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刊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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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頭翁講古】軍中的書報
我性喜閱讀,這習慣是從小養成的,特別是給水排的書報,對我一生的影響最深切、最長遠! 從讀國小開始,一直到我念高中,這十幾年的逝水流光,是我大量閱讀的黃金歲月。 記憶中的給水排,雖然只是30人左右的編制,但排長對部隊裡的精神食糧,卻是一點也不吝惜、不寒酸,總是默默的大力支持,並盡可能的訂報給弟兄們閱讀,我因擁地利之便,每天放學回家,書包一丟,就衝到隔壁的閱報架前報到;記得當年訂閱的報紙是中央日報、徵信新聞報(中國時報的前身)、青年戰士報(青年日報的前身)、台灣新聞報和正氣中華報,試想,一個如此迷你的單位,竟一口氣訂了五份重量級的報紙,其長官的遠見與魄力,於此可謂充分展現。 我還記得當年部隊裡面,還有很多「老北仔」,雖然他們的書讀得不多,但每人都求知若渴,工作餘暇,不是打桌球、排球、看電影,就是看書、寫信、看報紙;我的文筆不差,小學中年級以後,就時常幫侯興清伯伯等人寫信,這是後話,暫時不表。 給水排的閱讀室並不大,像普通閩南式住家的客廳一般,客廳中間擺上一張桌子,兩旁再放幾張椅子,加上一座閱報架,已經顯得有些擁擠了,所以如果我去得晚,裡面早已擠滿了人,這時我就只能退而求其次,把大家挑剩的報紙拿到室外來看,儘管如此,在那個物質貧乏的年代,對一位小蘿蔔頭來說,我依然甘之如飴,已經非常感恩惜福、相當滿足了。 當年「老北仔」的年齡稍長,但求知慾絕對不輸給年輕人,時常在搶報紙閱讀的,往往都是迫不及待的他們;他們見我小小年紀,竟能把閱讀當作日常所需,幾乎成了我生活的一部分,自然特別照顧與疼惜我,有些時候,排上弟兄把報紙拿到後面的營房去看,可能因過度勞累竟睡著了,沒能馬上拿回來歸位,疼愛我的張文彥排副,不忍心看我尋東找西、一臉焦急的樣子,就要我到營房的桌子上找找看,時常都被排副給料中了,當我把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找來的報紙拿在手裡,閱讀起來也就格外的專注與珍惜了。 報紙之外,書籍也是阿兵哥不可或缺的精神食糧,記憶中的書籍是「勝利之光」、「革命軍」、「奮鬥」等,它們都屬月刊性質,每個月都會定期在閱覽室出現;「勝利之光」是畫報,裡面有很優質的圖文,我讀報讀累了,它自然成了我最美好的調劑與消遣;雖然明知它很八股,政令宣導的意味很重,但我還是樂此不疲,因為這些刊物,無論是編排、插圖、文字說明、文章、短評,水準都很高雅;特別是我從小習寫作文,素重遣辭用句,經過日積月累的揣摩之後,從中我也學到了許多寫作的技巧! 依稀記得,台灣新聞報每隔一段時間,就有謎語專欄,有專家駐版負責出謎解謎,在我小小的心靈深處,已經種下了熱愛謎語的種子,一直到現在,謎書還是我茶餘飯後「一日不可無君」的倚靠,這樣說吧,任何時候,我只要一打開謎書,就算是天塌下來,也不關我的事! 如今給水排已經不在了,我所熟悉的軍中長輩大多數也已經作古,但他們在那個局勢還不很穩定的年代,除了幫東半島的駐軍拉水服務,工作餘暇就是讀書看報的精神與榜樣,卻深深的烙印在我的腦海裡,一直到現在,每天放學回家,只要我拿取報紙,他們那和藹可親的身影,卻依然會無端的縈繞在我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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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狐步
我又回到分手的城市 俯望彷若記憶的墳場 每條街道都埋葬著往事 黃昏的燈火一一點燃 為孤單的旅魂獻祭 出關時,假裝妳還在 地鐵2號龍陽站等。我是 歸來的故人,磁浮獵獵的輪聲 敲擊著我心事微微的胸口 然而妳已不在了 南京東路步行區,每柱燈暈 都醞釀著昏黃的苦味 這是預知分手的記事 曾經寫定的一段情節 攜手的城市,我是 妳夢中失足的旅人 為了弔唁多疑的往事 這次重來,我是不會再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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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娘的俗語話之二十
阿娘的俗語話寫過十九篇,約近千則,從民國92年見到金門日報推出「咱的俗語話」專欄徵文,正巧母親出口便是俗語話,在此因緣際會下,初次嘗試投稿,並以「母親的俗語話」為題,詎料母親腹中「寶礦」,蘊藏豐富、源源不絕,一句接一句、一篇接一篇,似乎欲罷不能,以至今日;在內容上,從以前的專欄限字(1500字左右),到後來的字數不拘;在題目上,承蒙前總編林怡種先生的指導,建議我將「母親」改為「阿娘」,讓題目更加親切有味,也符合金門人的稱呼;在閩南語用字上,從「用字白痴」到「請教行家」,直到發現「臺灣閩南語辭典」,讓我在用字上逐漸成熟正確。 ◎「九頓米糕無準算,一頓冷糜抾去囥。」──米糕比喻珍饈之物,冷糜為其反義。表示長久善待,不放心上;偶有怠慢,則牢記不忘。 ◎「風雨快過,言語僫化。」──狂風暴雨,來勢洶洶,威力無比,但來得快也去得快;然而惡語傷人,看似輕微,卻不易化解,往往留下難以抹滅的陰影。 ◎「井水疼新婦。」──在無自來水之前,全賴井水,井水即地下水,為恆溫狀態,不受天候影響,在感覺上,井水是冬暖夏涼,金門冬季嚴寒,剛汲出的井水會冒煙,兒時常將冰凍的雙手伸入水中「取暖」;而在酷暑夏天,井邊沖涼是一大享受,足以沁入心脾。昔日媳婦要包辦所有家事,以井水的恆溫特性,不僅疼愛媳婦,也疼愛所有的用水人,可說「博愛廣被」。 ◎「未富,毋通起厝;未有,毋通娶新婦。」──今人買房,乃人生沉重負擔,早年亦然,有云:「三代也無才調起一間厝」;而娶媳婦盛行「三八制」(即三擔豬肉、三兩黃金及三千元),對於貧寒人家,溫飽已非易事,哪有餘力負此重擔?倘若貿然躁進,只有舉債度日,永無還清的一天,故以此語警惕! ◎「紅花會紅,白花會芳。」──首字「紅」指顏色,次字「紅」修飾紅花之美。紅色的花雖然不香,但鮮艷美麗;白色的花雖然不美,但香氣迷人。以此表示無論哪一種花,各有特色,也各有缺陷,足見造物者的公平,正如人一樣,各有短長,難以十全十美。 ◎「烏雲飛上山,棕蓑提來幔;烏雲飛落海,棕蓑蓋狗屎。」──棕蓑為早年雨衣。蓋狗屎偏重在押韻,表示已無用處。黑雲飄向山頂,最好穿上雨衣,表示即將下雨;飄向海洋,表示遠離陸地,雨衣可以收藏。昔日沒有氣象報告,只能仰賴前人經驗觀測天象。 ◎「早霧罩■開,戴笠穿棕蓑。」──晨霧若是濃密不散,表示上山下海務須備妥雨具。 ◎「初一落雨初二散,初三落雨到月半。」──此指農曆正月,下雨持續的天數因落點而定,若在初一,翌日即停;若在初三,則要下個十來天,準確率不妨一試。 ◎「狗屎粕,抾來餾。」──粕指殘渣,抾是挹取,餾是把涼的熟食再蒸熱。意指不值一提的陳年往事也拿出來談。 ◎「近的相偎目,遠的■雞角鳥。」──相偎目是瞪人之眼,即沒有好臉色,不知用字如何?雞角鳥即公雞。人與人間,關係至為微妙,住在一起或經常見面的人,以難看的眼神相待,而遠處少見的親友,則以「雞黍」盛情款待。 ◎「無粒粒心苦意,無連得世間財。」──母親憶起早年飼豬的辛苦,有感而發。沒有平日一點一滴的辛苦,便無財富的累積。意同「沒有耕耘,那有收穫」。 ◎「好事囥心底,歹事放水流。」──人與人間,多記好事,少記壞事。好是存心底,表示不願宣揚,則能心存感恩、樂在心頭;壞事放水流,表示不記仇怨,則能胸懷坦蕩、心中舒暢。 ◎「講好免歡喜,講歹免受氣。」──有人誇獎,也許恭維,未必真好;有人貶損,未必不利,可以藉此惕厲。試看「大禹聞善則拜,子路聞過則喜」,後成一聖一賢。意近「得意莫歡欣,失意莫苦惱」。 ◎「蹺腳撚喙鬚,放屁彈目睭。」──上句表清閒無事的姿態,下句或為押韻,或另有寓意。「放屁」在此指吹牛,意同自吹自擂、大放厥詞;「彈目睭」指任何人都可能成為談論的對象。 ◎「魚趁生,人趁嫩。」──「嫩」閩南話發音為「井」,魚要趁新鮮吃才美味可口;人要趁年輕努力才能有一番作為。正如禮記學記所云:「時過然後學,則勤苦而難成」,強調機不可失。 ◎「餓腸無人知,餓毛見笑代。」──毛在此指頭髮,早年以茶仔油或面油滋潤固定髮型,若無髮油梳理定位,宛如一頭鳥窩,乃丟臉之事;而腸胃在體內,即使三旬九食,也無人知曉。強調儀容外表的重要。 ◎「一日是風,一日是雨。」──風雨表天候,以天候不佳表環境惡劣。比喻工作勞苦、賺錢不易。 ◎「好額毋值會食,好命毋值勇健。」──好額即富有,好命即命運好,二者皆是人所企求,但不如會食與勇健,唯有能吃能喝、身體健康,活得才有意義與價值。 ◎「大某無權利,細姨交鑰匙。」──「無權利」表示已然失寵,「交鑰匙」表示用錢自取,大某細姨,待遇天差地遠,丈夫喜新厭舊,可見一斑。 ◎「好花著樹棉,好某著細姨。」──母親說樹棉花白而美,故有此說,而丈夫喜新厭舊的心態,致使舊不如新、妻不如妾。 ◎「一粒米,三桶水。」──一粒米,表耕種所得;三桶水,指付出的勞力。或云「一粒米,百粒汗」,皆指農夫耕作的辛苦,告誡我們「粒粒皆辛苦」「一粥一飯,當思來之不易」。 ◎「筊場無朋友,酒場無大細。」──在賭場上,只論金錢輸贏,不論友情道義;而在酒場上,只拚酒量高低,不顧輩分大小。換言之,此二場合,形同競賽,為求公平,絕不禮讓。 ◎「雞母帶囝真輕鬆,雞公帶囝會拖帆。」──「會拖帆」係翅膀拖地,表示很累或不俐落。以雞喻人,父母帶孩子亦是如此,母親駕輕就熟,父親則疲憊不堪。 ◎「新娘穿紅紅,予汝敖力做人。」──這是結婚當日的一句吉祥話與祝福語。新娘初來乍到,面對婆家親戚五十,且要侍奉公婆,做人處事之禮與應對進退之儀,是一門必修課程,也是首要任務。 ◎「豆腐肩,鴨母蹄。」──豆腐柔軟易 碎,鴨蹼擅於游水,不擅陸行。因此,以豆腐肩膀無法承物 、鴨母走路無法快速來比喻無用之人。 ◎「有人興燒酒,有人興豆腐。」──鐘鼎山林,各有天性,每人好惡,各不相同,無論飲食、工作、婚姻……,各有不同的取向。 ◎「青瞑瞑青,暝日就生。」──早年金門有位算命盲人,由一童子牽引,一村走過一村,小孩見到算命先生來了,就喊「青瞑的來了」,算命先生始終以此語回應,下半句即「日夜都是一樣的」,「就生」用字如何?不得而知。 ◎「爸聲較強力母箠。」──在嚴父慈母的家庭,對於孩子的管教,父親出聲斥責往往勝於母親的持棍教訓。 ◎「姻緣天註定,毋是媒人跤敖力行。」「是姻緣到,毋是媒人敖力。」──俗語云:「天上無雲不落雨,地上無媒不成婚」,本則完全否認媒妁之功,認為因緣的結合來自上天的安排,與媒人的本事毫無關聯。 ◎「食三餐五味,穿綾羅紡絲。」──意同「錦衣玉食」,正是富人的寫照,也是奢華的生活方式。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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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影隱沒雨色中
我們居住著這片城市,發現它展現出來的美感,不只是單純的遠望,還要有高度與距離,才能給人豐富的感受。 霧色洶湧得再濃郁,若沒有高低的輪廓,風景就顯得單調純粹。幽靜的月色高掛夜空,也要有活潑的流雲能破其而出,像一艘等待返鄉的小船,在衝破大風大浪時,流露出險象環生,令人驚嘆。一片樹葉落在泥土地,便難以察覺澎湃的生命力,不知道曾經走過哪些風而搖曳,若是在枝枒上等待季節變換顏色,才能證明它在樹上活過的時間,不只是一片葉子,是立體的美,溫柔的見證歲月。 「推開這季節的窗,午后翩翩細雨飛落,一片迷濛城市,有一雙迷惘的眼,隔著時空眺望。」 高樓的窗被四季的雨水和陽光擁抱,長出了年紀,在溫度驟變的風景中也許有些寂寞,男人用渾厚的手推開它,這才增添了陪伴的情意。男人想念遠方的友人,彷彿向遠方望去便能相見。這一天是雨水降臨的日子,推開窗只見一片灰濛,高高低低的大樓飄忽,我想著,能日夜見證景色的窗戶,是快樂的吧?就像被男人放在心中掛念著的那位友人,一樣的幸福。 「一杯咖啡一曲藍調,淡煙輕擁詩意的下午,翻閱你亮麗的明豔」 男人最終走入室內,以藍調的音樂為背景,沖泡一杯醒神的拿鐵,讓所有的想念知覺短暫失眠。白煙翻騰在杯緣中,有氣無力的飄昇著。安安靜靜的空間裡,品味與修養襯托出一種浪漫和多情。雖然寂寞是每個人不一定能習慣,亟欲擺脫的,希望不要在深陷其中,但,很多時後,唯有一個人的安靜,才能明白內心的想望,內心的情意。 孤獨其實並不可怕,只要懂得與它和平相處的方法,也可以成為我們一種美麗的心情。 年紀還很幼小的年代,常常觀察大人們的舉動。生活費不太足夠的日子,母親在山中種菜種水果,水的流動是最熟悉的聲音。像是灌溉潑灑而下,風吹雨落的淅瀝;水敲打房簷的脆響;雨水順著排水竹筒流去的節奏,然後是梧桐樹在風雨中搖晃的身影和音韻。想起李清照的詞:「梧桐更兼細雨,到黃昏點點滴滴。」這黃昏的雨,正打著我眼前的梧桐,讓當時只有一個人的我,並不孤獨,反而覺得沒人叨擾向晚的雨中,很美好,是回憶裡的一種溫馨。 男人是我的朋友,喜歡西洋情歌,住在高高的樓層裡,落地窗是整排的透明,乾淨如鏡的玻璃,向遠方映照著。傍晚時分,下起雨來,窗戶的水珠與霧氣漸漸聚攏,他解了鎖推開窗,讓潮濕的風雨進來,平衡一下室內溫度,免得酷暑熱氣留在客廳裡。也許他的確討厭雨天,但是刷涼空氣帶來的宜人卻是不可否認的好處,他也利用了小小的時間,坐在客廳,輕輕寫下:「有你芬芳的抵償,留一頁真摯的篇章,就讓我遊走在你的花園。」 花園啊?小時候的我也曾有過相同心情,打開雨中窗,讓遠方走進瞳孔,花草樹木整齊排開,若隱若現搖曳出的樣子彷彿有輪廓,那是什麼呢?我認真的看了看,是外婆種植的,一條開滿花的柏油路。 柏油路,現在還開花嗎? 開花的路,對我來說,代表的是人生的起點。離開萬紫千紅的山,象徵童年的遠去,外公外婆還有許多親人也已經離散多年,就連兩邊開滿花的一條路也不常見了,都市裡,只剩高樓大廈,高高低低的,向天空微笑。離開了起點,什麼會是我人生的終點? 城市的兩端不一樣的心境,你是否向著我這裡遙望?雨還在飄墜,利用點高度,我們便能察覺「微距的美感」,發現那些在雨色中,漸漸隱去的身影,原來如此動人。用內心深刻的愛,包容氣象萬千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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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麥克風即成天堂路
以為浯島的恬靜是一枚燈火後 便讓白酒的耳朵 來牽著滄桑的臉龐 我總還相信 風獅爺的眼神仍在護守 那些不願漂流的忠魂 一趟又一趟 一趟 又一趟, 「是突然,不願再被當成風聲了 將我的肺腑拼湊成海底的呼吸後 一回即成永恆 恍若公廁裡還殘留的排泄 在眼睛之外,一切就是那麼地 合乎規則, 那幅告牌上是寫著遺忘 還是忽略」: 看見島嶼伸出了手指 千思萬尋要拿到麥克風的聲帶 就為了能夠搔癢一下 梗在瓶甕間的扁桃腺 再搔癢一下 一下 一下就好了 汗水開始出現崩坍 喉嚨也不要再嚥下忍辱了 赤子般的軀幹更不能黏著石礫 就把會議室裡的麥克風 當成訓練的戰技 所以高粱酒就不用再醞釀了 斷斷續續才能消費 因為文字的麥克風還等著發出 一次又一次的嘲諷 只要一次 不需要為言語來形狀 彷彿觀測所外的一夜情 只要一次 細縫是不會被當成出口 因為播音是需要收視率 但這一次 我彷彿聽見大膽島的心臟 正開始親吻風溼的膏肓, 時間猶如理性的砲火 停岸的肩膀要如何敲出 油彩的溫度來 所以不斷地向前 前進再前進 卻不願意思考退後 才可以摸到金門大橋的雛聲 因為讓路的風浪 實在太強又太厚 關於戰場上的呼嘯 早已慢慢地喊出一聲白紙 熱燙的鮮血也越來越錯覺 因為選舉的旗幟說明了 天堂路有麥克風 才是可以改變的徽章; 所以只要寫上民主二字 便可以完完全全地防彈 (解夢愛犬撲咬我的手指 網頁才正要跑,我卻只有停著 因為標題的分類 早已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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聆聽‧享受‧《金門孩子的歌》
《金門孩子的歌》音樂劇 「浯洲樂集」演出 團隊的共同願景: 「願美麗的金門化成一首首的詩歌!」 「願音樂成為生活的一部分!」 「願享受音樂!」 許永和父子合寫〈浯洲傳奇〉、 〈金門孩子的歌〉 作為全劇的序曲和尾曲 「閩南古厝的紅磚屋瓦…… 中西合併的洋樓屋頂……」 「看看白雲天 聞聞野地花草香……」 樂音淡出 噗噗嚕家族乘著「音樂飛船」出發了 他們將周遊大大的世界 他們正過客小小的金門 金門島上 風獅爺、孩子們張開雙臂 以超級的熱情迎客、待客 一見如故 音樂家族力邀金門獅、金門囝登船同遊 穿越時間 進入18世紀的巴哈〈平均律〉 進入19世紀的舒伯特〈即興曲〉 進入20世紀的《宮崎駿動畫組曲》 輕快、戲劇性、變化多端 …… 跨越空間 航行於亞洲《霍爾的移動城堡》 航行於美洲的《侏儸紀公園》 航行於歐洲的〈小酒館〉 航行於《星際(大戰)》 魔幻、典雅、悠閒、神秘 …… 情與愛源自於人的天性 化身為東方的古老《梁祝》 化身為西方的現代《鐵達尼號》 《Somewhere in Time》的執著 難成美眷的遺憾 浪漫、淒美 …… 戰爭與和平的戲碼 在人類的舞台上輪番上演 你聽到了〈戰爭奏鳴曲〉的驚懼嗎? 你聽到了〈Do,Re,Mi〉的《真善美》嗎? …… 有良伴同行 路遙而不覺其遠 「音樂飛船」的《神鬼奇航》 一路有伴 《龍貓》、《神隱少女》、《魔女宅急便》 《三隻小豬》、《小美人魚》、《睡美人》 …… 孩子與動物是永遠的最佳拍檔 獨樂樂不如眾樂樂 讓我們 打開心、張開耳 在《動物狂歡節》 靜靜地聆聽一場鳥獸爭鳴的盛宴! 航程圓滿完成 慶祝的〈煙火〉燦爛、消逝 〈馬賽曲〉由遠而近 長夜〈倚深秋〉 遊遍了音樂奇境的金門囝、金門獅 此時此刻最想做什麼? 「喝金門水,唱金門歌!」 那麼讓我們 再合唱一曲〈浯洲傳奇〉 再合唱一曲〈金門孩子的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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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家
根據教「育部重編國語辭典修訂本」的解釋,「家」為眷屬共同生活的場所。原本與長輩同住的我們因為一個單純的念頭:「想要有屬於自己的家」而買了人生中的第一間房子。當時與太太討論後覺得應該是要有屬於自己空間的時候了。就開始找房子、看房子,後來就看中了離老家約10分鐘路程的預售建案,從挖地基開始看著樓層一層一層的增加,到完工開始著手屋內裝潢,整段時間的心情都是期待與興奮相互伴隨著。 猶記得入住後的幾天,兩歲多的兒子望著窗外突然迸出一句:「我們什麼時候回家」在他的心理還天真的以為:「只是到某飯店度假住幾天,就應該要回阿嬤家了。」聽到兒子這樣講我們大人都噗滋笑了出來:「這裡就是我們的家,從現在開始就要住在這裡了。」居住在這裡有著優美的環境,有著和善的鄰居,也讓我們享受著小家庭的幸福感。然而隨著孩子們一天一天的長大及家庭成員的增加,勢必需要大一點的空間,才能住得下。所以夫妻倆幾經考量及參考了長輩的建議後,決定把房子賣了,換了間更大的房子,而換房後首要工作即是搬家。 本以為搬家不過就是把一間房子裡的物品,搬到另一間房子裡,而人再至屋內居住即可。但實際上搬家確實也是一項不小的工程,光衣物及一些小器具,就用自己的休旅車載了不下十趟,大型家具及電器還得需要請貨車來搬運,而之前的打包裝箱工作更是煩人。但隨著家具一件一件搬走,心裡也激起了一種「不捨」的感觸,這感覺是由然而生的,而且是強烈的。 回想起當初與太太一起努力打拚所買下的房子如今就要與它分離,心裡也是會難過。雖然這房子已換了主人,不再是屬於我們的,但曾經的擁有,卻能讓我們滿載著非常多美好的回憶離去。不過感傷的情緒也很快就過去了,緊接而來的是雀躍的心情因為搬到空間更大的新家不只大人很喜歡,小孩們更是興奮;喜歡的是它的寬敞舒適,興奮的是個個皆能有屬於自己的房間。 如果說:「感情是因相處互動所產生的情愫,那麼與之前住的那個『家』顯然情已逝,而與新居的感情則是甜蜜的,且持續的增溫中。」 (稿費捐金門家扶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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養子女
「養子女」,指的是收養關係之養子女。養子女在我國法律上的地位原則上跟一般婚生子女相同。「養子女」一般來自於因為子女太多而生父母無能力養育的小孩或父母已不在世的孤兒及被父母所遺棄的小孩。 我的祖母在丈夫早逝、獨子偕妻兒到海外經商及兩位女兒皆已出嫁的情形之下,因為她感到孤寂,需要人陪伴,天生善良的她便收養了當時約六、七歲已懂事的孤兒--我的三姑。 我的三姑及她的胞兄是祖母娘家新埤鄉新埤村千三庄父母雙亡的客家家庭孤兒,她的胞兄則被桃園縣的客家人所收養;我們全家人皆視三姑如自家人般愛護、尊敬,她也非常孝敬我的祖母、母親及疼愛我們三姊弟;她的胞兄也經常會從桃園坐火車到我家,探望胞妹。 我的鄰居有對生活儉樸的羅先生夫婦,婚後,因為他們一直未生小孩;於是,照習俗抱養了蠻孝順的一女及一子後;不久,竟真的也歡喜生下一位乖巧、上進的么女;夫婦倆皆視一對養子女猶如己出般的疼惜;十幾年前,羅太太便因中風而忽然在家中去逝;後來,罹患老人痴呆症的羅先生,這幾年來,都由養女奉養至九十幾歲終老! 我的好友家庭經濟不錯的陳先生,因為膝下無一子半女也一樣先後收養了來自不同家庭才出生不久的一女及一子;他夫婦倆非常重視養子女的教育,皆視兩位乖巧的養子女如己出般疼惜與教養,讓養子女皆接受良好的高等教育,養子女也都知惜福上進,而考進公家職業;至於,此兩位來自不同原生家庭的養子女,他們各自的幾位親弟妹們,皆不像他倆既受過高等教育,又是有穩定工作之公務員;由此便可見,後天教養的重要性了。 陳先生夫婦倆對於收養養子女之經驗,頗有心得的告訴我:「只要無私心的愛護養子女,養子女終究會以孝心回報養父母的;尤其現在的人早已無早期的「養子防老」觀念,凡事皆要靠自己;我們抱養養子女,就如養育親生子女般,只是盡點義務而已,並不寄望小孩將來一定要回報我們。」 通常,養父母為方便將來隱瞞真相起見,皆在嬰兒剛出生不久時就抱養回家。事後,雖然養子女忽然無意間發現真相;起初,可能會對養父母做出激烈的反應;但是,只要養父母能疼愛養子女如初,且好好加以規勸及聽聽養子女及原生家庭親生父母的意見,更不要惡意再欺騙及阻擾他們跟親生父母見面;養子女終將會被養父母的真情養育之恩所感動的! 臺語俗諺說:「生的請一邊,養的卡大天(大過天)」,指的是不論是否有血緣關係?只要有養育之恩,孩子就要知道如烏鴉反哺,這才盡到孝道。總之,只要養父母視養子女如己出般的盡心教養,我想人總是有感情的動物,養子女心中也必定會被養父母對他真誠無私的對待,而有所感動後能夠知恩圖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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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奇百怪的大陸交通工具
自民國76年政府開放國人赴大陸探親以來,兩岸往來就絡繹不絕。大陸山川秀麗景色、豐富歷史文物、倏忽變化的城鄉建設及同文同種文化是吸引國人前往觀光原因。 台灣的交通工具較為單純,鐵路有高鐵台鐵、高速公路行駛汽車,城鄉則遍佈汽機車,休閒則踩腳踏車;如再想見到他種交通工具則無可能。但是在大陸走南闖北之後,見到不同的載人工具真是大開眼界,蔚為奇觀。 由於大陸幅員廣闊,山川阻隔;從南到北、由西向東,距離遠的就靠飛機航運或搭高鐵。火車是較平價且型式多的交通工具,我常搭乘臥舖火車,八、九小時以上車程,因為有臥舖休息,再遠也感覺不難熬。軟臥四人一間有門與外面隔離,能顧及隱私;但是硬臥檔次就不足,六人一間,第三層躺下之後,距離天花板只有半個手肘,其壓迫感及攀爬對中年人是一種折磨。 我曾搭乘上下兩層火車時,感覺十分新鮮,提著行李上車,還要往上走一層,另有旅客則走往下一層,這種兩層火車經驗在別處是沒有的。大陸運輸距離長,所以寬軌、加掛至十數節車箱是常事,火車就像一尾長龍,在彎道上行駛時,還可以看到後節車箱搖晃而行頗為壯觀。 公路上的汽車以坐式為常態,早期私人大巴為多載人賺錢,常讓半途上車的客人加坐「馬紮」小椅。在我由昆明往西雙版納路上,所乘坐的是匪夷所思的「臥式大巴」。上車之後,眼見上下雙層共三排,左右各留通道。人員上車後,將鞋子置放舖下小櫃後,翻身躺臥前高後低的舖上,有枕頭毛毯供應。當行車時間長達九小時以上,就能感受臥巴是天才發明,讓人躺臥舖上,消除長坐後尾椎酸痛的不適。 至於各地千奇百怪的交通工具更讓人歎為觀止。山東曲阜是孔子故鄉,每日都吸引成千上萬遊客,與泰山形成一條遊覽線。2008年我來此工作,市區約有五百輛電動三輪車,滿街巡遊招攬客人,坐一趟約三到五元人民幣。便宜又方便,但市內交通卻混亂不已,市府下決心剪斷馬達電線,立刻就減為二百多輛,因為年紀稍長的車伕已踩不動三輪車了。 其中一種前置式座位的三輪車較為少見,車伕在後面踩,客人坐在前面,視野較佳也不虞聞到汗臭味。在方圓不大的曲阜市內,坐三輪車觀景是很悠閒的享受。 至於載客量較多的觀光馬車,妝飾的較為華美,據說是仿照孔子與弟子週遊列國時的造型,在別地是看不到的。另外在曲阜鄉下,有牛車、驢車拉人的獸力車,主要是載趕集採買回來的鄉人,大包小包的連人帶貨一路悠晃到家。 大陸各地,不少三輪機動車輛,裝扮成小包車載客,窄窄車箱內免強塞進二人和行李,因為是電力驅動,駕駛只要催動電門,它就無聲的前進,但是車廂外殼薄弱,行駛時又搖晃,實在不是安全的交通工具,以後旅遊能避則避。 各地更有載客摩托車在十字路口旁等待。大約七到十元錢,就能載人到十公里內目的地,雖可稱便捷快速,但是「肉包鐵」且與人共用安全帽也是讓人裹足不搭原因;更妙的是,盛夏之時,摩托車上還支上遮陽傘,晴雨都適用,這也是在台灣無法想見之事。 印象最深刻的還是在京杭大運河中搭乘鐵殼船的經驗。93年,參加上蘇杭五日遊,其中一段夜路就是由蘇州搭此船到杭州。夜色未臨之前,我們飽覽了運河及兩岸景色,入夜後船行放慢,只聽馬達聲嘟嘟作響,聲響加上蛟蟲叮咬睡得並不安穩,但是給旅遊帶來難得的經驗,這是除了航空外唯一離開陸地的交通工具,讓人記憶深刻。 貴州赤水地區因河川阻隔百姓往來不便,於是用粗大毛竹置於水中,人持一竿滑著過河,竹竿既可當蒿使用也能平衡身體,因此有了「獨竹漂」渡河工具,現在已列入「非物質文化遺產」保護名錄,成為民間體育競技及表演活動,這可能是最特別的單人交通工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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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電﹐真好
「不來電」的痛苦誰知 在熱戀拍拖中的男女最怕「不來電」,而居家生活的現代人更怕「不來電」,那恐怖的情境與颱風地震來襲一樣的讓人驚慌萬分。 返鄉定居二十多年了,停電很少超過一天的,並不能完全體會這近幾個颱風重創屏東縣及東部原著民部落超過一週無電可用的窘境……。 前一陣子的梅姬颱風肆虐全台,最後從雲林的麥寮出海,雲林縣成為全台最嚴重的受災區,我家就在麥寮鄰近的崙背偏鄉農村,經過兩天兩夜如砲彈般的掃射,已是滿目瘡痍……。 而從第一天的上午八點多起開始風強雨驟,緊接著停電了,期間只有短暫的從九點到十點一小時來電,原以為很快颱風會過去,應該很快地就會有電供應,沒想到將近四個白天和三個晚上的無電生活即將展開。 第一天白天狂風暴雨來襲,中央山脈發揮的阻擋功能有限,算是這數十多年來雲林受風災最嚴重的一次。白天緊閉門窗,還好,屋內尚不致悶熱,但屋外狂風暴雨的侵擾,書房的木門被吹開,也進了不少水。我擔心三合院的屋頂被掀走,聽到鄰居的鐵皮鏗鏘的震動,屋旁的幾棵樟樹都陷在風暴中,隔壁的兩公尺玉蘭花已倒,家中的旁的兩處菜園全趴,絲瓜棚全倒,木瓜全掉了果,玉米倒伏,甘薯葉被掃到枯黃等,而住家附近的農田更有百分之九五受災。 到了晚上只有靠蠟燭和兩三隻充電和裝電池的手電筒才度過第一夜,幸運的我還有晶體收音機陪伴,能聽一些音樂和新聞消息。關門鎖窗,不管屋外的風風雨雨如何的瘋狂咆哮,早早八點多就上床休息了,應該是結婚以來最早上床的一晚,但睡不安眠,因為木窗的瘋狂震動,不心驚也難。 躺在床上一個多小時,心緒逐漸沉澱下來,我和妻回歸到最單純戀愛談心的時光,睡不著也沒關係;因為身邊的手電筒無意的向著天花板照射,發現了一輪明月照心田,連妻子也感到一絲的浪漫和詩意。我望著那一輪不動的明月,心中湧起了多年奔波生活的感慨,卻也能感動到幸福無邊。 第二天了,雖然知道停電難免,從收音機知道,全國停電超過四百多萬戶,但總祈禱早點來電,因為衣服沒辦法清洗,冰箱冷凍庫逐漸失能,自製的水餃和豬肉餡餅已經逐漸糊成一團了,冰棒溶解了,貢丸及火鍋料都失溫了,其他食材開始敗壞,卻一下子難以全下肚,雖然是清理冰箱的好時機,但也真是欲哭無淚啊!老天。屋外仍然風大雨大,困在屋內,沒有電腦和手機,沒有颱風消息,只知道颱風正在雲林縣的頭頂上狂掃盤旋不去。這一次讓全台有感的颱風,雖然連放一天半至兩天假,但損失卻超過十億,真是慘烈。連讀書報都無法專心……。 第二天晚上,颱風走了,沒煮甚麼飯菜,但我們點了不少蠟燭,怕充電手電筒沒電,吃飯時點了燭光,老婆苦中作樂的拍了一張燭光晚餐上臉書,引來遠方同學驚歎說,真有吃大餐的氣氛,好享受,更有好友笑談說要送來豬、牛排加菜,讓我啼笑皆非。 老婆說,無事可做,不如彈彈古箏吧!隨後她點了兩支蠟燭,我覺得光線不足,只好在她周邊加點了兩支,雖然如此,光線依然朦朧,在叮咚的聲響和和諧氣氛下,她自覺心情不錯,要我跟她拍照留念,原本要放上臉書,最後她說不好看,真像「倩女幽魂」而作罷。我心想,平日電源光線充足,老婆不是看手機就是玩電腦,這天竟然要努力彈古箏,雖然燭光閃爍搖曳,別有一番風情,可是仍然告訴她,有練彈就好,保護眼睛最重要,不要不甘寂寞而賠了視力。 真不知道該怎麼感謝他們 第三天的傍晚,無風也無雨。我在神明前祈求全國平安,趕快能復電。 晚上飯後,我和妻走出了書房,到絲毫無光的村道逛一逛,已記不得多久沒散步了,手中的收音機和一盞燈陪著我們探訪,結果發現,幾乎大家都在黑黝黝的屋前閒坐聊天,因為彼此都看不見對方,所以充滿一份神祕感。 走到一戶人家附近,驚喜地發現他們家竟然有電,好幾處有燈光,還聚集一群人吃東西聊天,真讓人羨慕。原來是村中做水電的人家自力更生,自備發電機發電,我跟老婆說,一家有電不稀奇,如果他們能讓全村近百戶人家有電才是行家,可是這事不可能發生。 在庭院的藤椅上閒坐,仰頭觀看毫無光害的滿天星斗,還有幾隻螢火蟲從菜園中飛到庭院來作伴。夫妻對談,談心,談心事,也說電如果再不來,我只好跳「祈電舞」,當我學著原住民的舞蹈和呼喊聲在黑麻麻的庭院繞一圈,真是別有滋味在人間,逗得老婆笑呵呵,也加入「祈電舞」的行列,希望電力趕快來,否則冰箱冷凍庫的東西會壞光光。此時住在屏東的好友來電關心,在老婆與他閒談之際,終於在十點多「來電」,聽到一陣驚喜聲有電了,可惜驚喜不到兩分鐘,四周又陷入一片黑暗,心中又湧起無名的哀傷。 畢竟修練不足,所以我無法體悟心靜自然涼的感覺,與妻子困在悶熱的小房間中,除了兩人搖著扇子之外,別無他法,愈扇愈熱。這才想到人為什麼總要在失去之後,才能深刻體會到平凡幸福的可貴?那些平凡的日子,與平淡無奇的事物,看似不重要,卻成為心頭的溫暖泉源。 梅姬颱風肆虐全台的第四天下午三點半,經過四天三夜的無電生活,終於恢復供電了,老婆還在上班時,我就打電話給她,告訴這一好消息,從電話那一端傳來她驚喜萬分,期待「來電」的喜悅和幸福感。快六點時,屋外逐漸黯黑,老婆一放包包就說,要給台電辛苦的工作人員打氣,在臉書上潑文說:「台電、台電,我愛你」,看她樂得手足舞蹈,其實,我比她更開心,真的,居家有電,生活才有美麗的色彩,心靈才會開出繽紛的花朵……。「來電」了,我整個人又恢復了元氣,有了電風扇,有了冷氣,電腦活了,手機可以充電了,洗衣機開始運轉了,冰箱啟動了,滿滿的快樂和幸福感洶湧而來…… 每次颱風過後,到處奔波救援與搶修的永遠是第一線台電員工,他們犧牲年節、假日,失去團圓天倫,不眠不休、竭盡所能,真令人感謝和感動,但仍然有些停電的民眾抱怨與責難。身為這些無名英雄的台電員工真了不起,希望國人能在他們修電期間,秉持感恩心,平心靜氣地等待,並祈禱維修的英雄們,工作都能平安順心! 甘於平淡的鄉居生活,原本就無法享受到都會優質的熱鬧氣氛,如今更能體會到電力就像空氣一樣重要,有「電」不是萬能,但沒「電」卻使生活嚐到萬萬不能的苦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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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活小金門
2014年10月中參加了世界金門日後,我們就自由行了。那天是10月15日,我們到小金門遊覽,印象極佳。2015年到金門參加世界閩南文化節時,看到大馬路上的大字標語「慢活金門」,多好的形容,大金門如是,小金門也如是,「慢活」,將大小金門的慢節奏點了出來。那一次的美好感覺,事情隔了一年,一直還沒有寫出來。旅程似乎沒有什麼特別之處,但回憶起來又滿是美麗靜好,這就是金門無法言說的美感和無窮的魅力吧。 2014年10月15日,我們約同三、四朋友,在大夥兒回去後,從大金門乘船到了小金門。大金門島本來就夠小了,當時只有七萬人口,許多年輕人到臺灣島讀書工作去了,剩下老人家獨守家園,沒想到今年這一去,聽說回金門的人口增加了不少,原來不少遠遊的人回來了,據說已有十二三萬人口。。 船很快抵達這個又有「烈嶼」別稱的小金門,正在苦惱用什麼交通工具做環島一遊的時候,就在碼頭上發現有個遊覽招牌,上面寫著可以乘坐電瓶車(一車大約可以坐十個人)環遊小金門,還可以每個景點下車看一看,拍拍照,當下分外高興。到詢問處一問,更加喜出望外,原來,電瓶車環島遊,還在初試階段,因此這段時期完全是免費的,不過為了湊足十人,她要我們等一會。我們在碼頭小坐,很快就有人來報名了。其實即使要車費,他們的收費也是蠻便宜的。 一會就有人帶我們看九宮坑道(又稱四維坑道)參觀,這坑道好大,裏面通海,可以行小船。看過,電瓶車女駕駛員兼導遊就開車了,風呼呼地掠過,正是涼秋季節,太涼爽了。整個小金門很乾淨,纖塵不染,上一世紀的戰火紛飛好似一場夢魘遠去了,上蒼如今贈予小金門一幅安靜美麗的大綠衣,真是一幅世外桃源的景象在我們眼前展現。 我們看「勇士堡」,好大,那是各式地雷的大展覽,地雷知識,如何清拆地雷、金門如今那些地方還有地雷等等都一目了然;我們到海邊看戰時的遺跡,殘破的碉堡、兵士的雕像……告訴我們以前金門的海邊處處都是火藥味。電瓶車在兩邊都是綠色田野的乾淨馬路飛駛,靜無人影,偶然出現掃馬路的女子,很久才看到村落,村落也是靜 悄悄的……這樣被時間拖慢、被世界遺忘的角落,不是世外桃源又是什麼? 我們參觀湖井頭戰史館,主要看1950年砲戰和1958年的八二三砲戰。就在裏面,我們看到了鄧麗君和崔苔菁勞軍的照片。鄧麗君大家都知道,那位崔苔菁祖籍中國山東青島,出生於臺灣臺北市,是紅極一時的臺灣女歌星和電視節目主持人,被稱為「一代妖姬」,感情生活多姿多彩!接著我們參觀了烈嶼文化館,好喜歡這地方,慢節奏、慢活的小金門,您看了這館內的東西,就有種時光倒流的感覺。這兒展出我們父輩闖蕩南洋時飄洋過海攜帶的藤條編織的藤箱、老式縫衣車、老爺照相機、金門各種民俗物件。最奇特的是還有一個統計表,表明大陸幾次砲擊金門、馬祖、大擔小擔島的砲彈密度,平均是每平方米3·6發。門口,還有單車,可以供你騎行。芬優哉悠哉地騎了起來。 前後大約幾個小時,我們慢慢參觀,慢慢欣賞,電瓶車帶你環遊、漫遊小金門的行程就結束了。多麼叫人難忘的一個幽靜乾淨的島嶼啊。 這個島嶼,就是 現代的世外桃源,和整個大金門一樣,聽說有交通警察,但看不到,它的字典上沒有塞車、堵車這些詞;聽說有監獄,但沒有犯人,見不到獄卒;有不少屋宇,主人夜裏關門,但更多的是夜不閉戶。可惜我們沒有機會在小金門留宿,要不然,這世外桃源般的小金門的夜晚一定很美,一如我以前我在《浯島的夜空》所描述的畫面: 住在大城市太久了,禁錮在密封的鋼骨水泥森林裏,看不到新鮮的太陽;夜裏,粉紅色的夜空竟感染於地面上密集的燈飾,難望夜空上清潔的月亮和星星。浯洲的夜空不然,那麼高遠,那麼黝黑,那麼令人愛戀。 當汽車賓士於沒有聲響的故鄉夜馬路時,兩側儘是樹林和呼呼的風聲,夜空,漆黑如墨,潔淨晶亮似黑色地氈,一顆顆星兒就是綴嵌其上的鑽石,隱隱發光。 哪怕是在民宿的深井,抬頭也就可以觀賞高而遠的夜空。屋瓦、彎月、小星星們和小檯上的茶杯、貢糖、點心構成故鄉令人懷念的永恆圖畫。不分地上天上人間,天人合一,草叢的蟲兒們一夜無眠,一唱到天明;我們對影成五人,也是邊品茶邊聊天,一談不知夜深,一談到天明。 大自然啊,眷顧著故鄉,給予美麗的夜空、戰後的靜寧;夜裏,富有節奏的輕微鼾聲一直響到天明,門兒不須閉,就讓鼾聲和蟲鳴交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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歲月
若是要論這世上什麼是公平的,我想「歲月」這名詞肯定能名列前茅。無論財富、性別、高矮、胖瘦、美醜,通通躲不過歲月這把刀,總在不知不覺中慢慢吞噬,只稍一個不留神,它就大口咬走那珍貴不已的青春,順便再將一些討人厭的皺摺留給漸漸缺了角的光陰,爾後供人憑弔。 不過歲月這人見人怕的東西,唯獨對幼童起不了威嚇作用,即便它隨時隨地都在噬咬吞食生命,卻還是不以為然。記得孩童時,媽媽總會耳提面命的說:「不要浪費生命,歲月是很寶貴的,一旦錯過就無法回頭,要學習好好把握當下及珍惜時光,一分一秒都別浪費,不然等妳上了年紀一定會後悔」。偏偏不懂嚴重性的孩子總不把這些良善的叮嚀當成一回事,自恃反正還有漫長歲月供我揮灑人生,何需擔心?於是左耳進、右耳出的選擇性遺忘,果真讓我在年紀漸長的此刻,慢慢嘗到苦澀的滋味,卻已經再也無法拼湊出那些許多一生只有一次的美麗片段。 回首前十年,二十年,三十年,四十年……逝去的日子早被歲月強制封入記憶這個箱子裡沉睡,它卻還是貪婪且不滿足的做好齧咬尚未到來時光的準備,非得啃蝕到生命的最後一刻方才罷休。而我們總在被割裂了更多皺紋後,才懷著不甘心的遺憾去被迫開啟中年這道門,旋即望向門外,去哀悼千金難買的青春歲月已經愈離愈遠。 現在,老早已窩在中年這道門裡的我,也有了自己的孩子,而小時候總是飄在耳邊的叮嚀話語,反倒成了此刻我對孩子的殷切囑咐,驚覺原來父母的愛是會遺傳的,那股充滿了無垠的愛隨時都圍繞在孩子週遭,渴望能用自身對生命的經驗與體會,讓孩子行走在人生這段旅途中,能夠擁有平順、能夠處之安然,這是一股無人可比擬的愛與溫情,這就是「父母」。 歲月,還在游移著,它漸漸地一口一口吞進了我曾經擁有的愛,與那不以為然的懵懂時光,而當我慢慢地,逐步地往那生命裡的第三道門邁進時,窗外的風景,是不是也能如春光燦爛那般的耀眼無瑕?就如同我最親愛的母親那樣,不斷在她生命的長廊中,添畫上一幅又一幅動人的風景彩繪,去豐富與圓滿歲月所寫下的最後詩篇。 人生不能空過,而生命更是禁不起虛擲,不戀棧長壽與永生,該如何去發揮有限的生命,將它所賦予的意義與責任做無限的擴充,我想這是我目前最重要的課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