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我喜歡看的一位網紅頻道，他的新企劃是帶著十萬元到台北打拚，想辦法讓它變成一百萬元。於是，從構想到參考他人計畫，到開始執行，後來決定是賣吃的，便做了行動餐車，準備做炒泡麵賣給人家。看到炒泡麵總有種親切感，覺得泡麵是人類偉大的發明之一，無論在何種情況都能填飽肚子，而泡麵總有各式各樣存在的形式，它也陪伴我們度過許多的春夏秋冬，無論四季，它都適合食用。   看那位網紅之所以選擇泡麵當成銷售工具，當然也是看中價格低廉，同時也是自己掌握度高的食材，只要花費短短的時間，以及不多的成本，就可以製作完畢。可是，他的想法逐漸受到挑戰，因為在這個市面上，炒泡麵已經有許多成功的例子，同時還直接出包裝商品，所以，有位開店的餐廳老闆就建議，可以製作其他種麵條與醬料，對於這個市場做出區隔性，進而也能提高販售的價格與享用口感。   這其實很有意思，點出了無論是用哪種麵，還是要用心，顧客才會品嚐的到。其實在網路上不難找到有關炒泡麵的影片，就連廚藝精湛的廚師，也能利用手邊的食材做出與眾不同的炒泡麵，這就端看烹飪者的心態，看他是要把價格設定在哪邊，以及他對於泡麵的想像在哪邊。倘若開放性思考，泡麵也可以成為很厲害的餐點，而不只是我們經常所吃的用泡的麵，這樣一點也不新奇，同時也不吸引人。   而我很熱愛泡麵，熱愛到嘗試過市面上近百種泡麵，為的就是找尋不錯的泡麵，倘若想不到要吃什麼，就來一碗泡麵，解決一餐。但我最近迷上了炒泡麵，所以接連好幾餐的早餐，我點的都是炒泡麵，無論是雞排炒泡麵，或是泡菜炒泡麵，還是肉醬加蛋炒泡麵等，泡麵變化的形式很多。店家往往不會只是麵與主菜，通常還會加上一些青菜，例如高麗菜，或是泡菜之類的，讓泡麵口感更為多元好吃。   而那些大師製作的炒泡麵，有些簡直是炒麵等級，只是麵條換成了泡麵麵條，然後讓整個泡麵更具有彈性，更具有不同的想像。無論是麵食或者是飯食，我總覺得有各式各樣的變化，當然也是看每個人的口感，以及當下的心情。但如果講求方便性，泡麵當然是最好的朋友，倘若要稍稍複雜一些，大概也只是把食材與醬料事先炒熟，最後再加入泡麵就好。只是，要注意鹹度的問題，通常泡麵麵條會有鹹度，所以不太需要在加什麼鹽分，或是酌量就好，反正就用醬油與雞湯粉調味，其實也會比單純的鹽巴來的好，這大概是我觀看影片與自身或得的一個經驗。   在人生的各種階段，泡麵總能陪伴在我們身邊，在我們肚子餓的時候帶來一絲溫暖，讓我們的肚子能暫緩飢餓。但它絕不是簡單的泛泛之輩，倘若有創意，有想像，一碗炒泡麵也可以做無限延伸，也可以加許多合適的食材搭配，以及更好的醬汁佐之，讓它成為更高級的饗宴。當我們吃下每一口，就能感受到它的美好。

  從來，我未曾想要製作家譜，但，面對親人日漸凋零的現實，製作家譜紀念成為唯一的選擇。   父系家譜   父親有四位兄弟，父親居第三。大伯父曾遠赴印尼謀生，返鄉後在金門結婚生子終老一生。二伯父亦於1930年代赴印尼發展，與祖籍中國廣東梅縣的二伯母結婚，生下六男六女，目前已繁衍至第五代。至於叔叔，先後至香港、菲律賓經商超過半世紀，其後娶菲律賓華僑，最後在菲律賓終老，其第二代、第三代都成為菲律賓人了。   我的父母，他（她）們都生長在金門，成年後相識結婚，民國47年因八二三戰爭，舉家遷臺。母親為外祖父母呂家的大姊。母親家族除二阿姨出生至婚後都生活在金門、三阿姨嫁至新加坡外，其餘的四位阿姨和一位舅舅，也都因前述戰爭，隨外祖父母遷臺。   來臺後常有來自香港、澳門、印尼、日本、汶萊、新加坡、菲律賓等諸親友，但多屬禮貌性接待，未更深一層探索其間的關係；尤其父親來臺七年後，意外車禍喪生，使得成長過程中，與舅舅、阿姨的互動多過父系的親戚；但母親離世前交付的一張地價稅單，卻彷彿一條線索，連結了父系家族的前世今生，發現父系先祖之身世、故事，及與金門之淵源。   完成了複雜的土地繼承事宜，在民國104年春，一個雨後的下午，我們來到金門古寧頭探視當年擔任保證人的同宗長者，不遇，於是在北村繞了繞，將近離去時，在最近村口的李氏祠堂，看到門聯上刻著「唐朝世冑帝王裔 明代忠臣御史家」，以白話文解讀應為「唐朝皇帝一脈相傳的後代，明代忠臣御史大夫的家庭」，在這樣一個邊陲的蕞爾小島有著唐朝皇帝的後裔？ 是嗎？為何？   懷者興奮與疑惑，在網路上查詢，也向大哥借了家譜，又由三重李氏宗鄉會所印製的「李氏古寧頭：李氏家廟重建落成奠安紀念專輯」，交相比對，才知其中涵義。原來吾李家是唐朝開國皇帝李淵（公元566-635年）（註1）第廿子李元祥（628-680年）所傳衍。李元祥係李淵先祖與隋朝大臣楊素之女楊嬪所生。（註2）至高祖第四世孫祖叢，因得罪武后（武則天），被流貶嶺南。其後有些先祖食邑閩疆，故由北方中原不斷地往南方廣東福建地區生活擴展。（註3）至明代，曾擔任河南監察御史的李容先祖，為當時一代大師方孝儒的門生，只因方大儒不願替篡位的永樂帝寫詔書，反而逆其意而行，致遭「誅十族」之冤，史稱「靖難之變」。當時13歲的李應祥先祖（李容之孫），隨家人四處逃難，於永樂次年（1403年）隻身逃到古寧頭，受當地張氏富翁之收養，並在李應祥20歲時將女兒許配給他，而有了李氏之金門後裔。（註4）   依「李氏家廟重建落成奠安紀念專輯」所載，如以李淵先祖為第一代，李元祥為第二代，則李容先祖為第四十代，李應祥為第四十二代；如以古寧頭開基祖李應祥始為第一代，則父親為第十八代。比較奇特的是，第十八至卅代，約二百餘年間，許多先祖以數字為名，如小十七、三六、四七、金一、丙六、三一郎、百一郎、千三郎、萬三郎等等；（註5）值得一提的是，居住在福建上杭的第廿五代火德先祖，原已六十歲而無子，因久積陰德，納陳氏為妾，僅六年即得三子而有所傳衍；火德公卒時，三名小孩尚幼，由未生子的原配伍氏和年輕的陳氏共同扶養幼子成人！（註6）自公元1403年至1958年，吾李家十八代祖先已居住在金門555年矣！   居住在印尼的二伯父母，已先後於1998年、2005年辭世，排行老大的大堂姊已近八十歲。堂兄弟姊妹都生於印尼，由於當時華僑並無參政權，他（她）們都經商，也由於印尼華僑經濟能力較一般印尼人富有，印尼曾多次發生排華事件。二伯父的第三位兒子，排行第六的國發堂兄（印尼名YOVA CAHYALI LEA；後依輩序，將中文名改為增發），與吾家互動最多。在他的領導之下，他們以YOVA GROUP品牌，在印尼東加里曼丹省麻里巴板市( Balikpapan City, kalimantan Timur, Indonesia ) 從事批發、消費產品、藥品供應、超級市場等事業。增發堂兄曾為該市中華慈善基金會常務主席、金門慈善基金會副主席，為當地僑領之一；惟因其年青時曾經遭遇排華暴民拿刀刺傷其背部，致舊疾難復，亦影響其心臟部位。民國106年9月，在母親走完91年的人生後，約一年，增發堂兄亦赴天國，時年65歲。   民國108年10月，我和妹妹懷著弔祭增發堂兄和記載印尼親戚的想法，一同前往印尼東加里曼丹省麻里巴板市，在堂兄弟姊妹、堂嫂、堂弟媳等人的通力合作下，收集了所有二伯父母後代的名字資料。部分的堂兄弟姊妹可以用金門話溝通，但是年紀較輕的堂弟妹或下一代，或許是因為無法接受華文教育，只能以英語溝通。由於所收集到的名字均為英文，因此規劃家譜必須以中英文呈現，才有效用。至於四叔的後代資料，則透過越洋電話、email等方式取得。總計父親十八代以後至現今的廿二代家譜（註7），共計新增十頁資料。有趣的是，收到家譜的菲律賓堂弟，以email 告知，他看不懂中文，無法解讀所寄去的中文資料，為此，我們還曾計劃到菲律賓為他說明，惟新冠疫情爆發以來，遲遲無法成行。   依「李氏家廟重建落成奠安紀念專輯」所載，再加上新增的家譜，可以看到父系家譜，至少有幾次的轉折，包括：唐朝的「玄武門之變」、武則天掌權後的追殺或流放李氏子孫、火德先祖的幾乎絕嗣、明朝的「靖難之變」、近代金門的經濟戰爭等情勢，都影響其後家族的生存發展；而從新增的家譜中，可以看到二伯父的「李」姓後代，隱藏在Lie 、Lei 、Lea 、Li、Lee英文字間或如印尼人般，只有名字沒有姓氏。至於叔叔，先至香港，再至菲律賓發展，與原配沒有子女，與第二位配偶育有一對兒女。因此家譜上，第一段無子女的婚姻，第二代之後均空白，這也讓人理解到「子孫」之意：「孫」者，子之系也、續先祖之後也。第二段婚姻的一對兒女，則分別有了三位及四位孫子女。從堂弟的英文姓氏，可以看得出來包含四叔嬸中文姓氏轉成的英文，而結了婚的堂妹，其英文名字亦冠夫姓，孫子女輩的名字均含父母姓氏，此與菲律賓曾受西班牙、美國統治有關，(註8 ) 顯然二伯父的印尼後代和四叔的菲律賓子孫姓氏都已經在地化了。   註解：   註1 一般人皆知李世民（唐太宗）與「貞觀之治」，卻常忽略唐朝的開國皇帝李淵（唐高祖），甚至貶抑其才能與貢獻，此與李世民為爭奪帝位，計殺親兄弟李建成與李元吉的「玄武門之變」有關。現代已有學者，如牛致功先生提出：此為李世民將奪取太子地位合理化而對於史家干預的結果，見其著作《唐高祖傳》（臺灣商務印書館股份有限公司出版，2015年6月台二版一刷），頁349-359。本文由於先祖李淵曾為中國歷史上唐朝的第一位皇帝，普為人知，故略過之前祖先，由此開始計算代數。   註2 依李元祥出生年推估，當時應是玄武門之變之後，李淵讓位給李世民的太上皇時期，其地位已一落千丈之際。   註3 〈金門古寧李氏源流〉，《李氏古寧頭：李氏家廟重建落成奠安紀念專輯》，頁11，民國83年12月。   註4 〈克承銀浦大宗 肇起金浯古寧〉，同前註專輯，頁30。   註5 同註3專輯，頁18-25。   註6 〈火德公傳奇〉，同註3專輯，頁27。   註7 2019年3月完成時，為廿一代，次年又有新生兒出生，故目前已至廿二代。   註8 由堂弟提供的資料，可以看到堂弟的英文姓名包括父母的姓氏，其子女姓名，去除祖母姓氏，保留祖父所傳姓氏與母親者；而結了婚的堂妹，其英文名字去除母親姓氏，保留父親姓氏再加上先生姓氏，其子女姓名，均包括父親與母親姓氏。（上）

  步行於石板街道，每日都會經過在民宿不遠處一間位在轉角的小餐館，這也是一間用橡木桶做成桌椅的開放式酒吧。唯獨今日，街邊及店內各處人滿為患，幾乎人人手中全端有一盤海鮮臘腸燉飯，放在木製大門旁用來拌炒燉飯的平式鑄鐵鍋，那尺寸完全不輸台灣辦桌總鋪師那只百人容量大黑鍋。   原來，是餐館舉辦每人只需消費一杯啤酒，就能免費享用燉飯的限定活動。   明明已用過中餐的我，面對燉飯撲鼻而來的鐵鍋鑊氣，肢體很誠實的領著腳步越過層層人潮往店內點餐處走去，向服務生點餐後，因座位早已滿坐，只能佇立在木製吧檯桌面用餐。吧檯處一位西裝筆挺頭戴淺色紳士帽的男仕，初見印象如肯德基爺爺，用眼神示意並搭配小點頭揮手動作，表示身旁還有佇立空間。待酒保俐落地手壓機器斟倒啤酒傳遞給我，我舉杯向爺爺致謝他的貼心觀察及友善指引，並跬步朝空位走去。雙方酒足飯飽用完餐後，爺爺說了一連串西語，雞同鴨講的我們無法順利對話溝通，身後鄰桌的一位男孩看到此情形，隨即靠近檯前來協助翻譯。   男孩的健身習慣使他肌肉線條體格完美，因剛好也是學校足球校隊，配上一口露齒的迷人微笑線，長相非常神似葡萄牙國際足球明星C羅。   三方相談甚歡，聊旅行、聊生活、聊職業，爺爺身分著實讓眾人驚訝，他是位七十幾歲的退役佛朗明哥歌手，因過去不間斷的至各地密集巡演，喉嚨無法有適當休息時間，演唱時使用過度而唱壞了嗓子，最終被迫選擇退休。爺爺現場無法拒絕我們熱切邀請，便讓停歇已久的歌喉開封現世。在一首西文曲子裡，橫膈膜力度，肺活量釋放，聲帶的震動，各方技巧配搭得天衣無縫，由於相距不到五十公分，每個音符律動全都溫柔且強烈地滲透我五臟六腑裡，連肋骨都不自覺跟隨此曲如響板般的陶醉敲打節拍。   這次的巧遇接觸，讓我更期待早已預訂購票位於塞維亞的佛朗明哥博物館（Museo del Baile Flamenco）的歌舞秀。館內舞台迷你，行銷口號主打超貼近觀眾，因座位非對號，為避免被劇院柱子遮擋視線，需提早至現場排隊候位。   黑暗中，一盞聚光燈為晚間這場秀揭開序幕，男女舞者在幾分鐘的歌曲裡藉由姿態、神情及呼吸詮釋複雜情慾，波浪裙擺一次一次踢甩搖擺時，在空氣中發出嗖嗖聲的張力，配搭每次踩踏踱步、拍掌、指鳴，傳遞在愛情中的甜蜜、幸福、悲痛、捨離，透過歌手歌聲與吉他樂手手中琴弦伴奏展現煽動情感力度，與觀眾的情緒緊密互動。   後來在西班牙廣場（Plaza de Espana），此地是一個廣大有護城河半圓的摩爾建築，曾主辦萬國博覽會和電影星際大戰取景地點，也有看到佛拉明哥街頭藝人表演。但所有不管是舞者、歌手、吉他手甚至是舞衣都沒有佛拉明哥博物館（Museo del Baile Flamenco）的表演來的精緻、精彩、精神，原來民宿人員一直向我推薦及傳達佛拉明哥舞在西班牙雖然隨處可見，代表一種生活方式與態度，但如果欣賞有經驗及專業實力的團隊，才會有更深刻體驗及值回票價的感受。

  前陣子偶然的機會下看到新聞在報導名牌手機發表會，一支要價五萬元，我不禁感到震撼：「現在手機的價格已經那麼昂貴了嗎？手機不就是接聽電話、傳訊息，偶爾拍照看新聞而已嗎？」但令我震撼得還在後頭，過了一陣子新聞報導手機開賣的前一天消費者在店門口頂著寒風徹夜排隊，著實讓人驚訝：「大家真的分不清楚想要跟需要嗎？」   「想要」是指心中受到慾望驅使、油然而生的一種心理狀況，而此時我們在選購任何商品時都會受到慾望蒙蔽雙眼，導致購買的商品是盲目且實用性不高的；另一方面，「需要」是指我們因為該項商品故障亦或是緊急狀況所需產生購買這項商品的想法，這時我們在購買商品前勢必會做好功課、多方比較，避免讓替代商品重蹈覆轍，進而選擇出對我們最有利的商品，當然購買的商品也是最有幫助且準確的。   近幾年走在路上，發現時下的年輕人人手一支名牌手機，小至國小，大至大學生都使用名牌手機，但這些人是否曾想過自己買手機有幫助到自己的日常生活嗎？還是一昧的趕流行呢？這不禁在你我心中打了一個大問號，「分清楚想要及需要，別造成一些不必要」這點是值得你我相互勉勵的，也是在購買任何商品前要納入的首要條件。

  冬至的前夕，老婆從市場回來，抱怨著物價飛漲。湯圓、茼蒿、大米、還有冬天要吃的火鍋料理等基礎物資也不例外。但令人驚歎的是，小犬愛吃的「三點蟹」，六隻海蟹而已要超過五百元。望著讓人吃不起的海鮮要價，勾起童年冬夜被外婆喚醒吃蟹的相片。   雖然那時一家人生活窘迫，但從相片上，我們的童年已經實現了「三點蟹自由」。   我的外婆家在金門縣金沙鎮附近鶯山廟海邊，我極目遠眺，總能看到煙波浩渺，水天一色。這裡承載著我與天地、沙海相親的美好童年，那些趣事每當回憶起來仍歷歷在目。最有趣的還當屬放螃蟹陷阱。我戀戀不捨地想，那次真是愉快。那裡有著遼闊無邊的大海，還有鮮美的海鮮，其中我最愛的莫過於那些可口的螃蟹了。微風吹來，暖暖的海風令人心曠神怡。外公帶我們走向海的懷抱欣賞著遼闊無垠的大海。近處細浪跳躍；拍打在岩石上，要把螃蟹托出來。他叮囑要算好潮汐（乾潮前後三小時），為了抓更多的海蟹而利用罐子加網子自製陷阱，然後一一逐放罐子，之後就在海灘上跟同伴玩老鷹捉小雞或踢酒瓶的捉迷藏。無憂無慮的美好童年是一生最珍貴的療愈與回憶，只歎日短夜長，日日盼明日。   我跟弟妹站在門口等著外公回來。腳步聲近了，外公手裡拿著一個大水桶出現在我們眼前，滿面笑容地說：「今晚我們吃海蟹！」「太棒了！」我們歡呼著，箭一般衝到廚房，等待著外公做螃蟹。   翻開乾稻草，一股濃濃的海腥味便湧出來了。踮起腳看，螃蟹被乾稻草做的繩子綁了起來，嘴裡還吐著泡泡，正瞪著個眼珠子，四處亂瞟呢。外公把螃蟹放在桌上，拿來刷子，開始給螃蟹「按摩」。外公對我說：「你幫我去切點生薑吧。」我挑了一個又大又壯的薑，把它切成一片一片的，再去皮，切出來的卻大小不一。他在旁邊微笑道：「好厲害，小小年紀就會切薑了！」   正說著，外公已經把螃蟹洗乾淨了，只見他把螃蟹對半一切，往鍋裡一放，文火一煎，一股清香便撲鼻而來，螃蟹微微有點變紅了。外公往鍋裡倒入了味料，放入生薑、芹菜，蓋上鍋蓋，等待美味出鍋。外公笑著對我說：「去玩會吧，煮熟了我會叫你的。」他會煮滾一大鍋水，川燙全分毛蟹，備妥簡單蒜頭料理醬油一碟。   帶著妹妹走出廚房來到小園才發現，房子外鞭炮聲不絕，紅紅火火，分外熱鬧；星空中，煙霧飄浮，格外美麗，如同一塊鑲嵌了寶石的絲綢；不時還傳來幾聲狗叫，似乎在慶祝新年的到來。   「螃蟹要出鍋咯！」外公的聲音從廚房傳來。我三步並作兩步跑到了廚房，只見一股熱汽猛地往上沖，海鮮味在空氣中醞釀。外公已經端著裝滿螃蟹的碟子出來了。霎時間，餐桌旁坐滿了。大家你一隻，我一隻，都在品味著這美味的佳餚。外公卻坐在一旁沒有吃，樂呵呵地說：「你們先吃，多吃點。在其他地方可沒有這麼好吃的螃蟹了，只有我們金沙才有這麼新鮮野生的呀！」看著外公慈祥的臉，吃著外公親手做的原汁原味的螃蟹，我感到嘴裡、心裡滿滿的甜。   後來，我跟爸爸媽媽去了花蓮，在餐廳吃到霸王蟹。那裡食材很豐富，但不知怎的，總吃不到外公做的螃蟹的味道。是啊，有哪兒的螃蟹能比得過家鄉的螃蟹呢，有哪些螃蟹能比得過外公做的螃蟹呢？總是回憶著與外公相處的點點滴滴，真的是金沙鎮的蟹格外美味嗎？只是外公親手做的螃蟹承載著細膩溫暖的回憶讓螃蟹更甜美了吧！   研究所畢業後，好不容易回到魂牽夢繞的老屋，一進到老屋，見不到外公外婆，心裡非常失落，只歎物是人非。回想往年，他們總是在門口迎著，幫忙拿行李，外公上前抱著小犬親。   由於家裡長期沒有人住，房子前面已經雜草叢生了，屋簷上結滿了蜘蛛網，屋子裡佈滿了厚厚的灰塵，寒涼頹敗。   廚房裡沒有外婆熱火朝天的忙碌，有的只是冷鍋冷灶。   接下來打掃衛生花了一兩天，看到老屋裡每個熟悉的角落，外公外婆用過的一個個老物件，老婆的眼淚忍不住掉下來。她婚後幾年爸爸走了，前年臘月媽媽走了，從此春節成了她最不想過的節日。她總是在深夜的時候突然就哭起來，心底有一種難以釋懷無處安放的悲傷。晚上回到家，妻子向我抱怨「年味」淡了，過年好沒意思，點了點頭，想起小時候的她總是盼望著過年，穿新衣，走親戚，吃有螃蟹的年夜飯.......。   父母的離開帶走了過年的歡樂，也帶走了春節的「年味」。   一家人圍坐在一起有說有笑才有年味，團團圓圓才是家。   父母在，家就在。父母不在，家已經不是那個家。兒時過年的「年味」也被帶走了，過去的傳統習俗和儀式感也一去不復返。

  到每一個城市、每一個島嶼旅行時，我喜歡騎著機車到處遊覽，諸如一些小巷道或是人煙罕至的郊外尋幽探勝，很多時候，驚喜總在不經意的回眸中，或是眼前疑無路，再走一段卻是海闊天空的場景。   那天午後閒來無事，我只是想騎車迎風，隨意走訪，沒想到就在一個荒郊野外的草地中，看到一隻叫聲清脆的鳥兒，正悠哉地佇立在老牛的頭上，而老牛卻拿牠沒輒，怎麼驅趕都無用。   我站在原地觀察了約五分鐘，牠們還是維持同樣的姿態，冷眼看世界，熱情對彼此，想想世界不就是如此嗎？人不可能離群索居，每一種動植物生下來都有其存在的意義，這個畫面讓我腦海中生起「牛頭鳥語，共生共存」的字句來。

  一、花剪--總有太多的理由！讓心靈荒蕪。   站在一盆盆雜亂無章的盆栽前，你像個犯錯的孩子，卻拚命的想找些理由或藉口。   冬天太冷，夏天過熱，其他的日子又是雨又是風，當然這些都是理由；工作忙碌更是重要藉口；唯一沒檢討的是自已的懶惰疏忽。   漫生的盆栽，已看不到昔時壓垂的橫條，卻挺俊有序的枝幹及葉片，團團如亂雲的造型竟像一頭亂髮一樣；原來或飄逸或神俊的模樣，已淹沒在在一片雜亂之中。   你拿著花剪，心虛的蹲在盆栽前，卻像對著一堆亂麻，一時竟不知從何處下手。心慌的突然間，竟覺得這樣一盆盆雜亂的盆栽，多麼像一面鏡子，反映著自己也多時未曾反觀、修剪、整理的心田，不僅雜亂無章，更欠缺養分的早已看不到自已本來應是平靜的心田；更遑論本來的面目；經常抑悶、經常煩躁、經常氣憤。   終於，你伸出了花剪，往最漫長雜亂的一個枝節、一個枝節剪去。望著滿的落葉殘枝，突然想起自己荒蕪的心田，是不是也該伸出一隻花剪！   二、花肥--漫漫的一生，不如一季的繁花。   田地裡，點點豔紅或粉紅顛覆了一片綠色的規律。   不插秧，不種稻，叛逆似的在田裡湧出了一片片花海。波斯菊、向日葵，汪洋的就真的只有用海這個字可以形容。海在風中一波波的洶湧，彩色浪花一層層的翻滾。   你開車，駛過。不經意的往車窗外望了一眼，竟然急忙煞車，倒檔，把開過頭的車倒退。停在路邊，還不過癮，看準了這片沒有水的花海，濺濕不了褲管，竟下到了田地。拍照。留念。   讓你吃驚的是，住家附近的田地裡，突然也有了這樣的一片花海。你每天散步，總刻意的前去站在田邊；猜想著農地的主人，應是個雅士或是高人。只是，沒有幾天的光景。花海不見了，剩下滿地的枯枝與敗葉，你站著，看著繁華與破敗，就恍似在一瞬之間，虛幻的如海市蜃樓，讓你遲遲的難以移步。   有一天，終於見到農地的主人，解釋：「不是種花，是在肥田。那些花落後就成了養分。」解開了你的疑惑，似錦的大片繁花，是個美麗錯誤；快速的成長，快速的滅落，只為了改善增加土地的養分。   你有了答案，腳步卻更沉重了，覺得那些花，艷麗的雖然短暫，但至少曾經美麗過；最終還成了有用的肥料。而你呢？即沒有美麗的過往，讓人駐足；更沒有化作春泥的本錢。除了生命比那些花兒活的長久外，似乎連朵花都不如！

  無意間看到一部舊影片，女主角獨自徘徊在一座水泥橋上，那似曾相識的場景及橋墩上「松竹橋」三個黑色大字，在腦海中掀起了一陣漣漪。   翻開童年的記憶，松竹橋佔了不少篇幅，曾經我在橋上嬉戲玩耍，也曾站在橋上望著流水傷心掉淚，那座承載著村人對外交通的唯一橋樑，每天我都要來來去去走上好幾回。它陪伴著我成長、看著我長大，我喜歡看橋下那不知行至何方的淙淙流水，喜歡看橋上那不知通往何處的蜿蜒小路，更喜歡橋墩上的三個黑色大字「松竹橋」。   打從還沒開始讀書識字之前，就先認識松竹橋三個字，因為每天在橋上來來回回，刻勒在橋頭兩端的三個黑色大字，引起我的好奇。爸爸說，我們住的村莊叫松竹里，橋蓋在莊內所以取名松竹橋，松竹是這座橋的名字。哦！原來橋也要有名字。松竹橋，松竹橋，每次經過來回我都會唸一遍，唸著念著就記起來了。   我七歲入學讀書，班上有個同學名叫「松竹」。我問爸爸：他家不住在松竹里，為什麼也取名叫松竹？爸爸說人和橋不一樣，不是住在松竹里的人也可以取名叫松竹，因為松竹是個好名字。讀書識字後，發現村子裡許多地方都取名松竹，學校大門口寫著～松竹國民小學，常去玩耍的觀音廟寫著～松竹寺，我家地址是～松竹巷，巷子裡有家～松竹碾米廠，碾米廠過去不遠就是～松竹橋。   爸爸說松竹是個好名字，當時我還不懂這兩個字的意思。但是隨著年齡的增加，我喜歡「松」的蒼勁挺拔萬古長青，喜歡「竹」的出塵脫俗無心無我，喜歡住在松竹里松竹巷，喜歡那座長長的松竹橋。   1959年八七水災，造成中南部空前大災害，松竹橋一夕之間被滾滾洪流給沖垮了，望著關係密切，來來去去何止千百回的橋樑面目全非，歪七扭八地橫躺在河溝中央，任憑湍急的流水恣意沖刷肆虐，村人面面相覷，十一歲的我雙手合十，萬般不捨地默唸著：再見了，松竹橋。   榮民工程處承包松竹橋的造橋工程，村子裡一下子來了許多拿著工具的外省人，居民打從心裡歡迎和感激，紛紛騰出空房子，讓這些走過大江南北輾轉來到台灣的榮民弟兄們暫時住下來。   嶄新、寬暢的松竹橋通車了，往來的大型車輛可以在橋上和迎面而來的車子直接會車，停車禮讓對方先行過橋的畫面成為歷史，然而最讓我懷念的還是那座長長、窄窄、灰樸、斑剝的老松竹橋。

  自從自己有記憶以來，家裡餐桌上的菜永不缺席的就是高麗菜，葉菜類的食材，幾乎一年四季都買得到，若無受颱風影響是既便宜又耐放，是媽非常喜愛的常備菜，對於自小家庭收入靠父母經營刻印印刷小店維生的我，高麗菜的實惠能滿足全家人的胃。   媽媽總說高麗菜營養豐富，多吃預防骨質疏鬆，全家人都超愛高麗菜又鮮又脆的好口感。不論煮或炒或做成泡菜也很適合，利用蝦米和高麗菜一起炒也很適合。其中以高麗菜當主菜搭配紅蘿蔔一起炒更是媽媽最常上桌的美味下飯菜。   直到念了高中漸漸懂事後才發現高麗菜其實就是爸爸的最愛，可以煮到很軟爛，搭配稀飯，不用十分鐘就可以吃飽了，媽媽為迎合爸的負責任的工作態度，投其所好讓工作繁忙的爸爸吃飽後，休息一下就可以繼續工作。   爸爸晚年受胃病所苦，唯一能吃得下的就是高麗菜配紅蘿蔔。我確信那是深藏在爸內心深處對媽媽常年辛苦料理高麗菜的肯定。   如今爸爸也不在了，炒高麗菜已是我的拿手絕活，也是我家的常備菜。愛的記憶永留心中，想念爸爸時就吃高麗菜搭配紅蘿蔔，香脆在嘴邊，溫暖在心裡。

  讀12月3日金門日報浯江夜話，蔡鈺鑫〈婚姻幸福的平衡式〉是一篇婚姻兩性關係的剖白，在金門雞犬相聞、人們相互認識，總不習慣說「心內話」，而婚姻「雙人腳步」又屬私密空間，讀了數十本隱地著作，書寫與太太互動的對話幾乎絕無僅有，翻開夫妻生活誰不是一地雞零狗碎？此文讀來會心一笑，尤其讀到與太太外出散步，總嫌她像八、九十歲老態龍鍾之人，更是莞薾。女性有先天的弱勢和優勢，容我娓娓道來。   佛教「女人比男人少修行五百年」一說，聽聞已久，有了這則定論，佛門清規比丘即使出家時間晚、年齡小，層級都在比丘尼之上，男人比女人容易修成正果，因此宗教儀式、法會會場，男尊女卑，男前女後，按次第、講戒律，絲毫模糊不得。佛教盛行數千年，安撫教化人心，避免貪嗔癡慢疑，在浩瀚知識中解答人們大哉問生命課題。「少修五百年」之說有違今人講求的性別平等，然而科學昌明的今天，玄學仍是不可知、不可說的未知領域。前台大校長李嗣涔以「靈界科學」，做玄學實驗，一時轟動武林、驚動萬教。我是佛學門外漢，不知其立論根據，只知滾滾紅塵俗世，女性確實比男性辛苦。   女性肩負生孩子重任，孕育胎兒時自身養份被吸收，若未補足營養，生孩子後的撫養調教，實是勞力又勞心，遠比出外工作負責家中經濟的男性更耗損體力；若是職業婦女，體力耗損更劇，因此外表蒼老程度比男性為甚。鄉間俚語「三十查甫是真銅，三十查某是老人」是古人長時間綜觀男女面貌後的心得結語，三十歲的男性風華正茂，三十歲的女性已似老者，隨著時代演進生活條件變好壽命延長，昔時的三十歲或可改為五十歲，道理無異。生孩子前我的牙齒真是啵棒，比外子好上千百倍，懷孕數胎後，牙齒崩壞，無「齒」之徒，非遵循「細嚼慢嚥」不可。更由於忙忙碌碌，很早就白了頭髮，外子到中正國小代課，同事看他髮色黑如墨汁，和超乎年齡白髮的我形成對比，他擔心我心裡不安，對不願染髮的我說：「我來去染白髮好了」，呵，一句貼心雋語，甘願、繼續做牛做馬。   科學家說男女大腦結構不同，思維方法和方向就也不同，因此常陷雞同鴨講情狀。生活中，看不慣、暴跳如雷的往往是女性，妳說孩子功課指導一下吧，他翻看兩下，拍拍衣袖說：「這樣可以了，還要指導什麼？」妳知道他從不是敷衍塞責之人，確實認為這樣就可以。有鑑於此，坊間出版《男人使用手冊》，教導女性如何正確使用另一半，跳過「不知其所以然」探索步驟，直接用「知其然」操作「人機器」。女性樂於和人溝通，心情經驗交流分享，無形中排解了壓力。女性心地柔軟，願虛心學習新事物，演講場合、法會會場、義工團體，女性出席率遠高於男性；即使操場健走，也多見白髮皤皤女性，男性大多在家手持遙控器、當沙發馬鈴薯。樂活習慣是女性平均壽命高於男性的原因之一。   常聽「女人是上半身思考、男人是下半身思考」，男人看到心儀女性總想占有，女人要有感情才願意被占有，靈性位階高於身體的準則，女人應比男人高上一等才對，怎麼自古「男尊女卑」呢？與遠古「人同獸爭」時代、農業社會仰仗力氣大才能填飽肚子，加上男性主導而流傳下來的沙文主義有關；後來工業革命有計畫有方法生產糧食，大大改善人們生活；現在資訊時代，男女受教機會均等，早已從父權社會過渡到男女平等、各司其職、互相尊重。女性善於持家，維繫家庭穩固力量，「女子本弱，為母則強」女人有了孩子，常會發揮難以想像的意志力。外遇、家暴是婚姻中不能忍受之惡，外出工作的男性比心思用在哺育孩子的女性外遇機率大。若是離婚，男性再娶也比女性再婚比例多，男性由於生理需求、自理能力差、以及比女性不易老優勢，即使是「二手」，仍有女性心儀，願意以身相許。女人天性「會當離開尪，袂當離開囝」，個人幸福置之度外，以養育孩子長大成人為心頭大願，「寧要乞丐母，不要國王父」，女性因為照顧孩子，牽掛也多，能在事業上成大功、立大業者比起男性堪稱鳳毛麟角。   已婚男性如能不受外誘，成功機率更大，偏偏男性容易受情色和投資誘惑，工作遇心儀女性「食色性也」、「犯了全天下男人都會犯的錯」（影星成龍語），意亂情迷、擦槍走火。為滿足私慾，忘卻婚姻意義和責任，傷害家中糟糠妻，造成孩子失去安全感而懷憂鬱卒，烙下重重傷痕。有親戚的孩子每換一所學校即請母親叮嚀老師，不要讓班上同學知道自己父親出軌另組家庭之事，且誓言不會照顧父親老年生活。大人縱慾的結果，能怪心懷恨意的孩子無情嗎？一失足成千古恨，從泥淖中拔起終究備極辛苦，《乞丐囝仔》作者賴東進書中描述，從小隨父親行乞，後奮鬥而成公司廠長，人們與其羨慕那光環，不如慶幸自己沒有經歷那困境。德國哲人叔本華在《人生智慧箴言》（李連江譯）說「人生最大的幸福，不是享有多少快樂，而是避開多少痛苦」，我深感贊同。   女性雖然靈性比男性高，也更具愛心，但在婚姻中有時流於愚蠢。自己外出工作，僱年輕女傭在家做家務，家中男人近水樓台，有機可趁，婚姻烙下坑坑巴巴。名作家平路在《袒露的心》寫自己是母親幫傭時與男主人所生；郭強生《何不認真來悲傷》寫自己的藝術家教授父親搞上每一次的家中女傭；曾想參選總統的郭台銘其副手搭檔賴佩霞，是母親與僱主在台美軍所生；民初名人梁啟超「經濟大權給妻，愛情給妾」，這妾是太太李蕙仙從娘家帶來的婢女；林徽音的父親寵妾，自己的母親成了深宮怨婦，中國才女林徽音面對徐志摩和梁思成追求，不想徐志摩元配張幼儀重蹈自己母親覆轍，選擇梁思成，梁思成問為何是他？留下千古名句「這個答案很長，我將用一輩子的時間告訴你」。男性心理「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著」，人性經不起考驗，有智慧的女性深思並引以為鑑。   二十年前讀作者楊二車娜姆的《走出女兒國》，書中介紹家鄉摩梭人的風土民情和生活習慣，位於雲南北部、四川西南的瀘沽湖畔，風光秀麗，詩人賦詩「瀘湖秋水間，隱隱浸芙蓉」。摩梭族是母系社會，男人「走婚」到女性家，最年長的老祖母是家族中的掌權者。不同的婚姻體制，孰優孰劣？   儘管婚姻中女性比男性辛苦，未婚女性有合宜對象還是要選擇結婚，不要抱獨身主義，因為隨著無法改變的年齡增加，有結婚的女性越老越值錢；沒結婚的女性越老越不值錢。有結婚的女性雖然辛苦大半輩子，早已人老珠黃，隨著孩子成長男婚女嫁，升格當嬤，身分更多元，成一言九鼎的家中長者，儼如家中老佛爺。觀諸周遭友人因眼光高或未遇良人，年輕時無家累，「一人吃一家飽」，生活用度不必因養兒育女而縮衣節食，瞎拼（shopping）、買名牌包、出國旅遊是生活基調，看似逍遙快樂，其實內心空虛苦悶，即使琴棋書畫填補，沒有「相欠債」相伴（絆），生活單調貧乏。我的教職同學失婚後，尋尋覓覓找第二春，只為屋子裡有「人聲」，常聽她感慨「一個人沒有幸福可言」，以她的年歲，幸福不在性愛，而在有人相伴，沒有「老來伴」，只能孤獨老去。雖說現今離婚率高，能否白頭偕老未可知；從前「養兒防老」、現今人們戲謔「養老防兒」，婚姻終究是自己經營、孩子是自己教養，一切概括承受。凡事正向思考，不因社會負面新聞，退卻追求幸福的腳步。男性自理能力原就比女性差，不婚的男性俗稱「王老五」、「羅漢腳」，晚景更堪憂。根據報導結婚的男性比未結婚的男性壽命長。

  去年夏天，我家收容一隻落巢的紅嘴黑鵯幼鳥，家人當時考慮如牠的身體狀態良好，將進行野放，而定時放牠出籠在家裡飛，培養飛行能力，且怕生性愛熱鬧的牠無聊，有時開收音機播廣播電台的音樂、政論節目給牠聽。   我也有時開手機，播紅嘴黑鵯叫聲的網路影片給牠看，讓牠知道其他同類長什麼樣子、要如何溝通，牠的學習能力很強，陸續學會這些叫聲。   雖這隻紅嘴黑鵯幼鳥經鳥會評估，發現有軟腳問題不建議野放，就收留在我家。但牠最近飛出籠後，站在收音機上對我說：「以後別放廣播了，改聽我唱歌、罵人吧。」   我問：「此話怎說？」   牠回應：「因為我跟其他紅嘴黑鵯一樣，會大聲喵喵叫，那我們一起學貓叫，一起喵喵喵喵喵；如果你想聽罵人的話，我也會大聲罵人『小氣鬼』，不輸給政論節目名嘴呢。」

  在士林捷運站準備搭車時，在天橋下發現一隻瘦弱麻雀，才發覺自己已經很久沒見到麻雀了。  　以前麻雀處處可見，無論都市或鄉村，成群結隊，都能活得好好的，如今生命力旺盛的麻雀，竟然變成稀有動物，取而代之的是體型大數倍，聒噪又能言善道的八哥。  　麻雀消失，間接代表農田也不見了！ 　 本來適應力強的麻雀，還是能在水泥叢林活下去，偏偏遇上強勢的八哥。為了繁衍，除了驅趕麻雀，八哥會把麻雀幼雛硬生生從巢內拉出、吃掉，再佔據麻雀的家。八哥除了欺負弱小，還會製造噪音，若讓一隻八哥飛入木瓜、葡萄網室果園，果農心血可能一夕付諸東流，偏偏有動物保護法當免死金牌，果農只能花大錢請獵人小心捕抓，再放回大自然。 　 除了八哥威脅，果農最頭痛的問題應是極端氣候。 　 每年高麗菜價暴起暴跌就不用提了！前陣子番茄一斤漲到一百多，芭樂至今一斤也要五、六十元，連台灣最多產的香蕉，現在一斤也逼近四十元。小時候住農村，番茄、芭樂、香蕉……這些蔬果可說相當臭賤，番茄、芭樂經由鳥類消化系統而四處繁衍，隨便種都能盛產，現在居然漸漸變成頂客族。 　 動、植物在氣候欠佳的年代，會自動絕育，先求自身存活，人也是如此。 　 人們為了追求漂亮的經濟數字，不斷製造一個又一個完美風暴，將氣候推向極端，再把農作物歉收的原因賴給老天，一切都是天公不作美。用補助堵住農民的悠悠之口，而承擔物價高漲的卻是廣大百姓。 　 無色無味無形無邊的物價，正逐漸蔓延各層面，且沒有休止的跡象。 　 越來越多人走投無路，這些人什麼都不在乎，一旦社會出現這種恐怖份子，道德規範和嚴酷法律都無法阻止他墮落成野獸，繼而走上極端之路。很多人說要補救破洞的社會安全網，卻依然停留在口號，因為知易行難。 　 我覺得重點是：台灣那些體型巨大、強勢又能顛倒黑白的八哥數量實在太氾濫了！有牠們在作怪，社會永無寧日！偏偏牠們又受到法律保護，一隻就能徹底摧毀家園。 　 大選快到了！我們這些弱勢麻雀能做的，就是如同投資股票，檢視這些候選人過去數年的所作所為，而非選舉時的片面之辭，哪些人只會空口白話而毫無績效？只會用納稅人的錢作補助卻無長遠改善計畫。我們必須找出一個腳踏實地、以身作則、能保護廣大善良百姓、讓躁鬱又價值觀扭曲的社會回到正軌的領導者。 　 這次，就讓那些聒噪、滿嘴唾沫、沒有品德、四處詐騙、又無實際作為的八哥，徹底消失在我們生活吧。

  狩獵是分秒必爭的行動，一瞬間的猶豫和遲疑，都有可能會錯失機會！當面前出現兩隻野兔時，若是猶豫不決，或是一心二用，在失神的剎那間，兔子將消失的無影無蹤。   若是不想要「竹籃子打水，到頭來一場空」，那就要果斷決定，專心致志，將注意力放在同一件事情上，精確且快速地完成，以獵捕行動來舉例，就是專注捕捉一隻兔子，完成後，若另一隻尚未走遠，那就還有抓到的機會。   捕獵是如此，生活也是，回溯至小學五年級，當時還是小蘿蔔頭的我，正埋頭寫作業，奮筆疾書，卻抵不過時間的步調，眼看時針將指到八的位置，心心念念的卡通即將開播，為了不想錯過精彩瞬間，我還是打開電視，調成靜音狀態，打算一邊看，一邊趕工。   這樣的做法，可想而知，寫作業的速度被拖慢，也沒有好好看電視，一心二用的下場，就是兩件事情都搞砸，事倍功半，還不如一開始就先專心做一件事，一心一意，說不定提早寫完作業，還可以趕上卡通的後半段。

  母親終究還是離世了，在孤挺花最盛開、最艷麗的晚春季節。   初聞噩耗，我在千里之外的惠州，還沒看完妻子發來的訊息，他的電話就來了，急切的說著這個不幸的消息，我哀痛逾恆的從床上起身，在凌晨子時的夜裡，嘗試用視頻跟母親道別，鏡頭裡，帶著氧氣罩的她，似乎聽聞不見了我的呼喚、跟傷心哭泣的聲音。   「才憶膝前傳笑語，遽聞身後掩哭聲。」我跪在地上，朝東北方的家鄉遙拜著向母親送行，然後一面簡單的收拾著行李，一面焦慮的、哀戚的坐立難安，等待著五個小時後的天亮。   天朦朦亮的清晨，我坐在往高鐵站的車上，這一路車程對我來說，再熟悉不過了，但此時的一份悲愴，與往日返鄉休假或探視的心境大相逕庭，是的，一樣的車窗外的景致、一樣的歸鄉的遊子，可我這趟行程，卻是為了奔喪跟處理母親的後事。   到廈門候船是十二點過後，離我出行已六個小時了，候船室等著一點半船班的當口，我撥通了L的電話，跟他說著母親離世的消息，他驚訝婉惜的說著安慰的話，末了說我先前投遞的「城南舊事-去年冬天」正巧刊載了，並發來了當天的報紙，我重新讀著這篇描述母親年前住院點滴的文章，字字句句如同刀割般的感受，讓我在候船的人群中潸然淚下、無法自已。   靈堂設在殯儀館，我隨著已在家鄉的妻子跟弟弟前往處理後事，簡單素雅的靈堂早已就緒，母親面帶慈祥笑容的遺像，安置在供桌後面，兩旁擺了插著花的陶瓷花瓶，再上面則掛著佛祖菩薩的圖像，誦經聲輕輕的播放著，我哭著匍匐到供桌前，捻香再拜，心中默禱：母親，我回來看你了，您再也無病無痛了，安心隨佛祖去吧。   「八號晚上不舒服的，送了急診，九號當天情況都還穩定，不承想夜裡情況就急轉直下，」弟弟說：「依老人家的意願，先回了家，凌晨一點多走的。」他說這些我是理解的，臨終前，母親一直在住院與出院中迴轉，最近一次是清明節連假前出院的，期間視頻跟她通話，精神氣色都還正常，同時也能清楚的喊著我的名字，如何想像此時竟已然撒手而去。   隨著禮儀公司人員帶領，祭拜後，拉開覆蓋著的白布，我再次見到了母親的面容，安詳的臉上還是我熟悉的樣子，元宵節前後，我猶原拉著她的手說著遠行的事，她也點著頭回應著我的，然而此時，卻已成了喚不回的過往。   這一天，是2023年的四月十日，也是母親米壽過後的兩個月零五天。   後事是委託禮儀公司辦理的，往後幾天裡，女眷跟小孩們隨俗的拿著紙錢，摺著一朵朵蓮花、也著摺一個個元寶，我跟弟弟則一面配合禮儀公司，討論著後續的處理事宜，從喪禮儀式和告別式日子的擇定、壽板的選購，到一些禮俗流程的操辦，就這樣進行著；我在母後四日早晨的拜飯上，特別將「去年冬天」一文的兩天剪報文稿，一併放在供桌上祭拜，並隨紙錢燒化，嗣後跪在靈前跟母親稟報，擲筊請示她是否收到，一下就允杯了，至今我依然相信，母親離世之日與這篇文章的刊載，有著一種冥冥之中的註定。   四月十六日是習俗上的頭七，忙了幾天的家人相繼就寢，妻子跟我在床上閒談的過程中，也慢慢入眠；我睜著眼看著滿屋子漆黑的天花板，子時時分，我瞥眼看到母親瘦小的身影，站在床頭三步遠的地方看著我們，幾秒鐘的時間又消失在黑夜之中，我睡意全消的想起，先前母親總會在我晚起的早上，推開房門看我的，一樣的位置跟眼神；次日清晨，我跟妻子提起這件事，妻子說：母親捨不得孩子，回來探望啊；當日早課，我們認真的跟著寺裡的師父誦經，迴向母親，希望她隨著佛祖跟誦經聲的指引，早日離苦得樂，無病無痛、也不再罣礙。   告別式在十九日舉行，因此入殮是前一天下午辦理的，四點多光景，一眾內親隨禮儀公司的引導，依古禮進行，祭拜、迎棺、入殮、祭拜，然後扶靈到靈堂，在師父誦經完成後，流程暫時告一段落。   是夜，我們為母親守靈，安靜的靈堂裡通亮的燈光，而靈堂外卻是一片無盡的夜，只有遠處幾盞路燈，發著慘白的光；我們輪替的守著靈，也輪替的摺著紙錢的元寶和蓮花，累了就坐在椅子上小憩半刻，心裡壓抑著沉甸甸的悲傷。「喪事的禮俗，除了是對逝者最後的敬意之外，也是藉由此一過程，讓生者分出心力操辦，減少一些傷痛的智慧吧。」L在訊息上這麼說，我不知道這樣的說法是否屬實，也或許是安慰我吧。   告別式在早上十點半左右開始的，天空稀疏的下著雨，除了趕走幾天前的燠熱，似乎也趕來向母親送行，家祭之後是公祭，隨後兒子捧斗、我拿著招魂幡的引往公墓安葬，一群送行的親友，魚貫的走向墓地，那也是十一年前父親長眠的地方，2012年農曆四月底，父親安葬時預留的合葬區；下葬前的祭拜儀式完成後，我看著母親的靈柩，慢慢的移入深深的墓穴，是的，「生同衾、死同穴」，在母親去另外一個世界，跟父親相會的同時，我知道餘生裡，已經再也見不到她了，臉上模糊著的是淚還是雨呢？   告別式完成到謝土引魂的這期間，我簡居家裡，有多一點的時間，在前庭後院走走，看著母親生前的栽植，才驚喜的發現，幾株孤挺花爭先恐後的盛開了，棗紅色的花盆裡，翠綠的花葉上，綻放著挺立的花朵，或粉紅與白色相間、或大紅，驕傲的展示著它艷麗的色彩，跟旺盛的生命力。 母親生前對花卉總有一份偏愛，從老宅改建之初的三合院院落裡，一盆盆的曇花植栽，到我離家赴台求學時栽種、現已合抱的玉蘭花，乃至於後期前庭後院幾十盆玫瑰、繡球、蘭花跟孤挺花，都是母親親手栽植的，伴隨著花季不同更迭開放，總能為平凡的山居日子帶來驚喜。   曇花別稱月下美人，總是在夜裡靜靜的盛開，幾個小時後又靜靜的凋謝，在花開過後的清晨，院落裡總瀰漫一股撲鼻的、芬芳淡雅的氣息，久久不散；母親會在曇花枯萎之後，摘下洗淨曝曬，並在日後將味甘性平、偌大的花瓣或入湯、或煲成甜甜的糖水，自主的在平淡生活裡，增添一些額外的色彩。   玫瑰跟蘭花也是母親的愛好，栽植、澆水、除草跟施肥，閒暇之時，母親總是把這些盆栽，當作小孩般的照料著，守著花開花落一份恬靜的樂趣，而每當鄰里鄉親對植栽稱讚時，母親那一臉開心的表情，彷彿別人稱讚的，是自己的小孩成材、成器一般。 孤挺花倒是老宅改建後才開始栽植的，母親一上手就種上幾個花盆，每盆約莫六到八株，也在屋旁角落隨性的種了一些，冬末到隔年春夏之交的花季，花朵陸續盛開、又陸續凋零，總是依約而來、依約而往的交替著，雖然花開自有期，綻放亦有時、但花有信、風不誤，歲歲春光不相負，如此日復一日，年復一年。   我終究還是喜歡孤挺花的，總覺得花的名字，就如同母親的一生一樣，在那個貧窮的年代，終其一生的辛苦操勞，費盡心力的活著，費盡心力的守護著丈夫跟一家大小，世事不易、生活多艱，但總如孤挺花一般的熬過寒冬，雖自生卻不自滅的堅韌特性，即便生長在牆角，也能在新的歲月裡，以更堅強的姿態存活下來，綻放著芬芳，回報自己一路走來的艱辛；古希臘傳說中，牧羊女用一枚黃金箭頭穿刺自己的心臟，去澆灌花叢，成就美麗嬌豔的孤挺花，正即是母親一輩子犧牲、奉獻精神的最佳寫照。最終，我還是固執的選擇了「芬芳」一詞，作為孤挺花的花語，就如何母親平凡的生命中，竭盡一生無私付出的愛一般，長長久久，永不停息消散。   母親離世，迄今剛好滿月，欣慰後事處理均甚圓滿，也藉此感謝一路扶持的親友、感謝古區、東社、官路邊三社的鄰里鄉親，感謝禮儀公司的指導跟協助，也因為有了大家的疼惜與關心，我們並不覺得孤單。

北風凜凜雪花飄， 積雪覆蓋大地寂。 冬青傲雪獨昂首， 點點紅果掛枝頭。 紅磚木屋映雪白。 溫馨冬日滿心懷。 （稿費捐金門家扶中心）

  楊香娘，生於清光緒己卯年（1879），原適蕭厝蕭家，蕭家經濟好，以製驢架為業，後夫亡，時沙美張珪財（1862~1924）失偶，遂結為夫妻。因蕭厝已無人丁，楊氏乃將蕭家諸多先祖神主牌一併帶入張家每年春秋祭拜，民國四十七年八二三炮戰，神主牌被炸毀，乃彙整為《蕭家歷代祖考妣總忌神位》總牌，迄今張家後代仍按春秋祭拜。聞蕭家年底將奠安，張家後代乃晉總牌位《蕭厝蕭氏歷代祖考妣總神位》到東蕭蕭氏家廟奉祀。   在清嘉慶金沙蕭氏家譜的捷芳公譜序曰：「吾族始祖一郎公，二世七郎公，生三子，長曰彥成，次曰彥定，三曰彥友。古榮之祖，彥成公也。彥定、彥友公仝移浯洲砂尾。進士復陽公、都督琛公、本陣芳副公田墘支派，彥定公之裔也。而彥友公籍住東蕭，明季兵燹而後遷流不一。不無硯山墜淚之悲，樵童漁父之嘆耳！」田墘即在蔡厝旁，與蕭厝兩村相距僅百公尺內。蕭厝現已廢村，去年經蔡厝友人協助尋找蕭厝，發現廢墟牆垣淹沒於欉樹中。   后園亞金先輩生前有傳聞，因蔡厝先人蔡復一（1576~1625），在明萬曆廿三年（1596）中進士，住田墘之蕭氏先民遷移到東珩，在東珩蕭家頂房總牌有明朝紀錄，後有部分族人遷居后園守墓，有雲九公將軍墓、復陽公父墓、復陽公母墓、都督琛公墓等，迄今金門蕭氏族人在清明節掃墓，緬懷先人。   蕭厝、東珩、后園之舊譜失矣！蕭厝之蕭家神主牌毀於炮火，無先人名諱以記。今僅憑前人傳述，於民國一一二年癸卯（2023），為蕭厝蕭氏先人晉主記，以為後人所知。 （稿費捐金門縣蕭氏宗親會）

  線上讀友阿蓉姐分享好友強推傳銷不愉快的經驗。她說花錢了事，雖然所費不貲，且也明說只使用產品，不會加入經營行列，但對方仍不時勾勾纏，讓她頗感困擾。   我能同理阿蓉姐的遭遇，數年前，我老闆朋友推銷保健食品，產品的價格貴死人，但老闆不願用她的名義加入成為會員，於是要我代她做會員。自此之後，我常接到這位「上線」的電話，話匣子一開滔滔不絕，礙於她是老闆朋友，我只能乖乖「聽話」。索性老闆未持續服用，才慢慢終結這個惡夢。   其實好東西跟好朋友分享本不是一件壞事，但遇到「強迫」，便令人心生不悅。   而我自己遇好友推銷的經驗也挺令人不愉快的。初識在保險公司任職的她，常邀約我參加教會活動，我都歡喜赴會。我開辦的社區課程也數次請她擔任理財講師，她的表現不差，我們遂成為好朋友。   她幾次請我到她家裡做客，更拉近友誼的距離。她說自己以前經營衣飾小店，起早趕晚做得很累，差點丟命。有天遇到做保險的好友，引導她接觸這個行業，認真瞭解後積極投入。   剛開始她並沒有要我買保險，直到她覺得時機成熟時，便建議我為自己買份保障。她的推薦讓我難以拒絕，於是簽了第一份合約。後來她問我：「知道她有幾間房子嗎？」這問題有點詭異，之後她總是希望我能跟她一起做保險，即使兼差也可以。甚至，還要我幫她推薦年輕人或退休者投入這個行業。我只能允諾卻交不出人。   後來她離開這間保險公司，換新東家。某天餐敘又向我推薦非買不可、超優質的保單。礙於人情，我簽了第二份合約。這次其實心裡已有些不舒服。之後有一位也投身保險的朋友也向我推薦保單，又不好意思的簽了。攤開親朋摯友推薦的保單，自己都不可思議，於是，我決定與保險人保持安全距離。   被友情親情呼喚捧場的產品多不勝數，爾後還真的要量力而為啊。

  伯玉路二段旁，原本還是一塊空地，如今矗立著一棟龐然建築「圓頭肉乾金門農牧概念館」，讓人恍如亂入時空交錯的幻境。進得店內，一股家的溫馨感即刻暖上了心頭，牛肉的鮮味瀰漫著整個一樓。午后三點，餐座上仍有食客在享用著牛肉美食，穿著制服的櫃台小姐，彬彬有禮的引導我們姐妹倆上三樓。   「你除了製作牛肉乾販賣，也經營牛肉鮮沖食品店，忙碌之餘，還不忘回饋奉獻社會，在學校設獎勵金，鼓勵孩子向上求學，真是令人敬佩。」   「賺錢需要回饋社會，我在學校設獎勵金的目的是在教育家長。當今有很多家長為了裝潢自己，卻剝奪了孩子學習的機會和未來生存的能力。現在茶來伸手，飯來張口，不曾刷過一雙襪，不曾洗過一個碗，甚至連自己泡一碗麵都不會的孩子，比比皆是。在優渥環境裡生長的孩子，未來如何在社會中生存？家母年老時，我聘請外勞照顧，但我要求我的孩子凡事都要親力親為，外勞阿姨是要來照顧阿嬤的，不是你們的保母，你們要尊重阿姨。」   果然一語中的，圓頭一開口就點破了我們做老師的心中話，在教師行列打滾已三、四十年的我們姐妹，面對現今孩子被寵溺的百況，常是無語問蒼天。孩子的教育如果沒有家長的配合，學校教育必定是事倍功半，這是不爭的事實。   「你的創業過程看似一帆風順，事業愈做愈大，這兩年聽說你碰到了不如意的事，我們只是道聽塗說，能否說說其中的內情？」   「這要從我小時候說起，小時候，我的父母就告訴我，要做一個「肯做、肯拚、不投機、不取巧」的人。我們家靠賣菜、養豬牛為生，每天凌晨12點我就要起床拔菜，再隨我父親推到4公里外的金城市場兜售。那時還是戒嚴時期，沒路燈、泥土路崎嶇難行，從珠山到金城，要經過11個衛兵哨，每一處都有阿兵哥荷槍厲聲問口 令，父親總是回答『老百姓去賣菜』。每個哨站要耽擱10多分鐘，遇到嚴格的阿兵哥不放行，就必須繞路，經過『墓仔埔』聽到狗叫聲，我常被嚇得半死，父親總是跟我說要像『男子漢』，只能繼續往前走。   賣好菜回到家五點多，還要幫忙澆菜，七點多才能上學。因為缺乏睡眠，每天上課都在打瞌睡，常被老師打，還時常遲到。九歲時，我還常跟村裡小孩作伴去舊金城酒廠排隊買酒糟，從下午四點排到隔天早上八點，大半夜要站在酒廠門口，邊排隊、邊睡覺，隊伍裡有很多大人，所以我常被擠到騰空。小時候的生活真的很苦，但也培養了我吃苦耐勞的精神。   七十年我從高職畢業，先到林務所上班，那時剛好碰到世界石油危機，一公升石油要30元，我的月薪才七千多元，生活壓力之大可想而知，業餘之時我就幫人代耕，對家用不無小補。80幾年到農會放款部上班，我謹記著父母教我的『肯做、肯拼、不計較、不貪心』按本份做事，後來碰到了農會超貸的風波，很多人因而被關進了牢，但我全身而退，就是因為我認份的在做自己該做的事。」   「你是從什麼時候才開始養牛？為什麼會有酒糟養牛的想法？酒糟牛跟一般牛有什麼不同？」   「民國77年，我花了十五萬買了十九頭牛在珠山老家養。那時金門酒廠的酒並不暢銷，過多的酒糟無處消化，只好都傾倒入海，汙染了海域，常為人所垢病。七十九年中央派了台南縣肉牛運銷合作社理事主席曾榮泰到金門，輔導養牛戶用酒糟養牛，那時是我負責接送，他看了我的養牛場，讚譽有加，鼓勵我用酒糟來養牛。於是我與曾榮泰等五人在七十九年十二月十六日創立了良金牧場，開始專營酒糟養牛。剛開始很順利，但是88年金門牛的水疱疹被誤當口蹄疫，金門牛隻禁銷台灣，這一禁就是10年6個月，良金牧場受創嚴重，股東四散，也負債累累。99年牛肉才又獲准外銷，這中間的波折，事業有如在夾縫裡求生一般，很辛苦。   酒糟牛的飼料是酒糟加草而已，飼料單純、酒糟乾淨，因此酒糟牛完全沒腥味，另外，小面積圈養，牛的運動面積變小，牛不運動，肉質會比較細嫩，且油花分布均勻。金門酒糟牛肉的品質口感可媲美日本和牛，堪稱是國產和牛，因而不少遊客到金門，都指定要吃金門酒糟牛肉麵與購買牛肉乾。」   「聽說你退出一手倡辦的『良金』，辛苦了三十年，最後竟拱手讓人，發生了什麼事？」   「簡單的說，是因為合夥人利益分歧，帳常算不出，只要看帳就爭吵，所以在「不傷公司與品牌、不傷同事與員 工，股東不要互相傷害」三不傷原則下，我們進行公司財產分配。照道理『良金』品牌不應該讓與他人，但因為我太相信人，才會被擺一道，最後不得不退出。但在『認真，不認輸』的個性下，我只消極了5天，便開始找地、建工廠、買機器，也在過去很多好夥伴的協助下，70天後的十二月十六日，我又風風光光的成立了『圓頭』。現在這棟建築物是八個月前才建好的，這間會議室的牆壁和地板材料，都是拆別人不要的二手貨，牆是我安裝，磚是我鋪設的，桌椅是我女兒買的二手貨。」   環顧這間可容納近廿人的會議室，跟一般大公司行號會議室無異，真的讓人無法想像其裝修與佈置竟是出自他一人的雙手，可見「能吃苦、能耐勞，肯做、肯拚」絕非他的自吹自擂。   臨走前，他帶我們參觀了一樓。日暮時分，用餐處已座無虛席；貼著五彩磁磚的洗手間，讓人眩目流連，想多駐留一會，多看一眼；明亮寬敞又整潔的廚房，更是讓人感到安心。不論是穿梭餐桌間的服務生，或是廚房進進出出的餐飲準備人員，個個都是專注歡心的在為顧客服務著。走出店門，伯玉路上熙來攘往的車子，明示著這地段未來發展的可期，繞到店屋後面，哇！後院之寬敞，可以容納比前庭更多的車子，這真是一個讓人安心，又不必擔心停車問題的用餐好店家。   回家的路上，我邊騎著車，邊看著掛在車把上圓頭送的兩包牛肉乾，它只要用手機一掃描，就能知道牛農、牛肉來源與牛籍資料，是金門唯一可溯源的酒糟牛肉。我的內心深深的為這麼一位誠懇認真、肯做、肯拚、不投機、不取巧的同鄉所感動。相信以他宏觀的眼界與膽識，必能實現他對金門農牧業的使命：帶領金門牛邁向永續共好。

  在克羅埃西亞，聖誕節是和家人一起共度的，而跨年則是和三、五好友一起慶祝。一些幸運的上班族，新年假期是從平安夜開始起算，一直到元旦才結束，今年的聖誕年假更是長達九天。少數假期較短的人，聖誕假期過後還需要上班個幾天，接著又放除夕和新年兩天假期。   去年新年假期，因為家裡有一個兩個月大的嬰兒，以及產後身體還需要復原，又加上還不熟悉這裡的風俗，所以我們在睡夢中跨年。今年為了不留下遺憾，早在一個月前開始詢問友人是否有興趣一起在除夕（12月31日）上午包水餃，不過一些朋友因為住在外地，需要返鄉過節，遂無法答應是否參加，聯絡過程中還歷經其他朋友遲遲不讀訊息以及電話打不通，又或者是對方回電而我在顧小孩沒有注意到來電且沒有空檔回撥等總總困難，最後我一不做二不休，宣告取消。   在我萬念俱灰，已經準備好心靈要迎接另一個平靜的跨年時，30日下午，聯絡不上的朋友R突然來電討論除夕上午水餃派對的事，我們又燃起一絲希望，決定參加者就算只有一個人，水餃派對還是要照常舉行，因為冰箱裡剛好也有包餃子需要的高麗菜、蔥、薑等食材只差絞肉。十分鐘後，這位個性隨興的朋友R回電告知，她覺得派對要熱鬧一點才有趣，便逕自打電話邀請了幾個共同朋友來參加新年派對，然後回報說有幾個人有興趣，但是也不確定到底會有幾個人出席。   不管是準備任何料理，都需要有充足的食材和事前準備才能夠招待賓客，更何況是包水餃需要一個團隊通力合作的盛事，我們坦白告訴R現在正準備要出遠門和朋友踏青，明天是元旦，全克羅埃西亞包括商店都放假，假設所有人都出席，冰箱裡沒有足夠的食材可以供應將近十三個人同樂，我們也因為要外出出無暇採買，所以參加者需要準備飲料以及提供我們欠缺的食材。沒想到R拍胸脯保證她會準備所有不足的材料，其他R邀請的朋友只要參加即可，只不過他們會下午一點或更晚才出現或者不出席。   來到約定的除夕當日上午十點，門鈴並未響起，我先生跟我開始緊張起來，因為我們家只有半顆高麗菜，沒有R，無法開始準備餡料等其他步驟，加上準備包的是米皮水餃，水餃皮一定要等到餡料好了後才能開始製作，否則時間一久就會破掉。經過在克羅埃西亞歷練兩年之後，我日本人般的謹慎個性，比較能夠接受突發狀況以及不定數，想到家裡有個學步兒常常肚子餓需要不斷的供應食物，加上我們也需要吃午餐，不想等R等到地老天荒才開始料理，就當機立斷先用高麗菜和雞蛋調製麵糊做大阪燒填飽肚子，並且把早上臨時購買的節瓜和番茄以及庫存的地瓜烤一烤。   我們按捺住焦急緊張的心情料理除夕特餐，期間還撥了通電話給朋友，但朋友像是消失了一般毫無音訊，外子還開玩笑說R應該會中午十二點才到吧！--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十一點半，門鈴終於響起，第一片大阪燒即將起鍋，烤蔬菜也已經出爐。R來得正好，剛好可以跟我們共進午餐，R似乎不曉得我們在準備期間是如何的緊張焦慮以及她扮演的是關鍵角色，只是眼睛睜大無辜的交代一句，她昨天已經傳簡訊告知我先生要睡晚一點了，一副我們怎麼無法理解的表情，對於自己遲到一小時半覺得理所當然，她覺得派對是很有彈性的。   那說好的水餃派對呢？這件事情從頭到尾都沒有發生，因為R帶了絞肉和飲料，不過忘記帶高麗菜了。還好，最後出席派對的總人數是5個大人一個幼童，不是13個人。另一個朋友O在一點之前準時抵達，鄰居J則趁兩個小孩在睡覺時，趕上我們出外散步後的甜點時間來聊天致意。若要從我們開始煮中餐的十點開始計時，這場派對在下午五點半，因為小孩疲憊而情緒暴躁需要休息，最後一個客人被我們請離開時才結束，長達7小時半；是除了在台灣某組織工作時辦的中秋烤肉電音派對外，時間最長的派對。   隨興浪漫的朋友R擁有一半的義大利人血統，我透過這次派對體驗了義大利式的慢活和隨興，但活動結束之後外子和我都直呼下次不敢再這樣辦了，這樣漫長的派對不適合家有幼子的小家庭來主辦，太折騰人心和考驗體力了，但總結來說是一個愉快的聚會，他也見了所有想見的朋友。

望穿的雙眼等候著，即使 都是輕言離別的大小行李 歸巢如倦鳥的你，該是收集了每一處港口的形狀 每一片莫非是霓虹繽紛了夜 而港邊有雨，窗口有燭台 燭芯燻黑了每一片，等候天明的夜 該如何拼湊呢 來年花開的聲音

  這天午晌，聽了姊夫說到小時候，因為住在靠山的農村裡，鮮少有機會嚐到海鮮，幾乎只有在春節期間，才有機會一嚐美味。 他們家的餐桌上，最讓全家食指大動的便是母親煎至金黃酥脆的白帶魚，外表的脆度恰到好處，入口的瞬間又立即化的細緻口感，叫人垂涎三尺。   作為台灣人的家常菜，可能很多人會覺得白帶魚出現在年夜飯的餐桌上似乎有些寒酸，雖然價格低廉，一年四季都吃的到，但是偏偏就在春節時節，白帶魚是有卵的，且油脂也較為豐富，由於外皮「恰恰」，魚肉細緻，再加上魚卵加持，同時可以品嚐到三種絕佳口感，真的特別的美味。而在春節什麼都漲價一片的時候，白帶魚依舊以低廉的價格在市場活躍著。   因為家裡算是個大家庭，他記得小時候因為對海鮮的極度嚮往，也因此曾與兄弟們搶著那僅有春節才會出現的一條魚，雖然母親已經買了市場上最大的一條，但也因為她精湛的手藝，讓大家都垂涎許久，餐桌上人人蓄勢待發，當時還矮小的我，偏偏都是搶輸的那位，而且長輩也因習俗關係，還勒令魚要留下一些到隔天才能吃完，所以好幾個春節，魚對我而言，是只可遠觀，不可褻玩的存在。   後來幾年，母親把這道料理改為白帶魚後，他們全家都開心壞了，因為價格低廉的關係，餐桌上一次可以出現十幾條白帶魚，每個人都可以分到好幾塊，而且還可以連吃好幾餐，不用怕留下來後隔天再加熱時，缺少了原先的鮮美。   看著香味四溢的煎魚，我們每個人都吃到舔手指，每一塊碎肉都不肯放過，他們兄弟再也不用在年夜飯時上演武打戲了。   母親笑著對他們說：「這才是真正的年年有魚。」   母親的愛便是如此，手心手背都是肉，沒有偏愛，只有鍾愛。 家人們都好，才是春節真正喜慶的意義。

  不知道甚麼時候湯姆瓊斯膾炙人口的〈Green green grass of home〉被唱成了反戰名曲，這首50年代深植人心的美妙旋律與它寓意深遠的歌詞，透著對家園及愛侶的深切渴望無不讓聽者動容，而這首歌在此刻又在我耳鬢響起，每每思緒又回到我午夜夢迴裡的故鄉，不只是它現今呈現的閩式古厝聚落、巴洛克風情洋樓，更是往昔斑剝的碉堡坑道、隆隆戰車進出的掩體、兀立在沙灘上的軌條砦，乃至隱沒在海邊峭壁上已成荒塚的遺世據點……。   那年從金門退伍回到台北找到一份正職外，還外兼家教以補家用，那時候南勢角還沒完全開發，道路雖是筆直的，但赴教前我先行探路卻怎也找不著家教學生的地址，正在公車站牌前躊躇的時候，突然有一位騎著野狼機車的年輕人在我面前停了下來，我正詫異地識別他的來意，他卻在卸下安全帽後竟向我行了個徒手軍禮，我呆了半晌後終於認出了他，我們相視而笑，彼此緊握著雙手並來了個男人間熱情的肩與肩碰撞。   「真的是你，阿樂班長！沒想到在這裡遇見你」我興奮地寒暄著。   「訓練官好！我剛才也是瞧了覺得好面善，很多難忘的畫面一直閃進來告訴我就是您沒錯，哈哈！我剛好外出送貨回來，沒想到在家門口遇上了，真的好巧也好高興啊！」   阿樂其實叫于斯樂，記得那一年是我在小金門駐地大山頂的油鍋裡撈起了他，他可是滿心怨懟的，因為我當時奉命要在部隊裡找尋一位優秀的士兵送士官訓，惟第一線防務吃緊，我遍尋了各連據點就是找不到，因為大家都在戰鬥位置上實在連擠出一個人都不可能，然而在長官下令一定要使命必達的壓力下，我腦筋動到了不用出操、不用守夜的伙房身上，那一天我突襲了他們在營部連的伙房裡發現了他，當時他衣著襤褸，全身沾滿了油腥，但在熊熊火光中，我瞥見他巨大的身形及孔武有力握著鍋鏟的手，這讓我停留在他身上打量了良久，心裡想著他就是這「天選之人」了！   當時阿樂是非常抗拒的，他說他肝不好不能出操，我說幹訓班主任是專治肝病的；他說他學歷差什麼都不會，我說幹訓班就是保證班，負責要教到你十八般武藝全會的；最後他說他還有高堂老母待奉養，我說訓練官除了父母外還有老祖母要照顧。我只記得當時他眼睛裡堆滿了怒火，真怕他把我一勁子推進一旁滾燙的油鍋裡，還好他沒有，還好他忍住了，人生也因此不同。   「我常想我這一輩子遇見的最大貴人就是您了，您是預官，在當年部隊裡的軍官倫理中是最吃鱉的，要不是您不亢不卑，早不就被人給整慘了，說真的當時要不是您堅持，我也不會有今天了!」阿樂邀我進他家小坐，並很自豪地告訴我他已是一家小型成衣代工廠的老闆，光員工就有20幾人，所有接單、管理、財務都是自己一把抓，忙得好有成就感，他說那3個月的幹訓班教育，除了體魄的鍛鍊外，更豐富了他的視野及領導統御能力的養成，旋即把許多人生的不可能都變為可能了。   「你不埋怨我就好，我當時一看到你就知道你是有資質及潛力的，等你完訓回營後更發現你的氣質也變了，原來油膩垢黑的臉龐也明亮了起來，身形也愈發神武，我高興自己的眼光！」   「哈哈！真的要感謝您的栽培，這使我想起更多我們一起經歷的往事，您還記得我們從小金門移防回大金門前，一起去海防第一線L031據點探險的事嗎？」阿樂說著突然眼神閃過一抹異彩。   「怎可能忘得了呢？要不是那時你自告奮勇陪我一起去，我還差一點想稀哩呼嚕地蒙混過去就交差的。」 回想當年抽到金馬獎到小金門最前線服役，著實是我人生最艱苦的考驗，沒想到一到任我即被留在營部當參三訓練官，是主管營區內大大小小戰備防務及訓練等業務最累的參謀官，明明是少尉預官，但承擔的卻是編階上尉的重責大任，而其中戰備防務更是重中之重，我完全沒想到中華民國陸軍會如此看重我。   那時我想也許是衝著我是第一學府畢業的資質賞給我的吧？但是預官真的是當時軍中最吃鱉的小官，官微但肩負的責任卻是遠在身心可負荷之上，以小金門大山頂如此遼闊的前線防務，我整天忙到精疲力竭，白天要督導部隊勤務外，晚上還得審辦上面來的公文，還得輪值查夜哨及值戰情室勤務，承受的身心壓力大到快炸鍋，但我既然來到這孤島，求生的本能讓我益發的堅強，心想好歹我一定要活著回台灣，好歹我也不能玷汙校譽！   「當初是誰交接給你那些據點賬籍資料的啊？怎麼完全沒人提L031！」阿樂居然問了我一個當時腦海裡的世紀謎團。   「我到駐地時，前一任的職軍軍官早調升回台灣，資料都是現成的卻完全沒交接！直到後來部隊準備要換防交接給友軍前，我清點時才發現了它，竟全無註記也不知其確切地點！」我回憶著當初的情景，一些蝕心的畫面也不停地閃入腦海。   L031……倒底是什麼一個神祕處所？責任心告訴我如果沒有搞清楚，我是不能隨意要別人畫押簽收的，於是我準備在移防前去一探究竟，只是我出行那天碰到老芋仔排副，他欲言又止地遞給了我一把鐮刀，他要我問問阿樂是否可以陪我一起去，這樣有個伴也好，而沒想到阿樂完全不問緣由，一聽我找他就二話不說地扛起他的卡賓槍就跟著我出發了！   小金門的海岸盡是細緻的白沙，要不是當時沙灘上豎滿了「反登陸軌條砦」，海岸美景蜿蜒曲折真實會叫人流連忘返的。我們看著示意圖在海邊來回搜索著，一個下午將盡竟還沒尋著，我有一點急了，畢竟一入夜就要陣地關閉，那今天就白來了！   「好像……在那在那！快看海岸山壁的尾端，似有一個淺淺的凹洞」阿樂突然尖叫了起來，好像我們發現了神祕幽靈基地似的。   繞了半天我們終於攀爬到洞口附近，夕陽照在高於人身的芒草上，海風沙沙吹來在夏日裡竟然感覺有些涼意拂來，從荒煙蔓草中我們勉力地砍伐出了一條通道，終於發現在洞口石牆的凹痕上烙著「L031」號記，心想著這回我終於可以交差回台灣了！   阿樂一直走在我前面，他幹訓班回來就脫胎換骨地成了另一個人，勇於任事且敢於衝撞冒險，有一點西洋電影裡印地安納、瓊斯的味道，但是一進洞內眼前的那一幕景象，讓我們完全驚嚇到自然地拉近了距離，瞥見的是內部凌亂不堪，木板腐朽散落，地面上年久層積的土垢瀰漫著濃烈的霉腥味，而面海石窗上早已爬滿了厚重的蜘蛛網，夕陽餘暉從網破處微弱地透射在洞內牆上，而其上竟然烙印著好幾枚乾凅已久卻依然清晰的……血手印！   阿樂與我不自覺地站得更近了，突覺有股寒意直衝上了脊樑，這等震懾的景象似乎解釋了我心裡所有的疑團了，呆若木雞的兩人目睹這面牆，彷彿看到了士官兵歷劫最後的垂死掙扎，十幾位無辜青春的生命可能就這樣瞬間消逝在這荒山野壁上，而這個廢棄的第一線碉堡竟成了他們英靈深埋的荒塚！   記得那晚回到營裡我整晚輾轉難眠，我跪在床前向上蒼禱告，慶幸自己沒有親身經歷到戰爭的恐怖，但我卻歷經了戰爭遺跡所顯示的殘忍與傷痛，親眼目睹那些令人悚然的血跡殘痕，我深覺人類如以戰爭來解決爭端真是最最愚蠢的方式，如果一切和平的手段沒有用盡之前，就鼓動人民挑起戰爭，那將是把人民推向萬劫不復的地獄火湖之中！而這個念想至今仍一直綿延纏繞著久久不去，而此刻L031的血淚似回頭在猛烈地敲打著，如當頭棒喝般地告訴世人避戰應是任何時代不容迴避的課題，以現今兩岸戰事可能再一次一觸即發的情境下，如何運用真正智慧來化解歧見才是謀人民之福，雖渺小如我者亦有絕對的義務挺身做見證並勇敢大聲地告訴世人！   至今夢裡還是頻繁出現的大金門上后垵；小金門南塘、大山頂；大、二膽坑道、砲陣地，我早已把金門當作了自己的第二故鄉，而人都說故鄉就是不論你走了多久多遠，都要再回去的地方，在闊別多年後我終於在2009年第一次重返金門，還沒參訪其他景點就不自覺地搭上了往小金門的渡輪，上島後我租了一部單車騎到了熟悉的八達樓子精神堡壘前，記得曾跟一群一起患難的預官排長們在這裡拍過大合照；經過東林村再到南塘村，沿途的反空降碉堡已然拆除，憶起當年遇到清明節時看到的光景，那沿戰備道路旁一直延伸到附近小山丘的地面上，綿延著都用竹籤插滿了小塊小塊的冥紙，插得密密麻麻的幾乎看不到空隙，當時一位南塘村的阿伯告訴我，823砲戰時軍人及老百姓皆傷亡慘重，整個大小金門遍地皆是亡魂；騎車從南塘村一路騎上坡道，經過民眾公墓終於來到我魂牽夢縈的大山頂，地貌已與記憶中不符，原來的營門位置似乎也變換了方位，門口站崗的士官得知我的來意與身份後，微笑著任我在門口流連徘徊，而我循著記憶中的海岸線試圖尋找L031，但沒找著當時的方向與岩壁，卻發現沙灘上半掩躺著一輛M41戰車的遺骸，我撫摸著它鏽蝕的砲管，一抹英雄淚卻怎也止不住！   2016年春天再度造訪大小金門，第一次住進了在歐厝的古宅民宿裡，宅中有著一片綠草如蔭的庭院，一早主人已經在桌上擺滿了香氣四溢的鮮蚵廣東粥及小籠包，晨曦中微風輕拂，在角落裡那只泛黃的骨董Grundig收音機裡竟在此刻以其低沉沙啞的底氣吟唱著那首絕世名曲：   The old home town looks the same as I step down from the train/ And there to meet me is my ma-ma and pa-pa/   And down the road I look and there runs Mary hair of gold and lips like cherries/   It's good to touch the green green grass of home……/   此情此景，那位從台北退休後移居到歐厝成了民宿的老闆突然告訴我，曾在古寧頭服役的他，最大的心願就是金門能成為永久的和平中立區，致永無戰禍永享安康，為此我願舉千手萬足贊成。而事實上金門地區已是兩岸小三通、和平交流最重要的轉運站，不再是兩岸相互征戰奪取的島嶼，它已經走上了和平、繁榮的道路，成為了兩岸交流的重要橋樑，也因為自由、和平是人類無可抗拒的普世價值與嚮往，猶如每一個人心田裡的那片如蔭綠地；金門已走出半世紀的晦澀陰霾迎向璀璨，而那隱沒不為人知的殘痕也要重見光明，讓那些英靈不再永世被掩沒在荒山殘壁上，就讓明光引領他們回家！（稿費贈大同之家）

  自從認識一周做五天義工的B姊，比起她出錢出力做各種義工，一做就是十多年的服務精神，時常讓我「相形見拙」，明顯看到自己相對服務心不足，還停留在多運動，個人自主健康妥善管理，不造成家人與社會醫療的負擔。隨著有時義工群一起運動、散步和聊天聚餐，日漸發現若有意願做義工，最好某些條件俱足較易長久。 　　一般人要上班工作，張羅吃穿用度日之生計，即使退休了，若晚輩尚未婚嫁還須盡量兼職，多少增加收入，以幫助低收入之晚輩小家的不時之需。許多有心做義工者，若環境不允許，似乎只能以未來計畫念想之方式等待時機。 　　如銀髮族有優渥環境，晚輩均已成家立業不必靠長輩幫襯，壯年善經營每月有足夠的被動收入，生活無憂。清閒不來的積極為善者，會主動應聘幾個公益單位義工，把每個上班日活得精彩滋潤，身體也越來越好。雖然有某位義工，有次趕去做義工時，路上昏暗不平，不小心跌了一跤，受了一點小傷，但並無大礙。她一邊敷藥一邊繼續做導覽，與領長輩運動的體適能義工，每天都精神奕奕，依舊散發生命光采富足的微笑令人艷羨。 　　幾經仔細觀察許多常做義工的親友們，臉上除了有陰騭紋，就是堆滿用錢也買不到的祥和微笑，內心暗暗發願等我條件也具足之後，也要用自己的專長做義工。特別令人敬佩的是家境普通的A姊，家中雖有重病親屬，卻仍堅持克服困難，一周撥出一至兩日出來做一兩種義工，並與人分享做義工的必須與樂趣。 　　事實上，身邊環境優渥者不乏其人，有的長輩連個人自主健康管理都無法完善，而願意且有能力奉獻心力，能實際長期做義工者是多大的福氣啊！在接觸的義工群中，也有熱心長期做多種義工者，或許所作種類太多工時太長，身體承受不起，現在還在住院中。過猶不及均非自利利他之善舉，還沒開始作義工的退休者，至少自我要求作到個人健康妥善管理，先達成小我的身心圓融。畢竟如何作義工作得恰如其分，是需要慢慢揣摩調適的學問。 　　反觀我的環境雖然逐漸改善中，若要等到萬事俱備在開始，恐怕也已接近離世之日不遠矣。於是我正在把握機會，從簡單容易入手的工，一周一至兩天近距離開始。當我開始做義工，感受助人為樂的喜悅，內心不斷感謝身邊義工朋友們的啟發，是深淵呼喚深淵的善舉，讓我一步一步邁向更豐富，開始學習如何做義工的服務人生。

　　弁言 　　泉州乃南音發源地，蓋蜀國孟昶亡國後，其夫人花蕊夫人非但貌美，才華傑出，被宋朝皇帝趙匡胤收納為妃，孟昶在蜀本愛音樂，南音是其中之一，由是傳入中原，之後隨著中原人士逐漸南移，各種文化亦隨著傳到閩粵，其中南音傳入泉州，在鯉城生根，幾經歷代文人學士鑽研改進發揚光大，大部分以閩南語夾雜少數潮州語和官話，遂成閩南民間最喜愛之地方歌曲。   閩南多高山峻嶺，平原田地較少，因之青少年多向南洋發展，而南音亦隨著散播到閩南、廣東、澳門、香港、台灣、菲律賓、新加坡、印尼、越南等地、但因各地水土之關係，唱腔稍有變化，是故，正宗之南音仍須以泉州鯉城為準。 　　組團參加  　2023年9月6日，蒙泉州市文化廣電和旅遊局晉江市人民政府來函邀請，本社同仁聞之雀躍，經徵得吳教授同意，乃函覆同意組團參加，並將參加名冊及參演曲目報給執行單位。   人員挑選 　　來函邀請限12人，食宿交通接送全部優免，住在晉江寶龍大酒店，此為五星級設備。在挑選出團人員時，沒想全社學生個個踴躍爭取參加，即使自費亦甘心，最後只好傾巢而出，一行16人，高高興興於12月6日清早就報到，11點40分接待大巴專車已準時在五通碼頭等候，午後抵達晉江寶龍大酒店，分配客房，然後用餐，晚間開宴招待，晚上赴鯉城區泉州南音研究社彩排，接受本社特聘南音鄭芳卉教授接待，並在該社演唱。   祀郎君儀式（開幕式） 　 12月7日上午舉行祭祀孟府郎君典禮，海內外38團體各派2人參加，典禮依古禮儀式舉行，十分隆重。以「出庭前」起指，各團均派人參加演出，煞是壯觀。   閉幕式彩排 　 晚間召開活動研討會，繼而由各團派代表2人參加開幕及閉幕式活動彩排，閉幕表演「花非花」，暨「客中見梅」，均以大舞台表演化妝歌舞，參演者四、五十人，實際上是舞台戲劇，花錢費力，但演出確實精彩。  　煞普採用「梅花操」，採用戲劇型表演，參插「花飛花」一曲，；另一曲「客中見梅」，客中見梅曲文短短如下：「年年為客遍天涯，夢遲歸路賒，無端星月浸窗紗，一枝寒影斜；腸未斷，腸未斷，鬢先華，新來瘦轉加，新來瘦轉加；角聲吹徹小梅花，夜長人憶家，夜長人憶家！」喚起海外遊子思念故鄉親情。 　　交流演唱  　12月8日上午在泉州南音藝苑進行第一場。節目如下：   1.鯉城區泉州南音研究社/小組唱（一身）//2.金門縣仙洲薪傳南音社/小組唱（將進酒）、空房凊（陳婇妍清唱）//3.丰澤區南音藝術家協會/誰想伊（黃玉珠清唱）//4.洛江區南音協會/清唱：應唱暗想暗猜//5.菲律賓國風郎君社/清唱：滿空飛（郭秀線小姐）//6.菲律賓南樂崇德社/清唱：小妹聽林雙喜小姐//7.菲律賓金蘭郎君社/清唱：早知你負心/王文娟小姐//8.菲律長和郎君總社/清唱：聽說當初時/蔡惠玲小姐//9.晉江市南音藝術團/清唱：冬天寒錦板/洪曉霞//10.台灣台北市閩南樂府管弦研究會/清唱/見只書//11.金門縣仙洲薪傳南音社/清唱：書中說/陳榮泰。   同日在泉州市文廟李文節祠進行第二場；在晉江祖昌音樂廳進行第三場；在晉江五店市進行第四場；在泉州南音藝苑進行第5場；在泉州文廟李文節祠進行第6場；在晉江祖昌音樂廳進行第7場；在晉江五店市進行第八場。   12月9日泉州州南音藝苑進行第9場；在泉州文廟李文節祠進行第十場；在晉江祖昌音樂廳進行第十一場；在晉江五店市進行第十二場。  　12月9日下午尚有四場，因趕辦閉幕諸多工作，時間不夠用，因此宣布取消。   交流感想   1．南音交流至為重要，形式上是交流，實際上是一種比賽，互為較勁，蓋他山之石可以攻錯，藉交流觀察他人之優缺點，作為往後自身缺點之改進。   2．此次參加社團計38單位，包括東南亞海內外及兩岸國內南音界，樂器手及唱腳，老少中青壯年皆有，唱腳唯我九十歲最高，台北還有一位阿嬤89歲，能把山險峻唱完，神清氣定，算是老唱腳，亦是南管迷，真是老少同樂。   3．閉幕式如似一場梨園戲，舞台夠大，演奏者5-60人，煞是熱場壯觀，花費導演者精力、與台前台後以及開演前調動數十個中小學生、投下無數金錢，似乎太過誇張。   4．閉幕式中以鋼琴與南音樂器混合彈奏梅花操，聲音噪雜，非常熱鬧，但聽不出典雅之御前清曲的古典南音婉雅韻味，有失欣賞南音之情趣。   5．猶憶2015年鯉城區泉州南音研究社，文廟門前廣場，搭台舉辦「鯉台南音大會唱」，時逢元宵，演唱前約兩小時，廣場四周觀眾早已坐滿，沒有凳子則站著等候，沒噪雜聲，秩序非常良好。七時開演，四周途為之塞，人車都走不動。   第二天晚上，附近縣市聽聞有金門的南音社前來參演，觀眾益多，以致途為之塞，剛演唱一曲，第二首剛開唱一句，突來八位公安幹部強制阻止演出，現場觀眾譁然，有好幾位觀眾衝上演台向公安抗議，仍然無效，終於罷演收場，此種公演才真正是與民同樂，亦可藉交流推廣南音，促進民間友誼交流，發揮南音列入世遺之力道。   6．此次為了閉幕式之大型表演，竟然將12月9日下午4場交流停演，不無本末倒置之遺憾，讓老遠從海外及外縣市熱心前來參演社團愕然失望，主辦單位如何安排，不得而知？   7．住宿晉江而演唱在泉州，車程來回數十公里，路途顛簸暈車，旅客受勞頓，又減少演唱時間，希望往後不再有此事發生。   8．中西樂合奏是否被南音界樂意接受，值得深入檢討，此實大事，不宜僅憑少數所謂專家個人意見輕率更改。蓋南音詞美韻雅，傳唱一千多年而不輟，為閩南鄉親普受喜愛，似乎不宜修改，蓋南音固然宜隨時代進步有所更新，應接受多數專家鑽研探討，而後逐步審慎修正為宜。

  蒼翠水筆仔、寧靜漁港與古樸聚落，彩繪出自然生態之美。   挖子尾，一年四季充滿豐沛的生命力。此自然生態保留區，位於淡水河口左岸，廣約30公頃，由於入海口的地形較彎曲，故以「挖子」稱之；而且又處於河道末端，因而稱「挖仔尾」，以形命名，饒富趣味。大自然的優美景觀，散發清幽而寧靜的氛圍，漫遊其間身心無限舒暢。   園區最大宗的植物就是水筆仔，循著木棧道慢行，可仔細觀察植物生態，水筆仔屬常綠小喬木，由於開花結果之後會自然形成圓柱狀，吊掛於枝頭，因而稱其為水筆仔。很特別的是，水筆仔根系叢生，其海綿狀組織可有效過濾鹽分，並防範土壤流失，是濱海區域最友善的植物；此林區由於蘊藏豐富，亦成了鳥類與魚蟹棲息的快樂園地。   水筆仔林區遭周也有很多濱海植物鋪陳於沙丘，馬鞍藤、濱刺麥、蘆葦、林投……在此展現風姿，揮灑出綠意盎然的景色。   這裡是休憩活動與生態教育最好的場域。常見家庭親子活動與學校戶外教學，「好可愛的招潮蟹！」仔細觀察濕地生態，樂趣無窮。近年來，環保與生態議題逐漸受到各界的注意，尤其很多教育單位設計有相關課程，值得肯定。濕地上的招潮蟹、彈塗魚、大眼蟹……，頻頻秀出好身段；園區備有立牌簡介，導引遊客捕捉牠們的身影；此外，林間常見白鷺鷥、夜鷺、翠鳥……等；偶而，亦有東方環頸鴴來駐足，這裡宛如鳥類的覓食天堂。的確，大自然是最豐美的教室，值得遊賞、體會，收納滿滿的喜樂。   園區有一處小漁港，停泊有多艘漁船，另外也有幾艘漁船停留在退潮後的潮間帶，水筆仔與船隻兩相輝映，形成特殊景緻。寧靜的氛圍，更彰顯豐沛的生命力。與一位正要出航的船家交談，他說：「這裡的漁貨以魩仔魚為大宗，新鮮味美……。」望著逐漸開遠的漁船，內心盪漾著無限感謝，因為他們辛勤的付出，才有豐富漁產。   生態保護區連結挖子尾聚落，居民以農作及捕魚維生，漫步巷弄看到幾處晒魚乾的景象，路過張家古厝，百餘年的建築，散發著特有美感，紅磚、木料與石頭建造的大宅，展現出先人的智慧與美學素養，精巧的雕工雖經歲月的侵蝕，仍散發著特殊美感，讓人嘆為觀止。   挖子尾自然生態保留區，宛如大都會的綠寶石，漫遊其間，享受清幽怡然的氛圍，心中緩緩流淌幸福悅樂的甘泉。

  母親，是一位對學習與藝術充滿熱情的人，即便步入耳順之年，退休之際卻依舊不懈追求新知。她參與插花、學習日語、投入植物染藝術，每堂課都有她認真學習的足跡，散發著不輸給年輕一輩的拚勁。   如今，她深深著迷於二胡的魅力中，報名參與二胡課程，並熱衷於演奏，隨時拿起二胡便可彈奏一首首動人心弦的樂曲，如「思慕的人」、「望春風」、「四季春」……等。   然而，任何樂器的輕盈旋律背後，都需經歷「一回生、二回熟」的反覆練習。當初，母親開始學習二胡時，她的演奏技巧未臻成熟，音符的表現缺乏清晰度，音色掌握也顯得有些粗糙，卻始終掩不住她對音樂的熱情。母親為了增進演奏技巧，不斷觀摩大師演奏二胡之影片，謙遜向二胡達人學習與請益。漸漸地，她的琴藝突飛猛進，已經能夠勝任較為困難的樂曲。   「內行看門道，外行看熱鬧」原以為二胡只是古老樂器不值得一哂，然而，聽母親娓娓道來二胡的歷史，才知它已有千年歷史，實在不可以小覷。它不僅是中國民間戲曲伴奏的主要樂器，更是能夠以僅兩根弦展現滑音、揉弦、顫音、彈弦、擊弓等多樣技巧的奇蹟。   二胡音色豐富多變，可以是小家碧玉的溫柔婉約，也能轉瞬間展現豪氣萬千，席捲而來如春風般清新。這獨特的樂器，能以生動輕快、如泣如訴的音色，令人如坐針氈，全憑演奏者巧手操縱，營造出不同的情感風景。   母親告訴我，拉二胡是她重新領略音樂美妙的途徑，能夠情感抒發、沉浸於音樂的境界中，使她遠離塵囂，重拾生命的活力。近日，母親更勇敢地與同好登台表演，贏得滿堂彩，這不僅為她的琴藝增添了不少光彩，也為她的自信心注入了新的能量。期待母親未來有更多精彩的表演，用二胡譜出美妙而璀璨的人生樂章。

  因為新冠肺炎疫情的影響，打疫苗變成刻不容緩的事情，感謝政府的德政，由於在公立幼兒園服務，所以有幸被列為第七類公費疫苗接種對象。在七月份的某一天，被人事告知隔天要去施打疫苗，當晚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早早上床睡覺，準備明天去打疫苗。 　　其實因為太緊張，所以昨晚睡不好，早上很早就起來準備，先去藥局買普拿疼後，就前往施打疫苗的體育館。不得不說，衛生局把動線規劃的很好，整個流程相當的快速，打針的護理師技術很好，完全不會痛，真的，不會痛！打完後便請假返家休息，等待疫苗的副作用產生。 　　到了傍晚，感覺打針的手臂肌肉微痛，晚上的痛感變強，除此之外，沒有任何症狀。到了隔天早上，肌肉酸痛的範微變大，奇怪的是，胸部附近的肌肉也在痛，吃完早餐，吞顆普拿疼就在家休息。到了第三天，手臂肌肉的痛感減輕，但胸部附近的肌肉還在痛，感覺還可以忍耐，就前往學校上班。到了辦公室與同事討論，每個人症狀都不太一樣，但都是以施打部位肌肉酸痛為主，自我安慰應該是酸痛的範圍從手臂延伸到胸部，也沒多想就繼續工作。 　　四天過後，施打的手臂已完全恢復，但不變的是胸部肌肉還在痛，感覺似乎有好一點，直到晚餐時，跟老公討論到這件事時，老公突然說：「妳的胸部好像有變大一點耶！」我洗澡時看著鏡子，好像真的有變大，原來打新冠肺炎疫苗的副作用其中一項是會讓罩杯升級，這個副作用萬一傳出去，會讓廣大的女性同胞大大增加打疫苗的意願，心情馬上愉悅起來，決定再觀察幾天。   到了第七天，起床後整體感覺跟前幾天一樣，正想今天在自己的FB發表這次打完疫苗的另類副作用時，上廁所時忽然發現一抹紅，原來是自己的大姨媽來了！老公知道後捧腹大笑，原來胸部漲痛、胸部變大只是經前症後群的影響，才不是疫苗的副作用，幸好這件事只有老公知道，不然我可真是鬧了一齣大笑話。

  營長的駕駛兵確診隔離，差傳令來找我代班，我匆匆收拾一下辦公桌，立刻趕往營部報到。營長正等著我，一見了，大步朝他的車走，我立刻跟上，超前為他開了車門。 　 營長有兩輛車，有時用吉甫車，有時用轎車，今天使用的是轎車，掛的是民用車牌而非軍用車牌，我知道我的單位性質特殊，有時必須避一下外人的耳目觀瞻。 　 車一發動，營長指示了目的地：觀音山七十七號，再加問了一句：這地方你曉得吧？ 　 我回答：報告營長，我上次曾經載你到過一次。 　 我的眼角餘光看到後照鏡的他點了點頭。 　 接著他再講：今天你可能不止送我到大門，要陪我進去跑一小段路。  　是的。我回答。 　 記住今天你出這趟任務所有看到的都是絕對的機密，不准向任何人透露半句。 　 是的。我再回答。  　他的專任駕駛兵和我睡上下鋪，是一位沉默寡言的金門青年，他不多話，我也不多話，他是駕駛，我是文書，業務上沒有什麼往來的必要，只是營長這樣一提讓我想像這位同事心中肯定藏了太多秘密了。我們這個營本就帶著許多神秘色彩，藏著許多秘密任務，想必秘密中還有更多的秘密。  　七十七號是一個以草草鐵皮為門的通道口，一如常見的砂石場、地下工廠，隨便以鐵皮隔出一個碎石子鋪出來的通行道路，小小路口旁邊還隨便用一塊廢棄模板漆著幾個紅字：私人土地，嚴禁進入。  　進入通道約三十公尺後一個轉彎處，路旁有穿著工人服裝的人把關，我心知肚明那也是軍人之便衣偽裝。再朝前轉個彎，路中有一排鋼牙樁橫阻，路旁有持槍的警衛哨，上次我來，營長令我在此停車，要我直接回營，他自己下車步行。對了，上次也是開著這輛便車。   ※ 　 全島重點單位在敵軍的第一波猛烈攻擊之下，幾乎遍地瘡痍。 　 熊熊烈焰與濃煙四起，所有軍事目標似已悉數被摧毀殆盡。 　 守軍拚死搶修機場跑道，灌救港內烈火中已經傾斜的砲艦……，種種行動，看來笨拙而可笑，號稱的保存戰力，全力反擊行動呢？ 　 紅軍在狂轟濫炸並確認第一擊戰果已經完全達成之後，不敢掉以輕心，好奇的等待反擊。 　 接著是無人機如蜂群竄起，衝向島嶼之西海岸，全面觀測硝煙烽火之下的各個戰略目標，空中未見任何阻滯而如入無人之地，短短時間的重擊之下似乎已可輕鬆登上進而佔領西部平原各目標登陸區了。  　只是，空氣中透露出不尋常的靜寂，老謀的第一擊指揮官驚奇。  　來不及反應，轟然巨響突起，這個第一擊指揮官方才建立起來的堅固無比的指揮部連同他的肉身瞬間成為粉碎，成為灰燼。  　這不可能，不可能！ 　 噴得老遠的眼珠子依然瞪得像高爾夫球一般大。 　 接下來是一波接一波的迎頭炸射於沿海幾乎已被登陸方悉數快速攻佔的港澳、機場、彈庫及導彈基地、各個地面與地下的掩體及堡壘。 　 連隔了黑水溝天塹而幾乎被進攻軍視為大後方的軍事據點也一一慘遭全面精準打擊。 　 這不可能！  　無人機一一看到了，也一一回報了，卻無接收單位接收回報，接收單位也被一一炸碎了。  　來自61。 　 打擊火力來自61。  　61只是一條被稱為窮人的高速公路的不起眼的列為快速公路等級的公路，級別檔次不高，沿著沿海窮鄉僻壤走，路旁除了農村、漁鄉，更多的是零星錯落而生鏽破敗的鐵皮屋工廠，竟是守方回擊的秘密堡壘。一時整條公路如同噴火之巨龍，發出聲勢驚人的雷霆之聲，火光恰如火龍迤邐百里渾身噴發，啊，這所謂的窮人的高速公路啊！   ☆  　營長要我繼續朝前走。 　 車道逐漸進入一個兩旁筆直的山壁之通道。  　再朝前，一座鋼門朝右滑入山壁，我們的車進了之後門立刻重行關上。  　此後的車道似乎是走在一條隧道裡了。  　行走若干距離之後我已不知置身何處。  　車道似乎可以雙向通行，因此不算狹窄。間有較為寬敞的避車道，我看到避車道上停有幾輛吉甫車，和一兩輛大卡車。這隧道般的道路讓我想起雪山隧道，只是照明並非明亮，多數路段還是依靠我們自已的車燈照明。   來到一個更寬闊的地方，營長令我停車。他自己朝一個電梯門過去，要我在旁等候。  　我看到同一個地方已經停有五輛小轎車了，駕駛員都靜靜待在車上，沒有人交談。  　透過車窗我看到的是那座電梯鑲於一座巨牆上。巨牆的上方似有通道，似乎還有能夠透進陽光的小小窗口，一時之間，我有如來到電影中的場景了。  　一直到我退伍之後五年多，我才從另一位袍澤口中了解了我那天看到的是什麼。他是服自願役已滿的一位士官長，好巧不巧，他的家和我的家都同住61線上而只相差四、五座交流道之距。我們在一家便利商店中偶遇而一見如故，聊起軍旅生涯更是熱絡興致，而我倆皆已退伍多年，當年所謂事機密似也忌諱較少了，於是我知道了更多的61。  　「你可還記得當年有幾處交流道都被局部封閉，圈起鐵皮圍籬而深深下挖？」他說，當時他一直以為是台電的電纜地下化，或是中油的油氣管線地下化工程，只是不禁心中納悶，什麼樣的工程一挖就是經年累月？直到有一次親眼目睹一架龐大的五節式大吊車，把一台大型挖土機高吊起，再徐徐吊進了工地的那座坑洞才暗暗吃了一驚，連這麼大台的挖土機也吊進地穴，這地穴挖掘工程未免也太驚人了。  　他因為住家附近就有一座被施工的交流道，有一次更看到了大約凌晨三點左右，幾十輛大卡車輪著排隊一輛接一輛運走大量的黃土。運往何處去他不曉得，卻驚訝地底下何來這麼巨量可觀的泥土？這根本不是埋電纜、油氣管路會造成的棄土量啊。但總體而言，無論白天夜晚大部份經過的車對之根本視若無睹，頂多因為繞一下路而在心裡滴咕幾句。  　而再接下來便是他從單位中獲得的驚人消息，他的單位被整編並調整任務，這個任務被賦以沒有多少人知道的代號，而其任務便是駐守61基地。61基地就是以61公路全面改造成的具備驚人火力的一條巨龍基地，整條公路地下有許多路段皆已挖成隧道，裝備內建電源的快速電梯可以由隧道直登二樓，沒有錯，就是二樓，以公路陸橋之橋架、橋基改造成的軍事要塞，許多射口平時緊閉，必要時視戰情須要啟閉，有些射口只供機槍等輕武器使用，有些可供火箭彈使用，甚至還具備發射、回收無人機的平台功能。  　而最可觀的是61陸廊之下，隨時可進駐飛彈發射車，而61沿線有許多工廠、倉庫之類的大型鐵皮屋，若干鐵皮庫房根本就是飛彈基地，平時一座座鐵繡斑斑的有如無人出入的倉庫，要緊時刻屋頂打開，各型飛彈齊發，那是第二擊的可觀戰力……。  　他說後來他已退伍，因此從未真正進駐過這個61基地，一切只是聽說，我卻已被他的敘述驚嚇得幾乎下巴脫落。當我想起當年第二次代班擔任營長駕駛兵之所見，我可以確信他的話是千真萬確，不容置疑的。   ★  　61通車之初雖然被稱為是一條窮人的高速公路，但多年來沿線不斷美化，通往西部沿海各風景區及中小城鎮的交通動線已經日趨完整，還新增了幾座麻雀雖小而五臟俱全的小型休息站，現在擁有了新的暱稱：一條台灣最美的快速公路。 　 此刻我開著我們家那輛七人座小客車，載著家人沿61南下，今天我們想去看黑面琵鷺，走61是最棒的選擇，還可以先去琵鷺生態館走走，然後我們將從另一個方向切入台南古都，飽覽古都之美，大啖古都美食。 　 一面開車，一面想著這條公路少為人知的一面，路面之下及道路兩側叢林、廠房所隱藏的驚人秘密，我想起了孫子兵法上那麼一句：毋恃敵之不來，恃吾有以待之。 　 旨哉斯言。

颯颯風中夾雜著聒噪 吵不出結果 他們一味爭論 不疲 不休 讓這無聊至極的聲音 隨風 去吧！ 那些臉沉眉斂者 我試圖解讀他們的內心 興許 沉默聽來更響亮更悅耳 此中有真意 自己的道路自己開創 飛吧！振翅 隨著 時代的脈動 九萬里外 心的 方向

  吃飯的時候，總會想起以前艱難的日子，伙食多麼差。穿衣服的時候，也有想當初，坐車時，想著當初走路的辛苦。老人家常常對晚輩說起想當初，晚輩就會反駁時代不一樣。當有人說起想當初，那是經驗分享，期待他的經驗能給別人一些警惕，也是給晚輩教誨，可是經常不討好，《景德傳燈錄‧卷第四》「如人飲水，冷暖自知。」自己沒有親身經歷，你的就是你的，經驗無法完全轉移。過去赤腳走路跟現代赤腳走路經驗一樣，感受不同。時代有變遷，人生有起落。   《晉書．卷三三．何曾傳》：「食日萬錢，猶曰無下箸處。」《詩經‧權輿》：「於我乎、夏屋渠渠、今也每食無餘。于嗟乎、不承權輿。於我乎、每食四簋、今也每食不飽。于嗟乎、不承權輿。」以前的好日子不會永久不變。有的人家道中落，從富到貧，物質生活自然相差甚遠。還記得義大利導演貝托魯奇執導的電影《末代皇帝》嗎？溥儀從皇帝墜落到平民甚至成為囚犯，他六十一年的人生，落差之大，宛若天堂到地獄，他的一生不只是華屋到吃不飽，面對的是整個世界的崩解，也是努力的過完。有人奢華度日，一生平順，有人失去富貴，從此貧賤生活，「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可見心態是關鍵。   花開花落，月圓月缺，人來人往，生來死去，因為存在，今昔之比，人我之比。人最怕比較，但人生永遠必須在比較下生活。因此從比較中理解生命的常態，面對不平等，是每個人的功課。今日過的生活，要有心理準備，以後會有變化，面對變化，能自在安然。   這讓我想起弘一大師吃蘿蔔的故事。弘一大師拋棄一切繁華世俗出家，夏丏尊這麼形容弘一大師：「在他，世間竟沒有不好的東西，一切都好，小旅館好，統艙好，掛褡好，粉破的席子好，破舊的手巾好，白菜好，萊菔好，鹹苦的蔬菜好，跑路好，什麼都有味，什麼都了不得。」「弘一直到六十歲，一直都自己打掃，掃地，拭几，擦燈、洗衣。」一個人能自律甚嚴，自在過日，不管吃什麼都有滋味，山珍海味可以，青菜蘿蔔也美味，那生活所有的一切，就是自在瀟灑，在天堂在人間，就沒什麼差別了。   許多典範讓人們學習，典範的抉擇是看每個人的境界。人不管在何時，都要怡然自得，把時間留給自己，提升性靈，服務人群，不要耽溺於追求富貴奢糜，這是非常不容易的，因為平凡人在平凡中學習，逐漸走向靈性提升的路非常艱苦，所以要堅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