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刊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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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去不返的好時光
「空山新雨後,天氣晚來秋,明月松間照,清泉石上流;竹喧歸浣女,蓮動下漁舟,隨意春芳歇,王孫自可留。」 王維的山居秋暝寫的其實不只是節氣,而是一種意境。 詩人擅長描寫景色與聲音,在詞彙上,形成美麗的搭配。像是在松樹間,觀看映照的明月;站在清涼的瀑布旁,聆聽流水打在岩石上激昂的交錯。順流而下,水漫過石頭的風雅,雖然不見得每個人都能體會,卻可以想像到寧靜的幽情。 洗衣婦準備離開水邊的歌聲;輕盈吹過枝葉的微風,形成山的交響樂,溫柔療癒。 母親說童年時總跟著年長的手足去溪邊洗衣:「她們洗衣,我負責玩水。」可見得母親的童年是快樂的,無憂無慮。而遇到雨季時,便留在家中後院,作簡單的洗滌。 山中的雨,不饒不歇,像綿延千里的嘆息。 雨水亂中有序的影像,在幽靜的山中,穿透成千上萬的樹木,烙印我的瞳眸,使我的心靈一片祥和,無需參禪,無需悟道,這山中深夜的雨,已洗去一身雜念。 小時候住宿山中,山中氣象萬千,使我常常有過遇見夜雨的經驗。那是母親的故鄉。為了在假日中完成作業,備齊換洗衣物及用品,搭父親的計程車,抵達遠離塵囂的紅磚瓦平房。 三十年前還沒有週休二日,我最期待的便是得到長長的寒暑假期,利用放鬆的時間,紓解壓力。我從小就喜歡以外婆家為主題,進行創作,在觀察大自然的年代中,一草一木都是自然習作裡的答案,總在黃昏記錄著。我描繪著蝴蝶的舞姿;書寫蝌蚪長成青蛙的一生;欣賞蜘蛛網在與雨中的樣子。並且揣測是不是只要願意,就可以畫出一座山的靈魂? 我想像著,將來有一天我會成為一個畫家。 後來我愛上文字的美好,成為一個作家,那些童年的喜悅與奇遇,被我寫進一篇篇文學創作的題材。我或許無法用畫的,但我有一支筆,一支文學的筆,可以寫出山的寂寞。這種改變方式的感受,讓我有些興奮。我看著文稿內的春夏秋冬,屹立不搖的龍眼樹,終年奔流的小溪,以及一朵朵盛開的花。童年被複製了,那麼真實,每個畫面每段回憶,竟然毫無阻礙地在紙面上,不斷重新來過。 我在一次的聚餐中聽姪女說,有個同學告訴她,曾經看過我的小詩,因為我的創作曾在報紙刊物出現,欣賞的管道並不狹隘,至今已不記得正確出處,只知道我的故事很療癒,在那十幾分鐘裡,只有我的歷史陪伴她。我希望這種陪伴是溫暖的,就像在大雨中遞給陌生人一把傘。 我為每一篇散文或小詩注入滿滿的熱情能量,還藉由陳年相簿把歲月看得透徹;有時候我也會寫阿姨家四周的農田與寬廣的海洋。小時候的我也是元氣十足地為大自然寫出迷人的樣貌與氛圍。有一年的中秋節,老師在課堂上宣布,連假發生的趣聞,要以日記的形式寫在作文簿裡。放學的鐘聲響起,背起書包,我拔足狂奔,才剛到家門口;才剛見到母親,便氣喘如牛迫不及待的說明功課的型態與目的:「如果要讓假期更豐富,是不是爬上外婆家的那座山會更好?」媽媽微笑著點點頭,於是一如往昔的往山中報到,我覺得事事順心很快樂,坐上石階,開始寫起作業。 一寫起作業,便有了話題和點子,我想書寫中秋夜晚的賞月活動,卻被一場不請自來的雨打亂步伐,如果只寫雨,又覺得內容太空洞乏味,沒有新鮮感。我想起那些在四季裡,因我的文字而搖曳的花草;那些在自然觀察裡生老病死的青蛙;還有從花朵上摔下來的蝴蝶。我的假期日記,角色如果改變,結論會不會迷人呢? 我依然按照原訂計畫,利用放晴的時刻,坐在蟲吟此起彼落中賞月,破曉時來到茶園呼吸清涼空氣,太陽升起之前,躺在軟綿綿的草地上,身心是鬆弛的,不遠處山泉沿著排水竹筒而去的聲音,低低的共鳴,有節奏的在耳邊徘徊,像一道漂亮的彩虹,指引了迷途的方向,忽然,我知道該怎麼讓自己作業多彩多姿了。 角色改變就角色改變,有什麼好怕的呢?這山中的一草一木,一景一物,不都是自由發揮的好角色嗎?只要絕妙搭配,讓句型合作無間的修飾,我也可以把平淡無奇變得有聲有色。 一旦確定了方向,就要積極完成,這才是一種原則與責任。水聲依然淅瀝,洗去了心上的塵埃,穩定了意識,那一刻,久違的輕鬆回來了,使我可以隨心所欲的唱著歌,沿著溪畔小徑散步而歸。 後來,我回到了學校,繳交日記作業,並被老師指派上台,朗讀了那座山在雨中的美好給全班同學聽。 而我也在很多年後,重新回到那座山,踩踏小時候走過的土地。二十年過去了,每次看見小黃計程車從山路蜿蜒處出現,依舊滿滿懷念。姪女的同學看過我的小詩,就會知道這座山是我創作的主要靈感之一。我沒有成為畫家,而我用文字代替畫筆,一樣可以展現出它曾經在晴天或是雨天或是陰天的樣子,不管是春夏秋冬哪個季節,都是最美的畫面。 我希望當讀者打開報紙或連線上網,看見我的文學,會覺得情緒有了不同的轉變,也許是開懷大笑,或是溫馨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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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愛的島國
一隻島嶼翅膀懸空滑下 被解讀神話和傳說的典故 甚至是現實環境的內化和提昇 我們住的島悄悄懷孕。五世其昌 村野笑聲都是紫紅色的 BOT高唱幸福快樂的繁複旋律 興隆的風景駐紮著資本主義的笑聲 隔壁老農不解風情罵大口大口的幹 洩漏純樸的怨言怒氣 行銷解說員逐字的告慰和大義滅親的唇語 說著那些長出尾萎萎半日口糊麥粱的田地 伸手只能有四尺的飯碗距離 這島嶼的明天需要營建和投入買賣章節 當年國共恩仇染指。只像這塊土地殺伐破壞 歷史填補。遙遙無期的等待 煙消散盡。我們的日子要有新的頭銜 那位行銷解說員繼續的暢言。指正勸說 戰地已轉換成落地簽的胖胖觀光場景 親愛的島民。時機是富裕的選擇取捨 此刻。貪婪的口袋張開汲金的深度 那些用貧家作為恐嚇的技倆憾動島民 那些用銀亮亮的大鈔灑滿每一寸土地 把所謂的建設栽種在愚昧的口腹 傲慢與無知的伏筆是良知的挖掘 在長鏡頭的故鄉看見短利和傾斜的親情 小王口沫橫飛指著半畝田可以換娶四個老婆 人心生猛有力。像囚籠逃出的獸 肚腹被養得凸凸的。像多年前死亡的那隻水獺 生態被標註在簽約中的草率藍圖裡 幾經烽火的路被觀光護照遮掩 純厚鄉情即時冷凍。剩下陌生搭腔 過敏功利現實心態大量氾濫這原生島嶼 那是一種洶湧。由愛而恨的陷落 久違的小王。叼著菸的另隻小手撥著智慧型手機 許多的未來像不明飛行體。明明滅滅 在最脆弱的依靠。人性的住所絕對是有必要的 親愛的島嶼。您展翅的飛揚應有一定的高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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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片說故事
還記得好幾年前,曾看過一場攝影展,讓人印象深刻。一踏進阮義忠先生「衲履足跡」的攝影展場,就被一幅幅垂吊著的大相片所吸引,每一幅相片大得像是播放電影的小螢幕一般,讓人彷彿有種走進電影院的錯覺,然而每一幅相片都是無聲無息的,它們靜靜的垂吊在那裡,不喧嘩、不吵鬧、不虛榮,甚至每一張照片都是由黑與白所組成,讓人感覺它們的沉靜與安寧。 照片雖是沉寂的,但裡面的影像卻是鮮活而生動的,有的是剎那間的捕捉,有的是恰巧的機緣,每一張都是自然而不矯情的臉孔,他們微笑著、相視著、擁抱著、陪伴著,那樣美好的時光雖然已經流逝,但每一張照片卻訴說著他們永恆的故事。 你相信一根手指頭有多少力量嗎?我相信它有無窮願力的神奇力量。「恆持剎那」是我一踏入攝影展場第一幅印入眼簾的照片,照片中拍攝著證嚴上人的食指,指向那未知的遠方,也許是指引一個方向、也許是,但在那一瞬間,上人的手指彷彿就指到我心裡,對我說,「你要做的事情就在那裡」,所有的煩惱和雜念都一消而散,取而代之的心平氣和。我靜靜的站在照片前凝視著師父的手指,那溫柔的手指,雖然我摸不到,但我卻透過這一幅照片中,清楚的感受到了師父那手指所傳來的溫度。 我一直相信,每一幅照片都有一個故事,那故事也許有笑、有淚、有悲、有喜。在「衲履足跡」的攝影展場中,記錄了證嚴上人每一步一腳印的生命故事,有印順導師與她的心神交會的剎那、有她和小朋友親切互動的交流、有她對病床上的老人家關心照顧的感動、以及她對環保志工老菩薩的溫暖擁抱等等,每一幅照片都如此的深入人心,即使照片不會說話、沒有聲光效果,但透過那一瞬間的停留,我真切的感受到證嚴上人慈悲為懷的溫柔心腸和這麼多年做慈善事業的堅持,我相信這一份感動許多人都有,也願愛與和平的種子,能擴散至每一個人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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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秦啟示錄】裝甲騎兵,在水之濱
由於一路過關斬將,勢如破竹、如入無人之境,進入關中復無阻兵,這批號稱十萬大軍招募倉促,其實成份雜七雜八,究屬烏合之眾,這是公元前209年的秋天時刻,正是秋高氣爽時節,關中平原楓紅層層,美不勝收,勝利得來容易,觸目所及一切都是那麼美好,連統帥周文都不免陶醉於美妙之戰果與夫怡人之秋色中,這複雜拼湊的隊伍過去幾無戰鬥經驗,周文亦非沙場老將,經過百里奔襲函谷關的一番緊張刺激之後,初嚐勝利滋味,復置身於美麗的山光水色氛圍裡,不能理解兵貴神速的道理,未能把握契機一鼓作氣乘勝追擊直搗咸陽,於是,張楚軍的戰鬥力頓時鬆懈了下來,於是,行軍速度遂慢了下來,軍隊來到「戲水」與「渭水」交匯之濱,一聲令下,竟不是渡河攻擊而是駐紮休息! 三、章邯也登上歷史舞台 斯時,對於秦廷來說,卻是個危急存亡之秋,此時關中空虛,而擁50萬秦軍的南海郡趙佗卻不北上救援,自立為南越武王,建南越國。秦二世處在當下,眼見關外秦軍回師勤王已緩不濟急,莫不大驚失色,速與群臣商議。 丞相李斯忙奏:「關內守軍有限,郎中令負責保護皇帝之軍隊不宜出動,衛尉軍則負責守護皇城,現在唯一能夠直接參戰的是中尉軍,中尉軍是鐵甲騎兵,乃保護關中之精銳部隊,只是目前人數太少,應急速調集關中能動用兵馬,統一指揮對抗來敵!」 緊接著「由誰領軍?新徵兵士從何而來?」滿朝文武正議論紛紛、擾攘不休時,李斯再奏:「臣推薦九卿之一的少府章邯率兵迎敵,章邯年輕時曾在軍中立過大功,個性沉穩堅毅而受先皇器重。章邯目前受命負責督建阿房宮及酈山陵寢的收尾作業,可釋放服徭役的所有壯丁約五萬眾,加上京師中尉軍訓練有素的精銳之軍,足可抵擋楚兵烏合之眾,同時下緊急動員令,凡十六歲以上、五十歲以下之男丁悉數應召,由衛尉軍集中整訓,不斷補充兵源,再下令北疆軍王離率兵回守關中。」二世皇帝一一准奏,章邯臨危受命,整編服役壯丁,就這樣,也走向了歷史的舞台。 《六韜‧武騎士》有云:「選騎士之法,取四十以下,長七尺五寸已上,壯健捷疾,超絕倫等;能馳騎彀射前後左右,周旋進退,越溝塹,登丘陵,冒險阻,絕大澤,弛強敵,亂大眾者,名曰武騎之士,不可不厚也」。中尉軍以精銳騎兵為主力已如前述,茲此風雨飄搖欲挽狂瀾之際,秦軍甄選騎士之標準自不外乎此,是以經過短期的嚴律精訓,身著鎧甲、矛戟列森然,弓箭各在腰,體格偉岸勻稱,神態機敏自若,有著超乎常人的體魄和才智─「其疾如風、其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動如山、難知如陰、動如雷震」的鐵甲雄師以成。 四、歷史的對決 斯時,駐紮於酈山大本營之中尉軍加上補充之新軍,經過整編並完成戰鬥集結,俄頃,戲水西岸大秦精銳鐵騎,以排山倒海雷霆萬鈞之勢,伴隨著滾滾征塵馳騁而至,正好攔住楚軍去路!章邯以訓練有素之中尉軍為主力,裝甲騎兵威風凜凜為中軍,兩翼輔以徭役壯丁壯大聲勢。 戲水兩岸,兩軍對峙,一邊是盔甲鮮明的政府正規之軍,一邊是雜亂無章的工農起義隊伍,歷史將他們擺到這個時空裡來了。 此時突臨大敵的周文,猶不知孤軍深入,後繼無援 ,早已錯失了攻擊良機,仍自恃兵力較眾、妄想以眾凌寡再締勝績,乃號令全軍渡河總攻;章邯穩如泰山指揮若定,一俟楚軍渡河過半,裝甲騎兵傾巢而出擊敵於半渡,楚軍尚未及列陣,已被鐵蹄衝散得四分五裂、哀號震天、死傷無數,成敗立見。 五、歷史殷鑑 章邯崛起於秦廟之將傾,先滅周文,聲勢大振,繼之續破各路起義軍,處於關鍵時刻起到一定的支撐作用,雖孤木難撐大局,終亦無法挽救大秦覆亡之國運,但身為軍人的他,在國家危難的重要關頭挺身而出,扮演中流砥柱的角色,可謂「國之干城」,所以政府不能虧待軍人,否則關鍵時刻誰挽狂瀾? 這個故事也昭告俺們:不要小看烏合之眾,須知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烏合之眾」差些把大秦帝國給滅了不是?記得那些年李登輝氏接任大統,以軍事強人郝氏組閣,被稱為「治安內閣」,時常有街頭抗議遊行活動,路為之塞,社會動盪。郝氏嘗於主持「治安會報」提醒與會情治幹部曰:「街頭運動不足懼,特須留意秩序井然之抗爭隊伍……」云云,其意「烏合之眾無足懼也」。 曾幾何時,曾經「執干戈以衛社稷」的軍人們竟也走上了街頭,因為政府竟然要毀約刪減他們養老的退休俸,這是個有組織的抗爭隊伍,為了拉長抗議期間,他們甚至發起所謂的「八百壯士」露宿街頭運動,雖無抗戰當年「八百壯士」的悲壯事蹟,當然也就不會有「女童軍勇渡蘇州河,冒險獻國旗鼓士氣」之感人肺腑淒美鏡頭重現,自不待言;卻也因此死纏爛打貫徹「持久戰」之功,似乎已引起當局注意事態發展不容小覷。不是有句話說「槍桿子裡出政權」嗎?也就有了「退伍年金不併同公教警,另案修訂」之議;同時俺們也發現,不是軍人及勞工退休年金不改革會先破產嗎?而屬於較晚破產的公教界卻先檢討推上檯面,優先順序有沒搞錯?這不就是黑暗政治的盤算嗎?關係選票的農工群眾居多唄! 這段歷史也告訴俺們:靠多數農工份子起義的隊伍終於滅了大秦帝國,但別忘了,起義群雄隊伍裡,最後被一位曾是基層公務員(泗水亭長)的劉邦給收服歸併統一了!曾是政府組成重要份子的國家精英豈是吃乾飯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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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筆記一二
過客之嘆 頸椎骨刺,鄰近醫院做完復健後,回老家一趟,適遇下雨,雨滴沿著老厝前簷似游絲般飄呀飄的,不規則的聲響此起彼落。想著父母親與二叔嬸親自打造的這幾間堅固似三合院的宅厝,由於堂弟們北部另有家居,三年前父親也因身體欠安臥床後,未能實質照顧故居,現今剩我與妻偶爾回老家幾趟,也都匆匆,幾乎變成過客,心底陣陣感傷。 老家溫暖 總會想回家看看。 被颱風肆虐的香椿樹又開始由樹幹低處生長;比起香椿,諾利果樹強韌多了,強風動不了它,夠茂密的枝葉幾乎要撐破用浪板遮掩的屋簷。 隔壁文旗叔花生園收成完竣,又北上回到天母去了,待春耕時會再南下。他與我緊鄰的田園,種了兩株木瓜樹,隨著微風吹拂,搖呀搖的。 今天陽光普照,載母親回來,推著輪椅,迎著晴空。母親的話特別多,似乎也在欣悅能外出散散心。 雅趣 老家這塊畸零地,帶給我們休閒,也帶給我們食的安全和樂趣。 偶爾會利用爬山順路之便,於回途中,內人會在一家幼苗種子行或買幼苗、或買種子,攜回路上厝老家種,隔個一兩天澆一次水。期待它成長的過程很有趣,但見有的稀疏,有的綿密,有的夾著雜草待理。 種類多,有甘藷、甜菜根、玉米、青江菜、香菜、迴香、茼蒿、油菜、波菜、南瓜、蔥、蒜、秋葵……等(秋葵開的花還蠻文雅的)。每種數量少得不能再少! 每次摘不同的菜,或以水煮,或以汆燙,味道還不錯哪。可能是因為這些菜只經由簡單的「澆水」,沒有灑農藥、沒有施肥料的心理感覺吧,我也不知道。 酸甜洛神花 鄰居宗弟謝福明、洪玉麗夫婦,在我老家小庭園灑了洛神花種子,告訴我花開結籽後就可以採摘當茶喝。果真!朵朵的紅色花子相互爭豔,很是神奇;採摘果實稍曬乾後,放幾顆燒開水喝,甘酸中有甜味,舒暢極了!謝謝福明賢伉儷哪。 福明由北部退休後,返鄉躬耕,夫婦倆也接受大學教授指導,潛心研究不放農藥的酵素花生,收成不錯。 一個與世無爭的村庄─隙仔庄 今天載母親在老家鄰近四處走走,突然想到往介於路上厝和頂■之間的「隙仔庄」去走一趟。 我年輕時,父親曾在隙仔庄買了一塊農田。母親中風後,人手欠缺,只好又賣掉了該塊地。於今,時日已久,想再覓該農地痕跡回味一下下,已因農田改良尋不著原地了。 隙仔庄,這處人稀、清閒、僻靜得似世外桃源之庄頭! 在早上載母親出發前,電視台適正播放二林區PM2.5偏高。想想,二林區無大型工廠,但細懸浮微粒濃度竟高居全國第二,何由致之?值得探究。隙仔庄,和我老家路上厝及我居住的二林一樣,想必也應受到PM2.5的肆虐吧! 舊社一瞥 出生於竹塘田頭村崁頭厝的母親,小時外婆將其送至二林舊社給人家當養女;之後不捨又領回。據母親云,養父母家境尚佳,對她頗為疼愛。 每當我載母親二林、老家路上厝兩地跑時,都會經過舊社這個小里,問母親她年輕時的舊社家坐落在哪一戶?可惜,血管性失智症的母親已不復記憶。 代安宮主祀五府千歲(王爺公),最近幾年才再重建。廟前闢有佔地近兩甲之水池,其邊坡種植綠色草皮,亦增有腳底按摩小步道;前一陣子廟方也曾擺置黃色小鴨供人觀賞,小村莊曾因之一時熱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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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蜜蜜的故事-記〈永遠的鄧麗君〉特展
酷暑或者陰雨天,都合適著看展,因為都避開了某種喧囂,給自己一個安放身心的空間。和朋友一同進入展場的,起初還有笑語討論,走著走著,就散開了,因為要去感受一個人的生命,需要更多的孤獨感。 耳邊不斷傳來她溫柔的聲音:「各位金門的朋友你們好,我是鄧麗君……。」 那些在舞台上陪伴過她的華服,如今都安靜的佇立著,人形模特像是音樂盒般緩緩旋轉,旁邊的則張貼著當日繁華,炫目的亮片、精緻的羅紗,都曾包覆著一個如月溫潤的女子,隨著她的肢體搖曳舞動,接受如雷的掌聲,失去了舞台的衣裳,看起來都像洩了氣,即便美麗,也是哀傷。 螢幕裏的她,身穿皎潔白紗,靦腆的說,現在,只差一個對象了。她在香港的小客廳,櫃子上收藏著一對對的小瓷偶,她總是喜歡成雙的東西。 走進那道闈幕裡,她就站在台上,拜三D技術之賜,她能夠穿著方國強設計的紫色旗袍,在台上演唱無數次的〈何日君再來〉,永遠不老,永遠不會累,甚至沒有憂傷,然後在每唱完一次就化為蝴蝶飛去;旁邊的孩子只覺得神奇,忙拉著更小的弟妹進來獻寶,但孩子的父母卻愣在舞臺前,看著他們內心深處的某一塊,一次次溫柔的開展,然後一次次飛去。 喝完了這杯再說吧,可是,還能說什麼呢? 走著走著,闖進了她的休息室,泛黃的大妝鏡、精巧的化妝箱、粉撲、香水,歌迷致意的花束……一旁的牆上,懸掛著等一下登台的白色旗袍,以及臺北表演曲目。妝鏡中的我,離青春未遠,而這面鏡曾映照著另一個也愛紫色與蝴蝶的女子,她有時光艷動人,有時純真俏麗如少女,還有更多時候,她感覺孤獨疲勞,渴望一個完全體會她的人,來擁抱她的繁華和滄桑;旁邊貼著一張她從鏡中自拍的照片,啊,女人啊,女人和鏡子的永恆對立和相依,男人只怕無法明白。 走過LED燈佈成的星河,我知道最亮的那顆是誰,天上有行星以她為名,人間亦有蝴蝶曰「鄧麗君」,好像哪裡都留她不住,人們就說,她是星星她是蝴蝶,我看著那一整面銀白色的星光,感覺眼眶刺痛,近似流淚的感受,但終究必須走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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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醉不歸
說好淺嚐品酒的滋味 卻失控多喝了幾杯 歌聲飆高的聲音隨身體搖搖欲墜 腳步變得輕飄飄像在飛 身旁的人來來回回 我只認得你的美 還有你身上獨特的香水味 說的話如天花亂墜 天馬行空像行雲流水 你卻聽得津津有味 五光十色的霓虹光輝 照亮車水馬龍的街 走在人行道上不用處處防備 摟著你就擁有全世界 驕傲的宣告勝利就耀武揚威 醉醺醺的分不清東西南北 模模糊糊也不管天亮天黑 胡言亂語重複倒帶的反胃 愛你的美值得玩味 對你來說只是曖昧 開始以為只是一場誤會 分不出事情的真偽 確定了卻又似是而非 一腳跌進你的世界 隨著我一起陶醉 流言傳得揚揚沸沸 是非對錯已經無所謂 沒辦法對人清楚描繪 自己所在方向的定位 你看我的觀點很虛偽 沒有未來也都無所謂 短暫典藏也許只剩今夜 回憶你的美真耐人尋味 (警語:飲酒過量,有礙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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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秦啟示錄】裝甲騎兵,在水之濱
一、歷史的碰撞 公元前210年,大秦帝國始皇帝死於最後一次東巡途中,此時,由宦官趙高與丞相李斯所籌劃主導的黑暗政治戲碼於焉登場。於是,賜死皇長子扶蘇以及大將蒙恬兄弟,擁立幼子胡亥為太子(並殺其兄弟姐妹二十餘人)從而「水到渠成」使繼位為帝,是為秦二世皇帝。 翌年,天示異象,春雨連綿,未曾稍歇,繼之,夏雨傾盆如注,霪雨不斷。不是形容國勢有「風雨飄搖」一說嗎?此時秦王朝的國勢好像已走到這個當下了。 可不是?首先是基層公務員的泗水亭長劉邦奉命帶領所徵徭役民工百人限期遠赴咸陽報到(阿房宮整修工程)因雨耽擱,逾期未到絕對重罰(何況沿途趁機潛逃不少,重刑難免);無獨有偶,間隔數月,基層軍官百夫長陳勝、吳廣亦奉令各帶領五百兵丁,欲赴北方支援戍守漁陽,亦為滂沱大雨阻斷征程,秦律嚴苛,逾期不至,視同臨陣脫逃,較之前起之徭役逾期更形嚴重矣。 歷史是前進的,誰也無法阻擋歷史的推移,此之謂「天命」。於是,嚴刑峻法下的官逼民反,加上這鬼天氣的不可違之「天命」,讓這兩起事件隊伍裡的 Leader碰撞在一個時空裡了,碰撞就產生了火花,而「星星之火,足以燎原」呢! 史載:「秦二世元年七月(公元前209年),陳勝、吳廣在泗水郡的大澤鄉(今安徽宿縣)『揭竿起義』,劉邦、項梁應之」。這是個平民(或說「農民」)起義的典型,即使在進入二十世紀下半葉的海峽兩岸國共對峙的年代裡,仍為彼此不約而同、奉為經典、一致推崇的歷史事件,既為標榜,各有所圖,攸關政治,俺向無興趣,爰此毋庸申論細表,這大家耳熟能詳的揭竿起義故事起源就此一筆帶過唄。 此時,如果將歷史倒帶,您將驚奇且不無遺憾的發現:在這些陸續起義的群雄隊伍中,陳勝、吳廣所建立的張楚大軍裡,有一位在當世並無赫赫戰功的小將領,竟能在那兵荒馬亂的時代裡陰錯陽差、瞎打誤撞的一路過關斬將,揮軍直逼僅一水之隔(名「戲水」,與「渭水」匯流於咸陽近郊)咫尺之遙的秦都咸陽,眼見當年秦王政好不容易平定六國,一手打造的江山、所建立的自認其功業「功過三皇,德兼五帝」的大一統秦王朝基業,就要搖搖欲墜崩潰倒臺矣。特別是在當年起義群雄形式上的共主「楚懷王」尚未與諸將約定「先入關中者為王」宣示前,在此已形成「兵臨城下、京師震動」的這位小英雄─俺們必得正視,他叫周文!這也就是今天要講的故事重點,合先敘明。 二、歷史將周文推上舞台 話說當時的張楚大軍,其中一支由吳廣以假王之名,代陳勝出兵西征秦地,直攻三川郡,俾窺伺關中東大門函谷關。三川郡守李由,乃是丞相李斯之長子,郡治洛陽。三川是秦關外第一大郡,郡內滎陽置有重兵,控制中原四通八達要道,其交通樞紐之重要性僅次於咸陽,而緊靠滎陽東北邊之敖倉則是秦國糧食儲備之重要基地,這兩處戰略據點可以說禍福相依:滎陽做為敖倉之護衛屏障,而敖倉則提供滎陽之後勤支持,所以若說滎敖一帶是秦國關外之心臟一點都不為過。所以當吳廣大軍兵臨滎陽城下,守將李由也就胸有成竹的憑恃著滎陽固若金湯、兵多軍強,敖倉糧食亦不虞匱乏的先天優勢下,好整以暇,羽扇綸巾以待,任憑你吳廣聲嘶力竭瘋狂叫陣,俺李由就是淡定自如、不予回應、也不出城採取攻擊行動。吳廣因久圍無功,心中不免懊惱,正欲退兵,這時其部屬周文適時晉見,他窺出李由不出兵之原因,分析道: 「三川郡守李由以糧草豐富為後盾,正逼我退兵,其志不外乎在保其爵位,假王退兵,其必不追趕,任我軍離去,如此態勢以觀,咱們只要秘密調動以少數兵力困住滎陽守軍,周文願領大軍繞境,秦兵既不會正面出兵迎擊,亦不致阻截我軍去路,俺即率此奇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突入函谷關隘,殺他個措手不及,然後假王再揮師鎮守鞏固關外,如此,秦國關中可破!」 吳廣頓採周文之計,依計圍城,並迅撥部分兵力予周文,軍隊佯退,實則繞過滎陽西進,周文沿途徵兵,號稱擁兵十萬,戰車千輛,直撲函谷要塞而來。一個後來被「土八路」所標榜的「阻援打點」戰法,卻早在兩千兩百多年前即由秦末起義將領周文給予充分體現了。孫子兵法云「夫兵形象水,水之形,避高而趨下;兵之形,避實而擊虛;水因地而制流,兵因敵而制勝」,在此亦得到戰場實地印證了。 做為大秦邊防前哨重地的函谷關守軍事前未有察覺,在於秦廷百官以為張楚軍之能耐不就是圍困滎陽而已,也就恃著關隘要塞地處深險谷地,地勢險要,窄處只能容一輛馬車通行,所謂「車不方軌,馬不並轡」的天然軍事要衝,而鬆懈戰鬥意識警覺,毫無經營防衛體系之積極作為,以致於成就了周文的異軍突起、閃電突襲、拔關奪塞的偷擊成功。 西漢賈誼的政論名篇《過秦論》曾經寫道:「於是六國之士……嘗以什倍之地,百萬之眾,叩關而攻秦,秦人開關延敵,九國之師,趨循遁逃而不敢進」,其中的「關」,就是指這函谷關,可見其戰略影響;須知秦自立國以來,關中之地從未有過敵軍來襲,公元前二四七年魏國信陵軍曾率領魏、趙、韓、楚、燕五國聯軍敗秦將蒙■於函谷關外,以當時五國合縱之力都進不了函谷關,誰都料想不到,竟被一位未曾有過赫赫戰功記錄的楚軍小將輕易闖關成功,成了首位兵入「函谷天險」的將領,是冥冥之中,歷史把周文推上了舞臺! 於是,關中平原沃野千里,一馬平川,盡收眼底,秦都咸陽隔著渭水與戲水匯流平野,與周文之軍咫尺天涯,赫然在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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擁抱美好
都說春天後母面,看來秋天也不遑多讓。那會兒才炙陽高照,這當下又冷風刺骨,在暑夏與寒冬夾縫中的涼秋,輕薄得難以刷存在感,但四季循序更迭--生、長、收、藏,自然萬物有其不滅循環定律。所以,我很享受不同季節帶來的不同體驗。 那日東北季風呼嘯南下,裹暖身軀不畏寒氣如常沿溪慢跑。陣陣狂風襲來,時而順道送我一程,時而逆扎臉龐睜不開眼,連大樹小草也隨之猛搖亂擺。我跑得更起勁,沒會兒熱氣竄流全身,很是舒暢。 路旁綠叢密佈紫花翠蘆莉,因不敵寒風狂掃,朵朵藍紫化作飛蝶在空中翻滾,只剩光禿枝枒與蕭颯秋風共舞。憐花早落的我,原本有些不捨,但隔天又見浪漫花姿,內心不禁為她喝采。 翠蘆莉,又稱「日日見花」,因她晨間綻放,黃昏凋謝。一日花期雖短,卻光采耀人,花開花謝接續不絕,天天可見花朵盛開,令人折服她努力展現生命燦爛的毅力。 翠蘆莉花語是「希望」,每天太陽升起,揚起喇叭花型,吹響生命號角,開展美麗一生。而人的一生,相較浩瀚宇宙何其飄渺,若能如她一般,似嬌柔實強勁,即使生命短暫,也要活得精采;擁抱珍惜每個當下,憑藉那份堅持,人生將更璀璨,每瞬間都能充滿希望力量。 生命的美,不在長度,而在寬度與深度。羅曼·羅蘭曾說:「人生不售來回票,一旦動身,不能復返。」莫泊桑也說:「如果一個人只是度過一天算一天,什麼希望也沒有,他的生命實際上也就停止了。」有這樣的覺醒,豈能不好好把握每個成長階段,讓自己的生命列車駛出絢爛充實的繽紛旅程。 我很喜歡周杰倫〈稻香〉裡一段歌詞:「對這個世界如果你有太多的抱怨,跌倒了就不敢繼續往前走,為什麼人要這麼的脆弱墮落。請你打開電視看看,多少人為生命在努力勇敢的走下去,我們是不是該知足。珍惜一切,就算沒有擁有。」 年輕時,常會無謂呻吟或自怨自艾;年紀漸長,經歷多了,反倒看透了、淡泊釋然,功名利祿如過眼雲煙般虛無,只有知足常樂,才能活得自在。世上很多事,不盡然順遂如意,跌倒了,爬起來,失敗了,再努力,盡力了,將無憾。 學習把心放寬,嘗試看待人間萬物皆美,創造屬於自己的快樂,就能擁有美好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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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秋天
季節白露之後,早晚稍稍有了一絲涼意,正是「金風送爽,玉露生香」好秋光。都說秋陽如酒,這是一個新興社區,二十幾年來房子一棟棟蓋了起來,人口不斷膨脹,附近又增設了小學一所,黃昏學校放學後,校園是開放給居民的,有沿著操場跑道健走的,有打籃球的。我喜歡繞著操場不疾不徐地漫步,幾趟下來也香汗淋漓。緩步而行,心是安閒的,思緒是清明的。附近一個居民帶著他的狗兒一起跑步,狗兒一邊跑,不小心跑太快衝過頭了還會停下腳步等主人,十分有意思,人狗之間織錦了深厚感情,互動充滿溫馨,看得旁人不禁莞爾。 校園裡有大葉欖仁、有美人樹、有台灣欒樹,此刻美人樹葉子幾乎掉光,唯獨花朵燦爛於枝頭,朵朵粉紅叫人遠眺近觀皆宜人。美人樹花期頗長,可以從九月開到十一月,時間長達三個月。而欒樹從開花的金黃色到結成蒴果的咖啡色,中間還有一段時間是赭紅色,色澤變化萬千,是枝頭千變女郎,也是季節的代言人。大葉欖仁則霜降葉落,剩下光禿枝幹開始養精蓄銳,靜待來春再萌新芽。附設的幼稚園遊戲設施,有很多小娃兒由母親帶來或阿嬤陪同,前來溜滑梯或盪鞦韆,這一小區塊充滿了旺盛生命力,讓人感受到薪火相傳的美好。秋日的氛圍美好,家常的風景卻仍雋永而溫馨。曾繞著校園外馬路健走,冷不防從背後拋來宏亮的問候聲,原來是隔壁一對老夫妻從後面趕了過來,望著一前一後兩位加起來超過一百六十歲的老人家耳聰目明,還如是認真運動,打從內心佩服不已。老伯說只要不要勞累到運動傷害,還能一步一腳印走路,是老天厚愛,他說軀殼是借用,當然要善加保養,言之有理,我點頭如搗蒜,完全認同。 天幕逐漸暗了下來,人潮漸漸散去,我也往回家的路上走。光影游移著,不若先前動輒汗流浹背的夏天,空氣中多了一份柔軟舒適,那是涼風徐徐,日子有滋有味。偶而也會遇見外籍移工推著照顧的老者出來散步,內心不禁懷想因為有這一群人離鄉背井投入照顧行列,對缺乏人手的家庭來說可說是及時雨呢。且說春華秋實,秋是收穫的季節,每天能有一兩個小時安靜翻閱詩集或古詩詞,書冊扉頁間來一趟文字旅行,心情有了投注,靈性便得以昇華,詩詞或溫柔婉約或壯麗絕美,都能深入填補了時間的荒蕪,容或有了靈感,也興起提筆書寫,生命的片刻因此被真實紀錄了下來。啊!脆弱的是軀殼,永恆的是文字,我喜歡水色秋天,色彩斑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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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黎明的林子(外一章)
在一個黎明的林子你遇見昔日 薔薇傷痕 鐘聲的 交錯的 仟陌般的分割 十七朵桐花的自己 十七個漩渦亦將我 擎起 走出花樹豐艷的少年 鏡子給了你因虛幻而真實的深沉 眼是第三月,鼻是第七月 眉是五月的一句 拔尖的呼喊 在海湧及碎浪聲的背面 無數的背面俱已捲滾而去 一個遁走的時間撞見你 你們彼此驚奇締視 唯有踏步虎虎向前 即使確知倉皇的臉將等著你 把撲身而來的浪濤全收進胸口吧 讓浪濤迴盪 讓過程超越目的 直到你成了浪濤 浪濤成了超越悲歡的喟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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臥軌的年少
小時候讀書含慢 靜觀大街的經紀百態 戀棧店家勤工作坊 刻印莊 糊紙店 粧佛社 土木鐵石處處工生計 心間百工雜藝深植 遊手隨意學工活 時光填補一段虛空 父兄手藝精湛苦營生 父在餐食多魚肉 小三時阿爸早逝 長兄如父依靠偏儉嗇 二哥長我一歲 姪女小我一歲 我哥倆出入如雙胞 顧店打雜作小僕 命軌兩分大不同 二哥輟學幫工 我升國中 彩繪玻璃是我的童工 待售物件漆滿假日 無薪無休疲憊瞌了夜班 打氣點火是我汽燈專職 晚餐遲延了枵腹 急盼收工 恐誤了晚場電影而開溜 顧不了責罵 胡亂打了幾球躲避 要顧店而退訓 操場上丟失了童年 小畢時還偷溜的暑天 紅花約我海水泳池 出軌學會了游泳 閒寂孤靜時 橫軌弄墨 握鎚握筆盡是黑手 依稀是阿爸遺教 書法 消遣了我大半童年 墨 遺臭還香 臥軌的年少 納涼了一脊酷暑午夢 懵懂的童稚歲月 迷茫了前途方向 唯有軌夢 馳騁在漫無涯際 遐思醒睡之間 編織些綺夢上軌滿載 軌邊滴一道自足口水 童騃禁錮在那段鐵軌 阻絕的方域四圍 天空只剩下一管蠡影 風箏的雲夢羈在一線牽扯 早想出籠放風 海闊天空背起翎影翩躚 (除了西園鹽場的田岸有一段運鹽小軌道,金門並沒有四通八達的鐵路火車,但環島海邊有很多鐵軌,那是海防阻絕利器,尖鋒豎立的軌條砦。小時,我家小廠舖也有一根鐵軌,算是生產工具之一。長約三米,反面橫著,穩穩舖置地上;寬約15公分,成長條形的平面,是鐵皮加工造形施作的地方。沒事時可坐可臥,軌背坐臥處,渡過我不快樂的童年。 曾慶堂回來,王世勤代張栢樾召集一桌同學聚飲,畢業後幾十年才見曾。回想球隊教練陳介甫,三番兩次要阿堂到我家,叫我去學校集訓,當時我軌背高臥,曾兄曾經喚醒我臥軌的年少,現在喚回我不想回首的童年往事。出酒又出軌,一吐就一大堆,莫嫌穢,我沒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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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 自然
秋的黃昏,在先生種的紅棗樹上,驚見開花,花上有一隻迷人的小瓢蟲,於是找了相機,將牠紀錄下來,再往上一看,原來早花的紅棗已經有小小的綠色果實了,是秋天的風兒幫的大忙,秋陽的實力也不可小看,我來看到紅棗樹,才明白它的努力,於是先生說他要努力澆水和施肥,讓紅棗的果可以長得又大又甜。 我再往前走,水蜜桃樹下那一株胭脂花,有幾朵盛開著,瞇著眼仔細看,竟有一隻小小的蜜蜂在花間飛舞,大自然真是太神奇了,可惜我忘了帶近拍的相機,雖然拍了一張,回來一看卻有些糊掉了,不過牠把我的心迷住了,仍然帶給我許多的快樂。 屋後的橄欖樹,在仲夏開了滿滿的迷你小花,每一朵花都是一個小鈴噹,在風中輕搖,我曾經每天都要來和它約會,看著它就覺得分享了橄欖花的快樂,秋天的黃昏再來到樹下,綠色小小的橄欖果,一個個昂揚的、挺直的站在枝椏上,我忙著左拍右拍,很像一排小小兵英姿煥發的等待出征一般,我的那些帶著學生出操喊口令的日子忽然鮮亮了起來,這些眼前的小小兵是要滿足我的記憶嗎? 走著居然來到了這一片綠籬笆,夾在七里香中的武靴藤,把我的目光緊緊的抓住,之前看到它不起眼的小花,淺綠色的花,仍然引起我的好奇,問了植物老師才知道是武靴藤,日子在時序的流轉中飛過,在武靴藤的日子裡,我見證了它的花到如羊角般的果實,覺得真是太神奇了,它是愛表演嗎?為自己準備了這樣可愛的道具,不想,秋天的黃昏,當我再來看它時,那果實從綠色變成淺褐色,而且裂開了,裡面的種子每一個都帶著細長、潔白的棉毛,等待秋風輕輕吹起,就可以享受一次美好的旅行,我的心也跟著飛揚起來,秋,真的是一個美好的季節! 再繼續走著,鄰居家的小園裡,種了一小畦的金針花,早上車子經過看見它迎風搖曳,橘紅色的花瓣盛開著,是那般的充滿著陽光亮麗的笑容,來不及拍下來,等到黃昏再來見它時,它已經合起花瓣休息啦!真的是賞花要當時,不過這樣讓我有機會明白金針花也是晚上要睡覺的啦!一旁的空心菜,到了秋天也趕著爭艷,開了一朵朵白色的喇叭花,我總是吃著大嫂種的空心菜,秋的黃昏,才發現空心菜也可以有著美麗的花朵,不止滿足我的口,還可以驚艷我的心,喔!美好的大自然,我要向你行最敬禮! 先生種的台灣欒樹,秋天為我們彩繪了一個金黃的花海,和秋陽爭美,最近再仔細觀賞發現台灣欒樹巳經從黃金雨轉為橘紅色的果,先生感動的說怎的彷彿一瞬間就成熟了,自然真的有如一把充滿魔力的刷子,我家的小小森林,就如一個神奇的花園,風中不時飄著迷人的花香,秋風吹起,就呈現著豐收的美好景象。 秋的黃昏,我帶著外甥小五的孩子,走在自家的小小花園,就在鵝掌藤的葉子上,居然停了一隻蝶,我如獲至寶,趕緊拍了下來,PO在臉書,有專業的老師告訴我是大鳳蝶,而且是和台灣不同的亞種,我的心就是屬於自然,每次就會有不同的收穫,尤其是了一個也是小小的自然迷,那雙迷人的眼就是特別的敏銳。在屋前那一棵文旦由樹下,意外的見到那一株薑黃,在綠色的葉間,獨自開了一串白色夾有粉紅色的花朵,我就在花前沉醉了,黃昏的溫度有些涼意,風微微的吹過,心像被熨平了一般,多麼的幸福!感謝大地。 秋的黃昏,我漫步鄉間,在自家的小小森林裡,抬頭發現一隻亞成鳥紅鳩,好整以暇的在高高的樹上,理著自己一身亮麗的羽毛,牠好像很喜歡這裡,先生喜歡種樹,在這裡營造了一個小小的生態圈,紅鳩在我們家的樹上繁殖自己的寶寶,我才有機會和牠們一起生活,共享美好的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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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轉個彎 告別我不行的想法
「我真的有那麼糟糕嗎?為何做什麼事都好像做不好……」這是我工作不順時很想說的一句話。 相信每個人都會遇到自己不行的地方,但選擇逃避卻不是解決問題的方法,因為人有無限的可能,只是自己尚未發現。 做事總是比別人慢半拍的我,在未踏入工作領域之前,總把工作想得很美好,就像人家說的:「幻想是美麗的,但現實是殘酷的。」等到實際做了之後,才發現自己有那麼多的不足,總有做一行怨一行的想法,也逐漸對自己開始失去了自信。 直到有一天,我突然發現自己該做些改變,於是在因緣巧合之下就開始投稿寫文章,雖然一開始也常被退稿,家人總認為我不行,但我發揮了鍥而不捨的精神去寫作,也常常去請教朋友如何讓文章寫得更好,漸漸的,總算有報社開始用我的文章,讓我開始有了信心。 隨著文章被刊登的次數增加,我突然覺得自己好像沒有想像中的糟糕,路是人走出來的,套一句大家都知道的老話:「條條道路通羅馬。」在這條路行不通時,請試著走別條路,一樣可以找到適合自己的人生方向。 寫作是一件快樂的事,縱使常常需忍受十稿九退之苦,但每當看到自己的文章被刊出時,心中總有一種無法言喻的小確幸,這讓我看到原來平庸的我只要努力還是可以走出屬於自己的一片天。 有時朋友會勸我要想清楚現實與興趣的考量,但人要勇敢的踏出去,才能看到不一樣的天空,常對自己說I can do it,遇到困難時去找身上充滿正能量的朋友讓彼此加油打氣,要告別「我不行」的想法,也告別做一行怨一行的想法,那麼機會自然會隨之而來。 其實很多成功者之所以會成功,除了他們自身付出的努力,但最重要的是他們找到了屬於適合自己的路,所以,當自己受到挫折時試著去找出問題所在,如果真的不適合時再去尋找一條更光明的人生路,到時就能發現世界有許多美好的事物等著自己來探索,只要願意踏出去的話,那下一個發光發熱的人就會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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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人的畢業旅行
當大家討論要去泰國畢業旅行的時候,因為價格過高,所以我沒跟上。為了不讓自己在大學生活沒跟上畢旅留下遺憾,決定自己一個人出發。有這個想法的當下,我同學都說我瘋了!自己想了想,人生中何嘗不是到處充滿挑戰呢?隔天馬上聯絡之前認識的旅行社業務─阿寶,詢問韓國的機加酒行程。因為是透過朋友介紹的,之前也跟他連絡過,所以當他知道我這次想要一人獨自去韓國的時後,他嚇到而且還反問我:「你怎麼會想要一個人去?」不過他還是配合我所需要的要求,去訂我想要的行程。 想說機加酒行程已經解決,再來就是安排行程了!在韓國,有大部分餐廳一個人是沒辦法吃的,不然就是要點兩人份。所以在吃的方面要先想好、找好哪間餐廳可以一人食用。我是先想自己要吃什麼再來找餐廳。因為我去的時間很長又剛好是夏天,所以都要先計畫好。(我可沒有要吃便利商店正餐的打算啊!)所以想要試試看韓國的醬蟹(也就是醬醃螃蟹),韓國人都稱醬蟹為「偷飯賊」,因為配著白飯,會一口接著一口停不下來,後來就有這個美稱了!行程方面的話,是安排廣藏市場一日遊、仁川中華城、童話村一日遊、和慶熙大學、高麗大學一日遊等。個人還滿推薦可以到韓國的大學走一走,像我這次去的大學風格是屬歐式建築風格,很有特色、風景也很漂亮。只要花一趟飛亞洲的價錢就可以看到歐洲式風景,這樣不也是個不錯的選擇嗎? 在這趟路途中,什麼都要靠自己。先在家裡搜尋好民宿的位置,自己辦check in,買票搭車一個人,點餐逛街一個人,甚至迷路了要自己問路,還要更加注意周遭安全,盡量不要太晚回家……等之類的。也在過程中,謝謝那些熱心幫助的陌生人,不會講英文就用比手畫腳回應,總會有一個讓你得到答案的方法。透過自由行來體驗當地風情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旅行,一人有一人的孤單,人多有人多的好處。至少,我嘗試過了,你們呢? 準備一下,為自己規劃一個小旅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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縣府功臣彭伯伯
一、弁言: 距今三四十年前,約民國六十二至七十二年期間,提起「彭伯伯」,無不豎起大拇指,個個稱讚,人人欽佩,非但同仁尊之如嚴父、叔叔、伯伯,在長官心目中,亦賞識有加,十分尊重。余與同事十餘年,受其照護甚多,有幸又是好鄰居,出入頻頻相見,每至其家飲茶,受其熱切招呼款待,相談甚歡,是以對其在金門縣府工作情形,知之甚詳,轉眼將屆五十年,每憶斯人,營懷感念,爰不揣譾陋,特為簡介,庶免埋沒功臣,亦以鼓勵來者,奮勵精進,向前人學習,更能超前越進,則行政功能,將更提升也。 二、投筆從戎: 彭公名錫予,號賜我,湖南省攸縣人,生肖屬蛇,民國六年生。湖南乃魚米之鄉,家境富裕,幼讀詩書,及長入中學畢業,民國廿六年,時遇「七七事變」,愛國青年,同仇敵愾,紛紛投入抗戰陣容,公乃熱血青年,豈甘落於人後,於乃「投筆從戎」,加入抗戰行列,東征西討,參加無數殲敵之役,亦曾負傷裹戰,吃盡苦頭,善盡國民天職。 三、退伍從政: 八年抗戰,我方因武器較差、物資亦缺乏,加以軍與軍部隊之間,協調聯繫不夠密切等各方面因素,而日軍野心太大,士氣旺盛,致使我軍節節敗退西南方,所幸「珍珠港事變」發生,導致第二次世界大戰爆發,日軍四面環敵,長期、廣島,經不起原子彈威力,日本天皇仁慈,顧及黎庶免於滅絕,終於毅然宣布「無條件投降」,結束一場人類生存滅絕之大災難。 惜乎勝利歡聲未歇,國共內戰又起,此時民眾求安心切,加以軍隊「復員」政策欠妥,軍人「無家可歸」,紛紛投共,以致國軍節節敗退,終使大好河山變色,所謂兵敗如山倒,數百萬國軍,大部反戈投共,尚有部分忠心耿耿部隊,追隨蔣公轉進金馬台澎;彭公隨軍駐紮金門,迨民國六十年間,因在戰役中負傷,感於年齡漸長,體力日衰,乃以中校軍階提早退伍,結束戎馬生涯。 四、公務生涯: 彭公脫掉戎裝,因緣際會,與彭夫人王氏女士結緣,夫妻恩愛,家庭生活十分美滿,子女皆已成家立業,兒子聰忠、聰海在台,事業皆有成就;最小的掌上明珠淑宜,嫁得好姻緣,乘龍快婿陳欽進先生,家庭富裕,修得好教育,滿腹經綸,現為金門縣政府陳縣長福海先生文膽,頭腦細膩,文筆犀利,妙筆生花,其大作經常見報,輔佐縣長甚力,不愧為縣長股肱。彭公有知,當會含笑九泉矣! 彭公經過短暫休息,耐不得閒,遂至金門縣政府,擔任正式公務員,配在行政室,執掌檔案業務。 斯時檔案,與目前電子建檔,不可同日而語。 民國五十八年元月一日,戰地政務委員會精簡,僅保留司令官兼主任委員,政戰部主任兼秘書長,下配置監察室,設上校主任監察官、監察官各一人,雇員、工友、司機駕駛各一人。其他秘書組、民政組、文教組、經濟組、警保組、主計室等一概撤銷,所有軍職外調人員,調回軍中歸建,政委會只剩一個空殼子,其所有業務,概由縣政府接管,其所轄機關單位,譬如酒廠、物資供應處、陶瓷廠、西園鹽場、花崗石廠、漁港管理處等,亦概由縣政府接管,當然,此等單位之業務檔案,自是亦隨由縣政府接管。 縣政府於五十八年元旦,由現在的金門縣商業會,全部遷入新建的縣政府二層大樓(亦即現在縣政府中間一棟而已),時余任職政委會主計室上尉主計員,主計主任何道錫上校,奉調金防部主計處處長,於二月份匆匆赴任,臨走前,因諸多工程未完成,以及公庫帳款、各組室業務案卷、人員等等,必須結算清楚,逐一造冊點交,乃將其主任及司令官印章、政委會關防交代於我,囑咐代其辦理移交。責任重大,余遂帶領科員陳亞南、許靜娟、林瑞珍、傅啟則、許松塔等同仁五人,連日趕工兩個月,終於將業務完完整整,有條有理,於二月底與縣政府完成交接,將印章奉還何道錫主任,向司令官報告交差,奉頒發獎金約六千元(詳數忘記了),余與同仁,乃於是年三月一日,赴縣府主計室報到,因有此關係,故對會縣業務,較有深入之了解。 迨彭公錫予伯伯來府接管文書檔案時,每有不了解或找不到檔案時,屢屢相詢,余都能指點方向,彼一找即到,而我每欲調檔案時,彼亦能不厭其煩地找尋調出給我,互動密切,交情良好。有次出操時,不慎掉了幾顆子彈,承其幫我核銷,否則要受處分,衷心無限感激!所謂得道多助,自我臉上貼金,可別笑我,比喻而已耳。 斯時檔案處置於地下室,陰暗又潮濕,最糟糕者,莫過於往昔各組室業務承辦人,於業務辦完後,歸檔時,大都數未按先後順序裝訂,草草送檔,甚至上下亂插,臨時要找時,累得滿頭大汗淋漓,氣急敗壞還找不到,還要責怪管檔人員。 彭公修養好有耐性,翻箱倒夾總得找出來為止。最讓我佩服者,他一有空,即按民、財、教、建、主計、人事、安全、秘書、警保、自衛等科室順序,逐卷取出來逐頁檢查,弄整齊由上而下,填寫目次表,裝上封底面,用錐子鑽孔,然後線裝(那時沒有大型裝訂機),潮濕了要搬出去曝曬,又怕遺失,必須在旁照顧,日日如此,樂此不疲,真苦了他老人家,看了心有所不忍。經他長年累月辛勤經營,縣府檔案始稱完整,當時管檔案室只有他一人,別無助手,其苦楚自非局外人所能體會,直至民國七十二年屆齡退休,移交別人經管,俾使後來建檔,方便得多,似彭公盡忠職守而不居功,非但是標準公務員,堪稱縣府文書檔案大功臣而無愧! 五、謙恭厚道: 彭公雖滿腹經綸,但不矜不誇,敦厚謙恭,和藹可親,待人親切,對同仁調卷,熱誠配合,動作敏捷,觀其歲數雖高,做起事來,不亞於青少年伙子,讓人肅然起敬,素有好好先生之稱。 六、與我有緣: 彭伯伯入縣府任職,余當財糧科長,斯時年三十餘歲,心目中將之當父執輩看待,住家又與為鄰,上下班出入相見,相遇時笑臉迎人,不時邀我入其家閒敘,顯得格外親切,莫非三生有幸,非常投緣,有此芳鄰又是好同事,斯乃人生一大快事。 七、趣事一樁: 日前翻閱老書籍,不意發現彭公為我批命單一紙,茲將批命文抄錄如下,聊供趣談:「本造辛金,生於申月,帝旺當權,旺可知矣。名為金水傷官格,書云:『金白水清,逢秋財貴』,正合此格也,秋月之水,見水財精神發秀,得火鍛鍊,乃成鍾鼎之才,故本命大利東南,西北次之(東方生財,南方生官)。 現行丙子運,為財官雙美,仍是好運,惟傷官見官,為禍百端,且兩辛爭合一丙,本為不宜,妙在丙火炎上,癸水澗下,背道而馳,互不相涉,但身強見之無妨,相反相成。 47歲交丁丑運,為殺刃具顯,應掌威權,惟七殺受制,故成中有敗,敗中有成。 57歲交戊寅運(卯運),且有天乙貴人相助,一切逢凶化吉。 67歲交己卯運,財印資身,(梟神偏才,主事)祿神受損,但宜靜以養和,自可平安度過。 至77歲交庚辰運,卯庚辰戌相衝,尤宜慎之,以娛晚景,一生財官豐盈,白頭偕老,子嗣貴顯。(附錄斷語): 1、祿入妻宮,食妻之祿,應得賢洲歸助之妻。 2、比肩重疊損嚴親。 3、自小應出房,最好姻親作配。 4、秋金逢水,金水相涵,得時得令而富且貴。 5、男逢兩位之時,必須置妾。 6、日精月華(指卯酉)三台宰輔,晚運更榮昌。 彭錫予學批於金城 60.09.2」 以上所批,大部分精準,但非貴顯,實係勞碌一生才是;不過有兩點值得探討:第一:余一生沒當過官,所任職務,都是小公僕,只是一生長期受到長官照顧是真的,所謂貴顯,應是彭伯伯褒獎之批詞。第二:其斷語5之批詞,可能是彭伯伯戲謔之詞耳,小的焉敢有此妄想?博取諸君一粲耳! 八、善有善報: 走筆至此,不禁縈懷彭伯伯往昔之關顧照護,相敬相惜,余尊之如師如父!如今斯人作古多年,金門少掉一位好人,我亦失去一位好長老、好鄰居。 古人云:積善之家慶有餘,彭公培養兩位公子,在台均有所成,令晚千金亦釣到一位金龜婿、狀元郎,陳欽進君與彭淑宜小姐賢伉儷,鶼鰈情深,且生得一對乖巧聰穎公仔,家庭和樂融融,羨煞多少鄉親!此真善有善報也!堪為後人榜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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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臨其境之美
「那些風景,連拍成照片都讓人有些顧忌。因為那裡的美,是實在無法收進相框的那種美。」(村上春樹) 朋友分享好幾張出外旅遊所拍攝的相片,由於使用精緻的數位相機以及拍攝技巧之故,每一張相片都呈現了異國風光之美,著實讓人覺得極其賞心悅目而讚歎不已! 朋友為每一張相片配合簡短文字解說,讓我們更深入感受到其行程之所見所聞,彷彿也隨著她到國外旅遊一番的感覺。 話雖如此,當我們看到這麼漂亮相片的時候,除了上述的感覺之外,似乎也覺得好像缺少了一些臨場感的樣子,因為畢竟不是親臨其境之故,所以只能夠從精美相片當中,盡量來感受愉快旅程之心情。 這種感覺好比像似欣賞網路旅遊文章一樣,即使其所張貼的相片再怎麼漂亮、文章再怎麼生動,倘若單從讀者的角度來看,也許就宛如看到一流的旅遊書籍那般,無法真正體會到其中的真正意境了。 提到親臨其境的感覺,不禁想起日本著名作家村上春樹在一篇文章裡,也提到類似這樣的感覺。 那是村上春樹描寫冰島斯奈菲爾半島一處郊外風光時所寫下來的一段文字:那些風景,連拍成照片都讓人有些顧忌。因為那裡的美,是實在無法收近相框的那種美。因為展現在我們眼前的風景,是那種將廣闊、那種幾乎恆久的寂靜、深沉的潮汐芳香、一無遮攔地吹過地表而去的風,那種流過的獨特時間性都「納入」而成立的。 接下來村上春樹又說,那些又隨天候的變化、潮汐的漲退、太陽的移動,時時刻刻都在變化。一旦被相機鏡頭拍下後,或被翻譯成科學性色彩調和之後,可能已經變成和現在就在眼前的東西完全不同了。 村上春樹在這一段描述當中提到「太陽的移動」因素,其所形成的光與影之影響,往往讓眼前的風景瞬息萬變而美不勝收。 此種情境彷彿十世紀印象派畫家莫內創作「印象‧日出」過程,竟是守候在早上海濱陽光乍現的那種悸動,進而擷取剎那的光影變化而成。 因此當我們透過相機所拍攝而成的影像,當然無法讓真實情境再度全然重現,就算是運用高精密度攝影機拍攝影片的話,也只是抓取當下所流過的痕跡而已。因此人們在欣賞影片的時候,絕對無法和當時在現場攝影者所經歷的情境能夠比擬,其最大的差異之處,當然就在於親臨其境與否之差別了。 由於這種因緣之故,村上春樹面對如此令人神往的天然美景之際,他覺得只能夠盡量花更長的時間,以自己的眼睛去眺望,並將那些刻劃進腦海裡,或者收進記憶的不可靠抽屜裡面,然後靠著自己的力量搬到某一個地方去了。 村上春樹當下抱持這樣的心情,讓我想起當年在淡水念書的時候,每逢傍晚下課經過校園「驚聲銅像」之際,從丘陵地極目望去便是淡水河與淡海交接之處,在一望無際的視線盡頭,但見一顆碩大、紅通通、圓滾滾而不真實的夕陽,緩緩跌落在海天交際的地方。 當下那種逐漸褪去炙熱光線而完全不會刺眼的夕陽,像似自己燃燒的火球那樣,把光芒收斂之後,將守護地球的職責交給月亮,自己決定下山休息,等候儲備更為充足的體力之後,將會再度從東方山脈稜線升起來,並且重複著生生不息的故事。 每次同儕們不約而同佇立於校園,或是躺臥在草坪之上欣賞淡江夕照之際,也許每一個人的心情大都相似,總是盡其所能的把當下天然美景映在腦海裡,甚至吸吮大自然所散發的溫馨圖騰,並且儲備在美好記憶的資料櫃,然後在人生某一階段重新拿出來,當作反芻和咀嚼大學生活不可或缺的話題。 然而這些話題或是記憶,對於我們想要分享的朋友而言也許太遙遠,只能夠以想像的方式來描繪當時之情境,也許會像似隔靴搔癢的感覺罷了。 我們在此想要分享的心情,無不凸顯出親臨其境的價值,往往不是倚靠其它方式所能夠達到的,而是透過眼前之所見、心靈之所感和當下之所獲得之情境,來感受娑婆世界的喜怒哀樂,也許比較能夠走進心靈的深處,進而感受到無比喜悅和瑰麗的生活樂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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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北雨
雲層推疊奔赴一場私密約會 醞釀澎湃情緒 淘淘詮釋生命真諦 約莫是相遇時的混沌 上主之手仍舊閒雲野鶴流浪 從我倆分開午後 相見或者是則小令 美麗於顏色層次感動 雨來了,一條路上情詩隨風雲亂舞 蠢動,狂野的心不必閱讀 驟然斜斜的意象 從夢遊邊陲飛向海峽遠方 廢墟的名字一一入土 夏天很青春 島嶼很色 雨的靈魂很寂寞 (稿費捐大同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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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萌廣島行記
餐廳的服務女士有好幾位,都很熱心。同行親友不很習慣這裡的風味定食午餐,倒是陳老吃得很舒暢滿意,不嫌棄鄰座團友遞給他的生鰹魚片,大快朵頤。 當天下午參觀高知古城,頗需費些體力,有幾位年紀大些的團友都只能在山下等候了。上到天守閣,建築物內又是一層樓接一層地盤旋而上,有如鋼管旋轉梯,連續轉了幾圈才到最高點,環繞四周的迴廊,高知的景致盡收眼底,想古時這裡定是易守難攻,兵家必爭之地。 遊輪繼續朝基隆方向航行,回家的路尚遠,但心裡踏實。搭乘遊輪旅遊安排的陸上行程雖短,但確實是另一種體驗,尤其是陸上行程有一站廣島,也許老萌對他有種特殊的情愫,這趟旅程他捨不得錯過。他感到有點可惜的是沒好好欣賞到五樓展示的油畫,本來預定在今天回國的海上航行日再去好好觀賞,沒料到早上十點半已取走十之八九。字板的留言說,油畫都集中到七樓探險者酒吧,準備下午進行拍賣大會。 午後三、四點,船頭附近仍有兩隻海鳥飛飛停停,是早上那兩隻?牠們是 專程來護航的,還是乘機搭免費遊輪? 問牠們吧! 糟了!牠們會不會搭錯船呢? 嚴格講起來,老萌對油畫並沒有研究,五樓展示的油畫,他在也是海上航行日的第三天曾去稍微瀏覽過。在眾多畫家當中,他只知道美國畫家Thomas Kinkade,但讓他對畫作本身比較有感覺的是一位好像叫Pino的畫家的幾幅畫作,有仕女,有媽媽抱小孩,有母親牽著孩子,都讓他印象深刻,端詳許久。 老萌並沒有去油畫拍賣會現場觀看。遊輪上的活動很多,年輕人上了遊輪,定會像鐵達尼號上的傑克,興奮地到處穿梭。但今天這航行日,老萌仍是跟第三天一樣,看海的時間多。 就在第二天晚上十一時整,遊輪自沖繩島那霸港出發,預計在海上航行32小時,目的地是廣島。白天的那霸港景,他忘了拍照留念,此時燈光太強,拍出來的照片NAHA四個字母都成一團亮點。 隔天早上晏起,沒能看到大海上的日出。不過,有些雲,想必也無法看到破曉時分騰上海平面那明亮又光芒四射的整個日出過程。那天是上遊輪的第三天,過了兩個晚上,天氣多雲,連續兩天也都看不到紅通通、圓嘟嘟,緩緩接近海平面的落日,老萌有點惱慍,但這畢竟是可遇不可求的事。 第二天在十四樓的地平線自助餐廳享受豐盛的早餐,老萌的親友今天選擇到也在船尾的六樓國際餐廳體驗點餐的美食。 根據資訊,第四天日出時間是05:00。老萌極想看日出,順便拍張照片。日本與台灣僅超前1小時的時差,老萌懶得調整,以致於時間上有時會錯亂,醒時稍一推算,已是當地時間05:20。趕緊發揮年輕時當兵受訓晨間集合的速度,以最短的時間上了十六樓甲板。只見廣島外海雲霧瀰漫,同好似有失望之情。老萌拍了幾張蒙上一層微霧的廣島港遠景,也是若有所失地下樓與親友會合,準備進用早餐。 當地時間清晨六時五十二分,遊輪停泊在廣島的港岸碼頭。 也許是在砲火下長大,老萌覺得自己很難以一名旅人的心情輕鬆去面對廣島這片土地。當地陪導遊水哥在跟團友寒暄時,老萌眼前出現廣島天空那蕈狀雲的畫面,腦海閃過納粹屠殺猶太人、南京大屠殺、珍珠港事件的畫面,甚至聯想到戰國時的白起。他頓時失神了,只約略聽聞水哥自稱姓水谷,今明兩天都是我們這一團的地陪導遊。 遊覽車停在宮島口,等候搭乘09:20的渡輪,前往十幾分鐘水路,被列為日本三景之一,也是世界遺產的嚴島,主要是參觀神社。 步出大廳,宮島棧橋(碼頭)外廣場前豎立著柱子,上面刻著「歡迎」兩個大字,下方寫著「宮島町」三個小字,建於昭和五十五年二月。估計嚴島比小金門大些,但後有高山,可能配合觀光旅遊,有纜車,但民宅和活動區域可能還是以宮島附近那幅地不大的沿海一代吧! 導遊王先生提醒大家留意手提包,還以為扒手多呢!沿路都會有梅花鹿頻頻觸嗅遊客皮包,聽說牠們真會咬吃,這才了解他的話意。 來到了建於水上的紅色拱門牌坊,又稱為「大鳥居」,可以說是嚴島的地標,總得再按一下快門拍照留念吧!旅遊就是這樣,來匆匆,去匆匆,留下照片免落空。現在數位手機方便,往往一個景一拍就三張五張,你的手機拍好換我的拍,科技給人方便,卻也真夠「麻煩」。 神社內正在舉行一場古禮結婚儀式,只見穿著連帽全身白色古式禮服的新娘,緩步走過大廳,經過端坐在鋪著白布的長桌後面,表情極像選美會評審的六位男士和女士前面,正襟危坐到一旁,聽說是在等新郎。 大願寺和嚴島寶物館外頭看一看,拍拍照,我們就在此折返。走了一小段路,突然看見水哥出現,大部分的人都已沿著海岸的原路走遠了,水哥帶我們走另一條就近的叉路。所以本團只有我們幾個人逛過千疊閣和五重塔,以及這裡的小街道。千疊閣是豐臣秀吉為祭奠陣亡將士而建造的,正式名稱為豐國神社。 水哥的中文是在北京學的,但我覺得他有著很濃的「外省腔」。他是一位熱心又友善的人,就是年紀不輕,恐怕不能走太多路。 特地建造,用以放置傾倒枯萎遺木,供人參觀憑弔的亭閣,特別引起老萌的好奇,這讓他想起傾倒二十年的台灣阿里山神木。老萌拍下一張照片,牌子上寫著:「後白河法皇御行幸松 承安四年(1174)後白河法皇蒞此參拜時親植之松樹,明治初期傾倒切割後之遺木。」 坐上11:00的渡輪,回到宮島口,驅車前去享用當地風味的日式定食午餐,同行的親友們都還吃得習慣。 下午的行程對老萌來說是步履沉重的。一行人來到原子彈爆炸遺址前,水哥盡力進行解說。老萌拍下「原爆圓頂館遺跡」,此建築為鋼筋混凝土結構,原子彈爆炸後,周遭的木造房子均蕩然無存,這是空拍照片中少數殘存可辨的建物。其旁碑文寫著:「此乃於昭和20年8月6日遭史上第一顆原子彈破壞之廣島縣產業獎勵館遺址。原子彈在此建築物正上方600公尺處爆炸,由於此枚原子彈的爆炸,造成20萬人喪生,半徑約2公里內之市街道夷為廢墟,為將此悲痛史實傳予後世人類為鑑,經國內外多位祈願和平者捐款,施以補強工程,予以永久保存。 昭和42年8月6日 廣島市」 沿著元安川走到元安橋頭(東),導遊王先生向大家說,往左(向東)過馬路可逛本通商店街(拱頂商店街),往右過橋可遊和平公園。自由行程,約定集合時間,同團的大都去逛本通街,很快大家都鳥獸散了。 老萌過橋來到原子彈爆炸遇難之子塑像前憑弔,這座塑像背後有著一位名為佐佐木楨子的小女孩在爆後受白血病折磨而亡的悲慘故事。圓形頂部站立一位手捧仙鶴的少女,三支柱腳的下方碑文寫著:「這是我們的呼喊/這是我們的祈願/為世界築起和平。」建於昭和33年日本的兒童節5月5日。 接著,老萌來到原子彈爆炸遇難者紀念碑前憑弔。如棺材蓋的馬鞍型蓋子象徵將遇難者安葬於此,祈願他們得以安息。 老萌欲離去時,看到另一團的女性導遊正在向十五、六位團員進行解說,他在心裡為她按了個讚。 除了遊客,老萌也看到幾批中學生模樣的學生團體前來憑弔。 走到元安川畔,老萌找了一張長椅坐著,取出手機,選了Hayley Westenra演唱的〈Amazing Grace,奇異恩典〉播放。老萌並沒有特別的宗教執著,他閉著眼睛,一面聽音樂,一面默禱。音樂結束,睜開雙眼,他覺得完成一件什麼事似的,不自覺地抬頭望望天空。 站在元安橋上,背對著後方的圓頂館遺跡,橋下左邊元安川碼頭駛來一艘汽輪,靠岸不久又駛離,穿過元安橋北上。資料上顯示,元安川和本川之間有一條「廣島世界遺產航路」,是否就是這些汽輪在行駛?但未見有遊客上下汽輪。兩岸樹木成蔭,河水緩緩,高樓林立,這是重建後的廣島,老萌欣喜,他按下快門留住那個畫面。 本通商店街上有一家店,招牌上寫著「長崎屋」三個大字,左旁註明賣「廣島名產」,可謂用心良苦,苦中作樂啊! 遊輪停靠的港岸碼頭一大片商攤,大家忙著選購。焜哥在一販賣文具用品的攤位前提起毛筆沾水後,隨意在乾了以後可重複使用的練習紙上寫了一個大大的「霞」字,老萌為他拍照留念。擺攤的小姐鼓掌叫好,還眉開眼笑,樂不可支呢!老萌打趣說:「你不會寫到人家的名字了吧!」焜哥有點窘,把筆遞給老萌,他頓了一下,以一、二十年未提筆為由婉拒了,他的心緒可能還沒從二次大戰戰場拉回來。他其實本想寫上「廣島」二字,雖久未接觸書法,但他有信心贏得小姐另一種意義的掌聲。走了幾步,他有些後悔,就為那「另一種意義」,他該獻醜才對。 16:30返回遊輪。17:00,遊輪鳴笛啟航。當遊輪緩緩駛離碼頭的時候,看著岸上的景物,老萌胸中突然湧上一股愁緒,是那種要和戀人離別而相見又不可期的離情,他腦中浮現電影〈櫻花戀〉中作曲家Franz Waxman所寫的名曲〈Sayonara〉,那膾炙人口,扣人心弦的旋律更增添感傷,他心裡默默哼著:「莎喲娜啦~廣島人,再見了!」他下意識地把日本人三個字改成廣島人,當觸及「人」字時,他抬起頭,看著佈滿白白灰灰雲層的天空,心想,的確今日一別,「再也不能站在樹下仰望藍天。」 白灰的廣島天空,似有若隱若現的蕈狀圖案,老萌不禁自問,七十二年前的蕈狀雲散了嗎?真的散了嗎? 耳際彷彿聽到一個聲音:「蕈狀雲,早就散了!世人都在等待--和平。」 (下/稿費捐金門家扶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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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了倦了
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 搖搖晃晃地,「酒」對雪來說哪是那麼容易醉的啊! 可她說,心累了……特別容易醉! 混著眼淚與悲傷,不時地哼唱著她才懂得的歌曲……。 那年,雪的年紀已近三十,獨自在異鄉打拚,在那繁華都市裡認識了風,二人從同事變成了戀人,交往沒多久就閃婚,但二人也是大事小事的常常吵鬧不休,哪對夫妻不吵不鬧也很難得,但誰又會知道最後的結局會是離婚收場……。 為他生兒育女,為他洗衣煮飯,為他忍受公婆叨念刁難,他卻瀟灑的當著偽單身男子,掛著丈夫的名,過著我行我素的生活,就像他的名字「風」一樣,那麼的自由自在。 某次雪不經意的看到丈夫正開心的講著電話,語氣極其溫柔,話說雪從沒被這樣對待過,便覺得可疑,幾番思考決定默默去調查,後來雪淡淡地說:「或許有些事還是不知道的好……」。 原來風外遇了,每當年節時他便去陪伴著外面的女子,什麼情人節、520、結婚紀念日、七夕……他都推說是商人的計謀、他要上班等等理由敷衍帶過。 丈夫外面的女子也是一個換過一個,也不知道是小三、小四甚至可能小五、小六,她不想知道卻又明明白白地懂得這個男人的心已經不在,表面當著愛家愛孩子的好爸爸,雪很清楚那是面具,表演給眾人看的一場戲。 十多年過去了,二人過著同床異夢的生活,唯一有交集的大概剩下孩子了,雪沒有說為何離婚?只是看得出來她已經漸漸放下那段婚姻帶給她的傷害,掛在嘴邊的都是「沒關係」、「隨便了」,只是心懸著孩子,但孩子又何嘗懂得她的苦?小孩被大人教育著「媽媽不要你們」這樣的話,更是二次傷害……。 酒,多麼濃烈苦澀,大概也比不上眼淚,只看著雪嚐了一口再一口,好似醉了才能忘卻煩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