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刊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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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師亦友鄧教授
就讀大一時,一切生疏,由於住宿之故,認識學長的機會增多了!某日,鄧學長來到我們寢室,佇立門口,似在找人,有人說:「他是大四學長鄧毓浩。」如雷貫耳的名字,這是我與他的首面之緣;外表器宇軒昂、溫文爾雅,一看學長絕非「池中之物」。 我讀大二時,鄧學長因出類拔萃、卓爾不群而留系擔任助教,本是陌生的學長,變成熟悉的老師。記得陳光輝恩師最常找他協助教學,所有視聽器材,他樣樣精通,讓我印象最深的是他的衝勁幹勁與服務熱忱,無形中已在系裡樹立了一個優良的典範,學弟妹紛紛以他為榜樣。筆者教書一輩子,未曾有過「倦怠症」,這應歸功於鄧助教的身教。 每年六月五日,為了配合校慶活動,本系舉辦各項成果展覽,場地的布置、海報的製作,我也有幸參與,鄧助教更是不眠不休、不遺餘力,帶領我們學生做到最好地步,「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鄧助教平日的勤苦,促成了日後的輝煌,想到一句俗語:「幹勁足,荒山綠;幹勁大,頑石怕。」鄧助教成為人中之龍,其來有自。 大三寒假返鄉,騎車上街購物,遇上穿著軍服隊伍,忽聞熟悉聲,乃停下探望,果真「鄧助教」是也!,他參加金門戰鬥營,還說「我的嗓門大,才被你聽出來。」師生邂逅金門,有「他鄉遇故知」的欣喜! 民國六十八年,我在總統府旁司法大廈參加集團公證結婚,是日,日理萬機的鄧老師仍在百忙中抽空前來為我拍照,一流的相機與技術,留下美好的鏡頭,此恩此德,永難忘懷! 老師勤奮好學、孜孜不倦,是位典型的學者。平日閑靜少言、大智若愚,一旦講起道理,滿腹經綸、懸河瀉水,正所謂「善待問者如撞鐘,叩之以小則小鳴;叩之以大則大鳴。」《禮記.學記》、「時然後言,人不厭其言。」《論語》,老師言談之間,拿捏得恰如其分。 老師深知「謙遜是最高貴的克己功夫」(莎士比亞),記得我首次叫他「鄧老師」時,他比手勢說:「不要、不要……」。在研究所進修時,我們幾位大學同班,問他何不來所開課?他謙說:「不敢、不敢……」。蒙古諺語云:「水深的河寂靜,博學的人謙遜」。《荀子.仲尼》亦云:「知而好謙,必賢」。合言之,唯有博學的賢者才有如此境界的修為。 民國83年,教育部修訂各科課程標準(今稱課綱),承蒙召集人陳光輝恩師向教育部推薦韓青菊同學與我擔任修訂委員(委員總計15人,國中校長及教師代表各二人,其餘專家學者),每隔一段時間便在「國立教育資料館」研討修訂,直到最後階段,鄧老師與我們兩位負責「問卷組」,我乃問:「問卷題目如何設計?」老師爽快地說:「題目我出,你們只要幫忙統計。」讓我鬆一口氣,這麼重的擔子落在他一人肩上,實在過意不去。 那年本校要甄選一位公民科正式老師,教務主任要我出一份筆試申論題,務必在公民六大領域--教育、社會、法律、政治、經濟、文化各出一題。我一個頭兩個大,茫茫題海,哪一題才具代表性,想了一夜,毫無頭緒,隨手打電話向老師求救,老師二話不說:「好的,我來出!」想起「觀音山硬漢嶺」有句對聯:「走路要找難路走,挑擔要揀重擔挑」,鄧老師做到了!大責重任總是一肩承攬,無怪乎!他步步高升,而我永難翻身! 早年聯考,分類分區舉行,我曾兩度被邀入闈命題,還跟我談及入闈天數與酬勞,我只是無名小卒,怎會找我?由於老師經常入闈當審題教授,於是我問老師:是否舉薦我入闈。老師先是遲疑一下,便說忘了!一語帶過。「施人慎勿念」、「為善不欲人知」是老師一貫的作風。 老師平易近人、待人和氣,在校「學弟妹生」無不蒙受照顧,視老師如兄長,南門國中有位小學妹童玉娟老師暱稱他「小浩浩」,足見老師是位深受學生愛戴的教授、是位成功的教育家。 我班畢業轉瞬43載,期間開了四次同學會,我僅參加兩次,鄧老師每次都到,他搭高鐵到臺南,飄洋過海到馬祖,完全自掏腰包,只為不負同學期待,感人至深啊!我班已高攀地把他當「同學」,全系老師只邀他一人,如此深得「民心」的教授,世上極為罕見! 大學同班韓青菊、林绣珠與我常邀鄧老師一起拜訪恩師陳光輝教授,並合照留念,當我提議兩位老師坐前面、三位學生站後方時,高居系主任的鄧老師仍謙抑地退立後排,並說:「我也是學生,我不是老師。」「謙謙君子,溫潤如玉」,讓我更加敬仰。 母校60周年校慶那天,鄧毓浩系主任邀請畢業系友參加,是日出席相當踴躍,看出老師的號召力,在「系友回娘家」程序中,老師一一介紹級別、姓名,毫不含糊,老師超人的記憶,令在場系友嘆為觀止! 臺北市立南門國中是母系駐校實習的重點學校,鄧老師每年都會帶著研究生、大四生來此實習,正巧我退休後到南門兼課近十二年,讓我有更多機會向老師請益,數年來一直由林玉瀅、李燕綺、童玉娟、陳美婷、劉砡伶與我擔任「指導老師」,我在九年間(前三年教國文)總計指導了兩位碩二生與24位大四生,切磋琢磨,使我在教學上更加精進。記得某次檢討會上,鄧老師開場白:「家箴老師是我好友,我們相識超過四十年……」對於二十來歲的學生,聽見兩人近半世紀的交情,這麼悠久的歷史,彷彿見到「古人」一般。 老師著作等身、獲獎無數,近幾年來,每當他完成一部大作後,便來電說要送我,我也以拙作《浯島情懷》四冊獻醜並恭請賜正,拙作換大作,相形見絀、自慚形穢。我們見面的地點常在中和區八二三紀念公園(四號公園)內的「國立臺灣圖書館」,圖書館猶如老師的研究室,老師在此韋編三絕、鑽研精深,不知完成多少鉅著? 前年是母系建系50周年,系裡公推老師是撰寫系史的最佳人選,誠然,母系於民國57年核定成立,老師於59年考進師大,50年來一直以系為「家」,從學士到博士,從學生、助教到系主任、退休兼課,在此不僅是老師個人的奮鬥史,也是母系成長的最佳見證人,其間大小事,老師歷歷如繪,因而編撰系史,非師莫屬,無可取代。老師終在系友企盼下克服萬難、不負眾望,完成母系首部歷史,難能珍貴,實值恭賀! 由於筆者素有收藏之癖,遂將相關照片、資料提供老師參考選用,老師一一註明提供者級別姓名,並將我列入編輯委員,實在受之有愧。老師一向虛懷若谷,從不伐善施勞,在「編輯感言」中,謙稱這是「初稿」、是一份「報告作業」「徵求系友填補修正」,老師大筆如椽,完成劃時代的《系史》,擲地有聲,竟歸功於許多人的協助,老師「處利讓利,處名讓名,澹然恬然」(呂坤),誠如《老子.七十七》所云:「聖人為而不恃,功成而不處。」老師功成不居的美德,更加令人欽敬! 「亦師」,辭合乎情;「亦友」,辭溢乎情,何由?在我修習的大學及研究所課程,老師未曾教過我,但以其博學廣識,足為我師,況且為我釋惑解難,指導一生,「亦師」自然合情合理。「亦友」是我高攀,我始終尊他為師,他卻一直當我是友,「亦師亦友」,源自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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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家美麗風情
優美展場、裝置藝術、綠地空間彩繪出客家文化美麗風采。 造訪桃園客家文化園區,「嗨,你好!」一座漂亮的「客家布馬花燈」立於高處,歡迎眾人到來,入口廣場有一幅大型3D彩繪,甘樂、桐花、溜滑梯……鋪陳出美麗畫面,整體景觀洋溢著濃濃的客家風味。 文化是先人智慧的結晶,園區空間規劃相當多元,客家文學館、演藝廳、鄧雨賢音樂館……豐富內容,吸引絡繹不絕的參訪人潮。「鄧雨賢是我們桃園人,雨夜花、望春風、四季紅都是他的作品……」在走廊巧遇一對銀髮夫妻,正在談論民謠作品,臉上流露出對音樂家的推崇,有趣的是,倆老還會隨口唱兩句歌曲呢! 藝文能美化心靈,提升社會文化素養;這裡不論室內、室外布置都相當生動活潑,尤其有些牆上掛有圖文並茂的歌謠教唱,十分引人矚目。「火焰蟲,唧唧蟲,楊梅樹下吊燈籠……」,「月光光,樹頭背,鵝(扌亥)水,鴨洗菜……」駐足觀看生動活潑的歌謠,隨口唱唱,饒富逸趣。 「這裡假日廣場亦有客家藝文表演喔!不論是歌唱、舞蹈、戲曲都非常精彩……」園區志工熱情邀約大家來共襄盛舉,的確,透過藝文活動能薪傳文化精髓,帶來豐美的心靈饗宴。 裝置藝術能鋪陳優美的文化風采。草地音樂廣場,布置得美輪美奐,尤其各種可愛公仔,散布各角落。「來,一起照個相吧!」慈祥「阿婆」、漂亮「細阿妹」……親切又可愛的樣貌傳送著客家鄉親的熱情與友善。我和內人逐一的和這些裝置藝術互動拍照,內心飄盪著喜樂音符。 園區後方有處小公園及伯公文化祈福區,蒼翠林木與清澈水池,交織成清幽的情境,水池中有一座懷舊水車,緩緩滾動的葉片彷彿訴說著光陰的故事,池畔偶而會傳來「嘓嘓」的蛙鳴,增添幾許悠然氣氛。很有創意的是,環狀步道鑲嵌有一副副的客家諺語,每一副都是人生箴言,有一副在伯公廟旁,寫著:「千跪萬拜一爐香,毋當還生一碗湯。」旨在奉勸世人,要及時行孝;賞景又可領略先人的智慧,令人印象深刻。 藝術文化能為社會注入豐沛的生命力,桃園客家文化館,匯集客家的各種藝文與生活文化的珍寶,鋪展出最美麗的心靈風景。品賞多彩多姿的文化典藏,令人滿心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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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恩詠懷憶深情
人生如戲,常常有難以掌握的際遇降臨,獨自漂泊在外的時候,感覺像是一片飄落的枯葉,任由隨風擺盪飛舞著,卻不知要飄往何方。在渺茫的崎嶇道路中,沒有目標及方向。而我內心中始終存有一朵花,默默地綻放,芬芳馥郁繚繞心間,猶如鐫刻留情在心靈最深處。 唐代詩人李商隱〈無題〉詩云中「春蠶到死絲方盡,蠟炬成灰淚始乾。」自古以來,人們極喜歡用這句詩來讚美歌頌我們的老師,因為他們擁有著像春蠶和蠟燭一樣無私奉獻的精神,滋潤你我心田,描述老師不辭辛勞無私耕耘的深情呈現。老師更是不滅的火種,點燃學生心中的理想與希望。 歲月流逝,轉眼間三十餘年過去了,憶及小學生活結束,正邁向國中的迷惘大門。但是,我永遠忘不了,忘不了同班親愛的同學們,大夥在一起發生的搞笑事情,還有一群令人又愛又恨且可敬的老師們。如同在嚴寒肆虐之時降臨的暖場,於是整個班級充滿溫暖時光,也不停關心學生的生活狀況。因為老師給學生的一切,宛如雨天的花露般,一點一滴灑落下來,滋潤著每一朵花,而且一年四季,風雨不改,一如往昔展現在眼前。 升上四年級,我的國語成績依然一塌糊塗,作文拙劣難登大雅之堂,雖然我也使出了吃奶的勁兒苦讀,但始終不見起色。直到人送綽號「不苟言笑」王老師的出現,我才被「打」通了任督二脈,成績扶搖直上。從此以後,我發誓一定要學好國文,一雪前恥! 盼知秋九月來到,迎來了教師佳節,這個節日給人的唯一感覺就是懷舊。回憶那些年,撒下心血點點;風霜雪月,是否曾記得,當時對你嚴厲的老師和那些青蔥的歲月,是他們的教導和嚴厲才成就了今天的我們。感謝在最好的年華,包容我們所有叛逆,正因為您的教誨,人生才有一次次的凱旋! 畢業臨別天空下,代表夢想起飛的數千架親自摺成的紙飛機,瞬間從頂樓飛下,盡情翱翔,象徵畢業生從這一刻起,不畏艱難,勇敢的展翅高飛,追尋屬於自己的未來。您率先領頭帶著我們這一群天真的笑臉,如花綻放,揮別校園,迎向康莊大門。如今憶起當下情境,您的身影在九月的天空下四處蕩漾,師恩詠懷憶深情。親愛的老師,教師節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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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框線老師」
每到教師節,總會讓我想起學習階段的幾位老師,因為老師們無私的付出,才能成就現在的我。 記得國中有一位國文老師很特別,每次上課總希望學生按照他的規定,用紅筆在課本的解釋畫上「框、線」重點記號,於是我們私下都叫他「框線老師」。 「框線老師」第一次作文課題目是「我的志願」,雖然已是老掉牙的題目,同學顯然是腸枯思竭,但我卻寫得津津有味,因為我的志願就是當一位國文老師。然而,自小文筆不佳的我,最頭痛的就是文字的運用,有時還會錯字連篇,心想這篇應該也不會例外;只是當作文簿發還時,沒想到老師在評語上給我一個建議:作文寫完後,請鄰座同學看一遍,哪裡有錯字?什麼地方文字要修飾?改進缺失,作文便能進步。 起初硬著頭皮給同學看還覺得很不好意思,慢慢地習慣了,在同學的糾正下,錯字少了,文字也比較能靈活運用,作文分數更是一次比一次進步,沒想到「框線老師」的作文評語給予我這麼大的幫助,也是一種很特別的作文教學。 在教學職場擔任國文老師多年的我,除了感念「框線老師」教法的影響,對於寫作有困擾的學生,我也會在作文評語上寫上相同的建議。 如果我是一位成功的老師,我都得謝謝「框線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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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師節 憶金門之友蘇蘭
素有「杏壇奇女子」、「金門語教之友」雅稱的蘇蘭老師,離開我們已七年多了,但一直到現在,在本縣國語文研習場合,仍有很多人提到她,不相信這位對金門語文教育發展影響深遠的「杏壇奇女子」,真的走了。 我跟蘇蘭結緣於新北市國家教育研究院,前身即「臺灣省國民學校教師研習會。」相識已有二十五。那一年,我們因文字結緣,素即欽佩她在國語文耕耘的我,多次力邀她來金門授課,儘管兩人私交甚篤,但每次她都以「我珍惜退休前,與學生互動的每一分每一秒」為理由而婉拒。 民國95年8月1日,她剛滿45歲,就提前退休,很多人都覺可惜,但追求「不求第一,只求唯一」的個性,一經決定,絕不反悔。一直到101年5月24日因病早逝,六年不到的時日,他整整來金門十一次,為她的最愛金門,獻上獨一無二的演講才華與天賦魅力,博得語文老師由衷讚嘆與敬佩。 民國101年9月22日,個人發表於浯江副刊的《敬悼金門之友-蘇蘭老師》寫道:「蘇蘭退休後,於不滿六年期間,受邀蒞臨金門授課者,凡十有一次,每每造成轟動,爭睹其風采之人潮,更絡繹於途;幾乎每次來金,無論是否吾所親邀,皆係由我負責接送與招待,蘇蘭對余信任倚靠之深、相知相惜之重,不難想像。」她就是這麼周到且有責任感的老師,凡事一經答應,全力以赴。 有一次,她為了來金門授三個小時課,從前一天下午三點一直忙到八點,晚餐都顧不得吃,其夫婿回家看她正忙著,特別到書房關心,得知是我禮邀蘇蘭翌日赴金門演講,她當時正加緊備課,就不再打擾她。其夫婿深知蘇蘭執著的個性,就讓蘇蘭工作到她認為「可以了」,才滿足的離開書房。 拙文還敘及:「蘇蘭之語教素養,聲名早著,師專生時代,即為全國各項大小比賽常勝軍,舉凡演說、朗讀、作文、正音競試,與賽對手大約只能力爭次席,其實力與底蘊可見一斑。」在她沒退休前,每週三下午教師「週三進修」時間,都要趕高鐵南下中南部授課,她的影像教學獨樹一幟、功力一流,加上特有的群眾魅力和甜美純正嗓音,說有多迷人,就有多迷人,難怪老師一聽她上課,就像聆賞心儀好歌,繞樑三日,久久不絕。 以下是我擷取地區語教老師,聆聽她教學後的回饋: 中正國小姚語歆說:「蘇蘭用新銳的眼光看世界,用大師的謙卑走天下;徜徉語文世界,悠游教學天地。」 柏村國小翁湘玲說:「感謝您用敏銳的眼光、細膩的心思、以及洗鍊的言談,帶給我們一場令人回味無窮的語文盛宴。」 以上這兩位,都是語文領域輔導員,她們的回饋,很具代表性。 以下,請再看看其他學員的回應: 金湖國小楊玉蘭說:「因為您,所以視野更遼闊;因為您,所以教學更豐富;因為您,所以生命更精采。感謝有著細緻的音色、奔放的思考與燦爛的笑容的蘇蘭老師。」 西口國小許及勉校長說:「什麼是專業?在蘇蘭老師身上有最佳的闡釋。而「越界」是專業必備的要件。」 慕名而來的家長吳瓊華說:「蘇蘭老師的研習,活力又有生命、熱情又有內容、豐富又有變化,急促的語調,感受到蘇蘭老師的在乎語文教學內涵。」 當然也有負評,如某老師(姑隱其名)說:「一位理想激昂的講師、兩句近似責難的疑問、三番思考之後的決定,是悲哀消極的拒絕。」這件事,蘇蘭知道,因每人回應,她都看過,她不願錯過任何人,她一向關心與會者的反應。但她並不生氣,她尊重學員的言論。 蘇蘭看過學員回饋後,要我也回應一下,而且要我有話直說,不要吞吞吐吐,後來,我真的踐履承諾,我寫道: 「台北有101,金門更有101: 台北的101高聳入雲,直入天際; 金門的101熱情奔放、撼動人心。 台北的101造型似竹、節節高升; 金門的101層層設問、步步憤啟。 台北的101巧奪天工、金碧輝煌; 金門的101聲情並美、循循善誘。 台北的101絕代風華、傲世地標: 金門的101秋光煥彩、直指文心。 台北的101旅客必遊、購物天堂; 金門的101學員驚服、如沐春風。 只是一場小型研習,就擄獲研習員的心,但蘇蘭的魅力與衝勁,可是持續不斷的,每次都有主題與亮點,內容也從不重複,相同的主題,即使聽第二或第三遍,都不會厭倦! 以下,是我記錄她在五年內,凡十一次蒞金演講的時間、地點和主題,當作惜情重義的金門教師(當然包括台籍)對一代杏壇奇女子-蘇蘭老師無止盡的崇敬、懷念與感恩吧! 當年,我是這樣寫的: 以下十二首拙詩,乃筆者紀錄蘇蘭歷次來金授課感懷,用表蘇蘭心目中的金門大哥,對一位老友的追思與懷念。 一、九十五年九月廿五日,初履中正國小: 中正初履教深長,金門力邀不能忘; 風塵僕僕抵城廂,師生走告合影忙。 二、九十六年三月廿一日,臨安瀾國小: 安瀾喜臨滿書香,說寫讀作皆強項; 偏遠學府人潮湧,有朋遠來爭亮相。 三、九十六年十月一日,蒞金城國中: 城中文章輔實作,蘭媛學養稱頂尖; 穿梭解惑不辭苦,如沐春風展笑顏。 四、九十六年十月廿一日,偕其家人抵賢庵國小: 賢庵美聲音繞樑,出谷黃鶯齊驚艷; 台灣四季範讀畢,台上台下淚潸潸。 五、九十六年十二月廿二日,到寫作協會: 寫作協會影共賞,劇情分析最專擅; 影評名家開講精,博得文友正襟看。 六、九十七年五月三日,至柏村國小(借金湖國小上課): 柏村說唱響十方,範讀啟功名聲揚; 即席誘導憑本事,繞樑餘音韻尤長。 七、九十七年十一月十九日,來金湖國小: 湖小閱讀志工讚,各行各業聚一堂; 學童傍嬉色不改,專注奮勵聲飛揚。 八、九十七年十一月廿一日,臨社區大學樂齡學習中心: 樂齡晚課永難忘,遐年勤學凌少壯; 不畏風霜不辭苦,老懷感師泛慧光。 九、九十七年十一月廿二日,蒞金城國中國教輔導團: 城中文影巧邂逅,才女妙喻思慮周; 編導若能齊心力,知音回饋志自酬。 十、九十九年十二月十二日,履文化局會議廳: 文局觀影喻人生,抱病力撐彌足珍; 憔悴身姿不忍見,平生重義為友朋。 十一、一○○年十一月十五日,抵金門大學,身已病重: 金大再現古風華,故宮國寶自堪誇; 金門群友重聚首,美聲弱質泣沾襟。 十二、一○一年五月廿四日,告別精采一生,病逝榮總: 名師傲骨入籍篇,玉殞香消五月天; 善導寺度羽化身,一生傳奇留人間。 而今,蘇蘭老師,已大去多年,但她在金門語文教育所播下的種子,卻已發芽、成長、茁壯,她那堅苦卓絕、凜然無畏的心志、那「雖千萬人吾往矣」的魄力與氣慨、那一呼百應、一諾千金的俠義作風、那以學生為本、永遠相信學生的教育大愛、那「不求第一,只求唯一」的無悔堅持、那抱病力撐、搏命授課的鎮定與從容,將一直深深地烙印在每個金門人的心版上,直到永遠、永遠……。 永遠的金門之友,我們感謝妳!敬愛的蘇蘭老師,我們懷念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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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左走向右走
今天要選擇往左走,或是往右走,每一次總是因為車子停左邊方向就往左走,或是今天停右邊就往右邊方向走。有的時候記憶力不太好,明明停到左側邊,卻往右邊走了,走上一大段才想起來,原來方向錯了。 年輕的時候,總會有很多很多的目標跟夢想想要去實現,但是在現實的歷練過後,最終僅留下一個選擇。但是,那是你最想要的選擇,還是無法選擇的選擇? 無論如何,所有吃過的苦跟經歷過的事件,都是帶著你成長的養分跟原動力,身邊所有人的鼓勵與陪伴,都是在谷底的時候推你一把的向上動力。 忙碌與追逐,還是要有方向性與目標的,因為你怎麼知道自己一直走在努力的道路上,到最後卻發現只是走進了死胡同。跳脫不出的人很多,這世上又何嘗不是僅僅一人。往前走的時候,記得要定期檢視與修正目標,在偏離航道的時候將自己拉回正軌。 天色昏暗,穿越了人潮與光亮,突然覺得走進了另一個世界,紛紛進來干擾的雜訊鬧得耳朵很不舒服,原來,今天不適合往右走?然而,一切又如何去預知。 夜裡,隨意手沖杯咖啡,遙望著遠方的燈光明滅,彎曲的小路邊路燈明亮地照著,讓路過的行人與汽機車能順利又平安的通過。命運,有的時候還是會眷顧你,讓你順利地行走的。 走在不平穩的路上,多擔著一份心,多留意些路況吧!也許前方,就有貴人指引著你,那叉路口才選的正確,不要擔心前面的未知,也許,前方有更美好的風景正在等待著你。 黑暗不會永無止盡,因為光明總會記得來迎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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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窗外的牽牛花
車跡熙攘處 有著 朝陽註解的腳步 清風敲著節拍 蝴蝶不留痕跡 明媚了意象 聽 花開的聲音 (稿費贈金門家扶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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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一條寂靜山徑
寂靜已經是一種奢侈品,曾幾何時,人們將它忽略了,世界創造了許多的聲光世界,直到你驚覺,到處充斥的聲音,無可選擇地進入耳朵,人們自己也創造各種聲音,試圖讓它熱鬧一些,製造聲音容易,當你想關掉聲音,才發現已經很難了。 在金門的山徑,還有很多田裡小徑,金門有許多安靜的步道,就在田埂之間,高粱田或是小麥田,也許,許多金門人會覺得很多啊,但是有多少人可以自己放下手邊的工作去走一走,給自己兩個小時的時間,沒有目的的去走,看看樹聽聽鳥聲,不用手機放音樂,不戴耳機,純粹的走一走呢,或許你會有不一樣的開心,不一樣的歡喜,這裡不說收穫,不是心煩或想不開,而是一種節奏,生命中需要的重要節奏。 最近看到一本繪本,「寂靜山徑的呼喚」,作者非常喜歡聆聽來自原野山林的動人旋律,是一位野地錄音師,有感於森林愈來愈吵,決定有所行動,寫信給一樣關心寂靜的美國野地錄音師戈登漢普頓,戈登把一顆印地安酋長送給他的石頭,放在他覺得寂靜的錄音地點,當作保護寂靜的象徵,取名為「一平方英寸的寂靜」,作者寄了一顆石頭給戈登,這石頭被放在美國的寂靜森林之中,兩個月後從美國又寄回到她的手中,作者帶著這顆石頭尋找寂靜,希望找到心中「一平方英寸的寂靜」,幾個月後,在太平山的翠峰湖畔,找到了一片檜木林,聽到了「寂靜」。那是一種非常安靜的感覺。 看著這本繪本,彷彿可以感受到那份寧靜。一個人,找一條安靜的小徑,走一走,不說話,南山林道、歐厝林道、寒舍花、五虎山步道,金門很幸福,擁有許多條沒有什麼遊客的步道,甚至許多在這些步道中間的更小的小小徑,太武山就有許多條小山徑可以穿越,享受寧靜的感覺,步道中常常有驚人數目的過境鳥飛過,環頸雉、白鶺鴒等的身影,廣闊的白雲悠悠,不知名的季節小花,大自然的聲音,是生命中最美麗的祝福,常常走著走著就轉到沙灘,遇見海。 生活在這樣的小島,是非常幸福與難得的,只是我們是否能暫時放下許多的罣礙,走向寧靜,學習寧靜,如果能夠常常這樣試試,就會發現自己遺忘了許多的美好,原來這些一直都在,而且近在身旁,找一條寂靜的小徑,找一個全新的自己,讓自己學會寂靜,別忘了你生活在一個可愛的島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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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父母節的感傷
「祖父母」一詞,對我而言,是一個遙不可及的稱謂,也是一個空泛不實的名詞。在我父母成婚之前,祖父與外祖父母皆已遠離人世,而祖母雖近在咫尺,卻因一水之隔不得相見,未曾喊過「阿公阿嬤」的我,似有所缺?近經大妹提醒:吾家祖輩,除母親略知一二,後輩全無所悉,乃利用閒聊之際,請示母親,以彌補這項缺憾! 父親健在時,只跟我提起吾家源自福建泉州新門外正延陵鄉,還有曾祖父母名諱「吳記喊、張笑」、祖父母名諱「吳序九、蔡(重重)娘」以及記不完整、順序顛倒的「吳氏家譜昭穆序」,詎料父親英年辭世,未及詳告即溘然長逝,我也愚不可及,不知追問父親,真是懊悔! 提起我的祖父母,母親雖然記憶驚人、卻所知有限,當年應是生活困頓、謀生不易,因而盛行海外謀生,左鄰右舍的男性一窩蜂去落番賺錢,祖父年輕時便跟隨兩位叔叔到印尼,還有兩位弟弟諱「序吼、序覽」也同行,一家男人都「跑光了!」期望日後衣錦還鄉、光宗耀祖,豈料「人有善願,天『未』佑之」,祖父勤奮工作,卻不幸被杉木重壓而逝,祖母時年僅廿九歲、父親也才九歲,父親胞兄諱「世全」伯父,後來也去印尼,留下祖母與父親,兩人相依為命,清苦度日。 祖母勤於農事,挑擔沿街叫買「粗尿」,每天凌晨一時起床,挑著沉重的菜往城裡兜售,三更半夜,天昏地暗,只靠一盞油燈綁在籃邊,藉著微弱光芒來照明,茹苦含辛,一手拉拔父親成長,教養父親做一有用之人。 怎知造化弄人,父親畢業之後,先在家鄉教了兩年,而後輾轉來金執教,豈料一水之隔、竟成永生分離,每逢佳節,父必流下思親之淚!母親深受感動,亦感同身受,平日節衣縮食,一有積蓄便透過南洋友人轉寄予祖母,直到祖母終老。對於素不相識的婆婆克盡孝道,母親孝行,足以感天動地! 祖母桑榆暮景,身邊未有子女承歡,孤苦伶仃、無依無靠,後經二叔公建議「收買」一女,寄名為伯父養女,即祖母之養孫女,與之作伴,也算是上天對吾家的一點彌補。 問起外祖父母,畢竟「己身所從出」,記憶猶新且鉅細靡遺,母親時而滔滔不絕、興味淋漓;時而悲從中來、淚水縱橫,讓我欲問又止,深感母親猶如一部活的史書,記憶往事歷歷如繪。 追溯外祖父,得從浦邊何氏宗族談起,何氏一族,同宗同源,詳而細分,仍有親疏之別,可分為大房、二房、五房、八柱、後柱、四口家……等支系,外祖父屬八柱,肅字輩,諱肅(忄存),與肅份、肅海、肅訓諸位叔公同屬之,在血緣上更加親密。 外祖父十五失怙,十八失恃,一脈單傳,在多子多孫的年代,引來三姑六婆議論紛紛,直指「何家到了這柱,大概要敗了!」膽氣橫逸的外祖父豈容家道中落,乃毅然決然典當「下田」一塊良田作為盤纏,勇闖新加坡打天下,年方十八的外祖父,能有這般魄力,真可說是英雄出少年。 越明年,略有小成,榮歸故里,改行從商,並與外曾祖母一手帶大的童養媳成婚且生下一女後病逝。這位「女娃」即是母親同父異母的大姊,後嫁下坑,也就是「下坑大姨仔」,圓面、細面都是我表哥。 外公後來又憑媒妁之言,相中海墘街一位陳姓佳人,也就是我的外祖母,婚後生了五男二女,依序名諱為玉輝、玉湖、玉昆、水源、水發五位舅父;兩女是姨母與母親,兄妹八人都不直呼外公為「爸爸」,改稱「二叔」,母親說是因為「貴氣」避諱。 所謂「爸母疼細囝」,母親一出生便是外祖父母眼中的心肝寶貝,皮膚白皙、討人喜愛,不僅父母「疼仔入心」,也深得兄姊疼愛,單名「糖」字,其來有自,祖母常暱稱「糖仔囝」,並說:「阮這是黑糖」,故意用倒反修辭來顯示心中的疼愛。 母親幼年就讀鶯山小學(何浦前身),外祖父每見她與人賭四色牌時,經常笑呵呵地立旁觀戰,一手甜粿、一手茶水,並將「賭資」塞進口袋,意味著「跋輸無要緊,恁老爸有錢」,溺愛之情,可見一斑。加上日軍來犯,最後落得中輟局面。 外公一家人本住天降螺仔夫婦之舊居(一半自宅),生下母親之後,在外公能力所及下,理出一片菜宅為建地,蓋了新屋,即現在住家坐落之地,因此,全家認為母親是福星,帶來起厝好運,可說雙喜臨門,對母親更是疼愛有加! 俗云:「生理囝僫生」,然外公卻是一位典型的生意人,頭腦靈活、口才一流,經營雜貨店,並自大陸批發建材,也趕「時髦」兼營鴉片,當年尚未嚴禁,吸食者比比皆是,外公也不例外。後來聽說日本人來了,要抓去驗尿、要砍手砍頭之傳言,外公驚嚇過度,也成其日後「致命傷」! 外公也是一位遠近馳名的公親老大,能言善道且具公信力,因而近則六甲一帶,遠至西園、官澳、陳坑、下坑諸村落,只要是鄰居吵架、家產爭端、鬧離婚等事件,就會不遠千里僱騾來聘請,外公一抵達,在了解始末後,「三鋤頭、兩畚箕」地立即化干戈為玉帛,我聽了也感神奇,難不成外公是「包青天」轉世?事後還會送來雞鴨或農產品答謝,外公清廉自持,一一婉拒,真是位「清官」啊! 外公生性慷慨、樂善好施,僱人在螺仔住家的門口鑿一水井,井泉豐沛、井水清冽,除為己用,也造福鄉梓。 昔日流行早婚,三舅父尚未弱冠成親,母親年僅及笄,外公便迫不及待找相士為母算命,算命仙說:「跤踏手踏,鞋袜在跤」,以前窮人都打赤腳,表示母親日後有鞋有襪、衣食富足,是好命之相。又說:「無爸無母通伴池(借音)」「自己騎馬自己喊路」,意即會在父母去世後才結婚,會是一位夫人。母親聽後憂喜參半,對於後兩句始終耿耿於懷,日後果真應驗。 外祖母沉默寡言、忠厚老實,姨母個性即其翻版,連身高面貌也極為相似。外祖母單名「換」,故而一家人從不提「換衫」二字,改說「脫衫」避諱,真是重視孝道的家庭。 俗云:「公嬤疼大孫」,似乎天性。後因管教方式起爭執,纏足的外婆站立不穩,以致一跌不起,臨終前夜,似乎預感大限將臨,抱著母親說:「糖仔囝,今晚睡在我腋下,不然以後沒機會了!」果然一語成讖,嗚呼哀哉!與外公相隔三年先後離世,小外公三歲的外婆,同樣得年六十三,留下未婚的母親,可憐的母親三年之內失去雙親,哀痛欲絕,數度備妥繩索欲求自縊,幸有三舅父跟前隨後,才有我們兄妹五人的誕生。 記得年幼時,三舅父的住家即是外祖父一手建造的第一代住宅,為一層樓平房;到了民國五十六年,四舅父自越返鄉,見老家破舊不堪,匯錢三十萬加入改建成兩層仿古洋樓;到了民國九十七年,我的表兄弟及表姊補償金合資改建成三層樓房。 如此推算,大約每隔四十年左右改建一次,若以外公當做第一代,三、四舅父第二代,表兄姊弟第三代,一代更新一屋,也加高一層,樓房愈蓋愈高,睥睨浦邊洋樓群。不僅家道未敗,而且後代子孫,遍及臺、金、加、越各地,開枝散葉、枝繁葉茂,外公若是有知,定感無比光彩與欣慰! 祖父母節是一個深具意義的節日,提醒我們要重視親情與孝道,並培養尊老親老的態度。在此佳節前夕,追懷素昧平生、命途多舛的內外祖父母,在敬悉怹們悲慘身世之後,內心沒有喜悅,只有感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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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別的咸豐草
假日,忽然想念起台北市民農場裡的「菜菜子農場」,於是外子陪我上山。 沿著農場旁灌溉的小渠道走沒幾步,就被一欉咸豐草給定住了眼、鎖住了腳。因為我有一個驚奇的新發現,眼前是兩朵盛開的紫紅色咸豐草! 這兩朵咸豐草,分別是一深一淺的紫紅色。那是花開到花謝過程中,花顏的變化。細看這咸豐草,它是由深而淺,終至凋萎……。乍看之下,我還以為是哪個可愛的小小孩,為它塗上粉彩的呢! 看著看著,真覺世界真奇妙。我一直對這株與眾不同的紫紅色咸豐草感到好奇。這全年開花,有無限生命力的咸豐草絕不會有人特意去做培育的。 回家後馬上查了資料,看了這段文字,才解惑的--大花咸豐草,菊科,葉單葉或奇數羽狀複葉,舌狀花,5到8朵,白色,偶有紫紅色……。 哇!原來真的有紫紅色咸豐草呢!這可比四瓣葉子的幸運草,或是燕尾蕨的燕尾禮服還難找呢!無怪乎,我把這驚奇的發現告訴好友,他睜亮著大眼睛說:「哇!這是幸運的N次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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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一趟翟山海岸
這次的行程中有幾處需要攀爬岩石的路線都是非常具有挑戰性,上下起伏都有一定的高度需要提高注意力並且小心翼翼的才能安全的通過,其中最具挑戰點的要算是上「豬母石」這段路了。之前路段駕輕就熟似有輕功似的享受著跳石的喜悅,但在這裡我就真的舉白旗放棄靠自己力量往上爬的念頭了,因為這個路段必須要先有人在其上攙扶一把,借力使力下才可以一躍而上那道人工砌成的圍牆,還好鄰近這道牆面的石頭上崁的玻璃碎片早已剝離脫落要不還真的很難跨越這道牆面上不了「豬母石」呢。「豬母石」就在這塊圍牆上面,這塊巨石像是個大懸崖如果不小心掉落非死即傷所以要非常小心,不過就只是靜靜的坐在這裡遙望著海的盡頭;聽著風的呢喃低語也屬人生一大享受呢。 「豬腹內」就疊在這塊「豬母石」的旁邊,經過長年累月的南風侵蝕風化形成了四到五米這樣深的坑洞,大小範圍容許一個人躺在裡面。民國二十六年到三十四年的時候日軍登入金門本島,在金門島上遍植鴉片,島上居民都要無償替日人種植鴉片讓日軍拿去販賣,但是上有政策下有對策有些人還是有辦法偷留一些鴨片下來自用。日軍佔島後為了各方面的需求會抓本地年輕的男士當壯丁,當初古崗村就有村民為了怕被抓去當壯丁後會有去無回,所以就將細軟捲好偷偷跑到這塊豬腹內躲避,後來整個村莊都找不到這個人直到出海捕魚看到有人在石頭上曬棉被才知道原來他躲在這塊「豬腹內」。其實現在說來也許會覺得好笑,但在當年日軍強勢佔領金門島時,對在地居民予取予求的強勢作為讓父執輩的鄉親們直到現在說起那段歷史還是非常的忿忿不平,日軍將殖民地的金門人當作奴役般對待只有身歷其境的人才知道當中的辛酸啊。 站在「豬母石」上已經可以清楚的看到翟山坑道口了,總算行程快走到終點了,喜悅之情油然而起我們就這樣像練輕功似的輕快地跳過一塊又一塊的石頭,馳騁在迎風跳躍奔向夕陽餘暉的喜悅中。這個時候就非常感謝我們能夠幸運的生長在金門這塊土地上讓我們能夠練就如此一身好功夫。因為從小要在田野間幫忙、要到山林裡撿柴火、又或者只是打著赤腳在泥土路上行走奔跑的關係,就讓我們較都市的孩子身手上矯健敏捷了不少呢,可以如此暢快地跳躍石上享受著那份自在自得的快意。讓我們沒有一路奔回終點再次停留下來的原因是因為「黑石仔」和其邊的倒V字形山壁,過了「豬母石」後這裡的石頭又變得不一樣了,被炸碎剝離的黑石塊、渾圓飽滿的黑石頭在這裡特別多,我在這的石頭上撿到了生平的第一顆「孔雀蛤」,其大小就如同市面餐廳桌上的一樣飽滿巨大看著著實叫人喜悅,還有人也在此處撿到了海膽,這裡的海底生物群真的非常多,海石花、螺貝類隨手可拾,只要你願意彎身拾撿一定能夠滿載而歸。 一路曬著讓我們滿臉通紅滿身汗直流的大太陽在此時已悄悄的換了妝容變身成美麗繽紛又溫暖的夕陽了,當爬上了最後那一大片看似簡單其實卻是最容易出槌的光滑石坡時,我特意的放慢了腳步避免在最後一刻摔倒,為的是讓自己在今天的旅程中能有一個最完美的結束。安全抵達終點後,總算能夠稍作休息好整以暇的坐在坑道出口的階梯上就著夕陽的餘暉、就著徐徐吹來的海風看著還在岸邊那一條長長的人龍,今天,我們一起見證了古崗海岸的美麗,一起聆聽了森堡解說古崗海的故事,今後,這海就不再只是海了,這石頭也不再只是石頭了,而是一幅幅有畫面屬於金門在地的故事了。 對於金門我們的了解有多少呢?戰地政務解除後的這些年,在一昧追求進步與現代化的過程裡無形中我們捨棄掉了多少屬於金門人原有的珍貴資源,卻又複製了多少其他都市的商業作品在金門。金門的美就在那份質樸古意,就在那份山與海與土地結合在一起所創造出來的多元面向豐富了我們的生活。真心感謝森堡議員今日舉辦了一個這樣有意義的活動,帶領大家一起走海認識了屬於古崗海岸的故事,認識了不一樣的金門,唯有更加認識自己的家鄉才會更懂得珍惜與愛護這片土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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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一趟翟山海岸
在金門戒嚴的那個年代,海邊是被禁止進入的區域,對於海的記憶是和當年俗稱「老偶啊」的外省籍軍人到據點內玩耍才能有機會到海邊看看,再不,就是大小金門往返通船時海就在腳下。就這樣和海的極短暫接觸在那個困苦的年代也抵擋不住居民生活的需求,所以稍大後偶爾我們會和著長輩們一起摸黑到海邊撿「孤螺」,那個手電筒照著石頭縫拚命找螺、岸上軍人吹著哨子下海趕人的記憶彷彿就近在眼前。 對於家鄉所有的一切一直以來都覺得是那麼的理所當然,看到頹廢荒置的老房子覺得不捨和可惜;看到綠地綠樹愈來愈少,水泥建地愈來愈多,也只會私底下抱怨著,但日子還是就這樣過著,除了變少的軍人、數字變多的居住人口和一些最純樸的感覺好似離遠了些,這個地方看起來改變了也有些不變。只是這次跟著森堡議員的高難度挑戰之旅來到翟山走訪,聽到他問著大家金門本島的極南處是在哪裡時,一下子還真的讓人摸不著頭緒呢?這個從來不曾注意過的問題竟然真的考倒了現場許多在地人,你呢?你知道這個答案是甚麼嗎?也許我們大家都一樣,一直理所當然的生活在這塊土地上,覺得金門就是這個樣子,所以自然而然地也忽略掉對這塊土地更多的一些了解了。 其實「金門本島」最南處就在翟山沿岸的海岸線上,「翟山」舊名「賊山」因為在明清時代金門是廈漳泉出入的門戶,當年海寇最常從這片海域上岸,再由金門進犯到廈漳泉內陸一帶,所以此處才有「賊山」這個名字的由來。後來國軍進駐金門因感「賊」字不雅而將其改名為翟山,又因要以翟山和赤山此最南兩犄角處作為捍衛金門牢不可破的屏障點,因此將赤山垃圾場原名青尾山處改為「銅牆山」;將翟山改為「鐵壁山」,取其「銅牆、鐵壁」以捍衛料羅灣西南側海域,所以「賊山」、「翟山」、「鐵壁山」都算是同一個位置。 金門,每一寸土地都有屬於他們自己的故事,講到翟山一樣有著屬於這片山頭的過去。「翟山」還有分「大翟山」和「小翟山」,用以前的話來講就是「大賊山」、「小賊山」。森堡說當初國軍為了西海岸軍事工程建構的需要,所以在翟山這個地方炸取了半片的山頭,將當地的花崗岩炸碎作為軍事上的使用,許多民眾也趁此之便前往這個地方撿取碎石物料做使用,不過因為在轟炸這片山頭的時候造成了當地居民生活上的極大不便,所以在居民的抗議下軍方最後不敵民意的聲浪,放棄了炸山取石的行動。如今依稀可從這片長滿雜草野樹的縫隙中看到當初被轟炸過現已成一片垂直的陡石峭壁,就這樣這片山頭也默默地記錄下了當初國軍就地取材過程中對當地環境造成的影響。 行程來到翟山石牌處,刻著翟山這兩字的石牌早已被野草覆蓋住,如果不是有人特地將雜草拔除應該也沒有人知道此處立了這塊牌石。其實不再呈現於眾人眼前的又何止這個石牌而已,曾經列為兵家重地的營區不也整個被世人遺忘,我想除了曾經在這個營區待過的士官兵會對這個地方還有懷念外,這裡也就像其他營區一樣默默地就被金門給遺忘拋棄了,哪想到這些軍事建築曾在金門的歷史過往上佔有重要的一席之地,也是需要好好保存留給後代子孫做想念的啊! 在此處有個翟山連,連部裡面比較特殊的是有著四門的九零高砲和一門的三吋艦砲,翟山坑道的三吋艦砲是當初從船上拆下來後拿到岸上當岸砲打的,不過現在除了翟山坑道看得到外,翟山連裡面的四門高砲都已經被分解搬運走了。這些砲之所以比較特別的地方是因為他們是打在坑道的岩盤裡面,漁村旁的一九二據點也是一樣打在岩盤,而外海的礁石就成了他們平常砲擊訓練的一個目標。 從翟山連連部的駐地我們順著路往大垵海岸的方向行走,在這裡用肉眼可以明顯的看到東碇島,金門從水頭到古崗這一帶的地理位置其實都可以清楚地看到東碇島,說起來也是亂不好意思的,我竟也是藉著這次的活動才知道東碇島的地理位置呢。在海岸的右前方位置有一大塊微凸的巨石名為南石磐,當退潮的時候是可以走到這個岸上的;但滿潮的時候呢就會和本島隔水相看變成了另一個小島,金門像這樣摩西分海的小島看來也是挺不少的呢。這海岸挺有意思的是在我娘家烈嶼沙溪的「破船頭」海岸有個「鳥嘴尾」,在古崗大垵海岸這裡一樣也有這樣的一個名字,當初也是衝著這個熟悉想要一窺一下兩地的「鳥嘴尾」有什麼差異而來參加這個活動。根據地方耆老所言,當初在這個岸邊有一塊巨大的岩石其名為「鳥嘴尾」,此巨岩有三、四層樓之高,後來國軍部隊來到金門後,因為這塊巨石太大太高擋住了往海邊方向的視野,也阻礙了射擊出口的路線所以被軍方用炸藥給炸掉了。現今旁邊有個「潮池」積了灘海水的大石頭就是當初炸「鳥嘴尾」掉下來的,至今還可以看到當初埋設炸藥時留下的雷管,可惜無緣見到當初「鳥嘴尾」那片巨大岩石的樣子,只能就就著森堡說的故事想像當初它屹立在此處時的雄偉畫面了。 隊伍一路浩浩蕩蕩地繼續往「陡沙仔」的方向邁進,在行進過程看到了一段和寒舍花島上一樣美的讓人想念的石頭,只是因著腳程只能快速通過不能細細觀賞,有著那麼一點可惜,不過,海在、石頭也在只要有心下次一樣可以再找時間回來走一回。關於「陡沙仔」,早年金門是個不毛之地飛砂走石的情形非常非常的嚴重,尤其在秋冬時分當東北季風往南側吹的時候就會將整片的風沙吹到昔果山、后湖、泗湖和古崗這一帶,也因此在金門本島最南端的古崗海岸便形成了這一道瀑布式的沙河。清末民初下南洋的大船沿著大陸棚的沿岸從東碇進入金廈門戶的時候,如何知道金門島的位置除了看南太武和北太武外就是以「陡沙仔」這一道沙子像瀑布似流洩的狀態就知道已經到金門了,這個時候船便會慢慢調整方向變成左轉進入金烈水道再前進到廈門港的深水碼頭。在當時那個年代的國際航線大概就是這個樣子,只不過時過境遷現在的地形地景也因為從大陸撤退來金的國軍部隊在金門種植了很多樹木,所以整個大環境變得和以前已經不一樣,從此漫天沙土飛揚的的情形也就不復見了,如今這個位置依稀還可見沙堆的痕跡,比較諷刺的是如今此處遍布的保麗龍堆竟也形成了另一種人造的白色瀑布,不過百來載的時間,人類對地球的傷害竟然已經如此嚴重,時代的進步對於環境的傷害竟是如此嚴重真的讓人不勝唏噓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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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野的漫步遐想
清晨,在風中雀躍的鳩聲,掩映於樹蔭間的低巒上。鹿野溪橋下閃爍的波影,以及大自然賦予的新生,安謐和絢彩,讓我止不住欣喜,跟在光的背後擁夢飛翔。 飛吧,跟著飄滿楓香的雲走吧。我就是宇宙的行者。那邊有座自然農法農場,種滿了植物和香草。只要撿起一片掉落的葉子,輕輕搓揉……思緒便迅速地融入了歡暢的詩行。 還有一簇簇洛神花、荻粱、箭葉秋葵,牽曳著風迎面而來,四處飄轉的歌,就是一首最古老的祈願舞蹈。 我諦聽著,一遍又一遍。一邊朗誦,一邊走向廣闊的綠色大地,渾身有說不出的輕鬆。 遠遠的,有個熱氣球歇在山腳下。究竟是誰依循那方向飛上了天,卻在幾秒之間,那浮過的藍影又消失了呢?這一切,都令我有了無邊的遐想。 循著鳥聲,繼續往前走呀走,逕向林中望去。還能清楚看見臥佛山,陽光照射在神慈悲的面龐,漏在如金似的蘆葦影子上……而我眼眸裡盈溢著露珠,沒有塵埃,出奇的閃耀。 停留了半晌,就那樣變成一片雲,繼續往上飄。 看哪!卑南溪與我對望,那菲律賓海板塊和歐亞大陸板塊碰擊而形成的岩層,──利吉惡地就像一匹孤獨的蒼狼,神奇地加深了我情感澎湃。 我記得,那是一個陽光斑爛的日子。卑南溪兩側的峽谷、岩地或潺潺溪流,都讓我莫名地感動起來。 我願是隻小小的歌雀,在晨光中,聽得見大地的聲音,心中盛滿了快樂和希望。就在那雲海的盡頭,我要捎去一柬詩香,展翅高飛,不畏風雨,去追逐繆斯的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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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族館
魚種 魚價 魚想 魚眼交會 默訴曲 受禁方框內遨遊 無邊際心遙愫 似選妃情歸屬 我是魚 魚是我 游是自由 自由亦游 換個新歇 妝點客廳 魚眼交視曾識情 心恬 心律 漫遊 游姿覓得情緣 前進 搖頭 擺尾 吹泡泡 遨遊 水形畫曲 無視物換星移 魚水之歡 迷惑炙熱 試問世間情事 幕幕異曲同工 只求魚兒悠遊 自由詼諧漫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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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去的海岸-走在烈嶼島北方海岸線有感
曾經 佈滿了 碉堡 鐵絲網 地雷 曾經 住滿了 荷槍實彈的綠衣英雄 曾經 我們只能眺望的 莊嚴 神秘 屏障 竟被叢叢的瓊麻攻佔 白花花的浪沙 長驅直入 滾滾時空洪流 腐蝕多少槍林彈雨的圍籬 塌毀多少苦難悲涼的堡壘 海岸 已然頹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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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戲碼
擁有多少算多?算少? 失去多少算少?算多? 快樂多大是大?多小是小? 憂愁多小是小?多大是大? 有起總有落 有得有失 月有圓有缺 陰晴亦不定 這齣戲的戲碼就是 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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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佛並行,以書法弘揚佛法 節選自《金門的女兒-陳素民80回顧》3
民國82年,我從中山女高退休後,解放自己,以寫生、旅行、展覽為生活重心。拜謝宗安師、林玉山師學習。 自民國65年起,我定期參加「師大57級書畫聯展」,68年起,定期參加「中華書道同門」、「墨皇書會」、「中華婦女書會」……等書法聯展。作品屢獲邀至韓國、日本、新加坡、大陸等地展出。也曾收入《臺灣當代美術家名錄》、國立臺灣教育資料館、中國北京書畫院。連續三年荐入《日本書道家美術大鑑》。出刊《陳素民書畫集》(一)(1997)(二)(2003)。 回顧我的習字因緣,可分為四階段: (1)啟蒙十年、(2)入門入帖十二年、(3)60歲出帖、(4)70歲自性發揮。 最近十年,我致力於中華書藝的發揚,方向有二: 一者,走向書藝新局—自己所喜所愛者。 在書法的大道上,我與有緣人心性相伴同行,共勉「書中有畫,畫中有書」。如寫大字,講究力透紙背,入「紙」層層。我的義子李維可以入墨104層於生宣紙上,我則僅入墨5—10層左右。在書法藝術上,我們講氣勢、筋、骨、血、肉。有筋胳、骨氣,骨肉兼精、氣、神合一。 二者,緣起性空,空中妙有,書藝與佛法同行,以書法發揚佛法。 民國90年(2001),我認真學佛後,努力親近會寫字的師父。並期許自己:「在有生之年的書法、書藝上,了悟書法來源,以忘我、無我的作法、境界,作自性功德的發揮,以清淨心、般若智,隨順因緣而走。」 書法世界之豐富,除了寫字,參展、參訪亦是很重要的功課。 我經年累月參展的團體很多,重點有三個: 一者,師大57級同學,即五七畫會。 二者,謝宗安老師師生展。 三者,近年成立的臺灣女書法家學會。 此外,我也參與了「中華書道學會」、「中華藝風女書法家學會」、「臺灣女書法家學會」、「臺灣八閩書會」,擔任中華書道學會常務理事、中華藝風書畫會監事、臺灣女書法家學會監事長,安排各種展覽事宜。並隨緣、隨興地接受各地書畫團體的邀請,赴馬來西亞、新加坡、韓國、中國大陸……等地展覽,大家以藝會友,其樂融融! 當然,帶著書畫友返金歸鄉的展覽意義尢大,記憶也最美。 民國85年(1995),「中華婦女書會聯展」首展於3月8日在台北國父紀念館,3月29日即移師金門縣政府社教館,為期一週。我以副會長身分,帶22人來金門,把文化帶進仙洲浯島。開幕式時,金門黨、政、軍、公教、民意代表……等,各界名流、文人墨客齊聚一堂。 猶記得當年來金的謝老已高齡89歲,除了展出風光、成功,還獲得我金中學長顏忠誠司令官的親迎。「中華婦女書會」來金展覽,遇颱風,書畫友們不預期地在金門多留了二天,當年國大代表楊肅元、陳允火、同學副縣長顏達仁大方地請吃飯,如同回家團圓。 行程中最後一餐「回謝宴」,席設山外京都樓,近我的娘家。飯後,承同行書友盛情,真的伴我回娘家。一路上,大夥齊唱〈回娘家〉歌謠,恰似戲童玩伴……,跨過庭院入廳堂,抬眼望見一排排歷代祖先及父母牌位。此際此情,古厝情、父母恩,兒時艱辛奮進情境幕幕湧上心頭,不禁令我百感交集,淚如雨下。 近期,民國106年(2017)11月,「中華藝風書畫會」以「藝氣風發」為題,再度於金門縣文化局舉辦會員聯展。 展前,由顧問前臺灣師範大學藝術學院院長梁秀中教授領軍,共同創作了一幅山水畫「碧峰雪巖噴玉泉」,贈送文化局典藏,由縣府秘書長和文化局長呂坤和代表接受。開幕式裡,理事長黃焉蓉致詞:「中華藝風書畫會成立於民國66年,由一群愛好藝術的姐妹組成。二年前,書畫會曾把金門帶到臺灣,這次則是踏出臺灣,走進金門。」 我會學佛,緣於二女兒的身體狀況,也受二女兒的引導。居於愛女心切,我希望為女兒找到一條心清念淨、無煩無惱的路。進入大乘真言宗,我想了解今世因緣,探知生命的究竟。 學佛是一條長遠的路,貴在言誠心、行篤敬,故既讀經典,更求力行。 學佛無止境。我們在藏院,把經典一讀再讀。學習期間,學員還要台上、台下報告,由師兄姐引領、訂正、說明、力行……。 佛法不離世間法。對人生,早期我以為:「哭笑人生,起起落落。」現在則是笑談人生:「在人間,就要適應人間生活。凡事往好處想,人間即淨土。發慈悲心,知該知、做該做。我願認認真真做人,作自己喜歡做、能做的事,願以書法來弘揚佛法。」 晚年的我,人到那裡,心到那裡,筆也寫到那裡。如:我為老師錦江人鄭善禧教授寫「行舞於錦江浯水間」;我由金門赴廈門參展,書「行舞于鷺江浯水間」;紀念謝宗安老師的書法展,我在安徽天柱山下寫「摩崖石刻‧流泉山谷」,又書「行舞于安庆天柱山鷺江浯水間」;到海南島則書「行舞于海南鷺江浯水間」,……。 回顧八十年(1939--2019)來金門大環境的變遷,以民國68年(1979)中共停止砲擊金門為斷,正好是四十年(1939--1979)的戰爭,四十年的和平。 我10歲經歷古寧頭大戰,19歲經歷八二三流亡,赴臺進讀台北女師,23~26歲返鄉,創辦了金門第一所幼稚園,27~30歲再保送台北師大,31~33歲,再回金城幼稚園,34歲,民國60年(1971)斷然離鄉遷臺,去時,金門仍是處於單日砲擊、戰地戒嚴的狀態。 戰爭,讓我深刻體會金門孤島生活之艱苦閉塞;戰爭,也提供了我奔向臺灣新生活的出路! 離開金門後,是金門家鄉的老父、手足、親友,讓我與這塊土地一直保持著密切的連繫;是金門大環境由戰爭走向和平的大變遷,讓我後半生的日子越走越順泰,還讓我得到金門文化獎殊榮! 回顧此生因緣,我充滿感恩,佛恩、父母恩、師長恩、眾生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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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穗集】故鄉一堵牆
走入家鄉的任一村落,常可見到荒廢古厝及殘存的牆面,或是僅剩一堵孤零零的牆。看到這樣的牆,你會有何想法呢?對我來說,這些經歲月洗禮而斑駁的牆面,每一道像是一件藝術品。就以圖中這面牆,歷經數十年甚至上百年風雨摧殘,仍然屹立不搖,那可不是件簡單的事。當然,地基及結構必須要落實,是最基本的。仔細看,其中以大塊石材置於下方以人字砌的結構將牆鞏固了下來。牆的上方還留下一道先前低矮屋頂線的痕跡,後來,由於又將屋頂加高成馬背形狀,這部分是以大小亂石砌成的,可謂巧奪天工。像似一幅抽象畫,其構成可直追具有音樂背景的畫家保羅·克利所創作的有輕重、濃淡、節奏、韻律的色塊調子畫作。 聯想到傳統老厝的維修與保存:一堵堅實的牆,一個雅致的窗櫺,一座飛揚的「燕尾」……,這些都是構成傳統古厝之美的元素。慶幸的,家鄉費心擘劃辦理「金門傳統匠師推廣教育班」使得傳統建築技藝的傳承可以源遠流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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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讀「金門青少年需要一種東西」兼談金門文學
日前拜讀陳益源院長「金門青少年需要一種東西」大作,深獲我心。 最近關於地區青少年寫作及文學獎等議題,獲得不少文友關注,甚至金門縣政府教育處主辦的「109年第一屆金門青少年文學獎徵文比賽」業已正式公告收件,教育處此舉立馬行動,令人為之拍案。當然相關關注青少年文學的訊息則又是令人振奮與高興。 但,吾人不禁要問,我們的青少年們準備好了?相關的青少年金門文學素材準備好了?青少年了解金門文學的意涵? 因為「十二年國民基本教育課程綱要總綱」發布實施,課程類型區分為二大類:「部定課程」與「校訂課程」。其中校訂課程由學校安排,以形塑學校教育願景及強化學生適性發展。 金城國中語文領域國文老師已開發出「金門文學傳奇與作品賞析」的校訂課程,將提供給八年級的師生作為教材之用。本教材將分成兩大單元:一是古典的金門文學,以明清兩代金門文人代表作品:明代收錄許獬詩三首、蔡復一詩二首;清代收錄林豪詩二首、林樹梅詩一首、文一篇。二是民國以後的金門文人作品:介紹文化獎得主陳長慶《失去的春天》《冬嬌姨》作品;自然派作家牧羊女的《繡花鞋》《夢迴四合院》作品;報導文學家楊樹清《金門島嶼邊緣》、《金門社會檔案》作品;口述歷史作家李福井的〈動物法庭〉;七鶴戲水洪春柳的〈台金之間〉〈戰地三十六〉等,以及閱讀林媽肴的〈穿越鐵蒺藜與軌條砦〉與細品吳鈞堯《凌雲》書中的〈豬囝〉等作品。當然,與《金門縣青少年文學讀本》的目標尚有一段長距離,且尚有討論修改的空間,但,我們剛踏上第一步。 金門的古典文學諸多先賢名宦已然樹立了歷史的典範,足以做為後人研讀學習的資源;有關金門現代文學在諸多作家創作之下也蔚為風潮、煥然有成,更多人投入寫作的行列,成就不僅限於凸顯金門文學的特色與風華,更將文學的空間與時間、質與量綿密厚實融入在金門文學江流中,但,引導或傳承青少年寫作更是不容忽視的課題。 當「台灣文學」成為另一個政治實體的顯學時,身為外島的金門切不斷與中國文學的臍帶關係,又與台灣文學的波瀾有著幾許身是客的尷尬。 作為金門的子弟,或不論你從何方來,認識你所處的環境與及了解她的歷史與文學的樣貌、或耕耘、或成就金門文學是理所當然的。也許因為這個因緣,觸發更多人關心或投注、或勤於經營金門文學,讓金門文學的天空更加絢麗。 至於所謂「金門文學是不是台灣文學?」「金門現代文學在哪裡?」「金門青少年需要一種東西」等大哉問,端視有司的關心及從事有關金門文學創作者的努力與含金量吧了!因此也不必擔心被「台灣文學」邊緣化。 金門文學或可謂:「無論古今,凡金門人之創作或非金門人而筆耕與有關金門人、事、時、地、物題材的創作品,皆為金門文學的範疇。」毋庸去苦惱於體裁、政治、疆域、身分……等的永遠無交集的問題,或陷入於本土與意識的糾葛泥淖中。反之,台灣文學也不一定要將金門文學納入,他們將是同時並進各自發展且能相互照應交融的,各自擁有一片天地等待發光發熱與另一個文學盛世的到來。 陳益源院長在《金門現代文學在哪裡?》一文中所熱誠呼籲的「盡早完成金門文學史三書《金門古典文學史論》、《金門現代文學史論》、《金門文學史綱》,並召開以金門現代文學為主題的學術研討會,同時積極推動金門現代文學的外譯工作,讓金門文學也能像金門學、金門閩南文化一樣,成為金門文化建設另一塊閃亮的招牌。」則又是金門文學邁向未來之路必經的基礎工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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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山女高22年,共事7位校長 節選自《金門的女兒-陳素民80回顧》2
臺灣有六大知名女子高中,包括:北一女中、中山女高、景美女中、台中女中、台南女中、高雄女中。 其中,北一女中、中山女高與景美女中並稱北市三女中。以創校歷史而言,中山女高創立於1897年,為臺灣第一所公立女子學校,北一女中創立於1904年,景美女中晚至1962年才創立,是第一所由臺灣人創立的公立女子高中。 北市三女中,長居北聯女學生的高中前三志願,北一女中的綠制服、中山女高的白制服、景美女中的黃制服是北市高中女生的榮譽。 我與中山女高,緣起於民國59年到中山女高兼課,一天5節課,以添補家用。一年後,轉成正式美術老師,聘用條件是要兼訓育組長。當時的中山女高,有學生4000多名,一個年級25班,三個年級共75班。 我在中山服務,總計22年,事奉了7位校長,跟學生打成一片。 (1)石季玉校長─民國60~63年(1971~1974) 石季玉校長人高又美,與蔣夫人關係良好,是蔣夫人的閨密,隨先生胡國代來臺灣即接任校長,至民國63年退休。 民國61年,我來中山服務時,石季玉校長年歲已高,且在中山任職多年,是位慈悲長者。 她以長者的身分特別照顧我:「聽說妳很有能力,把放牛班教成狀元班。」「那是我的責任。」「聽說家裡情況不太好,但只要好好幹,中山會照顧你們。」 知道我的家庭負擔沈重,且租屋在外,慈悲的石校長特別分配了一間學校宿舍給我們。這批宿舍是當年石校長買下來的台北三級貧民戶,專門供給來校任教的工作人員住,雖然是一間老舊的宿舍,房子不大,但打掃打掃還是可以住的。以我們當時的條件,不用花錢租房子,而且還是鋼筋水泥結構,我們一家人已很滿足、感恩。 (2)張叔南校長─民國64~67年(1975~1978) 張叔南校長年輕有為,外文能力很強,辦學又認真。但當年因聯招考卷問題而離職。 張校長離職匆匆,由陳慶麟教務主任代理校長。 (3)陳慶麟代理校長─民國67年(1978) 陳校長是我讀台北女師時的訓育組長,是當年敲響自由鐘聲的女青年,我跟她學習到「無所不能」。 訓育組長是份吃力的工作,既要能文也要能武。我從戰地婦聯分會,深深體會到組織的重要性,故充分把此經驗運用在學生的班聯會上。 遇事,我常以師大、金門為靠山,鼓勵自己:「師大以我為榮!」「我要發揮金門三大精神:『生活不怕苦、工作不怕難、戰鬥不怕死。』」 (4)呂少卿校長─民國68~74年 (1979~1985) 辭掉6年的訓育工作,我退下來當導師。 新來的呂少卿校長看中我金門婦聯分會總幹事兼幼稚園主任、中山女高訓育組長的資歷,特別找我個別談話:「妳過來,來接訓導主任。」「不行,我好不容易把訓育工作辭掉,孩子還小。」「孩子我們一起帶,而且孩子會以妳為榮,以妳為標竿。妳能把訓育做得這麼好,就有能力把訓導主任做好!」 我還是推辭:「我不會上台講話。」呂校長堅定力挺:「我先講,妳跟著講。妳就帶小抄,少講幾點,講個2、3點。」「先做一年看看吧!」我勉強答應。 就這樣,我結束1年的導師工作,接下訓導主任的職務。跟著呂校長在中山共事了6年。承蒙呂校長的支持愛護,訓導工作雖辛苦,但關關難過關關過,我都一一克服過去了。 (5)廖眉生校長─民國74~75年(1985~1986) 廖眉生校長的丈夫是法官。廖校長身體較弱,故大事皆由教務主任、訓導主任共同來承擔。因此,我的訓導工作雖重,但因能全權處理,精神上是愉快的。 (6)梁素霞校長─民國76~81年(1987~1992) 梁素霞校長調來中山女高,繼大理國中一年後,我們又共事了!她的作風依然強勢,而且性情易變。作為訓導主任,我們有幾次在職務上的適應出現問題。 與梁校長幾次衝突後,我感覺自己的壓力已到了飽和點。有時,還需要到操場跑一跑、想一想,舒解壓力。 這樣的壓力,促使我決定到校長辦公室,以「體力不行」為由,懇求校長找人,讓我卸下訓導主任之職。校長直問:「體力不行?是要住院嗎?」「還沒那麼嚴重。」她忽然說:「除非妳有特別專長,……」我回答:「請給我兩星期休假,我開畫展給校長看。」「好!」 兩星期後,我如期在「西湖畫廊」開展,並邀請梁校長觀賞。觀賞書畫後的梁校長直言快語:「原來妳是有兩把刷子,才會這麼講。」 西湖畫展的成功,讓我更深思我學藝術的未來,我該回到我的藝術本行?或該繼續往教育行政的高峰攀爬? 經過長思,最後的決定是:我向梁校長堅辭主任之職,結束了9年半的訓導主任工作。回到專任美術老師的工作。 6年的專任美術老師,我常把自己關在美術教室,享受著「無職一身輕」的舒服教學工作。 (7)陳富貴校長─民國82年(1993) 54歲,我在陳富貴校長上任時,毅然決然地退休了! 累計教育路上,自小學、幼教、國中、高中,一共28年。退休後,我改變了人生跑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