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刊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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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妃天香金絲餅
有道是自古紅顏多薄命 備受光緒皇帝寵愛的珍妃 進入宮廷始終孤掌難鳴 善妒的皇后想盡辦法圍剿她 大權在握的慈禧更視為眼中釘 摑響的不只是無緣無故一巴掌 還有奪命下令投井的命令 光緒變法失敗,珍妃遭囚冷宮 浮不上檯面的軟禁期間 傾注思念,動手製作小小金絲餅 內裡層層金絲麵線纏繞,越嚼越香 裡有蔥香,酥軟燙香 外有芝麻,粒粒是今生無法再見的思念 啊!煎烤的是一方小餅 也是魂魄受困的愛情 投井的命運令人鼻酸 沈入井底的是死不瞑目的冤魂 留予後人合掌、無止盡欷歔 一樁懾人的愛情故事 留予後人細細咀嚼 以詩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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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歡的事
我喜歡在沙灘漫步,踩在潔白柔軟的沙灘上,感受細緻的沙粒在指間摩娑。海邊一粒粒細小可愛的白沙緊緊挨在一起,連成一片平坦綿長的地毯,我每走一步就在沙上印下一個深深的腳印,一個個腳印串成一段小小的生命軌跡,儘管好心的沙想幫我紀錄下一些什麼,但潮水一來,我的腳印立即消失得無影無蹤,就像什麼都沒發生過。這讓我不得不臣服於大自然的力量,在大自然的面前,我們真應該學會謙卑,與其汲汲營營於滿足永不止息的慾望,不如好好想想我們的一生在來去之間,到底要留下什麼? 我喜歡捧讀一本好書,閱讀那些仔細推敲錘鍊過的字句,優美的詞藻讓文字呈現一種獨特的魅力,引領我進入書中的世界,與作者同悲同喜融為一體。書中有作者深思熟慮的智慧菁華,這些小小的智慧種子是作者的禮物,它在我心中悄悄的生根發芽,在我的日常生活中連結發酵,往往在我遇到挫折困難,不知何去何從的時候,如燈塔般指引我最好的方向。閱讀一本好書就像品一盞好茶,喝的時候清香順口,喝完回味無窮。何況書海是如此浩瀚,類型是如此多樣,書可說是最有價值的知識寶庫呢! 我喜歡看嬰兒展露的歡顏。襁褓中的嬰兒用清澈的眼眸,專注的凝望母親燦爛的笑臉,母親只用手指輕輕點點嬰兒粉嫩嫩的下巴,嬰兒就像被觸動了按鈕,立刻發出「咯咯咯」銀鈴般的笑聲,小臉蛋像春天初放的花朵,綻放天使般單純無憂的歡快。那原本是人與人間美好的交會,可惜成長後的人們總在不知不覺間,隨著不得不的複雜關係逐漸遺忘這份美好。望著嬰兒的笑顏,彷彿望見世間的真善美,如何不教人動容? 聰明的你,你喜歡甚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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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篇小說》迢迢歸鄉路
淑女把水清伯兩人帶到屋子裡面坐下,端了兩杯開水來,遞一杯給水清伯,另一杯給一直站在他身邊的年輕人:「順宏也坐下來吧,你看走得滿頭大汗的。」 「姆啊!我站站就好,您自已坐!」 淑女打量著順宏,二十來歲年輕人的英挺,圓圓的臉型和他父親相似,額頭寬廣,臉上始終保持著微微的笑容,淑女轉頭過去正要說什麼,卻看不到女兒的人,就開口喊了一聲:「意祥,意祥!」 「阿母,意祥出去了!」 「 那你來一下!」秀玉從一個房間裡走了出來,對著客人叫了一聲「水清伯。」 「那一位你不認識嗎?」淑女催著女兒。 女兒低著頭不敢看人,只輕輕叫了聲:「順宏兄!」就跑進屋裡去了。 兩位老人家一直有說不完的話,順宏就自己到屋外去走走。中午就留兩位客人和大家一起吃大眾午餐。一直到下午兩位客人才離開。 晚間,淑女告訴意祥和秀玉:「水清伯他們一家人準備搬到台北去,那邊他們有熟人,我想不如我們也一起去,到台北以後,我們再去找工作,你們兩人都大了,可以出去工作,只有這樣做才是長久打算。」 當淑女把這個決定告訴清潭叔和水盆叔等人時,他們幾家人都說:「你這麼想是對的,在南部的農村這種地方,除了種田以外沒有其他做工賺錢的地方,他們的地我們又不懂得種,到台北去,工作賺錢的地方多,既然淑女你們要去,不如我們作伴一起去,大家在一起可以互相照顧,有什麼事大家互相幫忙,乾脆我們一起走吧。」 第二天,鄉公所的人員轉告大家說:「這兩天請各位暫時不要離開,政府有重要事情要向大家宣布。」過了兩天,果然有兩位官員來到學校,向大家宣布說:「政府為了照顧各位離鄉背井來到台灣這個人地生疏的地方,生活有問題,所以每人發給新台幣三千元安置金,請各家戶由家長代表認領,每家戶領了錢就在名冊上蓋手印。領過了錢,要找親人的或是要由政府分配的,就分開到各不同的集合點集合登記。」 水清伯一家人回到他們住的地方領到政府發的安置金後,就搬過來和淑女這一家人在一起。就在十一月下旬的一個早上,包括水清伯全家、水盆叔全家、清潭叔全家和淑女母子三人,一行二十多人準備往台北出發,到火車站問站務員:「往台北的火車幾點開?」 站務員回答說:「直達台北的要到中午才發車,你們也可以先去高雄,再從高雄轉車北上,那裡的車比較多。」 「那中午這班車要多久才到台北呢?到台北是幾點啊?」 「大概要明天早上天亮之前才能到台北。」 「我們都是第一次坐火車,車站也不熟,我們帶的東西又多,人也多,到高雄再轉車很麻煩。」聽了站務員的話,順宏說:「如果坐中午的車,不必轉車,到台北的時候正好天快亮,如果早到的話剛好夜晚,不知要到那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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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去何從之澳洲同性婚者的命運
「異性苦相逢﹐斷袖癖亦同。世界可以共﹐不必相訐攻。」 壹、澳大利亞同性婚演化情勢之宏觀與微說 一、楔子 異性或同性關係在法律上應否具有平等之結婚權爭議,在澳大利亞亦不遑多讓。受國際風潮之感染,並牽涉本國社會、宗教、道德及政治等層面之同性婚姻法應否承認?近年來已成為澳大利亞國內重要議題。鑑於同性婚逐漸成為台灣顯著議題,在繼法國同性婚介紹之後,再度嘗試以澳大利亞最高法院去年最新判決為基礎,並參考該國學者評論綜合整理並提出個人淺見如下。 二、澳大利亞婚姻法之立法權限 澳大利亞係由維多利亞、新南威爾斯、西澳大利亞、南澳大利亞、昆士蘭及塔思馬尼亞六州組成之聯邦國家。聯邦與州(或特區)各自有其立法權限。婚姻立法權,不似美國憲法規定屬於州之專權,依澳大利亞憲法(COMMONWEALTH OF AUSTRALIA CONSTITUTION ACT)第51條第21款規定(The Parliament shall, subject to this Constitution, have power to make laws for the peace, order, and good government of the Commonwealth with respect to :(21) marriage。),專屬於聯邦議會權限,而澳大利亞聯邦議會於1961年制定婚姻法。2004年保守派執政時修正婚姻法,將婚姻限定於「異性間」始能成立,不承認同性間婚姻。 三、澳大利亞近年來爭取同性婚層遞現況 縱如上述,不分聯邦與州層次,對於同性配偶之權利,事實上均不曾輕視之。截至2013年底為止,包括維多利亞州、新南威爾斯等四州,及首都坎培拉特區在內已完成立法保障同性配偶間之權益。以聯邦為例,已在2008年通過同性關係法,賦予同性配偶及其家庭相同之權利保護,諸如:退休金、社會保障、稅捐、醫療等項目及服務之提供,可謂符合西、北歐及美、加等保障同性伴侶權益現況。 四、本案提訴背景 就同性婚應否承認之議題:澳大利亞聯邦議會自2010年起,尤其第43屆議會,就有勞動黨議員提出「不分性別婚姻法」四案,並經兩院相關委員會進行審查,爭議不休,最後仍毫無建樹。在州或特別地區層次,包括新南威爾斯、塔斯馬尼亞及南澳大利亞州等紛紛提出同性婚姻法案。2013年10月22日,在首都坎培拉議會,由勞動黨提出「2013年婚姻平權法」,並獲得綠黨之支持,而通過法案,同年11月施行。去年12月7日並有三十隊登記成婚。然因保守黨(自由黨與國民黨聯合組成)取得中央執政權,首相Abbott當時以勝選為最優先考量而持反對同性婚立法立場,故於10月25日向澳大利亞最高法院( High court of Australia;澳大利亞高等法院為終審法院,故就是最高法院)提出違憲質疑,請求確認該法無效訴訟。 貳、澳大利亞聯邦最高法院之立場與影響 一、言辭辯論與專家證言 2013年12月3日,澳大利亞聯邦最高法院舉行聽證會。確認本案並非爭執人權問題,而是爭辯聯邦制度與法律位階問題。 澳大利亞學者Anne Twomey教授就本案雙方辯辭評論道: 「聯邦爭辯其有權制定包括同性婚在內之所有型式法律。聯邦婚姻法企圖囊括澳大利亞境內一切婚姻領域,排除任何州或特別區在此法領域勢力,首都特區婚姻平權法因入侵該領域而無效。另方面,首都特區則辯稱聯邦之婚姻法僅涉及異性夫婦之法律地位,而其未禁止或排除法律賦予他人婚姻狀況,包括同性伴侶在內,或爭取婚姻平權之法律地位。」 二、判決理由 在聽取雙方主張及鑑定人意見後,2013年12月12日,澳大利亞聯邦最高法院火速以全體法官一致意見判決首都特區所制定之「2013年婚姻平權法」無效。判決無效主要理由是:「2013年婚姻平權法」違反澳大利亞聯邦議會所制定之「1961年婚姻法」。曾依該法登記結婚之三十對同性配偶,因失去法源依據,無所附麗,而全部成為無效婚姻人。 就前述澳大利亞聯邦憲法第51條規定之婚姻,本判決表示:「包括同性者間婚姻在內。亦即聯邦婚姻法規定婚姻僅能在一男性與一女性間成立,並且同性配偶在外國舉行之婚禮將不為澳大利亞所承認。這是澳大利亞婚姻法律全面而詳盡規範之敘述。首都特區所制定之「2013年婚姻平權法」不能與此規定同時並存,因此無效。」有學者演繹本判決說:「自然人間合意之結合,澳大利亞憲法本未規定同性婚為無效。」不無道理。 三、澳大利亞同性婚今後何去何從? 上述判決強調,只是婚姻立法權為聯邦議會專有之權限,所以州及特別地區認可同性婚之可能性就被排除而已。至於本判決關於同性婚姻之爭辯應何去何從?澳大利亞最高法院判決澄清了兩道關鍵問題。首先透過闡明,解釋聯邦婚姻法是全面性,排除了任何州或特別地區同性婚姻立法可能性。其次,法院解釋憲法中定義的婚姻包括同性婚姻在內,明確賦予聯邦議會可就同性婚姻制定法律之權限。換言之,澳大利亞是否認可及如何運作同性婚程序,屬於聯邦議會立法裁量問題,將燙手山芋丟給聯邦議會。對於是否制定同性婚姻法律,澳大利亞各政黨立場相當紛歧,概略地說,現行執政之自由黨,立場較為保守,採反對見解。反之,在野之勞動黨,於2011年12月之黨代表大會上已修改其黨綱,支持同性婚姻完成立法。在上議院有一定實力之綠黨,則繼續其一貫支持同性婚姻立法之立場。 參、澳大利亞聯邦最高法院判決之是與非 以上述澳大利亞同性婚立法及司法最新演化結果為基礎,本文嘗試評論如下: 一、依澳大利亞憲法規定,婚姻法專屬聯邦立法權限,不似美國憲法規定為州之權限。因此,澳大利亞聯邦議會於1961年制定婚姻法,並進行數度修正,符合法理及金字塔型法律位階原則(位階高低依序為:憲法→法律→法規命令→職權命令)。因此,特區另行定相同婚姻法,顯然違反法律位階原則而無效,就此部分而言,澳大利亞最高法院判決應屬正確。 二、澳大利亞聯邦議會於2004年修正婚姻法,將婚姻侷限為「一男一女間之法律結合」,此修正是否為澳大利亞利亞憲法第51條第21款之法意?顯然發生爭議!依美國聯邦議會制定之「1996年防衛婚姻法」因將婚姻限制為一男一女之法律結合,已經被美國最高法院及州最高法院宣告違憲眾多前例,如依相同標準,澳大利亞現行婚姻法僅限於異性婚之定義,應該也是無效,但澳大利亞最高法院就此部分避而不談,未於本判決著墨,顯然另有隱情! 三、澳大利亞最高法院於本判決中又明白表示,澳大利亞憲法婚姻尚包括「同性婚姻」在內,如此豈不直接證實聯邦婚姻法將婚姻限制為一男一女之結合為違憲;也間接證實坎培拉特區制定同性婚姻法符合憲法意旨?循此理趣,既然坎培拉特區制定同性婚姻法為正確,合憲,而聯邦婚姻法為違憲、無效,怎會發生地方法律牴觸聯邦法律而為無效之結論?不無論證繆誤,教人嘆為觀止!就此部分而言,澳大利亞最高法院判決理由互相矛盾,殊不可取。 四、更令人不解的是,不直接宣告聯邦婚姻法婚姻定義條款違憲,卻要求聯邦議會另制定同性亦可結婚之法律!更可見,澳大利亞現任最高法院法官,具濃郁之政治性格,受政治影響不淺。 本文認為,既然澳大利亞憲法婚姻包括同性婚在內,澳大利亞聯邦婚姻法一男一女定義自然就是違憲,三十對已登記同性婚者自始為有效,州或特區亦不必(或不可)另定同性婚姻法,當然澳大利亞聯邦議會刪除侷限一男一女法律婚姻結合,或修正包括同性或異性間均結合規定,亦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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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的勇者
每個星期的二,四早上約十點半,在金門醫院二樓的復健中心裡都會看見一位約50幾歲的先生,他的左腳踝嚴重變型,所以他必須坐輪椅才能行走,他2013年九月因中風而影響右手活動力因而需做復健運動,剛開始來做復健時有位陪伴員陪著他來,之後從沒看到有人陪伴他來,每回做復健時他都很認真確實的做到每位復健師的要求,從沒聽到過他喊苦,喊痛過,且時常面帶笑容的,充分展現出他的意志力和生命力,令人不禁會多注意他一眼。 我有機會和他閒話家常過後,才知他姓李,金門山西人,榮民,沒結婚,目前一人住在福田家園,他的腳踝是因為30年前在部隊服役時因為車禍,當時離島的醫療環境有限,所以才造成腳踝嚴重變型而無法正常行動需用拐杖助行,而現在又中風導致右手無力,我曾問他年輕時為何不結婚,現在就有家人或小孩陪伴了,他回答說腳弄成這樣殘廢,誰要嫁給他?而且他娶老婆的話,那不就要照顧他一輩子,那不是害了那個嫁給他的女生,耽誤了人家一輩子!他說這話時臉上流露出很無奈的表情,看的出他心中的孤獨,我曾問他為何沒住在家裡,他說家裡老的老,小的小,自己行動不方便,不想麻煩人照顧,因有榮民補助,所以自費住在福田家園,想回家時就回去走走,這樣一來,也不麻煩家裡,自己可以照顧自己,誰也不麻煩誰。 誰都不願意成為身障者,但無奈因病或意外而成為身障者後,所要面對的未來是長久的,一個家庭的調適,個人的心理調解都是終身要面對的,有些人接受不了事實因而變的自暴自棄,因而自卑,甚至發生悲劇的情形,新聞時有報導,也有許多身障者努力以赴進而創造出自己的一片天,心理樂觀進取,去接受這個事實從新開始,聖嚴法師說「接受它,面對它,處理它,放下它」,這四句話無非是鼓勵我們從心靈去改變,心改變了,任何事情都變的美好了,像這位李先生一樣,樂觀進取每回見到他都是面帶笑容,2013年國際身障日,他還參加金門縣政府舉辦的身障運動會「輪椅競速」榮獲第二名,他如此的心態,快樂生活的態度,生命的勇者,不正是如此的態度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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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身到三月近作二首
一轉身 一轉身 許多春秋已經過去 滿臉印著風霜的腳跡 但聞腳跡哀哀地 噴發出酸甜苦辣的腐臭味…… 一轉身 什麼恩怨情愁都已煙消雲散 笑看人間萬般情事 無事一身輕地走 在璀璨晚霞裡…… 三月 三月,寒冷已近尾聲的 三月,綠芽初露的 三月,雛鳥破繭而出的 三月,陰霾乍開的 三月,初醒不住眨眼的 三月,嬰孩嫩白肌膚般的 三月…… 三月,讓人欣喜的 三月,每年從不缺席的 三月,乍暖還寒的 三月,風光初露的 三月,前景一片光明燦爛的 三月,人人引頸向前殷望的 三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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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篇小說》迢迢歸鄉路
志民把這個消息告訴他父親,清潭叔在晚飯時轉告西園同鄉,大家心裡又是一陣難過,「照這樣看,當天躲在同一個防空洞裡的,應該是住在旁邊的幾戶人家。」清潭叔的判斷沒錯,幾天後又有一封信寄來了,信裡說:「防空洞位在兩座家廟之間,洞裡當天共有四家人躲在裡面,一共死了九個人,有兩家各三個,一家兩個,一家一個,另有一個斷了手的婦人,九個人的屍首無法辨認,全埋在一起。」 飯後大家都無心聚在一起談天,零零散散的走出鄉公所外面,此時正當夕陽西沉,晚霞映照著天際,想起遠方的家鄉,或許這時又是砲火正當激烈的時刻,今天的砲戰中是否又會增添幾許冤魂?一想到這裡,心中的惆悵與無奈,又一陣一陣的襲上心頭。…… 這幾天,總是有些當地的農民到鄉公所來探探這些從金門撤過來的人有沒有想買地種田,或是買地建房子安家落戶的意願。 「聽一些到你們金門當過兵的人說,你們金門的地很差,我們台灣的地都很好種,地力厚,土地肥,種的時候不必怎麼施肥就會有很好的收成。」想賣地的人向大家推銷他們的土地,只是大家都暫時沒有長住的打算,也沒有那麼多錢,只能回答說: 「我們只不過是在這裡暫時住一段時間,等局勢改變後可能就會回金門去,就算沒有回家也想上台北去看看有沒有工作的機會。再說你們這種田我們也不會種,我們種旱地種習慣了,耕種的作物也完全不同。」 「再說,我們屏東的地種什麼東西都好,種出來的水果或青菜都好吃,尤其是搭配我們這裡的米飯,吃起來又香又Q,我看你們吃的好像都很簡單。」 「是啦,我們金門人的舌頭比較鈍,吃不出什麼好壞,只要有東西吃就很滿足了,也不懂得美食什麼的。你們台灣物產多,什麼樣的東西都有,吃食也比較講究。」 就在台灣許多地方在慶祝「台灣光復節」的第二天上午,正當大家吃過早飯後在鄉公所門口的樹下談天時,鄉公所的人拿著報紙過來向大家宣布一項消息:「各位金門的鄉親,今天的報紙登出來說,大陸透過廣播宣布,從今天起,每逢雙日停戰,只有單日才砲擊。」 聽到這項消息,許多人都興高采烈的歡呼起來,可是水盆老人家並沒有什麼高興的樣子,只聽他口中喃喃自語:「要嘛乾脆就停止不打了,還來什麼單打雙不打!」 過了一會兒,有個當地人帶了兩個外地人走了過來,正當大家都在仔細端詳的時候,只聽到意祥叫著他母親:「娘,你看那不是水清伯和順宏兄嗎,他們是不是要來找我們呢?」順著來人的方向看過去,來人正要向大家打聽什麼話的樣子,淑女卻已經迎上前去:「水清兄你來了,從在金門碼頭見上一面以後就一直沒有你們的消息,你是怎樣打聽到這裡來的?」 「總算讓我找到你們了!」那位年齡較大、意祥稱他為水清伯的人說:「到高雄碼頭上岸以後,我就一直在找你們,也打聽你們的住處,這麼好幾千人到那裡去找啊!最後問到了金門縣政府派來的人,再找到鎮公所,他才告訴我說你們可能是跟著西園來的幾家人被分到屏東崁頂,才正想到鄉公所來問,沒想就看到你們果然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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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開一扇門
推開厚重大門﹐迎接我的是一室的華麗堂皇﹐以及滿屋的家庭溫馨。推開這一扇﹐花了我十來年的歲月﹐不斷地汗水與智慧﹐一步又一步。 入門的玄關﹐大橢圓木桌﹐潔白的鮮百合﹐直挺挺於清澈的玻璃瓶水中﹐迎面而來的閃亮水晶燈﹐懸空而下﹐長廊深廣﹐左側寬敞厚實的木扶梯﹐迴旋而上﹐右側則是兩個裝潢漂亮的客廳。 朋友F喜孜孜的在前頭帶路﹐顯而易見﹐他的喜悅﹐是揉合了有朋自遠方來的樂趣與他家庭美滿﹑事業成功的分享。 客廳分地中海歐式與傳統阿拉伯式﹐兩廳併列。首先映入眼簾的是阿拉伯式客廳﹐提花織毯﹐氣派的舖在地上﹐纖細的絲製品﹐閃閃發亮﹐栩栩如生的圖案﹐怒放的花卉展姿在地毯﹐亦如歡顏的主人。四周圍繞著軟厚舒適的坐墊﹐可躺可臥﹐是典型阿拉伯人的生活文化。這種席地而坐的阿拉伯式客廳﹐為人從外工作歸來﹐提供暫時休憩﹐或熟稔朋友來訪﹐親切接待﹐輕鬆話家常而設。典雅的木質茶几數座﹐上面擺著尖細長頸的銅製茶壺與茶杯﹐如展覽品高傲的站立著。我彷彿走入《一千零一夜》的神祕世界裡﹐藉著一塊魔毯﹐坐落在閱覽不盡的阿拉伯文化世界裡。 F﹐是我在摩洛哥的首位客戶﹐記得第一次見面時﹐在他的規模不小的廠房裡﹐他待客有禮﹐但敏感如我﹐總覺有一道冷牆阻隔著﹐因為會講英語的他還透過翻譯。那時﹐百思不解這牆的原因﹐是否因為我是女性﹐而在阿拉伯回教世界﹐女性拋頭露面工作例子極少﹐我的出現令他侷促故而裝作道貌岸然﹖或是他已習慣當個高高在上﹑發號施令的典型非洲老板﹖或是在他寬敞的辦公桌上﹐擺著各國多家廠商的資料﹐對我這遠道而來的小供應商不屑一顧﹖ 記得﹐當時在內心深處自我期許﹕「請給我時間﹐看我以後如何的收拾你。」 這收拾的定義﹐我想像自己如一武功高強的俠女﹐過去的專業經驗是蹲馬步練功夫﹐MIT (made in Taiwan台灣製品)的品質與信用﹐是寶劍利刃﹐如有一絲機會﹐武功加利器﹐將會證明如我如何披荊斬棘﹐且幫助他昂首闊步在商場的叢林中。 剎那間﹐一個可望不可及的夢想﹐一股不服輸的勇氣﹐油然而生。 隱隱然的兩個自己﹐自尊的我加上卑微的我﹐因這個偶然的燃點﹐劈哩啪拉的引爆。 卑微的我﹐努力為公司爭取新客戶﹐在F還沒有成為設定的客戶前﹐我什麼都不是。他大老闆發號司令的模樣﹐在眾多工人為他工作的廠房裡﹐突然間﹐他的身影變得巨大無比﹐可望不可及。內心卻有個聲音鞭策我﹑提醒我﹐渡過千山萬水到遠方異鄉﹐忍著睡眠不足與飲食的不便﹐日夜不停的工作﹐直到疲乏的眼睛彷彿要貼進電腦螢幕裡﹐不正是要馴服來自遠方的不善。 自尊的我﹐許多時候希望在他人眼中﹐求得肯定的眼神﹐尤其這他人正好是你在意的對象。自尊的我﹐如驕傲的自我﹐不容別人對自己有一絲的看不起﹐如是﹐更易激起鬥志﹐深自期許﹐像證明什麼似的執拗﹐尤其在奔赴任務的人生旅途上。 招呼我入坐在歐式客廳裡﹐F忙不迭地為我介紹簇擁而來的家人﹐美麗賢慧的妻子﹐與五個活潑聰慧的孩子。他們團團環繞著我﹐好像已熟知我這從未謀面的訪客。 典雅的木製家具﹐配對著舒適的沙發座椅﹔輕柔飄逸的紡紗﹐依偎在美麗的提花窗簾織物。長方茶几上﹐磁器點心盤講究如藝術品般﹐多樣式的點心﹐錯落有致的擺在盤上﹐鹹甜口味﹐應有盡有﹐狀似美味誘人﹐主人頻催促品嚐﹐我遲遲不動手﹐深怕破壞了這幅「色﹑香﹑味」美麗的圖案。 坦白說﹐第一回與F的碰面﹐是挫敗的﹐甚至可說內心有微微的受傷。也因為這個不順遂﹐激勵出隱藏在內心旺盛的戰鬥力﹐那就是暗下決定﹐在面對這樣的對手時﹐必須加倍的努力與認真﹐讓他刮目相看。 有了這層體認﹐日後來自他的詢問﹐或許只是一張照片﹐照片中的機器零件﹐必須大海撈針似﹐抽絲剝繭﹐才能確切的符合他所要。不斷的 Q and A﹐他的諮詢如虛幻太空﹐必須為他著書洋洋灑灑大篇﹐闡明台灣產業史的寶貴經驗﹐分析利弊﹐做有效的建言。兩相短兵交接﹐F武裝稍卸﹐終於試以一張關卡層層的小訂單﹐意在驗我身手﹐練我心志。 凡事起頭難﹐一步一腳印﹐如登山陡坡﹐起步舉足沉重﹐往往半途遇阻礙不禁要放棄﹐常有個細小聲音自心中響起﹔「不做﹐完全沒機會﹔要做﹐至少有一半的機會。」推開一扇門﹐無疑地變成一股支撐的力量﹐今日終於看到F拉開的門縫﹐期許有朝一日F為我開大門﹐那便是山頭上開闊的視野。 城堡似的家﹐可貴的不是華麗的裝飾﹐而是滿室孩子們叮噹的笑聲。她的妻子─Alcia﹐無阿拉伯婦女生兒育女後慣有的肥胖與臃腫﹐身材仍纖細苗條。雖是初識﹐一見如故﹐因我深深理解到﹐她眉宇間有一絲我能懂的屬於媽媽的憂愁。她告訴我﹐5個孩子﹐老大18歲將展翅負笈英國讀書﹐最小3歲天真爛漫不知人間煩惱事﹐最令她頭痛的是正值10歲12歲的青春叛逆期的男孩與女孩。我安慰她﹐天天有眾多的孩子環著她是幸福的﹐她的煩惱只是世間媽媽角色共同的煩惱﹐養兒育女的任務﹐這沒完沒了的美麗﹑沉重的枷鎖﹐只因不同的世代有不同的想法。兩個媽媽﹐偶然的邂逅﹐話題圍繞著孩子﹐特別起勁﹐話匣子一開﹐沒完沒了。 經過長長的一段磨合期﹐與F的商業關係﹐才正式邁入坦途。 站在我是「供給者」的角色而言﹐原則上我從他身上獲利﹐實質上他同時也因我而獲利﹐兩者形成一種商業上相濡以沫的關係。 一天﹐當他的產業江山﹐在卡薩布蘭加穩定後﹐揮軍另一個陌生的中非國度﹐再設一新廠﹐毋庸置疑﹐我代表來自臺灣品牌是他最佳的選項。他講過最令人動心的一句話﹕「東西﹐我一定會向妳購買﹐妳可以比別人貴﹐但是不能貴太多。」 聽在耳裡﹐很是欣慰。橫隔在我們之間的冷牆﹐已無聲無息地撤離了。 明早要離開卡薩布蘭加﹐短暫的拜訪﹐整個傍晚﹐大部分都是我與F的家人忙碌的交談﹐他在一旁﹐雖不多話﹐而我有注意到﹐整晚他一直都在笑。 推開這扇門﹐不僅是建立起與F的商誼﹐也是多了一份長久的異國情誼﹐甚至推開了自己前進的一道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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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撕畫系列/1》菅芒花
每一年的這一天,菅芒花 總不會忘記來打掃天空 白天 菅芒花站在水邊 把天空掃得藍藍的 菅芒花墊腳山巔 把天空掃得高高的 然後把這掃得 藍藍又高高的天空 取個名字叫 秋天 夜晚 菅芒花站在水邊 把星星撢得亮亮的 菅芒花墊腳山巔 把星星撢得遠遠的 然後把這撢得 亮亮又遠遠的星星 取個名字叫 星空 老農夫 把掃過天空、撢過星星的菅芒花 編成一把一把的掃把 帶到城裡叫賣 當圍觀的婦女表示懷疑 老農夫就叫人抬頭看看 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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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篇小說》迢迢歸鄉路
其中有一發砲彈命中位在金門東北角一個臨海鄉村的某個防空洞,造成九死、一名婦人手臂被切斷的慘劇。據了解,這座防空洞是挖在泥地裡的一個掩避部,砲擊發生時,住在周圍的四戶人家全都躲進這座防洞內,在砲火的濫射下,有一枚掛有延期信管的砲彈命中防空洞頂部後往下鑽,待進到洞裡以後再爆炸開來,躲在防空洞裡的四個家庭十多人,有九人被炸得肢體破碎、血肉模糊,另有一位抱著兒子的婦人,他沒有抱著兒子的那隻手被從上手臂切斷,兒子還抱在手中,丈夫和另外幾個兒子均己罹難,慘不忍睹………」 看報紙的年輕人把內容大概說給大家聽,在全場的大人們都沉默不語了。報紙上寫得清清楚楚的,這件事發生在東北角一個臨海的鄉村!西園正是東北角臨海的村莊,跟報紙上講的一樣,何況從砲戰發生以來,西園村的落彈量一直都比鄰村多,而現在住在崁頂鄉公所的,絕大部分都是西園人,誰的心都難免會往下沉,心中都在猜測著:「這到底是誰啊?是誰家的防空洞?」淑女記得臨離開家前到二伯小嬸家去辭行時,他們不是正在挖防空洞嗎?照報上說的,不正是那天安慈所說的那種洞嗎!難道?……不不不,不可能的,我想到哪裡去了! 同一時間,清潭嬸的心中也在盤算著,家裡後面那塊空地上新挖的那個防空洞,樣式正和報紙上說的是同樣的洞,算一算,他們也剛好是四家人所躲的洞,難道被打到的是這個洞? 水盆嬸比較樂觀,他看出兩個人的心思,所以一直都在旁邊勸他們兩個人放寬心:「金門臨海的鄉村有好多個,又不是只有我們西園,再說從砲戰開始以後,那一個村莊沒有被砲彈打到?你兩人不用耽心啦,我們西園是個有福氣的地方,這種事不會發生在我們西園的。」經過水盆嬸的一番開釋,淑女和清潭嬸兩人總算比較開朗了,但是當天晚上大家經過商議以後,清潭叔說:「明天大家寫封信回家吧,從我們離開金門以後,可能還沒有人寫信回家吧?雖然砲戰還在打,但是信應該還可以寄得到,你們就寫給不同的人,如果這件事是發生在西園,回信來的時候應該有人會提到的。」 清潭叔的小兒子志民今年才滿十二歲,在聽到他爸的話以後,也寫了一封信給他的同班同學,小孩子不懂也不會去談論大人世界的事,在志民同學的回信中,他告訴志民:「我們的同學黃清榕,在十月二十五日砲擊那天死了,他們家躲在一個防空洞裡,砲彈鑽到防空洞裡去爆炸,打死了九個人,清榕家只留下一個弟弟,媽媽斷了一手,其他人都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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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篇小說》迢迢歸鄉路
幾百人被安置在這所學校裡,衣服清洗、三餐供應全都在這裡,學校不得不受命停課,來探視的官員告訴大家:「這只是兩三天的暫時安置,如果要去找親人的,政府會把你送到目的地,再請親人到場接回;沒有親人的,政府將會把各位安置到各個不同的農村,發放農地讓你們去耕種,政府不會放著大家不管的。」 淑女和同村的水盆叔、清潭叔一樣,都被分配到屏東縣崁頂鄉去。軍用大卡車將他們載送到鄉公所,這些人就暫時住在鄉公所裡面。 幾個家庭在鄉公所分配住的地方,男人大部分都鋪在地板上睡,只有一些年紀較輕的女人,才能幾個人一起睡在小房間裡面。已經快要立冬的南台灣,天氣依然十分酷熱,這使大家有些不太習慣,加上位在農村裡,蚊子也多,晚上常常有拍打蚊子的聲音此起彼落。 傍晚吃過晚飯後,意祥向母親提議:「娘!來到台灣已經好幾天了,我們還沒有到外面去走走看看呢,不如我們現在到他們的田裡面去看看吧!」意祥的這個提議,不但得到他娘和姊姊的同意,也引來了好多位年輕人的贊成,一行十多人一起出發,到附近的田裡去轉一轉。 崁頂鄉公所前不遠,就是大片的農田,白天太陽曬在田埂上,一眼望去,盡是黃澄澄的稻穗,對年輕的金門人來說,都是生平第一次見到稻子,乍看之下和家鄉的麥子有點相像,可是再仔細一看,和家鄉的麥子又差了許多,稻子成熟了,金黃色的稻穗和麥子那黃土色的麥穗差別就更大了。 還不到成熟收成時的稻田,常保有水份,不像家鄉的麥田,從下種到收成,只有在春雨來臨時才可看到麥田裡有潮濕的泥土,其他時間都是乾的。種稻子的農人耕田用的是水牛,這和家鄉農民用黃牛耕地有很大的差別。 閒著的時候,清潭叔的第二兒子去買了報紙來,看過以後向大家宣布:「大陸再宣布繼續對金門停止砲擊一週了。」大家聽了以後都興奮的跳起來,有人說:「停火這兩個禮拜,讓我們留在金門的人有足夠的時間挖防空洞、儲存糧食,這樣一來大家就好過多了。」 一個禮拜後,從買來的報紙上看到第一版的大標題是「金門砲戰再起 砲彈威力增強 全島昨落彈十餘萬發」,一看到這樣的新聞,大家的心情馬上變得非常沉重,一方面是為留在金門的親人擔心,更為自己的未來擔心。過後這幾天,大家的心情就像報紙上的新聞一樣的起起落落。 又過了幾天,報紙上一則新聞讓住在崁頂鄉公所裡的這些人寢食難安,新聞標題是這樣的:「匪砲濫射 造成一洞九命慘劇」大家迫不急待的繼續看這條新聞內容:「<軍聞社二十五日電>匪砲昨日繼續向我金門島發射數千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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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宗琨「加犁體」的書法藝術
洪宗琨先生的書法藝術獨特,臺灣同胞稱它是「富貴體」,他自稱是「加犁體」(見圖,顏立水寄),這還得從半個世紀前說起。 1959年「三面紅旗」年代,華東地區在福建省同安縣馬巷公社黎安大隊召開種植花生現場會。自小愛好書法藝術的洪宗琨被派去寫標語。那時標語不是寫在紙上,而是寫在加犁(農村一種圓形有沿無孔曬地瓜粉篾具,直徑約1.5米)的背面,一面一個字,用大筆沾地瓜粉煮的漿糊寫在「加犁」背面。由於「加犁」是用篾片編織,之間有篾縫,書寫時不能一筆寫成,要一筆一筆將漿糊慢慢「擂」入篾縫裏,而後將染紅的木屑撒在「加犁」上。漿糊乾後,粘在「加犁」上大字顯露出來,再用兩根竹子撐在「加犁」後面,一面一面的大標語擺在田間,場面倒很壯觀。由於書寫時多次「擂筆」的作用,每字筆劃的邊緣呈現「鋸形」的效果,這就是洪氏「加犁體」的由來。 上個世紀四十年代,同安縣許厝村(今屬翔安區)出了一位著名的「泥土詩人」魯藜(許塗地)。他在一首《泥土》詩中寫道:「老是把自己當作珍珠,就時時有被埋沒的痛苦。把自己當作泥土吧,讓眾人把你踩成一條道路。」這讓我聯想到洪宗琨先生就是一位「泥土書法家」。他是蔡浦農民子弟,長期與土地、群眾休戚與共。鄰居給海外親人回信(早期書信用毛筆書寫),朋友「娶新娘」寫對聯,宮廟修葺寫碑文,店鋪開張寫廣告,他都有求必應,而且不取分文。「文化大革命」時期,他被叫去寫「毛主席語錄」,馬巷街道兩旁騎樓388根柱子的「語錄」都是出自他手。他當時是公社文化站的臨時工,同安縣宣傳部門請他佈置「紅海洋」,他在南門橋冒著炎熱用紅漆寫語錄、標語,口渴就喝東溪水,晚上睡在大眾劇場的乒乓球桌上,辛苦一個多月一分錢補貼也沒有。 美國作家馬克·吐溫說過這樣的話「多做些好事,不圖報酬,還可以使我們短短的生命很體面和有價值。」洪宗琨先生正是這樣的一位普通人。他從年輕時期的默默無聞到晚年的聲譽鵲起,正是平生做好事,不圖報的回饋。改革開放初期,馬巷一家企業籌辦開業典禮,洪宗琨仍然被派去佈置會場。時任廈門市副市長的習近平同志提前到場參加慶典活動,他在一間簡陋的辦公室看到洪宗琨伏在桌上寫標語,就稱讚他「字寫得不錯」。近幾年來,洪宗琨先生的書法作品在全國「曝光」,令人刮目。2012年8月,在紀念大陸建軍85周年軍魂頌·詩書畫藝術大展賽中,他的書法作品「戰鷹、蛟龍、鐵馬、神劍」獲得金獎;2013年4月,他被建設社會主義文化強國領軍人物評審委員會評為「建設社會主義文化強國領軍人物;2013年9月,由中國蕭軍研究會、北京市寫作協會等單位主辦的第五屆「祖國好」華語文學藝術大賽中,他的書法作品「共圓中國夢」等榮獲金獎。他不但到全國人大會議中心第一會議室領獎,還應邀到北京大學參加「第五屆華語文學藝術創作論壇」,向與會的37位教授專家暢談自己「加犁體」書法藝術的實踐體會。他的書法作品在北京巡迴展覽,受到習近平總書記的讚賞,習主席辦公室還派人到馬巷向他索取「江山是人民,人民是江山」的字幅。 洪宗琨,這位年逾古稀的普通老人,他的書法藝術,從寫「加犁體」到北京展覽獲金獎,是他奉行「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宗旨的碩果,也是老百姓常說「天公疼憨人」的回報。祝他藝術之樹常青,豁達之心不老。