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刊文學
-
逍遙東澳行
接著又去參觀庫克船長的故居,小小的一間破落小屋,連裡頭的房間也是小得可憐,裡頭的擺設也簡陋得可以。只因它曾是一位偉人住過,所以每年前來參觀的旅客,為數不少。接著到皇家植物園參觀,有翠綠如茵的綠草地和高碩的大樹,但鮮花異草卻不多,比起加拿大溫哥華的布查德花園(又名寶翠花園),那簡直沒得比。老潘說這個花園佔地三十八公項,出口多達十幾處,為防我們迷路走失,所以要求我們緊跟其後。逛了不到半個小時,就折道而返,什麼奇花異草沒見著,倒是蒼蠅不少,真應了布里斯本導遊大衛說的澳洲有三多:胖子多、酒鬼多和蒼蠅多。在布里斯本時,尚不覺蒼蠅的可怕,來到墨爾本後,終於見識到蒼蠅擾人之威力,大家搖頭晃腦兼雙手齊揮,就是驅不離那在臉龐旁耀武揚威的蒼蠅,所以大夥連忙逃回車上避難。這讓我想到小時候環境衛生不佳,蒼蠅是每家每戶的必然房客,那時蒼蠅之多,猶記得老師還要我們打蒼蠅,用火柴盒裝好後繳交當作作業,但蒼蠅還不至於造成生活上的困擾。沒想到這回真的是見識到蒼蠅困擾人的可怕,所以移民澳洲雖是很誘人的理想,但想到要與那揮之不去,驅之不離的蒼蠅「長相左右」,那還真要令人「想」之卻步哦! 接著到市街逛「維多利亞」藝術中心,是墨爾本現今的驕傲和喜悅,於西元一九八五年落成,包括可以容納二千多人的音樂廳,三間供歌劇、芭蕾舞劇和戲劇表演的劇院,外部還有一座一百多公尺高的芭蕾舞裙尖塔,聳立在亞拉河畔,為熱鬧繽紛的墨爾本市注入了一股靜謐。
-
小美人
「我們相處那麼久了,妳還不相信我?」我辯解著。 「在愛的世界裡,我相信的是一個凡事不必考慮的男人。」 「妳必須體諒我的處境。」 「難道你沒看見我一生的幸福就要斷送在我姑姑的手裡?我能不急嗎?」 「我家有父母,工作單位有長官,妳總得讓我向他們打個招呼吧!」 「為什麼不說還有一個林玲呢?或許該打招呼的是她吧,當然,也必須徵求她的同意,才不會辜負人家啊!」 「不要愈說愈離譜,我始終以一片真誠之心來對待妳的。」 「難道我對待你的,是一片虛情假意?」 「不,我們真誠相愛。」我說後,竟一把把她摟進懷裡。 她沒有拒絕,反而緊緊地抱住我,而後,竟放聲地哭了起來。 我輕輕地拍拍她的肩膀,撫撫她柔美的髮絲,一遍又一遍,輕輕的撫著撫著……。 久久,她仰起頭,雙手勾住我的脖子,我情不自禁地低下頭,輕吻她腮上的淚痕。 「陳大哥,在我孤單無助的此時,我不能沒有你,也不能失去你。」她低聲地說,眼裡依然閃爍著淚光,「雖然我知道林玲對你好,但我實在比她更需要你。」 「妳放心,」我再次地拍拍她的肩,安慰她說:「我不會放著妳不管。」 「我已快被這個島嶼的人們所唾棄,只有你才能給我信心和勇氣。」 「我們同在一條船上,我承受的壓力不會比妳輕,但願我們能相互扶持和鼓勵,讓這艘幸福之船能順利地抵達我們理想中的港灣。」 「未來,你將是這條船的舵手,希望你快一點做抉擇,以免錯過航行的時間。」「我一定會給妳一個滿意的答覆。」 她猛而地把頭一仰,二片櫻紅的唇快速地貼在我的嘴上,舌尖一捲,竟緊緊地勾住我的舌頭,觸動我青春難忍的慾火,除了以一顆處男之心來迎合她外,我的手竟穿過她的內衣,輕輕地在她雪白柔軟的肌膚上撫摸著,從背後骨感地帶,一直到胸前那對高聳的乳房。每當我的手像蟲兒般在她那顆小小的櫻桃上蠕動,她的舌尖就緊緊地勾住我的舌頭不放。我已承受不了如此的折磨,充血的部位像一顆即將爆炸的汽球,我實在難以忍受小美人的誘惑和內心的煎熬。
-
逍遙東澳行
來到墨爾本,時鐘又需調快一個小時(比臺灣快三個小時),所以先去吃中飯,一間狹小的餐廳,排滿了桌椅,也擠滿了食客。瞧那服務生端著碗盤週旋在其中,還真令人為他們捏一把冷汗。到外國旅遊的餐食,不比去中國大陸的「俗擱大碗」,只上了六道菜,水果盤就上桌了,所以個子高,身子胖的人,就只有努力多加飯了。所幸我們這團的團員,沒有魁梧的胖子,所以吃到最後,很少盤底朝天的,但說吃得很盡興嗎?那又未必,只能說還不至於餓著肚子就是了。 大家用餐的速度很快,所以一下子就出了餐廳。這回要去參觀派克翠教堂,歐式的教堂風格,外型是雄偉壯觀,進得教堂內是肅穆莊嚴,歐洲的教堂給人的感覺也是一樣。不過參觀過無數的教堂,我總是記不著那教堂的名稱,我想很多人也一樣,因為它們的長相都差不多,給人的感覺也大同小異。就像咱們中國的廟宇一般,若沒有仔細去觀察研究,又有多少人分辨出這間是拜土地公,那間的是供奉保生大帝。唉!人世間的事情已夠令人煩憂不完了,哪還有功夫去研究未來的鬼神世界?所以每次看教堂,走馬看花常是我對它「敬而遠之」的最佳寫照吧!
-
渡也詩筆寫金門三特產 梁宗傑端陽詩酒會潑墨
●梁宗傑端陽詩酒會即席揮毫 金門舉行多回的詩酒會,今天端午節首度移師到宜蘭,「醉愛噶瑪蘭—二○○六端陽詩酒會」今天在宜蘭冬山河畔的國立傳統藝術中心登場,共有四十位詩人、畫家及文化界人士參與活動內容有書畫家即席揮毫創作、彩繪船帆、詩人吟詩會等,河洛歌仔戲團演出《白蛇傳》,主辦單位國立傳統藝術中心也安排京劇《貴妃醉酒》身段演出,使得端午節的蘭陽平陽,一個詩與酒、詩與畫、詩與戲曲結合的日子。海濱鄒魯與高粱酒鄉的島嶼氣質輝映下,金門是最先把「詩酒會」納入節慶的地方,包括「二○○○詩酒迎千禧」、「千禧年高粱酒文化節」、「二○○二酒香古意—金門詩酒文化節」、「二○○四浯潮再起—金門詩酒會」,期間也有過「傳統與現代酒器展」,詩人留下的詩作並鏎刻在花崗石陳列於金門酒廠文化園區。今天的二○○六端陽詩酒會,有書畫家朱為白、李重重、楊興生、莊普、盧怡仲、徐瑞、蔡志榮、潘麗紅(潘鈺)、賴純純、陳牧雨、詩人楚戈、辛鬱、管管、張默、古月、丁文智及攝影家鐘永和、吳德亮等人參與,金門藝術家有梁宗傑、李錫奇、唐敏達、張國治、楊樹森、盧根陣、許玉音等受邀。與會人物中最特別的是人稱「梁老」、「梁公」的金門縣美術學會創會理事長梁宗傑,首度在詩酒會現身;一九二八年生於廣東梅縣的梁宗傑,在金門從事三十多年美術教育,一九五九年即與葉醉白於台中市社教館舉行雙人聯展,一九九○年創立金門縣美術學會;畢生潛習嶺南花鳥、沈浸傳統水墨領域,桃李滿天下的梁宗傑,自金門教職退休後,現居新店市永平路,平素深居簡出,此次端午難得出遠門,與一群現代藝術家合作留下巨幅潑墨作品。二○○六端陽詩酒會,活動地點在佔地二四公頃的宜蘭國立傳統藝術中心,是一處依傳統戲曲、音樂、舞蹈、工藝及民俗雜技之需求建造,共計二十一棟建築及景觀區、詩人、畫家們並將夜宿園區福泰冬山厝飯店。端陽詩酒會由文建會主委邱坤良擔任大會名譽主席,國立傳統藝術中心主任林朝號擔任大會主席。 ●顏艾琳桃園詩歌節誦五月病 今天的端午節又作詩人節,宜蘭國立傳統藝術中心主辦「二○○六端陽詩酒會」,桃園縣政府則推出「二○○六桃園詩歌節」,今年的主題是「重返春天的桃花源」,並定六月十七日在大溪公會堂舉行「詩人詩酒之夜」,讓詩歌朗誦傳統此一人類最古老的優美文化再現。二○○六桃園詩歌節,大會也邀請了三位與金門有淵源的詩人提交作品共襄盛會,一是曾軍旅金門的現任《創世紀》詩刊社長丁文智,一是現居桃園中壢得過吳濁流、教育部詩獎的黃克全,另一位是著有《她方》詩集的金門媳婦顏艾琳等詩人,顏艾琳提供朗誦的詩作是〈五月病〉、〈禪,跳舞〉,黃克全尚未接到主辦單位通知,還不知道要提供那幾首詩予桃園詩歌節吟唱。 ●渡也用詩找回金門原鄉記憶 一九五三年生於台灣嘉義,祖籍金門陽翟的詩人渡也(陳啟佑),著有《最後的長城》等詩集,千禧年高粱酒文化節的詩酒會活動中,渡也首度回到了原鄉金門,之後陸續揮寫出金門相關詩作〈八二三砲戰〉等,去年再赴金門作文藝講座也到陽翟祭祖,回來又寫了〈金門三特產—高粱酒、風獅爺、鋼刀〉,發表在二○○六年三月出版的第三百六十期《明道文藝》,祖先自金門遷澎湖,出生於嘉義的渡也,等於有「三個故鄉」;現任彰化師範大學國文系教授的渡也,詩作〈竹〉被選入國中國文課本,盼望透過詩,把隔斷的祖先與土地記憶找回來。
-
女人話題
天寒地凍的日子,怕冷的她,老遠地跑去見他,她對他的好,除關懷,尚念情意,呆頭鵝呀,他以為她是為了差別待遇! 漫長歲月的等待,她終於遇到了心儀的對象,在一次不小心,碰觸了他柔軟的手後,她已深深陷入,然而,他是有妻室的男人啊! 每回見他,以輕柔的語調,和其他女人閒聊,她的一股醋意油然而生,只是,排除萬難地去看他,如此的景象,她無法制止,亦沒資格! 愛上這樣的男人,註定痛苦,日復一日,她為他消得人憔悴,再多的保養品,也喚不回她失去的容顏! 她要在這塊土地終老,要求完美的她,人生不容有瑕疵的,這回,她傲骨可碎,竟挖坑自己跳! 他要走了,她很難過,她已無法自拔,鼓起勇氣,撥了一通電話給他,扯了一堆,就是未切入主題! 在他要掛電話前,她顧不得女性的矜持,開口要他留下,他答應慎重考慮,但要尊重妻兒的意見,輕柔的聲音,令她神魂不知去向。 她白痴地在電話中問他:「你們夫妻感情很好?」 「對!對!」他簡單的回答。 笨女人呀!他是個有家庭的男人,與其問他們夫妻感情好不好?既然要當白痴,不如就直截問他:「你們婚姻什麼時候破裂呀?」 她用心良苦,只想把他留下,只要能常見他,就心滿意足了,她不管他是什麼身分。 她依然痴痴地等,朝思暮盼日月長,等他慎重考慮後的答案,但他,尚未給她任何的答覆。 女人的心思最細膩了,多次接觸,發現他對每一個女人,都一樣的好,她的心,涼了半截,陷入無邊紊亂的思緒當中,她收斂起笑容與熱情,自古多情總被無情傷,她冷靜了好些天,思考著自己挖坑自己跳的情景,原來都是夢境一場,大眾情人是不能獨享的,她該劃下句點嗎?她很矛盾! 她又撥電話給他了,接通後,他沒有立即回應,那頭,只聽見他開開心心地,和其他女人的對話,他的聲音,依舊是那樣的輕柔,一分鐘、二分鐘、三分鐘……,她在心中嘀咕,不接就乾脆掛電話,平日都告訴她,電話費很貴的,今日卻讓她拿著手機,聽他和別的女人「聊天」,她的心情沈澱,心裡真不是滋味,不知聽多久了,她掛電話了! 他告訴她,不和道她有call他,連聲道歉,她不忍責備,是她自己要愛上這可愛又可恨的男人! 被愛幸福,愛人痛苦,她還要繼續痛苦下去嗎?她的愛戀何時休?可有結果? 寒玉的話,給妳一盆冷水,澆醒妳! 之六 只要戀愛不結婚的女人,越來越多了,她喜歡在做愛前,洗洗鴛鴦浴,看看A片,再穿一身豹紋的性感內衣,以挑起性慾,起初,我聽得臉紅耳酣,結過婚的女人,敗給這未婚女子!我告訴她,交男友可以,但要守住防線,把最好的一刻,留待初夜,她噗地一笑,說我LKK,都什麼時代了,那一層薄薄的膜,有那麼重要嗎? 我這一枝花的年歲,跟她灌輸這種觀念,難怪她會笑我,這現代的女子,盡情地揮灑年輕歲月,勸她找個可靠的男人,嫁了吧!廝守一生,做愛做的事,亦比較沒負擔,她又笑了,說我腦筋轉不過來,誰說女人一定要結婚,她的周遭朋友,有許多熱戀結婚,孩子生了,丈夫跑了,愛情夢亦碎了!更有者,她們的同學聚會,結過婚的女人,有的夫妻各玩各的,陪伴出席者,每回身邊的男人都不一樣! 我很懷疑,「在丈夫以外的男人面前寬衣解帶,不會難為情嗎?」 「那才刺激呢!」她嘟了一下嘴,「在家裡是例行公事,在外面就不一樣了!」 「啊?」我還是不解。 「跟老公在一起,就像左手摸右手,有什麼情趣可言!」她接著說:「嘗試不同的男人,有著不一樣的快感!」 「可是……」我頓了一下,「健康教育裡面,無論男人和女人,除了臉蛋不同,其他都相同啊!」 「刺激啊,偷偷摸摸的感覺真好!」 「真的嗎?」最近正在寫女人話題,這是個寫作的好題材,我可不放過,追著她問。 「妳有沒有聽過,什麼叫死人?」她反問我。 「死人?哦,往生的人!」我故意答非所問。 有人來訪,我習慣泡咖啡,她正低頭啜飲,差點噴了出來,「你們夫妻是怎麼辦事的?」 「就……就在一起啊!」夫妻履行同居義務,是天經地義的事,但要在外人面前談論,還真需要勇氣。 這小妮子,竟然不放過我,「我都告訴妳了,妳也要從實招來!」 「這很尷尬耶!」我的臉又一陣熱。 「妳們家有沒有A片?」她問我。 「沒有。」我斬釘截鐵地回答,「這會帶壞小孩的,我們連第四台都沒有。」 「妳有沒有性感睡衣?」 「沒有。」我接著說:「我把孕婦裝當睡衣,這樣比較省,又不會浪費。」 「是妳先碰他,還是他先碰妳?」話題越來越火辣了。 「這檔事,當然要男人主動。」 「你們夫妻……?」 「……」 「妳這樣子,既像木頭,也像死人,真沒情調,不怕那天,妳老公往外面發展?」 「如果真有那天,我亦認了,就是我不夠好,自己要檢討,不過,我相信他不會,他是個好男人。」 談話結束前,她教了一些可促進夫妻情感的妙招,只是,到目前為止,尚未用到。 寒玉的話:生理的需求屬短暫,夫妻間的扶持較永久! 之七 住家附近,有一家KTV,這些年來,起起落落,無論虧與賺,與我們無關,但多年來,夜間進出的車輛,不甚其擾,尤以家旁的空曠地,成了臨時停車場,鶯鶯燕燕的出入,擾人清夢! 夜半時刻,好夢方甜,車聲與人聲交雜,披衣而起,一探究竟! 從二樓房間,探頭往窗外望去,人在高處,往下眺望,春光無限,「妳好美喲,來,再來一個……」「啵……」西裝筆挺的男人,一身酒氣,連屋內都嗅到了! 孤燈夜影,寒風瑟瑟,一襲黑色的晚禮服,前低後空的造型,前凸後翹的曲線,這女人,令眼前的男人,為之瘋狂,或許她美,亦或許酒蟲作怪,他吻著她的額頭、臉頰、嘴唇,二人熱情擁吻,看得我心跳加速!接著,他不安分地將手伸進她的雙峰,又搓又揉,不停地捏呀捏,順勢而下,掀開了她的底部,拉著她,迅速地開啟車門,往車內鑽去,該是精蟲作祟吧? 如果我是導演,一定喊卡,要他們適可而止,別假戲真做,但女人,沒有抗拒,任憑他需求,女人呀!妳何苦作賤自己呢?或許妳有隱衷,亦或許你倆真心相愛,場地,似乎不對呀? 手機響了,「喂,哦,我就要下班了,東西收拾一下就回家!」撒謊,明明懷裡抱著別的女人,不知情的妻子,可能還守在家門口,等老公下班吃宵夜呢? 才要入眠,外頭又有聲響了,平日,我們將愛車停在家門口,某天,充滿希望,欲迎接新一天的來臨,映入眼簾的,是車子凹了一個洞,那個該死的傢伙,肇事逃逸,肯定在溫柔鄉,懷抱美人後,霧茫茫、眼茫茫,倒車失利,口袋見底,溜之大吉!連聲道歉亦沒說,就這樣走了!花了一筆修車錢消災後,養成了外頭有聲響,下床來察看,就怕愛車再遭殃,至少,記住車號跑不了! 又要起床了,好累喲,啊!又是她!那個剛才送走「情郎」的女子,現在又讓另一個男人,摟著她的纖腰,腳步踉蹌,二人又擁又抱、又親又吻,男人把頭鑽進她的心窩,一雙手在她身上游移,她發出了呻吟聲,啊、啊、啊的,三更半夜,什麼鬼聲音啊? 方才那次,看了以後,坦白說,我有一點生理反應,再看第二次,只覺嘔心! 她沒有更衣,仍舊是那一襲黑衣裳,侍候了第一個男人後,有沒有沐浴啊?如果沒有,第二個男人,當嘴唇浮貼在她的軀體,吸吮著的,是第一個男人的唾液啊!有沒有細菌啊?那第三個男人?第四個男人呢……? 這一身好功夫,不知是怎麼練就的,我們平凡人,每履行一次夫妻義務,都要腰痠背痛好幾天,真佩服她的功夫! 寒玉的話:女人呀!愛惜自己的羽毛呀! (下)
-
小美人
「我們一起到台灣找工作,等安定下來後就結婚。」 我沉思著,沒有答覆她。 「我知道你有困難。」她有點失望。 「難道沒有別的辦法?」 「除此之外,我實在想不出其他的辦法。」她搖搖頭,「我姑姑知道我們在一起,幾乎三五天就來逼一次婚,搞得我精神都快崩潰了。」 「她請人寫信給主任,告了我一狀。」 「真的!」她訝異地。 我點點頭。 「怎麼會那麼卑鄙!」她不屑地,「信上怎麼說?」 「說我誘拐她的未婚媳婦。」 「不要臉,誰是她的未婚媳婦!」她氣憤地說:「你應該向主任解釋清楚啊。」 「主任辦公室已把信交下來了,在我們組長手中。」 「你向組長說明了沒有?」她急促地問。 「再多的解釋也沒用,大官不但怕事也怕死。」 「你這話,怎麼講?」她不解地問。 「總說一句,就是叫我不要為他們製造困擾。」我有所保留,「其他的多說無益。」 「在這種環境下,你敢娶我嗎?」她指著我說。 我無語地沉默著。 「坦白告訴你,這也是我想到台灣的最大理由,」她認真地說:「一旦到了台灣,也可以說離開這個是非地,到時誰又奈何得了我們。為了追求我們永恆的幸福,為什麼要在這裡遭受人家的冷漠和譏諷。只要我們同心協力、勤奮節儉、認真工作,不怕沒飯吃。」 「妳的想法雖不錯,」我頓了一下,「屆時,一旦要離開這塊孕育我成長的土地,以及把我拉拔長大的父母時,內心的確充滿著進退兩難的矛盾。」 「為了我們的幸福,為了我們的未來,離開金門到台灣,是我們不二的選擇。」她想了一下,「當然,我們所處的環境不同,家庭背景也不一樣,我也不能勉強你,但為了我們的幸福,希望你能做一個明快的抉擇,以免遺憾終生。」 「讓我考慮考慮。」我淡淡地說。 「我知道你有一個比我還愛你的林玲,所以你要考慮!是不是?」她突然如此地說。 「妳想到那裡去了,」我解釋著,「林玲只是我的同事。」 「同事?」她不屑地,「大家心裡有數。」
-
逍遙東澳行
今晚讓我們兩個人獨享,也未免太奢侈了吧!難怪這家旅行社敢以它為噱頭,用來招引旅客,其來有自哦!我心裡想著今晚沒去看歌舞秀是對的,至少我們不需要像他們搞到很晚才回這兒只有睡覺而已,我們有的是時間盡情的享受這兒的設備啊!第一次旅遊在外用洗衣機洗了衣服,順便把它烘乾,當然按摩浴缸也不能讓它閒閒擱置,物應盡其用啊!電視有兩台,問題是播的全是英文對白的節目,連個字幕也沒有,對像老姐那種英文通的人而言,看了都倍感吃力,對咱這種與英文絕緣的人而言,那簡直是看了也沒懂。所以有時調侃自己,到外國旅遊看電視,只有看卡通節目的動畫,比較合咱的程度。 十五日,五點就被叫醒,因為今天要搭內陸飛機往墨爾本,所以匆匆上路,連早餐也沒用。一則因為這家新開幕的旅館還沒作好餐廳的準備;二則因為時間太匆忙,所以領隊邱先生在車上發給每人澳幣十元,算是早餐交代了事。我的心中雖有不滿,但想到澳幣十元,折合臺幣二百多元,一頓早餐竟然有這麼多錢可下肚,心裡也不覺就舒爽起來了。 從飛機上鳥瞰整塊澳洲大陸塊,所見才知道澳洲還真的是地廣人稀,大部份是光禿禿平整的田地,也有零星一塊塊濃綠的森林,只有少數幾塊房子密集地,我想那應該是澳洲的某些大城市吧。從布里斯本到墨爾本,整整飛了二個半小時。出了機場,來迎接我們的新導遊姓潘,他自我介紹說他是潘安的「潘」,而不是潘金蓮的「潘」,要大家稱呼他為「小潘」。大家定睛看到瘦小的身子,頭髮已略發白的他,不覺莞爾一笑。
-
〈霏小說〉逃亡
「碰!」重創後的巨響伴隨刺耳的煞車聲直擊耳膜,她閉上眼,掩著耳朵想要大叫,那場車禍的巨響還是不斷不斷重複播放。 她回到家,收拾細軟,開始逃亡。 她領光戶頭裡所剩無幾的存款,買了車票,到另一個城市改名換姓重新生活。她應徵了幾份不用身分證的打工,戴著漁夫帽發傳單、發汽球,很累也沒關係,至少回家可以沾床就睡,不用面對那可怕的記憶。偶而她會拿出行李袋裡的罐子,搖搖沙沙作響的銀罐、盛滿鹹水的玻璃罐,然後伴著腦袋裡迴盪的煞車聲,潰堤,哭泣。 不知道警方還在找兇手嗎?死者的家屬釋懷了沒?看來是不可能釋懷的,連她都無法忘懷的事,那些至親又要如何走出陰霾呢? 那些沉痛的記憶跟著她遠走異鄉,她從此無法言笑。她拒絕任何人的探問,拒絕那些前來追求的仰慕者。她已經不是過去的她了,那場車禍後,她永遠不再是。 她每天晚上都做一個夢,一個從未更動情節的夢。夢裡,她和最愛的他起爭執,夢裡,他摔門走出客廳,夢裡,她聽到刺耳的碰撞及煞車聲,她從陽台看見他躺在血泊中,與她永永遠遠地分手。 於是她選擇逃亡。一場車禍,謀殺了愛情,也讓身為幫兇的她無止境的逃亡。 那兩罐裝著骨灰和淚的瓶子,還在行李,悄悄地彼此碰撞。
-
五號出口的心情
「請給生命一個機會,生命會走出自己的路。」 從楊大哥「五號出口」文中摘錄的一句廣告語。 像似在印證媽媽懷胎後來不及拿掉的生命。 知道這樣的訊息,在上一個假日的午後,沒有驚駭卻覺得好玩,我想我懂媽媽的心情。 只是對被「拿掉好?」還是「沒有拿掉好?」的決定,有些兒猶疑。 隨著年歲增長,不再那麼堅持「不可以對自己做的決定後悔」,只是在可以後悔的同時,仍然是選擇一肩承起,勇於面對。 近二年來,或是在家庭與婚姻生活關口的考驗,或是在工作的困難認同,整個生活的感覺上,有點像是一直找不到合宜特有的一雙「特寬」腳丫子的鞋子般;又有點像是新聞媒體狂報、檢調卻陷入膠著的火車搞軌案;又像是第一家庭份子的貪婪案讓第一家庭陷入無法光彩的魅影下那樣的無力感,覺得深濃、化不開的討人厭。 玩味再三,又覺得這一個生命有著足夠撰寫成小說的架構,找誰寫下來呢? 「也許是該辭職了!」、「就把家擔放給尪了!」,這樣的想法竟讓我快意無比。 「辭職後,專心看書、陪孩子,半年就好!」 是無明?或是無無明? 沒有認真想搞懂。 只聽到「無智亦無得」、「無所得故」「心無罣礙,無罣礙故無有恐怖」。 這樣的心情、想法,在諸事不宜的大凶日清晨浮出,又在上午辰時讀到「五號出口」的文章。 呵呵,我想這樣的心緒,有人會笑。
-
女人話題
之一 台籍的她,嫁入金門已有二十幾個年頭,家暴,令她後悔這樁婚姻,我這兒,是她的避風港,每回的不順遂,她會來找我。泡杯咖啡,讓她品嚐咖啡的香味,再聽她細訴不如意;我喜歡啜飲著咖啡香,它可以提振精神,助我靈感,家裡從不缺咖啡,原因在此。 某天,她提著行囊,紅著雙眼,來向我辭行,聽她道明來意,她的丈夫要性,她則要愛,這回,她是下了重大的決定,那她的孩子呢?他們何去何從? 性愛之間,她每遇房事,便有恐懼心態,她渴盼魚水之歡,但痛苦的經驗,使她難堪! 我為人媳、為人妻、為人母,居於母性的光輝,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她的孩子怎麼辦?小雞都嘛是母雞在帶,不是嗎? 傳統觀念裡的勸合不勸離,派上了用場,我跟她說了一大堆的道理,最後,連哄帶騙,連人帶行李,將她拖了回家。 都快五十歲的女人了,怎能輕言說離婚,孩子不能沒有母親,為了家的完整,我的勸,她聽進去了! 沒多久,她在警方的保護下,給了我一通電話:「妳是我在金門,唯一能信賴的朋友,我………」,我很震驚,她又受傷了,如果當初,我不把她勸回家,直接送她到尚義機場,送她出境,她現在,會不會是個快樂的女人呢?我開始接受良心的譴責,她把我當好友,無話不說的好友,我竟然害了她? 我想去看她,但我不知道她在哪裡? 不久後,她回來了,身上多了一張保護令。 我很自責,但她沒怪我。 她又來找我了,我仍舊泡了一杯濃濃的咖啡,在我家客廳的沙發,我們面對面坐著,我再次聽了她的心聲………。 現在,她過得很好,丈夫待她如貴賓,亦不再發脾氣了,對她呵護備至,連房事也順多了,漸漸地,有了戀愛的感覺………。 我鬆了一口氣,不再那麼自責了! 寒玉的話:夫妻破鏡重圓,祝妳幸福! 之二 六十歲的女人,還要抓姦,真是太悲哀! 她和丈夫分房多年,她有著傲人的大胸脯,但丈夫就是不碰觸,怪哉! 她的丈夫,認識了一個相貌平平,胸部也平平的女子,對方沒有漂亮的臉龐,也無迷人的身材,但溫柔嫻淑,兩人墜入了愛河,一發不可收拾! 許多外遇的男子,家中,都有如花似玉的老婆。 她氣急敗壞,氣丈夫沒品沒眼睛! 丈夫依然故我! 她的兇悍,村裡出名,見不得人好的鼠肚雞腸,極盡挑撥之能事,把左鄰右舍攪得雞犬不寧! 她的氣燄高漲,眾人避之猶恐不及,她卻得寸進尺,人人懼怕,她引以自豪,究其因,她制不住丈夫,管不住兒女和媳婦,只有將觸角延伸,心理不平衡地,要每個人都向她一樣,孤苦無依! 可憐可悲的女人呀,她在人前頭仰高高看藍天,她在人後孤單影隻憶從前。 自以為是的作風,背後,遭受了多少批判。 寒玉的話:如果我是男人,我也不會愛妳,回首是岸吧! 之三 在美容院,認識了一位美髮師。 她是外婆一手帶大的,有著繪畫的天份。 她和其他愛畫畫的同學,老師用心栽培,希望她們將來,在繪畫的領域裡,能一展長才! 可惜,她的外婆不應允,只要見她習畫,謾罵加諷刺,讓她痛心疾首,最後,選擇退出,每天難過的,看著其他同學,繼續遨翔於繪畫天地。 我問她:「其他同學有出頭天嗎?」 「她們當了美術老師。」她的眼角泛著淚光。 「後來呢?妳怎麼決定人生的走向?」我繼續追問。 「我選擇美髮,但嫁人後,生了小孩,我就在家裡帶孩子,現在他們都上學了,我不想什麼事都一半,畫畫一半,美髮一半,但畫畫已經不可能了,就選擇回美髮這一行。」她顯得自信多了。 「一半小姐,總是有缺憾,妳現在寄情於美髮,應該很快樂吧?」 「小時候,受到打擊,心中還是有那一層陰影,畫畫是我從小的心願。」她的指尖,在我頭皮上按摩,很舒服,她邊洗、邊聊:「我現在,還有一個心願。」 「啊!」從鏡子中,我看到她渴盼的神情。 「想再生一個小孩,我愛孩子,很愛!」她肯定地說。 「那,加油啊!」我接著說:「如果又生了孩子,再次回家照顧小孩,妳又要當一半小姐了?」 「等孩子大了,再出來工作。」她停頓了一下:「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實現?」 「妳有避孕嗎?」我問。 「沒有啊!就是沒消息。」 「心情放輕鬆,有壓力的女人,不易受孕,再沒消息,就要看醫生了!」我又補上一句:「生兒容易,養兒難呀,以後的教養,才是一門大學問。」 與她一席談,感慨良多,我家唸幼稚園的大兒子,也喜歡畫畫,每次看他塗得一身,我幾乎動怒:「畫畫能當飯吃嗎?」我跟美髮師的外婆,好像哦! 不久前,全縣的幼兒寫生比賽,學校派兒子參加,到了莒光樓,萬頭鑽動,心裡想著:「不用功讀書,都要上一年級了,不趕快學ㄅㄆㄇ,以後怎麼跟得上?那三腳貓的功夫,根本是來陪畫的!」 嘀咕過早,真該掌嘴!當比賽揭曉,兒子脫穎而出了! 兒子抱獎回來的那一剎那,我感動,亦感羞愧!他的畫,能獲評審的青睞,表示有一定的水平,我這做母親的,在他畫畫的天地裡,從來沒有鼓勵過他呀! 我開始注意到學校發回來的:「好寶寶聯絡簿!」 「自從上次戶外教學參觀了戰史館,騰騰對蔣公、共匪及軍事方面,有了濃厚興趣,好學的他,至今還會和老師討論相關的話題呢!」 「騰騰總是活力十足,也一樣很愛發問,最近對恐龍很有興趣,爸爸媽媽有空可以跟他一起研究哦!」 「騰騰在合作畫時,展現他在繪畫方面的專長,若再加強其組織能力,將更完美!」 「到五年級教室看布袋戲之後,騰騰就自己製作,他很專注地做了十多個偶,和其他幼兒一起演戲呢!」 「騰騰製作道具十分認真和用心,上台演出,表現很好哦!」 「騰騰戶外教學時,很用心的觀察,這可從返校後,老師出考題,他均能答出大部分問題,知道他認真參與的態度。」 「騰騰的恐龍研究,非常深入哦!另外騰騰也很有同學愛,威威今天生病住院,他幫威威祈禱,祈求神明,讓威威趕快康復呢!」 「騰騰很認真,老師上完動物的寶寶及牠家的家後,他就畫了一張螞蟻的家,和小朋友一起分享!」 細讀老師的話,慚愧極了!老師挖掘了兒子的寶藏,用心呵護,我這做母親的,在望子成龍的心態下,一味的苛責,我究竟是不是個好母親? 在家中,我訂了許多的家規,包括:「今日事、今日畢;用餐時刻不說話;幾點就寢,幾點起床;書桌整齊清潔零污染;儀態端正,服裝燙整………。」如此要求,只為那天,自己不在了,孩子能獨當一面。 愛之深,責之切,期望孩子用功讀書,認真學習,將來有所成就。 蔡家的每房,都出了一位醫生,目前有兩位,第三位即將誕生,在一片的慶賀之中,親友的聚會,我們這一家,倍受矚目,四個孩子站一排,看看誰,比較像醫生臉? 早知道當醫生那麼「臭屁」?當年嫁醫生就好了,幹嘛嫌他禿頭、暴牙、年紀一大把,總覺醫生的那對眼睛,閱過無數的美女,那雙手,觸碰無數的病人,就是沒安全感!所以囉,如果自己的孩子,將來當不了醫生,那也是命啊! 兒子最近迷上恐龍,帶他逛書展時,他挑了一本「侏羅紀—大恐龍」,遞到我的面前:「媽媽,我可以買嗎?」看他渴盼的眼神,又一臉無辜樣,是啊,他的人生,應該由他自己掌控,他有他的思維,小小的心靈,不該承受太大的壓力,而我,更不能阻絕他的興趣,愛畫畫,就去畫吧,媽媽支持你! 寒玉的話:人生有夢最美,築夢踏實! 之四 她是個愛漂亮的女人,歲月催人老,她開始發現臉上的抬頭紋、魚尾紋、斑點、越來越明顯,一向不相信健康食品的她,這回,掉入了廣告的陷阱! 她心動於這則廣告,一天一錠,永遠美麗,只要十四天,時光回溯從前,臉上的瑕疵都不見! 五十六顆的回溯錠,叫價二九八○,女人的錢,最好賺了,她眉頭都不皺一下,訂了,買了! 她最討厭吃藥了,為了漂亮的臉蛋,甘心每天早晚,服下那一大顆,會哽喉嚨的回溯錠,每天,胸部漲漲的,像懷孕時候的漲奶,那ㄟ按呢? 時間一天天的逼近,就要驗收成果了,臉一樣難看,胸部一樣漲! 花了一筆錢,雖沒了美麗的臉,卻賺了豐潤的胸,也算值得了! 二十八天的健康食品吃完了,愛美的女人,沒有什麼收穫,因為她—退奶了!白白浪費了將近三千塊,這才恍然大悟,誇大的廣告,都是騙人的! 寒玉的話:上一次當,學一次乖,下次不要再買了! 之五 多年來,她一直有著許多的仰慕者,但高傲如她,從未當一回事。 最近,她愛上了不該愛的人! 她與他,年齡相近,他的內斂,深深的吸引著她,他的穩重,讓她產生了依賴。 沒有一個男人,能躍入她的心扉,這個成熟男子,竟盤據著她的心,讓她思念,她的腦海,盤旋迴繞的,都是他的影像。 她費盡心思,與他見面,喜歡看他迎面而來的翩翩風采。次數多了,越陷越深,她對他透露著隻字片語,只想告訴他,對他存有好感,這不是她的作風! 他沒回應,她壓抑著自己! (上)
-
小美人
那晚,我們相約在距離新市街道不遠的村郊,一處雜草叢生的廢棄豬欄旁幽會。在白茫茫的春霧籠罩下,我們的背靠在斑剝的牆壁上,相互偎依在寂靜的夜空裡。 「我姑姑已正式叫人來提親了,要趕在我爸往生的百日內,讓我和表哥結婚。」她神情落寞地告訴我說。 「妳答應了沒有?」我關心地問。 「除非我死。」 「那妳有什麼對策嗎?」 「我準備一走了之。」 「一走了之?」我重複她的話,「妳準備到那裡。」 「台灣。」 「妳是列入管制的民防隊員,沒有正當理由,警總是不會核發出境證的。」 「我會想辦法的,」她目視著前方,突然問:「你願意跟我一起走嗎?」 「跟妳一起走?」我被這突來的一問愣住。
-
訪燕南書院遺址
「走!拜訪燕南書院去!」,外子與我都是金門人,他更是土生土長,燕南書院在古區,可古區在那裡?古區在往古岡的路上,古岡?大概知道方向,兩個「老」金門人,你一言,我一語,外子的結論是:「我只負責開車。」,至於路在那裡?在嘴邊,看我的。 不要開車,摩托車就夠用,春天午後的金門,一部雙人摩托車,風馳電掣於馬路上,享受清爽涼風,擁有無限視野,是比開車更自由、更帥氣! 如果不是看到牌子上「古區」二字,不會設想右轉小徑,會是通往一個寂靜的迷你村莊,金門的馬路都不長,拐個彎再右轉就看到村落了,看到有人煙的村落,心裡就踏實多了。金門果然寺廟、宗祠冠於全國,在這古區村更可明證,找到了古區村,可燕南書院在村子裡的哪一方向呢? 總算在不敲門的情形下,在迴廊看見一位六十多歲的長者,他和善地指著燕南書院(太文巖寺)方向,說:「就在舊雷達旁。」我說:「雷達已經遷走,如何辨認?」,他說:「還留有未撤的矮房。」 外子讓我下車問路,自己小繞一圈回到原地,說:「前面有一年輕人,他的父親可以帶路」。 在門口小候片刻,一位五十開外的陳先生出來了,他面帶笑容帶領我們上「山」,我們以為他的身分是老師,他說不是。 如果沒有陳先生帶路,只是「按圖索驥」—找雷達站,找矮房,我們肯定無法找到燕南書院遺址,因為這條湮沒於荒草中的山間小路,已被大雨後的土石流沖刷得凹凸難行,若無「識途老馬」,是無法竟其功的。 還真問對了人,陳先生是燕南書院重建委員會的理事長,對於重建工作知之甚詳,他參與多次金門縣政府主辦,會集專家學者研商討論的重要會議。 近年來,重建燕南書院是金門文史工作的熱門話題,陳先生接觸、指引許多學者,包括人類考古學家,歷史語言學家,互相就實務與理論提供訊息、交換意見,他問我是哪邊來的學者(一般人對學者的定義是學有所成的人),我笑著說:「除了頭上白髮配當學者外,我只是個老研究生呢?」 對於燕南書院,我們有共同的知識與話題,他長於實務經驗,掌握村中長老口耳相傳的第一手資料,且實際參與重建工作,我對於資料研讀稍有涉獵,在你來我往的交談中,互相分享彼此的已知部分。許多史家記載的過去相關軌跡,透過陳先生口述,八百年前的歷史,不再是冷冰冰的書面文字,它彷彿有了生命力,跨越時空來到眼前,從不知道「做研究」可以因為接近現場而變得有趣味。今天的午后,有入寶山、滿行囊的喜悅! 陳先生說,燕南書院座落的村莊,古老名稱叫「古聚」,後改為「古坵」,經村人討論後,現改為「古區」,目前全村約有十七、八戶,都姓陳。在這遺世的村落裡,蓋了相當多美麗的樓房,其中兩戶連棟、類似中古歐洲建築的乳白色洋房,最是醒目,說是兩兄弟合蓋,給人一種手足同心協力的美好想像。 踏在燕南書院遺跡中,面對太武山,陳先生告訴我們,此處是「獅穴」,身邊的左後方(龍邊)原是兩個小山,猶如獅子的眼睛,對面庵前的豐蓮寺也是獅穴,「雙獅玩球」的結果,使得中間的官裡村民,無法安居。此次重建請風水師前來會勘,未來新建的大門將偏左,以「閃過」官裡村,由此看出古區村民的樸實善良。此次進行整地特別下降三公尺,也是著眼於風水。 當著手進行整地之時,考古學家來到現場,撿拾一些長久埋於地下的斷瓦殘片,憑藉專業,解讀先民活動軌跡,經與長老記憶配對,發現吻合。 靠著古物的筆對,了解過往史跡是歷史學家的研究範疇,不是泛泛我輩所能輕易理解。我倒好奇的問:「是誰有這樣的警覺性,在開挖之時,同時請來考古學家?」,陳先生答曰:「縣長」,令我佩服。 燕南書院地勢相當高聳,可以鳥瞰整個廈門海域,近處的太武山,左邊的金城鎮,盡收眼底,想像八百年前朱子「紫陽過化」,朗朗的讀書聲,悠揚於風光明媚的山顛,真是世外桃源呀! 先前的陳老先生對於太文巖寺留有印象,他說:「民國三十九年,國軍將石材、木材拆下搬到別處做碉堡,才整個毀損,當時,其實還留有搬不走的大塊石材,只是時光流轉,任由風吹雨淋,就真片瓦難尋了。」 太文巖寺供奉清水祖師,為了恢復原貌,前陣子村人還組團赴大陸參訪清水祖師廟。目前,清水祖師供奉於村子尾的「水尾宮」,有朝一日,重建落成,「清水祖師會再迎請回來。」陳先生說。 下山之後,陳先生特地回家拿鑰匙,打開活動中心讓我們觀看幾次會議現場,牆上還懸掛著書院座向圖,是風水師對村人說明有利方位而畫在白板上的草圖,然後是建築師依風水師意見繪製的三張A、B、C方案圖,會議且已通過採用A案,因為既可拉直地形,且使用私人土地最少。 地區早有多人長期投入文史工作研究,戮力從公的精神,令人感佩,此次撰寫論文,參考引用諸多資料,至為感謝。基於研究上的一點需要,四月三十日實際走訪燕南書院遺址,而有以上之實錄。也許世代已經久遠,透過一批批堅守家鄉、傳承史跡的人,歷史其實就在眼前。
-
逍遙東澳行
藝術建築的大廳服務臺,就只有一個穿著黑衣服,理近光頭,外形酷似「黑手黨」的服務生在張羅著,其餘杳無一人。沒有讓旅客歇腿的大沙發,更沒有紅紅綠綠的鮮花與多采多姿的壁畫裝飾。簡單而流線型的設計,抬頭可透視玻璃的屋頂,仰視整棟宏偉的建築主體聳入雲霄,非常具有震撼感,真是非常特殊的一間旅館。 大家拿得房卡,又用以前的慣例拖拉著行李搭電梯,但這時才發現,自己所按往的樓層電梯竟然不停。所以很多人搭著電梯上上下下的,就是不得其樓而入。後來經過外人指點後,才知道連上樓層也需「房卡」才能按往欲停的樓層,真是有趣又令人大開眼界。我和老姐好不容易尋得自己的房間。一進房間,簡直傻眼了,那根本不是一間房間而已,而是一個家庭嘛!起居室、客廳、廚房、臥室,浴室,還有陽台的咖啡座呢!屋內應有盡有,洗衣機、烘乾機、烤箱、瓦斯爐,小至鍋、瓢、碗、盆,刀叉、筷子、……,要什麼有什麼。浴室裡還是按摩浴缸呢!這簡直就是一個家庭長期渡假的好處所。
-
婚紗照
這是一間小套房,衣櫥、床組、書桌、椅子、冷氣、電話、電視一應俱全。那是我第一次「招租」,剛好在與表妹聊天時談到。一向熱心助人的表妹當下馬上想起她的同事安迪也正「急欲租屋」,介紹、建議我可列入考慮………。 第一次當房東,一些守則、條文我也不甚了解,只希望不要租到那種破壞傢俱、不繳房租、惹事生非的「奧客」就好。關於這些,表妹倒是一口打包票表示,安啦!以她對安迪的了解,肯定這些狀況都絕「不可能」發生。 表妹在「大潤發」的傢俱大賣場服務,個性開朗、活潑,人緣極佳,男女同事在一起相處,都能敞開心懷哈啦。至於安迪為什麼要租屋?對於這位「房客」,我倒很想略知一二。打開話匣子,表妹對「安迪」這號人物之情事就娓娓一一道來………。 原來安迪在國中時就舉家遷居美國,父親在美經商也小有資產,唯因原本在台生活時,父母之間個性的差異、心靈的溝通本就不十分契合,到了美國這個新天地後,幾年下來,豪爽、外向的父親是如魚得水,而傳統、內向的母親離開了原生的土地是極端的不適應,夫妻之間的差距是越來越大,鴻溝越來深…….。他母親不想再如此痛苦地「硬撐」下去,幾經思量終至協議分手。安迪是家中唯一的孩子,父親不忍母親形單影孤地隻身離開,給了一筆豐厚的贍養費後又大方的讓安迪陪在她身旁一起回台。 安迪的鄰居茹萍,是個典型的鄰家女孩,大眾臉,穿著樸實,待人親切,臉上常掛滿笑容,說話輕聲細語,看來就是那種十分溫順乖巧的好女孩。由於是鄰居,兩家的媽媽就時相往來,相偕買菜、逛街、到家哈啦開講聊聊天。時日一久,安媽看茹萍是越看越順眼,越來越歡喜,當下就認定茹萍為最佳媳婦的「不二人選」,遂下指令鼓勵安迪與她積極交往。 剛當完兵待業中的安迪,閒著也是閒著,有個溫柔女生陪在身旁一起逛街、吃飯、看電影有何不好?更何況兩家早已非常熟識。就這樣兩個年輕男女的戀情一直處在平順的交往當中。安迪雖然偶而會覺得這段感情似乎少了些什麼?但在雙方家長的熱切關愛下,一切的進展又那麼的理所當然。茹萍雖無過人的姿色,雖不時尚摩登,但鐵定是一個百分百的賢妻良母。孝順的安迪心裡也想著:也好,一切就這麼定了! 安迪的待業時間並沒拖多久,他很快地被這家規模滿大的傢俱公司所錄用。安迪五官分明、亮眼的外型及說著帶有點洋腔洋調的「國語」,馬上成了所有同事們的開心果,他們都愛找他哈啦開開玩笑!聽他講著不純正的國語成了上班工作中的樂趣。而開朗、豪爽、喜歡中性打扮、說話高八度有著「男人婆」封號的表妹更是把安迪視為哥們,他們成了無話不談的好朋友。 表妹及同事們原本都等著喝安迪的喜酒,怎知世事難料,半路殺出個程咬金擾亂了整個大局。表妹笑說這一切都怪另一同事阿淵結婚所惹的禍,而一臉無辜的阿淵說,他又不是神,他也不能未卜先知,如何能阻止事情的發生及發展? 原來阿淵結婚那天,安迪和他的堂妹小薇同為「招待員」,安迪出色的臉孔確是稱得上「俊男帥哥」,十分吸引在場所有人的目光,而在餐廳擔任「鋼琴師」的小薇也散發著一種獨特的氣質。小薇一頭披肩的長髮,水亮亮的大眼睛,尖挺的鼻子,吹彈可破的白皙皮膚,配上笑起來迷倒一堆人的笑容,想不多看她一眼也難。話說安迪和小薇初相見,四目相接的同時,套句布袋戲中常說的台詞,那真是「一時天雷勾動地火」,一見鍾情的戲碼馬上上演………(表妹如是說)。熱鬧的婚禮一天下來,小薇和安迪也聊了開來並互留手機號碼再連絡………。 活潑、開朗、健談的小薇是標準的時尚都會女生,說話直接、敢愛敢恨,與溫順、傳統的茹萍相較起來,那是完全截然不同的兩種典型。安迪一向平淡、平穩的心因緣際會地因著這場婚禮的邂逅而波濤洶湧。安迪的情緒再也無法平靜下來,他思潮澎湃起伏,陣陣的浪花在心湖翻騰。他重新一一審視他和茹萍之間的「感情」。他發現一直以來,他都聽命於母親的喜好,處於被動的接受狀態,無所謂熾熱的、刻骨銘心的愛戀。小薇的出現,無疑地在他的生活、生命中剎那間併出了巨大的火花。他完完全全被「電著了」,感覺他的「真命天女」就在眼前………。 而小薇則剛從「療傷期」走出來,之前她真心全意付予感情的男友在騙了她一筆錢財後遠走高飛、消失不見。這讓她沮喪、傷心、痛心了很久,沒想到她竟然栽了一個跟斗!一個外貌佳、口才好、氣質優的男生竟也潛藏著騙財騙色的危險!這給她一個教訓,領悟到一個滿嘴「胡蕊蕊」的人並非是可終生信賴的對象。在與安迪相識、接觸、聊談後,聰明的小薇馬上鎖定他就是今後幸福人生的「最優人選」。 在彼此看對眼,妹有情郎有意的情愫催化下,這段「非常有感覺」又對味的感情進展神速。一切來得太突然了!安迪根本來不及也無暇思索茹萍的定位與感受,他已沉醉在與小薇的濃情蜜意中無法自拔脫身。 女人是最敏感的,安媽和萍媽自然也感覺到安迪變了!安迪對母親不再「唯命是從」,對茹萍不是唯唯諾諾就是冷淡以對。然而,紙終究包不住火,安迪在安媽、萍媽及茹萍三個女人的環伺下只有「坦白自首,據實以告」………。 安媽簡直快氣瘋了!極端忿怒的她嚴令禁止安迪再與小薇繼續往來,更把小薇視為眼中釘、肉中刺,必欲除之而後快。安迪在這場傳統型與現代版的愛情「爭奪戰」中成了「夾心三明治」。他也萬分苦惱,不知該再如何來面對生氣的母親、指責的萍媽、靜默不語偶爾以淚洗面的茹萍這三個女人?他覺得那個家他是再也待不下去了!他想搬出來住,冷靜思考一陣子,在茹萍與小薇之間,重新做個評估與選擇………。 唉!為什麼安迪要租屋?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就是這樣子………。哇哩咧!好不容易聽表妹把「故事」如此完整的敘述完,我還真佩服表妹不愧是安迪的死黨兼心腹。接著表妹說:「表姐,妳就可憐一下安迪吧,看我的面子上,房子就租他好了………。」想著安迪三角戀情的糾葛,安迪急欲逃脫母親擺佈操控的心是十分焦急迫切的。安迪已是個成年人了,他對自己的一切事情有絕對自主的權利,更何況是關係著自己一生的幸福。我終究禁不住表妹一再的替他說好話及掛保證,就決定收他這房客了。 簽約的這天,我正式的見到了安迪以及小鳥依人的小薇。濃眉大眼、五官分明、皮膚白皙、身材高挑的安迪乍看之下還真有點像混血兒,一口好笑的國語說著說著有時還會結結巴巴的,有時也習慣性的夾雜著一些英文。安迪給人的感覺就是那種滿溫和、實在的大男孩。而一直依偎他身旁的小薇在甜甜的笑容裡則透露著一股精明、歷練的氣息。由他們兩人的互動中,我冷眼旁觀,安迪彷彿已完全臣服於小薇的魅力之下………。我想,在這場女人的戰爭中,小薇以一敵三(安媽、萍媽、茹萍)是足足有餘了!因為,安迪的一切已全在她的掌控之中。 安迪搬出來自立門戶,行動和生活都自由了,他與小薇的戀情更是急速加溫………。而此時安媽卻告知他,茹萍懷孕了!這是一個撒手,也是重新讓安迪回到她們身邊的唯一機會。但這對安迪來說,簡直是一個「晴天霹靂的意外」,他又面臨了選擇題。他該回頭對茹萍負責?還是繼續勇往直前忠於他的愛情? 我與安迪的租賃合約只簽了一年。這一年中,兩邊的女人仍持續在較勁著。茹萍不願拿掉孩子,安媽也極力護衛著茹萍,不斷地催促著安迪與之成婚,而小薇對安迪也絕不鬆手,極力爭取她的愛情與幸福。 而我只能說,在感情的國度裡是沒什麼道理法規可言的。而感覺對了,相互來電,在對的時間遇到對的人自是美事一樁,在對的時間遇到不對的人即成怨偶,在不對的時間遇到對的人是一種遺憾,在不對的時間遇到不對的人更是一種災難。緣來了擋不住,緣去了留不了。安迪自忖著他與茹萍之間平淡的感情已完全沒了溫度,事情總要有個了斷,鼓起勇氣明白告訴茹萍不可能與之成婚………。一年租屋到期後,小薇為恐安媽、茹萍再來騷擾,已為安迪另覓新住處火速搬遷了! 這間小套房原本是做為偶而到台時的落腳處,後來想想也不常去台,不如就出租,省的多年來一直在「養它」,每月繳交管理費、水電費、瓦斯費、第四台費………,實在也划不來。安迪搬走後,接著以後的出租事宜,篩選房客,我就全權交由添弟處理,省得往返花費,來回奔波………。 小套房後來陸續又住了兩任房客。去年暑假我到台,剛好房客搬走了,我趁機巡視一下傢俱、物品,看看這幾年來是否有所損耗?當我打開衣櫥大門時,一件物品倚在櫥櫃邊,好奇的我伸手去拿,哇!好幾斤重,用兩手把它搬出來,板開蓋子的扣扣,裡面是一本厚厚的「婚紗照」!打開一看,竟然是我的第一任房客安迪的結婚照,但新娘不是小薇,那一定就是茹萍了。相片中的她,論姿色確是不如小薇,但若論個性,肯定比小薇有過之而無不及。茹萍一臉洋溢甜蜜、幸福的微笑,安迪帥氣深情的注視眼眸,每一張相片每一個鏡頭都散發著喜悅的氣息。我想,若無小薇的從中介入,茹萍和安迪應該早就是一對佳偶。但偏偏千算萬算不如老天一算,難道說這年頭真的是「男人不壞女人不愛」?同樣的,「女人不壞男人也不愛」?乖乖牌的女(男)孩就注定被打敗?但這本又厚又重少說也要花費三、五萬的婚紗照又是怎麼一回事呢? 我去電詢問表妹這本婚紗照的事?婚是結了又離了嗎?還是::?表妹嘆了一口氣說:當時小薇和安迪鬧憋扭,久久都不理他,安媽見機不可失,趕緊逼婚,她正等著抱孫.哩!當下安迪也就順了母意和茹萍拍了婚紗照,準備擇期完婚………。這等大事被小薇知道了,覺得事態嚴重,看中的真命天子怎可如此輕易地重回舊愛懷抱?於是「火速回頭」,硬是把安迪從三個女人手中又搶了回來………。與小薇言歸於好的安迪和茹萍的婚禮自然也就「不結了」!再說萍媽眼見愛女的婚事轉瞬間又成了泡影,心有不甘的帶著小腹微凸的茹萍到公司找安迪理論並向他的上司申訴、告狀,搞的安迪飯碗不保,公司請他回家吃自己。而精明的小薇為恐夜長夢多,隨即和安迪公證結婚。婚後因不見容於雙方家長(小薇父母亦極力反對女兒如此「橫刀奪愛」),遂從繁華的台北市搬到偏遠的南部定居,如今也有了一個可愛的小男孩,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 至於茹萍生下的女兒,安迪是否答應按月付撫養費?或是交由安媽撫養?或者以後跟著茹萍再婚?那就不得而知了………! 縱觀整個事件中,最最無辜的是那小女嬰。小薇的強勢、安迪的搖擺、弱、茹萍的溫婉、安媽的固執,大人們的過錯是否會造成她日後成長中心靈上的陰影?安媽的私心、一意孤行的想以「性與孩子」做為「唯一致勝手段」,在這科技日新月異一日千里的時代,在這道德、價值觀紊亂的社會,已經全然不管用! 我問著表妹要如何處理這本「婚紗照」?表妹說:丟了吧!它不可能回到安迪和小薇的家庭中,茹萍擁有這本「婚紗照」只是徒傷感情,安媽留著只會火冒三丈。這本「婚紗照」留著再也無任何意義………。 翻著一頁頁場景、姿態、造型不同的美麗相片,男女主角甜蜜幸福的笑容,在現實中竟是如此虛假,原來一切從來都不存在的。這厚厚的、花費不貲、美輪美奐的婚紗照居然是落得一個奶奶不疼、爹娘不愛的淒慘下場。它留著已無任何的存在價值及意義。可我一時也捨不得馬上把它丟棄,始終將它放在閣樓上。 算算時間,小薇的兒子、茹萍的女兒應該都四歲了吧!安媽是否原諒了安迪與接納小薇及孫子?茹萍是否找到真愛有了好歸宿?在台北這大都會裡,每時每刻都有事情在發生,各個不同的情節故事在上演著,誰又顧得了誰?誰又為誰在著想呢?我已經下定了決心,下次赴台時要把那本厚厚重重、美麗又可憐的「婚紗照」交由環保回收車帶走吧!
-
小美人
「我無意責怪你,主任對你的操守和辦事能力也賞識有加。但要記住,一個青年人千萬不要被甜言蜜語所迷惑,一旦事情鬧得不可收拾的時候,所有的努力和心血,都將白費。你的行為也難容於金門這個保守的社會,屆時,落了一個誘拐人家未婚妻,或破壞人家婚姻的罪名,跳到黃河也洗不清。儘管你們真心相愛而後終成眷屬,但一輩子都會遭人議論紛紛,受人指指點點,不僅父母的顏面盡失,也讓子孫蒙羞,這是你不能不思考的問題。如果能就此了斷那是再好不過了,小美人可以和表哥成親,相信林玲是你最好的伴侶,希望你重新思考,好好把握這個機會,主任那邊我會向他報告。倘若你一意孤行,後果必須自己負責,屆時,誰也幫不了你的忙。」 被組長訓了一頓後,我再三地反覆思考,雖然認同組長的觀點,但男女間感情的事,的確不是筆墨所能形容,也並非說斷就能了斷的,因此,我陷入進退兩難的窘境。 實際上,小美人並非如組長所說是一個喜歡出風頭的名女人。她雖然交遊廣闊,認識的人不少,但有其善良的一面,絕不是一個任人擺佈的交際花,與那些陪著大官飲酒作樂、在官邸聊天聊到三更半夜才被送回家的名女人是有所不同的,或許是受到盛名之累吧。 儘管鬧得滿城風雨,長官也提出警告,但我與小美人的戀情似乎沒有減溫。雖然不能像以往雙雙對對、大大方方地進出公共場所,找一個較隱蔽的地方談談並無不可。況且,金門到處都是林木草叢、空屋破厝以及廢棄的豬欄牛欄,只要不超過宵禁時間,並不會有人來干涉。
-
逍遙東澳行
到了南海免稅商店,此時購物能力終於見真章,大家拿出「阿莎力」的魄力。有澳幣的用澳幣;沒澳幣的用美金;沒美金的,連臺幣「嘛也通」。如果身無分文,只要有一卡在手,就讓你無限的刷啊刷,瘋狂的購物行徑,真是道盡了臺灣人的貪奢與揮霍。最後人手一籃,算帳小姐樂歪了眼眉,連大衛也笑得嘴都合不攏了,但待大家上車後,卻都像極了鬥敗的公雞、洩氣的喪家犬,鳴…鳴…,大失血哦! 可能是為了犒賞我們為澳洲國家所做的「豐功偉業」,晚上吃的是海鮮自助餐。無限的鮮蝦、大蟹、生蠔、……,隨我們任意取用。可惜想到旅遊在外,不比在家,萬一發生「水土不服」或食物中毒,那時可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那就慘了。所以只敢取用熟食,對於那些生食就敬謝不敏了。晚餐後,有的要去看歌舞秀,有的要去看藍色螢火蟲,不過都是自費行程,而且用「鼻子」想也知道,價格都不菲哦!所以我和老姐只好乖乖的回旅店,不過我們「精打細算」的抉擇也是對的,因為今晚住宿的可是此行鳳凰旅行社打的閃亮噱頭——Q1五星級飯店。旅遊不下十幾趟的我,第一次見識到如此高級的飯店。嶄新的八十層高樓,由於是剛建築好的,所以連個正式的館名都沒有。要進一樓大廳,就要先有「廳卡」才得其門而入,所以就不會發生佯裝「散客」的閒雜人等闖入參觀了。
-
許琰遊汀溪
清代金門才子許琰字保生,號瑤洲,金門後浦人,徙居同安前宅(今屬大同街道田洋村,後來又回居十九都後浦保董林村,今同安童嶼村尚有其住宅。許琰是同安清代「神童」之一,他自幼穎慧過人,六歲能詩,八歲作文,十四歲就著作《寸知編》,已入鰲峰(今屬汀溪鎮)從侍郎蔡文勤遊,授宋儒性理書,身體而心驗之。雍正二年(一七二四)年與金門籍盧家樁同科舉人,五年為同安縣唯一的文進士,授翰林院庶吉士。據《金門志》卷十六「叢談」記載:「許庶常瑤洲嘗攜同安馬蹄酥餅,至京送其鄉貴,會座主謁鄉貴,為供其焉。問何有?則曰:從貴門下得來耳。「座主心啣之,坐是以大考詩中一字失檢,吹毛索垢罷館職。「許琰攜帶同安馬蹄酥上京餽贈同鄉,剛好他的主考館也來拜訪這位同鄉,就一起品嘗家鄉的食品。主考官問話中知道許琰祇把馬蹄酥送給同鄉而沒有送給他,於是懷恨在心,不久利用職權罷了許琰的官職。從中可以看出「送禮」之風由來已久,也可以幫助人們瞭解「同安馬蹄酥」聞名京城的歷史。根據民國版《同安縣志》的記載,許琰「性傲兀,散館磨勘(復核試卷的翰林院官員),為睚 者所中,改知縣,飄然琴劍,放浪燕、齊、楚、豫、吳、越間,盡發其牢騷不平之氣」。許琰既不善於奉迎拍馬,又不肯與世同流合污,自己想成為塵世中的江湖散人,煙波釣客。這種思想與行為在社會上「卒鮮同調」,但也促成了他的文學成就。他「晚賦歸來,杜門嘯歌,蕭然自得」,他的著作說得上是「著作等身」,有《玉森軒稿》、《鰲峰近詠》、《詩餘詞調》、《方知集》、《水泳集》、《餘鱗集》、《齊河縣志》、《荏平縣志》、《普陀山志》等;寓居金陵時結集出版了《瑤洲文集》和《寧我堂詩鈔》,可惜這些著作今天很難讀到,民國版《同安縣志》也祇收錄他一首吟詠汀溪的《瀟湘神詞》。 汀溪(原作「 溪」)是同安境內的一條主要的溪流,它全長十七‧三四公里,由發源鐵峰山的造水溪、發源雲頂山的五峰(鰲峰)溪和發源山頂洋的西源溪三條小溪在草仔市與蓮花溪匯流注入西溪(東、西溪為同安的母親河)南流至雙溪口合東溪入東嘴港出海。汀溪水源充足,林木茂盛,所以宋代瓷業發達,所產青瓷(日本學者稱之為「珠光瓷」)於南宋時期就遠銷東南亞許多國家和地區。又由於山青水秀,風景迷人,相傳唐末詩人羅隱(八三三—九一○慕名到此一遊,以致今天洪濟橋頭還有供奉羅隱的洪濟宮(俗稱羅隱廟)。明末地方文人池顯方(蔡獻臣妻弟)甚至攜母棲山,還在溪畔修建晃巖,參禪著書,全國許多文人也特地來汀溪探訪「處士家」。許琰住宅在汀溪下游,自然常臨汀溪觀水,對著清溪綠水,不覺口占一詞:溪水清,溪水清,水煙朝盡墓還生。一自洛波人去遠,不知何處步溪聲。民國版《同安縣志》說「此詞頗有宋元風致」,可以看作是對韶光的追憶,也可以理解是對摯友的懷念。 斗轉星移,昔日的潺潺溪水已是碧波蕩漾。一九五五年十二月十日,來自一市七縣的民工在汀溪上游動工修建汀溪水庫,翌年六月竣工。攔水大壩高四四‧八四米,長二八五米,庫容四八四五萬立方米,幹渠總長一百公里,一九九五年十二月二十三日通過海底管道向與金門僅有一千八百米之隔的角嶼島供水。將來金門鄉親如果能夠喝上汀溪水,一定會想起三百年前這位吟詠汀溪的家鄉詩人;而早期同安民眾「汀溪水流真遠,直入大海到金門」的願望也將得到實現。
-
某日夜住民宿有感
入夜後。我們玩起對話懷舊語言 燃點熟悉且有溫度的面龐 說說彼此生活和夢想的時間遭遇 笑聲和月色夾雜酒味而沸騰交匯 終究是回到自己的故鄉。再乾一杯 這短短小夜開啟潑亮的一生 呼朋喚友裸白白把日子扶正。擺設幸福 滿腔翻騰綻起童年燈影搖紅記憶 廳房漾著神龕幽幽燭火。水光青煙 木紋寥廓長板凳蹲摟我們一晃一抿的心事 三五盤七月出土的花生米和鄰舍端來的溫熱小菜 熱呼呼耳邊彌留鄉音問候流淌的甘津絮語 我們的位置在醉與醒之間。閱讀親情 荒落落老舊三合院飽含隱隱發光靈魂 而身旁季候恰是今年秋未多感的蒼茫。蕭索 詩人說。這是詞藻裡最動人的脈搏 簷外烏黑木黃輕歌吟唱。飄飄動舞 那些遠近歸途步伐正稀稀疏疏踩著獨自跋涉故事 午夜幽溦。彷彿聽見天地遼闊一路迢遙的旅人嘆息 拂面微風遠遠從海邊傳來隱密信息 更遠的。一路蜿蜒村莊有盤繞逡巡的守更吠叫聲 叮叮嚀嚀跺落窗外一片孤冷 而我們正涉足於忘年描繪的浮光掠影喜樂 這美麗島嶼民宿湧出了人間淨土樂章 歌詠。緩緩敲醒混黯生命裡的黎明以及輝煌
-
話鳳山的滄桑‧譜西洪的願景
二○○四年十二月的天氣,嚴寒的隆冬,斜風細雨中,我們應邀來到安民村。這是第一次見到洪水連先生,瘦高的身材,約莫六十來歲,頭髮夾雜許多白髮,黝黑的臉龐佈滿了滄桑。他是參觀了世界六桂堂第八屆國際懇親大會族譜展後,打電話告訴我們想修族譜。 我們依約來到安民那一排陳舊的國民住宅,簡陋破敗的水泥房舍,呈現了驚人的衰落與寒愴。因為修譜的緣故,我們得以有機會近距離觀察金門各處的自然村,雖然幾乎所有的村落都呈現斷壁殘垣、人去樓空的滄桑沒落,但其中總還能嗅出過往的風華,恬適的歲月。但這個村給我們的感覺,是那樣的貧困無告,宛如金門的貧民窟。 洪先生抱著一個小男孩,招呼我們在低矮的塑膠椅坐下,誠懇的訴說他修譜的心願。洪先生早期在金門從事傳統建築的木構樑架的工程,後來前往台灣從事室內裝潢業,長達二十年。因為年紀大了,逐漸從職場退下,留在金門的時間較多。他說西洪的過去有輝煌的歷史,著名的祖先洪受於明隆慶戊辰二年(1568)著作的《滄海紀遺》,為金門縣誌的先驅,另外有所謂的「人丁不滿百,京官三十六」傳說。但為什麼有這麼多傑出的先人,歷史上卻沒有記載,甚至連族譜都沒有留下?他說起西洪風水傳說的故事和安民村由來………。 西洪原名鳳山,早期村內有一顆巨石名曰鳳母石,在金湖消防隊旁的岩壁叫做鳳公石,西洪位於鳳穴,因此明朝時村中人才輩出,洪氏諸多族人在朝擔任要職。由於樹大招風,乃有小人向皇帝進讒言,引起君主的疑慮,乃暗令風水師到金門西洪勘查風水,在鳳母石上鑿了橫排的三個洞,一時洞中流出紅色血水,公、母石頭同時哀鳴三天三夜。不久朝中為官的洪氏族人,病的病,死的死。他小時看過石上三個洞,後來這塊石頭被國軍拿去做工事,不知下落。把家族的衰落歸咎於風水遭破壞,也許過於牽強,但是大環境的變化,確是全金門村落蕭條衰敗的不爭事實。 作為西洪的子孫,面對家族衰落的窘境,雖然充滿無力,但總希望能為家族做些什麼。長久以來,他就想從族譜著手,把祖先的事紀錄下來,但不知從何著手,天幸在六桂懇親大會上看到族譜展,這是他唯一能為祖先、為下一代做的事了。我們很快的就幫他把神龕中的資料整理完畢,他問修譜需要多少費用,我們告訴他,這是民間團體義務為全金門做的,請他繼續和其他親人溝通。第二天我們就把《西洪洪氏族譜稿》基本架構完成,洪先生非常欣慰,我們也非常開心。二○○四年底世界金門日當天,有來自香港的洪慶貴先生,來到族譜展現場尋根,他的祖先也是西洪人,我們請他與洪水連先生連絡,臨上機前他透露了一個重要的線索,在印尼有一本西洪族譜,洪慶貴先生留下了家族的名單,請他一併收入剛建置的族譜中。 二○○六年又一個煙雨迷濛的春天,我們再度來到榕園,他帶領我們尋訪古西洪。在簡陋的攤販前遙望慰廬後方的樹林,說起西洪悲傷的過往: 西洪包括了頂洪、下洪、三間厝三聚落。村民耕種範圍東至金湖公墓,西至南雄、南到太湖、北到后壟溪。榕園現址就是當年下洪村落所在,村中的宮廟叫做【庇祐宮】,供奉蘇王爺、邱王爺和六聖府,廟址就在榕園石碑旁的空地上。而在慰廬左方的三間厝就在第三士校內,民國三十八年前就已廢村,在校區還有一座風獅爺,民國六十二年士校擴建時,風獅爺遷移至頂洪。在慰廬左後方便是頂洪,即今安民村所在,約在民國五十三年,村民為躲避風沙,向銀行貸款蓋了四棟國民住宅,陸續遷入定居。故他正會同西洪鄉親提出正名請願案,希望能把〈安民村〉正名為〈西洪村〉,他說:「一定要讓後代的子孫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因為不諳公門法令,一直都沒有什麼進展。 洪先生出生地在下洪,他還記得三十八年古寧頭大戰時,家中還曾收留過傷兵。此地的村落由於長期受到龍捲風的危害,往往一夜之間房屋就被風沙淹沒,他的父親還用犁田用的牛耙,在爪耙處綁上木板把沙子耙到屋外,但是今天清理完,隔天又吹滿屋子,風沙肆虐之嚴重,吃飯時風沙都沾滿了飯菜。民國三十九年起,敵不過風沙的吹襲,房屋逐漸沉埋在沙堆中,只剩下十餘棟房子。古寧頭大戰後,國軍拆了村中部份民房到田浦城作防禦工事,只剩下五戶左右的古厝,一直到民國五十六年,發生了一件事,下洪的村莊從此消失………。 民國五十六年八月太湖水庫完工,國防部長蔣經國先生蒞金巡視,看到下洪大片榕樹成林,景緻優美,風水甚佳,乃問當時政委會軍派鎮長開家亭此村尚有人住否?指示加以整理成風景區。民間風水的有所謂「大樹蔭大官」,為了媚上,鎮長開家亭答說沒有,隨即於當年中秋節前強迫剩餘的五戶居民遷至安民村現址,並調派民防隊負責拆屋,其中一戶洪水通,因堅守老屋不願離去,被強迫架離。事後居民請求賠償,鎮長卻置之不理,並要求居民把房屋所有權狀繳回,居民畏懼房屋沒有了,還要交房屋稅,只好繳了。經過居民力爭,拆遷賠償金額每戶約八千到一萬元不等,補助金額最高的洪受故居【慰盧】也不過兩萬元。 安民村的興建始於民國五十三年,原是下洪居民有鑒於風沙太大,向土地銀行貸款,每戶二萬元,於頂洪興建四間民房,分十年攤還,是為今日安民村的起源,其後所興建的國宅則是民國五十七年後的事情。 當時村民雖對開氏的橫行霸道十分不滿,但也無可奈何。村中的【庇祐宮】被拆除,供奉的蘇王爺和六聖府被就地焚毀,村民只來得及搶救了邱王爺,目前供奉在洪氏宗親的家中。五戶居民的家業成了今日的榕園;洪先生最鍾愛園中一棵大榕樹,那是他十八歲時親手栽種的,四十五年來已長成枝繁葉茂、亭亭華蓋,十分狀美的巨榕,而當年的家園卻淹沒在如今如茵的綠海之中。但也許正是這棵榕樹的盎然生機,維繫了他對故園的記憶,賦予他重建家園的熱情。 走訪完當年的西洪原址後,他還特別帶我們到山外村郊看一座古墓。此墓規格不小,墓園的各部分都很完整,但墓桌、墓手各部分倒的倒、塌的塌,有的被泥土覆蓋,長滿了野樹雜草,他記得小時候這座墳還十分完整,就讀山外小學時,常到附近玩耍,但不知是洪氏祖墳,最近聽山外長老告知,方知是西洪洪氏祖墳,父親也曾告訴他西洪的其他祖墳都葬在這一帶。可惜墓碑雖然壯觀,但是字跡已經風化,也許是他的用心引起親族鄰里的共鳴,清明期間他特地來此清理,發現泥土清開後,墓桌下方的石板上刻有「鳳山洪氏佳城」六個大字,證明確實是西洪的祖墓。更令人驚喜的是,他在太武山的營區內又發現了一座明代古墓,墓碑上的名諱十分清楚,墓桌下方石版刻有「鳳山卜兆」四字。此墓最難得的是受到營區駐軍長期的維護,清明節代為掃墓,因此整座墓乾淨整潔、古意盎然。從這兩座已經發現的西洪明墓,使「人丁不滿百,京官三十六」的俗諺,有可能逐漸走出傳說。 近年來他與妻子在榕園入口擺攤,賣一些簡單的特產,兼作傳統建築修繕的木工維持生活。簡陋的攤架,與週遭修飾雅緻整潔的榕園相對,顯得分外的突兀。鎮日面對消失的家園,心中的惆悵可想而知,遙想當年此地皆是西洪村民的家園,那知短短數十年,自己反倒成了這片土地的客人,這種傷痛連我們聽的人都感到無法承受,也體會到他想藉著修族譜、重建西洪家園的苦心了。 (本文根據西洪洪水連先生口述撰寫而成)
-
小美人
我苦澀地笑笑,找不出任何一句妥善的言辭來反駁她。 走出山外村,踏上陰暗的小路,迎面而來的是一陣陣刺骨的寒風,林玲縮著脖子,直往我身邊靠,我竟不自覺地牽起她冷冷的手,而後握緊,相互取暖,她並沒有拒絕。沿途上,我們沒有交談和開玩笑,似乎所有的話都在今天說完了,此時此刻,或許是無聲勝有聲的浪漫情景。 然而,當我想鬆動手時,我們的手心好像被橡膠黏住似的,竟然緊緊地貼在一起,我並不想把它鬆動,只淡淡地說: 「想不到地瓜乳還會黏人。」 「是你不願放手,還是地瓜乳真會黏人?」她低聲地說。 「妳不是笑我是呆子嗎,我怎麼知道。」 「別假了。」她柔聲地說。 我們的手握得更緊,身體也靠得更近,但卻握不住遠走的時光,逝去的人生歲月……。 13 我與小美人的戀情已在這個小小的島嶼掀起一陣波瀾,想不到她的姑姑請人寫信向主任告我一狀。當主任辦公室把這封信交到組長手中時,組長詢問我到底是怎麼回事。我把小美人的家庭狀況以及從小和表哥指腹為婚的事,向組長做了詳細的報告。 「既然人家已經有了未婚夫,你怎麼可以再和她交往呢?」組長指責我說。 「起初我並不知道。」我解釋著說。 「後來知道了,應該遠離她啊!」 「感情這種東西實在很難講,楊紅紅根本不愛她表哥。」 「人家愛不愛干你什麼事,」組長指著信說:「她姑姑在信裡寫得多難聽,說你誘拐她的未婚媳婦。」 「我們是兩情相悅,怎麼能說是誘拐呢。」我辯解著說。 「不要強詞奪理,你自己向主任報告去,」組長有些動怒,「金門漂亮女孩多得是,像你這麼年輕優秀的青年,還怕討不到老婆,偏偏要去淌這種混水,不要為自己添麻煩,替長官製造困擾。」 我無言以對。 「藝工隊林玲那個女孩,不僅漂亮懂事又乖巧,人家對你有多好,經常到組裡幫你抄抄寫寫,整理東整理西,禮拜天還跟你回家下田幫忙農事,多少人追求她都不為所動,而你偏偏不識相,交個什麼小美人。你要搞清楚,金門那些喜歡出風頭的名女人,只適合做朋友,不能做老婆;只能應付,不可當真!」 我依然立正站好,繼續聆聽組長的訓示。
-
逍遙東澳行
所以說「錢」這個字雖膚淺低俗,但它還真管用哦!黃金海岸是有錢人的渡假好地方,是有錢人的天堂。藍天海水共一色,朵朵白雲把那幅天空的景色,襯托得是那麼的舒爽,再加上暖洋洋的陽光照在身上,連吹拂而來的徐徐海風,讓坐在船尾的我,都感受到那股真正休閒的趣味,讓人徜徉其中而樂不思蜀。 百萬遊艇的美夢在一個多小時後就醒了,我們又恢復市井小民的身份。車子載我們到鷹高藝術小鎮購物,一下車,大家竟睜眼遍尋不著購物的商店,後來再仔細一瞧,原來那一棟棟窗前掛著藝術品在迎風招展的小屋就是商店。進得屋內,但見陳列架上各種藝術品琳瑯滿目,是道道地地的藝術品商店,無尾熊和袋鼠布偶、水晶、吊飾、咕咕鐘、……,真是令人目不暇給,個個都讓人愛不釋手。我看中了一個掛在牆上,非常小巧又精緻的咕咕鐘,但最後也只好忍痛放棄,因為經過澳幣折算臺幣後,價格都不便宜。想來還是臺灣的物價比較便宜,那才是真正的購物天堂,捨棄購物天堂,竟跑到澳洲購買東西,那還真是頭殼「秀逗」呢! 鷹高藝術小鎮,與臺灣整條街商店並排的建築,風格完全不同。它純粹是獨棟的住家商店,所以逛完一家商店,就需再穿過幾家民宅,到距離幾十公尺遠的另一家商店,或是需再橫越馬路,到對面商店才能逛,所以感覺很累,難怪買氣不像臺灣商店的「強強滾」,感覺就是少了那份喧嚷。但在靜中有鬧,給人有一種休閒的味道,是真正想打發時間的好去處。 中午去吃雞腿大餐,導遊大衛在車上先聲明,澳洲人是不擅烹飪的,所以要我們嘴裡吃著德國火腿,但心想臺灣的黑橋牌香腸即可,一車子的人聽了都不覺莞爾。到了餐廳那兒,發現餐廳外不但未若大衛說的風景如畫,連餐前酒都沒有金門高粱酒的好喝,所以一杯杯的被我們這些「酒外漢」又給倒進了酒桶子。倒是火腿並沒有大衛說的那麼難吃,可能是大衛事先施打的「預防針」效應吧! 飯後先到丹福大學逛逛,偌大的一個校園,看不到熙來攘往,手捧書本的大學生穿梭著,因為此時正是他們放暑假的時候。這時候因為天公不作美,連雨公公也來湊熱鬧,所以我們隨意拍了些照片,以作到此一遊的存證後,車子就開往黃金海岸。這回來到的海岸,不是早上遊帆點點的百萬別墅區,而是一如后湖海邊般的沙岸,但見海邊戲水人潮不斷。大衛為了維持車上的無沙、乾淨,要求我們到沙灘前要先脫鞋,想到從小就在「海邊」長大的我,竟然還需勞駕咱脫鞋脫襪才能下海,這種蠢事真不知他要倒貼我多少錢?所以咱只好在無沙的地方踱著方步,等著那群「「山裡」的孩子玩夠了,再一起到免稅商店shopping。
-
阿婆的鏡台櫥
天浸光 就起床 對鏡梳頭毛 泡茶洗腹腸 故事一篇一篇攏心酸 迄一年 落南洋 孤鳥插人群 拍拼有收成 番餅一盒一盒分人食 福氣嫂 閣佇吼 呂宋 遠溜溜 批字 無看見 思念一年一年日通暝 那知影 著天凋 少年的夢斷 阿婆無人問 目屎一日一日做飯吞 註解: 1.天浸(chim )光:天剛濛濛亮。 2.迄(hit )一年:那一年。 3.落(lo )南洋:到南洋去。 4.閣佇吼(hau):又在哭了。 5.呂宋:菲律賓。 6.批字:信件。 7.那(na )知影:哪知道、沒想到。 8.著(tio )天凋:得到盲腸炎。
-
顏炳洳施志勝五月前進大陸 陳憲仁張麗珠會診郁達夫詩
●顏炳洳施志勝五月前進大陸 《金門日報‧浯江夜話》專欄作家顏炳洳、施志勝,五月間不約而同,都有大陸行。賢聚人、淡江大學資訊工程研究所畢業的顏炳洳,曾任職英業達集團研發部經理及產品推廣部資深經理,派駐大陸七年之久,並娶牙科畢業的西安美嬌娘為妻,育有二子,此行主要是到西安探望分別多時的愛妻、兒子,亦是「新金門資訊網」站長的顏炳洳,惟恐在大陸停留一至兩個月時間,因通訊中斷造成星期四的《浯江夜話》斷炊,臨行前一口氣交了七篇備稿;祖籍福建安溪。出生於沙美,淡江大學國際事務與戰略研究所畢業的施志勝,曾任政戰學校教學組長,研究後冷戰時期中共黨軍關係的他,此行是應廈門大學台灣研究院的邀請,前往福建進行學術交流,亦可能轉往北京訪問,施志勝也擔心在大陸期間造成星期日《浯江夜話》斷稿,行前亦有〈提筆上陣是機緣〉等備稿,交代任職於台灣師範大學校長秘書的夫人楊雲芳,以備不時之需。寫專欄是件苦差事,從顏、施二氏身上,即可洞見一、二。 ●陳憲仁張麗珠診斷郁達夫詩 四月五日,楊樹清在《金門日報‧浯江夜話》專欄撰寫〈約取金門海上盟—金門人陳仲培與郁達夫的亂離雜詩〉,文中並引國立彰化師範大學國文研究所教授張麗珠的注釋,此文刊出後,引發前所未見的熱烈討論,包括四月八日終南山〈郁達夫亂離雜詩述解補遺〉、四月十二日洪進業〈『西戒』或者『兩戒』?—關於郁達夫『河山西戒重光日』之解釋〉、四月二十四日李開建〈再論『約取金門海上盟』〉、五月二十四日謝輝煌〈不因漁父,怎見波濤—為《約取金門海上盟》續貂〉,「論戰」迄今未絕,聚焦重點在於「河山西戒,重光日,約取金門海上盟」詩句中的「西戒」是否為,「兩戒」之誤?檯面上很熱鬧,檯面下也未冷場,五月十二日,楊樹清與明道管理學院中文系助理教授陳憲仁,彰師大國文所教授張麗珠,共同擔任彰師大白沙文學獎散文組決審後,移師台中市「一生桃花源」西餐廳,再加入編寫高中國文參考教材的作家石德華,四人去年都曾陪同詩人鄭愁予落籍金門,他們輪流閱讀《金門日報》副刊的相關文章,並進行郁達夫詩的「會診」。楊樹清表示,他文中引用的版本是郁達夫史料權威,新加坡國立大學中文系教授王潤華編的《郁達夫卷》(一九八四,遠景),書中第三十頁明列「河山西戒重光日,約取金門海上盟」,他後來又從日本人鈴木正夫的《蘇門答臘的郁達夫》(二○○四)上海遠東出版社),第四十頁中讀到「河山兩戒重光日,約取金門海上盟」,究竟是郁達夫刻意用「西戒」或者錄稿者將「兩戒」筆誤為「西戒」?西人初步會診,應以「兩戒」為通,A但不排除郁達夫使用或誤用「西戒」的可能,必順請王潤華教授調出郁達夫原稿作核對。擔任《明道文藝》社長三十年,二○○五年獲金鼎獎特別貢獻獎的陳憲仁教授,論郁達夫之外,驚嘆《金門日報‧浯江副刊》論戰水平之高,回響之熱烈,這在台灣的報紙副刊已罕見,從郁達夫詩迸射出的溫柔火花,他說:「金門日報副刊的作者很幸福,因為作品有人看,有人討論,也清楚讀者在哪裡;台灣報紙的副刊,已沒有人知道讀者在哪裡。」陳憲仁亦建議金門文化局乾脆辦一場「約取金門海上盟—郁達夫亂離雜詩研討會」,或者請年輕美麗有才情的張麗珠教授赴金門作場賞析,藉予刺激金門文藝風氣,提昇金門文學能見度。楊樹清則透露,俟討論文章告一段後,他再作一次完整的報告,包括四月六日蔡其祥〈回音壁〉文中針對他〈古代緣—水頭人蔡清竹與郁達夫〉一文的再回應。
-
每一次感動
上個月的某天,看到金門日報刊登婦女會將在社福館舉辦新移民女性的演講活動,看到演講日期正逢週六,我立刻就報了名。後來聽聞因故改期至5月2日,我想,糟了,那天是星期二,我要上班,一定不能參加了。 過了幾天,已經快忘記了這件事情,5月1日的上午,我接到婦女會一位小姐的來電,說希望我一定要如期參加演講,那位小姐很熱心,再加上我真的很想去參加,於是答應她我盡量跟老闆請假看看,當天能不能走的開。在這裡我真的很感激我的老闆,她平時一向以助人為樂,對我所參加的任何公眾活動也都是非常支持,我才一提出想要參加明天演講一事,她馬上答應讓我去,同時我也跟她保證我會先把手邊的工作搞定才去社福館,並在演講之後會即刻回來。 隔天,5月2日,我起了個大早,比平時早半個鐘頭把小朋友們送到學校,又去上班的地方跟同事『喬』好一些工作上的事情,這才急急忙忙趕到車站去搭8點10分的公車,哇,兩個鐘頭折騰下來,我氣喘噓噓,滿頭大汗,還好坐到了公車上,終於有了時間可以稍微休息片刻。 到了社福館大門口,我下了公車,這時天空飄起了小雨,是那種我很喜歡的、寧可被淋濕也不願撐傘的細絲小雨,我看時間還早,就故意放慢腳步想多淋一些雨,大概我的龜速看起來令人怪異,我注意到走廊上有幾雙眼神不停的在打量我,嘿嘿,怪異就怪異吧,我就是無法拒絕這有點詩意的小雨。 演講場地在地下一樓,裡面的人寥寥無幾,也許是我來的太早了,也或者是下雨的關係。我簽到之後看到了多日沒見的好友瑩,瑩今天依舊穿的很端莊,很像一位職業婦女,一條紅色的長裙透著喜氣,唉!真羨慕她吃不肥的體型,我每天辛苦的計算卡路里依然越減越肥,恨得我有時在心裡偷偷怪罪老天爺:真的是有夠不公平哪!我跟好友閒聊彼此的近況,約莫過了半個鐘頭,陸續又有人來報到,我看到其中有幾張熟面孔,應該是去年一起參加活動的祖國同胞,有幾位媽媽們帶著小朋友來的,大家忙裡偷閒來參加這次活動,真的很難得。閒談中聽說現在的政策又變了,大陸配偶要拿到身分證比以前更麻煩,還要上課、接受歸化考試之類的,有一位朋友羨慕的對我跟瑩說:『妳們先拿到身分證的運氣比較好,不像我們現在又多了這麼多條條款款。』我跟瑩聽了相視苦笑:我們也都是捱過了『八年抗戰』才領到了這張身分證的喲,等待的那八年裡面,多少不便、多少心酸,可是我們這輩子都難以忘懷的耶…… 10點整,社會局黃局長、婦女會陳理事長、許議員、社會局許科長等評審一一就座後,演講開始了。本次演講的主題是:我的幸福夢想、我的生涯規劃等等,可以自選主題。瑩抽到六號,我是七號,我們的另一好友——芳,她被排到十號。打頭陣的幾位參賽者有的是臨時現場報名的,毫無準備,雖說上台後多少有些緊張,可是勇氣可嘉,很值得鼓勵。其中我最想描述的是那位五號小姐,她說她在大陸曾有過一段婚姻,還有一個可愛的女兒,她現在的先生是金門人,前妻因病過世,留下三名子女,她的先生父兼母職很辛苦,她嫁來之初就告訴自己,要幫先生好好分擔教養子女的責任,要把這些可愛的孩子視為己出,婚後,她跟先生也有了愛的結晶,她說:『現在,我是五個小孩的媽媽(加上原本大陸的女兒),夠偉大吧?』現場的所有觀眾抱以熱烈的掌聲。當她講到『我聽到這三個孩子叫我一聲「媽媽」的時候,我的心裡感到很欣慰』,她講的真情流露,我聽得眼眶濕潤,怕被鄰座的朋友看到我就要流出的眼淚令我難為情,我假裝找手機,低頭用面紙吸了吸眼裡的淚水,本次的演講,五號小姐可以說是我最為感動的一位。 其他的參賽者也都講的很棒,我是選的『我的生涯規劃』一題,著重說了我目前的兩大人生規劃:一是在最近的幾年好好培養孩子,同時本身也珍惜每一個學習機會吸收知識,多充實自己;二是等小孩都讀完書不再讓我操心課業的時候,我要把己身有限的能力回饋給社會,金門是塊風水寶地,給了我們舒適的生活環境,我們有能力和時間的時候,或許也該為我們每天生活的地方盡一點綿薄之力。同時我呼籲所有的新移民朋友,不要一味去在意別人看我們的眼光,我們首先要肯定自己,用自己的努力活出屬於自己的一片天…… 好友瑩和芳都講的很精采,贏得了觀眾熱烈的掌聲。還有上次參加演講非常緊張的朋友,這次的表現明顯有了很大的轉變:落落大方、台風穩健。 一個多小時後,演講結束。接著繼續下一個活動:DIY手工藝品。我因要趕回來上班,跟主辦單位的工作人員簡單說明了一下,就匆匆離開了社福館。 出來後,天空依然飄著小雨,我正要去路旁等公車,恰逢婦女會陳麗玉理事長,陳理事長也是金湖國小的校長,我想她今天一定是在百忙之中撥冗來社福館擔任評審的,陳校長聽說我也要回山外,即熱心的邀我上車,順路載我回山外。我的一雙兒女都就讀湖小,我時常參加湖小的一些親子活動,深知校長一向都是平易近人的,雖是如此,心中仍充滿感激。 夜深人靜了,坐在電腦桌前,回想著白天的那場演講盛況,我心中,依然澎湃著感動,依然回味著五號小姐的故事,依然回響著如雷的掌聲,感謝相關單位的熱忱和用心,讓我們這些新移民女性有這些珍貴的機會來認識、交流,也期盼如此的聚會常常來臨,因為每一次的參與,都帶給我許久的感動。
-
小美人
我指著井旁一塊洗衣用的石板說。 她按照我的說法,雙手在石板上搓磨了一會,終於脫落了部份。 「先隨便洗洗,」我為她倒掉臉盆裡的髒水,重新打上一桶清水倒入,而後說:「肚子也餓了,我們先回家吃飯,如果要徹底把手中的地瓜乳洗乾淨,回到隊上後,拿一塊布,找駕駛班長沾點汽油,只要輕輕擦一擦,就能一乾二淨。」 「你為什麼不早說,」她洗掉手上的肥皂泡沫後站了起來,埋怨我說:「害我的手差一點磨破皮。」 「我早就警告妳,妳偏不信。」我又重複著說:「不聽老人言……。」 「言你的大頭啦!」她想敲我,但沒有敲成,卻噴了我一臉的水珠。她趕緊取出手帕,為我擦拭。當她靠近我時,我聞到的並非是少女的幽香,亦非女人的體香,而是一股淡淡的牛糞土味。 午飯後稍為休息,我們又連續推了好幾車糞土,乘車回到山外,已是華燈初上的晚間。 「怎麼,」一下車,她就迫不及待地問:「要不要順便看看小美人?」 「別雞婆好不好!」我把她的話頂了回去。 「我是怕你想念她。」 「有妳在身邊,我不會想念任何女人。」我看了她一眼,故意說。 「滿口的謊言,」她笑著說:「我們不是同在一個營區服務,同在一間餐廳吃飯,經常在你們辦公室見面,有誰會比我們更親近的?但你還是去和小美人幽會,不僅牽著她的小手,還相擁相吻纏綿在一起,讓人好羨慕哦!」 「既然羨慕,妳把手伸出來,讓我牽。」我做了一個要牽她的手勢。 「謝了!」她快速地一閃,「我可沒有那種福份。」 「我們打打賭好不好?」 「打賭,打什麼賭?」她迷惑地,似乎也想起什麼,「你欠我的賭債還沒還呢,現在又想打賭!」 「以前歸以前,現在是現在,別扯在一起好不好。」 「你想打什麼賭呢?」她不解地問。 「林玲,」我指著她,笑著說:「妳說我敢不敢牽著妳的手,大大方方地從小美人店門口走過。」 「你敢、你敢,你當然敢,」她倒指著我,「你都敢牽她、摟她、吻她了,還有什麼你不敢的!」 她說後,我倒有點不好意思,不知如何回應她的話才好。 「怎麼了,不好意思啦?」她似乎已看出端倪。 「有什麼不好意思的,」我裝著不在意,也不忘消遣她,「誰像妳,眼睛長在頭頂上,到現在連個男朋友也沒有,別成為老姑婆,大哥真替妳擔心啊!」 「別假慈悲,也別替古人擔憂,」她以牙還牙,「顧好你自己,別落了一個誘拐人家的未婚妻,到時候你就知道苦了。」 「林玲,開玩笑歸開玩笑,」我據實說:「妳的話真是一針見血,簡直說到我的痛處。坦白說,我最害怕的,就是這一天的來臨。」 「你不是勇氣十足嗎?」她挖苦我,「怎麼一瞬間,就變得那麼軟弱啦!人真是不可貌相。」
-
【孟日記】走在舊時光
走在記憶相隔的另一端,彷彿看見兒時的自己,在操場上恣意奔跑,無憂地。不再計算的好多年過去了,校區距離家裡,不過短短一百五十公尺吧!每每經過,依稀能聽見那個年代裡的我肆意活著,圍牆內的歡笑聲始終不變,那是不曾蒼老的快樂,迴盪在漸漸下陷的耳翼邊,只能無法保留地想像…… 座於市區熱鬧地帶,沉靜的校區守護著童稚的成長,無憂的歡笑此起彼落,辦公大樓都有了新容貌,步行進入校區,心情竟也幾許輕鬆,習慣性地看著左邊二樓最後一間教室的窗,沒錯,六班還是老位置。走廊上依稀還有歡笑奔逐的影子,只是枯零的葉一動也不動,任憑冉冉塵光伴隨鐘聲陣陣,悄悄把童年敲進回憶氛圍裡,很深。 曾伴我度過晨昏兩個時段的頂樓桌球室,而今是否景物依舊?在陽台邊的練習揮空拍基本動作,練習移位的我們總是偷偷地,觀察一二樓的窗內的世界,或者注視著突然近在幾呎的雲,一邊推、推、擋,熱身後的球感練習也令人懷念,面對疾速且不眨眼的發球機,砰砰砰!有時可會把我搞得暈頭轉向。 深鎖的窗霧上一層塵土,記憶卻恍如昨日般清晰,或許悠悠光陰不復返,至少還留存著些許當時的片段,不清晰的記念著。 校園前庭兩旁依舊是中國式的走道迴廊,記得每學期初,最愛來這兒看寒暑假做的美勞作品展出,小型紅色拱門已顯鏽蝕,牆上的貼痕彷彿還印有當時的「優勝」字樣,也沒想過多年以後,我也模擬起老人若有思無地回味,愁起那曾低垂的淚珠,有無將剎那鑲入永恆? 在驚覺時光的無情,我們無法再緊抓住被呵護的曾經,偶而放縱靈魂遊走過往一回,揚起的喜悲才不再感覺遙遠,即使泛黃的臉龐依舊垂著幾滴滾燙的離別的淚,人生的劇場裡,這始終是演不完的戲碼,有人離開,有人晚晚才來,有人客串,也有人不曾離場,為下一場新戲做準備,而我,還在紀錄關於這場……。
-
〈藝文片羽〉李金生楊秋蘋金台新聞連線高啟進瞄準開澎進士蔡廷蘭
●李金生楊秋蘋聯手採訪線上 五月十七日台北《中國時報》社會綜合版以半版圖文刊出。〈台商葉阿進晚景好淒涼—拋妻棄子二十年,中風返鄉親不認〉,報導葉阿進坐著輪椅經由小三通到金門回台灣的歷程,《中國時報》的處理方式明顯比台灣各報突出,各報多寫到金門這一站為止,該報一路追到南投葉阿進落腳處,為了這則報導,《中國時報》事前計劃周詳,派出兩位金門籍記者李金生與楊秋蘋,一在金門,一在南投,進行「金台新聞連線」聯手出擊,打了漂亮的一仗。出生於後浦城模範街的李金生,輔仁大學大眾傳播系畢業,入《中國時報》主跑台北縣,宜蘭縣新聞,一九九四年接受報社徵召返鄉成立《中國時報》金門縣採訪辦事處並任特派員,亦身為文史作家的李金生,著有《雞奄山頂談珠山歷史》,《金門文化休閒導覽手冊》、《烽火紅樓模範街》、《金門水頭》、《金門歷史建築的故事》等,另一本文史書正埋頭撰寫中,採訪與寫作功力俱足,持續多年,每逢周一在《中國時報》北縣新聞版的《金門觀測站》專欄,針砭時事,更是金門在地與旅台鄉親「街談巷議」的話題材料;另一位也出生於後浦的楊秋蘋,人稱「小秋」,政大新聞研究所碩士,服務於《中國時報》近二十年,先後主跑台北市政,南投中興新村台灣省政新聞,她上一回與金門老鄉聯手跑新聞是一九九四年四月二十日在台北國軍英雄館的「金門大學發展願景說明會」,搭檔是得過曾虛白新聞獎的現任《中國時報》社會組主任楊肅民,兩人係政大新研所的學長學妹,同鄉兼同門師兄妹,喜愛美術的楊秋蘋在政大求學時加入「彩虹美術社」,她的表哥黃怡騰,表弟黃怡凱,分別在法界、警界各擁天地。 ●鄭藩派聚焦開台進士鄭用錫 編著有金門縣國民小學鄉土語言(閩南語)參考教材《鄉諺俚語采風情》的金門中正國小教師鄭藩派,為人敦厚,行事低調,其紮實的文史底子罕外揚,最近卻被金門縣文化局長李錫隆看上,要他為同宗的「開台進士鄭用錫」立傳,非同小可的鄉賢傳略,著實讓鄭藩派陷入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的兩難。鄭用錫祖籍金沙內洋遷徙台灣竹塹,清道光三年(一八二三)中進士,台灣自清康熙三十三年正白旗籍的陳夢球迄光緒二十八年晉江籍的李清奇,共出進士三十六人,另有武進士十一人,鄭用錫是台灣第四位進士,卻是第一位台灣籍進士。屬浯坑鄭,同時擔任金門縣鄭氏宗親會總幹事的鄭藩派,與理事長,何浦國校校長鄭藩志偕鄭氏宗親,去年六月二十四日完成了一件宗族大事—祖籍福建南安石井的詩人鄭愁予(文韜)落籍金門鄭家。 ●高啟進瞄準開澎進士蔡廷蘭 高啟進是誰?五月十六日至十九日,《金門日報‧浯江副刊》一連四天刊載澎湖文史工作者高啟進撰述,圖文並茂的〈開澎進士蔡廷蘭與金門〉專文,讓金門讀者、文史工作者眼睛為之一亮,這篇透過金門、澎湖、江西、越南田野踏查得來的學術論作,有力地補蔡廷蘭在金門文獻不足之處,也為金、澎文獻交流寫下新的一頁。曾獲師鐸獎,去年甫自澎湖中正國中教務主任退休的高啟進,亦是澎湖文化局發行的重要學術季刊《石老石古石》編輯委員,因讀到四月九日《藝文片羽》專欄〈陳高二氏循蔡廷蘭行跡〉一文,因緣際會為《金門日報》副刊寫下他的第一篇文章;去年七月二十二日金門宗族文化研究協會在澎湖文化局舉辦的「金門‧澎湖族譜聯展,血脈相連敘宗情」,大會亦安排高啟進作專題報告,開澎進士蔡廷蘭,祖籍金湖瓊林,遷徒澎湖林頭澳雙頭掛社,清道光二十四年進士,是台灣三十六位進士中第九位中舉者,卻是第一位澎湖籍出身的進士。
-
詩二首
點 點 連成一線 那是一條無限 從這頭連到 太平洋的那一邊 從這頭穿越氣層 到黑洞裡 從你心連到我心 我們的感情就靠這一線聯繫 髮 千絲萬絲 絲牽思 明清爭議總為絲 束起辮子 披頭散髮 又為何事 啊!這由黑而白的事 至今還搞什麼專制 上剪下剪左右平齊 但……都已減不斷了
-
逍遙東澳行
澳洲——這個面積有著臺灣二百八十倍大,人口卻和臺灣一樣多的南半球國家,就在這個臺灣一波一波寒流來襲的時候,我們踏上它那有著藍天白雲和陽光普照,氣候溫煦的土地。 人生有夢,夢逐人生,踏遍寰宇,飽覽名山大川,是我此生的一大願望。已遊歷中國大陸名川多趟的我,感覺就像那自家門口般的自在與熟悉。唯獨對那需要跨越大洋大海,長途旅程飛行跋涉的異國遊歷,帶給我的是更多的嚮往與心靈悸動。 夢想要成真,唯有用行動付之實現。十二月十二日中午,我和老姐提了簡單行李,就直赴機場搭機至松山機場,再搭國光號往中正機場的接駁車,在嶄新的第二航站用了晚餐後,離報到時間八點已所剩無幾。接著團員兩位兩位的報到,只因此時節正是結婚旺季,所以出國旅遊的大皆是新婚渡蜜月的。但見兩位新人卿卿我我,濃情蜜意的情景,由不得讓人要感嘆時光的匆逝。曾幾何時,這群「小毛頭」也結婚了,想當年咱們結婚時也像他們如此這般的「小」嗎? 飛機經過八個小時的航行,終於在澳洲布里斯本的機場降落,那時已是十三日的早上七點多。大夥兒一下機,趕忙脫下厚重的冬衣,換上短袖輕便的夏衣,只因布里斯本當天的溫度就高達三十多度。第一眼的布里斯本,感覺就像加拿大的溫哥華,都市化的建築,但缺了大都會繁華熱鬧的景況,也少了歐洲那種自然風景的幽美,頗有小鎮的風味,像一個未施脂粉的少婦,純樸中卻帶著幾許的韻味。人不多,車也不多,因為車子剛離開機場的沿途上,所以我的心裡暗忖,我所看到的應只是布里斯本的冰山一角而已吧! 早餐已在飛機上用過,雖然布里斯本與臺灣有兩個小時的時差(要撥快兩個小時),但離中午用餐時間尚早,所以導遊大衛先帶我們到庫莎山公園遠眺整個布里斯本市。公園內景色毫無看頭,就像咱們太武山般的熟悉,但從高處眺望整個布里斯本市,那就不只是小鎮而已,遍眼都是高樓林立,一大片的城市景觀,在在說明了布里斯本應不只是一個未施脂粉的少婦而已!大衛對庫莎公園介紹不多,倒是建議我們可以吃吃那兒的冰淇淋,大夥兒為免遺憾終身,都分別自掏腰包搶購。不過這回用的是澳幣,一大顆冰淇淋索價三塊半,折合新臺幣近百元,還真貴得離譜,但對這些能夠花大錢出遠門的「凱子」而言明,豈還在乎那區區的百元臺幣?所以人人吃得津津有味,嘴角流「涎」,也為布里斯本那酷暑的天氣澆了些涼意。 參觀完庫莎山公園後,就趨車直往夢幻世界,有點像臺灣六福村、小人國一般,一票玩到底。問題是那些刺激的玩意兒,像自由落體、海盜船、雲霄飛車、……,對那些年輕的新婚夫婦吸引力都不大,何況對咱們這種年近半百的「老人家」而言,那更只是一種噱頭吧了!導遊大衛知道我們心裡的痛,所以帶我們六位「大姐姐」去坐旋轉碰碰船。那種在水中轉來轉去,隨著波浪高來低去,遇到轉彎處還會激起無數水花,把衣服濺得滿身的旋轉船,也把我們「驚」得不時尖叫聲連連,真是個「碰碰船戲老萊子」般的有趣。遊樂園內每一站都是大排長龍,就跟臺灣的遊樂園一樣,到處都是人擠人,想要玩趟,也得花半個小時的排隊時間。排隊苦候雖然令人不耐,但想到千里迢迢而來,總不能落個悵然而返吧!所以還是乖乖排隊吧! 在園內也參觀了無尾熊與袋鼠。無尾熊就在你的眼前,懶洋洋的抱著油加利樹打盹,那副癡呆可愛的模樣,向來就為人們所津津樂道。團裡那些真正的「凱子」,當然也忘不了要抱抱無尾熊拍張照留念,不過索價可是十幾元澳幣,像咱這種「假凱子」可就打算盤又按計算機,也覺得不捨啊!袋鼠就在你的跟前跳來跳去,因為餵食的旅客相當多,再加上天氣實在炎熱,所以牠們大多是躺在樹蔭下,對你雙手捧上的食物,連嗅一下都不感興趣。人工飼養的袋鼠性情溫馴,母袋鼠的袋中還躲著露出四肢的小袋鼠呢!想來母性實在偉大,不只有人類如此,連其他低等動物也皆然。 中午在一家自助餐廳用餐,主菜有魚、蝦、羊肉和牛肉。心想澳洲的牛肉應是純淨無汙染,新鮮又好吃才對,誰知是如蠟燭般的老硬兼無味,讓人嚼在口中,簡直如嚼蠟般的無趣。我想錯應不在牛肉本身上,而是廚師的技術有待改進吧!飯後搭園內小火車去看剪羊毛秀。鄉野般的一棟木屋,觀眾坐在屋前木製的長椅上等候。不一會兒,一個牛仔打扮的中年人騎了輛摩托車,後面載了一隻牧羊犬來到木屋前,然後展開一大串如鞭炮似的英語開場白,但對咱這種「英文白痴」的人而已,那只不過是一串聲音的表白吧了!接著他要一位女觀眾上台為他揉麵糰,揉得滿手都是而不知手措;他又要觀眾上台為他削馬鈴薯,笨手笨腳的大男生,望著一整桶的馬鈴薯發出無奈的嘆息。簡單的幾個場景,把原本「低溫」的現場,炒得笑聲不斷,熱鬧非常。接著好戲上場了,他一聲令下,牧羊犬就從屋後趕來了一群羊兒,當然他在示範剪羊毛的當兒,也不忘找台下的觀眾上台搭配「出糗」。自然又饒趣味的一場剪羊毛秀,就在大夥兒的笑聲中結束。 十四日,今天的重頭戲是坐百萬遊艇遊覽黃金海岸。在等待上遊艇的空檔,導遊大衛帶我們來到六星級的飯店(VERSACE)外參觀。他聲明無法把我們整團帶進去,但我們可以佯裝「散客」模樣,進去見識見識。我和老姐二話不說,就打前鋒進去。果不其然,富麗堂皇的裝潢,藝術的大吊燈,連穿著西服的服務生,一舉手一投足,氣質也高貴到不行,簡直不是一個「讚」字可形容的。洗手間內一塵不染外,精緻的油燈閃爍著微光,空氣中飄浮著微香,若不是那馬桶刷亮的就在你的眼前和門口寫著「Toilet」的標幟,有誰會想到它竟是大家平常摀手掩鼻,逃之夭夭都來不及的廁所呢!其他的房間設備,想必定是不同凡響,就留待各位客倌自己去遐想了! 我們出得飯店,連忙去搭遊艇。遊艇導遊是一個微胖的中年人,操著一口不太標準的香港國語,說他的國語之所以這麼差,那要怪罪他的國小老師沒有把他教好,讓身為國小老師的我聽了,心中頗有感觸。導遊有一句沒一句的介紹著黃金海岸沿岸的風景,這棟別墅多少百萬,那棟別墅前私人碼頭內的遊艇又是多少百萬。滿口的錢經,除了讓我們艷羨有錢人的享受外,也為自己的寒傖而感嘆身微起來。
-
情比姊妹深
情比姊妹深 很多人說女人結婚後會沒朋友,相反的,我不僅擁有朋友,且情比姊妹深。 最近親子網站有一篇留言,標題是「女人結了婚之後,朋友都不見了」,陸續看到其他網友回文,內容幾乎千篇一律,不是婚姻生活讓她們忙昏頭,無法顧及朋友,就是結了婚之後,跟未婚的友人因沒有相同話題,無法溝通,所以漸行漸遠。看到這麼多內容相似的回應,讓我不禁額手稱慶,至少這樣的情況目前為止未曾發生在我身上。 茹跟玲是我大學時代的室友,我們是三個年過三十五歲,相交十幾年的好友,我是唯一一個結婚生小孩的,另外兩位則是人人豔羨的單身貴族,玲是舞蹈系畢業的高身兆美女,工作從舞蹈老師到空姐、到現在國小老師,處處都留下令人驚奇的紀錄,茹是紡織工程系畢業的專業美女,金牛座的她,在工作崗位苦幹實幹,努力攢錢,是我們三人中最富有的女人,而我則是一個在學校工作的小職員,不同工作領域、不同婚姻狀態的我們,誰說沒話聊,話可是多到得我家老爺子打電話來催回家。 三個女人總是忙裡偷閒相約聚會,日昨才幫茹慶生,茹吹著插著問號的小蛋糕,許了三個願望,我迫不及待要她說出前兩個願望,她笑著說:第一個願望當然是她跟玲能找到一個終身伴侶!第二個願望就是她祝福我跟玲能購買到屬於自己的房子。 我笑說她願望太大,很難實現,因為第一個願望得她們兩個人都不要再過度挑剔男人,否則很難實現;第二個願望則因我沒有閒錢,所以購買房子對我而言,真的是很遙遠的夢想。她沒等我把話說完,就對我說:「我知道你一直期待有一個自己的家,妳沒錢買房子,就先跟我拿,別逼得自己為了買房子很憂鬱,幾十萬我還拿得出來」。我回說:「我擔心還不起」,沒想到她又對我說:「妳就算沒還,我也不在意,因為妳是我認定的朋友,真的沒還,就算我贊助妳!」,聽完這段話真的很感動,雖然我自始至終不曾想過跟茹借錢,但有好友這番鼓勵的話作精神後盾,真的值得了。 想想,真的很感謝老天爺,婚姻的道路上,沒讓我跟大部分女人一樣,缺乏友情,感受孤寂,反倒還讓我擁有如此真摯的情誼,也期盼未來人生道路上,無論發生什麼事情,無論我們身處何方,三個女人相知相守的心不會改變,永遠都是彼此最佳的守護天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