩負懷胎十月的辛勞不敢懈怠,直至新生命到來那一刻,這是母親的天職也是母性的光輝。 我不得不向這些即將功成身退的光華園陶罈敬禮了,可惜只能在我內心如此表達我由衷的敬意,我生怕我那舉手向陶罈致敬的舉動,會嚇壞身旁的其他同事,他們會誤以為我發了神經,莫名其妙要向陶罈敬禮,諸不知我是在敬它們有如母親般的高貴情操。 看著這些陶罈,我問了辣媽經辦「放在陶罈裡的酒與放入不鏽鋼酒桶的,酒質究竟有那裡不同?」她同我說:「真的很不同,不同於陶罈的材質,它像著動物的毛細孔一樣會呼吸,它是活的,有靈性的。陶罈中所含的鈣、鎂、銅、鐵等等微量元素,對白酒的催陳可起良好的作用,並且存儲時間越長,溶出的微量元素就會越多,酒的顏色及催熟效果越佳。陶罈中含有金屬離子,也可以促進酒分子的重新排列,增強乙醇分子和水分子的結合能力,加速白酒進入一個相對穩定的狀態。同時陶瓷的罈子本身含有金屬氧化物,在儲存的過程中溶解在白酒中,與白酒中的香味成分發生反應,可以促進白酒的老熟,放個三、五年後,酒的香氣就會外溢釋出;不鏽鋼桶則不同,隨著時間的推移,不鏽鋼罐過於密閉,酒醪無法呼吸,三、五年後香氣可能仍出不來呀!」 我突然明白了一點,因為陶罈具有堅強的生命力,能在有限的生命裡將它自身燃燒,並發光發熱,風光的走完它這一生。 陶罈相對於不鏽鋼桶彷彿蜉蝣在世,生命雖短暫卻璀璨光亮,不鏽鋼桶除非它鏽了、腐蝕了,否則永遠存在,但卻少了繁衍生命的香氣與精彩度。它結實、耐用,但透氣性差,不利於白酒的老熟,只能默守成規;陶罈卻可以,因為它有毛細孔可以呼吸,可以內外交流,能激盪出不同的火花,它宛若活得像幹細胞一樣,能讓生命修復細胞再生。 只可惜自古紅顏多薄命,但陶罈是否是紅顏呢?還是戰死在沙場上的鬥士,我不能評斷,只能說這些在光華園的陶罈終將盡了它在人世間的義務,即將風光走完它這一生,我想讓世間的人們記得它的好,它的貢獻,幫它在這世間的青史裡留下永恆的一筆。 當我們鑑驗完畢,走出光華園酒窖時,傍晚的餘輝灑向我的臉龐,風又吹起了,路旁的落葉與塵土隨之飛揚了起來,不知怎麼的腦中突然想起了千年前蘇軾的名句:「大江東去,浪淘盡,千古風流人物。」是啊!浩大的長江,滔滔不絕向東方流去,而滾滾的江水不知沖盡多少英雄人物,所有萬事萬物隨著時間的沖刷終將塵歸塵,土歸土,包括你、我、與陶罈,我們都是時間裡的沙漏,短暫渺小如蜉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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檳榔伯
在窗畔,光輝籠罩的範疇,氛圍一片寧靜。姍姍而來的人兒坐落成,生機盎盎、朝氣勃勃,恰似初晨醉人的溫度。 佝僂的檳榔伯總是一副神采奕奕模樣,從容姿態中的一抹心意顯而易見。櫃檯邊上,他眼裡滿是他對檳榔的需求。大廳邊上,他一再徘徊,刻劃尋常作息也刻劃他單純的依戀。 稍晚,檳榔伯踱回黑色沙發區,悠悠然坐進老人家們的世界,更投入他日復一日的生活步調。 炙熱的滋味,唯檳榔伯最知,在短暫如坐針氈之後,他起身迴轉腰身,將右臂用力朝往窗簾的方向探。跼促的空間裡,他的手指終於勾到窗簾邊角,緊接著展開拉扯戰。那是一場執拗的經過,充滿在所不惜,直到窗裡窗外兩個世界。 斥責連聲,迴盪冷清樓閣,暗潮翻捲,人人自危。一人奔向窗簾,一人匆促關燈。那動作裡多的是驚慌,那辯白消彌於無形,那神情既無辜又無奈。 烈陽有如毒蛇猛獸,令檳榔伯再次避之唯恐不及。碰撞聲方落,慘絕人寰的一幕映入眼簾。檳榔伯蜷縮在沙發與矮桌間,蒼白的瘦臉頂著桌沿,雙眼圓睜裝著五分恐懼、五分茫然。而我,腦海雖一片空蕩蕩,卻感覺寒氣在聚攏。 偶爾,檳榔伯會涉足柔軟沙發,雖然那是最接近窗簾的方位,卻也是最危險的地點。然而,難以防範於未然的事何其多,那才是意外的真相。 鮮血汨汨於攙扶時,白色桌面頓時血跡斑斑。取之不盡的衛生紙,等同於擦拭不完的可怖。驚魂未定是檳榔伯的神態,憔悴也是,往日的任性已然消失殆盡。 譴責二度降臨,憑添紛亂更甚。面對欲加之罪,她們無言以對;面對顛倒是非,她們暗自飲泣。飄洋過海只為生計,委屈卻每每無從寄。 獲知消息的檳榔伯女兒,用諒解代替怪罪,趕來帶他前往醫院。當他們歸來時,他人中上方的雪白厚紗布雖然突兀,但傷勢所幸已無大礙。 縱使那一大袋檳榔是女兒的孝心,但當她要離去時,他仍難掩不捨。眼神裡閃熠著留戀,欲言又止盡是悽愴,顯見這次風暴之洶洶。 此時此刻,非檳榔不能療慰。那嘴因塞滿檳榔而微啟,那臉因腫痛而萎靡,口齒不清仍要傾吐的心情,令人不得不感受戚戚。 時光荏苒,一場災難也是。當自怨自艾、絮絮叨叨代替沉默,當呵呵的招牌笑聲開始迴盪,教我如何不嘆息檳榔伯復原之快,教我如何不感喟他那活在當下的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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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來的盛宴
潮水剛揚起風帆的手 思念早已提前出發 身與心與靈相隨天涯 歸來時 那些昏沉的、疲憊的鞋印子 就都留給昨日的錨吧 落日雕塑著港灣佝僂的身影 入夜之前的島異常喧鬧 盛宴的訊息自海岸線的花叢中悄悄傳開 精靈與青鳥 正從一張一張花蕊編織的暖床上 愉悅的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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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連載】 老枝伯仔
然而在監獄男性受刑人裡面,他們長年壓抑的性,除了透過夢遺外,亦有用「手淫」來紓解的。他們把手淫說是「打手槍」,或是「五個打一個」,文雅一點的叫「自慰」,即使有性紓解後的快感,然若過度則會傷身。 老枝伯仔雖然沒有跟人談起他是如何來紓解壓抑的性,但十之八九離不開夢遺和手淫,因為他是一個身心健康的男人,精囊儲存的精液,或是性器的勃起,都是自然的現象。儘管他需要女人來紓解壓抑的性,但對於背著他去討契兄的春蘭,看到她竟然連一點性慾也沒有,甚至一提起她或無意中在路上遇見她就感到噁心,以致開口就罵她是臭查某,寧願讓過多的精液透過夢遺或手淫來紓解,也不跟這個袂見笑的女人上床。如今歲月不饒人,性功能已隨著年齡的增長而逐漸衰退,年輕時的夢遺和手淫早已不復見,性對他來說亦已是興趣缺缺,真正進入到老年時期。可不是,他已娶媳又當了阿公,而小他二歲的春蘭,不也人老珠黃了麼?駛伊娘卡好咧,難道這個袂見笑的臭查某,還有本事去討契兄!(一八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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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歌要國唱
2017年的國慶日最令人感動的活動,不是總統府前的升旗典禮,而是台北火車站大廳的「百閃FM」音樂會。 下午5點整,在鼓聲的催促之下,上百名年輕人拿著各種樂器魚貫進場,除了有銅管樂器,甚至有笛笙、月琴、琵琶和二胡,同時現代舞者和踢踏舞者也就位,於是原本莊嚴肅穆的中華民國國歌和國旗歌,一下子被輕鬆的歌舞重新詮釋。周遭熙來攘往的人潮紛紛停下腳步,唱歌的聲音愈來愈大聲,小朋友也跟著父母唱,多麼感人的一幕,原來我們的國歌是如此好聽! 中華民國的國歌是在1937年6月3日定調,歌詞來自國父孫中山先生在廣州對黃埔軍校的開學訓詞,據稱歌詞乃經過胡漢民、戴季陶、廖仲愷、邵元沖等黨國元老協力編寫,然後公開徵求歌譜,東京音樂學校畢業的程懋筠在139件作品中脫穎而出,在中央廣播電台試唱,獲頒五百銀圓的獎金。 我們的國歌曾經受到國際的高度評價,1936年在德國柏林舉行的第11屆奧運會,希特勒為彰顯國力,邀請一群音樂家對參賽國家的國歌評分,結果大失所望,既非海頓作的「德意志之歌」,亦非法國的「馬賽進行曲」,以及美國的「星條旗永不落」,而是第一次聽到的中華民國國歌。雖然我國代表隊僅撐竿跳高一項進入決賽,但一曲成名。 1945年8月15日,日本國宣布無條件投降,台灣同胞為慶祝重返祖國懷抱,立即要求台中的放送局(無線電台)播放祖國的聲音,當時負責音樂部門的呂泉生先生將樂譜交給台北樹林的基督教青年會,由陳泗治牧師指導唱詩班練唱,這是台灣光復尚未推行國語之前,已經教唱國歌之始。 在國家的重要慶典,唱國歌是表示對國家尊重;在國家蒙受委屈時,引吭高歌是表達憤慨之情。1971年7月,「巨人隊」少棒在美國威廉波特奪得世界冠軍,當大會升起國旗時、現場的幾千名僑胞和留學生齊唱國歌,熱淚盈眶。1978年12月16日,美國和我國斷交,當天下午數以千計的愛國民眾湧向北門的美國大使館門前,高唱國歌和「梅花」,一時群情激憤。 每年的國慶升旗和唱國歌是凝聚全民的向心力、祝禱國運昌盛的慶典。以前國歌是由國防部示範樂隊演奏,全體與會人士和音起唱,後來為了增添趣味活力,開始安排領唱人。民國百年(2011)是由四名民歌手(外省籍、本省籍、客家、原住民)帶唱,後來歌星白嘉莉、王芷蕾、張惠妹,贏得拔河世界冠軍的景美女中、國軍莒光楷模和兒童團隊等都曾經來領頭起音,今年的噱頭則是歸化台灣的新住民代表。 以前電影院開演時都會先看一段國歌配樂的影片,當字幕打出「全體肅立」,觀眾皆須起身立正,畫面多是三軍軍容或十大建設,隨著時空和政治環境的改變,畫面逐漸被台灣風景和民間活動所取代。然而,有人嫌為何不能好好看場電影?到了80年代末期,電影院裡短短幾分鐘的國歌就被消音了,始作俑者是前宜蘭縣長陳定南。 三家老電視台在開播和停播,隨著檢驗圖響起的國歌也悄然消失了,國家認同的觀念似乎愈見淡薄。唱國歌是一種愛國教育,不應涉及政黨,美國的共和與民主兩黨雖在國會針鋒相對,但在重要場合皆同聲同氣,他們的小學生自幼被教導聞及歌聲響起,立刻原地站好,右手放在胸前致敬。政客們批評國歌是黨歌,不開口唱,似乎不知是革命黨創建中華民國? 這麼莊嚴和平,雄壯有力的國歌所代表的是立國精神和歷史意義。可知今年中國的閱兵,儘管國歌不同,但天安門廣場高掛的是國父孫中山的巨像,尊崇皆同。2017年,菲律賓的眾議院三讀通過通過「國歌法案」,凡是在公共場所不認真唱國歌者,將被課以1~2千美元的罰金,甚至還會在報紙上公佈違法者的名字,以昭炯戒。 最近有網友在「臉書」上Po文,一艘陽明貨運的輪船駛入德國漢堡時,港口竟播放中華民國的國歌,這個沿襲了60多年的慣有禮遇,使外籍商船的船員,感動莫名。自從本世紀初教育部宣佈不硬性規定朝會升旗要唱國歌,有些學校能省就省,以致年輕的一代缺乏對國歌的尊重。去年的「中信盃」全國高中棒球大賽的開幕典禮,球員站沒站相,唱國歌時又不好好唱,如果看過美國「超級盃」的足球大賽,應該對那種開幕式印象深刻。 國歌一定要「國唱」,每位學生都要大聲開口唱,這纔是國民教育。重新觀看網路的「國慶快閃」,感慨系之,前幾天我詢問剛上國小的孫子,學校裡是否有教唱國歌?如果有之,就唱出來聽聽。很高興,他們都能夠唱完,我說以後要學寫國歌的歌詞,爺爺會準備獎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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迴廊上的感遇
清晨灰濛的天空飄著斜睨雨絲,社區早覺會的婆婆媽媽,群聚舊圖西側迴廊舞動,看著百花川澗溝旁高聳桂花浸濕於立夏之晨,散逸幽香芬芳令人神清氣爽。瞧這12株桂花樹伴隨這幢舊圖書館,株株相連壯碩,誰知苒荏一去卻也茂密成籬。每日清晨銀髮族們總愛在西側活動,一來嗅著香郁撲鼻的氛芳,二來聆聽百花川滾滾、滔滔、潺潺澗水。讓人欣羨比鄰而居的銀髮們,在退休後享受如此閒情逸致的晨光,或坐或臥亦或倚靠白色挑高石柱。 舊圖原名中正圖書館,為名建築家陳其寬先生,於民國65年設計竣工之四方型建築物,四面各聳立著16根方形石柱,觀其廊柱頗為雄偉壯觀。ㄔ亍於迴廊無論春夏秋冬、陰晴圓缺,觀其景致每為攝影、繪畫愛好者捕捉之背景。尤以舊圖西側迴廊植栽桂花樹,與行政大樓前門栽種之福樹,頗有前福後貴相呼應。中央大學在台復校(中壢)倏地已屆一甲子,興許莘莘學子如過江之鯽,已成社會中堅。但有誰曾佇足嗅一會飄香神韻,或回眸一啖,似乎難以捕捉。 今晨依舊受鋒面影響,桂花顯得葳蕤嫩玉,朵朵黃花雖無三月來得濃密,卻也若隱若現飄逸出一股幽芳入鼻。然而立夏之季,佇立觀賞桂花聞香、耳聽百花川澗水濤聲而去,感歲月如梭,荏苒無回。此時耳際傳來遊客讚嘆,「嗯!好香!好棒濃郁的香氣,在這服務的老師與學生好幸福,真是福地。」回神,莞爾一笑,歎時空錯置,五月初旬不該是桂花時節,想起唐人張九齡〈感遇〉詩:「蘭葉春葳蕤,桂華秋皎潔。欣欣此生意,自爾為佳節。誰知林棲者,聞風坐相悅,草木有本心,何求美人折。」然而仲春的臺灣桂花香卻非秋皎潔,而是與蘭花於新春節氣互為爭勝,成為家庭花卉擺設之首選。然而一早就群聚於此的社區民眾,莫不都是遠離紅塵軼事的耄耋之人,聽其笑談或觀其禪坐者,爭寸陰之難求,日出而舞、乘風而夢、浸雨而歌。百花川上窸窣無止,火鶴花卉妍麗,松林掩映、仲夏月橘慵懶逸散。木麻黃、南洋杉爭鋒於天雲,榕樹盤根錯節圍繞。舊圖四景各具特色,為暮年之人愛此西側迴廊,徘徊其間一享聞風坐相悅,個個都成林棲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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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語的永續性在家庭生活的交談中
每一種語言,自有每一種語言的文化性,在在,都是各族群的老祖宗所流傳下來的可貴珍寶與文化資產。 而得以讓每一種語言能夠存流傳衍而不消失,其最最可行良方,就是在家庭生活的日常對話互動中,聽聞口說的口語交流。 當今校園中有了昔往所沒有的母語教學課,能讓下一代的學子們「不忘本」的學習其各自族群的語言,立意固然很好;但,且莫忘然於──舉凡被列為「課堂教學」這範疇內的「上課要求」時,學習成效就總顯得「矯情而有所壓力」了。再想想當今四、五年級生如我輩者,在那沒有母語教學的年代,今日那滿口溜的閩南語、客家話、原住民語,不就是經由家庭生活親族間的日常對話下所自然而然聽聞口說中習得澱積而成的! 去年筆者那如花似玉的閩南人姪女和那淳實德善的客家族姪女婿完婚時,筆者即叮囑她倆──「你們就是下一代最好的閩南語和客家話的母語老師,千萬千萬要把你們各自的母語在家庭生活的對話中自然而然地傳給下一代,且莫讓孩子們拚著學外語、講國語,卻只會應付學校的母語考試而不會原該是生活中可琅琅上口的母語。」 筆者研究所的一位同學,些日前取得了中級客語教師資格檢定考,但,閒聊中卻告訴筆者,「到了客家庄,我還是不會講客家話」,您,作何感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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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的一日遊
我進入神話的敻遠。冥想之中 在夢的海上駕馭自己巡弋獨行 去找狐步而來的稀鬆踝聲 你來。微疼愛恨徒勞的潛意識 我們是一則水的斷章野史 像老水手占卜。踏過的虹橋就會失足 而你以虔誠的無伴奏恩典追隨而來 在迷宮的半圓肉身修繕漆黑的零件 收回流亡眼神。以及腹部詠歎弦音 找一條回家的路。冉冉亮起 彷彿是春天小小遺址的截角 有詞語如謎的浪沫敲擊著 你穿行而來。我們已被原諒的那些葷素謊言困住 日月滑過的臟器以及駛過的斑馬線 你是延燒的煙火。而我在骨肉勻整的扉頁擱淺 無法丈量的渾濁。差點。我不是我 我願用海的音聲量測波濤閃過的彼此 那些尚可自燃而自燬的傾圮體內 有一種搖晃語言。搖晃著好聽的悲欣交集 在我們的安息日。擎起那稍縱即逝的高聳甜苦酸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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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享快樂
有句話說:「分享的快樂是加倍的,分擔的痛苦是減半的。」分享,就像手中有一瓶香水,當我們願意將它噴灑出去時,不僅讓室內充滿香氣,自己也能聞到芳香。分享也是一種「捨」,因為這個捨,快樂才會像滾滾流水般,不斷增加! 分享,是快樂的根源,我們懂得分享,才懂得快樂!當我們願意分享時,我們將會發現:儘管只是一根棒棒糖,也會使一個小孩高興得手舞足蹈!愛默生說過:「人們之所以寂寞,是因為他們築牆,而不修橋。」這種「各人自掃門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的自私想法,並不會讓人得到真正的快樂。 有些人努力的工作,獲取許多財富,卻不知分享。在他們的世界,只剩下白花花的鈔票和自己。他們把快樂用自私的牆,擋在自己狹隘的世界裡,他們不知道,快樂和幸福隨手可得,只要他們願意以寬闊的心靈看待世界,修一道名為「分享」的橋就行了。如此,才能真正體會快樂的真諦。 建築「分享」的橋,讓快樂踏上一座座橋,帶來加倍的幸福和快樂。分享,是美好的,它不僅是一種「捨」,也是一種「得」,一種使自己、他人和全世界得到更加美好的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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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連載】 老枝伯仔
儘管老枝伯仔沒有了老婆,可是在他的想法裡沒有比有好,萬一再娶到一個不安份的女人又去討契兄,那絕對是人生一大悲哀而非幸福,甚至也可以打破兩個老婆都去討契兄的記錄。不明就理的人或許會誤認為他性功能有障礙,不能滿足老婆的需求,她們才會去討契兄。 而實際上老枝伯仔三十餘歲就被抓去關,那時他雖年輕力壯,但身心卻承受不少折磨,在新生大隊每天要面對情治人員嚴刑逼供,移到軍事看守所思想則要再教育,在監獄高牆裡面過著非人性的生活,根本就見不到一個女人,所以也不會想女人,遑論是重溫與老婆交媾的樂趣。 男人倘若精囊裡面的精子過多,往往會在睡夢中自然地發洩,它的學名叫「夢遺」。不管夢見的女人是美是醜,已不能讓夢遺者自由選擇。當內褲畫上一幅中國地圖,就表示儲存的精液不多,一旦噴出一張世界地圖,精囊的飽滿度不言可喻,這莫非就是男人的自然現象。 (一八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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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走是重生 留下也是重生 ──喬教會我們的事
喬曾與我攜手共度30年的婚姻。他活著的時候,我老覺得被陪伴得不夠,被愛得不夠……現在他長年住在我的心裡,我只要閉上眼睛就可看見穿著球衣馳騁在球場的他、帶著家人國內國外上山下海到處旅遊的他、陪伴孩子高空彈跳、潛水、爬山、南征北討陪著孩子參加足球比賽的他、在捷運站帶著高粱或威士忌等著我去小酌一番的他、曾經承諾戴上假牙仍會親著我的他、在病床上仍為我訂購一對登山手杖當作生日禮物的他……。 喬在107年2月確診肝癌已移轉至肺部,到4月13日離世。七個星期讓我們見證他一生的勇敢與負責;確診後的初期,他承受所有抱持一線希望的醫療折磨;當他決定不再吃標靶藥在家療養的某天下午,我們並肩靠在床上,他要求我拿出記事本,悉心交代他的身後安排。當晚,他邀請一對兒女及我坐在飯廳,說出他對孩子們的期許與計畫……;後續因為身體的疼痛,他自行聯繫安寧病房相關事宜,並叮嚀我先為他帶著病歷看診,以便申請病房;還記得準備進安寧病房的當天,我在家門口蹲在他身前為他繫妥鞋帶,一抬頭看見他正望向家中牆面上掛的全家福畫像,那眼神是無奈也帶著不捨……而我只能別過頭、擦掉淚、咬著牙,殘忍的提醒他下樓梯要小心! 在安寧病房的兩週,他自行聯繫並一一與球友們話別;娘仨說好要輪流走出病房運動,以流汗代替流淚並做妥心理準備。陪在身邊時我們為他按摩、陪他散步,護工為他洗澡,我們陪著洗頭,他還不改幽默的說像在「泡湯」,也堅定的拒絕醫生任何舒緩症狀的治療。我們運用每個空檔向他道愛、道謝、道歉與道別。最後一週,喬甚至要求我邀約禮儀公司的負責人到醫院來,在床邊談妥他決定海葬、辦理大事的方式……讓正去探視的大哥大嫂滿臉驚訝的對我說:「……我們以為他是大剌剌的人,結果他是這麼的細膩……」。衷心感佩他選擇有尊嚴的走完人生的最後一程,勇敢的堅持對自己及對家人的負責! 自他離世至今已一年半,數不清多少次對喬的想念,他短暫但精采的一生深深影響孩子們與我。這段時間,娘仨各自用著不同的方式面對內心的哀痛─我們在世界的一端陪伴著自己逐漸強壯的內心,替代了在傷痛之下相互依存行禮如儀的活著。 女兒遵照父親生前的叮囑─多體驗生活後,再決定自己人生要做什麼;她一個人打工換食宿在印度、尼泊爾、西班牙、法國等地潛心學瑜珈以認識自己。近日返國更換護照,持續練瑜珈、學開車、加強法文的練習,準備再次出征;還不忘嚴肅的叮嚀老媽在家要練習靜心與深蹲;兒子自願留營接受憲兵特訓,如今已邁向第六個月的訓練,我雖心疼,但是支持他的決定。摸著他手指關節上暗褐色的繭、聽著他敘述接受戰技的挑戰、意志力的訓練,看見他日益精壯的身心,我知道這個決定是對的。他曾說:「若老爸在會有靠山,我就不會想接受這個特訓磨練……若通過了特訓,遇到再困難的事只要想起這段日子……就什麼都不怕了!」我想對喬說:你放心的重生去吧,記得以孩子們為榮! 一年前,逐步接回喬罹病前我停下的工作:編寫教科書、赴私校教學輔導、教師培訓、輔導志工等,讓退休生活在旅遊、健走、探望母親與手足、好友相聚之餘,仍有自我實現與經驗傳承的意義。一度擔心自己能否再次專注於編寫教材?能否在入班教學觀察後及時給予回饋?能否在開會時清楚表達自己的意見?能否……?許多對自己的懷疑就在一次次團體與個別諮商、心靈成長工作坊、讀書會的分享、志工團的討論、研習與培訓的過程中,逐步看見自己正奮力走出失落與哀傷的黑洞。 感謝一路上陪伴我的親人、好友、工作夥伴們及老師們,他們是引領我朝著希望與愛邁進的生命貴人。近期的西班牙朝聖之路,更拓展並提升自己的視野和心靈能量,甚至讓我興起走向陪伴喪偶者的念頭……在近日與喬心靈溝通的時候,我再次承諾喬─咱們娘仨都會盡心、盡力、盡興的重生;每當想念他的時候,也會想著他的勇敢與負責─這是他用生命教會我與孩子們的事! 後記 謹以這篇短文懷念喬,並感謝所有關心我們、陪伴我們的親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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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販的故事
日治時期的部分族親,部份家族因為謀生不易,家中也無田可耕,就有移民東部的念頭。 最近聽到移民後代口述故事,從台東牽牛到西部販牛的往事,艱辛的過程,令人動容。 族親陳風家中有三兄弟,家徒四壁,田產越分越少,農產收入不足以維生。陳風婚後聽說有人招募到台東墾荒的消息,決定離開故鄉到東部謀生。家境富裕的族親當保正(里長)的陳自然,聽到族入陳風想移民到台東的消息,主動提出借給他們日幣30元當旅費,等將來賺到了錢再還,不限歸還日期,也不加利息,條件相當不錯。 陳風借到三十塊錢,準備簡單行李,從故鄉麻豆到番仔田(隆田)站,再搭火車到高雄,搭火船到台東,火船就是燒煤炭利用水蒸汽做動力的船隻,俗語稱火船。公路沒有開通年代,走航海路線連結東西交通,聯繫東西部交通,不必徒步走好幾天才能到達。。。 他帶著妻子第一次搭火船離故鄉,心情複雜,也有點不捨;但為了生存,只好到陌生東台灣墾荒,從頭開始。 現在南迴公路還沒開通年代,從西部到台東時,必須徒步翻山越嶺走過來。背負必要行囊,餐風露宿,走好幾天,才能到目的地,艱辛情況,一般人聞之卻步。 現在聯絡東西的交通要道-南迴公路,清朝時期沈葆禎時代派同知袁聞析開闢出一條步行的山徑,打通台東到西部的路線。日治時期西元1933年(昭和8年),拓寬原來通道。到1937年(昭和12年)完成從台東到楓港公路,開闢為通行汽車的碎石子道路。 台灣光復後,陳風家族已打下穩固基礎:有了自己田產,生活安定下來。 邀請陳自然家人到台東旅遊,奉為上賓,報答他主動借錢當旅費的恩德。 兩家互動頻繁,婚喪喜慶,陳風一定親自或派家人回老家參加。 第一代島內移民的長輩們離世多年。最近與陳風家族的晚輩聊起往事,更瞭解往日開墾荒地的艱辛過程。 陳風為了增加家庭的收入,做起販賣牛隻到西部。牽著一頭水牛,徒步從卑南走到鳳山,最快的行程是6天。 行前必須準備乾糧,通常都是準備糯米飯,加一點魚鬆或肉鬆,隨身補充一點水份,餐風露宿,撐過3天到4天左右。離開了山區,到了平地的鄉鎮,就能夠解吃的問題。 把水牛牽到鳳山的牛墟販賣,可以獲得一筆較高的差價,增加收入。牛隻賣掉,人到到高雄港搭火船回台東,票價一張是一點五毛錢日幣。這種販牛的工作因為必須要徒步走5~6天,能通過嚴苛考驗的人不多。西部耕田的水牛的需求量很大,極為搶手。不必擔心水牛賣不掉。 牛隻的來源到綠島去買牛隻回來,從加路蘭港搭船到綠島,回到卑南,牛飼養一段時間。再把牽牛隻帶到到鳳山牛墟賣掉。有一次在綠島買好一頭水牛,搭船回加路蘭港時,遇到颱風來襲,波濤洶洶,小船翻覆,連人帶牛都被颱風打翻。幸虧人牛平安上岸,遭遇恐怖翻船事件以後不敢再到綠島去買牛隻,縮小營業範圍,只做卑南,台東,新港地區牛隻販賣工作。 陳風有了經濟基礎,也買了田地,興建住宅,從此專心耕作,讓兒女接受良好教育,事業都有很好的成就,家族更加興旺。 陳風很少提起早年移民台東的往事,晚年偶爾提起早期艱辛生活片段,不勝唏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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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穗集】 故鄉的「稻草人」
故鄉的村莊因早年缺少規劃,房舍座落較為雜亂巷弄窄小。不過,於這些曲折窄巷中行走,常讓人感覺舒緩且常有柳暗花明的發現,或遇見一幢別緻老屋,或一堵與眾不同砌成的石塊牆面,或一個以花崗石打造有搓板的洗衣盆。 一回,與明燦、明標至沙美五虎山附近寫生,沿途見到不少碩大的閩式大厝傾頹敗壞,頗感惋惜。那日陽光暖暖,當來到山西村,選定了一處紅磚埕便取出畫板畫了起來。不知何時,村子來了五六位男女學童,蹲坐我們身旁,童言童語,與我們有一段愉快交談互動。 往日,常見一些莊稼朋友,將回收的競選旗幟、布條,懸掛田畝用來驅趕鳥兒。當漫步山西村莊,發現昔日這裡有不少大厝徵調為軍方用途,牆上仍殘留不少標語。突然,在路旁發覺這尊不同於競選旗幟,以人形模特兒做的「稻草人」,不得不讚賞這莊稼人的幽默。當鳥兒飛過這菜圃,不知道如何看待這模特兒?若鳥兒將人形模特兒當真人看待而生畏懼,這可是最具創意的稻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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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 鍵
黑白相間述說著飛逝的記憶 八度的隔閡走不到的盡頭 悲傷與喜悅只在半音之差 八十八個階梯是人生的道路 大調小調是高峰與低谷 大聲小聲是激昂與沮喪 升降記號代表光明與黯淡 旅途中……總會彈錯總會跌倒總會迷惘 但……演奏完後還有一個掌聲在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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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人生重新站起
車體凹下去之前 渾渾噩噩遊魂般的飄盪人間 只差離一小步 就毀了一甲子 心想人間遊戲就此結束了嗎 一聲驚雷 驚天動地 碰了一聲 車毀 心驚膽跳 路旁的電線桿替我遭殃 斷了兩截 橫躺路旁 魂魄 在寂靜的田野繞了一圈未定 歸來 感恩神尊佑我 阿彌陀佛 生死交關的一瞬 超越生死的一課 一切都明白了 多麼深刻的體悟 多麼珍貴的重生 過往的人生風雨 已化為一縷輕煙 如今又回到生命的起始 活著真正好 能活真好 往後的每天都那麼真實與珍貴 無法想像再看不到家人 父親並不知道我車禍的一切 看到我返家,問了一聲你回來了 我淚崩,因為如果死亡意外, 那我的老父及家人將會是如何? 一場嚴重車禍 劫後餘生的重生 一場遊魂驚夢。 夢醒 回到人世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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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連載】 老枝伯仔
春蘭可說愈想愈氣,愈想愈不甘願,可是她從頭到尾都是以自己的想法為出發點,莫非她不守婦道的行為不必受到道德的規約,自認為碰到自己喜歡的男人都可以去討契兄,討契兄的行為是對的、是正確的。果真如此的話,又有何羞恥心可言?故而,老枝伯仔不認同春蘭討契兄的不當行為絕對是可以理解的。 試想,又有誰能夠接受自己的老婆去討契兄?老枝伯仔罵她臭查某雖然言重了一點,但說她袂見笑則不為過。即使春蘭討契兄這件事已經過了幾十年,除非她離開這座島嶼或是西歸,村人沒有見到她的身影才會慢慢地把她忘卻。要不,只要她一現身,討契兄又會浮現在眾人的記憶裡。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啊,這句話不無道理。 縱使老枝伯仔和春蘭都有各自的想法,但孰是孰非則是一目了然,誰也無法遁形。(一八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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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岸「蕭氏家廟」
在兩岸軍事敵對峙期間曾有這副對聯「金門廈門門對門;大砲小砲砲打砲」,但如今「兩門」民眾密切交往,廈門烏石浦蕭氏家廟是廈門市「涉台文物古蹟」,金門東蕭蕭氏家廟已是兩岸三地「蘭陵世家」的交流平台。 廈門近年工商繁榮,舊烏石浦社已經全部拆遷,唯獨作為涉台文物古蹟的蕭氏家廟被完整保存下來,矗立在SM商場後面的一大片空地上。這是一座閩南傳統宗祠,雕樑畫棟,頗具規模,大門對聯曰「天寶奇石飛來烏石,霞漳江曲流入鷺江」表明蕭氏來自漳州,堂上高掛前副總統蕭萬長題寫的匾額「蘭陵世家」,香案上供著西漢大儒蕭望之的塑像。今年(民國108年)11月24日在烏石浦蕭氏家廟成立「蕭氏宗親聯誼會」,台灣蕭氏宗親會總會40多人、及金門蕭氏宗親會在理事長蕭永平帶領十多宗親前往助賀。 去年(民國107年)12月22日,兩岸三地在金門東蕭蕭氏家廟聯誼祭祖活動(如圖),依古禮進行祭祖典禮,在鳴鼓三通後,奏大樂,主祭官與與祭官就位,全體宗親陪祭,依序行三上香、獻金帛,整個祭典過程莊嚴肅穆且隆重,並安排到明確軒公奉訓大夫及定遠將軍蕭雲九墓巡禮。確軒公就是進士蕭復陽之父親,到蕭復陽之孫輩(蕭啟源、蕭逢源)當時,除了有回金門金砂為確軒公立一衣冠塚,另也央請廈門池顯方為漳州新建之蕭氏家廟寫序,在《晃岩集》有篇《蕭氏建家廟序》部分內文如下:「蕭氏先世居同安浯島,後徙丹霞(漳州),積功累仁而始生大夫見心公。公資質頗魯而攻苦異常,每一文出,為學士宗,晚年始成進士。自金溪令歷農部員外郎,澹薄自持,比家居,儉約度日,買有蒸田而未及廟。」「憶嘉靖癸亥、甲子(嘉靖四十二、四十三年,西元1563、1564)歲,先奉常與大夫公讀書漳寺,乙丑(嘉靖四十四年,西元1565)復同籍。余小子不及侍世父,猶獲交諸郎,惜今不可見,而廟興於孫之手。」蕭復陽曾與池顯方之父池浴德一同在漳州讀書、又同於嘉靖四十四年考上進士,在他稍長時蕭復陽已謝世,但他與蕭復陽的兒子們還有交契,當蕭復陽的孫輩(蕭啟源、蕭逢源)建成家廟,便來求這位長輩為文誌盛。(任職於國史館的羅元信已譯註《蕭氏建家廟序》一文,比對金門金砂確軒公墓塚,蕭氏家廟是興於蕭啟源、蕭逢源之手) 這座當時位在漳州龍溪蕭復陽家族所居之處的蕭氏家廟,近些年來金門蕭氏宗親會一直希望能找出地點所在,只因蕭氏家廟有蕭復陽「進士」匾額,以蕭復陽的「吏部郎中」為金門蕭氏燈號,也希望為兩岸三地蘭陵世家的增一「蕭氏家廟」交流平台。 (稿費捐家扶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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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魂必需品
夜的寂靜抹上一層的黑,淡淡的靜靜的。 在夜裡將自己抽離現實,那靈魂已隨著風飄,風吹著海的浪,在這一瞬似乎很高昂,然而在抽離現實的上空裡,卻也僅不過是不足道的泡沫一團罷了。 人生有很多現實需要追求與滿足,說簡單也簡單,說難也難。 然而你的靈魂需要什麼?讓自己能得到滿足。 人生有很多疲憊需要放下與遺忘,當飛機衝上雲霄的那一刻,閉上眼,去體會抽離一切的感受,去遺忘那些難過與傷心。 去旅行吧!讓自己短暫的離開這樣的空間與時間,關閉所有的電子用品與煩躁;忘掉所有工作的事、家事與俗務。 你的靈魂需要被洗滌,在紛紛擾擾的塵世裡打滾後,在撕扯之後。 我們都該好好的學習遺忘,遺忘那些讓你放不下的、割捨不了的念想。 偶爾喜歡一個人,即使不離開這片土地,短暫的一個人與自己相處,與自己的靈魂進行對話,或是什麼也不說的,讓自己放空一整個下午,讓午后的微風吹過,斜陽走過,然後整理整理自己的思緒,再繼續走回現實。 去旅行的時候最喜歡去看小工藝品,小小的很精巧可人,每一個小物件背後都有一個小故事,靜靜的療癒著每一個人,即使是在一個小小的角落裡都能發著光。最後雖然都會因為不需要或是無處擺放,而打消了購買的念頭,但短暫的接觸即已足夠。 每一個人都是短暫的過客,在這大千世界裡來來去去,看著大格局似乎少了你也是可以,往細處看又似乎需要你一些些,但世界哪一天沒了你,唯有最親近的人才能懂,那究竟是失去了什麼。 活在當下,認真的對待每一天,說起來似乎簡單又容易,寫起來也不難,但真正要實行這件事卻是大不易了。 往回看那些光陰的故事,那些走過的路、摔過的傷、忍受過的痛,那些真心的朋友、那些個無憂無慮哈哈大笑的日子、那些一起打打鬧鬧互相扶助的時光,那些個在旅程中扶你一把、替你暖心的朋友。 在這條漫漫人生長路中,也是有打滾了許久疲憊的時刻,偶爾真的不需要太過刻意的打起精神,何不試試將自己的靈魂抽離進行洗滌與沉澱,再回到塵世間。太過疲憊的時刻,何不放鬆一下自己,有的時候真的不需要太過逞強。 什麼又是靈魂的必需品?偶爾的放聲大笑、放開自己、忘卻塵囂,暫停追逐那些或許真不屬於自己的一切,作自己真正想作的事,去自己想去的地方。 療癒一下自己又有何不可? 親愛的,我的靈魂出走了,在恢復之後,所有的一切都會恢復的,然後,又能打起精神,迎接美好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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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花想你
一朵花會枯萎 無數的花就不算凋謝 輕易放過的緣份是露水 綰在心的想念就是印記的積累 你的情意烙在我心裡 自你離去 我便把你的影子投在花裡 一攏一順都是柔情的傳遞 繭了手卻滿了心底 溝了的臉皮 不是滄桑涼意 是想你時的嘴角嫣然堆積 不論你在哪裡 我都會用花想你 在花香裡 尋你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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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連載】 老枝伯仔
或是他壓抑的性是靠著在田裡勞動來消耗?而此時彼此都已年老,萬枝仔這個夭壽填海難道就不能選擇原諒她,讓她住進他新蓋的樓房,把孫子從城裡接回來,兩人過著含飴弄孫的幸福時光。但這似乎是不可能的,他非常在意她和張老師在一起,始終認為她是一個袂見笑、既討契兄又偷生囝的臭查某,而孩子則是無辜的,所以對海建可以包容,對她卻恨之入骨。若想改變他對她的想法,不再以那些不堪入耳的言語來羞辱她,或許是緣木求魚。 然而,儘管萬枝仔那個夭壽填海對她不諒解,可是她對人生並沒有絕望,等海建學成歸國後,如果他在台灣就業又結婚,她就離開這座小島遷到台灣去,跟兒媳在一起生活。萬一海建交了一個美國番仔女朋友,準備在美國結婚定居,說不定兒媳也會要她遷到美國去,到時她必須重新學英文,才能與媳婦溝通,不能像孩子們見到美國番仔就說OK。 總而言之,不管將來到台灣或去美國,只要離開萬枝仔這隻死老猴就好,到時他一定會想念她,再也不會罵她是袂見笑討契兄的臭查某!尤其是「討契兄」、「臭查某」及「袂見笑」,前前後後被他罵了幾十年,難道不會厭倦,還想繼續罵,一直罵到進棺材才停止。這隻夭壽袂好的死老猴,假如來生還是夫妻,只要她碰到像張老師這種文質彬彬、性功能又強的男人,她一定會再次討契兄來報復他,讓林萬枝這個夭壽填海,頭上永遠戴綠帽子! (一八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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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山黑部、童話仙境合掌村之旅
一趟旅行裡美景盡收眼底,讓你狂抓鏡頭,按下數百張的旅遊景點,算是不虛此行了。這次參加日本立山黑部國家公園及童話仙境合掌村……等之旅行,本以為重點只在於這二個景點,但北陸三寶之一的「上高地」及河童橋吊橋一帶,宛如人間仙境之美,可是被日本人視為神降地(神明居住的地方、神的故鄉)。 日本人為了保護這神之故鄉可是不遺餘力,外車無法進入上高地,即使自駕也要停在停車場搭巴士進來。上高地自然景觀也因此沒有被破壞,是個山明水秀,陽光赤焰,空氣清新,令人感覺很幽靜舒服的地方。還有受大自然侵蝕,而形成斷崖絕壁兩側山壁陡峭的「惠那峽谷」,又有秋冬的紅葉點綴青山,倒映於深谷流水中,陽光直射水面形成光柱,在船隻行走時捲起的水花映得晶亮,亦是難得一見的旖旎麗景,乘船沿岸而遊真是飽滿眼福! 「黑部立山」有日本阿爾卑斯山脈美稱。想登上黑部得通過「六段式登山工具」、阿爾卑斯山脈連峰(電纜車)、美女平(高原巴士)、室堂(隧道巴士)、大觀峰(空中纜車)、黑部平(黑部地下纜車)、黑部湖(徒步)、黑部水壩(關電隧道電氣巴士)、扇澤駅。橫越標高差距2400公尺的富山與長野縣之間。貫穿北阿爾卑斯山脈的「立山黑部登山路線」,將通到2500公尺高的高原地帶,是連接富山縣和長野縣的路線。 我們趕在黑部立山封山的倒數第二天上山,而聽說在我們隔天要上山的團體,因風雪大纜車無法行駛提前封山,要等到明年的四月份才能再度開山,看來我們是很幸運的。在山上用餐時窗外飄起雪花,我們的精神都亢奮起來了,用完餐後趕緊衝出外面賞雪。 雪忽大忽小,倒是風有時強烈得幾乎把人吹倒,間又下了小雨,冷到有些人狂奔回休息區,拔掉手套按門的手指都快被凍僵了。零下二度的氣溫讓好些手機動作停擺,只能將它放在口袋裡靠暖暖包溫熱,才能配合你搶鏡頭,拍下美美的雪白頂峰和漫妙飄零的雪花。大自然美景令人心動不已!山下郁郁蔥蔥,山中遍山楓葉,山頂白雪皚皚,色彩鮮明令人讚歎! 金澤「兼六園」是日本三大庭園之一,可說是聚集了日本所有庭院之美;美輪美奐的造景是日本庭院的象徵。金澤也是日本金箔工藝製造最盛的地方,無論是在建築物、傳統工藝品、繪畫、或現代裝潢當中,時至今日金箔透過各種形式和管道嶄露頭角。 在這裡還有一項特殊的「金箔冰淇淋」,金光閃閃的不只噱頭十足,冰淇淋的奶味濃郁也很棒!但價格不便宜,裹上整片金箔的一支日幣八百或一千元(台幣約290),貼碎片的一支五百五十元,但因為稀奇又好吃,所以大多的遊客都會想品嚐。 「白川鄉合掌村」外型酷似童話薑餅屋的合掌屋,是當地居民為了抵抗嚴寒的天氣而建造出來的建築。1995年底聯合國教科文組織把白川鄉的荻町合掌集落及鄰近的神山全登錄為世界文化遺產,米其林評鑑三星景點。合掌屋的起源來自於日本飛驒地區因冬季氣候嚴寒,古時多為穴居,在出口處以茅草和篙等當地特有植物,建成有如兩手合成的三角形狀的合掌遮頂。 來到合掌村彷彿進入另一個時光隧道,走過吊橋印入眼簾的是一片純樸寧靜的茅廬天地,山青水秀,楓紅映襯,清澈的小溪流有成群漂亮的大鯉魚和鮭魚悠遊著。可愛的合掌茅屋就如廣告裡所寫的,是個美麗的童話仙境,尤其是在冬春交替時節,一棟棟的合掌屋披上亮白雪衣,整體成了美麗的銀色村落,太令人著迷嚮往了。 我們去的時間有點短促,又已屆黃昏停車場關閉時刻,無法進屋盡情飽覽,有些遺憾!離開前天色有點昏暗了,有幾間茅屋亮起了燈光,和天邊璀璨的晚霞輝映著,哇!這又是另一幕令人興奮的一景,怎能不搶拍這一刻轉瞬即逝的美境。 我們第一天晚餐是在加賀溫泉飯店裡吃會席料理。大大小小五顏六色造型可愛特殊的碟子陸續上桌,每人一組(約近二十菜樣),真的把肚子和眼睛都吃得很飽足─歐伊西ㄋㄟ!這是一家處於郊區有年代的溫泉飯店,飽飯後休息一下,再去大澡堂裡泡個溫泉,哈!疲憊盡失,身心舒暢! 第三天晚上我們住在名古屋天空塔王子飯店(飄浮半空的船舶);這在名古屋是家著名的大飯店,在火車站附近,從31層至36層,因為居高臨下視野遼闊,將璀璨的霓虹夜色盡攬眼底,和加賀溫泉飯店牆外寧靜美麗的路燈夜景,形成對比性氣氛。 這一趟旅行無論是在食宿方面,或景點安排堪稱是很滿意的行程,尤其是我們有一位風趣幽默親和力,常識飽滿又活力十足的帥哥導遊;在暢遊金澤「兼六園」時,因為天氣寒冷,大家就來個跳高拍照PK,每一組都想找他合拍,還要有不同的POSE;畢竟年輕有差,我看他不但不累,還越跳越帶勁! 其實在這一次行程裡還其他好幾個景點也都不錯!尤其是在「牧歌之里花園牧場」,牧場很大還要坐遊園火車,這裡好多個角度都是亮眼的美景照,那像血染的楓紅更叫人狂拍不止! 這美好的旅行終將結束,三十幾位團員來自不同地方,幾天的相處同遊也彼此熟識了,分別總也依依!台灣雖然不大,但何日再見得看緣份了,彼此微笑道別,為這趟旅行緣份畫下美好句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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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先正兄返鄉憶師友文有感─談金門的面像
先正兄,姓王。見過數面,或許是見面的場所過於喧嘩,不宜交談;也或許是人老如樹老,根深幹粗,風吹不搖、地動不移,各有固見定識,又時間倉促,皆未深談;但總覺得先正兄溫文儒雅,謙謙君子人也,話不多內韻強,是士子、是居士;讓人印象深刻。 近閱先正兄返鄉一文。開頭即說:一九六七年八月下旬某日,李德生表哥請好友來中和舍下,護送少年先正返鄉,俺娘在山莊門前拭淚送別,說無力教導怠惰小兒,囑我回鄉後,要專心課內書,重新出發。 文中的中和,當是客居。文中的母親揮淚,當是不捨稚子的離別,也顯見對教育的重視。而返鄉之鄉,當指金門。當年的金門,是外島,是前線,是有幾分危險,又枯寂的荒蕪小島;是大多台灣居民懼之避之,彷似西出無故人的邊關,是馬革裹屍或是醉臥沙場君莫笑的戰場。然而,有慣例就有例外;就像一體有陰陽兩面。危險,帶來了封閉與戒嚴;枯寂,趕走了誘惑及繽紛;有苦窯的形象也是閉關修行的聖地;是戰地前線也是躲避紛擾的淨土。 最近,我認識一位眷村長大的先生,姓程;從商有成,微凸的肚腩,藏不住話語。總愛自我介紹,是金門國中畢業,顯示與眾不同的突出,但這確也讓人訝異,台灣的學子,怎會到金門讀書,違背常理啊!他徐徐解釋:因當年小小的年紀就不學好,別人的書包放著書本,他的書包卻藏著匕首刀械,像黑社會的小流氓,遲早出事,不是被殺就是殺人;家中大人想方設法地把他弄到了金門,說是小留學生,別人是去美國,你去金門;說書讀不好其次,至少金門安全;結果小留學生真的安安全全的讀完了書,關於成績如何?或許只有他那屆畢業的同學、師長,才有答案,至少這段外島求學的經歷,像是他光輝的人生履歷之一。 金門不止安全,而且還像塊淨土。那是我的親身經驗,民國七十幾年,擔任台灣北部某一小單位的主官;期間一位戰士的父母來訪,對象竟然是我,原因奇特。穿著樸實的家長,幾乎下跪似地請求:把他們的孩子送往金門。別人都是希望把孩子從戰地調回台灣,那有主動要求往外島送的。我不解地問:「為什麼?」因為吸強力膠,吸了強力膠後,就變成了一個瘋子,只有金門可以救他。「可是,這孩子在部隊表現正常,而且沒聽說吸毒啊!」家長有些失望,我也有些吃驚。望著他們落寞離去的身影,都已是三十餘年前的光景了;可是卻從未在腦中消逝。 這些,都是金門未曾現身的身影或是已遺忘的故事。如今,金門還在以她獨特的身材寫她的儷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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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若有情
總想傾一生之念 念無窮無盡的念 在水湄等侯 在天地靜待 實現? 或許是一扇封閉很久的鐵窗 期盼? 或停留在紛紛擾擾的人世中 但求全心盡念的祈 在冥冥內緊握絲絲毫毫的可能 天地若有情則必有知 知 在可能之後 或得一生所念的實現 終 悟道 終 修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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緩
總是靜不下來的心 在勞保年金計算方程式中 找到歇息理由 錢,繼續單薄 爺爺選擇月領方式 讓時間磨出悠長的生活 退休之後 如何自被歲月追趕的生活中 抽離繁忙與庸碌的糾纏 如何把半天過成兩天 是後半生必須揣摩的 智慧 爺爺瞇著眼 臥在眼角的魚尾紋 被笑聲抹平了 慢半拍的生活 讓爺爺有更豐裕的時間 觀察路的方向 調整踏進風中的 鞋痕之角度 慢半拍的生活 讓爺爺知道被捏在掌中的後半生 可以比手上的枴杖還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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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連載】 老枝伯仔
如今她依然念念不忘和張老師在床上繾綣纏綿的時刻,張老師無論內在、外表或性功能,豈是萬枝仔那個夭壽填海能跟他相比的。雖然和張老師在一起時,只短短的幾個月,可是每次赤裸著身軀在床上嬉戲,總是讓她高潮連連、回味無窮,讓她真正體會到性愛的樂趣。因此和張老師在一起的那段時光,她的身心感到無比的快慰,縱然現在受到萬枝仔那個夭壽填海的羞辱,她也無怨無悔。 反觀他,除了年輕時和她溫存過外,想必從被抓去關起到現在為止,就未曾和女性有親密的接觸和性行為,難道他是臨懷不亂的聖人?(一八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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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一張海報說起
在蔚藍的天空下,山后民俗文化村前,一位父親騎著腳踏車馳騁在鄉間小道上,身後載著寶貝女兒,幸福的小手拿著風車迎著風燦爛地笑著,天邊尚有一只隨風飛揚的風箏……。這幅畫面吸引人不自覺地駐足觀賞,看著看著,心思飄向遙遠的時光,回到那有阿爸羽翼保護的無憂童年。是的,這是一張海報,是兩岸三地第一屆父親節感恩音樂會的海報,標題是:金廈情牽─阿爸ㄟ風吹。 五年前,為設計這張表達世人感念父親一生劬勞的音樂海報及節目單,一群人挑燈夜戰,不眠不休的歷經好幾個晝夜,直到最後就只剩美姿與美編繼續奮戰到底,讓我不得不佩服她們那一份堅持追求完美的精神,她們真真是淋漓盡致的發揚了金門戰鬥精神。說實在話,一個音樂會的成功,彰顯音樂會特質的海報和節目單也佔有一份功勞,因此不能不投入心力、精力於其上呀!看著一群群鄉親因著這張海報走入音樂廳與我們共同讚頌父親如山高、似海深般的恩情,歌頌著偉大的親情,締造溫馨的社會氛圍,真要衷心感謝海報設計者,她們為團隊留下不朽的畫頁,也見證自己的心血結晶,點點滴滴堪回味。 說到「金廈情牽─阿爸ㄟ風吹」這場音樂會,他的誕生源於一場兩岸三地合唱團不期而遇的聚會。話說2015年春天,當肅元老師從新聞媒體獲知「劉醫師從復興空難浩劫重生、歷險歸來」的當下,隨即招募圓■合唱團子弟兵返鄉為劉醫師慶生。同時間,一水之隔的廈門市鳳凰花合唱團亦推派數十位代表跨海前來關懷致意,再加上金門縣合唱團,可說是齊聚了兩岸三地合唱界之精英於一堂,大家齊來為劉大醫師慶生、道喜! 餐會中,大家一見如故,相談甚歡,特別是鳳凰花林靜團長與肅元老師才初次見面,就因共同的理念而醞釀出父親節感恩音樂會的構想,於是金門縣合唱團、鳳凰花合唱團以及圓■合唱團成了父親節感恩音樂會的種子團隊,橫跨兩岸三地,恰似鐵三角般形成屹立不搖的穩固磐石。 構想一出來之後,肅元老師隨即派我擔任這場音樂會兩岸三地的聯絡人。我想素來知人善任的老師應該是看重我曾經是金門縣合唱團的總幹事,較熟稔各團之間的聯繫與互動的工作,且我是他的子弟兵,可藉機委以重任,加以磨練。「有事弟子服其勞」,此乃天經地義的事,所以我不敢推辭,於是籌辦第一屆父親節感恩音樂會的重責大任就這樣幸運的落在我身上了。十分慶幸的是,當年在大家有志一同的戮力合作之下,歌聲蕩漾在兩岸三地間,隨著時光快速流轉,如今已飛越了五個年頭,即將邁入第六個年頭了,除了慨嘆時光飛逝,更讓人對肅元老師這份鍥而不捨的毅力、堅強的心智油然升起讚嘆、佩服之情! 老師著實值得後輩們效法與學習,策劃第一屆感恩音樂會真的是萬事起頭難,所幸有老師在旁指點,不時給我們加油打氣。猶記得音樂會前,老師積極召開了不止3至5次的籌備會議,不時耳提面命,叮嚀這囑咐那的,各方細節小項都鉅細靡遺考慮周全,老師這份精益求精、追求完美的精神,是我們望塵莫及的。 8月8日是父親節,所以,父親節感恩音樂會必得在8月8日之前舉行,由於炙熱的8月正逢暑假期間,要團員們排出共同練唱及演出的時間,是有不少困難度的,老師還為此親自登門拜會了廈門市青少年宮,力請鳳凰花合唱團排除萬難,共同來促成音樂會如期舉行,老師這份真誠證實了「精誠所至,金石為開」這句嘉言,林團長感動之餘,說服團員們無論如何都要一起來襄助這一場跨越兩岸三地的音樂盛事,於是第一屆父親節感恩音樂會「金廈情牽~阿爸ㄟ風吹」就在肅元老師的精神感召之下,由兩岸三地一群愛唱歌的朋友辦開來了! 「金廈情牽─阿爸ㄟ風吹」這場父親節感恩音樂會帶給人心靈上莫大的感動與快慰,當耳中傳來一聲聲:「阮阿爸教阮來做風吹,伊講你敢知咱人生親像風吹按呢飛,……無通忘記線的起頭彼雙手……」,為人子女的內心是激昂澎湃的,合唱的歌聲道出了子女們對阿爸深深的謝意,而為人父母的也在歌聲中得到最大的尊榮。初辦第一屆父親節感恩音樂會,沒想到得到眾人熱烈的迴響,這真是給我們極大的鼓勵啊! 但當我們進入第二年度的籌備會時,再度為音樂會的海報標題絞盡腦汁,不知如何將主題鮮明地呈現出來。一群人正在細細琢磨的當兒,肅元老師一語點醒我們,老師說:「就以第一屆、第二屆……延續下去呀!」老師不愧是智者,是我們永遠的老師啊!於是第二屆父親節感恩音樂會~金廈情牽~阿爸ㄟ風吹於焉再次誕生,海報依然以山后民俗文化村為背景,景前一雙父親的大手牽著孩子的小手往前方走去,體現了巍然屹立如山的父親一生所扮演的角色,父親是孩子們的領航員,他一雙舵手導引著亦步亦趨的孩子們走向未來。第二屆海報依然獲得眾人的好評,到了第三屆音樂會,因為老師先前的叮嚀猶在耳,海報仍延續著第一屆海報的精神,但畫面出現了一個長大的女孩,梳著馬尾,與父親各自騎著大、小鐵馬,在晚霞滿天的高粱田間小徑上悠閒的踩踏著,女孩飄逸的髮梢與遠方飛揚的風箏,並滿天飛翔的鳥群相映成趣。這張呈現父親與子女親情的海報依然引人遐思,吸引人攜老扶幼地走入音樂會殿堂。事後令我感到佩服的是,這幾屆海報各自出於不同的美編手中,竟像連續劇般的無縫銜接出現,這應是說明了「人同此心、心同此理」的道理吧?不得不讓人嘖嘖稱奇呢! 父親節感恩音樂會的海報引發人們對父親恩情的感念,也讓我懷想起肅元老師當年對我如父般的呵護與照顧。當年老師初為人師,胸懷偉大的理想與教育理念,滿腔熱忱的來到金寧中心(現今的金鼎國小)擔任我小二的導師,他從班上挑選了音質較佳的3位男生及3位女生,教他們唱世界名曲─舒伯特的《野玫瑰》。老師此舉可媲美孔子的因材施教,他不僅實踐了他寓樂於教的教育理念,也為學生開啟了音樂殿堂之門,提升了一群天真無邪、活潑可愛的孩子們的生活水平。 我很幸運的是班上那3位女生中的一位,想當年,我可是得老師厚愛哩!四月迎城隍廟會是金門歷年的大事,也是當年鄉下孩子最嚮往的民俗慶典活動,多盼望城裡有親戚可以去拜訪,然後受邀為座上賓去參與慶典活動啊!沒想到老師遂了我這多年的心願,他為了要讓我看「四月十二迎城隍」的盛況,竟然幫我請了3天假,讓我住在他家呢!記得當年時髦的老師(老師是走在時代尖端的老師,穿著相當講究哩!)就是用腳踏車載著我去看熱鬧的,當年的腳踏車等同於現在的轎車,對鄉下小孩來說,能夠受到老師如此的照顧,真是莫大的恩寵啊!如今當我拾起歷屆父親節感恩音樂會的海報再次觀賞時,潛藏於內心深處對老師的感恩之情油然升起。一日為師,終身為父,老師的恩情我永記在心! 掐指算來,父親節感恩音樂會已風風光光的歷經五屆的燦爛繽紛,如今依然有諸多團隊引頸期盼明年受到邀約呢!感恩音樂會因為有更多團隊的參與,將一屆比一屆精彩,表演的內涵也會更多元豐富。我們感謝贊助單位的慷慨相挺、行政單位的大力支援、參與團隊的無悔付出、熱情觀眾的加油打氣,以及肅元老師幕後堅定的推手,讓父親節感恩音樂會年年持續的推展下去,讓愛照亮大地、溫馨滿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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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銘記】 航海馬戲團
行旅台東,在舊火車站旁的鐵花村,聽得馬路市集傳來音樂聲,夜晚的天氣還很悶很熱,卻也忍不住連忙趨前去觀賞。 原來是「航海馬戲團」的表演,有團員吹響迪吉里度(Didgeridoo),這澳洲原住民的吹管,努力伸長自己的身子,鳴放來自大地曠野的呼喚;有紮紅色頭巾、像印度弄蛇人的團員,吹著橫笛曲子蜿蜒的嬝繞,雖沒有隨之起舞的眼鏡蛇,但我彷若看到火光中閃動著阿拉丁小精靈的影子;那位黝黑皮膚的團員,點燃一根長棍子,仰起頭有如吞冰棒似的,把跳著熱舞的火焰塞進嘴裡,群眾都發出讚嘆聲,圍坐在地上觀看的小孩子,更是個個看得目瞪口呆。 隨後,一位講華語的女孩拿著海報出場,介紹自己是馬來西亞的華人,說他們這些團員是來自九個國家的人民,基於維護海洋生態的共同理念組成,駕駛三艘無動力的帆船,航行於大海,沿途停靠海港,表演節目宣揚,也藉這個機會募集船上生活所需的物資。 行旅,途中除了追美,與美麗事物同框打卡之外,對我,總想加入其他的元素。原本就嚮往東海岸太平洋的濤聲、冉冉上升的熱氣球,讓我感受到生命裡的熱情,而今觀賞這航海馬戲團的演出,畫面雖然不是唯美,但卻洋溢追尋理想的熱情,激勵人們勇於實踐夢想。 也許,他們募集的不只是金錢、物質,還包括追尋夢想的勇氣與冒險心吧!於是,我掏出一點錢放進打賞箱,暗自鼓勵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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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所知道的金門
在這漫長的一生中,來來往往經歷過許多地方,我們以旅人的姿態穿梭在大街小巷,許多地方往往是走馬看花,隨著時間前行,留下的不過是記憶裡轉瞬即逝的浮光掠影罷了。但我們對特定的空間往往有深厚的情感,無論是自小成長的故鄉、或是長大求學的住所,亦或是與情人攜手共遊的地方,都是情感牽繫之所在。撇開政治不談,蔡英文總統曾說過:「勞工是民進黨心中最柔軟的一塊。」那麼我想,金門便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地方吧。 作為一個自小生活在他鄉的金門人,我對這片土地是熟稔,亦是陌生;我是島民,亦是過客。我眼裡的金門有千萬種面孔,若為過客,我看見的是它歷經戰火摧殘的千瘡百孔;是戰時堅守台灣的堅忍不拔;是以寡敵眾、以一擋百的勇氣和魄力。這麼一座小小的島,卻曾駐守十萬大軍,背負著救國救民的重任,在戰火中守護台灣、守護人民。那軍民同心反攻大陸、守護主權的氣魄,任世局如何變化,驚滔駭浪之下仍永不畏懼、永不頹喪。而作為島民,看見的便又是它如慈母般,撫慰著一顆顆慘遭社會現實和生活壓力蹂躪,卻困在都市叢林無所遁形的心。一年到頭,即使待在金門的時間僅短短一月,仍如心靈雞湯般,讓人又充滿了元氣。它的綠意盎然和帶著高粱清香的空氣是身體的補湯;它從容的步調和令人身心舒暢的閑靜是精神的糧食;而它溫暖的人情和家人環繞身邊,共享每一個良辰、每一分金門的美好更是靈魂的慰藉。回到金門,我便好似浴火重生的鳳凰,帶著嶄新的自己,無所畏懼的再次投入生活的戰場。 為什麼用「島民」而非「居民」來稱呼生活在金門的人們呢?因為居民不足以形容人們和這座島深厚的感情。這關係不僅僅是土地和人群,而是生死與共、患難同當的革命情感。戰爭時,沒有人退卻、沒有人對立,島上的每個人都和金門一起在艱苦中茁長、一起壯大堅強。他們不曾受戰火脅迫交出任何一吋土壤,沸騰的熱血似浩浩大海,救民於水火的信念像巍巍山崗。時至今日,這種精神仍在血液裡流竄,曾經在最艱辛的環境也不會有人趁火打劫,於是今日仍可夜不閉戶、路不拾遺;在最困苦的歲月裡,仍不見路有凍死骨而朱門酒肉臭,於是今日家中依舊常有街坊鄰居親植的蔬果,依舊逢人便笑著打招呼、依舊能在酒足飯飽的傍晚出門散散步,乘著涼風與人暢談著,啊!生活在金門是多麼的美好! 學生時期的最後一個寒暑,我猶豫著是否要趁最後的長假出國看看,但想起金門的種種,好像再怎麼美麗的地方對我來說都不及回金的美好。金門,是世外桃源,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