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刊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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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緣而柔
「堅硬的城市裡沒有柔軟的。」(徐志摩)。人來人往的街,何時能尋得片刻止息,佇立原地,也像迷失方向般,不知何處得以依靠。人應該皆有某個時刻,感受到自己的迷惘與失意,或是找不到能夠信任的人事物,也許是因一時興起,想將這些心情釐清,緩解這些負面和低靡之事,也讓正受此氛圍壓抑的人,能安心與自己對話,不要害怕面對與懷疑自我。 就像寫作般,剛開始下筆總是猶豫,但,一但開始、一但進入氛圍與情緒中,一切便不會那麼難了。當人與人之間開始產生連結,慢慢地,會延伸出「好」與「壞」的區別,隨之,由外在或各式的條件所驅使,心裡會做出抉擇,人與人間的關係,是如此地複雜,卻又意料外地簡單建立。近期,許多身邊的朋友,正在面對友誼的不定與結束,每個人的反應不同,但皆存有不捨;舉一親密的朋友為例,她與男友在自認為感情穩定的情況下,結束了長達五年的情侶關係,不吵不鬧的他們,和和平平地談話,並達成協議成為朋友。她幾乎每天都對我說:「我不明白,為什麼?」、「為什麼他不肯再試著努力一下?」,她無法理解,為何幾年的時間可以說斷就斷,雖然她的神情落寞、每天都在流淚,但嘴角總是笑著,總是笑著對我說出這些刺痛心扉的話。 「天空越暗的時候,越能看見星辰。」每每面對她的訴說,我像是一個無知的老師,僅是聽,但我不知該說些什麼才好。給予正向性的鼓勵,顯得表面;心靈上或身體上的陪伴,會不知覺中,自己也陷入那鬱鬱漩渦。我也有過這種情緒,明明不願去想,但生活周遭的大小事,卻像深怕遺漏細節般,時時刻刻地體醒著你,你,曾在某處、對著某物,曾經的「我們」,曾有美好回憶。 一段關係,不論親情、友情亦或愛情,只要達到交心或更深更深,已經無法用言語形容的階段,若得面對割捨,絕對不是件輕易的事。說來好笑,我明明不是個飽腹哲理的人,卻能面對朋友或他人的情緒,說出些自己都嫌矯情的話語;「就算他離你而去,但又不是世界末日,一定總有一個人,會成為你的信徒!」聽完後她大笑,笑著說自己又不是什麼神仙或師傅。我很開心能看見她的笑,那真切由心而出的笑意。 歲月太長,可以豐富也可以荒涼,能夠忘記人生途中的種種結果,但不能從未經歷過。堅硬的城市中,每個人都是武裝的、經過掩飾的個體,看不見的「柔軟」,只有在遇到契合且願意交心的人,才得以慢慢萌芽和孕育,成為屬於彼此的柔與軟。因為緣分,柔軟的心與情誼能夠不斷地被傳遞,愛人與被愛的心,也是如此被傳遞而永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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眷村的味道
眷村,這個大時代裡特殊的聚落,在台灣已近消失,只剩下少數被保留當作化石供人憑弔。 1949,這個被標記的年份,層峰一聲令下,百萬軍民渡海而來,在島上住下來,而三軍官兵及眷屬,被塞進了日人留下的宿舍、倉庫、軍營,以及臨時搭建的棲身之所。他們以為很快就能重返家鄉,所以不投資,沒置產,一切都是臨時型態,但日復一日、年復一年,最後,他們回不去老家了,後代也終究繁衍生存在這處南方島嶼上。 眷村聚落,有著與在地不一樣的風格與習慣,可以稱之為外省文化,它有著屬於自己的味道。這種味道不外乎是同舟一命、生死與共、離鄉背景、反共復國、大陸家鄉、同袍道義、南腔北調、各省菜系以及為自保發展出來的道上情義。站在外圍看,眷村是黑瓦泥造與竹籬曲巷的建築,走進去近瞧,立刻接觸到的是各省鄉音、軍裝旗袍服飾,空氣中飄散著臘味醃菜,以及酸鹹辣嗆的菜香味。 他們由大陸南北西東,帶來屬於自己家鄉文化,像撒在土裡的種子,在土壤裡生根發芽,成了一種大江大海文化,豐富了台灣的多元層次。早年這裡極少三代親人同住,有別於在地大家族模式。他們在老家的族裔親人,只能用口傳與少量照片傳述給下一代,因此村內有的盡是異性兄弟與結拜姐妹,或是好認乾親,以加強人際結合成一種力量,一起闖過危難,共度艱辛歲月。 眷村有著像四大名著裡的幽默,如水滸傳裡結義扶持但尚不至扯旗造反;紅樓夢裡兒女情長卻多是一場虛空;西遊記裡盡是坐懷不亂、精猴般調皮孩、憨傻卻也難戒貪及守本份之人;更有如三國演義裡擺雀牌棋盤成天鬥智場面。看著來自大江南北人,各個都有一份生存本領,他們談到家鄉季候、風俗見聞、美食小吃及各種光怪陸離見聞,為小輩們上了一堂大中國生活課,鐫刻在後輩腦海裡,終有一天回到老家那片土地上,作了印證。 眷村裡早年各種形象與人物不外乎: 老兵下著大褲頭,上身穿著露膀背心,搖著鵝毛扇在簷下坐者,滿口鄉音、陣陣汗味,隨風飄蕩,那是一種味道。 村內媽媽,提著菜藍,一襲素布旗袍,氣韻外透,走在村內巷道,迎著村童的招呼聲,輕柔回應,她是一種味道。 身架結實的年輕男生,一身卡其色學生服,褲子被改成窄襠,大盤帽捏得像美軍帽式,騎著單車耍帥蹓出村子,他是一種味道。 白衣黑裙女生,走路時裙襬不動,眼眉低下輕聲而來,而另一種個性外向趕風氣之先的女生,招搖豪爽的作態,又是一種味道。 離開村子就讀軍校,長假時返家,一身畢挺軍服,講話成熟穩重,動作有禮有節的青少年學生,這是一種味道。 孩童好奇看著義士手上刺字圖案,手裡拿著搪瓷缸杯,香片已沖泡發白,重複講著出身入死戰役,及跟著的長官已不再得志事蹟,那是一種味道。 群聚結幫,義氣相投的好閒子弟,抓緊眷村地盤,防止外來挑釁,村內父輩多嚴管子弟加入這個群體,但這種與家鄉響馬、袍哥、青幫文化不無關係,也是村內無法杜絕的風氣,這更是一種味道。 這些味道,曾經飄散在眷村裡。這些看得到,嗅得出來的是一種形象。另一種隱形的味道,如私下互助標會自助自救的;本事較大的拉拔退休或第二代佔崗位,並不求回報的;避談國家大事凡事皆以上級指示作依規的;視事態嚴重性作「可大可小」指示的長官,其實含有極大人情味在內的;鼓勵子弟讀書光宗耀祖,或作為村內榜樣的;口沫橫飛講著駐防外島經歷,休假帶回特產分享鄰人的;芳鄰走動頻繁甚至照顧其他鄰兒的……,這些都是一種眷村情義,只能意會無法言傳的一種味道,凡是眷村人都曾感受到且無法忘懷的一種家鄉兼同袍的味道。 這些與在地不一樣的味道,隨著眷村拆除,村民散去,復加一切手工美食全由工廠生產,不再傳承後代,所有味道都已消失了,只能在口述、書冊、照片、圖畫上偶一見得,眷村的味道,已成為我夢裡才能品嚐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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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發奇想 學做粿
一直以來,年節祭拜神明和祖先的聖品,最經濟實惠的就是「粿」,因為家家戶戶有一位勤勞樸實的母親,她們靈巧的雙手,做出巧妙各異,花樣百出的粿,自用送人兩相宜,大人小孩都喜愛,吃在嘴裡、甜在心裡,年節的氣氛,屋裡屋外盡是一片歡笑。 做粿,是世世代代口傳心授的傳統技藝,也是流傳久遠的傳統美食。它像一本無字天書,武功深厚,心思細膩的人一看就懂,一點就通。他們對做粿的技巧和方法,洞悉清澈,拿捏精準,光憑目測、手感就知道這粿的香Q軟硬,分量多寡,做起粿來更是得心應手,輕鬆愉快,無須太大力氣即能做出一籠又一籠,口感鬆軟,色澤明亮的粿,令人龍心大悅,佩服不已! 小時候,家裡的長輩們,把年節的炊粿看成是件慎重的大事,尤其做發粿、蒸年糕忌諱多,閒雜人等請自動迴避,廚房重地非請勿入,否則,蒸煮時,發粿沒發到頂級高峰狀態→燦爛如花;年糕沒有在一炷香時間蒸熟→順心如意,會疑神疑鬼,怪東怪西,因此,小孩要信守承諾,不可亂鑽亂闖。 好友相聚,無所不聊,提起做粿,大家興致勃勃,藏私的絕活攤開分享,你一言,我一語,比華山論劍還精采。真誠的言語,熱烈的分析,高手過招,源源不絕!對我而言,沒有做粿的天份,聽聽就好,不敢有非分之想,假如起心動念,想試試有沒這份能耐,不知會不會惹得全家翻天覆地,雞飛狗跳。 防疫期間,平淡的日子更加平淡,沒有任何腦力激盪,精氣神會逐漸鬆散,地上擺著幾顆無辜的地瓜,激發我突發奇想的戰鬥力→學做粿,嘿嘿!機會來囉,讓渾身是勁的地瓜獨挑大樑,可能會爆出不可思議的驚喜。 捲起衣袖,小心翼翼,準備做紅龜粿的工序大致完成,大煙正冉冉上升,期待的希望滿天飛舞!起鍋囉!擺滿一桌的紅龜粿,左顧右盼,怎麼也看不出是軟軟的紅龜粿,真像沙灘撿回來的鵝卵石,色澤暗沉又硬硬的,咦!那也安捏,錯了嗎?滿頭霧水的我幡然覺悟,該用「糯米粉」吧!而我卻放「麵粉」兩者都是粉,怎能相差那麼多,霎那間茅塞頓開。 渾渾圓圓的發粿,像一朵出汙泥而不染的蓮花。清明節到了,慎終追遠的祭拜,有了發粿來應景,心中踏實又不奢華!大夥提供兩個做發粿的秘方:1.白麴發酵→太難,2.現成發酵粉→簡單。從來沒看過白麴發酵後,會是甚麼樣子?聽說長得像蛋糕,鬆軟有彈性。我也來試試,我的白麴發酵,像一碗濃醇香的牛奶,冷冷靜靜躺在電鍋裡,一點發酵的跡象都沒有,看來又是竹籃撈水一場空。 新手上路,還是乖乖用簡單的發酵粉來發酵,水放太多,麵粉無法承受太多濕度,一再加麵粉,不知加了多少麵粉才揉得成一團,而整個麵糰像矗立千年的風動石,暮氣沉沉,沒有「發」的意思,越揉越沒勁,趕緊把它移到陽光下曝曬,有了溫暖的太陽才有發一點點,有點像要做粿的樣子。 最後,把大麵糰分成許多小麵糰,一一裝入碗中,大火蒸煮30分鐘後,鍋蓋掀開,哇!奇蹟,或許是老天爺可憐我的雄心壯志,其中一個長得有模有樣(如圖)讓我喜出望外,張口結舌,感動得五體投地! 凡事,認真最重要,努力的付出,雖沒有預期中完美,但一定有轉圜的餘地!接受失敗的挑戰,才能獲得寶貴的經驗,從做中學,看到做粿必備的工序,如粉類的配備、各種規則性的比例、揉麵糰的力道、蒸煮的火候……等等,一點都不能馬虎,處處是學問,點滴在心頭;做事細心,才能贏得信心,信心不失,才能擁有成功在望的契機,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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養豬人家
「○○吾妹如晤: 自從我們認識以後,您的芳影,便深深印在我的腦海中了。 您的容貌,是那麼地美麗。您的身材,又是那麼地苗條。………您好像是天上的安琪兒,我一想到您,我的神魂立刻就會飄蕩起來………。這幾天來,我想念你之情,彷彿是大旱之望雲霓,………」。 這是從爸爸抽屜底層找出來的<白話尺牘>中的一封情書範例。 「你們那時代都這麼寫情書嗎?有效嗎?」我不可置信的問爸爸, 「當然。」爸爸很肯定的說:「你們川叔當年追老婆都靠這本。」 真的嗎?川嬸可是個大美人,即便已過中年,依然風姿綽約,附近的媽媽們沒一個有她一半好看。 可是川叔的長相,唉!大概150公分的身高,頭微禿,頂個大肚腩,站在川嬸身旁常讓人想起一句話:「巧婦常伴拙夫眠。」 一封情書有這麼大的力量?當然不,其實另有內情。 川叔在街上見過川嬸後,寫了幾封情書打動芳心,接著便託了媒人上門提親,但他有自知之明,相親那日找了一表人才,在農會工作的堂哥代打,如此半哄半騙的娶到了美嬌娘。 這簡直匪夷所思,是騙婚,爸爸說也算啦,不過不是單一事件,屋後的春珠姨,相親時也是找妹妹代替,結婚那天,新郎才發現自己中意的人成了小姨子。 「媒灼之言的婚姻真夠冒險。」我說。 在一旁一直沒說話的媽媽這時突然冒出一句:「哪椿婚姻不帶風險?」 川叔這樁騙婚記在村裡偶有人提起,都當談笑話題,至於發現丈夫不是心中所屬之人的新娘子如何自處、調適?好像沒人提過、想過,只知從我有記憶開始,川嬸每日和一般家庭主婦一樣,煮飯洗衣,和川叔過著尋常夫妻的生活。 每天川叔會從門前經過,手拿根細竹竿,口吹竹笛,輕輕驅趕著一隻黑豬公,鄉下地方,家家戶戶都養著幾隻豬,川叔的黑豬公搶手得很,豬隻傳宗接代的工作都靠牠,生意好時,還曾遠征到隔壁村,這有個形容詞:「身穿一領烏袈裟,搬山過嶺去找妻。」 除了趕豬公,川叔另有一手絕學,「閹豬」。 聽說那是華陀唯一傳世的外科手術,其他都付之一炬,經過閹割後的豬仔肉質才會好吃,沒有臊味,只是那閹割過程不太人道,首先將豬的四隻腳綑綁牢靠,再用個圓形長筒狀空罐往嘴巴上一套,連嘶吼的權利也剝奪。 準備就緒,川叔一手拿把利刃,另一手在豬肚上一陣摸索,找著正確位置便精準的劃下,連麻醉也無,取出睪丸後,傷口用麻油瓶底沉積的濃稠「麻油達」抹抹就算大功告成,我們小時候燙傷、割傷也都敷這,像武俠小說中的金創藥。 取出的豬睪丸一般歸川叔所有,大概是看在那本尺牘份上,他會留給我們,那可是一道美食,薑爆麻油煮熟後,起鍋前灑點米酒,味道鮮美滑嫩,用箸尖輕壓,彈性十足,人人搶著吃,如果院子裡有九層塔,摘一把拌炒,又添一層滋味,可是一隻豬不過二粒睪丸,家裡每次才養個二、三隻豬,還未必都是公豬,所以數量有限,加上菜市場上沒得買,所以這道美食於我們而言,簡直成了尺牘中所寫的「想念之情,如大旱之望雲霓。」 川叔有個外號叫「豬哥川」,一來因他的職業,二來因他愛上「菜店」,也就是酒家,每次去,他一定把那所剩無幾的灰白髮染得烏黑油亮,體體面面的出門,至於川嬸這個糟糠,川叔管她叫「煮飯的」,再美麗,一旦成了家花、進了廚房,姿色自然黯淡,哪及野花妖冶魅人。 令人不解的是,丈夫偎在野花懷裡,川嬸從來不鬧,菜店門口偶而會有潑辣的原配耍狠罵人,為什麼川嬸不演這齣?「看開卡好過日子啦。」有人這樣解讀。 看不開的是她的女兒仲眉。 小時候川嬸曾帶著仲眉到酒家門口,告訴她:「去叫爸爸回家。」川嬸為自己劃了道紅線,不願踩進酒家大門一步,大概為了一點尊嚴吧,幾次之後她放棄了,要如此找回丈夫不如自己死心,但仲眉不死心,一個人去,沒有媽媽在外面壯膽,她硬著頭皮闖,每次把川叔從酒國裡拉出,看著醉醺醺的父親一臉陶醉的模樣,她都會懷疑,酒家裡找得到幸福? 川叔有三個女兒,個個都像媽媽,如花似玉,仲眉是老大,跟我同班,和她一比,我簡直像個醜小鴨,國中畢業時,我們曾合照過一張相片,就印在同學錄上,「妳也不比她差嘛。」有人這麼說。 哈哈,照片也和人的嘴巴一樣,會騙人。 這位仲眉同學,也算是個奇葩,她和一般女孩子不同,不嫌豬髒,每天放學就抓起水管洗豬舍,再到廚房提餿水餵豬,如果不是川嬸攔著,她連閹豬都想學,家裡的母豬每生了小豬仔就挑一隻當寵物養,抱進抱出,當然都養不久,稍大點就得放回豬舍裡,我曾問她:「養大了要賣時會不會捨不得?」 「有一點啦,但也沒辦法,誰叫牠是豬。」她這樣說,拿得起放得下,豪氣不讓鬚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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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的螺旋
這對母子在樹蔭下,安安靜靜生活了十幾年。 由雕塑大師王秀杞為台中市當年某新開發坐落北區的豪華大廈,所貢獻的深情創作。 這個小小地標,當年吸引許多住戶,路人,傍晚散步的人的晶瑩目光。當然,這些年少不了風言風語的嘲弄,雨打日曬的侵擾,車聲烏煙的渲染,以及時光在母子身上剝蝕愛的痕跡。 銅雕的母親無怨無尤地呵護其子,即使十幾年坐姿不變,低首貼臉的角度垂直不動,依然無損她慈馨溫柔的環抱形象。 面目,可以全非;時間,空無一物。可是,驅動善的體現、美的依戀、愛的昇華的螺旋,勢必留下永恆靜定難以言詮的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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幫妳顧孩子
兩性相處充滿許多奧秘,正所謂情場如戰場,可作戰有兵書計謀供參考,但愛情完全沒有,甚至這個沒有煙硝味的戰場,更令人膽戰心驚,在這戰場上陣亡者不計其數,白骨盈野。 有了孩子後,戰場規格升級,你親愛的太座,武力值驟升,集氣放大絕威力更甚,孩子是夫妻間的潤滑劑沒錯,但是,筆者自身慘痛經歷,現身說法,其實更多時候,孩子是父母戰爭的催化劑,寶貝女兒三歲前,大戰頻頻爆發,好幾次,我都差點成先烈,一直到後來,我逐漸摸索出生存之道,在地雷密集區閒庭信步,好不悠哉,且聽我娓娓道來。 女兒剛出生時,我手忙腳亂,洗澡好可怕,頭那麼軟手滑掉怎麼辦?餵奶常搞不懂適溫,不是太冷就是太燙,常把孩子她娘鬧得火冒三丈,於是乎,我就只能擔任最簡單的看護工作,三不五時引爆地雷,隨口一句:『幫妳顧孩子。』瞬間引爆核彈,什麼叫幫?帶孩子是我的工作嗎?你都沒事做嗎?長達一個小時的瘋狂掃射開始,我的下場比喪屍還慘烈。 後來,我強烈的求生欲,讓我學會主動幫忙,能做的主動做,少說多做,其實男人很單純,有時候有口無心,但躲不過女人的順風耳,請謹記少說多做,切勿頂嘴,等待,孩子會長大,照顧起來會輕鬆的多,多體諒老婆一點,日子過得舒心一些,諸君!咱們共勉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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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閱讀筆記】古厝生活之半農半X
多年前看到一本書至今仍然持續關注,當年我剛好回到金門經營古厝民宿,正在摸索,尋找較好的生活模式,我始終認為民宿是一種生活模式的分享,在自己的家鄉以一種有別於童年的認知,重新審視家鄉的一切,往往也能夠將童年的疑惑註記,將自己的人生謙虛的返嚼一番,以新的自己在家鄉生活。 日本京都綾部出生的塩見直紀先生,1999年以33歲的年紀返鄉,開始實現半農半X的生活,以天職使者的角色發展自己的X,鼓勵大家順從自然、實踐天賦,認為一定有一種生活,可以不再被時間或金錢逼迫,回歸人類本質,一定有一種人生,在做自己的同時,也能夠貢獻社會。我深深被此書所吸引,浪跡了好些年,不知道自己到底學會了些甚麼,回到家鄉是否能得到發揮,對於作者提倡的半農,我開始慢慢地學習著。 我們每個人在社會上工作一段時間,應該會累積出屬於自己的半X,所謂的天賦,上天賦予每個人不同的天賦,讓我們依此得以生活得以謀生,如果自己的天賦恰好也是自己所喜歡的事情,那是很開心的人生,不僅能夠持久更能有所發揮,進而幫助他人,懂得知足並懂得善良的看待世界,是我們要學習的心態,天賦也是一種使命,擔當己任,並且貢獻社會,作者更希望可以幫助他人,尋找自己未曾發掘的X,強調簡樸的生活與充實的使命相結合,我為這樣的理想深深著迷,直到最近跟朋友提起這本書,並獲得朋友相贈此書,我又開始細細閱讀,反思自己這些年來的點滴。 古厝民宿的生活,從接待、安排旅客所需、規劃行程、守護古厝,這樣的生活持續了十五年,我把最盛年的精力投入在古厝裡,閱讀了古厝的一年四季,接待了各個不同天賦的旅客,閱讀了他們的人生,深淺不一而足,為他人的需要提供協助,我想多少符合了塩見直紀先生的X理論,我跟古厝是一種相互的成長,我養護古厝潤澤古厝,開啟旅者與古厝的緣分,我只是一座橋樑,在最適當的時間扮演著這樣的天職,我很幸運。 這些年許多人體驗了古厝的生活,很多人說我來參觀就好,殊不知門裡門外大大不同的,雖然我從小也是住古厝長大的,但我用一種非常崇敬的新角度來看待古厝,我能靜靜的在廊道裡感受古厝的心靈,感受他要表達的哲理,一年四季晨昏,有著許多豐沛的思維流盪著,愛護古厝的心愈來愈濃,鳥鳴花香,一日陽光計時,看到陽光在院落的位置,便知晨昏,一宿情緣的旅者能不虛此行,希望為您的心靈種下一顆種籽,待他日因緣俱足萌芽,塩見直紀先生推廣的減法的生活,當地生活的體驗,與土地有關的旅行,融入當地聚落生活,與古厝的旅行不謀而合,讓旅行者透過行腳與體驗,豐富了生命觀。 至於半農的部分,是我最不熟悉的,從小沒有種過東西,對土地也不熟,所以剛開始我很疑惑我的半農如何開始,作者說半農其實是要讓你跟土地更親近,了解更多土地與食物的關係,透過農村生活,探索天職與人生意義。我無法像書中種稻米,所以我開始試種植物,種些香料植物。 每年晚冬到早春,紫色花的迷迭香隨風搖曳,春天讓植物像接力棒似的開花,2月的櫻花、玫瑰花、郁李,很香的含笑花總是一推開門香味撲鼻,3月的桂花香,金桔、茶花、百合花,有些花期很長記不住開花期的雞蛋花、九重葛,有些夏天才開的荷花,蓮花,還有突然令人驚喜開花的紅花石蒜、優雅的蔥蘭,花花草草種久了,花圃裡總會有些不速之客,融入大家庭般的偷偷取得一席之地,這不禁要感謝鳥兒與蜂兒的辛勤,還有那自然界的風風雨雨,每每讓人對生活有了許多的歡欣感。 最近開始學習種起了可以入菜的九層塔、香菜、小白菜,拿把剪刀剪一些些加在菜餚裡,很有成就感,源源不絕的九層塔,總是及時派上用場,不禁讓我想起了半農的精神,尤其做餅乾的時候,將新鮮的迷迭香烘乾成粉末狀,做出香甜可口的迷迭香餅乾,慢慢理解了書中的身體力行、平衡生活理念,生活上總是會碰到許多我們無法改變與掌控的事件,而平衡的生活模式,讓我們的身體健康,讓我們的思維簡單,讓生命的時間可以多一些給自己,有點像是佛法中說的人身難得今以得,要珍惜一切。 朋友常說禍福相依,簡單的說是得到與失去,我們如何讓生活取得一種平衡,自在與節奏,讓自己能擁有自己舒服的生活模式,讓外界的紛紛擾擾盡量不影響到自己的生活,說是簡單其實很難,我們常會因為不好意思、不忍拒絕,而讓自己不開心地配合著,一天天消逝其實很快的,一生就走到了盡頭,才猛然想起自己到底想要怎麼樣的生活呢?一種理念的執行,要非常的有毅力,其實不太容易。 後來塩見直紀先生還出了第二本書,半農半X的幸福之路,介紹了88位投入半農半 X的朋友,讓人非常感動,因為這本書出書的時間是2013年,我非常好奇現在的綾部是否仍然執行著這個理念,我便到FB去搜尋,我找到了Naoki Shiomi的作者FB,並試著留言,「你好我喜歡你的書」,很開心得到回應,「謝謝!我很開心」,我接著留言「請問你們現在還在繼續書中的生活嗎?」,得到回應「半農半X的生活」,讓我很感動,作者還在繼續著理念推廣,這很不容易啊,從作者回鄉開始算20年了。 誠如書中說的,找到了自己熱愛的事了,書中所指的半農並不是指一天之中,有一半的時間務農,也不是指土地的大小,而是藉由接觸泥土和其他生命,發現生命中更重要的東西,就像我的小花圃,常常有著一些驚喜,去年秋天發現綠籬上圍繞著金黃色的小苦瓜,金門人常用來泡高粱酒的品種,以及樹梢竟日傳來的鳥鳴聲,鵲鴝、白頭翁常入院子作客,戴勝旋飛歇停在燕尾脊,交響著300年的古厝,櫻花開完之後花謝了綠葉迸出,交替著生命的欣喜,玫瑰花謝了需要剪枝才會蹦新芽再開花,植物與土地的體認遂映照著人生,我慢慢感受著書中的理念與精神,希望有一天我能更完全明白與實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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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民瘋口罩
自年初新型冠狀病毒開始瘋狂肆虐,疫情亦由對岸逐漸擴散至全世界。這些日子,只要一打看電視收看新聞報導時,就會發覺每個國家的確診人數,猶如細菌增殖般的迅速擴展,加上新聞媒體的聳動渲染,一時間人人聞疫色變,宛如世界末日即將來臨般令人驚恐。 其實說不害怕那是假話,但我深信國內的防疫措施相當完善,除了衛教普及外,政府官員也頻頻喊話,要老百姓們相信政府有能力防止疫情的擴散。現今要務,就是從自我的防護機制開始做起,不參加大型集會活動,不到疫情嚴重的國家旅遊;更重要的是,出門在外要隨時戴上口罩,除了讓自己能免於病毒的傳染外,也能讓旁人感到安心。 前幾天,有位好友在Line上傳了一則笑話,內容戲謔也頗令人無奈:以前的搶匪是戴著口罩搶錢,現在全民是帶著錢搶口罩。是呀!口罩是基本配備,但這口罩在以前是隨處都可買到,像你我住家附近的便利商店、藥局,不僅貨源充足且價格便宜。擔心空氣汙染的、要到醫院探病的、感冒的,或者怕被狗仔盯梢的大明星,這些人都是口罩的愛用者,但普羅大眾不習慣戴的還是比戴的多。然而現在,戴口罩卻成了全民運動,出入公共場合如果不戴口罩,反而會遭致旁人異樣的眼光。 戴口罩雖然能讓人心安,但長時間戴口罩也會令人感覺難受。記得多年前SARS正流行時,我剛好在台北的大學念研究所。課堂上,戴口罩的教授雖很賣力講課,然而畢竟隔了層複合性功能的不織布,話語聽起來就不是那麼的清晰。而我們這群學生,把口罩一戴就得戴上個好幾節課,得忍受鼻息在口罩裡悶薰著,難受的像快要喘不過氣似的。上完研究所課,當我趕回學校接著教小朋友時,我又得把口罩再次戴上,更得刻意提高講課的聲量,如此一整天下來,整個身心都感到非常疲憊。 沒想到多年以後,噩夢又再次重現了,這對當年記憶猶新的我來說,又將是一番痛苦的折磨了。 記得這次疫情剛爆發時,因為家裡有平日儲備的口罩,數量尚可維持一段時日,倒也不是很心急。然而一家五口每人每日一只,不到半個月,竟然就快要用完了。只怪自己的危機意識不夠,雖早耳聞口罩不容易買到,卻沒放在心上,沒想到等我急需口罩時,是根本就買不到。沒辦法,只好拉下老臉,到處向親朋好友、故交舊識東乞西討地勉強湊些數量來應急。 幸好,政府適時宣布開放民眾用實名制到指定藥局購買口罩,但同時卻限定每人每週只能購買兩只。頭一天,我下完班,趕緊依據藥局開賣時間到現場排隊。天呀!排隊的隊伍簡直像人龍,一路從藥局彎彎曲曲的綿延了好幾十公尺,不仔細找還真找不到尾端來排隊。這嚇人的熱絡場景,我記得只有多年前蛋塔正在台灣流行時,民眾瘋狂排隊搶購的歷史畫面可與之比擬。 不過,看到其他國家確診病例的不斷升高,而國內染疫的人數卻是緩慢的增加,我相信是得力於政府和醫療團體的戮力抗疫。雖然現今口罩的生產數量還無法滿足全民的需求,但只要能抑制疫情的擴散,假以時日,在口罩製造商不眠不休的生產下,必定能徹底解決口罩之荒,進而穩定住民心。 現在最重要的,是我們必須聽從政府的呼籲,不要囤積口罩,只要夠用,就沒有必要儲存過量的口罩。其實當下最需要的,就是正在與病毒拼搏的第一線醫療人員。全民都應該當那些偉大的醫療人員後盾,提供他們足夠的防護設備,唯有靠他們的努力,才有可能杜絕病毒的傳播,屆時方能真正消弭口罩之亂,還給大家一個健康的生活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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謀 生
「你的速度太慢了。」老闆面無表情盯著我的工作。 今天是我第一天上班。面試時老闆問我要不要先來試做煎餅,若無法勝任他也可以另找新人,畢竟之前有人上班做了一天就不做了。當時我心想,我不是初出茅廬的新人,即使沒有餐飲業的經驗,以往的工作也十分忙碌或是要求速度,想必能負荷得起,便欣然答應。 沒想到下班後,我的心情和第一次求職上班的我一樣忐忑不安與焦慮。一部煎台設定九十秒完成一份煎餅,我需要輪流操作四部,同時完成餅乾的包裝與裝箱。像一個人型機器人,我盡可能快速與熟練我的動作,但距離完成的標準時間總是不夠快。我找不到適合的時機如廁與用餐,工作進度已經拖延。 我檢視自己的動作,一天之內已從生澀進步至不拖泥帶水,未來真的有辦法進步到能負荷那麼多的產量嗎?我看著店內最資深的同事快如閃電一般地作業,知道了他的敏捷也非一般常人能及,也許這也是一年多的年資就能成為最久任員工的原因。 「我看快下雨了,你先下班吧。」老闆看著天色如此說道。 我開心地收拾東西回家,畢竟我的左小腿已經開始痠疼,六個小時的站立讓我的腳底板略感疼痛。所幸這是以小時計薪的工作,能提早下班好好放鬆。除了身體的放鬆,精神舒壓的方法便是和家人分享每天的酸甜苦辣、談談天。聽著妹妹說這波疫情不知道什麼時候看得到盡頭,許多人的工作不是就職日被無限延期就是遭到裁員,看樣子接下來的工作不好找了,怎麼我偏偏這時節要找工作。 「台股這下是崩盤了!」我看著綠油油的新聞畫面,試圖轉移話題。 「是呀,投資有賺有賠,我是沒法回本囉。」母親口中喃喃步回房,我明白她心中的無奈。一個碩士生,多年來做著最低薪資的工作,對應著她的期待,她會有多大的失落抑或心疼。 財經節目主持人繼續著:「不要灰心!跌到了谷底就會反彈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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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愛的力量
晶瑩剔透的口水 洗去哥哥一臉的桀驁不馴 澄澈無害的眼眸 有效過濾掉爸爸工作一天後的疲憊 銀鈴的燦爛笑聲 比普拿疼更快速止住爺爺的退化性關節痛 小傢伙,真有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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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灶生活─有溫度的日子 (兼談李子柒的自然生活)
最近,先生著迷自己動手砌成的一口小灶。 我則賺到了有溫度的生活,他常問大嫂有什麼菜要蒸?然後就會開始起火,先是要找可以著火的木頭或乾的樹葉,冬天剛過,門口常有落葉,還有一些修剪過的乾樹枝,都有很多的糧草存貨,所以柴火不虞匱乏,他還拿劈材當運動,練身體。 這幾天他發現那口小灶,似乎已不符他使用,所以還想再造一口更理想的,於是在餐桌上徵詢大家的意見,姪女說那不是要翻一下黃曆?並且就走到掛日曆的地方,翻了起來,哇!真的,黃曆上都會有:宜作灶,或不宜作灶,可見以前要作一口灶,是十分重要的事,大嫂也加進來補充:「以前新灶,都要把芝麻的乾稈留下來用來燒新灶用,據說這樣比較不會有螞蟻,婆婆都這樣說。」 我說自己賺得更多,是因為每當先生起火啦,那炊煙就在我家的小院子,冉冉升起,週遭就溫暖了起來,柴火劈哩叭啦響,火熊熊的燃燒著,那種林道深處有人家的詩意場景,在我的心中映照著,而那個灶上的陶鍋,飄著悶煮食物的香氣,十分的迷人,不僅是引人吮指的香甜,還有的是記憶中,母親站在廚房守著爐火的往日情景,因為以前沒有瓦斯時,我家燒的是煤油爐,那爐火的煙總在鍋子上,留下了許多煙灰,常常要把它刮下,所以,有時進了廚房再出來,常常會在臉頰上不小心的抹上一道烏黑的煙,最近有了先生的小灶,那樣的煙灰從記憶中走了出來,如果說給姐妹聽,她們一定也有許多的塵封往事上心頭。 有一次無意中上了李子柒的自然生活影片,我就深受吸引,因此也邀先生一起觀賞,李子柒自己也做了一個土窯,她雖是個女生,但是套句金門話:「粗細會」,拿起鋤頭,一下子幾根竹子就上手,幾下功夫,就完成了一張竹床,拿起繡花針,一下子一件冬天的棉襖就完工,那個土窯的粗活也難不倒她,前兩天姪女和我談起李子柒,我說我也愛看她的分享,原來我們都是她的粉絲,因為我也喜歡貼近自然的生活,分享一粒種子的生命,一朵花的低語。 李子柒也會醃製各種水果酒,如桃子酒、桂花酒,或是櫻花茶、柚子茶,我們家先生種了葡萄,我家也釀起葡萄酒,種了桃花,就有醃桃子可嚐,種了小小的柑橘,我們就可以泡一壺柑橘茶,在春天裡品嚐酸甜的美妙味道。 最近桑葚成熟了,我喜歡站在樹下摘著小野桑,品味春天的香甜與微酸交融的特別滋味,有時摘多一些拿到小灶上,慢慢的熬煮一鍋屬於春天的桑葚茶飲。 我賺很多,先生的那一口灶,不僅賺食物的美味,每次他都會問,灶上的水很燙,妳要不要泡腳?所以連那鍋熱水,都成了我的專屬泡腳水,是不是一段很有溫度的小灶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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擇 友
人生這一輩子最親近的人除了父母兄弟姐妹外,應屬「朋友」。而同學的情誼應可歸納在朋友範疇之中。也因為朋友時常圍繞在身邊,因而影響言行、風格、人格形塑、性格養成,可以幫助你前程似錦,也可以讓你淒慘落迫甚至身陷囹圄,自古至今多少鮮明的實例殷殷可鋻,是故應結交益友,拋棄損友;追求前程光明、品格高尚,而遠離失命失身、聲名狼藉之命運,所以「擇友」何其重要,不可不慎。 孔子在論語季氏篇明明白白闡述益者三友,損者三友。所謂友直、友諒、有多聞。結交正直的朋友能時時規觀你的過失;結交信實的朋友能形塑與陶冶你的真誠;而結交博學多才的朋友能開增你的見識見聞,是為益者三友。反之,結交那種「巧言」「口柔」不學無術、游談無根的朋友,會迷亂我們的見識,導致我們常誤判形勢。結交「令色」「面柔」虛情假意討人喜歡的朋友,沾染了其習氣,會汨沒我們的真誠,而結交了那種「足恭」、「體柔」周旋世故擅於逢迎的朋友會助長我們的過失,是為損者三友。 除了損者三友不能交往外,還有十種型態朋友會讓你道德意志淪喪、令你失真、影響情緒、降低快樂生活指數,也不宜結交。一、會讓你生氣的人不能結交。二、喜歡惹事生非的人不能結交。三、不懂感恩的人不宜結交。四、喜歡抱怨發牢騷的人不能結交。五、喜歡批評別人炫耀自己(貶人褒己)的人不能結交。六、言而無信不守承諾的人不能結交。七、敷衍你耍弄你(黑龍繞桌型)的人不能結交。八、說慌成性慌話連篇的人不能結交。九、自私自利全為自己著想的人不能結交。十、容易與人翻臉、情緒控管不好的人不能結交。 論述前面諸多損友,就知道要找尋真正的益友有多麼不容易。其實也不難,只是我們常被周遭一些口蜜腹劍、坑朦拐騙的小人所朦蔽,所謂當局者迷,尤其忠厚樸實的性情中人,總是對人推心置腹、刨肝挖心視為情義相交的鐵捍兄弟,殊不知這些知根無底的朋友對你是瞭若指掌,也就因為知之其詳往往害你最慘也就是這些人。韓非子有云:夫以妻之近,子之親猶不可信,則其餘無不可信者矣!意思是告誡世人不要相信任何人。每個人都會為自己的利益來算計你,連老婆小孩如此親近的人都如此,遑論是個外人。 在金門家鄉從小就耳聞金門倒會風氣很盛,被倒會的盡是一些老實樸質的艱苦人,辛辛苦苦省吃儉用存了些老本,碰到周遭親朋好友僅憑三寸不爛舌,胡亂吹噓,什麼好康報乎你知,什麼跟他的會利息特別高,總以為是多年鄰居好朋友不至於如此狠心,結果將辛辛苦苦攢下的一點辛苦錢被倒了,有的急得發瘋,有的想不開跳了太湖,造成了一輩子的後悔遺憾事。前些時日某位網友傳了一首打油詩分享予我,我覺得頗有警世意味,將之命名為勸世銘,分享諸君: 一、家學淵源倒會是家傳,公職掌權歪哥是高手,東窗事發囹圄陷全家臭名臭聲臭透金門山。 二、作人規規矩矩卡實在,吃好吃壞糞屎一個樣,子孫出賢光宗又耀祖,好名好聲鄰里都讚聲。 所以這種會算計朋友以及將倒會當成吃飯的人種也不宜結交,以免遇到物以類聚,蛇鼠一窩的笑評。 朋友相交貴在知心,孔子曰:小人之交甜如蜜,君子之交淡如水。朋友相交往來互動不宜太火熱,應淡淡如白開水,保有一定人際距離,也就是尊重。因為尊重別人是教養的最大體現。一些相當熟稔的同學朋友相處久了,便失去了那份基本的尊重,一起閒聊,互聊彼此家中情事傾吐心中怨氣,然卻將人家家裡一些隱私半知半解胡亂臆度加油添醋,轉傳了另外一批茶友,造成朋友的難堪與被誤解實屬不該,所以這種大嘴巴口不遮攔的朋友也不宜結交。 當今社會上還有一類人種,這種人不學無術整天胡說八道自吹自雷,對任何事都一知半解卻混沖萬事皆通的博士博,自認天上知一半地上全懂,喜歡捕風捉影以訛傳訛,亂放假消息,號稱股市先知,指導朋友投資理財買賣股票基金還打包票妥當,結果也讓人虧一屁股,這種典型不學無術游談無根便佞掽風類型朋友也不宜交往以免被害,失財淒慘下場。 金門自古以來號稱海濱鄒魯,詩禮傳家,可近幾十年來偌大社會型態產生了變化,教育本質與內容也跟著驟變,長輩對晚輩教化從以往忠孝節義、仁義禮教,變成了溺愛縱容而姑息,以往是律己嚴寬待人,而今是嚴待人寬待己,連身為春風化雨的教育工作者也沈淪為姑息寵溺,別人犯錯聲嚴厲色,百般指謫,而自己晚輩犯錯則是百般護短,一味溺寵,殊不知姑息足以養奸,寵子不孝寵豬舉灶,這對一生從事春風化雨的「教育人」是何等諷刺。所以與這種是非不分、黑白不明的人交往也應考慮,以免沾其鄉愿氣息而混淆了自己角色扮演,也影響了自己的價值判斷。 年青時由於閱歷不足經驗不夠,對人總是情義相交,將來往頻繁的朋友視為兄弟,為了這些所謂的朋友兄弟往往遭到老婆勸阻而鬧得相當不愉快,等到後來吃了大虧才後悔當初沒有聽從旁觀者清的老婆勸告。其實真正的朋友應該是能相互幫助、互相砥礪、一起成長的朋友,如果只是一味整天貓膩在一起吃喝玩樂或刨你後根、擾你心扉、製造生活上一些困擾與不愉快事件,這類朋友也屬損者之友也不宜結交。 職是之故吾人對擇朋其友真該慎重其事,選擇益友而棄損友,這樣在往後的日子中與生活上才得祥安、愜意,也才會避免失真失財或失德的遺憾事發生而福壽綿延,順順當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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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書館的歐巴桑志工
論文研究所需,總得常跑圖書館借回一大落一大落的文獻參考書籍。一張借書證可以借三十本書,但還是不夠研究中所必須尋找論證用的資料,因而總常超過了借閱數量而無法順利借得所急需查詢的文獻。 炎熱的午後三時許,又跑了趟市立所屬圖書館,櫃台坐著一位歐巴桑志工,大概因流動率太高以致常見新面孔的志工,拿出借書證的我先是還了兩本書,又麻煩這歐巴桑志工幫我查詢一下我還能借閱的本數。 豈料這福泰樣貌的志工歐巴桑竟在刷完我的借書證後,高聲揚嚷著「你已經借了那麼多本了你還要再借!」 「是啊,我就是有需要才要再借啊。」 「八本啦,八本啦,要借就去借吧。」 那位歐巴桑志工,滿腔煩躁語氣的在圖書館的櫃台揚聲高嚷著。 我很是高興著還有八本的額度能到書庫找尋我所急需的書籍,但,我也很是感嘆地想著,圖書館的志工難道都沒好好地經過「職前教育訓練」嗎?要不,怎不知好好的尊重喜愛大量閱讀的借書人?又各圖書館不也一直在推動「衝量的借閱數」嗎?怎竟用此不喜民眾大量借書的志工人員? 慨歎感懷言,心想言說的,縱使是無給職的志工,一但在任何單位上「到職」,職前教育的文化素養,很是重要且更是,不可輕忽、不可缺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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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場電影
終於散場了 許多故事跟著 紛紛起身離席 兩枚稀薄的影子 還賴在幽深的時光 不肯輕易離去 相擁約定結局之後 繼續溫暖溫存 佯裝一切依舊如昔 最初的抉擇 將在往日成為永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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觸景傷情憶親人
那天陪著大女兒芯芸、外孫賴彥成、彥瀚和三女兒芯芯夫妻、外孫蔡育廷,由我與三女婿蔡文傑分駕兩輛車到瓊林,專程去看瓊林新景點紅瓦牆後,走進對面的「瓊林寄」─姑丈蔡金皮、姑媽陳瓊華的家,順便又繞到瓊林吉仔宅─我外婆家,讓兒孫輩們能認識我小時候作客常住的地方。 姑媽家是前後兩落加左右護龍大厝,小時候和姑父母多年皆住在右邊護龍厝,還有一處稱為後圍的地方,最裡面有簡單的蹲式廁所(在民國45年代時,家裡能有如此的廁所設備是稀有的),大落厝那邊大廳堂擺的是供奉祖先神主牌位的祖公龕及三神 (觀音菩薩、土地公、灶君公)的神龕,要遇到祖先祭祀或是神明誕辰時,才有機會幫姑媽端提祭拜物品過去,當年平常因住有滿屋子的部隊官兵,所以姑媽和我女流之輩很少過去。我們的生活範圍就限在靠右護龍這邊及兩落大厝的前右廂房(這間是親家公的臥室),護龍大厝這邊,姑父母住左邊廂房一間,我和表弟妹住右邊廂房一間,中間是護龍的廳堂,案桌上供奉有神明,其中一尊稱「六姓府」神明,自從老親家婆(「六姓府」的乩身)過世後,再也不能幫村中族親百姓排難解厄,所以就鮮少有人來膜拜,我們這群小孩子再也沒有問神用的順盒吃了。因我們這間右廂房築有政府補助興建的鋼筋水泥地下防空洞,小孩子在夜間躲避共匪宣傳彈砲擊時比較方便,一掀開木頭蓋板就可進入防空洞了,這也是我為什麼常留住姑媽家的原因,是母親顧及我為了躲避共匪日夜砲擊的安全考量。 大落厝的另一邊護龍厝,曾聽先姑丈說:以前這裡曾開過「當鋪」,因時空變遷轉移,當鋪停業不做了,後來這閒置的空間就變成親家公堆放農作器具間及農作收成的柴草間,而今,這些房子經國家公園管理處補助整修維護後,標租給民間經營民宿,取名稱為「瓊林寄」。感恩經營民宿的女主人因知道我們與原屋主人有親戚關係,肯讓我們進去一間一間的參觀,想起小時候曾經害怕進去的「當鋪」(柴草間),如今經整修裝潢布置後,都搖身一變,成了現代化的民宿客房:天井邊的兩間廂房各增加了現代化衛浴設備兩套,方便住客的盥洗之用。 疼愛我如師如父的先姑丈早已在民國七十九年農曆正月廿二日因罹患肝癌不治逝世已近三十年了。五位表弟(鈺麟、鈺鑫、鈺龍、鈺永、鈺泰),兩位表妹(彩月、彩娟)們早已求學完成,各自婚配成家立業與就職,各都分居在台北地區服務;愛我如慈母般的姑媽也離開金門多年,在台灣永和市竹林路鄰近子女們住家附近另租一屋居住,由僱用的外傭日夜照顧著生活起居,兩年前我和外子世昌還專程去看望她老人家,可惜她已失憶、失語、行動皆須靠輪椅推著,我一再用盡各種方式向她自我介紹,都無法勾起她一丁點昔日彼此母女般相處的記憶來,只是一張臉部毫無表情的兩隻眼睛直盯著我看,當時的我真的很傷心,以前精明能說善道的姑媽為什麼會變得不認識我來了呢?好想抱著姑媽她大聲嚎啕大哭一場,但深怕驚動影響到她老人家情緒不安,只好強忍著,不敢讓奪眶欲出的眼淚掉下來。和兩位表妹寒暄一陣子後就離開了,之後雖又去了台灣幾次,就是沒勇氣再去看她老人家了,我自己很不能適應那種令人傷心的場域氛圍。目前唯一留住在金門的四表弟鈺永一家子也買房子搬到金城鳳翔新村去住了。兒時和他們一起生活的點點滴滴,為他(她)們講故事打發躲避防空洞無聊的歡樂印象,又縈繞腦際,每天與他們早上分配的清掃工作等種種景象又浮現腦海,真是觸景傷情,真的好懷念他們,以後就僅從鈺永表弟處得知相關親人們等的訊息。出了姑丈家大門,我指著對面的護龍厝,告訴兒孫們說:那間屋子裡頭出了一位享譽國際的名作曲家─李子恆先生,外孫賴彥成搶先問:外婆,他是〈秋蟬〉的作曲者,電視劇《牽手》的主題曲也是他寫的,還有《番薯情》也是啊,真棒!外孫的見識不少。 之後轉往瓊林吉仔宅外婆家,外婆家自從她老人家去世後,房子一直空著沒住人,幾經快半個世紀時間了,所以屋頂整個快塌光了,僅遺存屋牆殘壁,庭院天井處長滿雜草,真是一片荒墟殘景,看了直叫人一陣心酸,不禁想起兒時和媽媽來外婆家作客的種種情景回憶。 記得外婆姓許,單名一個「乖」字,是金寧鄉榜林村人氏,外公蔡維拋,與外婆結婚,生下長子凱旋(我的大舅)、長女寶卿(我母親)後就下南洋謀生去了。外公應該經營生意很發達,據外婆說外公常托同鄉的南洋客帶金飾和銀圓回來供應外曾祖母及外婆母子女四人家用,可惜好景不常,民國26年中日戰爭爆發了,外公失去音訊,外婆斷了生計接濟來源,外婆和母親也曾因逃避日軍的侵略,而逃到廈門,又因南洋群島一帶同時段也幾乎被日軍攻略,又無法與外公連絡上,才又折回金門瓊林老家居住。從此外婆與母親母女二人開始了種田為生的艱苦歲月,外婆家中尚有一位更高齡近百歲的老外曾祖母。 大約民國三十二年經媒人介紹,母親嫁到斗門村陳家,此時大舅凱旋適逢從香港遊學後帶回了在那裏認識結婚的廣東籍舅媽和兒子三人回到了瓊林,後來舅舅還當上了當時瓊林保的區長,沒幾年後舅舅就染上重病不治身亡,不久相繼兒子也病逝,年輕貌美的舅媽,在痛失丈夫與兒子之後,傷心之餘將三歲大的女兒送人當養女後自己到金城某單位就職去了,後來改嫁了,也與外婆斷了關係來往。(以上所述係母親生前口述的印象記憶)。 老外曾祖母很長壽,逝世那年約是民國四十五年,她好像是108歲,我已是小學五年級生,我還代替遠在印尼的父親(孫女婿)身分去有模有樣的行孫女婿拜祭禮。自此外婆就單獨一人生活,所以母親每個農曆月的十六到月底,除了逢上農忙時期,母親總是帶著我及領養的建立弟弟到外婆家作客,順便幫外婆去山上耕作,也和外婆去幫瓊林的「烏番豆腐店」去做一些雜役(挑水、磨豆腐)之事,賺取一些微薄的工資費用,猶記得挑水一擔工資是五角,我幫忙用籃球水桶打水裝滿兩隻大木水桶,母親來回不停的挑,直到豆腐店的兩個大水缸裝滿水後才完成,磨豆腐一鍋量的工資是三元,外婆和母親有時是單一人推磨,有時是雙人推磨,看到他們倆人都汗流浹背了,我也會加入替代輪流幫忙,常聽到外婆說:「不壞嘛!大石也要石仔供。」意思是能減輕她們的力氣負擔,幫忙不少。 外婆的腳很小,是因小時候纏裹腳的關係,後來才解放開的,但腳背已經被纏裹變形弓彎了,走起路來當然較吃力。外婆很勇敢,也很能幹,家庭粗細活都會做,尤其手很巧,她能就在繡花布上不用打底稿就能直接繡出雙鳳朝牡丹的花樣來,也能用各色的小珠子繡出圓形或是八角形的繡荷包來。外婆很疼愛母親和我,有任何好吃的都會留給我們,外婆就在六十四年春季過世的,母親哭得很傷心,一晃眼母親也在八十四年過世,距離現在也二十幾年了,今天帶著女兒女婿外孫們來到我的外婆家,看到荒廢已久的外婆住家,真是百感交集,觸景傷情,往事情景一幕幕浮現腦海,嘆而今人事已非,一聲「外婆,我們可以離開了嗎?」外孫把我從激動的思緒中喚醒,「好吧!我們再到別處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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疫情面前好好照顧自己
「健保卡拿給我,明天是雙號,我要拿健保卡去排口罩。」下班回到家迎面而來的是阿嬤熱切的招呼聲,她老人家打算一早就去跟著人群排隊、佔位置、買著兩個十元的口罩,其實還得先領取號碼牌,下午一點半後再前往藥房領取,這大費周章的購買口罩過程,在病毒不停擴大下,即使老人家需求不急迫,但為了每天外出上班工作的家人們,他們仍盡情地在能購買的時間裡前往買入。後來系統更完善了,擴大至衛生所也能購買,現在更推出了口罩二點零、網路購買口罩等方式,家裡的老人家仍是習慣選擇親臨衛生所,直接排隊、付款、拿回家,感覺直接且踏實,累積起來到現在也不少個了,足夠咱們這些需要外出的孩子們用上一陣子了,真的感謝家人的愛護。 新型冠狀病毒散佈狀況至今蔓延不止,人們心裡甚是緊張、害怕、更多恐慌,害怕一不小心就被傳染了病毒,除了瘋搶口罩、酒精、團購起布口罩,甚至搶購民生物資、開始囤積物品等等,使得原本持著只要多加注意清潔狀況、口罩戴好戴滿防疫、隨時注意自身健康狀況即可的自己,在這些新聞輪番著各地狀況後,看在眼裡也不免跟著緊張起來,擔憂著遠方的親人、好友是否安全健康。於是,在慌張後,總要花些時間安撫自己:「沒事的,這些其實也是一連串事故演變而來,因果總是循環,少一些緊張與恐懼,好好照顧自己、注意衛生也能好好地了,這樣的陰天總會過去,總會天晴的。」 有些時候看見網路上新聞底下的留言,比起冠狀病毒真實狀況來說更讓人感到畏懼,許多中傷他人的言語彷彿可以不用負責任一樣地散播,這也算是一種網路霸凌吧,是否能夠在這樣的時期裡,緊張害怕在所難免,但能不能請好好地維持理性、冷靜看待呢?憑真心而言,其實現時今日身處在臺灣的土地上,著實幸福很多,政府也努力著保護所有人,任何安排都經過一群人的腦力激盪、謹慎決定,是不是人性使然呢,人們經常在習慣了所有便利後要求得更多,選擇消失了一些人在背後的努力抗戰、只注意了眼前自身的利益而出現帶風向、或負面影響他人的言論,在這樣的網路論戰下,但願能夠將注意力拉回來,自己能夠決定看進腦裡的內容。例如,近期一條新聞中提到了網路機票達人分享低價機票的訊息,網路上許多人開始檢討、謾罵發佈者發文時機不適當,彷彿對方犯了滔天大罪,然而呀,即使看見網路上便宜機票促銷訊息,其實不需過度檢討轉達分享訊息的發佈者,看見訊息的我們,其實有足夠的智力決定是否購買或選擇如常生活吧,與其在網路上頭散發著負面能量,在安全範圍內做些強健身體的運動、在額外多出來的時間裡看看書、從事自己喜歡的事情,平衡了身心靈、增強免疫力,自身擁有足夠的抵抗力對抗病毒、分享了自己的正面作為,相信能夠幫助這個動盪、躁鬱、不安的社會多一絲安定的力量。 當一群人一起用力朝著一個注重清潔、認真防疫的目標前進,看起來也是挺好的一件事,或許負面留言的所有人其實也是為臺灣擔憂、為所有人試圖捍衛健康安全,即使言語不恰當,但想想背後心態或許也是基於一種善意,只是在此之下,我們可以選擇以善言良語勸達,選擇以正能量對抗疫情,在疫情面前,請多多照顧自己的心靈,過度地緊張或恐慌會降低人體免疫力,請照顧好身體基本需求、也請好好穩定自身的心態,讓自己仍是睡好、吃好,好好地增強自身免疫力,如此,自然在面對各種病菌時,也能多些力量防預了,在冠狀病毒獲得控制前,以正能量愛護自己,一起安定社會情緒,共同為防疫努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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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一個
別哭,傻孩子 你一哭 眉心打結往下掉 你一笑 酒窩吐出花蕾彎彎 來,低頭看看 湖面鏡中人 美少年一個 連老榕樹上邊的蟬兒 也摀不住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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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 許
也許湛藍的天可以聽到心語低吟 也許大樹的參天蒼穹可以傳達人們心中所有的企盼 每一回的與天相對 總是仰望許下 許下天地無常減少 許下平平安安生活 許下人生的所想 許下…… 所以…… 或許 當藍天聽見,當老樹了然於心 人生之途終得圓滿無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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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時的門口埕
「門口埕」顧名思義是門前的一片空地,一般屬私領域範圍,鄉下人家幾乎都擁有一片或大或小的門口埕。富裕之家,貼磚鋪石、氣派十足;貧寒人家,泥土泥地、渾然天成,各具特色、也各有美妙。因此,門口埕有石埕、磚埕、土埕及近代的水泥埕、磨石子埕、磁磚埕之區分。離鄉四十餘載,蝸居在狹窄密集的群屋中,一出家門,車如流水人如龍、屋似崇山樓似嶺,處在嘈雜擁擠的大都市,讓我更加懷念兒時寬敞多樣的門口埕。 兒時的門口埕,可說是一個「多功能的場所」,記得年幼時,吾家隔壁的兩棟大厝駐滿軍隊,圍牆內的一大片門口埕是他們的「集合場」與「操練場」,「殺聲」震天價響,「口號聲」響徹雲霄,還有雄壯威武的「軍歌」,早已耳熟能詳。最離奇的是「門口埕」還是他們的「餐廳」,埕面就是他們的桌椅,一桌圍成一小圈,席地而坐,也席地而食,每當正午時分,個個汗如雨下,真可謂「用膳日當午,汗滴身邊土」,流下的汗水恐多於喝下的湯水! 相隔不遠的門口埕,由於洋樓駐紮「成功隊」,勞軍電影經常有,且部部精采,一張大銀幕懸掛洋樓外牆,無遮無擋、四面通風的門口埕隨即成了「天然電影院」。在當年,有軍隊的地方就有勞軍電影,天空地闊的門口埕即是他們「現成的電影院」。 浦邊的「蓮法宮」是村民的信仰中心,每年農曆的九月廿四、廿五日兩天為廟慶做醮,鑼鼓喧天,宮口埕至少三天的布袋戲、何厝戲或電影,人山人海、熱鬧滾滾,宮口埕即是現成的「戲劇場」。 兒時居住浦邊,在沒有電器的年代,每到溽暑夏夜,門口埕便是家家戶戶納涼消暑的地方。大約從日落之後,餐桌餐椅陸續搬至門口,全家開始享用晚餐,雞鴨貓狗圍繞四周,希望主人「賞賜」一口。收拾餐盤之後,父親接著架起竹蓆、點著蚊香,迎接美好的「夜生活」,父親扮起「說書人」,從「玉釵盟」講到「薛仁貴」,直到熱氣漸消,子女進入夢鄉,父親才逐一抱進屋內。當然,還有怕熱的鄰居,直接在此一覺天明,門口埕已是他的「臥房」。 住家圍牆內一大片的門口埕,磚埕、土埕相互交錯,並以石寮區隔,其中一片較為低漥的磚埕,每逢大雨就會積水,形成一個小型的「堰塞湖」,鴨子樂得跳入戲水,鄰居小孩也迫不及待地前來涉水,做個紙船漂浮其上,還可玩樂一番,但不消一兩天,好景不「長」,水漸消退,只能期待下次大雨天。 浦邊的門口埕也是一個不折不扣而沒有遊樂設施的「兒童樂園」,左鄰右舍的孩童每天放學之後或週休假日,三五成群相約門口埕,玩起各類遊戲─玩過關的、覕相找的、駛鐵箍的、打陀螺的、彈彈珠的、摔壁錢的、跳格子的……,一玩就是大半天,各家各戶的小孩子把浦邊的門口埕「點亮」起來,「炒」得熱鬧無比,當年浦邊家家人丁興旺、戶戶子孫滿堂,繁榮的浦邊村,應歸功於熱鬧的門口埕。 就讀何浦國校時,一片大土埕是全校師生「升降旗場地」,後來在左右兩端裝設籃球架,土埕又成「籃球埕」。何氏家廟與洋樓校舍周邊的所有門口埕,不論是公埕或私埕、大埕或小埕,都成我們的「運動埕」,畫上幾道線,玩起躲避球;拿出毽子、繩子,彼此較量一番。下課時間,學生如脫韁野馬,傾巢而出,門口埕遂成我們追逐、打鬧、消耗體力的地方。那時學生的活動區域似乎無界,但上課鐘聲一敲,我們都會乖乖地回到教室。 門口埕也是兩位妹妹玩家家酒的地方,就在門前的石寮枋上,帶著洋娃娃玩偶,以此當作她的家,模仿大人煮食三餐,撿拾一些廢棄的瓶瓶罐罐,充當鍋碗瓢盆;將細枝殘葉當作薪柴菜餚,學起來還真有模有樣,有時鄰居也來軋一角,在她們幼小心靈的天地裡,一群小女孩玩得不亦樂乎! 門口埕也是家家戶戶的「晒衣場」,一家子的換洗衣物垂掛門前繩上,為了習俗,母親總將女褲晾在邊邊角角,以防小男孩不慎穿越,影響日後成長與前途。五顏六色、長短不一的衣物,就像一排「萬國旗」,也是當年門口埕的一大景觀。 兒時的門口埕,也是一個小型的「動物園」,在六畜興旺的年代,農家的門口埕就是典型的「畜牧場」,雞鴨自由走動、無拘無束;貓狗在此追逐、打成一片;人與禽畜零距離接觸,儼然「人畜一家」。 記得小時候,豬舍就挨在住家門口右側,後因環境衛生考量,原本分散各家門口的豬舍統一規劃,集中管理,一律遷移到「大型門口埕」排成一列,整齊美觀,屎味遠離,在當年,部分的門口埕也成「養豬場」。 浦邊居民務農維生,每在農忙之暇、工作之餘,三兩好友就在門口埕擺起桌椅,端出「小高粱」,配上花生米,「把酒話桑麻」。一到採收季節,門口埕搖身一變成「曬穀場」,玉米、高粱、花生、番痡、菜痡、酒糟……曬滿整個門口埕,東一片、西一片,將鄉村彩繪得五彩繽紛,就像濃妝豔抹的姑娘,流露出豐收的微笑。 隨著社會的變遷、軍人的撤離、農村的轉型、鄉村人口的流失,門口埕已見不到昔日的風情。有些任其荒蕪、蔓草孳生,呈現一片死寂;有的停滿車輛,掩蓋原有面目,不見天日;有的堆滿廢棄物,搞得面目全非、烏煙瘴氣。昔日多采多姿、有聲有色的門口埕,如今已是黯然失色、蕩然無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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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穗集】 一隻狗的故事
自澀谷車站出來,一旁一群人團團圍住一尊狗雕塑拍照,狗兒脖子上披掛著一朵大紅花,這便是那鼎鼎有名的忠狗小八。 經常聽說「狗是人類最忠實的朋友。」這又是一個真實生活中的例子。故事發生在上世紀二十年代,一位大學教授收養了一隻兩個多月的純種秋田犬,教授暱稱牠為小八。後來,每天清晨小八陪著教授上下班。下班時,教授步出澀谷車站總會見到狗兒在一旁迎接他,日復一日,狗兒每天都會來等候主人。這樣的日子持續了一年多,有一天,教授突然腦溢血於工作場所身亡。對於這消息,小八仍不知情的照往例每天前往車站等候。後來,狗兒被人收養了,牠仍認定教授是唯一的主人,照樣每天下午到車站來。 春去秋來,花開花落,狗兒就這樣不分寒暑每天到車站,持續長達九個年頭。這事經報紙披露,人們深受感動,特地在車站旁為小八豎立了這座雕像。 隔年,小八年老體衰不幸過世。人們心生憐憫,便將狗兒葬在主人旁,以彰顯狗兒對主人的忠誠。 故事引來好萊塢的興趣,請來李查·吉爾扮演教授,拍了一部「忠犬小八」(Hachi:A Dog's Tale)的電影。數年前,我在一次長程旅途中於飛機上觀賞了這部電影,劇情溫馨而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