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談」金門古籍文獻叢書「的重整之一         1         鳩摩羅什是位有名的高僧，經他翻譯成漢文的佛經，一共有三百多卷，臨終之前，他很謙虛││也很自豪地說：他所翻譯的佛典，如果傳釋沒有錯誤，那麼在他身體火化以後，舌頭將不會隨之化為灰燼。後來，也果真如他所言，一把熊熊火焰，將他身體的其他部份都燒得灰飛煙滅了，而舌頭卻仍然完好，所以古書上說是：「唯舌不灰」，表示他很忠實地傳述了如來的教義，絲毫沒有差錯。         這個故事很美，也許有人不相信，但沒關係，因為我提及這個動人的故事，只是想要傳達一個訊息：當一位朋友對我談起，他發心想要重新整理「金門古籍文獻叢書」(暫名如是)的時候，我的腦海中確實就浮現了這幅景象。當然，也不止這一幕，對於像我這樣一個長期寢饋於文史的人來說，古人為護惜經書、史冊以致於將個人的一身一命置之度外的故事，實在是所見多有，並不稀奇。         沒錯，不稀奇，但仍然，始終很感動，就像我這位朋友所感受到的。我依稀可以回想起當日在他的辦公室裡頭，他如何拿起了一本︽金門先賢錄︾，翻到某某頁，用力地指給我看：這位華僑啊真可敬，在金門淪陷日本時，倉皇逃難離開家園遠渡重洋，而心內所繫懷中所抱的，則是一部未完的︽金門縣志︾稿本，那稿本陪他在南洋渡過了很長一段時日，最後才間關回到了金門。這名華僑，把保存︽金門縣志︾稿本這件事，看得比自己的性命還重要。這件事的本末，在新的︽金門縣志．華僑志︾裡面，也有留下記錄。雖然這只是一則小故事，但的確耐人尋味，值得咀嚼。         如果瞭解了鳩摩羅什和我們這位可愛鄉親的心志和懷抱，那麼，我為何要寫這篇文章的動機和目的，也就可以思過半矣。         2         我當然可以清楚地表述：「為何」要去重新整理金門先賢所遺留下來的古籍文獻，以及這套新的「金門古籍文獻叢書」，對於金門在地的莘莘學子和父老鄉親們，對於金門的地方史、鄉土文化教育來說，可以提供怎樣的潛在資源。甚至，如果不妄自菲薄的話，我也可以闡述：如何藉由這套叢書來建構整個屬於金門自身的地方性知識(Local Knowledge)，從而對國際的學術文化交流圈，提出不同於以往的認知模式，而讓世界重新認識金門這一個蕞爾小島，其實，也並不小。         然而，我暫不打算在此過度地申述：重新整理「金門古籍文獻叢書」，對彰顯金門過去的歷史文化有多麼重要？或為什麼「金門古籍文獻叢書」的重整彙刊，是我們這一代的金門人責無旁貸的任務？更不欲高談闊論：如何藉由這一套「金門古籍文獻叢書」，使過去先賢所留下的古籍真正「活化」起來，而為下一個金門的『文藝復興』奠定一個屹立不搖的基礎。         因為，我知道，這件工作有它一定的難度，而且茲事體大，所涉龐雜，並非單獨一個人就足以成事。︽詩︾曰「招招舟子，卬須我友」，所以，對於上述這些「為什麼」的問題和可能的阻難，我是很希望，所有有志於將金門的歷史文化推向世界舞台的各界人士，咸能各獻其所長，排除萬難，共同來催生這一個饒具歷史意義的工作。         3         接下來，我們可以來談一談「金門古籍文獻叢書」所指涉的範圍。在過去，中國、台灣、金門，或許沒有強分此疆彼界的必要，猶如梁啟超很早就提到了中國古代的「同心圓」論，他認為中國古代政治思想中的同心圓論述，是以儒家倫理的家族血緣為核心，但它的目的是要擴大「同類意識」，而不在於分化「同類意識」，故是一種屬於傳統中國的「天下意識」(詳氏著，︽先秦政治思想史︾)；而如果我們說金門過去有「海濱鄒魯」之稱，那也必須順著這個脈絡來理解金門的歷史，否則，終難以窮究金門過去的底蘊。然而，新時代新史家的新「同心圓史觀」未必就是贊同、認同這種觀念的。兩者孰是孰非，孰優孰劣，筆者不敏，姑不置辨。我只借此說明：此時此刻，先將所謂的「金門」古籍文獻「正名」一下，這確實是有必要「說清楚，講明白」的。(上)       

太武山映照碧海銀波，       牧馬祠見證歷史長河，       朱文公採風島上以禮教導，       鄭國姓屯兵操練復台驅荷。       海上花園古蹟遍佈，       真個是人文薈萃海濱鄒魯。       今旦日，浯海風平潯江競渡，       遊人如織來到這世界聞名的金門島。       看許條條水泥村路，       盡都是綠草如茵樹影婆娑，       古厝連片，足見重視文物保護，       慈湖賞鳥，彰顯生態環境良好。       六十九尊風獅爺是百姓心目中的「阿彌陀」，       十八個藝術碉堡由世界大師精心創造；       城隍出巡，有宋江陣也有蜈蚣座，       元宵睇燈，梨園子弟盡唱︽因送哥嫂︾。       模範街內，林立店舖，       貞節坊前，美食攤販熱情招呼；       泗水廣東粥，土地公廟面線糊，       永記胡椒包，奇香索仔股，       葉鈞培的好吃糖，葉漢鐘的麥芽膏，       金寧石蚵節，烈嶼檳榔芋，       貢糖菜刀高粱美酒是傳統老三寶，       真是環境優美民風樸素，       這款的海上仙洲蓬萊仙島，       咱著趕快逗陣來去　　  ，       咱著趕快逗陣來去　　  ，       說明：       拙稿為迎接開放福建居民赴金門觀光而作，因筆者從未去過金門祖地，錯誤之處尚祈鄉親賜正。       　　  即遊玩的意思，明刊︽荔鏡記︾作「得桃」。

很多金門鄉親在廈門買了房產，大都沒有入籍的問題，最多只是申請個暫住戶口，方便辦理一年至五年的多次往返簽證，有了多次往返簽證，在一定期限內就不用再辦理「落地簽」了，對於經常往返兩岸的朋友而言，不失為經濟、便捷的作法！很多在廈門買房子的朋友可能都遇到過當地人向你「買戶口」，按說人在當地的居住、遷徙，理應符合當地人口管理及戶籍制度的規定，但在廈門會有戶口買賣的事情，相應的體制上亦存在了許多我們可以探索的問題。         在廈門常常會聽到城市、鄉村戶口的說法，會有所區分，是因為它直接反映著大陸鄉村與城市生活水平的差異與資源分配顯著的不足，是以鄉村人口慣性的往城市湧進，嚴重得以前經濟特區需要設立關卡來管制進出的工流與盲流(指工人及文盲)，現在雖然沒有這種情況，卻依然顯明著鄉村與城市的分野，對於入住戶口的管制更是有一套嚴格的規定，為此像廈門、上海、北京、深圳等經濟相對發達的都市，便有著很多的「黑戶口」，「黑戶口」造成了政府部門治安上的隱憂，更成了管理上的死角。         鄉村人口喜歡擁有廈門「島」的戶口，因為那象徵著身份的提昇，孩子就學管道的多元及未來的競爭力，更意謂著可以享受豐沛的社會資源，但站在特區政府的立場，廈門島的開發空間有限，就算盡力的將樓宇往天上發展，竭力的執行岸灣城市計畫(即將城市開發範圍擴大到海滄、集美、同安等衛星市鎮)，終究還是抵擋不了前仆後繼的鄉村人流，況且以對城市利益的貢獻而言，市政府當然寧願去爭取一些投資者、高尖技術者及經貿大才的入住，為此，廈門早早就實行了「紅、藍戶口」制度，意即以有形的投資條件、經濟實力限制城市戶口的遷徙，而且限制是愈來愈嚴格、規矩是愈來愈多，沒記錯的話現行的廈門「島」是購房面積在一百五十平方米以上的商品房(公寓)才可以申請三個的藍印(暫住)戶口，紅印(常住)戶口則必需要在經由一定的期限考核，在不違反相關規定的條件下才能獲得，以現行約五十萬人民幣的房價及月薪一千元試算，那意謂著四十餘年的總薪資，「廈門居」對當地人來說一樣是「大不易」！假若是一家三口以上的家庭(可能兩代同住或農村應許的第二個孩子)，更註定了有人要沒戶口，這是強迫家人分崩離析，還是階級制度的再次復活？         廈門的戶籍管理制度，是在計劃經濟體制下，特別是在糧食統購、統銷制度下形成的，它的特點就是把城市人口和農村人口完全分離開來，但隨著大陸改革開放的腳步，城市裡勞動密集型的產業或第三產業，一樣需要大量的農村勞力，他們在城市中於是形成一個新的固定生活群體，依照現行的戶籍制度，他們都是城市的「黑戶口」，象徵著子女入學、福利保險、城市資源的阻絕！         公民應該有依法遷徙入籍的自由，在擬入籍地有穩定的住所、有穩定的工作、能承擔親人的贍養、撫養、監護的義務；平等享有租、購住宅、求職、工作、受教育、婚姻生育、有參與公共政治社會生活、休憩的權利。這些個道理廈門市政府不是不懂，問題接觸到深層的「資源有限」時，該如何抉擇？         就因為存在這許多對立的無奈，經濟手段變成了解決爭端的方法，花費一、二萬元買個城市戶口，不失為衝破壁壘的一種探索。但這種探索是在徵收城市增容費(類似建蔽率、容積率)的名義下，把戶口這一身份證明變成「商品」，通過交易來進行。都市人賣戶口，是為了增加財政收入；農村人口買戶口，是為了改變「身份」，獲得與「身份」相關連的經濟地位和社會待遇。至於提高城市文化水平，不過是戶口買賣的一種「泡沫功能」，因為買了戶口的人未必都能獲得在城市工作、生活的空間，虛胖的鄉村人流依然盤據著都市的有限資源，卻未必能對都市的發展做出貢獻，戶口這種不是商品的「商品」，不但不能打破城鄉分割的制度壁壘，反而會給城鄉發展帶來更多的負面影響。         廈門現行存在的戶口買賣現實，其實和金門的戶籍現況有些許的雷同。金門挾「小三通」地便，政府又為「小三通」訂了「設籍六個月以上」的資格限制，加上不曾間斷的老人年金，三節家戶配酒、選票的行情特高等誘因，金門的人口虛漲得厲害！         自由的遷徙與行動本是民主體制下人民應有的權利，但社會福利不應是齊頭式的給予，或無限的資源浪費，金門現今不分彼此，通通有獎的福利政策，如何讓人不疑是另樣的政策買票？因為戶籍的自由遷徙與設立，給了「設籍金門者」不勞而獲的利益，更破壞了福利制度「濟民所急、濟所當濟」的原則，以金門的有限資源，行此無謂的福利，對金門何嘗是件好事？       廈門因為「資源分配」陷入了戶口買賣的泥淖，金門何嘗不因為選票效益困「資源分配」的兩難！

─記優人神鼓         十月是金門的文藝季，熱鬧登場，精彩落幕。開幕那一夜，在寒風有點凜冽中，跑去莒光樓看川劇變臉、熱情的巴西森巴舞；直到閉幕那一夜，匆匆前往文化局，最主要的就是聆聽「優人神鼓」，這樣，也算是「有始有終」吧！因為好像一直都很忙，也只能挑選我能看的去欣賞：開幕那一夜，因為有朋友來，總不能待在家中寫作業，剛好開幕那場精彩秀幫我一起招待了朋友；而閉幕那一場，不為別的，只因為有「優人神鼓」，我告訴自己，不管多忙，一定不能錯過。匆匆吃完晚餐，其實也快七點，一直很擔心從六點的開幕式，一開始就表演「優人神鼓」，但填飽了肚子才能欣賞文藝(很抱歉，這是我的粗俗)，我仍寧願一睹，只祈求到文化局時，「優人神鼓」仍未表演，七點多了，一到場，人多如預期，馬上向身旁的人借看了一下節目表，感謝主，心誠則靈，「還沒表演耶！」我差一點失控的大聲歡呼！         在熱情的莎莎舞團及幽默的黑人雜技團穿插表演後，就是「優人神鼓」了。只見一個個的大鼓迅速的被推了出來，團員的表情凝重肅穆，「咚咚咚鼕鼕鼕」鼓聲如粗壯的雨陣接續而下，更如有序的落石翻滾而來，連山絕壑在你面前羅列，懸崖飛瀑在你眼前奔騰，雄渾豪邁，氣震山河，濤瀾洶湧，風雲開闔，有岳飛在左側喊出「怒髮衝冠、憑欄處」的壯闊；有文天祥在右邊喝出「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的凜然，更有孟子在其中輕輕吟誦‥「我善養吾浩然之氣。」浩然，尾聲連綿不絕。你不得不正襟危坐，屏氣凝神，心無旁騖的靜聽。在這裡，似乎一切邪惡的，取巧的東西都無所遁形，「是氣所磅礡，凜烈萬古存」。聽時是震撼天地的澎湃，迴轉時卻有寧靜於心的安然。在轟轟烈烈的鼓聲當中，心境卻更清明了，只剩下安靜祥和，彷彿，身在萬籟俱寂的森林中，只有長林古木，清風明月伴你左右。         其實，「優人神鼓」的表演不只是打鼓，更融合了武術身段，不只是手在打鼓，更是全身的脈動，鼓棒鼓棍已與身體融合為一，不是鼓的震動，而是血的翻騰，舉手投足間，充滿力與美、震動與感動，看著這一群人對藝術的執著，對理想的追求，我不禁撼然心動，眼眶濡濕。這一完美的表演，一定經過艱辛的訓練過程吧。不由自主的，我翻閱了他們的歷史，追尋著他們的足跡，因為，任何事情，必須有所瞭解，才能真有感動。         所謂的「優」，在中國傳統戲曲的解釋，正是「表演者」的意思，優人正是表演的人；「神」是指自己的內心寧靜，一個人在拋棄雜念，進入純然的寧靜中時，「本我」即變得清晰，力量中心也從身體能量進入精神層次，這就是「神」存在在於每一個自己身上的最大能量。所以「神鼓」就是當人在全神貫注中，拋棄有形的思考、慾念，進入無我狀態時所擊的鼓，此為「優人神鼓」命名的由來。         優劇場成立於一九八八年的，是台灣第一個、同時也是唯一一個全團團員都是全職演員的劇團。在創團的第一天，劉靜敏團長便對一起工作的伙伴們說：「我們成長的過程是封閉的，疏離了山、川、自然，也疏離了這個土地上的傳統、人文，因此，讓我們重新長大。」以次勸勉劇團成員要更能品味生活，傾聽自然，尊重傳統。九三年對優劇場是轉型的一年，由剛從印度靈修回來的黃志文擔任擊鼓指導，自此開始了打坐靜心的課程，並且發展出由民間獅鼓轉化成的「優人神鼓」，企圖將表演與擊鼓這兩項人類古老的表演技藝結合在一起。注重表演訓練、開發演員身體與能量的結合，並進而融合當代台灣的文化，融入藝術的表演中。九四年，優人們前往印度展開「溯心」計畫，分別自助旅行一個月，然後約定集合地點，共同前往喜馬拉雅山麓進行二個月的「面對自己」。九六年，優劇場全體成員以白天行腳、晚上在廟口山邊演出的方式，完成了三十一天走完百公里，十八個鄉鎮的「優人神鼓‧雲腳台灣」的活動。         每天早上，優人們從台北各地來到山上的「老泉山劇場」進行訓練，優人的訓練很純潔，清晨六點練太極、八點打坐、午後擊鼓、傍晚開始排戲，甚至在這當中的吃飯、睡覺、穿衣……等日常瑣事，也都涵蓋在訓練課程中，其中，最重要的功課，便是像修行者一樣地靜坐，透過靜坐的自我觀照，試圖讓自己在擁擠紛亂的世界，保持內心的寧靜，優人們也相信，這份寧靜可以在表演的時候帶與現場所有的觀眾，共同凝聚一個活在當下的片刻。優人將力氣放在「生命品質」的提昇上面，表演是在呈現生命品質當中最好的一面。         「優人神鼓」簡潔的傳遞著生活、生命與人我自然的脈絡。全體鼓手都在大自然中接受訓練。他們每日在山上跟青山綠樹、蛙蟲鳥鳴生活在一起，除了練鼓之外，他們也練拳、靜坐和接受。如果您有緣經過優劇場位於木柵老泉里的山中劇場，就可以聽見山頂傳來一陣陣隆隆的鼓聲與夾雜著鼓手堅毅有力的么喝聲，山的寧靜在鼓聲中醒來，卻也與鼓的迴響合而為一。優劇場之所以能夠造就獨特不俗的典型優劇和神鼓，是因為在山上的戲和鼓篤定在本土文化的基石上，不僅脫開塵囂，且自然養成了不爭於俗、不擾於世的純真襟懷。(上)

「時間不早了，我們也該走啦，」我看看她，緩緩地走著，「下午檢查的是茶室業務，那個骯髒的地方問題最多，不去又不行。」       「既然不去不行，就不要把它定位是一個骯髒的地方，別忘了那是你的職責。」她開導我說。       「這幾年來，茶室出的狀況特別多，幾乎可以把它寫成一本小說。」我心有餘悸地說：「尤其是山外茶室老班長打死侍應生的案件，更讓我怵目驚心。」       「最近常寫嗎？」       「寫了一篇評論，︿人性與獸性間的距離﹀││評胡德根的︿凌工書記﹀，剛在報上刊載，可能妳沒有注意到。」我繼續說：「胡德根曾經在妳們心戰大隊服務過，他那篇小說寫得不錯。」       「如果工作太忙，可千萬不能熬夜，以免傷身，」她關心地，「以後想寫的機會多得很。」       「寫作有時必須依賴靈感，一旦失去，腦裡就是空白的一片。」我看看她笑笑，「如果是我們的故事，就可以留到年老才動筆。」       「從認識到現在，我們的感情，幾乎都是在相知恨晚的情境下，自然地成長，其中並沒有什麼重大的曲折，如果真的把它寫下來，勢必也是平淡乏味，沒有賣點。」       「我倒不認為。」       「為什麼？」       「對我來說，別具意義。」       「那是必然的，」她改變了先前的語調，「你小說中的人物不僅是我們，還有李小姐和王蘭芬，這樣才熱鬧對不對？」       我沒有回應她。       「如果我沒說錯，一旦這篇小說寫成，絕對感人。」她繼續說。       我依然沒有回應她，內心有點兒懊惱，和她談這些幹什麼！       「生氣了是不是？」她拉起我的手，笑著說，「跟你開玩笑啦，其實同事間相互關懷和照顧，也是正常的事，別一下子板著臉孔，把一張俊俏的臉也遮掩住了。」她停住腳步，竟像哄小孩般地說：「來，笑笑，笑一個。」       我情不自禁地牽著她的手哈哈大笑，笑聲在清澈的湖水中迴響。       「黃鶯，我愛妳！」我低聲而興奮地說。       「廢話，」她捏了我一下手，臉上充滿著燦爛的笑靨，「難道我就不愛你！」       吉普車疾駛在塵土飛揚的馬路上，不一會已到了東坑村，前方那座迷彩的碉堡，清晰地寫著「湖井頭」三個大字，頂端是城堡式的建築，似乎也刻意地預留作戰時的射口，這是工兵弟兄細密的地方。       駕駛把車停在播音站的大門口，我輕扶黃鶯下車，把帶來的東西交給她。       「要不要坐一會再走？」她柔聲地問。       「不了，」我看看腕錶，「時間也差不多了，讓他們等久了就不好意思啦。」       她提著提袋站在車旁，雙眼凝視著我，是否又感染了那份離別時的愁滋味，還是心中有話對我說。       車子的引擎並未熄火，駕駛在車上等候，大門口的衛兵緊盯著我們，但她依然沒有移動腳步的意思，眼裡閃爍著一絲晶瑩的淚光。       「你什麼時候還會再來呢？」她哽咽地問。       「如果沒有什麼急迫的事，下次再來時，妳可能已調回大金門了。」我淡淡地說。         「陳大哥，我心中還有許許多多的話想對你說呢。」終於，兩顆豆大的淚珠滾落在她的臉龐。       「在信上不是也可以說嗎？」       「那是不一樣的。」(六十八)              

金門每次的藝文活動，不管是大是小，只要我有空，我一定會摻上一腳(但絕不是趕廟會的心態)，因為不用門票，且有一些活動是高水準的活動，最重要的是可做親子活動，而且在看完活動總是或多或少增廣一些見聞，補充不少新知識，這麼好康的資源上哪找，只有金門才有，所以沒有好好利用，實在是可惜，這次的碉堡藝術展不僅可領略藝術大師們的作品，更可一探金門那神秘的面紗。       這天，我們一家驅車來到離家最近的慈湖三角堡(嫁來金這麼多年，竟不知慈湖這裡有個大碉堡)，走了一條沒有地雷的碎石子路，踩上一條小橋，而橋下面是護城河，走進了︽軟目標︾，真的是身陷於軟綿綿的世界，我注意到牆壁上的︽安全士官守則︾中的第九條禁止老兵半夜叫新兵起床；沒有想到他們也有嚴明的軍紀，今天一看，一改我以前對國軍是軍紀渙散的壞印象，真的是耳聽是虛眼見為實。孩子們早就跑在前面，邊跑邊說：很好玩，軟綿綿的，不用怕摔傷，但有點像迷宮，每條路都很像，都有樓梯。在路的盡頭是機槍堡，槍口旁有寫景圖，畫的是子彈的射程和方向，還有射擊軍紀；看不到不打，瞄不準不打，打不到不打。更有趣的是在外面看不怎麼樣的碉堡竟可供吃喝拉撒，太不可思議了，可見當年阿兵哥的生活真是艱苦，而金門的碉堡又留著多少抽中「金馬獎」的阿兵哥的無奈和青春歲月。這次的碉堡展又可讓昔日的老兵帶著家小回金憶當年勇，也可讓外人一睹碉堡昔日的風采。       找到了一條沒有包海綿的樓梯通往樓上，上樓梯時若沒注意看提示標誌，準會以頭撞壁，疼的還是我們的頭，要記得低頭彎腰上去，這回體驗到另一種戰地生活。站在堡頂，可環望大小金門與廈門的風景，看那廈門山，看廈門那林立的商業大廈，感覺金廈兩門真是近，好像游幾下就到了，對了，就是「海天同一色，金廈本一家」。再看那耀眼的陽光，照在蔚藍的海面上，就像一顆顆鑽石撒在海面上，散發著耀眼迷人的光芒，還有一兩隻小白鷺從海面掠過，看那潔白優雅的身影，讓我也很想化做一隻小白鷺，跟他們一起在這蔚藍的海上飛翔，這樣怡人的景色實在是讓人大飽眼福，整個心境跟著海闊天空，豁然開朗。孩子們是沒心思看，嚷著要到喇叭茶室坐，才剛一坐下，又跑去拿喇叭杯裝水喝，沒一刻間；這時突然傳來「親愛的共軍弟兄們，你們好，我們家的饅頭比你們家的枕頭大」，原來是有人跑到喇叭末端喊，小孩們聽了樂得合不攏嘴，大人們聽了是會心一笑。對於我這從對岸過來的人來說，那開場白問候語，兒時有聽過，只是今天回想起來卻有點模糊，不知道是喊「親愛的共軍弟兄們」，還是「親愛的大陸同胞們」，這要查證一下。而且當時都在晚上播放(如果沒記錯的話)，至於內容就無印象了，因為那時的我實在是太小了；先生說就是喊一些柔性的心戰喊話。再看從喇叭口延伸一塊像舌頭的平板，在上面設茶室成獨特的茶飲空間，而在茶室上，昔日敵對的言語，變成今日兩岸親朋好友聚首的清談。我不禁讚嘆藝術家的想像力和表達能力真是棒。我和我先生坐在這茶室上不正是這種寫照嗎？再回想以前的人，在敵對時還不忘溫馨的言語，綜觀現在的某些人動不動就謾罵、人身攻擊：：：，那我們是比前人進步？還是退步？這是值得我們深思！       對於我這六年級生，我當然是沒有經歷恐怖的戰爭的年輕人，我覺得過去的歷史我們雖不能改變，但我們要記取歷史的教訓，我們要寫新的歷史。那就是回顧過去，戰爭是殘酷的，和平是可貴的，這好像是這次碉堡展的訴求。而︽喇叭茶︾正是回顧過去││金門曾是重要軍事基地，也飽受戰火的蹂躪；展望未來││扮演兩岸和平的橋樑，更是訴說兩岸的情懷，此次碉堡藝術展的藝術家來自兩岸三地，不正是一種融合嗎？「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大家一起坐在喇叭茶上喝茶閑聊不是很好嗎？

九十三年的十月二十一日，筆者與內人搭乘早晨遠東航空七點零五分第一班飛機由台北回金門悼祭自小「痛」我、愛我、護我、惜我、教我的二舅父黃公積雲，並參加備極哀榮的喪禮，許多知道我此行目的的朋友，脫口而出的話幾乎都是「外甥跪桌腳」。這是家禮的規範，凡遇舅父母之喪，作為外甥者(廣韻：姊妹之子曰甥)，隨在孝男群之後祭拜，並在起馬桌右側與孝男群跪伏答謝，身具外祖的血脈，對舅親而言，這是聊表孝思與應盡的孝行，吾鄉是「海濱鄒魯」之地，宏道德倫理，自古以來即是每一位鄉親的責任，也是義務，因此，「外甥跪桌腳」不但是非常隆重的禮數，也成為自古必然的俗語話─一切照所行，絲毫疏忽不得。       「天頂天公，地下母舅公」，可見舅親的尊崇與應受到的禮敬。舅親是外延親戚中最早發展且最親近、親密、也最親暱、親切的關係，人一呱呱墮地，向人世報到後，除了受到自家子的呵護寵愛之外，「食母舅那像食豆腐」的特權立即加身，這項在固有倫理的中華文化中是非常具人性與感性的甥舅關係，含有無比的「痛」惜與無限的關愛，是何等的欣然包容，也已成為大家都認為是「禮所當然」的俗語話，所以在舅父的喪禮上隨在孝男群之後盡一點點孝心「跪桌腳」，也是「百六錘正」的正理。       我出生後幾個月，先父就「落番」謀生，家中老老少少、大大大小小、男男女女，祖孫三代，卻僅孤零零的三口，祖母年邁，我尚年幼，營生糊口全靠先母一人，家業寒愴，幾乎是「一貧如洗」「無隔宿之糧」，如無外祖所靠與鄰里相濟，實度日維艱，最令人終生難忘(實在也是不可忘，不該忘)是日本佔據金門那幾年竟淪落到「飫饑失頓」，「孤不二衷」以飼豬用的「台灣籤仔」充饑，面對浮在碗面的隻隻雛蟲，實難下嚥，引得當時每日到家來關心的「三嬸婆」苦口心長的以「食蟲敖力做人，食九蟻敖力爬崎」來化解心中的噁心與窘境。熬過抗戰勝利後，接得先父的「僑匯」，第一頓「白米糜」出現時，家祖母以九秩高齡，卻已含恨西歸，當時母子相對飲泣，無盡的哀思，呣甘與不捨，此情、此景，依舊清晰，一直是錐心烙印。如非日本軍閥妄圖侵略，金門何需斷絕對外通往，生路受阻，僑鄉蒙災受厄，現在竟然還有人對日本存感恩之心，以無大罪過為日本脫罪，可恥、可鄙、可惡！       後湖與前水頭是我童年兩個寬度有限的生活空間，本來就是「黑白」的世界，如無外祖舅家，那就更加「黯淡」，每次先母說要去水頭，小小心靈就充滿歡喜與雀躍，當年，到舅舅家不但有好吃的，也有好玩的，(說實在的，實比自己家好)，且有舅舅阿姨帶到新鮮的地方玩，大舅榮虎早年「落番」到印尼，在家的是二舅積雲、三舅積雨、四舅積穀及阿姨素賢、金枝，外甥來到，自是受到歡迎與疼愛，那時，三位舅舅與兩位阿姨均未婚嫁，我這個外甥雖不敢自比是「金外甥」，但也差不到那裡去。外祖家在黃厝頂祖厝口，是大三落，在「十八枝樑」的屋群中，非常雄偉，最具規模，現正申請整修中。每次到水頭，就都由舅舅、阿姨帶著四處遊玩，現在的景點「得月樓」、「酉堂」、「金水小學」(昔稱學堂)與中界、後陳，儘是兒時遊處，尤其祖厝，更是常與兒伴黃舅積軍及黃清奇兄玩「佔石鼓」，現祖厝已重修，石鼓仍光滑如昔，重履故地，恍如昨日。四舅、四姨、大舅、二舅及先母均已先後仙逝，三舅尚稱健朗，也一向達觀，為二舅後事忙個不停，但甥舅相對仍不勝唏噓，黯然至深。二舅生來好性地，為人又輕快熱心，與大哥榮虎及三弟積雨服務鄉里，一向深受敬重，諸表弟均事業有成，仙逝時已登耄耋，屬「福壽全歸」的「好命人」，子孫滿堂，人人稱羨，在古早時已可視為「吉喪」。禮記王制：「五十杖於家、六十杖於鄉、七十杖於國、八十杖於朝」，幾千年前，老者是多麼受到尊崇與禮敬，現代社會景象已大不相同，博士、醫生、教授、富有人家將尊親棄養者，屢有所聞。比之二舅受到諸表弟妹，內外孫輩誠摯虔敬的禮敬，綿綿孝思不匱，天倫之樂，溫馨瑞祥，這是一幅含飴弄孫，頤養天年的幸福畫面，人間天倫至性，洋溢揚芬，當我與內人向二舅媽談話時，一再強調二舅今天升天實是得其所哉，只要回頭探看執拂者蜿蜒路上，路旁圍觀欣羨的情景，二舅，可以含笑去矣！二舅媽神情肅穆，口中喃喃唸著呣甘呣甘，人間至親，至情、至性，表露無遺。

懷抱一個美麗的秘密        將永恆的光明交給夜晚的星空        秘密化成仁慈的星雨        化成所有希望的星輝        寂靜的夜晚        天地的盡頭  岸邊的一隅        心靈裡  睡夢裡  無止境的飛舞        直到你偶然的出現        夢境似的分明  模糊  消隱               

然而好景不長，我窈窕淑女了沒有多久，第二次懷胎又讓我歷史重演。更恐怖地是，老二比老大更會吸收，害我一天到晚總是餓的，肚子變成了一個可怕的無底洞，吃再多都好像吃不飽。生下老二，做好月子，我比上次生完還多五公斤，也就是說整整多出原先二十公斤。我找不到合身的衣服，只好繼續穿孕婦裝。最難過的是有一次，我搖晃著身形上街買老二的用品，遇到一位熟識的老闆娘，看著我依然臃腫的身形，她很關切的問『妳還沒生喔？很辛苦喔！』，讓我差點當場噴出眼淚，不敢告訴她我寶寶都已滿月了。唉！老天不幫我，只有靠自己。痛定思痛以後，我故計重施，開始了我第二波的減肥運動。       這一波的規模比上一波還要來的浩大，因為這次『敵方』又增多了五公斤。我給自己擬出︽必勝守則︾，主角還是原班人馬：脫脂牛奶、蕃茄、小黃瓜等蔬果。我照例又拿出緊身洋裝掛在衣櫥外，照例又貼上了美麗照片。當我信心滿滿開始踏向成功之路時，我發現了一個不可忽視的新阻礙││第二次產後比第一次產後要難減的多，也就是說，脂肪變的更頑固。我辛辛苦苦減了一星期，發現成果遠不如預期的數字，這幾乎讓我棄械投降，但是看到自己以前那麼美麗的洋裝和照片，想到很多人在等著我的神奇大變身，不服輸的特性又浮上心頭，我咬牙堅持了下來。一個月過去了，我沒減下幾公斤，卻發生了意想不到的事情││一次下去倒垃圾，回來上樓時眼前突然一陣昏暗，我竟暈倒在自家門口。那次不只先生連我自己都嚇壞啦，去給醫生看，醫生說我嚴重營養不良造成身體虛弱，再發展下去會導致貧血。那以後先生再也不姑息我的『亂來』，都會盯著我吃飯，早晚還逼我喝牛奶麥片。我看他用心良苦，再來自己多少也擔心健康問題，於是給他『安分守己』了一段日子。直到有天，我逛書店看到一本介紹瘦身湯方的書，減肥的念頭又蠢蠢欲動，買書回家仔細研究，裡面所提到的湯方材料都是一些瘦肉、黃豆、冬瓜、海帶之類普通的食材，還有一些常見的中藥，像枸杞、荷葉、薏仁、山楂等等，我安安心心的試煮來喝，沒想到一喝就上了癮，書裡的粥、湯方多達三十多種，每天都還變換不同的口味，看著我臉色變得紅潤，先生由開始的疑慮轉變成放心，到後來居然跟我搶著吃。不到半年的時間，我再次創造了奇蹟，成功從六十八瘦回四十八！雖然這次花費的時間略久，但是我瘦的健康，連皮膚都變得比以前更好了些。       我『輕舞飛揚』了兩年，隨著搬回金門，我的生活有了相當大的改變，金門的日子太過悠閒，大概是我心寬體胖的主要因素。當寶寶們開始到托兒所時，我心血來潮到街上開了一間剉冰店，外帶各種現調飲品。沒想到，每天『浸泡』在果醬、奶精等各種各樣的高熱量甜品中，一年多下來，不知不覺中，我永久的夢魘││肥胖，情有獨鍾的第三度光臨到我的身上。其實我並不是貪吃，只是朋友麻吉眾多，那票女士清一色美食至上主義者，三不五時大駕光臨我店裡都還自備鹹穌雞、滷味來考驗我的忍耐極限，我奉上飲品時，不乖乖張嘴迎接幾口她們硬塞進來的高熱量，哪能說得過去？唉！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哪！看著揮別多時的『游泳圈』又日漸茁壯的套上腰身，我知道我的魔鬼瘦身運動又為期不遠了。有天腰酸背痛去給中醫推拿，慈眉善目的醫生北杯給我處方以後不放我去推拿室，竟好心好意的關切我的肥油：『小姐，妳想沒想過讓自己「咖散」(較瘦)一點？妳的臉「架妮歲」(這麼美)，瘦一些更年輕。我可以幫妳開些中藥吃看看，可以用健保的，去減肥診所這藥很貴的。』有沒有搞錯？我是來推拿，又不是減肥諮詢，我哭笑不得：『醫生北杯，我已經肥到慘不忍睹了喔？你實在看不下去了是？』雖然嘴上如是說，心裡卻還是萌生了姑且一試的念頭。因為我從來視吃藥減肥為畏途，回家與先生商量，先生極力反對，還狗腿一番：『親愛的太座大人，您可能不知道，在下的安全感與您的體重成正比，所以，太座大人完全沒有減肥的必要。』我當然是懶得理他的歪理，減肥勢在必行，既然不敢吃藥，想別的方法吧！       我是不敢也不願再如法炮製前兩次的舊招，因為我知道，隨著年齡的增長，節食瘦身的功效已節節敗退了，想來想去，還是得靠運動。當然吃的方面也得控制了，我發E-mail給麻吉群：本人即將開始第三波隆重瘦身大計，即日起凡來找我者嚴禁帶美食，違者肥死。       此番昭告天下果然有預期的成效，麻吉們很夠意思的配合我的意願，還上網幫我搜尋瘦身妙法。在一個偶然的機會，我得知離家不遠的金湖鎮公所每週四晚上有老師在教瑜珈課，我曾聽過瑜珈瘦身有三大特點：快速、健康、不反彈，只是之前求師無門，現在有了這難得的機會，我怎能錯過？在台灣，想去參加任何課程，大把的銀子是最基本的配備，而在金門，只要你有時間，很多活動都是歡迎大家免費參與的，曾聽說這位瑜珈老師是金門瑜珈協會的總幹事李秀羨女士，免費教學近二十年，桃李滿天下，去上了一次課回來，我已經對瑜珈的減肥功效深信不疑，秀羨老師已經年近六十，卻有著少女般紅潤細嫩的皮膚和緊實苗條的腰身，秀羨老師優美絕倫的瑜珈動作令我嘆為觀止，於是偷偷請教：『老師，妳看像我這麼肥的適合做瑜珈嗎？很多動作我沒辦法耶！』秀羨老師很親切：『妳才更適合，妳就從基本動作練起，慢慢就可以了，妳學會瑜珈它一輩子都是妳的，妳再想變成現在這麼有肉都不可能，加油喔！』老師的話無疑是給我吃了定心丸，從此我不辭辛苦的入門瑜珈，秀羨老師給我特別加了一些局部雕塑的動作。我完全貫徹秀羨老師『要把瑜珈生活化』的精神，在我日常的生活中，都會看到瑜珈的影子。一個月後，每天勤練瑜珈配合控制熱量攝取，我居然減重四公斤，第二個月，又減三公斤，現在，第三個月還沒完，我已從五十九瘦回到五十，並且再沒有過腰酸背痛。就這樣，幾番波折，我終於又回復了往日的苗條。       瑜珈，簡直堪稱為我的肥胖終結者，現在更成了我每天形影不離的朋友，讓我不堪回首的『減肥進行曲』，自此在金門畫下完美的句點；而我的生活，將會永遠持續青春、活力、精采的樂章！       (下)              

或許，這只是我心虛所做的臆測而已，黃鶯並非是神話中的「千里眼」或「順風耳」，她不可能知道的。         然而，這個差池的行為我必須加以遮掩，絕對不能讓它曝光，絕對不能讓黃鶯和李小姐知道，而王蘭芬是否也能做得像我那麼隱密，還是繼續和我糾纏不清，彼此撕破臉，把單純的事情搞砸了才甘心。       如果要把事情單純化，我必須和王蘭芬劃清一道界線，但能嗎？除非我辭職回老家，避得她遠遠的，不再和她見面，抑或是她回台灣，永遠不要再到金門來。       對李小姐，我則可以擺出一副上司的姿態和威嚴，公事公辦，不再接受她私下的關懷。把我心中所有的愛，全數集中在黃鶯的身上，一起為未來的人生歲月犧牲奉獻，創造一個幸福美滿的家庭。但能嗎？在我的感受中，似乎一切苦難才開始，凡事亦非如我們想像的那麼單純和順遂，尤其是男女間的感情，處理得宜，蒙受其福；處理不好，蒙受其苦。倘若我是後者，屆時勢必無顏面對鄉親父老，以及關懷我的長官和朋友，這是一個極端現實的問題，豈能不慎。       「怎麼了，說二句就不高興啦？」她輕輕地搖晃著我的腿。       「不，」我微微地搖搖頭，「我在想，要如何才能把妳的話，深記在我的腦海裡。」       「別想像得那麼嚴重，我信得過你。」她凝視著前方的湖面，「再過一段時間就可以調回大金門，到時見面的機會也較多，我們又能天南地北胡扯一番了。」       「閒聊不僅能增加彼此間的瞭解，也是感情進展的基石。」       「我很珍惜我們相處的每一分鐘，更珍惜我們說過的每一句話。」       「我經常在思考，有一天，我是否真有那份能力，帶妳入家門。」       「雖然距離這個日子尚遠，但你有如此的想法，絕對是對感情負責任的表現。陳大哥，我會放心地跟你在一起的。」       「只要妳明瞭我的心意就好，其他的就讓歲月來考驗吧！」       「人，是沒有十全十美的，」她有些兒感嘆，「我們必須以一顆包容的心，來面對週遭的人們。尤其男女間的感情，它的包容度或許會小了點，但還是要坦然以對，不是情人便是朋友，不能絕情，這也是做人的基本原則。」       「如果真能做到不是情人便是朋友，那實在太可貴了。」我隱藏自己差池的行為，附和著說：「但人卻有記恨如仇的本性，往往一翻臉，就彷彿有深仇大恨似地，恨不得把對方打入十八層地獄才甘心。」         「其實人對感情的拿捏，有時也無法掌握得恰到好處，」她意有所指地說：「如果碰到多情或自作多情的人，苦頭永遠吃不盡。」       「那就要靠智慧了。」       「智慧往往會被感情矇蔽。」       「為什麼？」       「因為感情是盲目的。」       「想不到妳對感情的體認，竟是那麼地深刻，」我拉起她的手，緊緊地握住，「黃鶯，我會深深地記住妳說過的每一句話。」       「這樣我就更放心了。」她得意地拍拍我的手背。         我們相繼地站起，穿過風沙飄揚的黃土路，站在湖畔高大挺拔的木麻黃樹下，堤旁枯萎的草地，雖未長出翠綠的新芽，但那陣陣和風，卻已有了春意。看那低垂的柳樹迎風搖曳，成群的野鴨在湖中遊盪，幾株水草在湖中浮沉，讓我們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愜意。       

如何與「星願娃」結緣的？這事可是說來話長。最早，記得是去年吧！學校輔導組自「家扶中心」帶回了幾個「星願娃」，一班認養了一個，為人師長的我們，希望我們小小的愛在幫助別人的同時，也培養學生們「施比受有福」的觀念，那時的我非班導師，只能偶爾找個小小藉口餵「她」，但僅僅是一點點。私底下，我倒是有一個世界展望會的「愛的麵包」，好多年了，因為需等到滿才送出，所以是久久才送出一個，直到那天，「麵包」滿了，我抱著它走向家扶中心。       家扶中心內的人員高興的迎接、招呼我，他無法想像我此時是羞怯的走進去的，我怕造成他人額外的負擔，她笑著說：「又是一個拿麵包來的人。」想來我不是第一個如此做的人吧！隨後她拿一個全新的「星願娃」給我，這時我有了一個自己的星願娃。想到周遭朋友有人是固定自帳號裡扣款捐錢的，想到學校學生中也有受家扶中心扶助的，自己是該盡一點心意的，在天時與地利的配合下，我這麼想著：對於有能力的人捐錢實在不足為外人道，但「累積」下來的「心意」，我覺得才更可貴，所以我支持大家做「星願娃」的認養人、好朋友。       十一月二十日，我們將由各班代表偕同老師「送星願娃回娘家」，當然會選在這天，是因為這天是個特別的日子─「世界人權日」，配合家扶中心的活動「珍愛小孩，遠離虐待」，衷心期盼大夥兒的心意順利幫助需要的家庭、需要的小孩。其實，對於習慣「接受」的孩子而言，要他們自動「奉獻」，是不太容易的，今年，我和自己班上的小朋友有了一個不成文的約定，那就是投稿金門日報小學生園地的作品，如果獲刊登以後，得自動捐出自己的「心意」，因為稿子能夠在日報上「公告」，那算是多方人員的成全，班上的其他人都會是當然的見證人，一舉兩得，一方面鼓勵學生愛寫作，一方面可以助人。       我們常聽到有人說「兒童是國家未來的主人翁」，在(十一月三日)金門日報也登出「十一月份健康雜誌公布調查結果：『金門』被評為最適合養小孩」，也曾有人笑著如是說：「金門是老人和小孩的天堂」，看來，金門的小孩、兒童是有福的，但無論何時、何地，我們都無法做出「保證」，保證沒有例外，沒有小孩會在陰暗角落暗自哭泣，沒辦法，我們常常只看得到在太陽光下的吧！       小孩子是喜歡「星願娃」的，他們常去照顧她，看看他們聚精會神的數著銅板，她們把自己一點一滴的「愛」給了星願娃，我們共同的心願是她可以在我們的保護下，再去幫助需要幫助的人，如今她要回娘家了，她在我們這裡肯定是有「成長」的，她還會再回來，因為她是我們共同的好朋友。

今年九月份某一天的夜晚，我到國立金門中學去探視一位台商子弟，我守在訓導處等這位同學，剛好，李校長世峰兄，在巡視學生晚自習後走了進來，他招呼我坐下，然後忙著端茶招待，因為我倆係舊識，所以，很自然的打開了話匣子，聊了開來。       李校長告訴我說：「這學年，學校裡有台商子弟二十九人，再加上台籍子弟十六、七人，共有台商、台籍子弟四十多人。」李校長到職已一年多，因為他的家在桃園，要兩、三個禮拜才回家一趟，所以，幾乎是以校作家，他說，台商、台籍子弟人數較多的困擾很多，但是，幾乎都能一一克服，比較棘手的是，這些學生星期假日無處去，在以前，只有個位數台商子弟就讀的時候，學生幾乎可以固定的「寄居」在同學家，現在，學生人數一多，若此之圖，長此以往，會增加寄居同學家長的負擔，於心不忍！       所以，為今之計，只能柔性的勸導這些學生，在星期假日裡，盡量不要「亂跑」，以免徒生事端；我們談得正投機，就在這時，有兩、三位同學來和校長溝通，我聽到其中的一位女同學說：「校長，今天晚上我爸爸有事要處理，不能來載我，您能不能載我們回去？」我原以為校長會推說沒空，沒想到校長卻一口答應：「可以，但是我的車子只能坐四個人。」那一位同學說：「好，那我們四個就麻煩校長載囉！」       曾幾何時，校長除了白天辛辛苦苦的上班以外，晚上本來是該好好休息了，但卻為了讓學生能多看一點書，不但要巡視各班，關心他們晚自習，而且還要充當義務司機，載她們回到溫暖的家，唉，這年頭，校長確實不好當喔。       李校長還告訴我說，有一次，他碰到類似今晚的情況，也載四位同學回家，但是，因為四個同學，分居金門各地，有的住尚義、有的住山外、有的住沙美、有的住古寧頭，所以那一次，他幾乎跑遍了半個金門，他從十點鐘出門，待回到學校，已經是十一點多了，但是，李校長為了學校、為了學生，仍然樂此不疲，服務犧牲的精神，是值得佩服的，好在李校長正值壯年，要不然，換成是別人，可能會受不了。       接著，李校長又告訴我，我要探視的那位周同學，很是乖巧聽話，平常在學校的表現也不錯，而且已經能習慣繁體字(應該叫「正體字」)的學習環境，因為，他之前在上海，接受的是簡體字的教學，他要我放心；我受人之託，忠人之事，自當扮演好我該扮演的角色，盡我應盡的義務，今天，一聽校長和教官對周同學如此盡心盡力的教導，心中一顆七上八下的大石頭，終於可以放下了。       由這件事，讓我回想起將近四年前的往事。那時候，我的二女兒，還就讀金門高中三年級，每天晚上，他都要留在學校的圖書館溫書；因為，晚上最後一班公車是八點半，但是，晚自習要九點五十分才下課，於是，二女兒就約了鄰近的四位家長，由我們四位家長，輪流排班接他們，使他們能專心的留在學校讀書，免除後顧之憂。       那段時間，通常我都是九點半就出門，到得金門高中白宮前，通常都是下課的鐘聲響起時，然後，我在「老地方」等二女兒一干人，約莫五到十分鐘，我等齊了四個人，就發動車子，向山外的方向揚長而去。       老同學自強兄，這學期被「徵召」擔任學務處主任，也要輪流在學校住宿，以便就近照顧學生，聽說，他最近想邀集義工來接送學生，使學生能專心的在學校裡多讀一點書，讓辛苦賺錢的家長無後顧之憂，老同學的美意，實在令人感動，我希望他能美夢成真。       時光飛逝，屈指算來，我從金門高中畢業以後，已經三十二年了，雖然母校距離我的住家，只有二十分鐘車程，但是，因為個性疏懶，除了四年前因擔任母校的家長會委員，比較長跑母校以外，其他的日子，幾乎很難在母校露臉，實在是有虧師長的教誨之恩。       最近這幾年，母校的校譽蒸蒸日上，母校的建設一日千里，母校的升學率早已衝破八成大關，儼然成為國內一流的高中學府，以前只是常聽聞人家說：「金門高中的老師都很優秀，每個人都很認真的教育著地區的子弟。」當晚，因為那個偶然的機會，讓我更深一層的去了解到、掌握到「金中精神」，才進一步體悟到一所學校的成功，是多麼的不容易，因為，在這裡面，有太多人的默默奉獻、有太多人的心血結晶。       告別了敬愛的李校長，緩緩走出校園，冷不防，一陣冷風迎面而來，但是，我卻沒有絲毫的寒意，我的心卻是暖暖的；心知是因為圍牆內的暖流，感染了我，無論是來自李校長、來自值日教官、來自值班的輔導老師、或是來自勤勤懇懇的小學弟、小學妹們的：：：。

日記，是確認時間的證據，人老了，過去的事，我雖然健忘了，但我參考它，我就回憶起來了，在民國四十四年十一月六日的下午，天氣晴朗，我在家鄉(歐厝)，享受了戰地看熱鬧，欣賞著三台同時在異地各自演出的表演技術，那種眼福，不是住在戰地的人，是永遠看不到的。       所謂三台，並非電視那三台，因為那時候金門還沒有電視，而是實景的三台；第一台，是指戲台的台、第二台，是指揮空軍那一台，第三台，是指揮陸軍的那一台。       在還沒有講看三台表演之前，我先來介紹我們家鄉(歐厝)地形的特色，這個地方，是在金門島上靠近東南邊的一個小村莊，村莊靠海邊，也很偏僻。我從小到大，都是住在這個村莊，在平日的生活，可以帶伴去散步沙灘，也可以觀賞海岸和無數的木林，或是與伴同坐在石頭上聊天。住在這裡的人，感覺很清靜。而無伴的人，會感覺孤單、寂寞，無處可玩的心情。但自從國軍由大陸退守金門後，這個地方，就比以前熱鬧多了，因為這個地方，開闢了臨時可以聚集的場地，它又不是廣大的操場，而是有高低不同的地形，最適合軍方的使用，所以，每當軍方演習的時候，住在我家鄉的人，那就有眼福了。       村旁有一所小學，於未受併之時，校名是愛華國小，在民國四十四年以前，這所學校還沒有興建。校址的後面，是一座小山丘，小山坡的下面，國軍建了一個克難的康樂小戲台，每當台灣來了勞軍團，都會集了附近很多的軍民在此地看表演。       此山之名，自古傳今，村族先人，名它煙墩山，站在山坡上，可以看到左邊一片海洋，那就是台灣海峽，往陸地前方看，可以看到一片沙漠地帶，沙漠上也有小沙坡，沙坡前也有丘地，只要部隊在那邊作戰演習，無論是戰車也好，車隊也好，步兵隨行也好，部隊的行動，兵力的進攻，在演習中，無論是機關槍、步槍：：：任何武器，阿兵哥在沙場上的一舉一動，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所以每次部隊作戰演習的時候，我的家鄉都很熱鬧。因為地形適合瞭望各兵種的戰況，指揮官為了要發揮他的戰果，都選擇這個地方來演習。       民國四十四年十一月六日下午這一天，天氣良好，台灣來了勞軍團，他們就到煙墩山坡下的小戲台來表演，也很巧，那天下午，台灣也來了空軍，他們是為配合金門的陸軍在沙漠演習而來的。同一個時間，而在不同的地點，各表演出不同的技術，而看表演的人，是站在同一個地方，同一個地點，可以看到台、空、陸三種不同的表演。戲台上的表演，是唱歌、跳舞、變魔術：：：：等。空軍的表演，是以實彈演習，射出燃燒彈打中目標。陸軍的表演是戰車進攻據點，步兵隨後攻佔要地。山坡上是各將官陪同先總統　蔣公瞭望戰況，山坡下是軍民在看康樂隊表演，空中是空軍在繞戰區，沙漠地是陸軍在登陸作戰演習。而作戰的指揮官，他開著小吉普車到處視察，剛好，他們的指揮車也從戲台旁邊經過，看到台上漂亮的小姐正在表演歌舞，他們的車子也稍為停一下，順便看一看歌舞團的表演。他們看到戲台下觀眾那麼多，也要來一下空中表演給大家看，手上就拿著對講機，對著在空中的飛行員說「這邊有很多觀眾，要看你們的技術表演，請露一手給大家看。」飛行員聽到了，飛機就在空中翻來翻去，看的人內心又驚險又高興，大家鼓出很大的掌聲。       原本此地，在平時，是一個偏僻、清靜、寂寞無人願住的地方，可是這一天，大不相同，原無人，變多人，原無聲，變高聲，所來的人，不僅是軍人、也有人民，所發出的聲音，有沙場上的槍砲聲，有空中的飛機投進海邊的礁石聲，射出燃燒彈炸中目標的聲，戲台上有歌舞聲，戲台下有掌聲，有歡笑聲，有喊叫聲，各聲之合，熱鬧非凡，沒有一個不高興的，沒有一個不快樂的，那時候，我就自找一處適當的中心地點，站在那邊，看那三個不同的單位，表演出各不相同的技術，心情很愉快。我回想當時的台，空、陸三大表演，至今已近五十年之久，這個懷舊，會使我終生，永不遺忘。

我先後一共歷經三次轟轟烈烈的減肥運動，說起我的減肥過程，簡直可稱為一部刻骨銘心的『殘酷血淚史』。對於越減越肥的我來說，『減肥』二字，成了我心中永遠的痛。       拜家族遺傳所賜，我是『先天性』易胖體質。婚前，為了維持人人稱羨的穠纖合度，我得比別人多花好幾倍的功夫。酷愛的美食敢看不敢吃，強迫自己多運動，雖然始終未能達到自己朝思暮想的『骨感美女』之列，但我用心良苦的多管齊下之故，在當年總算讓自己在『苗條界』立有一席之地，然而，那來之不易的小小成就，隨著我的結婚生子而有了大大的改觀。       那時我們還住在台北，初懷老大時，因為擔心肚子裡的寶寶營養問題，我不敢掉以輕心，平時『觀』之色變的高熱量高脂肪食物，再也不能抑制，懷胎四十周，我足足胖了二十公斤，生了兒子做好月子，身上竟還頑固的掛著十五公斤的贅肉，走在台北街頭，看著滿街都是纖細的『莫文蔚』和『蔡依林』，愛美心切的我別無選擇，於是就開始了這項任重道遠的艱鉅任務││減肥。       那次是我有生以來的第一波大規模減肥運動。       減肥，說的輕鬆，真的減起來，你會發現一個事實，那就是：世界上最頑強的東西莫過於脂肪。我至今記得我當時對自己是怎樣『慘無人道』的虐待。首先動的方面：照顧一個新生兒，對初為人母的我來說，已夠得上手忙腳亂了，我卻還嫌體力消耗的太少，買來一個重重的呼拉圈，忙裡偷閒規定自己每天都要分三次至少搖上一小時，每次都搖到揮汗如雨，兩腿麻痺。好在辛苦沒有白費，在呼拉圈的不懈『加持』下，加上每晚睡前無上限次數的仰臥起坐，我那令自己目不忍睹的水桶腰，一吋一吋朝我理想的目標縮減；再來是吃的方面，也是最重要的方面，如果有人問你能不能做到連續兩個月只吃蔬果喝脫脂牛奶過活，我想大多數人的答案都是否定的，但是││是的，我做到了。那兩個月，我切切實實的體會到什麼叫『自虐』、什麼叫『度日如年』，先生回家，我照樣給他擺上大魚大肉，看著他大快朵頤，我命令自己要不為所動，坐在先生對面啃我的蕃茄、小黃瓜，先生後來心疼到難過：妳一定要這樣虐待自己嗎？體重真的那麼重要嗎？妳減掉了健康怎麼辦？還要換我反過來安慰他：不用擔心啦，我自有分寸。最難熬的莫過於親朋好友來家裡吃飯，對著滿桌菜餚，只能逼自己不聽話的口水吞回肚內，那簡直是世上最最艱難的苦差，到最後我連看到一碗白飯，都會把它當成至高無上的人間美味，那兩個月，陪著我的不只是飢腸轆轆，還有時時刻刻敲在心頭的警鐘。那兩個月，我禁止自己看電視上的美食節目，因為那會讓我垂涎愈滴，那兩個月，我看最多的是我故意掛在衣櫥外的緊身洋裝和自己發福前的美麗照片，那兩樣會時時對我耳提面命，堅定我常常被美食勾引的搖搖欲墜的決心。終於，皇天不負有心人，兩個月的魔鬼體驗後，雖然皮膚稍有變粗糙，但我卻在眾人驚嘆的目光中，奇蹟般的瘦回原先的腰身。還記得婆婆在我耳邊說：『妳知道嗎？所有的人，包括我在內，都認為妳是瘦不回來的，沒想到妳居然就做到了！』一時之間，我忽然覺得自己好偉大，彷彿這世上再沒什麼可以難得倒我，唯一會讓我懼怕的，只有那陪伴我兩個月的蕃茄小黃瓜。有好長一段時間，我去菜市場，只要看到那兩樣都會條件反射的從心底冒出酸澀的苦水，而令我本能的繞著它們走。       (上)       然而好景不長，我窈窕淑女了沒有多久，第二次懷胎又讓我歷史重演。更恐怖地是，老二比老大更會吸收，害我一天到晚總是餓的，肚子變成了一個可怕的無底洞，吃在多都好像吃不飽。生下老二，做好月子，我比上次生完還多五公斤，也就是說整整多出原先二十公斤。我找不到合身的衣服，只好繼續穿孕婦裝。最難過的是有一次，我搖晃著身形上街買老二的用品，遇到一位熟識的老闆娘，看著我依然臃腫的身形，她很關切的問『妳還沒生喔？很辛苦喔！』，讓我差點當場噴出眼淚，不敢告訴她我寶寶都已滿月了。唉！老天不幫我，只有靠自己。痛定思痛以後，我故計重施，開始了我第二波的減肥運動。       這一波的規模比上一波還要來的浩大，因為這次『敵方』又增多了五公斤。我給自己擬出︽必勝守則︾，主角還是原班人馬：脫脂牛奶、蕃茄、小黃瓜等蔬果。我照例又拿出緊身洋裝掛在衣櫥外，照例又貼上了美麗照片。當我信心滿滿開始踏向成功之路時，我發現了一個不可忽視的新阻礙││第二次產後比第一次產後要難減的多，也就是說，脂肪變的更頑固。我辛辛苦苦減了一星期，發現成果遠不如預期的數字，這幾乎讓我棄械投降，但是看到自己以前那?美麗的洋裝和照片，想到很多人在等著我的神奇大變身，不服輸的特性又浮上心頭，我咬牙堅持了下來。一個月過去了，我沒減下幾公斤，卻發生了意想不到的事情││一次下去倒垃圾，回來上樓時眼前突然一陣昏暗，我竟暈倒在自家門口。那次不只先生連我自己都嚇壞啦，去給醫生看，醫生說我嚴重營養不良造成身體虛弱，再發展下去會導致貧血。那以後先生再也不姑息我的『亂來』，都會盯著我吃飯，早晚還逼我喝牛奶麥片。我看他用心良苦，再來自己多少也擔心健康問題，於是給他『安分守己』了一段日子。直到有天，我逛書店看到一本介紹瘦身湯方的書，減肥的念頭又蠢蠢欲動，買書回家仔細研究，裡面所提到的湯方材料都是一些瘦肉、黃豆、冬瓜、海帶之類普通的食材，還有一些常見的中藥，像枸杞、荷葉、薏仁、山楂等等，我安安心心的試煮來喝，沒想到一喝就上了癮，書裡的粥、湯方多達三十多種，每天都還變換不同的口味，看著我臉色變得紅潤，先生由開始的疑慮轉變成放心，到後來居然跟我搶著吃。不到半年的時間，我再次創造了奇蹟，成功從六十八瘦回四十八！隨然這次花費的時間略久，但是我瘦的健康，連皮膚都變得比以前更好了說。       我『輕舞飛揚』了兩年，隨著搬回金門，我的生活有了相當大的改變，金門的日子太過悠閒，大概是我心寬體胖的主要因素。當寶寶們開始到托兒所時，我心血來潮到接上開了一間剉冰店，外帶各種現調飲品。沒想到，每天『浸泡』在果醬、奶精等各種各樣的高熱量甜品中，一年多下來，不知不覺中，我永久的夢靨││肥胖，情有獨鍾的第三度光臨到我的身上。其實我並不是貪吃，只是朋友麻吉眾多，那票女士清一色美食至上主義者，三不五時大駕光臨我店裡都還自備鹹穌雞、滷味來考驗我的忍耐極限，我奉上飲品時，不乖乖張嘴迎接幾口她們硬塞進來的高熱量，哪能說得過去？唉！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哪！看著揮別多時的『游泳圈』又日漸茁壯的套上腰身，我知道我的魔鬼瘦身運動又為期不遠了。有天腰酸背痛去給中醫推拿，慈眉善目的醫生北杯給我處方以後不放我去推拿室，竟好心好意的關切我的肥油：『小姐，妳想沒想過讓自己「咖散」(較瘦)一點？妳的臉「架妮歲」(這麼美)，瘦一些更年輕。我可以幫妳開些中藥吃看看，可以用健保的，去減肥診所這藥很貴的。』有沒有搞錯？我是來推拿，又不是減肥諮詢，我哭笑不得：『醫生北杯，我已經肥到目不忍賭了喔？你實在看不下去了是？』雖然嘴上如是說，心裡卻還是萌生了姑且一試的念頭。因為我從來視吃藥減肥為畏途，回家與先生商量，先生極力反對，還狗腿一番：『親愛的太座大人，您可能不知道，在下的安全感與您的體重成正比，所以，太座大人完全沒有減肥的必要。』我當然是懶得理他的歪理，減肥勢在必行，既然不敢吃藥，想別的方法吧。       我是不敢也不願再如法泡治前兩次的舊招，因為我知道，隨著年齡的增長，節食瘦身的功效已節節敗退了，想來想去，還是得靠運動。當然吃的方面也得控制了，我發E-mail給麻吉群：本人即將開始第三波隆重瘦身大計，即日起凡來找我者嚴禁帶美食，違者肥死。       此番昭告天下果然有預期的成效，麻吉們很夠意思的配合我的意願，還上網幫我搜尋瘦身妙法。在一個偶然的機會，我得知離家不遠的金湖鎮公所每週四晚上有老師在教瑜珈課，我曾聽過瑜珈瘦身有三大特點：快速、健康、不反彈，只是之前求師無門，現在有了這難得的機會，我怎能錯過？在台灣，想去參加任何課程，大把的銀子是最基本的配備，而在金門，只要你有時間，很多活動都是歡迎大家免費參與的，曾聽說這位瑜珈老師是金門瑜珈協會的總幹事李秀羨女士，免費教學近二十年，桃李滿天下，去上了一次課回來，我已經對瑜珈的減肥功效深信不疑，秀羨老師已經年近六十，卻有著少女般紅潤細嫩的皮膚和緊實苗條的腰身，秀羨老師優美絕倫的瑜珈動作令我嘆為觀止，於是偷偷請教：『老師，妳看像我這麼肥的適合做瑜珈嗎？很多動作我沒辦法耶！』秀羨老師很親切：『妳才更適合，妳就從基本動作煉起，慢慢就可以了，妳學會瑜珈它一輩子都是妳的，妳再想變成現在這麼有肉都不可能，加油喔！』老師的話無疑是給我吃了定心丸，從此我不辭辛苦的入門瑜珈，秀羨老師給我特別加了一些局部雕塑的動作。我完全貫徹秀羨老師『要把瑜珈生活化』的精神，在我日常的生活中，都會看到瑜珈的影子。一個月後，每天勤練瑜珈配合控制熱量攝取，我居然減重四公斤，第二個月，又減三公斤，現在，第三個月還沒完，我已從五十九瘦回到五十，並且再沒有過腰酸背痛。就這樣，幾番波折，我終於又回復了往日的苗條。       瑜珈，簡直堪稱為我的肥胖終結者，現在更成了我每天形影不離的朋友，讓我不堪回首的『減肥進行曲』，自此在金門畫下完美的句點；而我的生活，將會永遠持續青春、活力、精采的樂章！(下)       

近聞金門老人，因政府之德政，老人福利甚多，其中每月每人，發給台幣六千元。一般老人，生活儉樸，六千之數，相當可觀，而所聞之，若臨遷外出，再回故鄉，須待三年，方有資格，其實，人之壽命，若保養欠佳，老人未必能再保存。這些老人，以往在金，受盡風波之苦，戰爭之危，對金門無論是有形或無形，是直接或間接，貢獻甚大，他們原是無名英雄，六千之給，可說是精神之鼓勵，而非物質之救助，有滿年資之老人，政府應以主動作發給，不必等待自己去申請，免的失了老人之尊嚴。       再之部份老人，以往為家庭之生計，必須離鄉背井，落暮心情，往外謀生，有之至今年老，再回故鄉，他們同樣是金門老人，是因一時為了生活，將戶籍臨時遷出，那些老人，有之以往在金之戶籍年資，會比一些現住或新住金門之老人時間多，而遷回之後，又須再等三年，這實在是一件施政者太過現實，若以老人之壽命作計算，等的太久，有道義之人士，深感應再等三年那些老人，有失權宜。       據聞，現大部份老人，很願意告老返鄉，而三年之等待，為期不短，政府若真有誠意，愛護老人，實可在辦法之中，再加一條款，凡以往有在金門居住之年資，無論連續或中斷，只要合計三十年或若干年以上者，應算符合條件。因憲法有規定，人民有遷居之自由，而條文是執政者所規定，將以往所住金門之戶籍年資廢掉，必須重新再住三年才算，這種做法，似同牢獄之管人法，欲控制人民之自由，何無懷舊之理念。       我是金門人，聞得金門老人，有這麼好的福利，內心甚感愉快，因為這是有史以來空前之喜事，也是金門老人之幸福。

飯後，主任似乎也了解到我的心意，要駕駛開車載我們到處轉轉，然後送黃鶯回播音站。我當然樂意接受主任這份盛情，況且，現在是各單位午休的時刻，距離我們排定的時程表還有一個多小時，這何嘗不是我們獨處的最好機會。         我們無心欣賞烈嶼的景緻，也不想在東林街頭上溜達，初春的小島雖然有點冷意，我還是請駕駛把車開往陵水湖。       陵水湖位於上庫和上岐之間，它原本是一個低窪的地帶，每當漲潮時，更是汪洋一片，不僅造成居民的困擾，更是軍事防守上的一個缺口。駐守的「虎軍部隊」有鑑於此，官兵胼手胝足、克服萬難，歷經年餘築堤三道，完成攔水成湖的使命。       駕駛把車停在路旁，我們緩緩地走到由韓卓環將軍題誌的紀念碑前，坐在湖畔一株翠綠的柳樹下，面對碧波無痕的陵水湖，面對那一望無際的湖水，竟不知要從何談起。       「為妳帶來幾本書，還有奶粉和肉鬆，全放在車上，等一下不要忘了。」我雙眼凝視著粼粼湖水，淡淡地說。       「老是讓你破費，倒教我心難安。」她轉頭看了我一眼，幽幽地說。       「書是我看過的，奶粉和肉鬆是免稅品，一點心意，談不上破費。」       「好吧，」她微嘆了一口氣，「我會記住這份盛情的。」       「最近是不是較忙，」我轉身面對著她，「看來清瘦了些。」       「樣板工作，談不上忙，」她把手輕輕地放在我的手背上，「想你倒是真的。」她說著，卻突然想起，「年前我在國光戲院看到王蘭芬。」       「她們到這裡演出啦？」我冷漠地笑笑，「是不是又唱︿一朵小花﹀？」       「沒有，」她神情怡悅地說：「她唱白光的︿懷念﹀、唱雪華的︿西湖春﹀、唱崔萍的︿相思河畔﹀，最後禁不起台下熱烈的掌聲，又唱起姚蘇蓉︿負心的人﹀，她的神韻不亞於姚蘇蓉，最後眼裡還閃爍著淚光呢！一連唱了四首，還不能滿足觀眾的要求。」       「那個三八王蘭芬，真那麼受歡迎嗎？」       「她不僅咬字清晰、歌聲甜美，神韻也拿捏得恰到好處，難怪會得到那麼多的掌聲。」她肯定地說：「她的確有唱歌的天份，人看來也蠻隨和的。」       「妳有沒有和她打招呼？」       「整個戲院坐得滿滿的，兩旁的走道也站滿著人，想和她打扮呼並非易事。」       「她看見妳嗎？」       「人那麼多，怎麼會注意到我。」       「她看來真有點三八。」我不屑地說：「成天嘻嘻哈哈的，經常往組裡跑，盡說些沒有營養的廢話。」       「你這個大男人主義的心態需要改一改，」她笑著說：「人家隨和，你說她三八，人家正經，你說她高傲。你理想中的女人，到底要具備什麼條件啊？」       「像黃鶯般端莊婉約、美麗善良。」我誠心地說。       「少在我面前耍嘴皮。」她興奮地笑著，「是不是有人暗中愛上你，而你卻不自知。」       「在我的感覺裡，不管明的或暗的，那個愛我的女人絕對是黃鶯。」         「小心，這個社會處處是陷阱，」她提醒著我，「要把持住自己的方向，知道嗎？」       「是的，大姐！」       她白了我一眼，又輕輕地擰了我一下大腿，難道她心中已有了感應，知道我在那個漆黑的夜晚，陪著王蘭芬，漫步在太湖的柔情蜜意裡。              

昨晚睡覺前，小丸子忽然一直莫名嘔吐，因為已值深夜，沒有診所看診，我翻開急救手冊，依小丸子的症狀，尋找正確的急救方法，適當處理並安撫她不安的情緒後，看著她入睡，我才就寢。今天一早上班時，姊姊說可愛的小侄子半夜發高燒，難過的哭鬧，媽媽正帶他去看醫生。我們姐妹倆，為了可愛寶寶的病情，上班心情大受影響，七上八下的憂心忡忡，期待下班時刻早點到來。同樣的擔心，同樣的煩惱，不同的是，我的寶寶是隻狗。       現在的社會環境不同以往，擁擠的生活空間、居高不下的犯罪率、日益高漲的物價、朝令夕改的教育制度：：：等等因素，不穩定的環境條件，讓年輕人越來越不敢生兒育女。越想好好教養出優秀的下一代，面對當今的局勢，卻越來越沒有把握，寧願選擇不婚或放棄生育。但父愛、母愛總是需要發揮的，所以許多人開始把寵物當作小孩養育。我，也是其中之一。       從小就視狗如命的我，小學五年級爸爸讓我養了第一隻狗後，自此便與「狗」難分難捨。早年觀念落後，為了改變週遭人對狗的刻板印象－狗只是看家用的「家畜」。我花了許多努力，用盡方法「潛移默化」的影響大家的觀念，加上父母一路支持，狗狗從看門犬變成重要的「家人」之一，父親的好友到美國時，還會特地買狗狗專用的除蟲項圈，當作禮物送給父親。       現代人養寵物，認真的程度決不輸養小孩。寵物的食衣住行育樂，樣樣追求一定的品質水準，大型的寵物用品店、美容造型店、高級的寵物餐廳、各式各樣的寵物書籍、專業的寵物學校、寵物安親班、寵物靈骨塔：：：等等，讓寵物爸媽們願意荷包大失血，只為心愛寶寶的健康及快樂成長。       有些不了解的人總會以「瘋子」看待我們這些極度愛狗愛貓的寵物父母們，覺得「人都養不活了，還花錢養那些畜生？」面對這樣的質問，根本不需辯解。沒有養過狗的人，沒有真心愛過狗的人，永遠不會了解為何我們對狗狗如此傾心？為何我們願意對狗狗付出如此多的愛？這是難以言語形容的感情：：：       在成長過程中，狗狗陪伴著我走過頑皮幼稚的童年期、衝動易怒的青春期、胡思亂想的青年期、辛苦賣力的就業期，一路走來，從不孤單。父母讓我擁有親密的手足之情，也給我成長路上的守護天使。如今我長大了，也有能力生兒育女，在人類寶寶來臨前，先讓我學習與狗寶寶培養良好的親子關係吧！

金門碉堡藝術展真棒！工作在第一線的我常聽到這種誇讚的聲音。來這裡參觀的鄉親說，他們在金門出生，活到現在已六、七十歲了，常常從碉堡前面的馬路來來去去，卻不知道裡面的碉堡是圓是扁，現在開放碉堡給大家參觀，可以光明正大的深入到碉堡內部，除了看碉堡原貌外，還可以有新的東西，也就是藝術家的作品可以欣賞，真好、真好，感覺就是不一樣，這在以前怎麼可能呢？要好好保留，臨走時還一再交代。       現在要開放大陸人士來金觀光，當年曾參加過「古寧頭大捷、八二三砲戰」的兩邊老人將有機會相聚在金門。有些已早一步來了，正參觀金門的各碉堡，當看到碉堡內那熟悉的一切，往事又歷歷在目，看著老人們在碉堡內比比劃劃，沒有人能比他們更了解當時的情況，這是什麼？那是彈藥庫，這是放機槍的，那是放大砲的，是砲陣地，那凹下去的是頂住大砲的，那是大砲射口，這裡是一五五榴砲，那是：：：：看著、聽著，我覺得他們好像又年輕了，彷彿又回到了那硝煙瀰漫的日子，但周圍一片寧靜，那已經是遙遠的事。       這次兒童展在長寮重劃區展出。我有幸到兒童展工作，對兒童展的廣闊的工作環境，我不敢恭維，我只能用陽光、塵土、季風來形容。可是，當看到兒童展內金門十九所國小小朋友的一幅幅充滿童趣的作品，看到了他們為這次展所付出的努力，我真的好感動，感覺我們小朋友真棒！誰說金門碉堡藝術展沒有在地人的作品，在地人的藝術家，難道我們兒童展內的十九件藝術作品就不是在地人的作品嗎？比其他十八位國際知名的大藝術家的作品還多。大藝術家的作品是將金門推進國際歷史舞台的推手，而兒童展的作品是給我們下一代一個發揮創意想像的空間，在參與設計作品的同時，也是一種學習和提升。小朋友們來到兒童展，對比看看自己和別人的作品，就會發現自己的不足，知道要改進的部份和前進的方向，這是一種進步，也是希望的所在，在推展金門碉堡藝術展的同時，讓小朋友有一個伸展的舞台，使他們從中得到鍛鍊，這已經做到了。       這次金門碉堡藝術展設計的看板不理想，頭重腳輕。長寮重劃區一帶是開闊地，強勁的東北季風吹來，所有的看板都倒下，人也被風吹著走。為了讓看板風吹不倒，每個看板必須要用四個大點的石頭來壓住它的四個角，長寮Ｂ區大小看板有十六個，十六乘四等於六十四，也就是說，為了不讓看板倒下，我要搬六十四個大石頭。為了搬石頭，我常頂著烈日和季風，把手都磨破皮了。辛苦是辛苦，可是每當看到小朋友那一幅幅充滿純真創意的作品時，看到蝴蝶在飛、風車在轉、玫瑰花在笑、獅子的眼睛在動、稻草人在彈琴、陶鈴聲在叮噹響、阿嬤在說故事、栩栩如生的小鳥在叫、寶特瓶做成的戰車在吼，碉堡上小朋友的畫在飄等等，彷彿看到那一群群純真可愛的面孔在對我說「阿姨，您辛苦了」。也就不覺得累了。       參加這次碉堡藝術館─十八個個展的管理解說工作，讓我從中學到很多東西，增長不少見識。特別在開始工作的那幾天，我們常常會碰到這樣或那樣的問題，甚至有人在網路中不斷投訴，也向長官投訴，但我們的長官不管別人怎麼說，一路走來，始終如一的愛護和支持我們，才使得我們一天天的成長、進步，讓我們覺得很窩心。謝謝您，長官！

一般醮壇都是用竹子或木材搭建而成，高十餘丈，分成三層或五層，每層都裝飾有精采的花鳥人物或民間傳統故事，並且加上電動花燈及五彩的霓虹燈飾，顯得五彩繽紛，美輪美奐。做醮最重要的起頭戲，應該算是豎燈篙︽豎旗︾，因為民間信仰中，把燈篙看做是請神招鬼最重要的器物，所以建醮時入醮前數日甚至於十天前就得監燈篙，燈篙的主要目的是邀請天上諸神前來鑒醮及共享功果，並且招引陰間的孤魂野鬼前來共享孤食，所謂孤食就是普渡祭拜鬼。燈篙的數量有的僅有一根，有的豎三根，另有七根、十根，據說最多的有多達三十六根的例子，它是採用高、直、硬而去枝留尾的青竹，豎在廟前空地及普渡場上，篙上要掛醮旗、天旗、天燈、天布、天錢、天金、以及孤魂旗、七星燈、地布、地錢等等，天旗、天燈、天布，天錢掛在陽篙上，做為召請天神之用。       豎燈篙的主要目的是在告訴天地眾神及陰間孤魂，這個地方在做醮，歡迎他們來參加。因此燈篙就好像是請柬一般的作用，同時還具有路標的功能。除了豎篙之外，放水燈也是重要的儀式之一，豎燈篙是召請地上鬼神，放水燈則是在召請水中孤魂，召請一些因溺水而死或因航海而死的水孤魂。一般豎燈篙放水燈都是由道士來主持，放水燈的時間都是在普渡的前一天的下午或夜晚，水燈的式樣並沒有一定的標準，有的比較大像小土地公廟，有的比較小不到三十公分高，都是用紙糊成，底座都是用保麗龍做可以浮在水面，有的裝飾有紙飾有紙雕或彩繪，有的只是紅頂白壁沒有什麼圖案，放水燈之前由道士唸唸有詞在前引導，來到預定施放的地點。       一般都是在郊區的河邊，施放前道士宣讀疏文奏報天地神紙，召請水中孤魂共享普施的隆厚心意，然後吟誦經讖以助亡靈超昇水域，再把燈中的蠟燭一一點燃，放入河中讓它隨水漂流，一般人相信水燈漂流愈遠，能招引更多的孤魂，更能夠使施放的人事業順利，閤家平安。做醮前家家戶戶都點燈結綵，後然吃齋、封山禁水，不得上山砍材打獵下水捕魚殺生，豎起燈篙便開始進行醮祭科儀，所謂科儀便是祭拜的法事儀式，科儀進行由道士團負責主持，道士團都是用聘請的，一般都在十幾人至三十人之間，還包括後樂師三至四人。醮場的佈置也是十分重要，除了醮壇及燈篙之外，醮場中還可以看到很多紙糊的神明及器物，紙糊的神明包括『山神』、『土地神』、『大士爺』、『四大天王元帥』、『六秀騎士』等等；『山神』、『土地神』是最重要的守護神，『山神』守左門，紅臉黑鬚，面目威嚴，穿盔甲，手拿著刀，騎著青獅，威風凜凜。『土地神』就是『土地公』，穿黃衣戴黃帽，紅臉白鬚，滿臉慈祥，騎著黃虎。而四大天王元帥也是守護醮場的神紙，用來維持火場或祭場的清淨，防止邪魔外道入侵破壞。       『大士爺』是最具特色及代表性的，俗稱鬼王或普渡公，主要任務是鎮守醮局、掌管眾鬼。他的造型奇特，頭上長雙角，口吐長舌，青面獠牙，身穿金黃色，頭頂上站一尊觀音大士像，他這一幅嚇人的面目，是為了威嚇眾小鬼，而頭上的觀音是因為他曾被觀音菩薩所收服，所以要觀音菩薩來監視他。而除了紙糊的神紙之外，還有『同歸所』、『寒林亭』、『金山』、『銀山』等紙糊器物，『同歸所』是供孤魂野鬼休息的地方，『寒林亭』則是供文人秀士的靈魂休息、『金山』、『銀山』代表金紙銀紙供奉成山之意，主要功用是為了敬鬼。       建醮法事開始，要進行很多的科儀，包括啟請神明，唸誦種種經讖，請神明來鑑醮、安斗燈、獻供品等等，內容多樣而繁複，這些都是道士團的主要工作，而且也是他們的專門技術，一般執事人員，只是跟隨著持香叩拜而已。做醮最高的境界應該是普渡，家家戶戶準備的祭品都要送到醮場前擺在牲禮架上，有殺豬宰羊的人家，豬羊則放在豬羊架上，然後一起點香祭拜神明鬼魂，一直要到午夜子時才結束。祭拜的物品包羅萬象，牲醴果品、罐頭米粉、粿、米等等不一而定，更有『看桌』、『看碗』，『看牲』等等，所謂的『看桌』、『看碗』就是指純粹做為觀賞用的牲醴，『看桌』及『看碗』的內容也包羅萬象，因此欣賞『看桌』及『看碗』也是一個很大的享受。值得有關人士好好的來研究、參觀、與大力推展的后湖︽朱邢李三王爺︾作醮之旅。       參、后湖作海醮的意義與禮規       有一年冬天，東海海外忽然來了一陣怪風！把所有出海牽罟的船隻都打沉了！那一次傷亡非常慘重！連我們的兩位叔公也都不幸罹難了！       第二天，任池府王爺乩童的蝦罟陣掌門頭家許嘉海叔祖忽然自動起乩！並奔跑到海邊找海龍王理論。雙方約定互助合作，永不再侵犯后湖漁民。唯一條件就是每到兔年(卯年)都要作︽海醮︾犒賞海域內的水族，以答謝牠們這十二年來的幫忙及庇佑。       因此后湖村每逢兔年都要聘請大法師一連作三天大拜拜──三朝醮，那三天非但要有全豬、全羊──太牢之禮，更要請來金門最大的城隍爺和開浯恩主陳淵，以及全島最靈的︽靈濟古寺︾內的觀世音菩薩來坐鎮觀禮。同時，這也是全島唯一的有百年以上歷史的普渡文化！值得有關人士好好的來研究、參觀、與大力推展的『后湖作海醮普渡文化饗宴』之旅。(下)

(一)彩繪水頭       好久未帶孩子們到戶外去逛逛走走，自從車子故障後，即未成行；所以，對於孩子們近日的懇求，有些抱歉！       那日，湊巧從報上得知，美麗古意、盎然生趣又令人嚮往的古厝之鄉──「水頭」又有活動了。是夜，望著沉睡中的孩子們，滿心期盼能再攜子之手，同遊古厝；隔日早起後，給了孩子們一個驚奇，和他們約定好，那星期六要在水頭畫畫兒，且媽咪保證這次絕「不食言而肥」了！看他們一副「不太相信」的模樣，我們只好來打勾勾唷！       這由「金門文化局」所主辦的彩筆畫水頭活動，果不其然的人山人海，到處黑壓壓的一片，像有「萬頭鑽動」似的，把得月樓前的廣場擠得水泄不通，不論草地上、屋簷下、石桌旁或水泥地上，都可見被畫筆、畫板、水彩、蠟筆等等所佔據著，這景象若非親眼見著，恐較難體會；可說幾乎找不到一塊較好容身之地來畫畫呢！但看一張張認真投入的臉孔，努力地全神貫注，用那稚嫩小手揮灑真實與創意，把畫紙填得飽滿又亮麗，像朵綻放得燦爛的花兒，真教人驚豔呀！不一會兒，一幅幅奪人目光的創作，呈現大伙兒眼前了，看他們笑的多麼開懷、多麼心滿意足；因為孩子們美麗的圖畫，已經匯集成一座瑰麗的大花園呢！       兒子們也不甘示弱地聚精會神，勾勒出心中的城堡，把愛鄉愛玩的心情描繪出來；雖然畫的比別人慢了點，但活潑生動的圖畫，表現出孩子們的童心及俏皮。搬出他們最最厲害的看家本領與拿手絕活，咱母子同心協力塗鴉，你一筆我一豎地玩起親子創作畫，這邊上點綠色、那兒綴點藍色、再畫條紅顏色上去，不管得不得名、獲不獲獎，都不是頂重要；能和孩子們實至名歸地融入畫作，共同完成幾幅具生命感的圖畫，才是我們最終的目的。       因來程一路上有些顛簸(咱乘坐貨車前往)，且當天豔陽高照，炙熱冶火的日頭當頭烘薰著，一股昏沉沉的悶氣照在頂上；加上到達目的地後，找不著一處歇腳的地方，令年幼的孩子們顯得非常不耐煩，火氣時而忽大忽小，頻頻喊疲累又飢渴，讓為娘的我好生氣！好佳在，老二較沉著應對，能體恤這次出遊古厝的美意，專心刻畫兼安撫弟兄情緒，以致終能產生良好親子互動，此次彩筆繪畫創作之成果，亦能畫上完美的句點，結束這趟戶外踏青兼親子拾古之旅。       (二)又見老街       今天老街又恢復成往日的平靜，靜靜地等待、靜靜地守候，等待下一個遊客的到訪，守候街上每一戶居民的安寧，像昔日一般，未曾改變。       週六午後，整條模範街「異常的」喧嘩，人聲鼎沸、響徹雲霄的樣子，像早市般的「吵雜」。二點了，陸陸續續湧入大批的人潮，不僅觀光客增加，連警衛人員、小攤販也來進駐，相當熱鬧；放眼望去，休閒桌椅、洋傘、舞台、霓虹、音響、聲光特效、加上美酒，確實有幾分歐美的嘉年華味；人來人往穿梭的景象，令觀者眼花撩亂，附近商家亦心花怒放地聊著，看來今天會超逾想像的忙碌喔！       因為有優美旋律的陪伴，每個人看起來都像幸福洋溢的模樣。模範街民們，十分歡迎這些從「外地」來玩的朋友們大駕光臨，為老街帶來些許短暫的熱鬧與生氣，還有那批「漂洋過海」的朋友，遠道而來的薩克斯風手、愛爾蘭樂團與小丑魔術雜耍表演，都為老街注入一股新生和活力的能量；這些演藝的朋友們，不只把淳樸淡雅的金門街道，裝點的美輪美奐，還無形中提升了咱們的音樂素養；聽到他們對金門的喜愛與讚仰，我不禁覺得與有榮焉！他們認為第一次來到金門，就可感受到當地人的熱情，有一種怡然恬靜的氣息及一絲絲自由自在的清新感，可見「金門」是不輸給國外地區的，所以我們更不能洩氣呀！       在這繽紛亮麗的天空下，已灑滿歡騰的種子，粒粒顆顆正蠢蠢欲動著，搖晃您的大腦門，擺開您的肢體語言，去活動活動吧！這兒定會是您坐坐聊聊、歇歇腿的地方。街道中央，還擺置由金酒公司，所免費熱情贊助的雞尾酒，品一小杯酸酸甜甜的美酒，微醺的面頰躍一抹紅暈霞光，就是這種不分你我的投入，快樂則會簡單的跟隨著你。       時間正無聲無息的流轉著，大地也悄悄的罩上一件黑色大衣，家家戶戶忙著炊煮晚餐，空閒的人兒，就欣賞一兩部經典影片吧！此時孩童們最是無聊，只好繞著舞台旁邊追跑嬉戲；飯後是孩子們最盼望的「魔術表演」了，台上主持人使出渾身解數的伎倆，來哄著一大群小朋友們，簡直是忙得分身乏術了！而台下小朋友則玩的不亦樂乎！幾乎是打成一片的和諧美妙，一點兒都不讓觀眾們的期待落空呢！看著那一雙雙瞪大的眼睛，仔細地瞧著，到底會變出什麼花招來？結局也是賓主盡歡、皆大歡喜呵！       夜深了，人潮漸漸散去了，也結束這場歷史古蹟的戲碼了，一場用樂音曲調來完美詮釋的戲，為老街掀起一陣高潮，帶來一點商機與熱力，我們期待下一回的高潮，再在老街相見吧！       

偶然的那一天，我有此機會來到同姓宗親家中，心中的確感受到這家子人的好客，尤其歷歷在目的過往點滴清楚的浮現，我聽著這對父子「談古說今」，談的是以往曾有的風光、收穫以及抉擇，說的是今天的感慨、無奈以及認命。一個周末，我們驅車前往后沙「許朝陽」老先生家中造訪，這一趟下來，彷彿更貼近「歷史」，金門的歷史、金門人的歷史。       許朝陽先生，今年已屆九十高齡，身體硬朗，耳聰目明的，因為自小家中四、五個兄弟、二、三個姐妹，家庭狀況並不好，於是去學木工，那時做學徒無錢可賺，只有衣服穿；師父來自溫州；在日本人來金門以前，金門人不學那套的，同輩的人都去了南洋謀生，自己則是本著「教學相長」，在師父遠走日本後，自己出來「討生活」，那時候「修」傢俱等一天可以兩元白銀，而「店員」一個月才四元白銀，聲名遠播，加上自己「勤」，不會偷懶，瓊林一戶人家的長輩竟在臨終前交代晚輩「以後我們家東西壞了，要請某某人來。」真是不簡單！民國四十九、五十年，工資一天才五十元，真令人難以想像。       金門八二三砲戰，許多東西於是遭殃，就連神主牌都被拿去燒，於是祠堂、熱鬧用的「輦」、「龕」都得新做，高中畢業的獨子許松培也因為四處「叫無人」的情況下，加入這行列。聽他們的「甘苦談」，我們凝聽著，村裡有人為了保留祠堂裡輦的「腳」而和阿兵哥打架，感覺誓死保衛的大志；由於媽媽是西浦頭人，所以當地人對許朝陽先生的做人、做事、技術早已通過考驗；一路走來，因為機器的量產，這行業似乎已「落伍」了，但青嶼大祖厝、許氏家廟、金城南門媽祖宮、后沙本村等地都有他的得意之作，就連金門的古蹟也有參與，太武山公墓、日本時代的馬山、無名英雄銅像、金城公墓、金門高中中正堂、早年的無愧亭等。       民國三十幾年，因為軍中要用到這等的技術，所以許朝陽先生不用接受民防訓練，出「公工」沒錢可拿，唯一優待的也訧是「不用民防訓練」，那時日子過得「艱苦」，因為傢俱壞了就要修理，所以基層幹部、鄰長、工會都會來調用，以前一去要五天，後來學聰明了的他用「包」的，要是能在第二天做好，就走人，那時十個饅頭十個人吃，卻被來做工的他和另一個人吃掉了八個，真是累到眾人了，看他的表情，覺得他到現在還有點「不好意思」呢！因為木工少，所以鄉公所調、縣政府調、防衛部調(不用出操)，不過聽來挺累的，尤其什麼也沒拿到。       日本人來金門，不少金門人遠走南洋、大陸，因為政府當局如是說：「日本人會亂殺人」，而「怕怕」的金門人沒有反抗，所以看來似乎「相安無事」，只是──某日本人丟掉東西，全村人民因而集體趴在地上，日本人拿「槍」在眾人眼前比來比去，誰敢有「理由」？日本人給「鴉片籽」讓村人種，收穫當然非自己所有，有人藏私，有人且偷賣，而家中就有人賣給親戚，再轉賣廈門被發現，他們把「罪」推給「口才較好」的許朝陽先生，事實上，自己卻是「有口難言」啊！跪在地上被痛打一頓，真夠冤枉的！       許朝陽先生也曾去日本，跟叔公借二元大銀，帶著家中二人到「西宮」搭船，但原本「二角」的「費用」現在漲為「一元」，三人要三元，怎麼夠呢？於是趁著人多、混亂之際溜上船，遭盤查時，激智的說「我們鄉人在後面，等一下一起付」，然後做了一個至今仍有點得意的舉動，向「大公」打小報告，那「大公」屬我們的政府民防隊，瓊林人，工作性質類似現在的警察，於是「沒交錢」的還打小報告，「趁火打劫」的要還錢。因為自己拳頭小，那時做完「鄰長」之後「不敢」做保長，做傢俱、修傢俱，現在的房子「佛龕」是自己做的，一旁的「工具間」歲月痕跡清晰可見，也許用到的錢會少之又少了，也許放著生鏽了，也或許只能當做回憶了。牆壁上的「第一屆縣政府資詢委員」聘書算是肯定吧！肯定在金門動盪不安的年代許先生一路陪著走過來，為金門、為自己留下歷史的見證！

壹、后湖作海醮的前因       一百多年前，正是︽牽罟︾大盛行的時候，我們家鄉后湖曾經有數十家︽牽罟陣︾，其中如我家的︽料羅罟︾、許天生老師家的︽吆罟︾、許福林叔叔家的︽新罟︾、還有︽蝦罟︾、︽黑罟︾、︽分爿罟︾、許丕永兄、許全金叔叔等家族都設有自屬的︽罟網︾。真是多如過江之鯽。有時運氣好，像我們家的︽料羅罟︾曾經有一網牽上一萬多斤(一百多擔)的大黃花魚記錄。使得︽牽罟人家︾成為當時最吃香的︽頭家︾，更因此︽富而好學︾，每一家都曾出過老師、校長、或主任。       農曆九月二十一、二十二日是后湖︽朱邢李三王爺︾作醮日，一連二天，后湖村民將以十二萬分虔誠禮敬的行動來祭拜。談起后湖︽朱邢李三王爺︾，老一輩的莫不津津樂道，就是再一百多年前的今天，本村許嘉海叔公──那年他才六歲──，忽然從屋子裡跳了出來，一直衝進村子中央的︽昭應廟︾內，並開言云：『吾乃朱邢李三王爺也，今日為吾成神之日，特借貴寶境許弟子嘉海童身一用，往後將由他代傳吾旨，以保佑貴寶境全境子弟平安順利，無災無病。』說罷便靜坐廟中，不言不語。此一事件立刻轟動了整個村莊，尤其許嘉海叔祖的親生父母，更是緊張得不得了，馬上請來所有的內親外戚，趕到廟裡燒香膜拜，要求︽朱邢李三王爺︾放過他們的許嘉海叔祖。       可是儘管許嘉海叔祖的親人不住的乞求，︽朱邢李三王爺︾仍然不為所動。直到後來許嘉海叔祖的父母親急了，便動手來抱許嘉海叔祖。可是無論您用多大的力氣；甚至到後來連他所有的親戚都一起動手，許嘉海叔祖竟像是生了根似的一動也不動，在不得已之下，許嘉海叔祖的親人只好勉為其難的︽有條件︾的答應︽朱邢李三王爺︾動用許嘉海叔祖的童身作為︽朱邢李三王爺︾的乩童。而自從許嘉海叔祖的童身作為︽朱邢李三王爺︾的乩童以後，︽朱邢李三王爺︾更加靈感了！每每村子有事，或有某某村民要發生甚麼事了，祂都能主動的附身許嘉海叔祖，隨時隨地︽起乩︾，帶著︽筆頭︾跑到︽昭應廟︾內加以處理，往往都能當場解決，處理得妥妥當當的。       曾記得民國五十幾年，大陸毛澤東下令其國防部長林彪在福建省沿海地區訓練傘兵部隊，要來攻打金馬，許嘉海叔祖的童身半夜裡突然起乩跳到︽昭應廟︾內，吩咐︽筆頭︾說：『現在事機緊急，立刻將所有王爺的外襖脫掉，鬍鬚打結，全境善男信女每人發一隻︽爐丹︾──香腳──，我全體眾神就要出兵保護全境善男信女。』這是一則真實的故事，直到現在，村民們莫不津津樂道；而當時的︽筆頭︾就是目前垵湖分校李能招老師的令先翁──許計春同學的令先尊──許秋木叔叔。就因︽朱邢李三王爺︾如此的靈感，有一年冬天，東海海外忽然來了一陣︽怪風︾！把所有出海︽牽罟︾的船隻都打沉了！那一次傷亡非常慘重！連我們的兩位叔公也都不幸罹難了！第二天，任︽朱邢李三王爺︾的乩童許嘉海叔祖忽然自動起乩！並奔跑到海邊找︽海龍王︾理論！       雙方約定互助合作，永不再侵犯后湖漁民。唯一條件就是每到兔年都要作海醮犒賞海域內的水族，以答謝牠們這十二年來的幫忙及庇佑。因此后湖村每逢兔年都要聘請大法師一連作三天大拜拜──三朝醮，那三天非但要有全豬、全羊──太牢之禮，更要請來金門最大的城隍爺和開浯恩主陳淵，以及全島最靈的︽靈濟古寺︾內的觀世音菩薩來坐鎮觀禮。同時，這也是全島唯一的有百年以上歷史的普渡文化！       貳、作醮的意義與禮規       所謂「醮」它的原始意義是『祭神』的意思，後來人們把僧人、道士搭壇獻祭都統稱為醮。︽作醮︾是中國民間信仰中，十分重要而且也是規模最大的一種宗教活動，尤其是金門島，一年四季都可以見到各種規模不一，意義和名稱也不同的醮典活動，充分說明了作醮在民間實在是一個十分重要的祭祀活動。       簡單的說，作醮乃是民間信仰裡頭最重要的祭祀儀式，它主要的目的是在祈求國泰民安、風調雨順、民生樂利與人丁興旺等。︽醮︾的種類也很多，一般民間所做的醮有祈安醮、慶成醮、王醮、神明誕醮、水醮、火醮、中元醮、收醮、開光醮、海醮、漁醮等等，而醮期也因建醮天數的不同而分成一朝醮、二朝醮、三朝醮、五朝醮、七朝醮等，據說醮期最長的有高達四十九天的四十九朝醮。建醮最重要的工作應該首推醮壇的搭設，醮壇也有外壇及內壇之分，所謂的外壇它主要的功用是做為各村落角頭的祭場，一般常見的醮壇都極盡華麗壯觀之能事，尤其一個地方同時有幾個大的醮壇，彼此間都會互相比較，競相爭奇鬥艷，美不勝收，往往成為醮祭中最顯眼而吸引人的焦點。       (上)

第十二章       年度福利單位業務檢查又將開始，烈嶼地區依然是我們行程的第一站，無論時間多麼緊迫，我絕對要抽空到湖井頭播音站看看黃鶯。雖然常藉著書信的往返來孕育我們的感情，但長久的分離，卻有一種無形的疏離感，並非能用書信來彌補的。       烈嶼守備區政戰主任剛到職不久，他是政三組長調升的，我們同在武揚營區相處過一段很長的時間，彼此不僅熟稔，互動也頻繁，因為我兼任「金一德」區分部的書記，組長卻是常委；在一般業務上更有密切的關係，政三負責的是監察，大部分福利業務必須知會他們。       主任會同政二科長以及相關業務人員，親自到九宮碼頭迎接我們。他一見面就交代我說：       「老弟，如果有什麼缺失，多多包容和通融，只要告訴我一聲，我一定要求他們改進，千萬不要樣樣做成記錄，讓老大哥的面子掛不住。」       「報告主任，」我含笑地向他敬了一個舉手禮，「一切遵照主任的指示辦理。」       「少跟老大哥來這一套，誰不知道你一板一眼，筆下不留情。」他拍拍我的肩說。       「不，只要你老長官在位一天，絕對遵照你的指示，全心全力配合，讓你早日掛星星。」我話說完，他笑得合不攏嘴。       「怎麼，」他看我手上提了一個提袋，「是不是順便來看人？」       「等一下利用空檔，到湖井頭播音站看一位朋友。」我坦誠地說。       「誰，」他關心地問：「是不是女朋友？」       「她叫黃鶯，」我淡淡地說：「以前在馬山播音站服務。」       「黃鶯，」他想了一下，「這個女孩我見過，長得蠻清秀的，待人也很和氣，中午我派車接她來一起吃飯。」       「謝謝主任。」我由衷地說。       整個上午，我們依然按照原先排定的時程，針對守備區的福利單位和業務，做例行性的檢查。但我並沒有受到主任的影響，也並非不為他留情面，所有的優缺點，都必須做一個完整的記錄，好為賦予我們重責大任的長官負責。       臨近中午，我們來到龍蟠山的「虎風山莊」休息，主任早已派車把黃鶯接來，我興奮的程度不言可喻。       「黃鶯，」我迎了過去，「好久不見，好嗎？」       「還好，陳大哥。」她含笑地點點頭，興奮的神情和我沒兩樣。       我簡單地向在座的每一位長官和同僚介紹，黃鶯的氣質和親和力不在話下，說話的聲音和有條不紊的表達能力，更讓人留下深刻的印象。她端莊地坐在我身旁，在眾人目光炯炯下，我們只輕聲地談些日常瑣事，不一會就開始用餐。         虎風山莊彷彿是守備區一個小型的招待所，師長、主任邀宴外賓或請上級單位、視察人員便餐，幾乎都在這裡舉行。它雖無華麗的裝潢，但卻窗明几淨、幽雅清新，一般官兵、百姓更不得進入。若依黃鶯職務，勢必也上不了龍蟠山，這是一個極現實的情境。       用餐時，似乎也默守著軍中「吃飯不說話」的規矩，雖然菜色不錯，卻沒有家的溫暖，整張桌上，彷彿一個個都是陌生人，我也不好意思為黃鶯夾菜，只偶而地聽到主任以主人的身分，親切地招呼她的聲音。坦白說，這種「官式」的吃法，假如官階低或膽量小的人，絕對無法適應，我雖然經常歷經這種場面，但還是不習慣。       (六十五)       

第一次見到他，是某天放學在「五腳氣」的地方，只見他旁邊堆滿著一袋袋的垃圾，那垃圾之髒很難形容，老先生就躺在那一袋袋的垃圾堆中，以垃圾當枕頭，睡得正香，身上的衣服很髒，而且是一件大外套，那時是五、六月吧，天氣很熱，仔細看老先生滿臉污黑，頭髮雜亂，有點黏黏的，雙手很黑，有點油油的感覺，看起來有點嚇人，但又不由的生起同情心來。之後常見老先生躺在那裡休息、睡覺，甚至是在寒冷的冬天，每天一樣的穿著，一樣的睡姿，有時抽著煙，一根極短的煙，(猜想是撿來的)，久了也知道他不會傷人，老先生的存在變成一種習慣。       在一個寒冷的夜晚放學回家，不見老先生在老位子上，正覺納悶，卻聽見臨近的伯伯、阿姨吱吱喳喳討論著，似乎熱鬧的很，並不以為意，之後才知道，老先生原本的生活也並不苦啊，至少安定。省吃儉用好不容易存了一筆錢，全數給了孩子，送兒子出國唸書讀了博士，兒子從原先的聯絡到最後的失聯，甚至不見蹤影。兒子善用了老爸的辛苦掙來的錢，得了個博士卻不願回來，老人家是覺有些失望，說起來博士應該是件足以光宗耀祖，風光鄰里，結果得到的是一個可憐的答案，怎不叫老人家失望啊！       「五腳氣」下沒有了老先生，老位子似乎變清靜了，但似乎又少了些什麼，有人猜測著，老人家是不是去了養老院？或是病死了？也許是博士兒子接到美國去了？(真希望是如此)，有人嘆息著，養兒育女功成名就為的又是什麼？嘆息聲似乎比什麼還多，「看破破啦！算是相欠債啦」，好像不如此想又能如何。       今年暑假去了廈門，中山路人擠人很熱鬧，人潮中夾雜著好多挨在地上的乞丐，有斷了手、少了腳、有帶兒、有帶女，這畫面讓自己想起多年前在中和遇見的那位老先生，一時之間感到有些不知所措，只想快些離開，誰知逃離了眼前這畫面，卻還有下一個、再下一個的同樣畫面，二十年前的景象竟然又再另一個時空出現並重疊著，莫名的淚竟流了下來，丟下一元，下一個是不是也給一元或是五毛呢？一元五毛對自己來說並不算負擔，負擔的是心情啊！

芋，名別芋頭、芋仔。       芋屬天南星科多年生宿根性塊莖植物，原產於中國、印度、錫蘭、蘇門答臘及馬來半島，印度和我國華南是原產中樞。       芋頭古有芋魁、芋根、土芝等稱，因它像蹲著的鴟鳥，所以也叫蹲鴟，宋代王十朋任泉州知府時寫有「我與瓜蔬味最宜，南來喜見大蹲鴟」的詩句。母根稱芋頭或芋母，旁生稱芋子或芋艿，有母子親情的寓意。檳榔芋因其肉的花紋顏色和檳榔相似而得名。       烈嶼芋頭疏鬆可口、芳香味美，早已名聞遐邇。深獲來訪嘉賓的喜愛，更是饋贈親友的佳品。       我們說「烈嶼芋，毋免哺」是有其道理的。       烈嶼在金門西南方，介於金廈之間，面積只有十四點八五一平方公里，但空氣清新、水質乾淨，且無工業污染，加之得天獨厚的土壤，非常適宜芋頭生長。烈嶼鄉目前種植芋頭面積約十一點二公頃，年產量約十九萬四千六百七十餘公斤。       市場常見出售的有檳榔心及麵芋兩種。檳榔心肉質為粉質，鬆軟可口，香味濃郁。麵芋粉質中帶有粘性，口味似麵，香氣較差，一般消費者均較喜愛前者。       芋頭含有大量的澱粉、礦物質及維生素，食用能開胃生津、幫助消化。食用的方法極多，有烤芋、油炸、煮食或作甜點。就在九十二年九月十日，烈嶼鄉公所所主辦的「鋤頭心、芋鄉情」假日文化廣場活動，其中有一項「美食」即以芋頭為佐料，推出芋頭粥、炸芋片、炸芋丸、芋香扣肉、芋角甜點：：：等食用方法，深獲來賓好評。       上林村在民國八十九年六月十九日在「耆老口述歷史」時，耆老說了一個「芋頭的故事」，筆者略述如下：       「漢光武帝，在一次逃難時，情急就躲入芋頭田裡，那時正逢芋頭生長旺季，枝葉碩大，遮住了他的身體，然而頭部卻覺得癢癢痛痛的，心裡又深怕被追兵發現，於是趕緊摘下一片芋頭葉子蓋在頭頂上，因此未被發現，也就躲過了災難，保住了生命。由於這芋頭救了他的命，漢光武帝要讓芋頭多子多孫、酥酥鬆鬆，也許是「皇帝嘴」，芋頭果真酥鬆綿香，且又多子多孫，繁衍生殖。」       而在︽金門學︾叢刊　‧顏立水的「金門與同安」一書中有談到「褒美進仕芋」的故事亦甚有趣，茲摘錄如后：       「清朝光緒年間，褒美村一位姓葉的農民，靠武力考中了進仕。廈門商行老闆有次請他吃飯，老闆備辦的酒席十分豐盛，空中飛的、海底游的、地上爬的，應有盡有，心想這位鄉下進仕該是大飽口福了。宴畢，老闆指著席桌剩餘的佳餚說道：「小菜幾碟，不知可合進仕大人胃口？」葉進仕鄉下人說話是巷子裡抬竹竿──直來直去，隨口應道：「東西是不錯，可惜少了一道檳榔芋燉肉？」葉進仕是吃地瓜芋頭長大的，平時練武，飯量又大，所以對檳榔芋情有獨鍾。老闆聽後掩嘴竊笑，心裡罵道：「真是鄉巴佬，我花錢又不討好，番石榴都不能上三戒壇，這芋頭還能上桌？」       葉進仕回家後，把這事告訴了進仕娘。進仕娘聽後跺腳：「舍敗，舍敗(丟臉)，真真出土，掃了進仕的門風！」於是進仕娘想了一個挽回門面的辦法。她讓丈夫發請帖，請廈門的老闆到鄉下來赴宴。老闆接到請柬，心想鄉下人請客，八成是「米粉油律律(油漬漬)，菜頭焢排骨」，有啥好請的？但礙於面子又不得不去。       這天宴席是進仕娘自當廚師，她把當地出產的檳榔芋頭，選擇大小適中，把芋皮削淨切蓋，挖空芋心，裝進瘦肉、蝦米、板栗、香菇、料珠、荸薺等佐料，然後加蓋，用精粉拌蛋清封密蒸熟，這道菜當地叫「八寶芋」。老闆吃得津津有味，讚不絕口，但不知什麼菜名。葉進仕告訴他是「檳榔芋肉」，老闆回想前事，知受揄揶，他只好以「味道好極了」搪塞。但這道菜也著實香味極佳，老闆印象頗深，回廈門後也學著操做，每有宴會，也必上這道菜，且美其名為「褒美進仕芋」。       芋頭，八月上市，故有「八月十五，聽香吃芋」之話語。在「一鄉一特產」的推廣了，烈嶼芋頭雖遠近馳名，然未有「企業行銷」，為烈嶼及金門農特產品打響名號，誠屬可惜。       「烈嶼芋，毋免哺」，回國華僑、來訪嘉賓如是說。       「好東西要與好朋友分享」，芋頭雖已遠近馳名，然在技術栽培、建立行銷管道、包裝宣傳、建立品牌，增進消費者信心，才能廣為銷售，營造烈嶼芋田風光，以期吸引觀光客，兼而提高農民收益，增進地方繁榮經濟。       

  這幾天，我講最多的一句話是：我終於跟你一樣了！         是啊！終於，終於│我領到了中華民國的身分證！         嫁來八年半，小孩都已讀了書，而我才終於在這個社會找到了一個實在的『名份』，從此戶口名簿上我的名字，再不單單是先生的配偶、兒女的母親，而是有了身分證號的家庭成員。拿到新的戶口名簿的時候，我竟然不太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連看著剛出爐熱騰騰的身分證，我唯一的意識也是虛虛渺渺，如夢似幻，盯著自己的照片和名字，對照許久，好像那名字跟照片至少有一方是錯誤的資料而完全不屬於我。         讓我有如此強烈的不真實感的主因，得歸功於之前那遙遠而漫長的等待。初結婚時，我拿的是一張探親證，每在境內居住半年，不管我願不願意，我都得乖乖離境，再由先生申請我來台灣探親，我生了兩個小孩，小孩隨我回大陸，須辦中華民國護照、台胞證，他們是正統的台灣人，而十月懷胎生下他們的母親，卻要在某些法規的制約下，無奈的繼續『外籍新娘』的身分，每隔半年，就要嚐一次骨肉分離的滋味，(小孩跟我回去，先生、公婆都想得要命，小孩留在這邊，我又難捨難分，)說那種制度是個笑話太過輕鬆了，相信每個跟我相同經歷的人都笑不出來，那些年的聚少離多，最好的代名詞就是：殘酷的折磨。我一直不解的一個疑問是：許許多多的非大陸籍『外籍新娘』，如『印尼新娘』、『越南新娘』、『菲律賓新娘』等等，為何結婚兩、三年就可拿到居留證，相反，同是炎黃子孫的大陸人士，卻要輪到如此『禮遇』，我們不是從小就學過『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嗎？還是我們偉大的台灣當局，尤其偏好『大義滅親』的壯舉，越是華夏同胞越要冷血對待？當然，不解歸不解，疑問歸疑問，儘管全中華民國有二十多萬的大陸配偶，儘管她們因不公平待遇一次次走上街頭，想藉此引起社會對她們的注意，但是，掌權的大人物們依然故我玩著他們樂此不疲的政壇遊戲，沒人願意正眼瞧她們一下，被『吵的』不耐了，還不惜卸下偽裝的斯文面具，歇斯底里的大吼：『那就滾回去！』，我們五千年的禮儀之邦形象何在？我們的『性本善』教條早已盡毀？         每次在電視看到『大陸新娘走上街頭抗議遊行』的新聞報導，我心裡都會難過且不捨。我難過我們善良的同胞，至今還執迷不悟的相信街頭上還會有正義；我不捨的是很多的同胞揹著襁褓中的嬰孩在烈日下做無謂的吶喊與掙扎。我每次都會說相同的話：『就算我在台灣，我也不會去參加抗議。』我是說真的。群情激憤的抗議，聲嘶力竭的疾呼，結果呢？誰甩你？區區小老百姓的福禍甘苦，遠不比『大人們』作秀來的重要！抗議完了，日子照舊，住滿半年妳還是得乖乖回大陸，妳還是得慢慢等妳的居留證、定居證，我不去參與遊行，不是我沒怨氣，不是我不敢去，而是我清楚的知道遊行的結果。反正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才是遊戲的主角，規則怎麼訂全看他們怎麼高興，這場遊戲中我們是捏在他們手中的棋子，除了任其擺佈別無選擇。入境後住滿四個月才能申請健保，這是什麼亂七八糟的規定？我忘不了我生小孩因差一個月沒領到健保卡而需要自費，結果一次剖腹產花了新台幣五萬元。我更無法忘記，每次在中正機場要出關的時候，一對對難捨難分的夫妻，一個個要離開父親(或母親)的嬰孩，他們的眼神是那樣痛苦而無奈！我們的政客永遠不會知道那一幕包含了多少家庭的辛酸和無助，他們只熱衷表演藝術，各種版本的作秀、立法院裡的功夫片及膾炙人口的桃色傳奇，越演越精采，每人都該頒個金馬獎。朋友從台北打來告訴我她要參加明天的抗議，我說妳別傻了，浪費那個時間還不如陪小孩去玩溜滑梯，玩溜滑梯會給小孩一段快樂時光，去抗議只會在曲終人散時嚐到更苦的絕望。         拿到身分證，我該謝天謝地，感激涕零，但是在朋友的恭喜聲中，我提不起一絲力氣感染喜悅，等得太久，怕是已等到無悲無喜、心神麻木了吧？我面對眾人的祝賀，心裡的感謝都化成短短一句：『謝謝。我終於跟你一樣了！』至於那裡面的『終於』所包括的酸甜苦辣，只有我們『新娘族』才清楚、才刻骨銘心。       

獲悉應邀參加本月十二日金城國中創校四十週年大慶，我除了致表祝賀外，更感恩城中眾助緣對我的成就。       民國五十七年七月師大畢業，城中聘我擔任教職，九十一年八月，我從城中校長退休，城中將成為我一輩子的衣食父母。城中當年的唐與程校長、蔡新國主任以及後來城中的各同事、同學等等眾緣和助緣，成就了今我快樂幸福的一切。城中也成就了我一家人，太座周鳳珠仍任教城中，曾榮獲教育部與福建省政府優良教師表揚，四位子女都在城中老師辛勤教導下，以優異成績畢業，我真是感激不盡啊！       六十年七月我因就任金寧鄉民選鄉長，從城中辭職，迄八十六年二月返城中接掌校務，闊別廾多年的城中，已脫胎換骨，變得雄偉壯觀了。五十三年兵工協建的校舍，改建成五樓富麗堂皇的教學行政大樓，大樓右邊教室，也改建成三樓的技教館，左邊也在我手上完成四樓的圖書館，城中校舍真是美輪美奐了，城中的教職員工生多有福報啊！       然不瞞各位說，當我重回城中時，卻因看不到城中當年的景物，而悵然若失！後在美化庭園時，發現當年創校的磨石地坪，就像碰見久別重逢的朋友一樣的感動和親切，楊媽輝老師建請保留，讓城中人懷念，我欣然贊同。經過王金國老師的策劃設計，楊有志兄配合植栽，黃靜柯老師又找來一塊大岩石，形狀極像一隻麒麟吉祥獸，我在石上題書「思源」，感謝當年 蔣公指示在金門，試辦九年義教之苦心。經莊友焙主任傭工雕刻完成，就安置在所保留的地坪旁，又請王振漢老師撰詞說明：此地坪係城中遺蹟，富有繼往開來的歷史意義。它已成為城中美麗的景點，每當我看見歷屆畢業生或城中人返校，坐在那裡拍照留念，我總會滿心歡喜。       城中大門牆上我所製作的標語牌：「自我管理、自我效能、自我肯定、自我實現」，是我的治校理念。培養學生自發上進、自動求學習慣，一向是我的要求，我不斷地向學生宣教不論任何一項學科或技能，都要靠自我苦學與苦練，才能成功，老師只能指引輔導。當然理念的培養，不一定一時就能見效，但我堅信它必有深遠的影響。       學校建築圖書館，正是協助我達成自我教育治校理念的最重要工具之一。我應充分發揮它的教育功用，所以除了請求各位老師，多指定作業指導學生利用圖書館外，我一直努力要把它建設成一處師生樂意前往閱讀書報、上網玩電腦、溫習功課、批改作業的好所在，熱天不惜開放冷氣，吸引大家來享受一下清涼。我也一直要把它建設成為學校一處參觀的景點，因此要加強它內外綠化、美化的工程，所以一進門就有一幅二層樓高，黃山谷老人「伏波神詞詩」的大面書法，銘傳大學黃建森教授，曾讚嘆是最有氣魄、最典雅、最有意義的境教佈置，由唐敏達、石兆淙老師以及徐國成、慮志岩、洪振益等同仁，共同創作完成。後來又加上一塊鋪紅地毯的平臺，恭奉至聖先師孔子的塑像，這樣更增加圖書館教育文化的氣氛！四周放了許多大小不同的陶缸，內置盆栽，增添它的綠意與古樸的藝術美。圖書館一樓是舒適性閱覽室，二樓是開放式的書庫，三樓闢建一間富有文化教育的鄉土教室，陳列配置各種金門古代文物、鄉土書籍，幻燈機、幻燈片等，可稱謂是金門鄉土文物博物館。由許維民與張金春主任，以及鄉土教師黃逸歆、李成福共同設計收集完成。四樓原計劃做視聽圖書館，因經費無著，改做各領域教師專用研究室。更重大的工程，是許主任、管理員黃雪真，帶領一批義工，完成圖書電腦化，它可與縣立、各鄉鎮圖書館聯線，便利師生查閱借書。       恭逢城中生日，特別表達我對城中的感恩故事。城中與金蓮淨苑毗鄰，因校護許秀治的關係，與滿慈法師結緣，後被選任為金門佛光協會長，才得以佛光會宗旨：「教育、文化、慈善、修行」作為我第二春努力目標；城中因借教室供銘大招生，才能蒙鄉彥陳德昭院長關愛與栽培，完成文學碩士學位，今蒙金門技術學院校長李金振、金門社大校長李沛慶，聘任為兼課老師；因城中代管縣立游泳池，相識董文智管理員，學會游泳，才成為我日行的運動。       城中值得回味的事太多，我真愛戀著她，但當必須要離別時，所幸還能全心放下，感謝李再杭校長幫我完成未竟任務。我想任何事情的發生必有其原因，而有助於我，有首佛偈云：「手把青秧插滿田，低頭便見水中天，身心清淨方為道，退步原來是向前。」

「陳大哥，」她突然拉著我的手，加快腳步走到湖畔的木麻黃樹下，雙手勾著我的脖子說：「我愛你。」而後快速地把頭伸過來，在我還來不及反應時，她那滾燙的舌尖，已在我嘴裡上下左右蠕動著、吮吸著。       我愈想把她推開，她抱得我愈緊，我竟在那短短的一瞬間，被一個失去理性的弱女子所同化。         我的理智不斷地遭受到感情的侵蝕，它已無法控制住我的情緒，在難以抗拒的同時，我竟以一顆青春熾熱的處男心來迎合她。於是，我們相互擁抱、相互吮吸，雙手不停地在彼此的身上揉搓著。久久，久久，始終感覺不出有一絲兒倦意，依然沈醉在那柔情蜜意的黑夜裡不能自持。       我的內心感到前所未有的舒暢和愉悅，我品嚐到愛情汁液的甘醇和濃郁，我未曾在其他女性的身軀享受過如此甜蜜和歡愉，我醉倒在坎坷的人生旅途裡，是誰以蜜糖般的唾液潤濕著我乾涸的雙唇，讓我繼續沈睡，讓我永不甦醒：：：。       　太湖的寒風終於讓兩顆青春熾熱的心冷卻，我們無語地坐在湖邊木麻黃樹下的鐵椅上，當激情過後重新面對美麗新世界，那短暫的歡愉是我們永恆回憶，還是充滿著罪惡。誰該承擔這個責任，誰該為這件事負責，是我，還是王蘭芬，抑或是歸咎於這個漆黑的湖畔、凜冽的寒風。       我雙眼凝視著碧波盪漾的湖水，在漆黑的夜空裡，它只現出一絲微光，王蘭芬把手輕輕地放在我的手背上，手指在上面有規律地彈動著。       「陳大哥，對不起，我不該要你陪我到這裡來。」       「不要說對不起，黑夜有時會讓人迷失方向而不自知。」       「你會不會怪我？」       「不，我怪自己不能自持。」       「我留在金門，跟你回家好不好？」       「如果我們有緣，家中的大門永遠會為妳開著；如果無緣，強求也沒用。」       「但願我們共同珍惜那份即將到來的姻緣。」       「或許，黑夜過後就是日光明，我會永遠記住這個漆黑的太湖湖畔，它是我青春歲月難忘的回憶。」       「陳大哥，你愛我嗎？」       「王蘭芬，妳知道愛的定義是什麼嗎？它是不能用嘴說的，而是心與心的契合。」       「你真的很有學問。」       「有學問的人，被沒學問的人同化；真正有學問的人，到底是誰呢？」       她捏捏我的手，是同意我的觀點，還是不認同我的想法，在黑夜中，我並不能看到她的表情，更摸不透她的心，如果說有，那便是歡愉過後的懊惱。       在我二十餘年的青春歲月裡，儘管我和李小姐較親近，也深愛著黃鶯，但我們始終保持著一段愛的距離，從未逾越。         而今夜，我怎麼會和一位情深不如她們的女孩，漫步在這漆黑的湖畔，竟然還相擁相吻，把一顆彌足珍貴的處男心也輕易地付出，留下一個差池的行為在人間。       如果有一天，我真能與她結為夫妻，這些顧慮和自責或許是不存在的。但那畢竟是一個遙不可及的夢想，此刻我該用什麼來遮掩這份醜陋，始能再見李小姐和黃鶯。       如果我是一個玩世不恭的青年人，勢必會滿意今晚的行為，說不定王蘭芬還會失身於我，讓我佔盡男人的優勢和便宜。然而，我的人性並未泯滅，理智終於克制住即將崩潰的情感，讓我們守住最後一道防線，免於留下一段可悲的憾事。倘若有緣結成夫妻，也不能逞一時之興，在婚前偷嚐愛的禁果，何不等到那春宵一刻值千金的新婚之夜，為燦爛的人生歲月，留下一個甜蜜的回憶：：：       

小時候，家住的是普通的平房，鐵皮屋的三角形屋頂。夏天，悶熱無比；雨天，叮叮咚咚的雨聲，擾人清夢而全身黏膩，真不舒服！如果，有樓梯、有樓頂，也許，夏天，不用再做免費的三溫暖；雨天，不再陪潮溼的衣服一起睡覺了，這樣的不滿，讓我越來越嚮往那看得到遠方美景的房子。       家裡附近，有個大水塔，水塔旁有個露天的小樓梯，窄窄的，它無法與高級飯店的樓梯媲美，但，一步一步的往上爬，到達終點，站在最高的地方，看見最遠的角落，漸漸的，喜歡這樣的感覺，喜歡樓梯，更喜歡樓梯上的天空，就算只是過過乾癮，也不錯啊！       後來，搬了新家，選了一間靠近樓梯而最快到頂樓的房間，因為我想要能隨時到達，不受拘束的感覺，我喜歡一個人待在頂樓，沒有爸媽的叨唸和弟妹吵鬧的聲音，獨自一人，傾聽大自然對我的呼喚，把手張得大大的，讓風從手、從身上吹過，享受那輕柔的感覺；看那遠方蓊鬱的樹林及鄰近的木麻黃隨風搖曳，伴隨著三兩隻的麻雀在天空飛翔；往下一看，幾個老人扛著鋤頭在田裡除草，三兩成群的阿婆聚在一起聊天，偶爾遠方出現一隻飛機，快速的飛行，將天空劃出一道煙雲，由遠到近的出現，又從遠到近的消散，看起來，真像一幅會動的畫哩！傍晚時分，夕陽的餘光，渲染了附近的雲彩，如果停下來仔細看，可以看到夕陽緩緩的西下，另一邊彎彎的月亮悄悄的出現，這樣的情景，讓人流連忘返，加上一排橘紅色的路燈，更是美不勝收。       雨天時，由高處往下看，樹就像剛被刷洗一般，顯得清淨明亮許多，田裎就像灑過水，不再塵土飛揚了。       除了平時閒來無事會到頂樓外，如果有時間，洗完頭後，讓風吹拂我的頭髮，像受到風的洗禮一般，沒有負擔並且哼著流行歌曲和不成調的音樂，儘管阿嬤老是對我說：「頭髮沒吹乾，很容易生病。」但，我也只是敷衍的應聲：好。因為，我怎麼捨得放棄快樂的享受呢！       很幸運的，我能爬上樓梯，看到這樣美的景，雖然它不能像新光三越、像陽明山，可以看到台北，不過這樣，我就已經很滿足了。

大弟結婚，六禮裡頭有水果禮盒，我一眼瞧見禮盒裡竟然有紅柿子，當下打定主意，一定要當女兒賊，跟老媽拗顆進口的柿子嚐嚐。       愛上紅柿子的年紀，已經不記得自己到底是幾歲，只記得跟阿嬤一起睡的我，那年秋冬之際，大家都回房睡之後，阿嬤搬來板凳，把吊在房間吊鉤上的掛籃取下，取出紅又軟的柿子，對半剝了一半給我，要我試吃看看，我瞪大眼睛，不知道手中所握為何物，阿嬤知道我的德行，沒見過人家吃之前，我肯定不願意輕易嘗試，所以，坐在床緣以指尖剝掉外層的薄膜後，就開始品嚐起來，我看阿嬤吃得很陶醉，也就放心的大口咬下去，哇！真的好滋味喔：：：，這之後的日子，阿嬤只要有紅柿子，一定會找我分享半顆，而我，也總期待掛籃內能有這樣的水果，可以和阿嬤在夜闌人靜時，一起享受難得的美味。從阿嬤搬板凳拿掛籃，到我終於長得夠高，自己可以拿板凳看掛籃內的食物時，家中新成員五妹開始接替我的地位，成為阿嬤最寵愛的孫女，而孩提時和阿嬤躲在房間品嚐的紅柿子，也因為家中經濟狀況逐漸改善，逢年過節祭拜祖先時，也會購買當季水果拜拜，只要出現紅柿子，我總要忍不住流口水：：：。       一直到高中時代住外公家，山城苗栗水果多，外公又當民意代表，所以，常有人送來當季水果分享，這對金門長大水果吃得少的我，真的是很大福音。那一年，先是吃柳丁吃得臉色發黃，因為下課後就抱著一整籃的柳丁吃，到後來竟然發現柿子不是只有紅色的，也有綠色的，水柿吃起來雖然難免會咬舌頭，但是，脆脆甜甜的另有一番風味，只要外公家有人送來柿子，我就開始心動，希望當天晚飯後的水果，就是一大盤的柿子，也直到這個時候，才知道柿子不一定是在樹上紅的，它和香蕉一樣，由樹上採下後，還要加工過才能送到消費者手中。再等到我經濟自主，發現買愛吃的水果，成為領薪水後最大的享受，而秋冬之際買個幾顆柿子拎回宿舍慢慢享受，都要開心好幾天。       愛吃水果的阿嬤，非常懂得養生，只要有人介紹某種水果對身體有益，她都會很樂意品嚐，甚至於有些年輕人吃得呲牙咧嘴的葡萄柚，她照樣樂在其中，完全面不改色。只是，大部分的水果都耐放也經得起搬運，唯獨紅柿子禁不起搖晃，所以，無法以郵寄的方式寄回金門與阿嬤分享。總要等到阿嬤來台北，也正好在柿子盛產的季節，我才能買柿子和阿嬤對坐分享，像兒時一樣，柿子對半剝開，一人一半吃將起來，某次，下班趕到黃昏市場，看見攤販賣一整籃的紅柿子，因為是︻俗俗賣︼，所以，很衝動全部買下，然後，提著水果轉了三趟車來到姑姑家，待打開要和阿嬤分享時，才發現都變成果醬了，祖孫相視而笑，不知道怎麼處理這一袋糊掉的柿子。也在那一年，知道有柿餅這玩意兒，吃起來味道也挺好的，只是，並不知道在什麼地方買得到，所以，就不常吃這種加工過的柿子。       年前，和另一半帶著孩子到山地部落走走，沿路看見柿子果園，也看見有人賣紅柿子，一試吃，發現味道很棒，和軟柿子相比，更為吸引人，而且，不會軟綿綿的，經得起搬運，買了些回家要大家分享，平常會唸東西別買太多的老媽，難得的竟被她唸太小氣買這麼少柿子，也不想想家裡每個人都愛吃。       由媽媽那兒拗來的紅柿子，帶回台北後，削皮切片後放在盤子上端到客廳，女兒看了看轉頭要走，在我的鼓勵下，用指尖拈起小小一片品嚐，然後點點頭表示這個她喜歡，我則感慨的回想，當年阿嬤也是這樣寵我愛我，雖然在我行有餘力時，也盡心孝順她老人家，只是，在她有生之年，進口的柿子貴，一般水果行沒有賣，改良後的水果也還沒有這樣的甜度，不然，阿嬤一定會更歡喜的。       柿子紅的季節，想起阿嬤在我年幼時，關起房門與我分享的半顆柿子，都要懷念特別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