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刊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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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塵
昨夜星辰 今夜滿天星辰 銀河系星辰 太陽系星辰 地球、月亮、地上一個人 星辰 落花成泥 流水有情 過眼雲煙 每個星辰 空無自性 今日星辰 依然在閃爍 銀河系是宇宙的微塵 太陽系是銀河的微塵 人是地球的微塵 細胞是肉體的微塵 三千大千世界微塵 微微塵 微塵裡有歡笑 微塵裡有哭泣 微塵裡有吞噬 每一微塵 無論互相認識或不認識 它都在那裡過完一生 緣成則聚 緣盡則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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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婆的大心肝
在鹿港老家,每逢過年過節就是全家大團圓的日子。 瓦斯爐大鍋上,九分滿的滷肉香關不住衝動,挑起鍋蓋從縫隙跑出來。兩隻薑母鴨分屬兩個大鍋燉煮,美得冒泡,兩種香氣在跑道上追逐,不分勝負。 一大早,媳婦們還未進家門,婆婆已先動鍋動灶忙碌起來了。採買的份量讓人以為她開餐廳做生意。鄰居看到廚房的大陣仗瞠目結舌說:「嚇人,你們要辦桌請客啊?」。連我們自家人永遠都很不習慣,進來一個說一回:「煮那麼多!」驚嘆號外加一臉不可思議。然而,婆婆的大心肝(閩南語,貪心的意思)從不是為自己,也從不因誰而妥協,她說:「那麼多雙筷子,要給大家吃得飽。」 一直以來,婆婆都是心裏有打算的人。她不但要餵飽全家十八個人的肚子,還為我們準備帶回去的晚餐和隔天的便當,一家一大份。她常說:「怨無不怨少。」所以,大家要各自回家前,總是忙著分東西。喜餅禮盒、餅乾、肉鬆、香菇……,凡是可以帶得走的,都是大家平分,這種均分的公平制度行之多年,剛開始覺得很麻煩,後來卻覺得忙忙亂亂了一團,也是一種趣味。仔細想想,平凡的小觀念卻是婆婆持家的智慧。 要炒麵了!我們開始備料,看到婆婆已先燙好的麵,媳婦們每個人腎上腺素瞬間飆升,「那麼多!鍋子不夠大。」「分兩鍋炒。」「吃不完啦!」「分一分大家帶回去。」最後還是依婆婆的原定計畫執行。炒麵的最後步驟是把料和麵拌勻,量太大,媳婦們伴不動,婆婆動手,三兩下就伴出師傅等級的風味。人人在大快朵頤之際,已不知不覺養成了老饕嘴,即使品味美食名店,我們還是毫不留情給予很多的負評。 大家不要婆婆太忙,總是要她:「隨便就好。」「簡單就好,不要麻煩!」她依然故我。其實,我們也理解兒孫回家,麻煩才是她的快樂。 近來,婆婆的腰力大不如前,要像往日那般大鼎大灶的為兒孫料理大餐,已是力不從心。她交待幾個重點,有些不好意思地說:「給你們煮喔!」就折腰緩步退出廚房。 想起婆婆那些好滋味,現在倒是有些思念。通過時間與距離,美味會越陳越香。也許美味可以複製,但其實,令我回味的卻是婆婆忙進忙出,即使是冷天都還可以忙出一身汗來的場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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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魚的夢幻與實際
一尾出世魚、一尾入世魚,各自往相左的方向泅泳而去。降生雙魚者,內裡離散、表面一統,總能優游出入夢幻與實際……。 夢幻之池面如鏡之夜 台北市城南的南海學園與建國中學比鄰,當中的教育廣播電台青年大樓,是昔日國立中央圖書館在台復館原址,紅柱綠瓦兩層四合院式的獻堂館(孔孟學會)而今也收編為電台一部分。而國立台灣藝術教育館依舊扮演親師生全國性競賽及展覽重要館所。幾棟建築之間,貯存一面荷花池,乃上工必經之途。是夜,不見荷花探頭,只留池面如鏡之夜,如真似幻倒映燈燭,寧靜深邃。翻看作家三毛三十多年前《鬧學記》一篇〈愛馬落水之夜〉,描寫她曾將汽車開進眼前這面池。遲來的知曉,依舊震驚,這一面池所湧生的多樣故事。 實際之三項健身輔具饗食也享瘦 年逾三十,深感時間巨輪運行之速,分秒不等人。惟身體代謝背道而馳,愈長愈慢;不得不開始斤斤計較食物的熱量、糖、脂肪、鈉等含量。 算計歸算計,也僅限有營養標示的。美食上菜當前,常常先吃了再說,不飽不停。 這時總也想效法泰國人的布施美德。個人觀察,泰人幾乎餐餐盤中略有剩餘,細問方曉,他們把這當作另一種施捨、奉獻,不似從小被教育「粒粒皆辛苦」,飯菜要吃乾淨。 眼見同齡人逐漸往中廣發福靠攏,自己也較以前圓潤些,但總歸仍在標準體重,十幾年的衣物也都還穿得下(腰帶是鬆綁了些)。想是十餘年前即購入三項健身輔具:滾輪、啞鈴、伏地挺身握把,助饗食也享瘦。固定著護膝跪姿滾輪二百下,伏地挺身百下,外加啞鈴五十下,必能收倘流熱汗之效。以前天天鍛鍊,身材甚至比許多花大錢上健身房的朋友來得精實;終歸,在自己房間運動,不必排隊等器材、免去社交外務,更能專心致志之故。 偶而,也騎騎YouBike,再不然,搭公車、捷運、走走路也很好。不是所有國家都像台灣這般適宜騎單車、步行。 美食與衣著,也算人生二樂事,為了繼續「享樂」,這新年只有更加樂在運動才行。 夢幻之等待飛翔的姿勢 那天三重站乘桃園機場捷運至第一航廈準備出國,瞥見站內一尊貌似小環頸鴴的裝置藝術,仿似下一秒便要離地,展翅飛翔,一如牠眼下旅人一般,等待飛翔的姿勢;惟旅人免不了行李,不及牠一身輕裝。不同於小環頸鴴往非洲過冬,我飛泰國避寒。細想,桃捷三重站站外即新北大都會公園,合宜騎乘自行車道,乃至散步,花花草草夾道,以及偶而飛至的野雀、水鳥,離塵不離城的世外桃源,何須外求。更加眷戀故土,該是行旅的意義。 實際之高單位B群妙用 B群該是現代人最常服用的保健品,每日工作須久坐,固定補充B群十來年。 這一路也換過好幾款不同品牌B群,希冀找出最合適。以前買經濟實惠食品B群,服後提振精神,至少,不易於工時打盹;瞌睡蟲迎面來襲,趕緊補一顆,錠狀咖啡概念。一位朋友母親乳癌末期住院,轉安寧病房後常喊虛弱,精神不濟外加全身痠疼,經醫師評估,建議買高單位藥品級B群使用,讓殘生好過些。雖然,最後遺恨仍不敵病魔撒手人間,我卻也才分明,B群並非都只是食品級的額外補充品,居然尚有濃度更高的藥品級B群。 藥妝店一找,原是小時常在電視廣告放送款,光從品名,無從聯想係B群。一看價格實貴,但工作長時同姿勢緊盯電腦螢幕打字,家母則推著清潔車打掃辦公室,均屬勞力活;姑且一試買兩瓶,一自用,一孝敬家母。一看仿單,驚喜這B群竟然還能緩解腰酸背痛以及眼睛乾澀,持續服用,母子咸認除了精神體力,身體的確比未服用時更不易鬧痠疼。 現實面是,若忘記服用,一切就又打回原形;即便藥品級B群終究也只能治標(雖然效果一級棒)。以正確姿勢使用身體各部位,並適時做伸展運動、起身走動等,比較接近正本清源的治本之道。 夢幻之小吃店大發現 台灣各地都有好吃的肉羹、乾麵,差不多係與滷肉飯齊名的國民小吃。三重老店董肉羹,原於巷口擺攤,是陪伴成長的舊時味。久違再訪,發現牆面上掛好幾幅版畫與書法,湊近細瞧,落款竟是董家人,作品起名〈文化北路的雙向道〉、〈文化北路的街角〉。想是老闆行走踏查、描繪自家店周邊街景,陳列店內;小食之餘,也能抬眼欣賞藝術,文化美容。 實際之新年舊願 「新年願望是什麼?」不知何時流行在新年之際,許下新願。若不,似乎顯得不爭氣、太消極、沒出息?起願立意良善,總是一年之計在於春;只是,往昔繁似星斗的舊願未竟,真需要多出新願望來綑綁自己嗎? 願望愈多,失望的機率就愈高;而且,願望總是與欲望、慾望脫離不了干係。偏偏這些,都是煩惱根源。 想減肥?何不從少鹽低糖的健康飲食做起。想存錢?不如減少不必要的消費。想戀愛?為何不先多寵愛自己。想結婚?是否確認這是想要的生活模式……凡此種種,皆明證換個角度看待願望,或許會有新斬獲、新發見。 像自己,幾次學校代課代出心得與興趣,決定轉行並繼續深造,今年新願重回校園,以完備成為經師和人師的能力。 一直有好為人師的基因,這也算是為舊日心願邁開新的一步。 更重要是,把每個尋常小日子,都過得歲月靜好而平安健康,降伏吾心,這是永恆的小小心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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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航
機組人員和乘客戴在頭上的催眠頭盔可以發出微電波刺激大腦的睡眠中樞,也可以發出微電波刺激甦醒中樞。當設定的催眠時間結束,機組人員和所有乘客都甦醒過來時,機長和副機長根據恆星定位系統,才知道他們已越過太陽系,在太空中迷航了 「要-要不-要-告-告訴其他-其他三位-機組-和乘客?」副機長的話已無法連成句子。 面對生死關頭,機長強自鎮定下來,他深深吸口氣,搖著頭說:「我們先想辦法,確實沒辦法了,再說吧。」 「我做了個夢。」副機長凝著眉,臉上露出恐懼:「我夢到有一群冤魂追著我,一直追著,一直追著,怎麼躲都躲不掉……。」 「我也是啊!」機長也面現恐懼:「我差不多也做了同樣的夢,那些冤魂一面追一面喊叫:『鑽石還給我們,還給我們,還給我們……。』」 「我們沒幹什麼壞事啊!」副機長頻頻左顧右看,似乎有點草木皆兵:「我們唯一的壞事,就是製造了一場假迷航,把鑽石從那個日本老傢伙手裡弄過來,那也不是我們的本意,冤魂怎會追著我們不放?」 「我們做了同樣的夢,不能不信邪,我看八成和那顆鑽石有關,鑽石是那日本老傢伙帶上來的,把他叫過來問問。」機長接著吩咐副機長:「按照SOP,駕駛艙是不許其他人進來的,現在就破個例吧。」說著把那顆鑽石放進制服的口袋裡。 日本珠寶商田中被帶進駕駛艙,一臉驚恐不說,全身像打擺子似地不停的顫抖。 機長故作鎮靜地說:「我和副機長做了同樣的夢,有群冤魂說有人搶了他們的鑽石,你帶上船的那塊石頭,八成就是冤魂說的那顆鑽石,你是怎麼取得的?」 「我,我,我買來的。」 「是買來的嗎?」機長狠狠地瞪著他:「給我說實話!」 「不,不是買的,是有人託我帶的。」 機長點點頭:「那人從哪裡得來的?」 「柯爾蒂斯。」一說出柯爾蒂斯的名字,田中立刻像發瘋了似的,張大眼睛,不停的擺著手,像是對人說話似的為自己辯白: 「柯爾蒂斯,你聽明白,是刑事警局的人殺你的,不是我,不是我啊!他們殺了你,要我把鑽石帶回地球,答應分給我一成利潤,可是鑽石已拋出太空船,我已沒有鑽石,不要跟著我了,不要跟著我了……。」 或許由於驚恐過度,田中的五官已扭曲變形,臉色蒼白得像具乾屍。機長和副機長的下意識中似乎也覺得有個冤魂站在眼前。機長一手按住人中--他想起民間傳說按人中穴可以驅鬼,一手從口袋裡掏出那塊鑽石攤在手上。 「啊!怎麼?」田中看到那顆鑽石,逐漸回過神來:「不是已拋出去了嗎?」 「前次說的迷航,是騙人的,目的是把你手中的鑽石弄過來,不過這不是出自我們的本意,我們和你一樣,都是車手。他們說要給你一成利潤,是騙你的,否則怎會要我們下手。現在太空船真的迷航了,原因還弄不清楚,不過這塊帶著無數冤魂的東西還是拋掉算了,放在船上大家都不得安寧,田中先生,您同意嗎?」 田中六神無主地連連點頭。機長當著副機長和田中的面,按動儀表板一側的一個按鈕,現出一個直通船外的排物涵管,機長把鑽石放進去,關上閥門,蚩的一聲,鑽石已彈出太空船,成為一顆小流星,在黑暗的宇宙中失去蹤影。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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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友像一盞明燈
Sally是兒童英語教育連鎖機構總監,在她的臉書上,我發現更多關於她的優良得獎事蹟,遂令我更加敬佩她。 與Sally結緣於我辦理的婦女大學,那時選舉班級幹部,她毫不猶豫的一馬當先舉手承擔班長的職務,第一次對她產生好印象。她所散發的氣質底蘊,讓我對她會來選這門「家事管理達人」課程感到有些不可異議。後來與她聊起選課動機,才知道這是她職場中的一小段歇息時間,她想轉換學習場域,跳脫異於以往的框架,我們才得以有在課堂認識的機會。 即便是輕鬆於過去她所擅長的經營管理專業知識領域,但Sally從不輕忽婦女大學任何一堂課。她對人對事都以極認真的態度相待,好學精神展露無遺。她很謙虛,不因職場是位叱吒風雲人物而驕傲。她很靦腆說,「做了那麼久的家事,還不知道原來有這麼多的生活小撇步;還有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原來有這麼多的好幫手可以省時省力,希望這些絕活未來能幫助自己更有效管理家事。」她在班上絕口不提自己的風光事業。 結業後,她同時也拿到另一個碩士學位。她就是這麼一位會善用時間的人。之後,她回到工作崗位,透過臉書,我看見她精彩豐盈的生活。尤其是她樂於分享職場感動事蹟以及帶領讀書會的成長故事,皆讓我獲益匪淺。 最近Sally在臉書分享《幫助夥伴找到自我激勵的力量》,對我有如醍醐灌頂,她協助這位年輕的夥伴找到工作的亮點,對一位初入職場的年輕人,對自己仍抱著懷疑心態時,Sally願意敞開心胸聆聽她內心最真誠的話。夥伴說:「我覺得我好像什麼都可以做,可是我卻找不到自己的亮點。」Sally說:「我真心肯定說著,『什麼都會,什麼都可以補位就是一種亮點啊!』」這句話深深觸動我心。長期以來,我不也一直疑惑自己的職場定位,找不到可圈可點的專業,雖然一路走來倒也平順,但一有風吹草動,便覺得土石流就要淹到自己面前了。 我感到自慚形穢,今天看到Sally激勵夥伴的一席話充滿正能量,讓我茅塞頓開。想來這個待了二十餘載的職場,能平穩走到今天,不也應該慶幸自己都能跟上腳步,而不在被淘汰之列。從今爾後不再妄自菲薄,要時時懂得自我激勵,持續在Sally灌溉的臉書天地一起成長,重拾生命的美好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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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藤樹
駐足在茶園一隅,被紫蝶誘吻 囓咬過的花之精魂;執意向陽 並非全然倨傲,那是源自山鄉土地的 一股堅毅象徵。 切開枝幹動脈, 會有鮮紅血液汨汨流出-- (於是輕喚她的乳名為: 「血精靈」、「血天使」) ;之後化身彩蝶,舞在溪澗雲谷 以天地為被蓆,狀若仙鶴 悄悄守護著,這片茶山、茶園、茶人…… 壁立的丰姿,寶島罕見 倘若朝山至彼,湊巧與之 羞澀的眉翼對焦、對峙 切莫報以噓聲喧譁呵─ 她的美隸屬於一種 特殊養成的緣份 熱愛陽光召喚, 始自內在沸騰的洶湧 比藍色海更敞亮密集的紅 鑲嵌著原鄉祖厝樸拙的風骨 唯有山知道 唯有茶知道 唯有,遷徙的雁群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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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航
一艘太空船從距離地球4.3光年的南門二Cc首府半人馬座出發,船上已滿座,加上五位機組人員,共有二十五人。太空船起飛後,按例要繫上安全裝置,戴上催眠頭盔,在意識喪失下,不知不覺間從某一時空,穿越時空扭曲的蟲洞,躍入另一時空。 當太空船進入太陽系、接近地球維度時,機組和乘客就會自動甦醒,接著按照一般太空飛行模式,先繞著地球運行,愈繞愈低,最後啟動火箭引擎,穿越大氣層,在宇航機場降落。 當大家剛甦醒過來,意識仍未完全恢復時,擴音器響了:「機長報告,因不明原因,我們穿越蟲洞時導航系統受到干擾,已飛到另一時空。我們檢查過太空船的導航系統,沒發現異狀,接著要進行全船斷層掃描,看看有沒有人攜帶會干擾導航系統的物品,我們一定可以將問題解決,請大家放心。」 機長報告的語調雖然十分平和,但每個人的心都糾在一起,會不會成為永遠回不了地球的太空流浪者?不過幾分鐘後擴音器又響了:「機長報告,我們已找到可疑物品,問題馬上就可解決,大家將再次進入催眠狀態,當大家再次甦醒過來,就可以回到地球了。」 大家糾結的心才稍微安定下來。乘客都戴著將整個頭部、面部都罩住的催眠頭盔,看不到機組人員到底做了什麼處理。當大家正在猜測是什麼人、帶了什麼會干擾導航系統的物品時,擴音器中傳來機長相當興奮的語調: 「已經找到了,有人帶了一塊具有奇異能量的東西,我們已把它拋出船外。問題已經解決,就要再次啟航了。」接著催眠頭盔發出刺激睡眠中樞的微電波,大家再次失去意識。 這時,駕駛艙的正副機長臉上露出詭異的笑容,儀表板一側的小桌上,擺著一塊鵝蛋大小,有幾處露出結晶的石頭。 「虧您想得出,玩了個假迷航,就輕輕鬆鬆地把這顆巨鑽弄到手了。」副機長阿諛地奉承著機長。 「這是燙手山芋啊!」機長指著那塊石頭無奈地說:「半人馬市刑事警長得到密報,有人要將一顆巨鑽帶回地球,刑事警長要南門二Cc宇航站想辦法,站長找我商量,逼不得已,才想出這個最和平、最不傷害人的辦法。不管這顆原鑽琢磨出來有多少克拉、值多少錢,一回到地球,就會有人把它取去,我們只是個車手,你明白嗎?」 「我當然明白。不過您的手段真的很高明,讓那日本人心甘情願地把巨鑽交出來,人在恐懼無助的時候,是會失去判斷力的。」 機長無奈地攤攤手:「你是知道的,半人馬市的黑白兩道和宇航站是個龐大的利益集團,我們哪能不配合?那日本珠寶商自以為聰明,其實也不自覺地成為這個集團的車手。」 「算了,我們也進入催眠狀態吧。導航系統正常運作,十分鐘後就會從現有的時空進入另一時空。以後的事回到地球再說吧。」 南門二Cc由兩塊大陸--東大陸和西大陸構成,中間是片廣袤的海洋。首府半人馬市位於東大陸南端,開發區僅限於首府及其附近千把平方公里,至於西大陸,幾乎是一片人跡未至的處女地。 自從西大陸發現鑽石,一些東大陸的亡命之徒就搭乘簡陋的小船前往開採。礦區集中在西大陸南部沿海一帶,狹長的山谷中散落著大小礦坑,大點的有十幾個人,小點的只有三五個人,挖到的鑽石先運到東大陸半人馬市,賣給從幾個富裕大國來的珠寶商。他們的血汗錢遭到黑白兩道層層剝削,落到礦工手裡的不過十之一二。 一天,南門二Cc首府半人馬市南天門大酒店十二樓豪華套房1205室來了一位混有印地安人和黑人血統的拉美裔中年漢子。主人是位穿著整齊的東方紳士型老年人,他年約七十,頭髮花白,目光炯炯有神。拉美裔中年漢子斜坐在沙發上,他下身穿牛仔褲,上身穿暗格子的陳舊獵裝,一看就知道是幹粗活的。 兩人對坐了一會兒,東方紳士型老人打破沉寂,以帶有日語腔的英語說:「柯爾蒂斯先生,你電話中說的,給我看的東西帶來了嗎?」 被稱為柯爾蒂斯的拉美裔漢子,從獵裝口袋裡掏出一個小布袋,拉開繫繩,叮叮噹噹地倒出五塊小石頭,然後以帶有西班牙語腔的英語說:「田中先生,您先看看這些。」 被稱為田中的日本老人從口袋裡取出一支鋼筆粗細的手電筒和一把屈率甚高只有銅板大小的放大鏡,將五塊小石頭一一拿起來,照了又照,看了又看,然後把那五塊小石頭放回原處,以跡近調侃的語氣說: 「是鑽石沒錯,就挖到這點嗎?」 「有顆特大的。」柯爾蒂斯笑得很蹊蹺:「您得把錢匯到我們指定的宇宙聯合銀行帳號,才會帶您去看。」 「匯多少?」 「您看過後再談價錢,跟我去看吧。」 「柯爾蒂斯先生,你在說笑是不是,我會傻得跟你去嗎?誰能擔保我能安全地回來。」 「田中先生,就看您的膽量了。挖到巨鑽,上繳的話只能得到一點獎金,我們通常都是自己想辦法。官方也不希望我們按規矩上繳,這樣他們就撈不到多少好處。」 「我當然知道,買方、賣方都得孝敬他們,東扣西扣,買賣雙方能得到一半就不錯了。」 「既然您什麼都知道,那就好辦了。」 「是你們那個礦坑挖到的嗎?」田中張大眼睛盯著柯爾蒂斯。 「不瞞您,是另一個礦坑。」柯爾蒂斯稍停一會兒說:「鑽石還沒賣出去,他們就為怎麼分配吵個不停,其中一位,就是挖到的那位,跑來找我們……」。 「你們把他們都幹掉了是不是?誰都知道,南門二Cc西大陸礦區經常打打殺殺。那個報信的呢?是不是也被你們殺了?」 柯爾蒂斯沒承認也沒否認,過了半晌才說:「這並不重要。我們賣得出去,賣到好價錢,您買得到好東西才是最重要的。是不是,田中先生?」 「那顆鑽石在哪裡?」 「就在我落腳的地方。」稍停又說:「我們礦坑有五個人,只有我會說英語,所以由我帶著鑽石從西大陸來到東大陸。為了掩人耳目,我帶著好幾袋小鑽石,到處找些小商人兜售。我知道您是國際知名的珠寶商,才找上您……」。 「你們礦場的另外四個人可靠嗎?不會洩露出去嗎?」 「不會的,我們是同鄉,是兄弟。」 「是嗎?柯爾蒂斯先生,兄弟殺兄弟的事我看多了,說不定你早就被人盯上了。」 「所以我們希望早點脫手。」 「柯爾蒂斯先生,我常來買鑽石,和刑事警局的人熟悉,每次出去看貨,都會向他們報備一聲,等於為自己買個保險,我可以打電話給刑事警局的朋友嗎?」 柯爾蒂斯思考了約莫三分鐘,才揚起頭來說:「打吧,不過不要說出我的名字,就說去看一批碎鑽好了。」 當太空船進入蟲洞時,那塊擺在正副機長一旁的原鑽,因時空扭曲而散射出奇異的能量,事先設定的方位受到干擾,太空船越過太陽系,航向遙不可知的深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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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絲風片」柑仔店
許多懷念 都不是慢慢變老的 都不是五百年後 才變成記憶的 第一代蘋果手機已成爛蘋果 成為只能觀賞 只能收藏的懷念擺設收藏品 只需十幾年幾代 就一下子變老了 柑仔店也是 當它成為一種懷念 就被時光淘汰了 一下子就老了 不見了 一夕之間的時光 一念之間的記憶 只剩下一些傳說 所以,可能許多年歲較輕的朋友只聽老一輩說柑仔店,卻沒見過。 這一家出現在小小巷子口的柑仔店,卻是按照懷舊柑仔店在一面民居的牆面重現畫出來的,看看那老式的圓筒式郵筒,郵票待售處的小招牌,各種菸酒的舊式招貼,老電影的海報……還包括那老式的門窗和紅磚柱,都是在有心人的繪畫中將老一輩生活中的柑仔店時光再現了,難怪總引起許多路過的老者懷念,和年輕人好奇駐足欣賞。 但是,又如何? 時光不老,懷念老了。 我們只能用一面牆的一幅畫,虛虛地、表面地,紀念已曾經的、懷念已過往的,一聲嘆息在小巷口的風中,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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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的回憶
自從我步入高中學堂後,課業壓力逐漸加重,原本每個周末的家庭旅行也隨之取消,取而代之的事情,則是一堂又一堂的補習課程,尤其是在每一次段考來臨前,連同晚上的時間都獻給了讀書,因為成績就代表未來,未來究竟是上大學呢?還是步入職場呢? 每次段考的結果,都象徵著努力的成果,因此會格外的珍惜,緊接而來,則是盼望已久的寒暑假到來,總想著趁放假期間,好好地大玩特玩!結果都被新開設的課前輔導班給取代,我總是會思考,什麼時候才能夠全家一起旅行呢?一次次的拖延和取消,最終,將所有的寄託在學測身上,只要完成升大學的重大考試之後,肯定可以好好地放鬆出遊。 殊不知光陰似箭,當我千辛萬苦後,終於拿到入學通知書,第一時間,沒有選擇去一趟理想中的旅行,而是將一切拋諸腦後,全心全意地準備行囊,緊張和雀躍在心裡膨湃,直到準備離鄉背井的那一天到來,開啟了大學四年的新生旅途,如今也已經踏入職場中求生,才會在難得地的空閒周末中,偶爾想起當初的約定,全家旅行,似乎成為心中的小小缺憾。 直到三月的第三個禮拜天,父親準備從長達四十年的工作崗位上退居幕後,迎來第一個月的退休生涯,第一件事情,都是回到家裡,將沾滿灰塵的釣具拿出來,好好地擦拭一遍,準備到湖泊上大顯身手,身為兒女的我們,為了慶祝爸爸的功成身退,決定攜帶許多的裝備和餐點,好好陪伴父親迎來第一個休閒周末,也象徵全家久違的一趟小旅行。 當天清晨的時候,將所有食材和釣具放上後車箱,準備開往郊區的湖泊,開啟一天的垂釣生活,行駛的過程中,我竟然赫然發現原本沉默寡言的父親,竟然會滔滔不絕地分享小時候的釣魚趣味,在五零年代的農村中,爸爸除了每天早晨到農田種菜之外,下午則是到米舖擔任搬運工,只有到晚上的時候,可以到周邊的小溪流中,捕獲一些魚類和泥鰍。 還記得有一次,拿著自己手工做的釣具,是使用木棍、細線和小鉤子組成,原本想要為晚餐加菜,沒想到釣著釣著,卻釣到了青蛙,當時妹妹一看到,就嚇得哇哇大哭,只好現場再用青蛙腳作為魚餌,繼續等待魚的上鉤,結果無疾而終,只好撿一些田螺回家當配菜。 許多大大小小的趣事,從父親的口中說出,身為都市小孩的我,都是連連讚嘆,原來爸爸小時候這麼的活潑好動,突然從我的眼底,父親不再是雄偉高大的形象,而是一個即將大展身手的大孩子,摩拳擦掌地模樣,顯得特別真誠可愛,心裏也不自地開始期待,今天的釣魚旅程,將會有什麼新的故事出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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決定
有的時候,要做正確的決定實在有困難,只好用「時間」來交換,頗為無奈啊! 上星期五下午,金門本來是好天氣的,不知何時開始,霧愈來愈濃,機場關場了,飛機也一班一班的取消,要來上課的講師、要回金的家人……,大家都在等、等霧散,到最後還是「明日再戰」。想不到從松山到金門要飛十幾個小時才會到,而這其中除了回家休息,大部份的時間都乖乖的待在機場等。 這星期五轉眼又到,要回來還是不回來、要訂機位還是先不要訂,怕霧又來、怕又得在機場枯枯的等,怕做錯決定,巧的是遇到金門的「星光節活動」,訂不到機位、這下又傷腦筋了! 我沒有要坐飛機,想說幫個忙上網去看看,會不會突然有空位出現?被我看到了,趕快幫忙訂,開心了一下,趕緊把訂到的畫面轉給另一半,還幫忙畫位喔!仔細再看一下,又被我「收回」,因為我訂錯了,訂成了金門往松山,然後開始處理退票程序,沒想到情急之下所做的決定,要扣一筆手續費,還好客服人員幫忙做了「線上候補」,否則我就真的空忙一場。 還好,後來傳出了好消息,有空的機位,於是順利的訂到了晚上回來的機位,這次危機可以變轉機,算是用手續費換來的,有時好或不好,還真的不是短時間可以論斷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