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刊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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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浪漫邂逅
落羽松總在秋盡冬殘之際,以輕巧的身姿盛裝出場,讓蕭瑟的冷冽氛圍知趣的遠離,譜寫出專屬於自己獨特的浪漫詩篇;原本綠油油的羽葉,在寒風洗禮下,漸漸以華麗彩妝轉場演出,亮黃、橙橘,乃至於淺紅、棕色,隨後在紛揚掉落的羽葉之後,鋪展一地細碎的繽紛麗毯,獨留禿枝迎迓,在冷寒天氣中顫抖,繼續為有希望的未來而奮戰。 想要欣賞到繽紛耀眼的落羽松,除了緣分很重要之外,時機更是列為重點,因為它是季節限定版的無敵美景;俗話說得好:「來得早,不如來得巧。」在天時、地利、人和兼具下,鐵定能夠得償夙願。 為了讓詩情畫意的落羽松,能夠以賞心悅目的機緣映入眼簾,我趁著臘月寒風收斂之日,前往士林官邸園區與浪漫的落羽松約會;靠近中山北路這一邊,除了賞梅、賞楓之外,還多了欣賞落羽松的美願,瞧那美艷多彩,亮麗無比的身姿,就在大排兩側浪漫起舞。 當天薄雲掩日,冷風暫歇,我帶著無比舒暢的好心情,仔細端詳落羽松美妙的姿容;水面上的倒影,加上岸上群聚的落羽松,形成一幕又一幕驚豔無比的詩章,吸引好多遊客前來共襄盛舉。 我從各個角度拍下落羽松華麗的身影,有時光束從羽葉間穿過,形成流光艷影,將美姿美儀,恆久的鐫刻在心版上;有時風兒拂起,盡情揮灑的羽葉,脫離樹枝之後,以優雅的身姿委地,情韻兼及的描繪出,婀娜多姿的浪漫舞步,讓人傾心,讓人神往,更讓人心醉。 我靜聆嫻雅多情的落羽松,此刻似乎讀到也聽到,落羽松與風兒喁喁細語的情話,還有與萬物歡顏邂逅的感恩語浪;此時此刻,無端讓我懷想起:「看似一幅畫,聽像一首歌」如此柔美的意境,以及悠揚的旋律,瞬間擠滿了胸壑。 總之,天籟、地籟、人籟合奏的曲韻,加上詩情又畫意的篇章,編織成人間的壯麗絕美,一年一度盛大演出,值得所有人高度期待喔。想要與浪漫邂逅的話,除了有緣置身在曼妙的仙境景致裡,也一定不要錯過這麼良好的機會喔,要不然可就要扼腕長嘆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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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連載】大箍呆
虎嬸仔氣憤地說:「攏是大箍呆這個夭壽死囡仔,明明欲共我氣死。我費盡千辛萬苦,拜託玉姆仔共恁兄妹做媒人,好不容易找到林家兄妹,逐家來姑換嫂,也會使講是親上加親。但大箍呆這個夭壽死囡仔,不知聽啥人講,林家兄妹兄哥是矮古仔財,小妹是矮仔冬瓜,共人嫌甲一文不值。人無嫌伊是大箍呆伊就偷笑了,竟然敢嫌人是矮古仔財佮矮仔冬瓜。若是像伊講的按呢,汝生了彼呢水,會使講是咱鄉里的一枝花,伊物代毋佮汝做大人,予我四界拜託媒人來共恁做媒人。這個夭壽死囡仔大箍呆,明明想把我氣死!天哪,我哪會這歹命、這歹命咧!」 秀香再次安慰她說:「娘,妳不要難過,昆山哥可能有他自己的想法。」 虎嬸仔不屑地說:「憑他大箍呆,只不過是草包一個,還有什麼想法?這個夭壽死囡仔,簡直沒有把我這個娘放在眼裡,都是我把他寵壞,今天才敢處處跟我作對。」說後,竟又傷心地嚎啕大哭,而且自怨自嘆地咒罵著:「我苦喂,我哪會彼歹命、彼歹命咧!飼這個不孝囝,予我佇氣痛,我規氣來去死死的較快活。我苦喂,我哪會彼呢歹命、彼呢歹命咧!」 秀香又一次地安慰她說:「娘,妳不要難過啦,我和昆山哥都長大了,我們會好好孝順妳。妳會好命,不會歹命啦!」 虎嬸仔感嘆地說:「我錯怪妳了,也對不起妳。當初打的應該是夭壽死囡仔大箍呆才對,不應該和其他養母一般見識,犯了同樣的錯誤,用盡方法來虐待妳這個新婦仔,卻寵愛自己的兒子,才會有今天這種下場,真是悔不當初啊!」(四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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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幻沙龍】相遇
西元2125年,地球這顆曾經美麗的藍色星球,因一場慘烈的核子大戰而變得滿目瘡痍。濃厚的輻射陰霾籠罩著大地,曾經繁華的都市淪為一片廢墟,河流乾涸,海洋被污染得漆黑一片,生命的跡象在這片土地上逐漸消逝。人類,這個曾經在地球上主宰萬物的種族,被迫背井離鄉,踏上了尋找新家園的艱難旅程。 李維,這位堅毅勇敢的船長,肩負著人類未來的希望,率領著太空船「希望號」向著距離地球最近的系外行星半人馬座αCc(南門二Cc)進發。經過遙測,南門二Cc的質量,與恆星半人馬座間的距離,以及自轉、公轉週期,都和地球相似,海陸比例約一比一。總之,半人馬座αCc是顆適居行星。 「希望號」是人類科技的結晶,承載著無數人的夢想與期待。船上的船員們來自不同的領域,他們各司其職,共同為了尋找新家園的目標而努力。 科學官艾莉絲,擁有一頭俐落的短髮,眼神中透著聰慧與專注。此刻,她正全神貫注地分析著航行資料,修長的手指在控制台上靈活地敲擊著,每一個資料的細微變化都逃不過她的眼睛。她深知,這些資料關乎著整個航行的成敗,關乎著人類的命運。 工程師卡洛斯,身材魁梧,臉上總是蓄著短鬍鬚,給人一種沉穩可靠的感覺。他穿梭在各種機電設備之間,仔細檢查著每一個零件,確保太空船的機電系統一切正常。他的雙手佈滿了老繭,那是他多年從事工程工作留下的痕跡。 以輪流休眠的方式,「希望號」已歷經三十年的漫長航行,船員們的心中充滿了對未來的期待與不安。他們不知道半人馬座αCc等待著他們的是什麼,是生機盎然的新家園,還是未知的危險?然而,他們沒有退路,只能勇往直前。 這一天,平靜的航行被一陣急促的警報聲打破。當尖銳的警報聲驟然劃破「希望號」太空船內的平靜,李維船長的心臟猛地一縮,一種本能的警覺瞬間佔據了他的全身。他的目光如鷹隼般銳利,第一時間鎖定了雷達螢幕上那個飛速接近的不明物體,腦海中瞬間閃過無數種可能。 「這究竟是什麼?是宇宙中的自然天體,還是未知的外星文明?如果是外星文明,他們是友善的,還是充滿敵意的?」李維的內心快速思索著,多年的太空航行經驗讓他深知,在這浩瀚的宇宙中,任何未知的相遇都可能帶來難以預料的後果。 他的雙手不自覺地微微握緊,指關節因為用力而泛白,但他的臉上卻依然保持著冷靜與鎮定。作為船長,他清楚自己此刻的情緒和態度會直接影響到全體船員的士氣。「一定要穩住,不能慌亂,船員們都在看著我。」他在心裡默默給自己打氣。 隨著不明物體越來越近,李維的心跳也愈發急促,但他的思維卻更加清晰和敏銳。他快速回顧著太空船的各項防禦和攻擊能力,思考著應對不同情況的策略。「如果對方是敵人,我們的武器系統能否抵禦他們的攻擊?護盾能堅持多久?」同時,他也在權衡著主動出擊和先禮後兵的利弊。 當終於看清那艘外形宛如巨大水晶葉片的外星太空船時,李維的心中湧起一股強烈的好奇和敬畏。「這就是來自宇宙深處的智慧生命嗎?他們的科技發展到了怎樣的程度?」他深知,這次相遇無論結果如何,都將對人類的未來產生深遠的影響。 李維緊盯著螢幕,螢幕上顯示著一艘閃爍著藍色光芒的太空船,它的外形宛如一片巨大的水晶葉片,在黑暗的宇宙中散發著神秘的氣息。「這是什麼?」工程師卡洛斯皺著眉頭問道,他的手指在控制台上快速移動,試圖捕捉更多關於這艘不明太空船的細節。 「不確定,但似乎沒有敵意。」艾莉絲緊緊盯著儀錶盤,眉頭微微蹙起,「他們正在發送某種信號……似乎是心電感應波。」隨著不明飛行物越來越近,大家終於看清了它的真面目──一艘外星太空船。 李維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他知道,在這個關鍵時刻,自己必須保持鎮定,為船員們做出正確的決策。他通過心電感應急翻譯系統與外星太空船取得了聯繫,聲音沉穩地說道:「我們是地球的『希望號』,你們從哪兒來的?」 片刻之後,一個身形高大、周身散發著幽光的外星人出現在螢幕上。他的聲音直接傳入眾人的腦海:「你們好,地球人。我們來自半人馬座αCc,我是索爾,這艘太空船的船長。我們經過遙測,發現地球由大海環繞,空氣組成和氣候等自然環境都比我們半人馬座αCc好得多,推估地球人至少可活上一百個地球年。我們正要前往地球,尋找新的家園。」 聽到索爾的話,李維的神情瞬間變得凝重起來,眉頭擰成了一個「川」字。他語氣沉重地回應道:「很遺憾,自從發生核子大戰,地球已不適合居住,到處都是輻射和廢墟,那個曾經是我們家園的星球早已不能住人了。」 索爾聽到這話,原本平靜的面部瞬間泛起波動,情緒明顯激動起來:「不可能!我們的遙測資料不會出錯,你們一定是在隱瞞什麼!半人馬座αCc歷經核子大戰,資源枯竭、環境崩潰,好不容易找到地球這個希望,你們告訴我們的,一定不是真的。」 索爾說罷,半人馬座αCc人的太空船突然開始閃爍詭異的光芒,能量讀數也開始劇烈波動,彷彿隨時準備發動攻擊。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地球太空船上的船員們心跳陡然加快,緊張的氣氛達到了頂點。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科學官艾莉絲突然喊道:「等等,我好像發現了什麼!」 她迅速敲擊著控制台,調出一系列資料。原來半人馬座αCc人探測的是一百多年前的地球,由於宇宙中資訊傳遞的延遲和誤差,他們並不知道地球如今的慘狀。 李維立刻把這一發現告知半人馬座αCc人,他們得知後,情緒從憤怒轉為震驚和茫然。李維面色無奈,耐心解釋道:「我們沒有隱瞞,地球確實毀於核戰。我們也在宇宙中漂泊,想尋找新的生存之地。原本以為半人馬座αCc適合居住,沒想到你們也發生了核子大戰!」 僵持片刻後,李維放緩語氣,誠懇地說:「我們都遭受了核戰的災難,都是宇宙中的流浪者。與其相互猜忌、對峙,不如放下成見,一起尋找新家園。」索爾沉默良久,面部波動逐漸平息,緩緩點頭:「你說得對,在這無盡宇宙中,我們不該內耗。」 艾莉絲和螢幕上的索爾對視一眼,眼中閃過一絲悲傷,輕聲說道:「地球…… 已經不再是你們想像中的樣子了。」「什麼意思?」索爾的聲音帶著疑惑,彷彿無法理解這個答案。李維沉重地回答:「我們經歷了核子戰爭,地球的空氣充滿毒氣,陸地和海洋都被輻射污染,氣候變得極端不穩定。我們離開時,地球已不再適合居住。」 一陣沉默後,索爾的聲音再次響起,帶著深深的哀傷:「我們也經歷過核子戰爭。半人馬座αCc的地表被輻射覆蓋。我們被迫在太空中流浪,原本以為地球就是我們的希望,沒想到地球也毀於核子大戰。」 艾莉絲低聲說道:「看來,我們都是失去家園的流浪者。」卡洛斯苦笑著補上一句:「這宇宙還真是諷刺,我們以為能夠在半人馬座αCc找到新家,結果卻遇上了同樣無家可歸的人。」 索爾的聲音突然變得堅定:「既然如此,我們何不一起流浪?或許在宇宙的某個角落,我們或許能找到一個新的家園。」 李維沉思片刻,點了點頭:「或許這是命運的安排。我們可以分享資源與技術,一起面對未知的旅程。」卡洛斯笑著說道:「聽起來不錯,至少我們不會再孤單了。」 在漫長的航行中,地球人與半人馬座αCc人之間的關係越來越融洽。雖然他們失去了家園,但在浩瀚的星海中,他們找到了新的夥伴與希望。 李維站在觀景窗前,望著無盡的星空,輕聲說道:「或許,家園不僅僅是一個地方,而是我們彼此之間的連結。」艾莉絲走到他身旁,點頭附和:「只要我們還在一起,家就永遠存在。」 兩艘太空船的光芒在黑暗中交織,如同兩顆相互依偎的星星,朝著未知的未來緩緩前行。在這無盡的宇宙中,他們的故事才剛剛開始,而他們對新家園的尋找,也將繼續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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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的餐桌
我們家常常藉家人生日,以「生日之名,行聚餐之實」。 其實不用飛到首爾街頭,也能複製韓劇裡在路邊小巷擱置汽油桶,便隨意烹煮韓食的愜意!這次我們準備享用的就是韓國烤肉料理。 在超厲害的電烤盤中,有松阪、梅花豬、厚切四色豬五花、牛五花、板腱牛、梨汁雞腿肉、鮮甜蝦與大扇貝海鮮盤、南瓜、櫛瓜、杏鮑菇蔬菜盤、包肉生菜、韓式烘蛋、海鮮煎餅跟奶油蜂蜜炸雞,應有盡有的釜山部隊鍋、麻油拌飯和無限取用的豆芽、醃蘿蔔、泡菜小菜,及檸檬冬瓜、芒果冰沙、無糖煎茶、葡萄汁。我們都覺得又是一次澎湃的超讚選擇! 餐桌是凝聚家人情感的地方,看著彼此咀嚼食物,其樂融融,天倫共此時,人間至味,焉然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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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妻迷糊樂
久沒參加書法比賽的老公,趁著論文已告一段落,重拾參賽的心思,我當然義不容辭地陪伴出遊,原想好久沒提筆的他,應是去陪榜,結果竟然拿個「優選」回來,當老婆的我,怎能不好好犒賞他呢?於是我提議晚上請他吃韓國烤肉,他欣然同意,看他又栽進他的研究裡,我便自己訂餐廳。 到預約前十五分鐘我們出發,心想我們便住在溪州,到市區不到十分鐘,但因不知確實地點,於是用導航,竟跑出要三十分鐘,心中不免納悶:溪州真的那麼大嗎?不是十分鐘便可以到達嗎?怎麼……,更奇怪的是導航的路,卻是溪邊小路,沒有路燈,暗暗的長路,發出一股陰森森的感覺,四周見不到人,偶爾才看到一部車,老公只能遠燈、近燈交叉的開著,而一旁的我,也收起與老公嬉謔的交談,心裡也毛毛的,怎麼……,但導航確實是這樣,而且到達時間有在縮短,表示沒有開錯路啊!開了近二十分鐘的郊區無人的路,終於「柳暗花明又一村」來到了街上,老公一抬頭看「溪湖」涮涮鍋、「溪湖」服飾店,「溪湖」水果店,此時我們才醒悟過來,我錯把「溪湖」當成「溪州」,而我訂的餐廳,竟在「溪湖」。此刻餐廳老闆打電話來問說:「不是十分鐘到,怎麼半小時都還沒到,是要取消的嗎?」聽到「取消」兩字,我急忙請他千萬不可取消,我可是千里迢迢由「溪州」來的,怎麼能沒吃到好料,就開回家呢? 烤肉的確好吃,價格又合理,兩人吃得相當開心,還慶幸著錯把「溪湖」當「溪州」,否則我們不可能吃到如此美食。 回程中想換個路走,沒想到老公的手機所下的指令,彎彎曲曲,而小路更多,加上回程天更黑,就這樣錯開一段路,對開一段路,將近四十分鐘才安然回到家。兩人不免哈哈大笑著,為了比賽,在溪州暫住一晚的我們,這一頓飯吃得都足夠開車回到嘉義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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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連載】大箍呆
「打死我也不會去娶那個矮仔冬瓜,秀香也絕對不會去嫁給那個矮古仔財!」 虎嬸仔怒指他說:「人家玉姆仔花費那麼大的精神,好不容易才幫你們找到那麼合適的對象,你竟然嫌人家長得矮。我是為你著想啊,怕你將來娶不到老婆,成為讓人譏笑的羅漢跤。你這個夭壽死囡仔,不要不識好歹!我看你是皮在癢了,欠打是不是?」 大箍呆挖苦她說:「我是妳的親生骨肉,妳打得下去嗎?如果妳拿出藤條來,我一定把它折斷,絕對不會像秀香小時候一樣站著挨打。因為秀香不是妳親生的,所以別人的囝死袂了,被打是應該的。」 「夭壽死囡仔,你給我閉嘴!如果嫌林家妹妹是矮仔冬瓜,你就跟秀香做大人,兩個讓你選一個。」 「我不但不會娶林家妹妹,也不會跟秀香做大人,更不會讓秀香去嫁給林家那個矮古仔財。因為秀香是我的妹妹,我一定要替她找一個好婆家,才對得起這個曾經被妳苦毒過的可憐女孩。」 「夭壽死囡仔,汝誠敢死、誠敢死,竟然挖苦起我來了,你還有良心嗎?我艱然受苦佮汝飼大漢,竟然飼出汝這個不孝囝,實在予我誠凊心、誠凊心。天哪,我哪會這歹命、這歹命咧!」虎嬸仔說後,竟嚎啕大哭起來,大箍呆卻沒理會她,逕行走開。 秀香聞聲趕緊走到她身旁,安慰她說:「娘,是什麼事讓妳不開心呢?」(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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疤臉大道公
根據《金門縣誌》記載,沙美的萬安堂起初創建於元朝(1271-1368),距今已有七百多年的歷史,歷史也十分悠久,則是金門第一座保生大帝廟,但這年代畢竟只是推測。 不過在小浦頭流傳一則蕭本陣向保生帝借油的故事,他因為家境貧困,晚上沒錢買油點燈讀書,就來萬安堂向大道公借燈油,許諾將來功成名就時,將翻修廟宇,重塑金身,以回報借油之恩,後來果然科考揚名後,實現當初對神明的承諾。 而這傳說與當地蕭家的族譜比對後,發現蕭本陣確有其人,是生於明正德六年(1512)三月廿四日古榮蕭氏第八世蕭騰奎的次子,當時官任總兵,所以在東蕭家廟立有「總戎」匾。因此向保生帝借燈油的故事,應在從明萬歷年初期間流傳迄今已有四百多年,若以此來推測,萬安堂的歷史至少也有四百多年以上。 後來經過三次重建,清同治十年(1871)第三次時才遷至現址,由沙美張氏二房十九世張珪笑(1815~1896)集資所重建,因為金門自古以來,一直受到福建東南沿海各地盜賊所襲擾,對百姓造成非常大的威脅,時常會有擄人勒索和燬壞神像的事情發生,所以有次沙美的村民風聞海盜已上岸,旋即就要前來,為防止萬安堂保生大帝金身被盜匪燒燬,就決議先將金身埋入村郊附近的土裡,待海盜離開後,再從土裡取出迎回廟中供奉。 沒想到經過一段時間後,海盜離開了,沙美也回復平靜,村民想將埋入土裡的保生大帝金身取出,但當時太過匆忙,竟忘記埋藏地點在哪裡了?眾人在附近卻怎麼也遍尋不著,最後只好決議再重新雕刻一尊新的保生大帝金身。 而就在新雕刻好的軟身保生大帝之金身擇吉日安座後,於村郊的小丘陵(現今金沙消防隊大樓、米粉廠附近),民眾便常常看到火光直沖天際,起初還以為失火了,可是數次派人前往查看,卻又不見有火,於是決議等到白天,再來挖掘看看,到底是何物引起火光的? 到了白天,幾個村民帶了鋤頭來挖掘,才挖沒多久就聽到「喀」一聲,知道挖到東西了,連忙撥開泥土後,就看到的竟是之前遍尋不著的保生大帝金身,此時興奮之情溢於言表的村民,小心翼翼地挖出金身後,趕緊送回萬安堂。 沒想到舊金身送回廟中與新金身一比對,居然是一模一樣,難辨新舊,只是舊金身的臉上,多了一道剛剛被鋤頭鋤到的疤痕,雖然之後有送至佛具店修補,但那道疤仍若隱若現可以看得出來,因此下次去萬安堂可以看看兩尊軟身保生大帝的臉上哪尊有疤? 也正因為有感於盜匪猖獗橫行,頻繁掠奪四起,光是1913年至1934年6月,僅沙美街遭洗劫者,竟達五十餘家,一時之間,人心惶惶,建槍樓以維安全之議四起。於是組織「金門聯防辦事處」,在浯海籌建25座槍樓,主要分佈於金城、上卿(今成功)、瓊林三地。而目前金門現存的槍樓僅剩七座,其中二座位在金沙鎮,分別是小浦頭村榮湖旁、沙青路邊;四座位在金城鎮,分別是水頭得月樓、「半山富」黃廷宙所建的銃樓、珠山薛永南洋樓後方的槍樓,以及浯江溪槍樓;以及金湖鎮成功陳景蘭洋樓用所剩材料興建之上卿槍樓。 所以萬安堂原廟址,除了仍存廟基石塊遺跡及廟前旗杆石底座之外,附近小浦頭榮湖的這座槍樓並非裝飾建築,而是確實為了防範盜匪所設,只是槍樓防得了海盜卻防不了瘟疫。據《金門沙美張氏宗祠奠安大典》和〈金門沙美安堂重建誌〉,在清光緒二十一年(1895)年間,沙美境內有瘟疫為患,境眾於五月到廈門的蘇店(今福建省廈門市同安區洪塘鎮三忠村)迎請三忠王回來鎮壓。患除後,境眾為了感戴神恩,便留下座像,供奉於張氏宗祠之內,並以「叔祖張越國公」做為稱呼。後來,三忠王移入萬安堂奉祀。在此同時,七百年前就與三忠王有很深情緣的邱王爺,也被當時東蕭、西山前兩村民從福建晉江安海塔兜的瑞豐殿分爐來金門,分別建立東蕭湧源寺及西山前聖侯廟奉祀,所以〈瑞豐殿碑記〉也載明「分爐金門島東蕭村湧源寺、西山前聖侯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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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穗集】硯臺
這硯臺是台北故宮「愛硯成癡」展出的作品之一,將一隻鵝的形狀雕刻在一整塊硯臺上,如此處理頗富深意。據說「書聖」王羲之喜歡鵝,經常觀察鵝的走路姿態及游泳動作,作為書法執筆、運筆之參考。硯臺布局頗具巧思,除將鵝的主體形狀納入硯臺中,且雕工精緻細膩,鵝身上的羽毛紋路,翅膀、尾巴都明顯地表達出來了。這與書聖的理念遙相呼應,且輕易捕捉觀賞者目光。 記得父親也擁有一塊經常使用的硯臺,在我小時候,父親常坐在廳堂的八仙桌旁記帳,父親寫得一手流暢的小楷。他記帳寫的數字像一組圖畫,數字底部用十百千等數額來顯示。至今,我還未曾再看到這樣的數字表達,也不知道這樣的數字如何稱呼。想昔時未曾就近詢問父親,頗感可惜。 印象中父親使用一方小小的石質硯臺,長約12公分、寬約8公分,中間有相鄰的兩處低窪,一深一淺,作為存放墨汁,硯臺最右邊約有兩公分寬為磨墨及沾墨理順筆毛之用。 觀賞過這賞心悅目的鵝硯臺,不得不讚賞其高超的工藝成就;也讓我的思緒落入記憶深處,想起父親使用的硯臺、毛筆字、自行裝訂的記帳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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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連載】大箍呆
第四章 大箍呆回到家,他還沒有開口,虎嬸仔就迫不急待地告訴他說:「玉姆仔剛來過,她要我們趕快去擇日,然後先訂婚。所以我決定明天就去找命理師,看看那一天是好日子,把婚事先訂下,以免讓別人搞破壞或是搶先一步。你要知道,這種姑換嫂的婚事,只有玉姆仔這種老媒婆才想得出來。她要我們珍惜這個大好機會,要是錯過就可惜了。」 大箍呆故意問:「娘,妳見過林家兄妹嗎?」 虎嬸仔語氣堅決地說:「我雖然沒有見過,但玉姆仔曾說過,林家哥哥身強力壯,忠厚老實,又勤於農耕,是一個可託付終身的男人。而林家妹妹則長得濃眉大眼、身材豐滿,屁股又大,一定能為我們人丁單薄的家庭蕃衍子孫,將來必是一個能勤儉持家的賢妻良母。」 「娘,妳被玉姆仔騙了,其實林家兄妹哥哥是矮古仔財,妹妹是矮仔冬瓜。」 虎嬸仔瞪了他一眼,不屑地說:「你那一眼看到林家妹妹是矮仔冬瓜?別胡說八道亂亂講,破壞人家的好名聲。坦白告訴你,女人矮沒關係,只要屁股大能生小孩就好,又不是要娶來當花瓶。」 大箍呆反駁她說:「要我娶一個頭大、身長、腿短的矮仔冬瓜,那是不可能的事,秀香也不可能去嫁給那個矮古仔財。」 虎嬸仔氣憤地說:「夭壽死囡仔,汝誠敢死,這個家是我當家還是你當家?我說了算數,沒有你討價還價的餘地!」(三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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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直報怨、以德報德的處世哲學
看到臉書的朋友,紛紛把大頭照變更為「謝謝日本」,以對其國家表達敬意,「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還帶來了台灣迫切施打疫苗高級伴手禮。當然有的人不以為然,認為把不要、多餘的順便而已,或者是怨懟日本對我國漁民不友善;相對有人冠冕堂皇振振有詞強詞奪理反擊雄辯解釋說服:一碼歸一碼無法相提並論。或曰:「以德報怨,何如?」子曰:「何以報德?以直報怨,以德報德。」這才是提倡一種人生的效率和未損害到國民的尊嚴。 喜不喜歡一個國家,是非常主觀性,不會它做好、壞事來評斷。例如:南京大屠殺、日本侵略台灣、賽德克巴萊電影劇情日本對台灣原住民族肆虐、台灣成為日本的殖民地版圖建設貢獻、311大海嘯台灣對日本捐款為世界第一;日本贈台灣AZ疫苗,後兩者牽涉到政治互惠互利互益道義責任、某位政治人物直轄市市長被採訪說:該感謝的是台灣人民……等等。 閩南語有句話說:「自食都不夠,那有通曝乾」。即使日本未贈送疫苗給台灣,還是會喜愛它;也許是文化、地理風景或某種程度上原因契合。就像喜愛一個人,有時無需太多理由;也許是純粹血緣親情關係或密切戀人般概括承受。 「海內存知己,天涯若比鄰」。從客觀性角度觀看,彷彿人與人交流,其實是一場你來我往;好的友誼,一定是一場彼此祝福守護。但二十一世紀國際間手腕比國防、經濟財富、外交、權力、地位聲望……那些都要經營,有誰真正可以雲淡風輕自在,現實中能不為堅定信念生存利益安全和平共處嗎?各心底見仁見智有自知之明就無從評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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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代的印記:三合院裡的軍用吉普車
「大專暑訓中心的夜晚,似乎飲酒過量的老士官長,搖搖晃晃的在學員教室裡咆哮、哭泣、呼喊爹娘,以及說一些聽不清楚的話語,大家深感尷尬與不知所措之際,但見值星班長走上前去並委婉勸離,然後跟連上學員表示:老士官長從小離開故鄉隨軍來台,心中許多思鄉與鬱悶之情,偶爾藉由喝酒釋放壓力和舒緩情緒,請大家多多包容並以將心比心的角度看待。」 六○年代上成功嶺接受為期六周的大專暑期訓練,當年在部隊裡依然有許多年長的老士官長,大致負責伙房、後勤和其它相關業務,雖然沒有直接和受訓學員在操課時接觸,但是通常都會受到連上官士兵的尊重,因為畢竟他們大都是身經百戰,曾經從事實際戰鬥的老兵出身,尤其獨自離鄉背井隨軍來到陌生的地方,難免有許多五味雜陳的思緒,況且有很多老士官長在退伍之前,幾乎都是以部隊為家,他們都是連隊至為重要的瑰寶。 雖然部隊講求階級職能分際,不過當時連上許多軍官,通常比老士官長還年輕,即使官階在老士官長之上,可是基本上都會對他們蠻客氣,而老士官長們也很知道禮節,該遵守的部隊規則還是很守規矩,有時候甚至站在年輕長官的立場,協助維護軍中禮節和紀律。 當然在勤務完畢的夜晚,單身而且以部隊為家的老士官長們,最直接的休閒娛樂,大概就是三兩同志聚在一起喝杯老酒,藉著觥籌交錯的微醺氣氛,各自吐露一些比較不為人知的個人經歷,從少小離家從軍開始,到參加抗日戰爭、國共內戰和輾轉來台的經過,內容讓人覺得蠻辛酸,雖然是個人離奇曲折的人生過程,不過換個角度來看待,他們類似「自傳」的親身經歷與心情,統合起來顯然就是一部代表時代真實而寶貴的歷史資料,也是許多人會在文學作品和戲劇藝術表演中看得到的故事。 當年幾十萬大軍包含官士兵不同階級來到陌生的地方,雖然有一部分軍眷得以跟著部隊來到台灣,不過仍然有許多官士兵是獨自隨著軍隊移動,在槍林彈雨的戰鬥中存活下來,所以除了軍中袍澤以外並無親人在台,也就是上述那位老士官長所凸顯出來的故事背景。 提到眾多單身阿兵哥的感情與婚姻議題,當時五、六○年代的記憶裡,村子裡老一輩人家的觀念,似乎不太能夠接納將女兒嫁給來台的阿兵哥,所以上了年紀的老士官長,想要在本地尋找美滿姻緣而成立家庭,通常得付出更多的心力,拜託長官、故舊或是鄰里賢達幫忙,協助找到一樁適合的因緣而娶老婆,這種情況好像是那個時代普遍的現象。 「好比外婆家的三合院,有一天就停放一部軍用吉普車,那是附近部隊老士官長到舅舅家提親所乘坐的車子,而新娘子便是長我十來歲的大表姊姊。」朋友想起孩提時期蠻新奇的記憶,原來那位老士官長所乘坐的吉普車,乃是連上長官體恤弟兄即將娶親,因此特別出借在當年甚為拉風的軍用座車迎親,藉以表示袍澤之愛和致上誠摯的賀喜之意。 朋友又說,當時大家看到停在院子裡的那一部吉普車,簡直像似發現奇珍異寶那麼稀奇,因為人們偶爾在路上看到部隊移動,坐在軍車上面的人都很威風,覺得好像是很大的長官才可以坐車,至於阿兵哥都是扛著一身裝備用走路,所以印象當中對於吉普車,總是興起羨慕的眼光來看待,沒想到竟然可以在自家三合院裡看到、撫摸到真正閃閃發亮的吉普車,簡直是令人感到極其驚奇而興奮,也許明天可以到學校和同儕們吹牛一番,畢竟這是畢生難得的經驗。 朋友當年的記憶與心情,彷彿呈現了童稚純樸的一顆心,對於眼前所看到的景致,大都會以當下最為直接的反應來看待,也許他並不了解那一樁婚姻是經過相關人們多少波折與努力,其中包含最重要的當事人意願,加上善意努力奔走的媒人,以及新娘子的長輩點頭應允,還有體恤部下和給予恭賀之美意的部隊長官,才能夠讓老士官長風光的搭乘吉普車迎娶美嬌娘,因而促成一段美滿的姻緣。 朋友分享這段數十年前的童年吉普車記憶,讓我們覺得蠻有意思之餘,更感到歲月流淌過程所留下的痕跡,無不註記了每一個時代的故事,讓人們的日常生活與記憶內容更為豐富,好比另外大家所熟悉被稱之為「竹籬笆」的眷村生活與文化,都是每一個時間軸所刻劃出來最為珍貴的歷史風華,同樣都是讓人備感懷念而且無可替代的印記,不過那又是另外一個美好的故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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環島北路
走過中山北路 林森北路 坐車上中山高則一定得行經 重慶北路 當年找家教首次去延平北路 一堆木造舊房子 若非親身經歷 定會懷疑 這是臺北市嗎? 是的 這裡是延平北路九段 基隆河匯入淡水河的社子島 英雄最怕話當年 廉頗老矣! 遊子的雙腳走天下 心向著故鄉 我想起了故鄉的環島北路 想起了木麻黃 想起了 伯玉公 木麻黃漸漸淡出時代的舞臺 中央公路也一同淡出 留下 伯玉路 我也想起了那年的某一天 特地騎著自行車 逆強勁的東北季風北上 再沿著環島北路一路東行 朔風笑我 昏暗的冬晨 你是太閒乎? 颯颯颯 呼呼呼 似戰馬狂嘶 如鬼魅哭號 嚇不到我的 也阻擋不了我 我的目標是 騎經蔡厝後 由北向南登上太武山 看日出 多年過去了 耳邊依舊常常響起 環島北路上穿過木麻黃的 風聲 註:社子島自聯外快速道路通車之後,發展迅速,已昔非今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