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刊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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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蜜蜂﹐嗡嗡嗡
第二場 景:同第一場 時:同第一場,近午時分 人:一蜂、二蜂、三蜂、四蜂、眾蜜蜂、大理花甲、太陽花甲、仙丹花甲、蘭花甲、眾花燈亮。 △幕徐徐開啟。 △眾蜜蜂正在花園裡採蜜,忙得不可開交,嗡嗡聲不絕。眾蜜蜂已被明亮的陽光曬得皮膚變赤發黑,全身大汗。 旁白: 小蜜蜂, 嗡嗡嗡, 大家一起勤做工。 來匆匆, 去匆匆, 做工興味濃。 天暖花好不做工, 將來怎麼好過冬? 嗡嗡嗡, 嗡嗡嗡, 別學懶惰蟲。 △眾花見眾蜜蜂辛勤工作,滿身大汗,不疲累,不休息,現出欽佩的樣子,並且私下小聲讚譽著。 大理菊甲:蜜蜂工作得真辛勤呀! 太陽花甲:是呀!都快中午了,做得滿身大汗,還不休息,難道都不覺得累嗎?我站在這裡,沒做什麼事,都流了一身汗,皮膚被曬得發痛,有點頭暈,好像中暑了呢。 仙丹花甲:嗯!我也有點受不了。妳說,要不要去勸他們休息一下?不然的話,如果中暑了,生病了,什麼的,不是很不好嗎? 大理菊甲:大概沒關係吧!他們已經習慣了。習慣了,就好了。不會有什麼大問題的。 太陽花甲:至少休息一下嘛!常常聽說:「休息是為了走更長遠的路。」難道他們沒聽過,不懂這道理嗎?仙丹花甲:好奇怪!他們好像天生註定要來工作的;不然怎麼會那麼喜歡工作呢?看樣子,他們好像把工作當糖吃呢。 蘭花甲:難道他們是上輩子好吃懶做,遊手好閒,這輩子被罰來這世界做苦工? 大理菊甲:千萬別這麼說!被他們聽到了,多不好意思!人家是勤奮呀! 太陽花甲:是呀!這樣的話多難聽呀! 蘭花甲:真的嘛!我又沒說錯。不然怎麼會這樣? 大理菊甲:好了!好了!即使是這樣,妳也不要講嘛! 仙丹花甲:看他們精力那麼充沛,好像用不完,真叫人佩服! 太陽花甲:也可能他們是藉工作來鍛鍊身體,磨練意志吧! 仙丹花甲:大會都看到了。除下雨以外,他們都持續不斷地工作,不休息,真是鐵打的身體呀! 太陽花甲:才不止這樣呢!大家看到的只是外表;其實,下雨天,我們看不到他們,並不表示他們下雨天就不工作。下雨天,他們仍然在家裡不停地工作。 蘭花甲:是嗎?妳怎麼知道? 太陽花甲:我當然知道。哪像妳?妳不知道的可多了。 蘭花甲:我知道啦!妳是包打聽嘛!佩服妳!‥‥那麼,我就順便請教妳吧!他們除了採蜜,還做些什麼工作? 太陽花甲:他們除了採蜜以外,工作還多著呢!譬如築巢,清除巢房,釀造儲存蜂蜜、花粉和蜂王乳,餵養幼蜂,捍衛全巢安全等等。 蘭花甲:真的這麼多呀? 太陽花甲:我騙妳幹什麼? 蘭花甲:那他們真的太辛苦了。 太陽花甲:是呀!他們這精神,有誰能比? 蘭花甲:這樣說來,真的沒有人能和他們相比。 △眾花談得忘我,聲音越來越大,也忘了是否會被蜜蜂聽到,毫無顧忌,以致話聲傳到了較靠近的蜜蜂耳中。他們靜靜地聽了一會兒,然後飛了過去。 一蜂:謝謝你們的稱讚!我們承擔不起。 太陽花甲:承擔得起!絕對承擔得起!你們的工作精神真叫我們佩服。 一蜂:我們出生在這世上,本來就是要來工作的呀!不工作,出生在這世界上作什麼?難道是為了玩嗎?還是享受? 太陽花甲:這樣說是沒錯;可是你們這樣工作法,是太過分了。 一蜂:太過分?不會吧? 太陽花甲:怎麼不會?看看你們,一直埋頭工作,休息一下也不要,皮膚曬成那樣也不保護一下,滿身大汗也不管,好像不會累,也不怕鬧出病來,看了都叫人心疼。 △蘭花甲轉向仙丹花甲小聲說著話。 蘭花甲:啊哈!太陽花甲對蜜蜂大哥有意思了。她在心疼了。 △太陽花甲還是聽到了。她羞紅了臉,低下頭。 大理花甲:正經一點!別亂講話! 蘭花甲:沒錯呀!自古以來,都是美人愛英雄嘛! △太陽花甲急步走向蘭花甲,舉起右拳,示意要捶打蘭花甲。 △蘭花甲急跑逃開。 太陽花甲:妳再說,我打妳! 大理菊甲:好了。別胡鬧了。 △太陽花甲和蘭花甲停步,回身。 一蜂:自古以來,大家便說:「勤有功,嬉無益。」不是嗎? 眾花:是呀! 一蜂:自古以來,大家便說:「一勤天下無難事。」不是嗎? 眾花:是呀! 一蜂:自古以來,大家便說:「一寸光陰一寸金,寸金難買寸光陰。」不是嗎? 眾花:是呀! 一蜂:這就對了嘛! 眾花:怎麼說? 一蜂:總括起來說,我們活在這世界上,要工作,要辛勤,不要只是嬉戲,浪費時間。就是這樣! 眾花:對! 一蜂:因為嬉戲,不工作,浪費時間,就會貧乏,空虛,胡思亂想,為非做歹。 眾花:那麼,工作呢? 一蜂:工作的好處多了。 眾花:有哪些好處呢? △二蜂走到前面,搶著說話。 二蜂:這個我來回答好了。看妳們把我大哥逼問得那麼急,好像法官在審問犯人。 △二蜂說著,看看大家,然後看著一蜂,徵求一蜂的同意。 眾花:法官?我們不敢當。 一蜂:好吧!就由他們輪流各說一項工作的好處吧!先請二弟來說吧! 二蜂:辛勤工作可以致富 眾花:為什麼? 二蜂:因為工作了就會有收入呀!有收入就不愁生活,而且會有剩餘;有剩餘就會儲存起來,儲存起來就成為儲蓄;有了儲蓄,不就致富了? 眾花:有道理。 二蜂:順便問一下,儲蓄除了可以致富,還有什麼好處? 眾花:平時有儲蓄,臨時不用急。 二蜂:好!說得好! 眾蜜蜂:辛勤可以致富。 一蜂:三弟!輪到你說吧! 三蜂:工作是一種最好的運動。 眾花:為什麼? 三蜂:因為工作要動用身體各部器官,動用體力。這就是運動呀!比刻意做其他運動更好。 眾花:運動還有什麼好處? 三蜂:運動,身體就會健康、美麗。 △三蜂做了一個健美先生的姿勢。 眾花:有道理。 眾蜜蜂:工作是一種最好的運動。運動,身體就會健康、美麗。 三蜂:所以,為了身體的健康、美麗,我們就要多多運動,多多工作。 四蜂:現在換我來獻醜吧! △眾花和眾蜜蜂直盯著四蜂看。 四蜂:有了工作,心就有所屬,感到充實,不會空虛、無聊,去胡思亂想,為非作歹;所以,有工作的人不會變壞;只有沒工作的人才會變壞。 眾花:有道理。 眾蜜蜂:有工作的人不會變壞;只有沒工作的人才會變壞。 大理菊甲:可是,你們也不能這樣無休無止地工作呀!這樣會把身體累壞的。 四蜂:很謝謝妳們的關心,也請不必太為我們擔心。不會的。 大理菊甲:很難說。 四蜂:我們會這樣,是怕天氣不好。天氣一不好,譬如颳風下雨,我們就不能出來採蜜;所以我們趁天氣好的時候,努力工作,多採一些蜜,回去儲存起來,到時候才不會挨餓。所謂「先憂後樂」、「先苦後甘」,就是這樣嘛!不是嗎?其實,這也就是我剛才所說的儲蓄呀! △眾花妳看看我,我看看妳,然後一起默默點頭。一蜂:總而言之,我們要努力工作,更要樂在工作。工作是一切美德中的美德。我們可以從工作中看見花朵開放,嗅到汗水從工作者的身上流下果實的芳香。……其實,工作的好處太多了,一下子是說不完的,現在也沒時間去詳細說,我們現在最重要的是,珍惜時間,趕快工作,多採一些蜜。 △一蜂轉向眾蜜蜂,提高音量。 一蜂:各位!大家趕快回到自己的工作崗位上,繼續努力採蜜吧! △眾蜜蜂紛紛回到自己的工作崗位,繼續採蜜。 △眾花看著眾蜜蜂回到工作崗位工作,都各自輕搖著頭,無奈地發出讚嘆。 旁白: 小蜜蜂, 嗡嗡嗡, 大家一起勤做工。 來匆匆, 去匆匆, 做工興味濃。 天暖花好不做工, 將來怎麼好過冬? 嗡嗡嗡, 嗡嗡嗡, 別學懶惰蟲。 △燈漸暗。 △幕徐徐落下。(五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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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書
1.情書 慵懶地,躺在北回歸線上 在衝突的板塊帶上,依賴著你的溫柔 在東北季風和西南季風交替下 瘋狂的戀慕你,於是寫下這封情書 2.相遇 在悶熱的夏季,在廣大的西部平原,遇見你 貧蕪的我,在那時,愛上了你的豐饒 在強風吹撫的沙丘,與你散步在 沒有工廠進駐的濕地 冷眼望著貪婪的妄想,終究成空 3.熱戀 瘋狂的燥熱,激情隨氣溫起舞 我倆在珊瑚礁岩中追逐嬉戲 綠島墾丁小琉球,熱戀於每處海域 偶爾,飄來塑膠袋和飲料罐 對這些不速之客,你總一笑置之 4.瓶頸 每段戀情總會遇到瓶頸 甚是依賴你的溫柔,在你那層包容內 我恣意的胡作非為, 全然沒料到 我的任性妄為,正一點一滴消模我們的愛情 那些蠻橫無理,像顆顆子彈 無情且準確地貫穿,愛情 漸漸地你無語 後來我才明白,那層寬大的包容內 包裹著熾熱的憤怒,那團火焰 忍無可忍的向我襲來 5.陌路 末路 我絕望且冷靜地 獨坐在逐漸消融的冰山一角上 倒數這段愛情的末路 在你漠然的神情 了解到,我們已走上陌路 墮落、墮落、墮落 最深沉黑暗的海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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拒絕長大的媽媽
有個孩子,已是國中三年級的青少年了。但,瘦小的身軀就似個小六的孩子。 而,身形的瘦小還不是最讓人耽慮的;更令人憂心的,竟是,這國三的孩子總蜷縮著身體再以外套覆蓋全身而「塞坐」在摩拖車的前座裡。常常,在路上看見這孩子若此的讓他媽媽往返接送著上下學的。 這孩子,乍看之下,讓人有種「極端缺乏自信心」的外顯特質。 於是,在好幾次的機緣裡,同這孩子的母親閒聊開來後,我衷誠的跟這位媽媽建言著,孩子的身形略顯瘦小,或許該得注意其營養是否均足,發育上是否康健;而,更更重要的,則是,這孩子的生理與心智該屬國三年齡層了,做媽媽的,當得適時放手並協助孩子獨立上下學而不宜再讓這孩子還似小學生般的「塞坐」在摩拖車前座呀。(住家離校園走路不超過十分鐘,她拒絕孩子要自己騎腳踏車上學的要求) 「國中生霸凌情形很嚴重,沒有親自接送不放心。他已經習慣坐在摩拖車前座了啊。」這媽媽屢屢聽不進我衷誠的勸言。 「對孩子寄語肯定的信心與祝福會導引孩子對自己產生自我肯定的價值感,更會激發出孩子內隱的潛藏爆發力來。一味的護衛與擔心只會讓孩子更形畏怯呀。而且,往長遠想,妳不可能永遠如此的照料他一輩子呀。」我,真真「不死心」的一再雞婆建言著。 然而,那「愛子心切」得「遲遲不肯放手」的媽媽,「依仍故我」如昔的往返接送著那該已是十五歲的青少年。 爾後,讓我更更訝然的則是,這孩子從小學至今的生活圈一直僅在家裡與校園的往返之外,那做媽媽的,「怕」他被同儕帶壞了而從不允許他下課後有同學的聚會。因而,這孩子,除卻課堂同學的校園接觸外,完全沒有一個可以互動談心的朋友可言。 「妳該放手讓孩子獨立面對上下學途中所有可能遇見的一切突發情況;妳該讓妳獨生子多跟同儕交流互動;除了在妳對他那課業分數的要求與重視以外(這孩子的班上排名在前三名內),妳該多帶他到大自然裡奔跑走踏活動。妳也該充實的安排好妳自身的精神生活重心,別一味的把心神『專注』在對這孩子的照料上。而妳更當把握韶光以充實的安排好身為家庭主婦的妳的生活內容。否則,長久時日後,有朝,妳將會對妳自己的生活重心感到疲累而茫然;而且,『如此的侷限孩子』,對妳那孩子的成長真的會只是種『礙』而非『愛』呀!」那媽媽,依然無法聽得入耳。 再次看著那孩子蜷縮著身子覆蓋著衣服「塞坐」在摩拖車前座裡的身影與我錯身而過時,我真真感嘆著,做母親的,必得自我充實成長且自心成熟「長大」並適時「放手」,這孩子的獨立自主性才能跟著長大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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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蜜蜂﹐嗡嗡嗡
劇情簡介 蜜蜂社會為一特殊的群體組織,成員包括蜂王、雄蜂、幼蜂和工蜂,各司其職,各負其責,堅強團結,分工合作。其中工蜂最是辛苦。他們的工作包括築巢,清理巢房,採蜜,釀造蜂蜜、花粉和蜂王乳,餵養幼蜂,捍衛全巢安全等等。本劇僅擇其採蜜這一部分,以見其辛勤工作,任勞任怨的一般。 緣有一蜂王,帶領全巢工蜂,在某國小花園的花圃間採蜜,普受眾花歡迎和讚譽。他們對採蜜工作,幾乎熱愛到瘋狂地步。他們不顧滿身大汗,衣裳濡濕,滿頭滿臉滿身髒污,甚至被曬得皮膚變赤發黑,真是努力工作,樂在工作。但是,任何團體免不了有異類,五蜂便是這群辛勤工蜂中的異類--懶惰蟲,平日便常找藉口摸魚。某日下午,他聽信蒼蠅甲和蒼蠅乙的謬論,私自和他們前往某戶人家廚房,偷吃糖蜜。該兩蒼蠅被糖蜜黏住,無法脫逃,央求五蜂使力拖救,也無能為力。後來這戶人家主人來到,幸好五蜂為工蜂,上天賦予不被糖蜜黏住的德惠,得以逃回,因而悔恨:好吃懶做,偷雞摸狗,終不得善終,還是腳踏實地,勤奮工作,自食其力,方為善策。 人物介紹 一蜂:工蜂領導,被尊為大哥。 二蜂:工蜂之一,被稱為二哥或二弟。 三蜂:工蜂之一,被稱為三哥或三弟。 四蜂:工蜂之一,被稱為四哥或四弟,和五蜂最接近。 五蜂:工蜂之一,被稱為五弟,是工蜂中最懶惰的懶惰蟲。 眾蜜蜂:所有工蜂。 大理菊甲:大理菊代表。 太陽花甲:太陽花代表。 仙丹花甲:仙丹花代表。 蘭花甲:蘭花代表。 眾花:某國小花園中所有花朵。 布景 某國小花園:在一棟教室前空地上,由十幾個花圃合成,花圃沿教室前階下方排列,種有各種花朵。 第一場 景:某國小花園 時:某週休二日的週六上午 人:一蜂、二蜂、三蜂、四蜂、五蜂、眾蜜蜂、大理菊甲、太陽花甲、仙丹花甲、蘭花甲、眾花燈亮。 幕徐徐開啟。 舞蹈音樂響著。 △在明亮的陽光映照下,花圃裡的眾花顯得極為鮮艷,婀娜多姿,有的較高大,有的較矮小,有的已綻放,有的微開,有的仍含苞待放,有的單朵,大部分則成堆成簇,有白的,有紅的,有黃的,有藍的,有紫的,有粉紅的,形狀也多。每朵花都呈顯笑容。在微風的吹撫下,她們搖曳生姿,翩翩起舞。大理菊甲、太陽花甲、仙丹花甲及蘭花甲特別突出顯眼,不住左右擺動身姿。一群蜜蜂從學校外飛來,向花圃間飛近,邊飛邊相互交談著,狀極愉快。 一蜂:各位伙伴!目的地馬上就到了。 二蜂:是呀!目的地馬上就到了。 一蜂:要對花姑娘們客氣一點,有禮貌! 眾蜜蜂:知道了。和以前一樣。 △五蜂欣喜地旋舞了一下。 五蜂:哇!花兒真多呀! △四蜂和五蜂一樣,也旋飛了一下。 四蜂:是呀!而且開的花比昨天還多呢。你們看!好些昨天還含苞的,今天已經開了。 五蜂:哇!花兒開得好漂亮呀!比昨天還漂亮! △三蜂用鼻子深深吸氣。 三蜂:哇!花兒還好香呢,比昨天還香。 △眾蜜蜂也用鼻子深深吸氣。 眾蜜蜂:真的。花兒比昨天還香。 △四蜂微笑著飛到仙丹花甲前,向她行了一鞠躬。四蜂:仙丹花小姐,妳好!妳今天好漂亮呀!尤其是這件紅洋裝,穿在妳窈窕的身上,更是耀眼。我快被妳迷住了。 △仙丹花甲回了一個鞠躬。 仙丹花甲:別開玩笑了。 四蜂:真的。妳今天真的很漂亮。這是出自我心底裡的肺腑之言,絕不是開玩笑。 仙丹花甲:謝謝你的讚美!你的嘴巴最甜了。 △五蜂微笑著飛到大理菊甲前,向她行了一鞠躬。 五蜂:大理菊小姐,妳好!妳的身材好漂亮呀!跳起舞來,一定曼妙無比。 △大理菊甲微笑地回了一個鞠躬。 大理菊甲:你真愛說笑。 五蜂:我這不是說笑。我這是真心話。 △五蜂近前,牽起大理菊甲的手。 五蜂:我們來跳支舞,好不好? 一蜂:喂!別搞錯了!我們不是來賞花的,也不是來跳舞的。認清楚了。我們是來採蜜的。趕快採蜜才是要緊的事。 △五蜂顯得不悅,頓了一下腳,在心中抱怨著。 五蜂(OS):才要人家對花姑娘們客氣一點,有禮貌;現在就禁止人家和花姑娘們打交道,攀交情,說好話,趕人家工作。 二蜂:對!我們不是來賞花的,也不是來跳舞的。我們是來採蜜的。趕快採蜜才是要緊的事。 △五蜂在心裡罵著。 五蜂(OS):馬屁精!二哥最會拍馬屁了。 △然後,五蜂大聲地提出異議。 五蜂:我們昨天才來採過,今天還會有蜜好採嗎? 一蜂:當然會有。雖然我們昨天來採過;但是花姑娘們經過昨天晚上一個晚上的休養生息和蘊釀,今天一定又有很多蜜可以採的。何況有些昨天才含苞未開的花,今天已經開了,不就又增加了蜜源了?一向不都是這樣的嗎?難道你忘了? 二蜂:他根本就是懶惰蟲,從來沒用心在工作上,怎麼會記得? △五蜂又頓了一下腳。 五蜂(OS):你才是懶惰蟲哩!馬屁精! 一蜂:沒關係。五弟是我們最小的弟弟,採蜜經驗比較少,自然容易忘記。 △說到這裡,一蜂向眾蜜蜂。 一蜂:好了。閒話少說。我們趕快採蜜吧! △眾蜜蜂紛紛飛向花叢,各自尋找自己的目標--花朵,進行採蜜工作。 舞蹈音樂聲停。 旁白: 小蜜蜂, 嗡嗡嗡, 大家一起勤做工。 來匆匆, 去匆匆, 做工興味濃。 天暖花好不做工, 將來怎麼好過冬? 嗡嗡嗡, 嗡嗡翁, 別學懶惰蟲! △一蜂飛向大理菊甲,在她的周圍繞了一圈,恭敬地向她一鞠躬。 一蜂:大理菊小姐,妳好!妳今天好漂亮,叫我差一點認不出來了。 △大理菊甲嬌羞地低下頭。 大理菊甲:哪裡!哪裡!蜜蜂哥哥,你的嘴巴好甜! 一蜂:今天我們又來採蜜。打擾了。 大理菊甲:歡迎!歡迎!儘管來採好了。這個學校的小朋友很好,很會照顧我們,給我們除草、澆水、施肥,今天我們的蜜又很多了。 一蜂:先謝謝妳們昨天讓我們採了那麼多蜜。沒有妳們,我們不知道要怎麼活下去。大理菊甲:不客氣!不客氣!你們來採蜜,我們是再歡迎不過了。你怎麼還說謝謝呢?要說謝謝的應該是我們才對呀! 眾花:是呀!我們是再歡迎不過了。要說謝謝的應該是我們才對呀! 一蜂:妳們太客氣了。 大理菊甲:不是客氣。我們真的很歡迎你們,也很謝謝你們。如果沒有你們來採蜜,為我們傳粉,我們就沒法傳衍後代了。我們準備了蜜,讓你們來採,就是為了請你們在採蜜的同時,順便為我們傳粉呀! 眾花:是呀!我們準備了蜜,讓你們來採,就是為了請你們在採蜜的同時,順便為我們傳粉呀! △二蜂飛向太陽花,在她的周圍繞了一圈,恭敬地向她一鞠躬。 二蜂:太陽花小姐,妳好!妳的臉兒好紅、好健康呀!看見妳,我的精神整個振作起來了。 △太陽花甲羞紅著臉,望著二蜂。 太陽花甲:哪裡!哪裡!蜜蜂哥哥,你的嘴巴好甜! 二蜂:今天我們又來採蜜。打擾了。 太陽花甲:歡迎!歡迎!儘管來採好了。這個學校的小朋友很好,很會照顧我們,給我們除草、澆水、施肥,我們的蜜有很多了。 二蜂:先謝謝妳們昨天讓我們採了那麼多蜜。沒有妳們,我們不知道要怎麼活下去。 太陽花甲:不客氣!不客氣!你們來採蜜,我們是再歡迎不過了。你們怎麼還說謝謝呢?要說謝謝的應該是我們才對呀! 眾花:是呀!我們是再歡迎不過了。要說謝謝的應該是我們才對呀! 二蜂:妳們太客氣了。 太陽花甲:不是客氣。我們真的很歡迎你們,也很謝謝你們。如果沒有你們來採蜜,為我們傳粉,我們就沒法傳衍後代了。我們準備了蜜,讓你們來採,就是為了請你們在採蜜的同時,順便為我們傳粉呀! 眾花:是呀!我們準備了蜜,讓你們來採,就是為了請你們在採蜜的同時,順便為我們傳粉呀! △三蜂飛向蘭花,在她的周圍繞了一圈,恭敬地向她一鞠躬。 三蜂:蘭花小姐,妳好!妳今天不但很漂亮,而且還好香呢。 △蘭花甲笑而不答。 三蜂:今天我們又來採蜜。打擾了。 △蘭花甲笑盈盈地迎著三蜂。 蘭花甲:歡迎!歡迎!儘管來採好了。這個學校的小朋友很好,很會照顧我們,給我們除草、澆水、施肥,今天我們的蜜又很多了。 三蜂:先謝謝妳們昨天讓我們採了那麼多蜜。沒有妳們,我們不知道要怎麼活下去。 蘭花甲:別客氣!別客氣!你們來採蜜,我們是再歡迎不過的了。你怎麼還說謝謝呢?要說謝謝的應該是我們才對呀! 眾花:是呀!我們是再歡迎不過了。要說謝謝的應該是我們才對呀! 三蜂:我們總覺得很不好意思。我們好怕把妳們的蜜採光了呢。 蘭花甲:沒關係。我們準備的蜜,你們是絕對採不光的。我們真的很歡迎你們,也很謝謝你們。如果沒有你們來採蜜,為我們傳粉,我們就沒法傳衍後代了。我們準備了蜜,讓你們來採,就是為了請你們在採蜜的同時,順便為我們傳粉呀! 眾花:是呀!我們準備了蜜,讓你們來採,就是為了請你們在採蜜的同時,順便為我們傳粉呀! △時鐘鐘擺左右搖擺的聲音響起。 △眾蜜蜂在花間採蜜。 △時鐘鐘擺左右搖擺的聲音停止。 四蜂:哈!真的呢!我們昨天來採蜜,好像已經把蜜全部採光了;可是今天又很多了。我採了好多了。這真像大哥跟五弟說的,花姑娘經過昨天晚上一晚上的休養生息和蘊釀,今天就又有很多蜜可以採了。 一蜂:是呀!那些含苞未開的,今天不也開了嗎?花姑娘們的蜜是源源不絕的,讓我們怎麼採都採不盡呀! △一蜂轉向眾花。 一蜂:各位花姑娘,謝謝妳們! 眾花:不客氣! 四蜂:哇!我採了好多了。我好高興呀! 三蜂:我也採了好多了。 △一蜂向四周張望,現出尋找的樣子。 一蜂:咦?五弟呢?五弟哪裡去了? △眾蜜蜂向四處搜尋,並高聲喊叫。 眾蜜蜂:五弟!五弟!你在哪裡? △五蜂突然從一棵仙丹花下竄出,顯出有些驚慌又難為情的樣子。 △眾蜜蜂向五蜂圍過去。 一蜂:五弟,你剛才哪裡去了? △五蜂低頭不語。 二蜂:還用說!看他惺忪的睡眼就知道了嘛!他一定是躲在仙丹花下睡大覺了。有名的懶惰蟲一個,誰不知道! △五蜂不好意思地向一蜂拱拱手,又向眾蜜蜂拱拱手。 五蜂:各位!對不起!我剛才是覺得累了點,在那裡靠一下,沒想到眼睛就瞇起來了。我以後一定改正。二蜂:一大早就累,就睡覺;你昨天晚上去當小偷了,是不是?懶惰蟲! 五蜂(OS):又是你!馬屁精!你才是懶惰蟲哩! 一蜂:好了。別說了。大家繼續工作吧! △眾蜜蜂又回到自己的工作崗位上。 旁白: 小蜜蜂, 嗡嗡嗡, 大家一起勤做工。 來匆匆, 去匆匆, 做工興味濃。 天暖花好不做工, 將來怎麼好過冬? 嗡嗡嗡, 嗡嗡嗡, 別學懶惰蟲。 △燈漸暗 △幕徐徐落下。(五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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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激生命的恩惠
古云:「人為萬物之靈」,世上的萬物甚多,卻只有極少數能擁有可以支配思想與決定生命之路將如何揮灑的恩惠。唯有「人類」得天獨厚把這些上天賦予的恩惠全攬於身心。儘管世上的眾生皆為平等,可是不能否認的是,能夠轉世為人是擁有了多大的福報與奇蹟,而此彌足珍貴的生命是絕然沒有機會再重來一次的,讓我們在此生好好感受身而為人的美好,提醒自己要用「感恩」與「清楚的覺察」,滿懷崇敬與期待好好的活在每一天。 如果我們能將每一天都當成生命中的最後一天,我們終將找到人生的方向。彌足珍貴的生命是絕不可能有機會再重來一次的,失去的已然失去,流失的也絕不可能再回頭,就像是握有單程的火車票,唯有前進絕不可能後退。雖然在駛向彼端的路途中,車廂裡將會不斷有人到站而必須下車,此時心靈也不需太過悲傷與惋惜。因為在旅途間,瞧瞧車窗外的風景是多麼曼美,路旁那些開得燦爛又繽紛的花朵也正搖曳著優美的姿態與所有的旅人共舞,此時只稍多用份心去好好感受眼前那一片寬廣遼闊的視野與美景,即使哪天當手中握住的車票已然宣告到站,也能無所憾恨的漾著微笑,而愉快的離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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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雄就算無名﹐也頂天立地﹗
一、前言 依據「金門風雲」一書有關中央公路之興築有如下一段記載:中央公路是本島鋪修高級路面的第一條,其由後浦至榜林無名英雄像段,係第十九軍軍長陸靜澄中將率直屬部隊負其責,先將路面挖平,鋪編好鋼筋,再灌入幾乎一公尺厚的水泥,這樣不惜工本,為的是以費為省,一勞永逸,但主要的著眼還在乎路面好,車輛使用的壽命可以延長,一旦戰啟,運輸的速度可以提高。 當年隸屬於胡璉第十二兵團的第19軍,即係當年的天馬部隊是也。 二、天馬畫,話天馬 話說2007年的5月11日在北京國際飯店彩虹廳拍賣了一幅水墨紙本的國畫,拍賣起拍價:500,000至600,000人民幣。最後以2,178,000成交。其畫面落款為: 「靜澄先生惠教 悲鴻 梅映波 曾力民 薛知行 駱維藩 同贈 卅七年十一月北平」(鈐印署「悲鴻之畫」) 須知民國37年,國畫大師徐悲鴻已經出任國立北平藝專校長、北平美術作家協會名譽會長,應該是當時北京城內身價最高的畫家之一。同年11月,國軍在平津戰場全面失敗前夕,駐守塘沽地區的第220師四位團長梅映波、曾力民、薛知行、駱維藩,請徐悲鴻畫此幅《奔馬》,共同送給該師師長陸靜澄,由此可見,徐悲鴻作為畫家的名聲早已超越藝術界,在社會各界均有不小影響。徐悲鴻稱自己畫的馬是漢唐時代天山的「天馬」,與其他馬種不同。他筆下的馬,鼻孔都特別大,馬腿的比例也相對稍長,馬肩是用硬毫著力地掃出,四蹄看似簡單帶過,實則矯健有力。據悉,《奔馬》的現藏者直接得自陸靜澄家屬。 陸靜澄(1903-1997),字正庭,安徽靈璧人。1926年10月南京黃埔軍校第六期,歷任:青年軍第二○八師第一旅少將旅長,八十七軍第二二○師少將師長,八十七軍少將副軍長,東南軍政長官公署少將高參,第十九軍少將副軍長,第十九軍中將軍長,第五十四軍中將軍長,國防部聯合作戰督察委員會中將委員。 抗日戰爭時曾參加淞滬羅店、皖南青陽、蘇南、浙贛等多次戰役。平津戰役時任塘沽地區守軍第220師師長。梅映波,江蘇阜寧人,黃埔軍校第八期,37年時任第220師一團團長。曾力民(1911-1990),字立中,福建平和人,黃埔軍校第八期,當時任該師二團團長。38年來台後,曾任調查局副局長。薛知行,湖南益陽人,黃埔軍校第五期,甫卸任該師三團團長。駱維藩,福建惠安人,陸軍步兵學校第四期,為該師三團新任團長。 三、兵馬倥傯,馬不停蹄 再說當年國民革命軍第19軍,先是民國38年5月撤移舟山群島,8月軍長段澐調台灣防衛總部副總司令,陸靜澄調東南長官公署高參,10月又調該軍副軍長,駐防金門,所屬第14、18師參與古寧戰役(據鄉老稱,當年戰役號稱天馬部隊的19軍前進指揮所曾推進至東堡溝,並於東堡村蓋起了司令臺,名曰「中興台」,如今仍留有陸靜澄署名之浮雕遺跡)。 當時第19軍陣容如下:18師、45師、196師 (海南島撤退來台之部隊),原19軍13師受命駐守馬祖地區,受金防部節制。 戰役結束後,部隊開始重新整編補實。 史載:38年11月底,19軍又奉令支援舟山群島防務,45師追隨19軍馳援舟山群島,整編後的14師也納入第5軍行列,並駐守烈嶼島。 39年5月,政府決定棄守舟山群島,19軍撤台移駐宜蘭,9月劉雲瀚調國防部,陸靜澄繼任軍長,11月又奉命移駐金門西半島,18軍調回台灣整編,此時島上防務由第5軍和19軍共同擔負。 民國42年2月初國防部即開始計劃突擊東山島,原本計畫使用兩個師的兵力,因故延至七月。七月初國防部計劃完成,代號為「粉碎計畫」,由金門防衛司令部成立聯合任務指揮部,由金防部司令胡璉中將擔任指揮官。而此次戰役的目的,在於以實戰驗證三軍聯合作戰的能力,尤其是對於傘兵的運用,進行一種實戰測試。 42年7月15日夜,19軍由陸靜澄軍長率45師和196師的一個團,外加其他友軍等1萬餘人從金門出發,駛向東山島,另搭配有台灣出發的海軍陸戰隊和空降傘兵支援的特種部隊,亦奉命參與聯合突擊。國軍方面記載,16日12時許,胡璉將軍率領部分參謀登上東山島與第19軍軍長陸靜澄會晤討論當面敵情。隨著解放軍的迅速增援,以及胡璉認為突擊作戰的任務已經達成下,在17日清晨6時柯遠芬副指揮官親送撤退命令給陸軍長,指示部隊利用12時最低潮的時機順勢撤退。11時各部隊轉移至登陸區進行撤退,其中第134團在由霞湖撤退時遭到解放軍由410高地的不斷襲擊,無法順利脫離,以致抵達海灘時,潮汐以變,部分官兵不得不泅水登艦,加重損失。而擔任掩護作戰的第135團,與解放軍激烈交戰,且戰且走,因通訊設備遭破壞,遲至傍晚6時許才與指揮部取得連繫,利用艦砲的掩護下脫離追擊的解放軍。國軍主力至18日凌晨3時才最終完成撤退任務,撤回金門。 四、無名英雄,英雄無名 天馬部隊再度撤回金門,並未獲得充分之休整即繼續投入中央公路築路工程,42年11月施工推進到榜林段,在現在的榜林圓環位址上塑立了無名英雄像以為紀念。 逾半個世紀以來,當俺們看到這無名英雄像默默肩槍矗立凝視著英雄島,不禁想起血淚築長城般的天馬部隊,憶及他們兵馬倥傯為國為民流血流汗馬不停蹄奔波忙,對照依然屹立的無名英雄塑像,能不感慨: 雖然英雄無名,而人心永銘! 就算無名,也頂天立地! 五、終曲 最後,我們願以這首蘇芮主唱的《鋼鐵的心》歌曲作為緬懷當年像19軍將士們護衛浯島的眾官兵以及他們為金門建設付出的貢獻: 鋼鐵的心 用心呼喚 親愛的兄弟 曾經與你扺擋昨日的風雨 多少個夜徘徊在夢裡 呼嘯聲依舊清晰 用心呼喚 親愛的兄弟 曾經與你攜手期待著黎明 鮮血淚滴 不能夠忘記 讓我們併肩同行 我們的心像鋼鐵的心 穿過烈焰在火中升起 昨天的夢在今天重聚 為歷史寫下永恆的詩句 我們的心像鋼鐵的心 生命有盡而希望無盡 用我熱血再一次奮起 就算無名也頂天立地 就算無名也頂天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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護理心關懷情
「余謹以至誠,於上帝及會眾面前宣示…」就在加冠典禮當天,我向醫護界邁進了一大步,同年九月我進入了醫院從事我生平中的第一次實習,那種刺鼻難聞的消毒藥水味和抗生素藥物佈滿了整間醫院,那種吸不到大自然空氣的感覺我永遠忘不了。 猶記就在實習的第一天,我開始照顧了一位只能躺在床上沒辦法自行下床如廁、翻身,甚至連說話能力都沒有的病人,只見他鼻上插著鼻胃管及脖子上的氣管造瘻口,在這樣的身體限制之下,眼神變成他唯一能表達的方式,在我照顧他的這段時間也不曾見過他的家人來探望他,後來才知道他是因為發生一場意外,喪失了工作的能力,他的家人負擔不起龐大的醫藥費,最後都紛紛離棄他,知道這件事之後,我一陣心酸,世上有多少人何嘗不是因為意外而喪失了下半輩子,甚至賠上了性命,醫院裡就有很多不是自己意願而被拋棄的病人,沒有家人的陪伴,失去了家人的關心,住院的日子唯一能陪伴、關懷他們的就是我們護理人員,所以在照顧他的那段時間,我們雖然沒辦法時時刻刻待在病人身邊,但我們藉由在晨間護理、發藥、做治療時盡量去慰問病人,關懷病人,過程中不時也會跟他說說話,跟他說:今天星期幾了!我們是誰…等,經過一段時間的用心相處,雖然他沒辦法說話,但我們看見他眼角有淚水,我能感受到他對我們的感謝,我也很感謝他,感謝他在我實習期間讓我有這個機會照顧他,也讓我有很多收穫,我們當護理人員的不就是該讓病人有感覺到被關懷的感覺嗎? 我希望我們護理人員能在各種崗位上盡自己最大心力,像是婦產科的護理人員們,可以用感恩關懷的心去迎接一個新生命的到來,護理之家工作人員能每天陪伴老人家度過和樂的老年時光,門診人員每天用最親切關懷的態度去診治每一位病人的健康,讓醫院裡每個角落都散播著感恩及關懷的心,我們不是把擁有熟練的技術去治療病人,而是要以最親切、關懷、感恩的態度,「以病人為中心」全心全意地為每一位病人服務,讓愛傳出去,病人的健康為我首要顧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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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認得這些紅色的大門嗎?
年初的時候,你從大路那邊的矮牆拐進這條窄弄。望著兩旁花木葳蕤的平房矮屋,你說,如果是不知情的人,看見這十幾二十戶人家,戶戶門窗大敞,心中一定起疑,住在這裡的人是不是都讓戶外的炙陽蒸發了,怎麼屋裡戶外都沒人?抑或有什麼神奇魔幻的力量,同時召喚所有的住戶,前往應許的奶蜜地? 不過,你並不是初到此的訪客,你對這裡並非一無所知。早在二十年前你遷住南城時,租屋在此的朋友就為你嚮導過這個區域,不過因他也是外來客,所以所知有限。 那時,你初來乍到,只覺一切新鮮,眼皮一翻,視線便可攀越黑色的屋瓦,望見天頂湛藍藍的天。一直以來,你都是繭居在鬧市,難得開闊的視野,開門便見生機蓬勃枝葉壯盛的大樹,所以你喜歡這裡,緩慢慢的生活步調,還有阡陌街巷匯聚到中庭圓環的那一根,兩個樓層高的麥克風。 「有關公眾的事情要宣告,常常還得藉助這支大聲公來廣播,有時候覺得蠻吵的,不過別的地方難得見便是了。」朋友笑著說。 後來,當你路經這個城郊,只要還有多餘的時間,你常常會轉進這個迷宮也似的區塊,放慢車行到自行車的龜速,優哉游哉穿巷過弄,窺視,像似不知秦漢為何時的落地人家,以及彷彿已經凝結在時空中的地景。 藍天在上,微風吹拂,鳥雀穿梭在屋宇花樹間,老人三三兩兩坐落多餘不用的棄椅,在社區中一方空地圍就的小公園裡。這樣閒散的景致一直存留在你時不時進出這裡的記憶碎片中,直到有一次,一輛選舉造勢廣播車穿過你的眼簾,才因此震醒你自以為是的假象。 你上網,查詢有關這個區域的背景資料,於是才些許明白有關此處的滄桑。前朝人從你腳下這塊泥地,西北方的港口登陸,來到這裡建成土堡。後來島內有人舉事造反,兩度破城,土堡因此敗壞不堪居住和工作,堡內官民因此遷往東部的「新城」,稱這裡為「舊城」。無奈新城仍不平靜,於是他們在舊城的原地興建島內的第一座石城,完工後,官民因為已經適應新城的生活,又嫌舊城穢氣,不願搬回,因此新建的「舊城」反而荒廢,終至沒落。直到日本人來了,將此處改建成軍港,現時你眼前的屋宇建物幾幾乎乎就是當年日本官兵宿舍的原貌。戰後,國民政府接收日本人敗走後留下的宿舍群,用來安置一起渡海逃難過來的官兵和眷屬。從此,這裡就是所謂眷村的地方。 眼前,你所見灰髮人推白髮人彎進已經收市的菜市的影像,那坐在輪椅上的老者應該就是第一代移居眷村的官兵,本來,他以為住個幾年就可以返回故鄉,誰料一等幾近一輩子;那位推他的灰髮男子該是他的子女吧,所謂的第二代,就你所知,可能已經走出竹籬笆,遷住他城,甚或海外,這次或許只是回來省親罷了。 眷村凋零一如小公園裡已經鏽蝕的鞦韆,隨著風吹來回擺盪;好事者傳聞,即便無風鞦韆也會前後搖晃,於是幽魂之說不脛而走。 自問,為什麼喜歡這個眷村,最終你還歸結出另外一個理由,這裡和你出生的地方存在不少相似之處。建築都是日本人留下來的老建物,每戶人家都是在仄狹的空間料理生活大小事,而後因應家中人口的增加不斷向外,往上搭建加蓋物,終至變成一個怪樣。差別的是,你的出生地是在鬧市的一個市場,竊賊來時,只要束緊東、北兩個大門的袋口,歹徒便成甕中鱉,仿如現時你所見的狹巷,封住首尾,匪類立即就逮。再者,你們的左鄰右舍都是外來客,背負各自的理由來到異地討生活,因緣匯聚共居一地、相濡以沫,差別的是,眷村裡的人學舌五湖四海的聲腔,你卻轉化閩南語為你的母語,家鄉的口音還得在島內買不到的黑膠唱盤裡去尋覓。 好些年前,你空閒下來,買了一台數位相機,開始記錄一切,你所見,值得保留下來的影像,因為古早以來你就明白,世間人事真如夢幻泡影,所謂的永恆不過是白駒過隙,用來安慰自己的幻象而已。大學以前證實你曾經存在的地景早已逐頁隨項,配合社會進步的節拍,慢慢死逝,幾乎一個不留;因此,殘存的那些似真擬假的光影,便成你這些年來有些無奈的心情下的追憶。 迷途在眷村的蛇巷,你不會感到不安,反而平添一分發現詭奇事物的樂趣。像是市區裡已經不見的電線杆,這裡還是隨處可見,而那些攀爬其上的電線電纜往往相互依偎糾纏,雖然看來零亂,卻是某種非人為刻意造作下的特異美學。你喜歡那一幅幅纜繩切分藍天,因此繪就的幾何抽象畫,彷彿它們能代你顯示某些寂寥之下糾葛的心情。 四年前的某一天,你聽說眷村要拆的消息時並未感到心驚,因為這個傳聞早已輾轉好些年,因此你想,這或許仍是一枚不會爆的啞吧彈罷了。不過,你仍盡快找個空閒驅車前往,查探虛實。 那一次,當你杵在村口的大路時,已見左方圍起的鐵籬切齊路沿,裡頭的屋舍幾已完全拆除,所以你想,這次是來真的了。一進眷村,入口百公尺處的地面已經剷平,遺留一地的碎石土磚和鏽鐵筋,等待清走。不知道為什麼,前方不遠處有兩三戶人家的屋子只拆了一半,因此由牆面的貼磚色塊,以及殘存的物件,毋需考古人類學的訓練,你也可以清楚辨識當初住在這些屋子裡的人的生活方式。 後來,眷村拆除的工程暫停,因為在地的文史工作者希望先行探勘前人淹沒在眷村住戶搭建裡的遺跡,以免破壞後無法原地重建復原;還有,似乎少數住戶因為各種理由不願遷移,仍在協調。總之,在這段休兵的期間,左近職校的學生進村彩繪,將部份已經人去樓空的屋舍變身成一座遊樂場,因而帶來不少遊客,讓眷村獲致最後一段以往未曾有過的熱鬧。當你流連於村裡的一株老樹,或是枝葉間吱吱喳喳的雀鳥時,常有遊客向你問路,你暗笑自己,大概因為天生一副老實臉吧。 但是,你知道眷村的拆除工程仍然一直在進行,只是一點一滴,從邊界,漸漸地向北蠶食;巷弄裡偶遇的老人減少了,外來懷舊賞景,抑或尋根的年輕人漸漸增加。那麼遷走的人去了哪兒?是了,你面前這排棄牆的背後,不遠方不就是一棟棟十幾樓層高的新大廈嗎,他們現在或許正在推窗,想望腳下已經整平的黃土地,或是過海的另一方。 這些年來,政府為了經濟發展,投資不少重大的工程建設,因此拆除相當多的老屋,並且找來知名的建築師,建成新奇瑰麗的地標建築。所以,你有機會同時記錄新舊交接的地景風貌,其中一個你偏愛的主題是,建物拆除後留下的立牆面。 來到夜裡,細細審視電腦螢幕上這些牆面的照片時,你分離出不同的貼磚和粉刷色塊,以及或直或斜來回縱橫的溝線,你慢慢重建出屋主生活過的樣貌。所以,你終於寫下這樣的感慨:「人遠離,留下先前的住屋;住屋拆除了,還剩緊緊貼附在某一面牆的磁磚或是粉刷;證明這裡曾經有間屋子,原來有人生活過。」 你一直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有這樣近似無聊的舉措;就像你也不懂,為什麼眷村的住戶喜歡將大門漆成紅色,一直以來,大紅不是代表洋洋的喜氣嗎?照片裡的紅門,門牌已拆,看似信箱的位置留下方方整整的一個窟窿,因此你的視線輕易洞穿院落裡斑斑駁駁的花樹影;你想,攝下這張光影時該是日暮西山的時候吧? 於是,這些年來散佚在你的硬碟裡,不同拍照時期百千張的照片,一張張慢慢褪色成歷史圖檔。你為他們調光、增加對比,甚或後製、加大反差、改色,變成色偏的照片。種種修圖的操作只為你心中一個還不具形的意念,你自問,真的認得這些紅色的大門嗎? 最近,報載眷村底下的「舊城」西門城牆已經出土,日後可以連結其他現存的三座城門,重建古城,打造成觀光文化景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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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子遊玩新去處
兩個女兒最近發現一個假日親子遊玩新景點,就是假日帶孩子到一家飲料園區內遊玩。 園區座落在距離住家不遠處,開車二十分鐘即可到達。周圍圍牆高聳,入口處有專人指引行進路線。 進入園區後,我們先搭電梯到二樓享用早餐。大人每份早餐一個漢堡,配一球沙拉,一杯柳橙汁;兩個三歲多的小男孩每人兩片鬆餅,一個喜歡鬆餅沾奶油,一個喜歡鬆餅沾蜂蜜,只見兩人都各自吃得津津有味,自得其樂,我忽然想起那句頗有哲理的話:「上帝無法照顧到每一個人,於是創造了母親。」! 這時候,大人也可以好整以暇地邊吃早餐,邊看窗外柔和的陽光,讓視線接觸一大片綠草如茵的場地,靜靜地享受簡單的幸福。 用過早餐,可到樓下參觀有趣的人物佈景,曾在電視上播出的廣告:鼻子尖尖的,肩上擱著釣竿的招牌塑像,以及伯朗咖啡伯伯的塑像,栩栩如生地出現在眼前;而鑲嵌閃閃發光小燈泡的聖誕樹,好像許多小星星熠熠生輝,發出耀眼的光芒,許多遊客在此徘徊流連,拍照留念。一樓場地寬敞,孩子在裡面活動,蹦蹦跳跳,安全也無虞。 此外,也可以陪著孩子到室外的草坪,在上面擲飛盤,玩皮球,大人、小孩都能舒活筋骨,抖擻抖擻精神,兩全其美。小男孩也能在禁止汽、機車通行的道路上騎袖珍型四輪車,盡情馳騁,樂在其中。 在陪伴孩子玩耍的過程中,看到孩子燦爛的笑容,開心的表情,可愛的模樣,是那麼的純真、逗趣,連帶也把大人的心情導向喜悅、忘憂的情境。此時,我深深體驗了哲人的名言:「造物者給予人類的禮物,有那一樣比孩子更可親呢?」 當孩子們玩累了,玩膩了,已是「雲淡風輕近午天」,午餐在附近小吃店點了小男孩最喜歡吃炒飯、炒麵,也能讓他們大快朵頤。餐畢,剛好帶孩子回家睡午覺,一個早上的時光就這樣消磨過去! 幸福何處尋?!在恬淡的生活中垂手可得,我發覺假日帶小孩到這家飲料園區遊玩,的確是親子同樂的最佳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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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苦短憶婆婆
這由台來金工作的年輕人,其來由係房東與房客之間的恩恩怨怨,我算是遭受池魚之殃,聽他道出心聲,娓娓訴說於心裡的不平,同情於他的遭遇,除選擇原諒,亦要他來金門後努力工作,習得一技之長,將來回饋社會,甚且島嶼乃是純樸的地方,不該失了它原始的純真。而報案專線亦來電話關切及詢問警方辦案的滿意度,現代警方辦事的效率仍有進步的空間,但比以前好太多了,既不吃案,成效亦高,通通勾選滿意啦! 婆婆過世後幾天,村子亦有人走遠,習俗喪不見喜、喪不見喪,夫妻穿著孝服,村落規矩不能「鬧熱」、但可以幫忙,因而跟著送葬隊伍,與村人們一同送往生者一程,又走了一個老人,此情此景難免有所感歎;人送婆婆、我送人,父母是大家的,惟有少部分人向我討人情,人情債實在很難還,無論我付出再多、亦無論我多麼的賣命,或者努力還人情,也難抵他人一句「幫了妳婆婆!」除銘記心中,亦只能說去跟婆婆要吧! 婆婆姓黃、閨名查某,西園人氏,生於民國十九年九月二十九日(農曆九月初八日)、慟於中華民國一○三年二月二十五日(農曆正月二十六日)亥時,生肖屬馬,享年八十五歲,與公公蔡振國結褵已逾一甲子,數年前將積蓄三百餘萬在老家土地興建一棟三樓半透天厝,鶼鰈情深共患難,攜手同度生死關。而一樣生、百樣死,當婆婆走了,公公淚流滿腮思愛妻,遙想共赴黃泉去陪伴,他痛苦於人生的無常,豈能如此這般地折騰人心肝。縱然子孫多圍繞,要他寬心別去想,但同床共枕數十年,要放下何其難?我們惟有助他度過悲傷期,以擺脫感傷歲月的痕跡。 喪事辦妥,為讓一生勤儉的婆婆遺愛人間,亦為公公愛心盤算,特將喪葬費用的餘款各捐一萬元予兩處地方,分別為瓊林里社區發展協會及金湖鎮民眾服務分社,前者感謝大力協助、後者藉其拋磚引玉;感念在今朝,冀望社會多和諧、人心多善念,今天大家好,明天會更好! 尋覓這樣的好長官,人生有幾何?從婆婆生病之後,另一半白天要上班、夜晚照顧婆婆睡在她的腳尾邊,臉色憔悴身微恙,腹部更是瘦一圈;榮民服務處李鐵和處長及長官與同仁,紛紛為其加油打氣,並多次來家裡探慰,婆婆往生後,從拈香到公祭,全員到齊。而我的文壇好友及媒體朋友們,既致電且來家中,安慰與鼓勵的話,聽在耳裡、記在心裡,但已身負重任,雖然今生惟一的興趣就是寫作,當電腦裡的存檔一一印成鉛字後,我這搖筆桿的女人究竟還有多少時間與空間,可以繼續書寫?而今年一紙訪談沒簽約,少了一筆可觀的收入,這是為家犧牲奉獻的結果,試問有幾個媳婦願意這麼做?爾後的這支筆是否會生鏽,真的不敢去想,但願我的創作與訪談不會變成奢談! 叔嬸、宗親與鄉親陪著我們度過這漫漫長夜,幾位堂兄與堂嫂無論風雨多凜冽,總與我們一同守護著靈柩,在廳旁的兩側摺蓮花與金元寶,並且教導孩子們,男男女女用心學,大家都學會,亦為他們的阿嬤做準備,在這冷冽的天候感受到暖渥的氣流。 回轉瓊林,承蒙蔡氏宗親會抬愛,屬意副總幹事一職,有給職的工作對家庭不無小補,然而家裡事情多,未能替宗親奉獻棉薄之力,只能遺憾且愧疚。而守護家園、陪伴公公,高齡八十七的老人家交代了身後事,家中儲存的高粱酒留給長孫,他與婆婆雷同,亦準備一百萬,將來煮鹹粥,無論彌留時刻、身處台灣或金門,他仍舊要回到祖廳,一切比照婆婆辦理,聽後很心酸,身為媳婦的我允諾照辦,但亦請老人家跟大伯講。 過了四十九日,百日就在不遠處,於自家庭院摺蓮花與金元寶,為下一次祭拜婆婆做準備,她在陽間很節儉,陰間讓她豐衣足食沒煩惱。而我以前沒化妝不敢見人,如今習慣自然地素顏走市場,沒有精神病懨懨、有氣無力不像樣,三天兩頭的祭拜,自己的定位除了是生兒育女、即是拜拜的工具;這熟悉又陌生的地方,每天來來去去,從批判的聲浪到認同的聲音,孤鳥插人群、眼淚往腹吞,看在眼裡、聽在耳裡,日子要過,就得學會不聽不看不去想;而當下以樂觀的心態去面對悲觀的危機,人生或許有轉機。如今為了家的圓滿,身為女人要堅強!(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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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神仙
「一日無事小神仙」,這是阿山伯常掛在嘴上的話。 但哪能無事呢?打從一早睜開眼,柴、米、油、鹽,哪件不算事,哪件不需汲汲營營?所以神仙不論大小,一概是沒有我等凡夫俗子的份。 天才濛濛亮,尤其山上,霧嵐未散,即使幾步遠的距離也是面目模糊,但阿山伯就是有辦法遠遠看到一團影子就知道來者何人。 不是阿山伯眼力過人,而是這裡少有人煙,來來往往就那麼些人,都是一些筍農趕早搶收成的,熟了,自然一眼即知。 阿山伯不住這裡,在山下他有間紅瓦小平房,但不常住,大部份時候他待在山上自己搭蓋的茅草屋裡,做什麼呢?什麼都做,也什麼都不做,全憑興致,想動時,他幫人挖筍整地,完全義務,不收一毛錢,沒心情時,誰也請不動,還好,在農忙時他大都興致不錯。 阿山伯生活極為簡單,衣、住、行統統不講究,最重要的「食」也馬馬虎虎,能填飽肚子就行,他終日不離手的就是指間那根煙了,也因如此,他常在不知不覺間讓煙屁股燒到手指頭了才急急忙忙甩掉。 曾有迷路的登山客在阿山伯的茅草屋借住,言談中不免問及家小,有人好奇阿山伯一人避居深山間,親友來往多麼不便。 阿山伯呵呵笑道:「富在深山有遠親,人窮路遠,不會有人來啦。」 「家人呢?」有人問,也許是好奇,也許只是沒話找話的寒暄話語。 「我不管他們,他們也管不到我。」阿山伯還是尋常的呵呵笑著。 有人對這樣的生活欣羨不已:「阿山伯,你的日子過得這麼隨興,也不須為五斗米折腰,幾千塊的老農津貼就夠花了,在這裡隱居,簡直是個小神仙呀。」 小神仙?對啊,阿山伯點點頭,這種日子,不必操煩任何人、事,的確不錯。 但迷路的登山客到底不多,附近的農民都是熟人了,對他的家務很清楚,不會多過問,也少談論,所以在生活中,阿山伯的家人並不常出現在他的思緒裡,日子安靜得很。 但平靜的日子還是微有波瀾,阿山伯的小姨子阿娟偶爾會上山來,幫他帶一些吃食衣物,阿山伯似乎不太領情,來不來隨她,阿山伯不會因此影響自己的作息,想睡想工作都隨意,任小姨子自來自去,這樣的情形持續一段時間了,旁人也都見慣,只是這次情形略有不同,阿娟似乎已失去耐性,決心跟阿山伯談個明白。談什麼?旁人無法得知,只見一向沒什麼喜怒哀樂的阿山伯把小姨子轟出小茅屋,吼道:「不可能啦,有本事找妳姊姊去商量。」 這從何說起呢?阿山伯的老婆已在幾年前一場意外中喪生,要找她商量,豈非得觀落陰。 但小姨子也不放棄,鐵了心攤牌:「你一個人守著那塊土地做什麼?百年後還不是一場空。」 阿山伯冷眼看著阿娟扭身離開,輕輕吐了口煙,所謂親人,要翻臉也容易得很。 經過阿娟這一嚷眾人就明白了,原來阿山伯在重劃區有塊土地,近年來寸土寸金,建商相中了周邊的土地想蓋大樓,偏偏阿山伯的土地不肯讓售,於是他就成了所謂的「釘子戶」了。 其實賣不賣土地阿山伯就可決定,幹嘛推給一個已過世的人呢?原因是這塊土地是阿山伯的老婆省吃儉用買下的,當時老婆喜孜孜的計劃著這土地要蓋成二棟透天厝,「兒子媳婦住一棟,我們一棟。」那笑容,心滿意足。 或許真如鄰人說的「福薄吧」,沒來得及心願實現老婆就因一場意外走了。 那場意外說來真是冤枉,連旁人聽了都要扼腕,想想看,耕耘機有什麼風險呢?她只不過是在水田中跌了一跤,還來不及站起,就讓一旁失控的耕耘機輾過,除了一句「命啦」,阿山伯不知該說什麼,只能抬頭望天,任二行老淚無聲滑下。 其實老伴剛發生意外時阿娟曾勸他:「姊夫,那塊地可千萬別賣,那是姊姊的心血。」 阿娟是什麼時候改變態度的呢?阿山伯細細回想,好像是兒子出事後吧。 沒人能說出個道理來,為什麼阿山伯一個健健康康的兒子會突然就沒了,無病無痛,一覺過後就沒再醒來,這回,阿山伯沒有掉淚,只是癡癡傻傻的呆坐了幾天,他真是不解,才幾年的時間,自己半生建構的家完全崩解,而他,無能無力,老天甚至連個心理準備的時間也沒給。 這阿娟素來聰明靈巧,也頗有姊妹情誼,打從姊姊走後就常上門來看看姊夫、外甥,照料一下父子倆的起居,有時也會勸阿山伯到處走走散散心,倒也是一番真心實意,可惜她愛簽賭,聽說輸了不少錢。 有次建商上門商量讓售土地的事,阿娟恰巧也在,還幫腔道:「阮姊夫那塊地不可能賣啦。」 兒子出事後,阿山伯待在山上的時間久了,阿娟來的次數就少了,有一回來,談的話題悄悄有了改變:「年紀大了,身邊有些錢最實在。」 「我花得不多。」阿山伯一句話簡單明瞭。 阿娟皺著眉在茅草屋裡走了一圈,然後在長板凳上坐下:「趁現在手腳靈活,為什麼不過點好日子?」 「現在這樣很好。」阿山伯依然煙不離手:「我也沒錢過好日子。」 這話頭給了阿娟往下說的機會:「重劃區那塊地,值錢呀。」 阿山伯轉頭看了看小姨子,有幾分不解:「妳不是說不能賣嗎?」 「情形不同了。」阿娟這樣說,她沒說的是她的眼界不同,心也不同了,建商的車還停在山腳下,寬敞豪華,跟國產車就是不同。 阿娟來了幾次,阿山伯大致已明白她的意思了,這以後阿娟再上門,阿山伯再也懶得理會,反正他已打定主意,地,他是不會賣的。 這阿娟不知哪學來一身川劇變臉的本事,打從上回翻臉後,阿山伯原以為耳根可以清靜,不會有人再來打擾他的神仙生活了,哪知隔一段時間阿娟還是上山來,一臉慈眉善目,上次的事好似山中霧嵐般,早讓風吹散了,阿山伯冷眼看她變什麼把戲,卻啥事也不曾發生,阿娟幾乎週週上山來,打理內外,有時還嘮叨幾句,就是不提土地的事,時間久了阿山伯也不禁為這女人的韌性折服,他慢慢踱到阿娟身旁,她正忙著洗曬衣物,臉上汗涔涔,阿山伯嘆口氣:「去聯絡建商吧。」 阿娟臉上的訝異掩不住喜悅,阿山伯看在眼裡,唉,假意就當做真心吧,能熬這麼久也算她本事了,況且阿娟也沒說錯,身後還不是一場空,跟誰作對呢?千算萬算,老天不依誰也沒轍,成全那些有需要的人吧,神仙應該是有求必應的。 清明前阿山伯回到山下的小平房,小心仔細的把廳堂整理一番才對老伴說:「那塊地我賣掉了,妳阿母留給妳們姊妹的金飾和手尾都還在那裡,我沒去動,誰有福氣就給誰吧。」聲音緩慢而低,字字都沉重。 久久,久久,他點了根煙,看著妻子的照片:「妳去做神做仙了,我也是啦。」裊裊煙霧中,只聽他喃喃道:「人家都叫我小神仙呢。」 他轉頭看著遠方白雲悠悠,兩眼空茫,渾然不覺指間的香煙已快燒到手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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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覓可以釋然的心境
許多人覺得宗教與信仰的功能,逐漸脫離早期那種固定的思維,轉而著重在尋求心理慰藉的層次當中,讓生命的本質重現出基本價值,乃至於找到紓解壓力與避免憂鬱的情緒,然後以釋然的心情面對人生。 我們有這樣的想法,其實乃肇因於生命當中某些時刻,經常會遭遇到悲歡離合的故事在特定場所重複發生,好比死亡、牽掛和割捨的情愫,大多發生在醫院重症病房裡面,尤其對於醫護人員而言,也許就是一樁很平常的事。 外甥女日前因病過世,回憶起她在住院診療的時候,經歷過和許多病患同樣的遭遇,除了外科手術、化療和插導管急救之外,也進入加護病房觀察,最後在安寧病房走完人生終點而離開人世。 每次想到這一段不算太短的診療過程,除了病人所遭受到的痛苦之外,家人也陪著她承受同樣的煎熬,眼看各種療程所帶給病人的疼痛之餘,陪伴在一旁的長輩更覺得極其不捨而痛苦萬分。 「雖然繁瑣的醫療過程備極痛苦,可是女兒卻強忍疼痛而不吭一聲,因而教人覺得更加心疼而不捨。」姊姊道出為人父母最為難過的心情。 不過最令人感到心痛的事,則是外甥女難以割捨的親情與牽掛,因為她以三十五年的歲月而不幸罹患重病,自己深深知道來日無多的情況之下,除了和家人的親情與緣分即將結束,尤其是無法繼續陪伴稚齡的女兒長大,特別讓她覺得萬般捨不得。 因此即使在病床上無法言語之際,她還是使用手機把心裡面的話記錄下來,表達對於家人深摯的愛與感念之意;其中當然是女兒爾後的生活最放不下心,也就是難以割捨的母女牽掛之情。 然而外甥女終究抵不過病魔的侵襲,當她在黎明而陽光剛剛升起的時候,平靜而感恩的吐出了最後一口氣息,在家人陪伴之下輕輕闔上雙眼而仙逝。 家人的心中雖然早已經有所準備,可是當這一刻來臨的時候,大家還是覺得悲痛萬分;不過基於慰問往生者的靈魂得以安息,因而特別在外甥女的耳際輕聲地告訴她,希望她不畏不懼、無罣無礙、全然放下而走得自在,隨著菩薩的接引而往生極樂世界。 此種情境好像是許多往生者最後的場景一般,因為家屬通常希望過世的家人放棄意念與牽掛之情,不要再眷戀塵世之間的各種因緣,趕快通往另外一個世界而逍遙自在。 雖然往生者是否會因此割捨塵世因緣並不得而知,但是很多人到了人生終點的時候,心中仍然有所牽掛與不捨,好像是一種極其正常而難以避免的現象,或許這也是人們最為痛苦的情愫之一。 當人們祈求往生者割捨牽掛而離苦得樂之際,似乎也說明了人們放不下的矛盾情結,總是瀰漫在一般人的內心深處,所以在生命終了那一刻,希望不要再揹負如此之重擔而安然離去。 類似情況也說明牽掛的心情是無所不在,人們也許因此而覺得壓力備增,或是感到痛苦不堪。 不過事實上能夠有所牽掛的人生,應該是比較圓滿而正常的境界,好比對於家人生活起居的照顧與思念,就是一種最為真摯而實際的情感,如果把這種感情從家庭中切割之後,我們不知道家庭成員究竟還留有甚麼情分了。 如果從這一個角度來看待牽掛之情,人們將會發現原來那些令人糾葛的情愫,並非全然都具有負面之意義,反而是人與人相處之間一種珍貴的情感,藉由這樣的牽引與關心,讓彼此之間的關係更為溫馨、融洽與美好。 所以心理學家認為具有牽掛的心情,乃是人們維持身心健康的一種狀態,如果缺乏這種正常群我關係的思念情懷,或許將會導致另外一種殘缺的境界,甚至意味著身心靈失去感動的情緒,那麼將是一種令人覺得遺憾的人生了。 回過頭來看到外甥女平靜過世的情況,家人覺得她終於無病無痛而解脫,所以在早有心理準備的心情之下,仍然依循著一種不捨、悲傷,和祈福的心情,希望她可以割捨塵世之間的牽掛而一路好走,因為畢竟人生宛如南柯一夢終須一別的結果,本來就是生命過程不可遁逃的定律與宿命,所以面對生離死別與悲傷的時刻,如何做到讓往生者放心、家屬安心的態度,也許就是終於找到了可以讓人覺得釋然的心境,那麼想必也是一樁很有意義的人生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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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家燈火
遠遠的燈海 催促著回家的速度 一盞燈亮著圓滿家庭的等待 照著歡喜 一盞燈亮著一個人的世界只剩下自己和影子 照著孤寂 城市的燈火 千盞萬盞 照著千個故事萬個進行式 屋子裡的歌聲婉轉 有憂傷 有甜蜜 有苦澀 悠悠的唱著 燈明滅 人來去 誰在燈裡等待 誰在燈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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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苦短憶婆婆
民國八十九年,軍醫上尉的另一半在金門服務屆滿,要升官,需往台灣去升遷,地點在軍醫院,為五斗米折腰,盤算二十年終身俸非選擇「愛台灣」不可,而當時公公身體微恙,每天要載他到花崗石醫院注射;我們鼓足勇氣說明逼不得已的台灣行,然而公婆希望眼前的小兒子將根留下,他們擔怕哪天有個萬一,兒子均不在身邊,身後事要找誰打理,婆婆並說「一枝草、一點露」;告別軍醫生涯十餘載的另一半,雖然擁有十八趴,但與終身俸差之甚遠,依循往例,每月五號領薪水,祖母一千、公婆五千生活費;而祖母走後,肩膀沒鬆懈,上有父母要奉養,依然按照時日繳交五千元,下有妻小要吃飯,總不能在家坐吃山空,他進而轉換跑道在退輔會覓得一職迄今,既可照顧家庭,亦能服務榮民,外人眼中的好男不當兵、好鐵不打釘,在我看來,他的孝心惟天可表,且是標準的男兒漢,身為中華民國的軍官,經過千錘與百鍊,愛國愛家亦愛鄉,而老天亦賜給了他平凡人的幸福,即是五子登科。以訛傳訛於有能力的到台灣、無能耐的留家鄉,不解他人家務事的最好閉嘴當啞巴,別哪天祖宗八代都被挖,那才是真實版的難看呀! 黑衣沒有很大方,倒是衰事一樁樁,每日住家老家兩處奔走,無論白晝與夜晚,大人與小孩輪流陪伴公公與祭拜蔡家公嬤,當回到自己的窩,已累得筋疲力盡,有一天突然發現騎樓監視鏡頭有兩處被撥動,裝設監視系統為顧門戶,對方動機如何,追根究底是必然;調閱了畫面,影像清晰看見年輕人徘徊其間,並動手操作,完全不認識的情況下,如此動作匪夷所思,直接撥打一一○報案專線,道明原因,請警方務必揪出;而左鄰右舍紛紛關切與協助,在這社會治安逐漸亮紅燈的同時,人人自危,尤以外來人口的增加,更需密切注意。提供了影帶畫面,快速地找到當事人,在派出所,我簡短扼要地說明,剛死了婆婆,事情很多,年輕人有話快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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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苦短憶婆婆
清明節當日沒有雨紛紛,亦無多霧在雲層,前一天下午,為婆婆匠身,清明當日上午先以三牲、膨粿、紅圓、菜碗拜婆婆,中午接著拜祖先,前一晚未能闔眼,煮了數十碗,雙腳發軟,這樣的景象,爾後必然常見。當清明祭祖告一段落,第一年的新墓,除追思、亦感傷,公公更是感觸良多,而孩子們攙扶著他,要他別難過;在打掃墓地後,掛墓紙,燒金紙,至於供品,頭年新墓,倘若以牲禮拜拜,需連拜三年不能斷;喪事剛辦妥,家裡的牲禮、祭品何其多,而喪家之物,不是每個人都敢要,幸好喪禮期間的堆積如山,有人不忌諱,吃了保平安,幫忙除去此麻煩;而基於多項考量,膨粿、紅圓必備、餘者以其它物品取代。規矩是死,人則是活的,如何在傳統與現代之間取一個平衡點,的確是考驗當今媳婦的智慧。而民情風俗,總有兩種版本以上,每當遇到荒謬至極的禮儀規範,如何拿捏,全憑自己一念間,家務事自己決定就好,當自己的主人、做該做的事才是不二法門。 以婆婆過世當日算起的四十九日為四月十四日,亦即農曆三月十五日,轎子已於頭七燒給她,接著為其添購一輛賓士車,車頭GO已印妥,車號則要自己寫,○八五七應是不錯的數字,傳統紙糊店,用手工完成,如今台灣很方便,寄來金門做組裝,四百元的價碼滿好賺。他人來「鬧熱」的庫錢非常多,搭上蓮花、元寶……等陰間使用的紙鈔,一箱一箱裝,在家中的騎樓作擺放,不好意思祖廳佔空間,那是堂兄居住的地方;從婆婆待於水床至請入龕,這段漫長的時光,堂兄每天清早幫忙泡茶招呼大家,我雖幫他料理三餐及整理環境,但婆婆入住後,確實造成他生活上許多的不便,而礙於習俗中的見祖先,必須請他多包涵。 而農曆三月十五日為大道公作醮,喪家不能入廟宇拜拜,但依然必須準備兩份金紙至廟中祈求平安,於商家購買後,附上公公、大伯一家及我們一家人的生肖,請其代送到廟中;住家大門仍可貼符令,此為「門口符」,下午四點以飯菜和草料水犒軍。 百日要扣日,婆婆本身扣一天、兩個兒子扣兩天、長孫亦要扣除一天,五月三十一日,亦即農曆五月三日為其「做百日」,祭拜方式與四十九日雷同。而「對年」則是過世的日子,此日須以數桌便餐與親友共聚,感謝喪葬期間的協助;「請入龕」必須先過兩個節日,亦即清明與七月半,而後於八月擇日入龕。 從婆婆移至水床之日起,基於方便,三餐數人頭叫便當,但姑婆們讓我很難看,數落花他人的錢不手軟,女人不懂節儉,不會自己煮飯;我曾手術過,吃冷吃辣跑廁所,在這冷冽的天候,便當到手再遇風兒吹,上面嘴巴吃,不一會兒功夫脫褲子,在祖廳與自家之間來往穿梭,「男人怕咳、女人怕拉」,這樣的情景我何嘗願意?但我只有兩隻手,大事有他人張羅,瑣事還是要自己處理,一人分飾多角,實有分身乏術之感。甚且熱心人士都幫我家規劃好,大伯夫婦在台,事業與前途重要、大娘姑身體不好宜多休息,至於我們這對夫妻長住金門,較有時間,男的須請假、女的須顧家,守候靈堂天經地義,這是居住金門的責任。無論身在何方,肚子餓了沒力量,一樣要吃飯,尤以公家機關,捧人飯碗更不得怠慢,隨時都有走路的危險;但無情的字眼如一把利刃,深深地刺入我的心坎,實際上,婆婆往生後,月治嫂即要幫我料理三餐,但考量身為長媳的她,除擔負他家數十年家務,亦侍奉公婆多年,她的公公往生後不久,現在婆婆仍在病榻,而她亦有事業,如今身體亦欠安,將心比心,我豈能再勞煩?況且喪葬期間所花的每一分錢,均屬蔡家,不是用別人的拳頭母、掙石獅,而每筆款項均有專人負責記帳,實在無須急死太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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傷逝
即便生老病死,是無可避免的人生常態,然而我們總是選擇逃避談論和忽視它。就因為深怕摯愛的親人,在我們來不及反哺回報前,猝不及防地突然撒手離世;又或者明知親人壽有所終,也害怕自己無法承受離別時的悲痛。然而不願意發生的事,它終究還是會發生,那是種無法改變的宿命。 回憶幼時外婆和父母及手足均健在的早年時光,我總幻想著一家八口要永遠和樂與共的平淡生活著,能分享著彼此的喜怒哀樂,隔絕掉塵世所有的紛紛擾擾。然而歲月的無情流轉,體現在長輩們的鬢髮間,讓銀白的絲絲髮線漸漸取代原本烏黑的秀髮。但我依然顢頇地自我安慰,心想接下來的歲月還很漫長,那遙遠的未來根本無需擔憂,或許長輩們能無恙的年屆期頤之年,安享含飴弄孫之樂。 只是一切並非如此平順,外婆在剛過天命之年,突然無預警的中風而癱倒於病床上。在臥榻養病的那幾年,她老人家常會喚我們孫子輩到其面前,不捨的伸出因病折磨而枯槁的右手,憐惜撫摸著我們的臉龐,艱難地發出含混不清的語彙,只為留戀著與我們相處的每個時刻。從她養病的第三年開始,手腳均已退化到無法行動,須藉助我們輪流的照料。我永遠無法忘記,當我抱著剛出生的雙胞胎女兒來到她床前,抓著她的手輕撫著正在啼哭的孩子時。在觸摸的當兒,卻發現從她眼眶滲泌出了兩道淚水,顆顆珠淚滴落在我的手腕上。我知道她此刻無法言喻的內心是快慰的,只是這靜謐的回應,在蕭瑟的氛圍裏更顯哀悽。 過了沒多久的某個黃昏時刻,在家母急切的電話召喚下,我們五個孫子從散居處紛紛趕了回去。到家後,望著氣若游絲彌留中的祖母,我們強忍著淚水,模擬著小時的撒嬌口吻,溫柔地在她耳邊輕聲叫喚著,同時表達著對她曾照料呵護的感謝,希望她能無罣礙一路好走。由於深怕我們的哭聲讓她老人家走得不安心,不得不隱忍到她斷氣的半小時過後,我們才敢放聲大哭,盡情宣洩心裏的傷痛。 沒想到十來年後,曾歷經兵馬倥傯動盪時代的家父,在癌症末期藥石罔效的情況下,過沒多久也離我們而去。就在家父去世前的一個禮拜,或許已預知自己將不久人世,於是強撐病體,一一地交代遺言並與我們兄妹們話別。自那次訣別後,家父就再也沒有醒過來了。經過了又一次的悲痛,讓我真正體認到人生的無常和無奈,也更加珍惜往後和親人間的相處時光。 現在家母也到了古稀之年,無論行動還是思緒都顯得很遲緩,特別是常會有突如其來的昏眩症狀,常攪得我們心情忐忑不安。只冀望她老人家能保養好身子,多享受兒孫承歡膝下的快樂時光。不要讓太早的告別,減少了我們繼續行孝的機會,而留下永遠無法彌補的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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仰望高山
在寫作路上踽踽獨行,不禁也有四十幾年,仍未止歇。最怕疲態畢露,舉步維艱,望山興歎,黯然神傷;最喜歡的是依然昂首、餘勇仍足,仍能不斷攀越,不斷邁步,每天都有新的目標,新的出發。 回望來路,不覺感歎於歲月不老,都化為一座座高山。驚回首,那些高山峻嶺,那些懸崖危谷,都一一掠過去了;多少季節的曲折穿越,多少歲月的煎熬折騰,幾許狂風驟雨的呼嘯暴瀉,幾許烈日驕陽的酷曬熱烤,我還是我,未曾言累,未敢稱敗,從沒放棄,還是那樣騎著一匹駿馬,不歇地馳騁、馳騁、馳騁。 群嶺雄偉,環視渺小的我:高山擎天,俯瞰扛筆獨步的我。在月明星稀的夜晚,小憩於山腳,舔乾流血的傷口,仰視起伏山巒,增添渾身的力量;在異國他鄉攜手老伴,磨亮繡綠的長槍,花前月下的思索後,又有新的出發。 曾經,迷醉于泰戈爾,愛他那有關最富有的是初生嬰孩的散文詩,還有他那一隻飛鳥;曾經,感動於波爾萊特,喜歡了他的惡之花的奇特詩歌;我出入于索仁尼津的寓言體微型,我也嘆服於星新一的迷你科幻;我像餓了多年的人撲向麵包如饑如渴地狂啃鯨吞,閱讀書的海洋。我驚歎于川端康成詩情掌上篇的風雲迴旋,沉醉了無法走出來;我迷失在小小說的詩意和哲理中,不斷追求和跨越。當然我喜歡在魚目裏發現和挖掘珍珠,滿足于每次創造和挑戰後的大汗淋漓;我更歡欣于和同道一起結伴而行,分享彼此發表的喜悅。 文學巨人們像高山,令我驚歎拜服,無法超越也是一種幸福。 多少次閱讀魯迅,他的無情《示眾》,精美《野草》、多少次不厭倦地購買慢賞,驚訝於一劑醍醐灌頂的好《藥》,不朽幾十年;凝視他揮舞著《鑄劍》,構成瑰麗的文學天空;也始終難忘他的故鄉、烏篷船、祥林嫂、孔乙己、阿Q···縱然再馳騁一百年,他依然屹立我身後,高山似的巨人,以仁慈而犀利的眼神望著小小的我。多少次在老舍詩意的《微神》迷醉歎息,多少次憐憫于《月牙兒》可悲的迎送生涯?不忘魯迅,情不能己,化為盛夏裏生命裏最深情意結的紹興之旅;永記老舍,年輕時代不自量力地將資料整理成了一本《老舍小識》。 喜歡余光中的博大豪情,欽佩白先勇的準確生動,羡慕劉以鬯的簡潔健壯,驚訝于劉再復散文詩和理論的神奇嫁接···劉老啊,馳騁文學長路七十年,如今再漫步,每日兩小時,多少人有多少個九十五?他的《酒徒》、《對倒》、《打錯了》,當年的"急就章"一一成了今天一部部的經典。他們在我面前立著,偉昂並列也如一座座豪情萬丈的山峰。 何曾忘記湯瑪斯的《魂斷威尼斯》?波蘭美少年就是他美麗的神,美的象徵,亦步亦趨我也堆築了屬於自己的《迷城》;何曾忘記《查泰來夫人的情人》的隱喻,性機能的衰歇象徵著資產階級力量的萎縮!何曾遺忘一個被大水沖毀了的家族大宮殿?何曾遺忘墮入地洞無法歇止的快速列車?也冥想出了我所創造的《暗角》。前輩文豪在黎明時分,早環立在天際,與天同高,注視山下從不言倦的我,發出會心的鼓勵的微笑。更是心動于永遠的安徒生,那博大的同情心和童心,就是文學創作的不可或缺的源泉,從此也鼓舞著我為拾取滿地失落的童心珍珠而努力,為獲頒一紙文學童心的畢業證書而拚搏終生。 他們是高山,令我喜愛興奮崇拜莫名,那怕只是仰望,也是一種珍貴機緣。 在寫作路上踽踽獨行,不禁也有四十幾年,仍未止歇。最怕老態畢露,無法邁步,望山興歎,黯然神傷;最喜歡的依然是心境不老,風采依然、不怕來日苦短,仍不斷攀越,每一步履都漂亮,每一天都有新的挑戰,新的收穫。在高山環立的艱難旅途上風塵僕僕地奔波跋涉和尋尋覓覓,也是一種至上的幸福,那怕一輩子只能仰望高山,無法超越,那也是無憾的幸福、美好的生命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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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起來
有人說:「人生像是一場馬拉松,所以一定得來場馬拉松。」 在歷經多次免疫力疾病後,除了飲食控制外,運動也是最好的改善方法,過去曾以健走的方式來運動,知道自己十分耐走,但從不知道自己耐跑。 記得有一次在高職的校運會上,我被分配到了3000公尺賽項,那一次我拿得了第二名,我一邊跑、一邊笑、一邊偷看後面跑者,也就是這樣我輸給了第一名,再提起這段舊事,連第一名的朋友都忘了自己也曾擁有一面金牌。 在那之後,我不曾跑步了。年初的金門馬拉松,據說報名的速度是秒殺,於是就想要跟報名拚搏一下,想不到報上了11.2K,在那之後,天馬行空的給了自己一些跑步計畫,從操場開始,那時我頂頂多多能跑上一圈就喘吁吁了,直到有一天我的同學帶著我跑,我跟她跑了兩圈,那是我目前在操場最好的紀錄了,我不喜歡繞圈圈式的跑法,實在是乏味,我反而喜歡路跑、街跑,一路的風景常讓我忘情。但在這之前我曾經從金城跑到小徑圓環,跑程大概是7K,那一天住沙美區的朋友,多了我快3K的距離卻和我同時出發同時抵達。 金門馬拉松當天,擁擠的人潮是我第一次所遇見,我的朋友怕跑著跑著就此失散,於是她要我跟著她跑,跑到我無法跑為止,那一次我和她跑了3K,那是我練習過程中最好的紀錄,那天大部份都是邊走邊跑,這情景在很多跑步攝影專頁被紀錄下來了,於是成了親友之間的小笑話。 有了金門馬拉松的經驗,朋友開始有興趣挑戰更多,知名的PUMA螢光夜跑(五月)、NIKE 女生運動節(六月),本來都是我們的選擇的賽事,但專業跑者「OOXX極限社」社長建議,如果沒有一半的實力,就不要輕易去挑戰,否則對身體實在是太傷了,最後我們選擇報名PUMA螢光夜跑,這一次是團體報,以抽籤式的報名,一個人報名只要抽中了即可以帶上另一個人。 PUMA螢光夜跑當天(5/17),PUMA提供了一些交通資訊,我和朋友選擇捷運轉接駁車,一到了行天宮站,整個松江路上一片螢光綠、螢光黃、螢光桔,只記得我是參加的是14K菁英組,所以這三個顏色分別代表的是?!14K、5K、3K,哇!原來我的螢光綠是這群人中之最。 大佳河濱公園是PUMA螢光夜跑的舉辦地,即便我在大台北生活了快十年,這跑程裡,在昏暗的夜色裡我卻好陌生,眼前的新光大樓、101大樓、麥帥大橋、內湖COSTCO,大部份都還是看大樓樣貌所辨,擁擠的人潮實在難以想像,以為能和金門馬拉松一樣,大概在3K後人潮就會散掉,沒想到這一路上,人潮都沒散掉,大概是路太窄小吧!連麥帥大橋上的人行步道也跑上去了。 PUMA螢光夜跑比起金門馬拉松日跑輕鬆多了,也許是少了起床的壓力。在這之前伴隨著我考試的壓力,我練習的次數屈指可數,一趟30K的中和大稻埕腳踏車、體育協會國家公園4K路跑、金城-陽翟12K,但沒想到我這一趟跑下來身體的反應不多,除了右腳踝的舊傷痛了,有別於前幾次心臟不舒服的狀況完全不見,輕鬆到我還和我預計要參賽的朋友打電話、和家人點了景美夜市完賽後的宵夜。 大台北的夜色,在我輕鬆跑時也一覽無遺,邊跑步邊拍照,大概是這燈光美、氣氛佳的夜晚,讓我這一次輕鬆完賽吧! 有別於前次經驗,這一次我可是看到攝影器材時,就用力的跑起來。完賽後,在運動專頁裡,找到的自己照片不再是走路照,而是很酷、很帥氣的跑步照。 賽後,和朋友買了衣保袋,我們決定要一直不斷的挑戰下去,衣保袋成了我們下一場賽事的動力;我不是有實力的跑者,我也能完賽,即使和半馬、全馬比起來是芝麻小事,但是我相信有心的人就一定能完成。 朋友們,為了健康,我們一起「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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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自己的人生找個出口
我是個職業婦女,公婆早已過世,娘家住得不近,另一半又因公司政策必須在外地,等於只靠自己一雙手撐起整個家,每天像個在戰場上衝鋒陷陣的軍人一樣,時間永遠不夠用,從早上鬧鐘響起的那一刻開始,一天繁忙的步驟就揭開序幕。 即使連放假的日子也不例外,假日是用來整理一個禮拜沒打掃的家園,是用來彌補每天吃便當,只有這兩天才可以好好打理三餐的日子,真是一刻也不得閒,讓我疲憊不堪,忙得幾近彈性疲乏,毫無生活樂趣可言。 直到最近才悟透了,在工作上,即使再認真,學不會察言觀色的能力,依然得不到肯定,至於老公是個大男人主義者,個性已成型,要改也很難,孩子小需要妳照顧,必須面對來自家庭和工作雙重壓力,這些都是無法抹殺的事實,也逃避不了的,可我總花了許多時間和精力,想要去改善這些壓力,但壓力卻像彈簧一樣反彈回來,痛得讓自己的心時常揪成一團。 後來轉個念想,既然無法在短時間之內改善經濟上的壓力,既然還要繼續當職業婦女,與其這樣覺得日子苦,綁住自己的心,活得不快樂,不如勇敢面對這些事實,為自己的人生尋找一個出口吧!讓緊繃的情緒有個宣洩管道。 我終於找到了鬱悶的洩洪方式,不再抱怨連連,對人生有另外一番新的體驗,多虧了現在每年有「強迫休假十四天」的規定,即使不請假也沒獎金可領,否則以前還真捨不得請,只想領了一筆不休假獎金,做為家庭支用,現在可好了,有正當理由請假,所以我計畫把假都休完,可以做些我非常想做,但平常又沒時間可做的事。 人生苦短啊!要愜意的為自己活下去,不要等到如一般人喜歡說的,等到我忙完了所有該忙的事時要怎樣,也許等到那時的自己,已是拖個支離破碎老弱殘病的身驅,那裏也去不了,何不趁現在還走得動的時候,過幾年自己想過的日子。 所以現在利用大家都上班上課的時候,請個完全屬於自己的假,這天我送孩子去學校之後,再回家優哉的吃個早餐,然後打開VCD,看看很久以前就想看的經典名片,欣賞一下奧黛麗赫本、費雯麗、克拉克蓋博、卻爾登希斯頓等老牌巨星丰采,小螢幕看不過癮就看場大螢幕吧!看二場六十塊的二輪電影,散場了,找家餐廳,選個靠窗位置,嘴裏品嚐著美食,眼中看著窗外來來往往的行人,耳朵裏聽著悠揚悅耳的音樂。 或是一個人去游泳池,優游於水中,享受沒人干擾的水中世界,再奢侈一點,就來趟放鬆的SPA之旅吧!再不然也可以踩在柔軟的沙灘裏,對著遠方的海發呆,吹著鹹鹹的海風;也可以躲進圖書館裏吹冷氣,找它幾本愛情小說看看,在愛情被生活磨得匱乏了的現實環境中,只有在書裏稍尋愛情的安慰,看完又是對人生充滿著活力和朝氣。 更可以買張火車票,就這樣一路過來尋訪老朋友,不管是在上班的,或是家庭主婦,和在東部上班的妹妹,天南地北聊了起來,那天妹妹跟我說,她帶著母親和父親到竹田舊火車站走走,中午請他們吃頓飯,不用花多少時間和金錢,她說這樣的感覺也蠻好,以後可以時常帶父母出去,對呀!我也可以這樣做,將來還可以走得更遠飛得更高。 也可以去百貨公司,買一些早就想買的衣服、保養品、圖書文具等等,這邊走走,那邊逛逛,吹吹冷氣,或者不一定非要買什麼不可,逛得高興就好,再不然脫掉高跟鞋和窄裙,穿著居家服和運動鞋,素顏的走在街上,想走去那裏就走到那裏,沒人會打擾你,就這樣一直走一直走,那種感覺好棒,再不然回娘家享受一下母愛,甚至於什麼事都不做,只是在家裏發發呆,讓自己紛亂疲憊的心靈得到喘息,能夠有時間發呆,對我來說已是奢侈的幸福。 如果是星期三,中午吃飽飯,好好睡個午覺,醒來準備接孩子回來,與孩子在回家路上,經過稻田,停下來看站在電線桿上吱吱喳喳的麻雀,壯觀的似蝗蟲過境一樣,只可惜他們是敏感膽小的,看到有人注視著他們,往往一哄而散,此時我們只好看著他們飛翔的姿態,或者欣賞天邊雲彩。 再買個點心給他們吃,母子三人說說笑笑的,吃完要孩子寫功課,我則抱本書窩在沙發上神遊太虛境,讓這一天過的都是這樣從容不迫的,沒有催趕和吵罵聲,然後看看時間差不多了,準備為填飽家人五臟廟而開始忙碌。 有時候同事會對我說,看到我發表的文章,我笑著回答她,其實我只是在為自己的人生找一個出口罷了,我不是個愛講話,也不太會表達內心的感受,但卻又是個感情豐沛的人,只有拿起筆來發洩心中熱情,讓許多不愉快的事,透過筆尖流露出去,等於像爆滿的水庫泄洪一樣,對人們不會造成殺傷力,寫完,心中的壓力等於發散完了,一次又一次的把壓力排放掉,心裏平靜得多。 所以即使再煩忙的日子,仍然擠出時間磨礪這隻禿筆,一圓年輕時未圓的作家夢,也儲存了一整櫃自己愛看的書,準備一張舒適的桌椅,幸虧我喜歡讀書,用書來沉澱我浮躁的心靈,讓我的心靜下來,凡事不再執著,學會放下一切恩怨情仇。 想想一輩子就這麼短,為什麼要花那麼多時間來折磨自己呢?痛苦並不能解決所有掛礙,至於這些人生經歷,把它當做是寫作的題材,就讓一個個精采動人的故事從筆下流洩出來吧! 其實我要的感覺,只是這樣而已,完全的放鬆和卸掉面具的自己,這樣我就能夠元氣飽滿的,再接受工作和家庭的雙重挑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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濃濃師生情
在偏鄉的國小擔任校長的老婆,每次學校有活動或比賽,她總是顯得特別興奮,我知道這是一件非常勞心力而且充滿壓力的事情,然而在她眼裡總是描述的雲淡風輕,只當做精彩的校園故事來談論。 我知道要帶小朋友出團到離校兩個多小時的外縣市過夜,進行國樂和絲竹樂的音樂比賽,要勞師動眾,幫忙搬運樂器鼓架道具等等,要管理平日沒有在外集體過夜的小學生,又旅途勞頓,師生都非常辛苦,要不是有專業熱情的老師,熱心的家長會長和志工媽媽們,這種比賽可是玩不起來的。 以智育成績掛帥的國小,要搞課外的音樂社團,的確不易。平日不能荒廢課業(課業成績退步,家長就不願意孩子繼續學樂器),也不能在正課時間練習彈奏(會影響五育的基礎教學),都要利用上課以外的下課和週休二日進行教學和團練,可說老師的用心安排努力犧牲奉獻,學生認真學習投入,家長的認知和配合等等,都是重要的鐵三角,缺一不可。 話說今年老婆的學校國樂和絲竹樂的音樂比賽都是雲林縣賽第一名,得代表參加外縣市的比賽。因為縣府經費有限,一團師生和義工家長七十多人的吃住都是一大筆經費負擔,僱兩三部車載人和國樂器具等,補助的經費已去一大半。所以校長、主任和會長等人必須要特別費心找便宜的住宿,幸好老婆上網去尋找,託廟宇主事者的幫忙提供免費的香客大樓,才解決住的問題。而且老婆還事先和張會長及主任們驅車前去勘查住宿的清潔及安全,一切OK沒問題才放心前去住宿。入住時,除了原本的20多部的熱水器外,熱心的廟宇還特別加裝兩部更方便師生洗浴,真是「足感心」。最後家長會長張先生捐了三千元的香油錢表達衷心謝意。 話說比賽完的當天,主任在下午四點多,要找餐廳訂便當,因為份量70多個,又沒有事先告知餐廳準備,所以竟找不到,引起大人們一陣恐慌。在張會長、幾位家長和校長的腦力激盪下,終於請了廟方協助,廟方願意提供廚房設備,並派了一位熟路的小姐擔任司機和領航員載著會長家長們到該鎮的黃昏市場採買蔬菜魚肉等等,回來後,老婆和主任老師及家長趕緊清洗整理蔬菜,經過會長和幾位媽媽的努力做飯菜之下,經過一個多小時揮汗動鍋瓢,終於大功告成,八桌熱騰騰的飯菜,在苗栗山城有些寒意的春日夜晚下用餐,雖不是豪華大餐,卻是暖心又暖胃,好一頓豐富的佳餚,感覺特別不一樣,也終於解決了晚餐問題。 那天在校長室巧遇來接小朋友返家的張會長,笑談了那天煮晚餐的趣事,還說,如果還有下次,早上就要到市場先採買,才能有充裕的時間準備午晚餐,兩餐我們都要自己買蔬菜魚肉來烹煮,因為那天訂的便當有點冷,又許多學生吃不下,如果自己烹飪,熱熱的飯菜,學生感覺會比較好吃,不過我說,下次如果經費允許,應該及早訂餐廳比較不會勞師動眾。 會長也說,苗栗竹南鎮龍鳳宮的規模盛大和全國出名不是沒有原因的,除了主事者熱心對異鄉人提供溫暖的支持外,對於弱勢的學校公益社團學生們,也提供協助,可說真正執行廟神媽祖娘娘行善積德的旨意。尤其臨時碰到的晚餐問題,更是像自己的親人般的熱情支援,讓人動容。 而樂團的兩位指導老師佩佳和岳昇,除了平日辛苦地帶領學生練習,在比賽會場前也忙著一一為孩子們的樂器調音,經常耽誤用餐與休息時間,特別是佩佳老師感冒,依然抱病帶隊陪著孩子們,令人感佩和感動。尤其此次都是都會區中的大學校參賽者,他們的學生可以精挑細選,資源及師資來源也豐厚,而只有老婆的學校是小班小校,全校才180多人,三到六年級的學生挑選40多人,幾乎要人人上場比賽的情況下,還能出類拔萃得到兩個優等獎,真是不容易啊!這兩位老師功不可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